学校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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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一共有多少级台阶?
——你来数数有多少台阶。
不知道为什么,这天学校体操训练结束后,许多人都围在教学楼一楼那里不停地数台阶。
明明每天都经过这里,怎么突然数起台阶来了?
我莫名其妙地回到二楼的班级,由于班级门口正对楼梯口,所以依然能清楚地听到外面数台阶的声音。
班级有好奇的人到处询问缘由,我虽然也很好奇,但是因为没有能够询问的对象,所以只能竖着耳朵去听。
——据说一楼那里的台阶一共有十二级,但是到了晚上就可能会数到第十三级,如果数到了,那么那第十三级千万不能踩!
——踩了会怎样?
听到这样对话的我马上开始回忆一楼的台阶到底是不是有十二级。因为尽管每天都在走,但是从来都没有去数过。当然,这时候也有同学冲出去打算亲自验证一下。
但是,他们也没有说清楚到底是该从上往下数还是从下往上数。
当时既有人数到了十三,也有人数到了十二。
“这种骗人的传说也有人信。”
她坐在咖啡厅的棕色椅子里,和十年前一样自顾自地翻着手里的漫画。
“倒是你,真是一点没变?十年没见,一见面就讲这种无聊的往事。”
被她这么说,我不好意思地喝了一口咖啡。
我面前这位衣着时尚烫着棕色大波浪发型的女士就是我中学时期的班长,贾宁宁。说实话,作为班长她很不称职,作为朋友十年间也未曾与我联系过,我甚至怀疑,在学校里她其实是讨厌我的,只是我没察觉到,还每天跟她聊漫画。
“你也偷偷数过吧?一楼的台阶。”
“顺便数过那么一次。”
“果然是十二级没错吧。”
“不,十三级。”
她头也不抬地看着手里的漫画,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我。
当然,现在已经不是争论到底有十二级还是十三级这个问题的时候了,好不容易将十年前的老同学约出来不是为了纠结这个问题的。
我看了一下表,我们竟然早到了一个多钟头。我现在很希望其他人也提前来,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
“不管怎么样,那晚好像出事了吧?”
听到这个,她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似的默默地点点头。当然,自始至终目光还是没有离开那本漫画。于是我继续说:
“据说有一个班级的女生从二楼走廊的窗口掉下去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所谓二楼的窗口就是位于我们班级外面走廊尽头的一扇夏天会开着通风的窗子,就当时来说窗口也不算大,一般人就算想跳出去都困难,要说是不小心掉下去,那实在太难得了。
“真的是当时传说的因为那里聚集了太多人,所以不小心掉下去的吗?”
“谁知道呢。”
“是吗……当时传言是把这件事都归罪于那个诡异的一楼楼梯了。”
她“啪”地一下合上看了一半的漫画书,抬起眼睛看向我。
“奕晨,你记忆力还真好。”
“那个时候有许多稀里糊涂的事情,当时身在其中并不在意,但是回头想想有很多疑点。”
“你该不会是当警察了吧?”
我摇摇头。
“法医?”
“业余撰稿人而已。”
她看着我微微笑了一下。
“你觉得为什么那天傍晚会突然出现那种吓人的传说?”
回想起那天傍晚,夕阳染红天际,教学楼总是在那种时候显得幽暗而惊悚。
“大概是气氛吧。”
“你没有发现那些数阶梯的都是同一个班级的人吗?”
“是这样吗?”
实际上我有些脸盲,甚至中学毕业都没有认全自己班级的同学,所以要分辨其他班级的人就更难了。
“我想应该是有人把那个女生推下去了才对,然后把这个事件归罪于那个阶梯。实际上,从窗口坠楼,和那个阶梯没有一点关系,不是吗?”
“你是说……那是事先计划好了的?有人事先传播这样的恐怖传说,目的就是为了掩护欺凌事件?”
一想到那晚放学时聚集在我们班附近的几个外班学生和一楼楼梯处的那些人,当时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我竟然没有任何想法,我就有些失落。有些事情如果不早点察觉,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过真的有人看到吗?那个传言连女生的名字都没有,当晚真有发生那样的事故吗?”
