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鲜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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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的小区交通位置不是很好,不过这样一来租金就比较低。住户不是很密集,上班族很少,像我这样的人倒很多,整个小区看似悠闲而清静。
我住的那栋多层住宅没有电梯,加上谁都不喜欢四,所以四层一直只有我一户。
昨天,对门空置了半年多的屋子搬来一个新住户,是半夜搬来的。
当时我睡得正香,被搬东西的动静给弄醒了。起初以为是小偷,后来想想对门是空房子,这才轻轻走到门边,从猫眼里看出去。
一个女人指挥着几个穿制服的男人往里搬东西,应该是搬家公司吧。现在的服务真是不错,多晚都干活。我趴在门上,盯着猫眼看了一会儿,没有太多东西,都是些家里的必备品。就是有一个床那么大的东西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好不容易才搬进去。女人小心翼翼地指挥着。走廊的灯很昏暗,我也没有多大兴趣再看。
我不用朝九晚五。起床做早餐的时候,听到隔壁也是锅碗瓢盆的动静,会心一笑。上班一族住在这个小区铁定天天迟到,附近没有地铁,到公交站也得半小时。我没有认识新邻居的打算,现代住宅把冷漠的社会隔离得更冷漠,不到万不得已没人去找邻居。
所以,住在一座楼很久还是陌生人一点儿都不奇怪,不过我却意外地很快和新邻居认识了。我下楼倒垃圾时,她正好开门,我们互相点个头致意。现代人的关系也就这样了吧。这个机会让我看清了她的长相,一个美貌的女子,气质高雅,身材也很不错,满面忧愁,应该是会让男人很有保护欲和想入非非那种,我跟她同性,自然不会。
倒完垃圾上楼的时候,她已经关了门。我开门进屋时,直觉地觉得后面有人在看我,大概是她从猫眼里看出来吧。新鲜、好奇、戒备、不好意思,猫眼正好满足当代人不轻易与人正面沟通的需要。

她比我还少出门。我只听过几次门响,好几次还是在晚上。我对别人的私生活没有兴趣,只是突然有了邻居,难免会克制不住好奇。也不是怀疑她的职业,这个小区住的都是各有神通的人,不是非靠坐班来赚吃饭钱的。
又一次开门声响,我往猫眼处看了一下。她正要出去,已经在锁门了,背影很完美。一身黑色带蕾丝边的套装,很复古的款式,还有一顶很匹配的阔边帽,同样绣着蕾丝花边。不过晚上出门戴帽子有点儿特别,但是必须说整体效果是很美的。看她下楼了,我也转身离开门前。
那天工作到很晚,我趴在桌上睡着了。一阵很急的开门声突兀地把我吵醒了,她回来了?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太阳马上要出来了。我伸了个懒腰,准备去床上好好再睡一觉。突然敲门声响了,这个时候不可能有人拜访我的,没想到是我的新邻居。
清晨冷光照得她脸色更加苍白,加上黑衣服,看起来像没有及时回家的吸血鬼,我真是太能联想了。她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夹杂着一股中药味。有什么事吗?我很主动。
“对不起,这么早就打扰你,请问您可以给我一些冰块吗?”
冰块,现在天还没热到要用冰块的时候啊。“请等等,我看一下,要不您进来坐会儿。”
“不用了,谢谢,如果有冰块,请您快一点儿,可以的话多给我一些。”
我很快打开冰箱,发现还有些不知什么时候存下的冰块。马上把冰盒子取了出来,“这些够吗?”
“够了,够了,非常感谢。”她满怀感激地走了,很快进了屋关了门。
这么一搅,我刚才的困意都没有了。决定找点儿娱乐休闲,昨天的工作完成得很好,今天可以充分休息。邻居好像很忙,而且很急,动静很大,我隔着两个客厅和厨房还能听见。

