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鬼故事|周末鬼故事|
怪女人
如果不是最近接二连三的命案,苏琪还真的以为大学生活跟高三时候想象的一样美好,当时高考前就有个女人来学校演讲,被老师请来的,说是在高考前给大家打一针兴奋剂,据说是一个企业的高管人员。
苏琪现在还记得那女人的样子,白色的小跑车停在教学楼下,Burberry风衣里面的白色衬衣包裹得严严实实,贴身的长裤配着米色高跟鞋,黑色长发遮着眼睛,苍白的脸上涂抹着鲜艳的口红,像刚吃了个死孩子一样。一开口就吸引了所有人,她说,“同学们不要这样看着我,好像我不够性感一样,在我公司里,领口越低,权利越低,裙子越短,地位越下。”跟以前做报告演讲的人不同,她并没有说一些大道理以及临考前复习的诀窍,只是说着她自己的大学生活:每座大学几乎都有一个湖,可以在湖边写生、散步,甚至什么都不想,上课不必准时到,有时候跷课也是一种流行,考试不用排名制和倒计时制,身边的人大部分都是精英,也可以谈恋爱,远离父母的管束,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成熟……后来说到她在大学的恋爱史,简单地说了两句,眼睛里有泪光涌出来,但忍了忍,终究没有落泪。
那女人演讲完了以后下来,大家闹哄哄地讨论,她点燃一支烟在走廊上孤独地站着,大概刚才触及到了什么。
当时苏琪还是班长,见状后赶紧拿了个烟灰缸递到走廊上,“给您,今天您说的真好。”
那女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在烟灰缸里掐灭烟头,忽然伤感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这么漂亮,不过我看你最好不要在学校谈恋爱。”
苏琪永远记得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好像吃准了自己一样,不过当时苏琪并不放在心上,她有男朋友的,就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别人听完了演讲都鼓掌,只有他无动于衷,只是看着黑漆漆的窗外,左手转着笔。
庄子严对台上演讲的那个女人不屑一顾,她的经验和她描述的美好的大学生活离自己太远。他的成绩很差,只喜欢画画,但又够不上美院的水平,高中毕业后可能要外出打工,所以她说的那些东西跟自己格格不入。
事实果然如此,苏琪考上了大学,庄子严落榜,他不愿意复读,怀里揣着父母给的五千块钱到这个繁华的城市开始漫长的创业。
苏琪的皮肤白得像盛开的水莲花,清晰可见血管,骄傲地舒展着每一寸属于青春的张扬,这所大学的生物系几乎全是男生,这个系的女孩喜欢黑框眼镜,走路低头不看人,手里拿本书像个科学怪人。唯独苏琪,大概是因为母亲是开服装店的缘故,打扮得时髦而迷人,头发是棕色的大卷,就这样散开着,眼睛不仅大而且极有神,在新生晚会上,从小被母亲精心培养的芭蕾细胞恰如其分地表现出来,她的独舞是“天鹅之死”。悠扬的音乐声中,白色纱裙下那修长的腿缓缓地抬起来,在宁静宛如月光的灯光下,一只白天鹅忧伤地抖动着翅膀,立起足尖缓缓移步出场,在湖面上徘徊,大提琴奏出抑郁的旋律。白天鹅身负重伤,将与世长辞,但她渴望重新振翅飞向天际。她轻轻地抖动翅膀,艰难地立起足尖,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飞离湖面。生命在呼唤着她奋力与死神拼搏,她终于奇迹般地展翅旋转飞翔起来了,生命的光辉重新闪现。但由于精疲力竭,白天鹅缓缓屈身倒地,渐渐合上双眼,一阵阵战栗似闪电扫过她全身。最后,她在颤抖中竭尽全力抬起一只手,遥遥指向天际,表现出她对生的愿望。随后,慢慢地闭上双眼默默死去。
全场一阵轰动,那些男生手都鼓红了,苏琪站起来行礼,她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大学,我来了,我要在这里开始我全新的生活。
庄子严微笑着看着女友粉墨登场,他并不担心那些男生火辣辣的眼光会对他造成威胁,这个女生,就是自己的。庄子严在学校里找到一个七八平方米的门面,开了家烧烤店,名叫“幸福时光”,顺便也卖些台湾奶茶,专门找人学过的,机器是租的,也划算,闲时跟着旁边师范大学的老师学画画。
苏琪有空时过来帮帮手,有点夫妻店的意味,刚开始大一的课程不是很忙,两人在门面的二楼租了房子住下来,不查宿舍的时候,苏琪会在临时堆满了麻辣烫、画板、水彩颜料和烧饼的屋子里睡觉,庄子严的怀抱很熟悉也很温暖,是妥帖的味道,夹杂了些人间的油烟味。
同宿舍的其他两个女生都很不理解,睡在苏琪上铺的曾媛媛看着又是晚归的苏琪说道,“你这么漂亮,学校喜欢你的男生很多,你为啥这么死心眼地跟个摆烧烤摊的?”