突然说话的人拉开我身边的椅子,坐了进去。
这个男生衣着休闲,手里提着台笔记本电脑,看到他来了,我实在松了一口气。
“黄赫!”
“我还以为我第一个到,没想到你们这么早。”
说完,他转头跟服务生要了一杯黑咖啡。
刚刚黄赫说得没错,如果传言内容属实就不可能会说“有个女生昨晚坠楼了”,而应该是“X班XXX昨晚坠楼了”。但凡真实发生的事情,在消息灵通的学生间传播如果是真的都会精确到班级和姓名。
④五十年前的学生
其他人面面相觑,黄赫说:
“其他班的人去过吧,说什么防空洞,刚刚不是还说六班女生的事儿来着?正好景珩来了。”
“什么六班女生?”
景珩吃了一大半,汗也消差不多了,抬头问我们。
“啧,就是以前三年级时候那个大冒险。我们研究那个女生怎么突然消失了呢。”
鹏飞马上解释。
“嘿,你们还记着那事儿呢啊?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算什么账?”
我们一起看向景珩,谁都不记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们当时也真浑蛋,跑得一个比一个快!”
“喂,还不是你先跑的。”
这事儿我可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我马上反驳。
“我跑得先?我是最后一个跑出教学楼的!是你们跑得先,危机时刻把同伴甩后面。”
说完,景珩继续低头吃冰激凌。
“怪不得当时你生气地说什么都没看到。”
黄赫总算找到解释了,但是我有点不知所措。
如果真如他所说是我们先跑的,那么当时应该是我先跑的。
“我为什么会跑?自己一个人都去了好几次,要不是你先跑,我也没道理第一个跑吧?”
听我这么说,景珩耸耸肩,他一定认为现在根本没必要讨论这些过去的事情。

仔细回忆的话,景珩确实是最后一个从教学楼里面跑出来的人,我又不记得拉着琪琪逃的时候超过了谁。
那么……那晚突然从我身边转身逃跑的人……是谁?
我深吸一口气,说:
“该不会是那些人吧……”
“谁啊?”
其他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景珩手里的勺子停顿在空中,重新抬起头看向我——
“别乱说啊。”
“你们在说什么啊?”
从当时那年算,事情是发生在五十年前。
早在战争年代,小镇修过防空洞,一口气从市中心修到郊区山上,防空洞内部四通八达。后来停战,防空洞就废弃了,能进的入口也就那么几处了。这个学校就有两个入口,一个在后院,一个在主教学楼正门前面的体操台下面。五十年前的某天,有几个贪玩的学生从学校的后院入口打着火把进入了防空洞。据说当时有一家玻璃厂的货存在学校的防空洞里,于是,进入防空洞不久,就引发了大爆炸。几个人都死了。自此,那个防空洞彻底废弃了,入口也被学校锁上了。但是之后不论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在学生之间仍然流传着相同的传说,夜晚他们还是会回到学校。

“听说学校一到晚上就锁住通往后院的门也是这个原因哦。”
景珩补充道。
“你们这都是哪来的恐怖故事,解释不了就全推给鬼神。”
贾宁宁立即反对。
“不过玻璃会爆炸吗?”
“传说就像记忆,几经转手,就会变化多端,也没必要去推敲那个陈年旧事了吧。”
黄赫如此总结。
我叹了口气,依次看了一遍眼前已经成为大人的老同学们。
“其实是真是假对我们来说都无所谓。到底六班那个每天学习到最晚的女生存不存在也无所谓。是谁先跑的、抛弃别人或是被抛弃都无所谓,反正所有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是这样吗?”
“大家都长大了嘛。”
鹏飞随口回应道。
“但是,大家却忘了。不,不是忘了,是根本就不想提起她,想回避所有和她相关的话题。”
我并不想当破坏气氛的恶人,但是既然一开始就已经决定说的话,就不得不说。
“毕竟人都不在了……根本没有必要刺痛自己吧……”
“我曾经想过,为什么大家会那么轻易那么默契地选择把她忘了,大家是害怕想起她吧?琪琪失踪那件事,你们真的到现在都无话可说吗?”
说着,我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字条,放在桌上。
字条是由笔记本纸张撕成的,折了两折,上面用黑色签字笔写着一行字。
——周日下午1:00,学校后门集合。
⑤我们的十年
“大家谁去过防空洞呀?”