看了一会儿书我就睡着了,再醒来已经是下午。我准备安慰五脏六腑,开始做晚饭。太阳很快下山,暮色渐浓,一切就绪,刚要开饭,敲门声又响了,她来还冰盒子给我,气色看起来好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在晚上看起来比较容光焕发。
言语之间,我们也算熟络了,她称自己姓苏,我瞧她看起来比我年长一些,便客气地叫她一声苏姐,然后告诉她叫我小米就可以。
我邀请她一起吃晚饭,她婉拒,屋也不进,道了谢又转身回去了。目送她进门,她的屋子昏暗得很特别,明明点着灯,却还是很暗,而且我站在自家门口也觉得一阵冷气扑面,说得夸张点儿,像开了冷库的门。嗅了嗅空气里似乎飘荡着中药味。她回头向我示意,很快把门就关上了,我也很知趣地把门关好。
明天我得出门把做好的工作给客户送去。所以即便白天睡得很好 ,晚上还得注意别玩得太晚。看了两部不错的电影,身心愉悦。就在我准备再次与床拥抱时,听到神秘的苏姐又出门了。
冰块、昏暗的屋子、冷库、中药、黑色衣服、苍白的脸、复古的装扮、日伏夜出……你可以联想到什么,僵尸还是吸血鬼?
自从上次要冰块后,苏姐很少再敲过门。我的新鲜感和好奇心也慢慢地冷却了些。她搬到这里已经一个月了,天气热了,阳光也越来越盛,温暖变成了火辣,但是每次出去或回来,站在门口背对着苏姐家时,都会觉得一阵很凉爽的气息,让我更加怀疑门后是个小规模的冰窟。
苏姐更少出去了,每天我都能听见她在屋子忙活。不停地有“哗啦,哗啦”倒腾冰块的声音。她不会是吃这个吧,想完立刻觉得自己很白痴,就算不是人类也不能靠这个活着。那么多冰块可以放在哪里啊?我再次有了强烈的好奇心。

我还是敲响了她的门。门开了以后,一股冷气扑面吹来,激得人一凛。苏姐明显很慌张,但还是强作掩饰,问我有什么事情。其实我就是好奇,只好说自己屋子里空调坏了,问能不能在她这待会儿。她看起来很为难,我赶紧说不方便就不打扰了。
她拉住我,好凉的手!“小米,没关系的,你进来吧。不过我在整理房间,你在客厅等我一会儿好吗?”
有机会进神秘的屋子,还有什么不好,我连忙表示歉意和感谢。客厅在白天还显得比较亮堂,屋子里凉爽非常。好简单的布置,除了必要的家具,没有多余的东西,包括装饰品。厨房里飘出浓重的中药味,明显在熬药,整个屋子弥漫着药味,看得出主人长期用药。
墙上有张很大的照片,看起来是很早以前拍的了。照片上的苏姐穿的是旗袍,比起神秘的她,多了几分妩媚。不过样貌却和现在一样,老照片特效吧。现代的技术,什么效果处理不出来,我自顾的想。
照片看得太入神,连苏姐什么时候从卧室出来我都没注意到。

“小米。”一回神,苏姐端着一杯饮料站在我身边,“不好意思,让你自己在这儿坐着,喝点儿水吧。”
“谢谢,苏姐,你这么忙,我还打扰你,该我说不好意思。”尤其我的空调根本就没坏,这句话只能在心里说了。
她笑着把杯子递给我,第一次见到她笑。我只找到一个词来形容“凄美”,那种带着极大悲痛,坚强活着的人才有这样笑容。这笑容看着很心酸,让人想起张国荣和梅艳芳的电影《胭脂扣》里那个苦苦寻觅负心爱人的女鬼。不过苏姐的手再冰凉还是有体温的,不可能是女鬼。我的好奇心已经被同情心完全地替代了。
她坐在我对面,指着一个书架说,“我这里有不少书,不过都不是现在流行的,要是想看,可以随便。还有些电影,也是老古董,有兴趣你自己放着看吧。”我的目光移到书架上,老书和老电影都是我喜爱的,顿时有点兴奋,走到书架旁就开始翻起来。书籍里有很多医书,连很古老的手抄本都有。最难得的是还发现许多黑胶唱片,这些都是千金难淘的古董级珍藏了。
“小米,我有点儿累,想休息,你自己坐一会儿好吗?”苏姐说道。
“好的,好的,”兴奋的我已经找不到北了,早已经忘了最初的目的。好几部经典的老电影,几乎让我找遍全城,遍寻不着,在这里居然看到了。我迫不及待地播放电影,哪还管得其他。
电影很美,很长,很悲伤。我看得投入又尽兴,一部又一部。忘了时间,忘了身在何处,还是肚子提醒我夜幕降临。正不知如何是好,苏姐及时出现,我匆匆告辞回到自己家。那晚苏姐没有出门。