对着电脑看美剧的是尧霜,她插一句嘴说道,“鞋子合适不适合,只有脚知道,你未必是那穿鞋子的人。”
曾媛媛生得娇小又伶俐,娃娃脸上的长睫毛让人想起精致的瓷器娃娃,他男朋友吴昊是个青年才俊。那次曾媛媛在免税服装折扣店里买衣服时,跟店员起了点口角,那店员说那件所谓的名牌裙子上的口红印是曾媛媛蹭上去的,希望她能买下来。曾媛媛只是试衣服,打算回去淘宝上网购的,几大千的裙子哪个学生会去买啊,又不是帕丽斯希尔顿。然后刚好吴昊心血来潮过来巡店,就这样,曾媛媛邂逅了白马王子,英俊和迷人的儒雅笑容,洁白整齐的牙齿和一切学校的稚嫩男生身上没有的成熟稳健的气质,有段时间,甚至有好事的人把他们这段经历编成言情小说贴在校园网上。
吴昊常常邀请三个女孩一起出去玩,他虽然开着漂亮的跑车,但也没有瞧不起摆烧烤摊的庄子严,尽管那男生有点敏感,不得不承认,有艺术天分的人都有点神经质——偏执、沉默、任性以及歇斯底里,但这并不影响大家的交往,每个人的性格都是不同,没有人有权利要求别人必须合乎自己的审美观。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存在,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苏琪不寒而栗。
漂亮女生
凌晨四点,苏琪郁闷地翻了个身,虽然快到夏天,天气还是乍暖还寒,耳朵里不停地传来蚊子的嗡嗡声,这天气还早,哪里来的蚊子。想去洗手间,但是在走廊尽头,等明年这个时候就能搬新宿舍了,才能等到有单独的洗手间的日子。
远处传来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我的儿啊,你回来啊。”
是遇害的那个女生的妈妈在学校围墙外找人做法事,今天是她的头七忌日,女孩叫龙芊,一个星期前,泳池管理员陈阿姨在清洗泳池的时候发现深水区的角落浮出很多小蛆虫,仔细一闻,奇臭无比,赶紧叫人把存了很久的水放干,尸体上压了一块大石头,背上有个大洞,漂浮的内脏并未离开身体,只是漂浮着,腐尸的阵阵味道袭来,让人作呕。
捞上来的时候,太阳淡淡地照射在她苍白的裸体上,鼓鼓涨涨青色的身体已经烂得冒尸水了,之前报了失踪,谁知道在这里被发现了。
警察来拉了警戒线,几个实习的法学院学生在泳池边呕吐。陈阿姨摇摇头,“多好的孩子啊,造孽,抓到凶手要千刀万剐才好。”
几个学生远远地窥视,消息立即传遍整个学校。龙芊的母亲闹了很久,学校才象征性地赔了几万块,到底是谁杀了她,纷纷扰扰的流言中,两种说法最让人信服,一种是龙芊玩碟仙的时候忘记把仙送走导致神经错乱抱着石头自尽,第二种是被他男朋友杜阳杀了,杜阳心胸狭窄,见不得女朋友跟任何男人交往,那次龙芊在台风的晚上搭了一个顺风小车回学校,被杜阳看见了,冲过去就是一耳光,打得龙芊鼻血直流,“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上野男人的车我就杀死你!”
但警方推断的死亡日期的那天,杜阳在庄子严的摊子上吃肉串喝啤酒,喝得烂醉,还是庄子严打电话叫他们宿舍的哥们扛他回去的,他有不在场的证明。
外面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也近,曾媛媛和尧霜也惊醒了,三个人都很害怕,雨声伴随着哭声,闪电的瞬间,随着一道刺眼的白光,曾媛媛从指缝里仿佛看见窗外闪过的黑影,是一个披头散发驼着背的女人。
有人敲门,三个人发出一声尖叫。
苏琪摸索着开灯,仍然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时候停的电。
敲门声越来越大,仿佛那哭声就在耳边,没有人敢去开门,尧霜咬咬牙,从床上下来,大喊一声,“难道人还怕鬼不成?”
门开的刹那,那道闪电打在站在门口的那个女人脸上,额头的鲜血流到了嘴角,眼睛肿成一条缝,花白的头发在空中飞舞,她死死地看着尧霜。
风很大,桌上的纸飞舞了起来,那个女人在宿舍里撒着冥钱,一边哭喊道,“我的孩子,你死得好冤,你们为什么不救她……”
尧霜目瞪口呆地站着,她怎么会闯进来。正发着呆,那女人已经出去了,去敲旁边的宿舍门,做着同样的事情。曾媛媛披上外套喊着舍监的名字,“胡老师,快点起床,有个疯子闯进来了。”
胡一萍是新来的舍监,没有老的负责,睡得死,又凶,有一次一个女生晚上十二点以后回来,又没带电话,用力敲门也无济于事,最后只有翻墙进来,差点把腿摔断。
隔壁宿舍的门没有打开,里面的人乱成一团,尖叫的、哭喊的都有。
那女人缓缓地回头,咧开嘴对着曾媛媛笑道,“我看到我女儿在你们宿舍了。”
舍监带着保安上来了,工程部的人修好电线,胡一萍看到这场景,赶紧叫保安把龙芊的母亲带走。她也是来不及换衣服就上来了,三十多岁的年龄,看起来保养得还不错,尤其是那对乳房,简直快要爆出来一样,见有个保安盯着自己看,胡一萍裹紧了外套大喊一声,“都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天亮的时候,太阳又出来了,仿佛昨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庄子严一边把烧烤酱往羊肉串上刷,一边跟苏琪说话,“人们怕死人,觉得尸体很可怕,但我觉得最可怕的不是死人,而是即将要死的人。”
这句话让苏琪又打了个冷战,“不说这个了,下午我要去逛街,压压惊,你去不去啊?”