那天晚自习,琪琪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看到了后院的防空洞入口又有了什么新想法。
“听说别的班的人去过。”
鹏飞说。
“那我们也去吧?”
——我周六有补课。
——我妈要领我去A城。
——要是大家都没时间,我也……
“唉?”
琪琪失望地叹了口气。
“那周末呢?”
——周末也……
——你要是实在想看,自己先去看看。
“可是我自己会害怕呀。”
实际上大家虽然很喜欢琪琪,但是已经对她那些幼稚的活动厌倦了。
“要不我们去爬山吧。”
一听到防空洞就想起那些传言的我也不想参与,所以提出了爬山。
“我不去!”
琪琪一下子收拾好书包,先离开了。
那是我最后一次和琪琪对话,后来听说琪琪那个周日上午出门之后就再没回家。得知她失踪的消息已经是周二了。周三上午得到消息,从与学校一条马路之隔的小河下游发现琪琪的校服。打捞船打捞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尸体,船工说,有可能被冲到更远的下游了。
看着这张字条,其他四个人表情瞬间僵住。
“也就是说,大家在周五那天晚自习琪琪气冲冲离开的时候都收到这张纸条了吧?”
“当然。”

贾宁宁不自然地回答。
“为什么我没收到?”
“哎?琪琪没有给你吗?”
“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呢!”
“对不起!”
道歉的人是黄赫,他比任何人都迅速地道歉,原因是他发现了这张纸条来自哪里。
在这次约见之前,我曾为了寻找一些同学的联系方式去了黄赫家,连同毕业时候的通讯录也翻阅了。这张纸条就是里面夹着的,不用署名,看字迹就知道是琪琪的。琪琪失踪前,也就是三年级转来我们班之后的每个周末的活动内容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这张字条是从未见过的。
其他人也终于明白了什么似的露出尴尬的神情。
“那天你不是和琪琪吵架了嘛,我们觉得当时交给你不太好。”
鹏飞马上解释。
“可是周末的时候也没人告诉我这件事。”
“因为大家约好了,都不去……”
“约好了都不去?什么意思?”
“当时大家是觉得琪琪太任性了,根本不考虑大家的感受,所以想用这种方法来抗议一下,如果你去了的话,这种抗议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就连知道琪琪失踪的时候,你们都没有说出这个事情?”

“怎么说得出口……那样的话,就是因为我们,琪琪才死的。”
“难道不是吗?”
所有人都说不出来话,和我发现这张字条的时的感受一样,如鲠在喉。
“这种事情即便说了也不可能找到琪琪了吧!”
景珩愤愤地说道。
“而且真的是溺水吗?一个人跑去河边做什么?这些问题根本找不到答案的!”
贾宁宁说得没错。
在场之人既没有杀人动机,当时也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这次聚会的目的并不是审判任何人,只是想找回十年前正确的回忆。
关于琪琪的记忆,越是反复回忆越是混乱模糊。
当感到关于这个人的音容笑貌可能彻底消失不见之时,我竟然开始惶恐。
“大家……难道没有一个人注意过校服的事情吗?”
“校服?”
“周五那天放学,琪琪并没有穿校服走啊。”
所有人都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瞳孔放大,仿佛时间倒流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周五。
没人会记得那个周一上课时琪琪的座位上到底有没有校服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有人将琪琪的校服丢入河里制造出琪琪溺水身亡的假象已经不得而知。
“这样啊……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校服的事情的?”
“十年前说在河里捞上来校服的时候……”
“那你为什么不……”
“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幸好这件事与我无关,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说出这些的时机。”
我自嘲地笑了,很喜欢琪琪的我,当时竟然冷漠地选择了袖手旁观。
我珍惜地收起桌上的字条。
“你们会觉得我发现这张字条的时候很生气吧?明明那么喜欢琪琪。但是我的第一反应竟然仍然是庆幸,庆幸你们当初的隐瞒,这样我就可以将那一切都归罪于你们。但是,那样不行,那样又会和十年前一样,会和大家一样只选择逃避。”
十年后,在一个小咖啡馆里,琪琪,我们又鼓起勇气提起了你,为你、为自己,流下悔和恨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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