此后我成了常客。除了自己要工作,闲时便去,经常一赖就是半天。苏姐也没什么不快,大部分时间让我自由在客厅活动,她休息。身体不好,脸色才那么苍白吧,而且每天都在熬中药汤。难得的时候,她会坐下来跟我聊聊天,话题都是怀旧型。比如四五十年代的衣服啊,那时候的明星啦,那时候的艺术、建筑,乃至于那时候的美食。
她真是极度迷恋那个时代,我还一度怀疑她根本是那个时代的人。其实客厅悬挂的那张大照片上的她,还真像四五十年代的大明星。聊这些话题的时候,她显得很快乐。而且说起每一项都是如数家珍,特别说起那时候的歌星、电影明星,甚至是舞厅里的红牌。
我在愉悦的同时,受益匪浅。老旧的事物总是给我新鲜的灵感,激发我的创造力。中国当时特殊的文化背景,成为很多现在独立创作的文艺人的好题材。苏姐说,以前不管住在哪里,她都很少有朋友或邻居,即使有也没什么人愿意听她说这些。我告诉她,这正是我们有缘的证明。
缘分是奇怪的东西,难以琢磨。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也不知道来得对不对。就像我接下来的经历,是该说我跟苏姐太有缘了还是该说这缘分太不对了呢。

日子过得很快,在跟苏姐交上朋友之后,我也隐隐感觉到她的故事非比寻常。这个预感比我想象还要快就实现了。

雨后转晴的太阳出来得很快。一夜大雨之后,清晨时分,太阳就迫不及待地出来了,伴随着苏姐在楼道上匆匆奔跑的声音,剧烈的开门动作,我得知她刚回来。她这是怎么了,平日无论何时回来也不见她那样。我迅速地起身跑到门口,把门打开。
她好像已经进屋了,为什么说好像呢?因为她的房门是掩着的,一般她进屋都是迅速关门。我怕她有什么意外,径直过去拉开了她的门,冲里叫了声,苏姐。
屋子里没有开任何灯,我也没有等到回答。死寂,加上一直很冷的室温,我打了个寒战。慢慢进到屋里,是我熟悉的客厅。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有人昏倒在那里。然后是厨房,有一锅药渣子,旁边是一只碗,里面的药汁剩了一小口。再往前走就是苏姐的卧室了。
一直以来都是关闭的卧室,今天居然是开着的。我的头皮有点儿发麻,里面看起来比客厅更黑,而且明显感觉更冷。我原地站立许久,又喊了一声苏姐,仍然没有回应。
她会不会想起什么又出去了呢,不会。马上我就否定了,刚才没有第二次脚步声。那她肯定在卧室里。来了几次了,她都没让我进去过,我也无意探究别人私隐。不过此刻,我真的很担心她,犹豫许久之后,我决定进屋看看。


我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伸手推开了卧室虚掩的门。眼前的情景让我终身难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谁说过,即使眼睛看见的,也未必是真实的。如果可以,但愿这是我的幻觉。
保鲜盒大家见过吧,谁家都有,在冰箱存放食物很方便。这个是用玻璃做的,不是我们现在常见的塑料制品。可是你见过一个体积跟床一样大的保鲜盒吗?里面装的不是可口的食物,而是人,她的周围还塞满了冰块。不,应该说他们。当我发现盒子里除了苏姐,还有一个人的时候,唯一想做的是抓狂。
如果把这个卧室比做冰箱,然后冰箱有个存放东西的保鲜盒,里面的食物换成了人,你有什么感觉?
非常幸运,我没有尖叫的习惯,长时间天马行空的创作也给了我很强的承受能力。
忍住打开盒子的冲动,屏息看着苏姐。她睡得——我可以说睡吧——很熟,平稳的呼吸起伏告诉我,她肯定是有生命的。但是她身边的人,一个男人,却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尽管他看起来很平静,衣着整齐,相貌俊朗,仍然不能改变他是一个尸体的事实。
苏姐每天和一个尸体共眠?我快要把神经绷断了,绝对不能昏倒在这里。以超出常人的冷静退出了卧室,把门掩到和原来一样。再退到门口,蹑手蹑脚地带上门。我不想苏姐起来之后因为觉得有人进来过而惊慌过度。无论如何,我坚信直觉,她只是个坚强的可怜女人。
回到自己的屋子,我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大口地喘气,又灌了很多水以后,呼吸和心跳平稳多了。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联线上网,搜索了很久“保鲜盒”也一无所获。就在我都要放弃的时候,却意外地查到苏姐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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