“今天周末,你是不是又要跟你们宿舍那两个小三八去买东西啊。”庄子严看了她的七分裤和娃娃裙,左肩膀上挎着一个豹纹的大包包,一身购物狂的行头。
天气已经开始变热,女人的衣橱永远少一件衣服,三个女人一台戏,叽叽喳喳说个没完,逛到吴昊家的店,曾媛媛略带炫耀的口吻说,“只要签名,衣服随便选,拿走就可以了。”看见这三个女生过来买东西,店员立即凑了过来,帮忙试衣服,老板吩咐过的。
曾媛媛打了吴昊的电话,他不到半个小时就赶过来了,身上的古龙水的味道是让人喜欢的。一下子买了许多东西,大多是曾媛媛买的,吴昊曾经给她一张卡,让她使劲刷,所以她也毫不客气,她说反正这人是我将来的老公,等于是用我将来的钱,我不心疼。
到了餐厅,吴昊笑着说,“几位美女慢慢吃,今天我就不送你们回学校了,公司有急事要回去开会。”
曾媛媛有点不开心,“那你不陪我们吃饭吗?”
吴昊捏了捏她的脸蛋,“你离开我一会儿都不行吗,你看人家苏琪多懂事,都不黏着她男朋友的。”
苏琪心里暗想,如果庄子严也是这么事业有成就好了,顺便看了吴昊一眼,他也正在盯着自己,有点尴尬,把眼睛躲开了——像高二那年参加全市舞蹈比赛时他在台下痴迷自己的眼神。
那时候吴昊是赞助商,他喜欢看美女,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她跳得入神而骄傲,她知道台下有一双眼睛在看她,所以跳得更认真了。
那束香槟玫瑰巨大,苏琪将花收下,吻却拒绝了,苏琪调皮地用额头迎接那个吻,“等我长大了再说嘛。”
吴昊离开餐厅后,苏琪收到一条信息,大家都以为是庄子严查岗了,苏琪看了看信息,把它删除,笑道,唉,出来这么一会儿就问我什么时候回去,算了,我看我还是先走吧,下午的行动我就不参加啦。
“怕老公的女人会有好运哦。”曾媛媛笑着跟她告别。
那么远,却还是去见了。苏琪在郊区的一个小别墅门口看见了吴昊,他站在门口深情地看着自己,“丫头,你终于答应我了,非得要这样你才肯来。”
“好吧,曾媛媛可以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何况我认识你在先,你是属于我的。”苏琪在他耳边呢喃,初夏的阳光抚慰着她。
被抱起来走进别墅的感觉真好,她的头埋伏在吴昊的臂弯里。
闭上眼睛,她承认她爱他,从以前的抗拒到现在的需要,又或者是觉得他半途而废让人觉得失望,所以无可救药堕落到他的怀抱,他很坏,但吻得认真,薄荷味的口水是清凉的味道,床上的枕头是云朵的感觉,飘忽、柔软,让人昏昏欲睡,直到晚上也不愿起来,饱满鲜活的身体像一架钢琴,跟随他的手,一次又一次谱出优美的节奏。
苏琪提着他送的兰蔻全套化妆品出来,感觉袋子有点沉,拦了出租车,不想让他送,怕被学校熟人看见,在到学校门口前,收到吴昊的信息,“我爱你,我会尽快与曾媛媛分手。”
庄子严的信息随后而来,“出事了,速回。”
出租车司机不耐烦地按着喇叭,靠,又堵车了。
苏琪把钱给了司机,打开钱包,里面塞满了钞票。
一路小跑,校门口被封住了,一辆警车停着,苏琪出示了学生证,那警察打量了她一下,示意让她进去。
庄子严一脸严肃地站在店门口,“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都晚上十点了干什么去了,你们宿舍的曾媛媛出事了。”
“啊,下午我们还在一起吃饭的,她怎么了?”苏琪说话的时候嘴唇轻微颤抖,“我晚上去参加初中同学聚会去了,所以晚了点。“
庄子严叹息一声,“你今天还是搬到我这里来住吧,挺可怕的,曾媛媛被人发现在你们二楼的淋浴室……死了,喉管砍断,血都流干了。”
回到宿舍,几个警察正在收集曾媛媛所有的物品,希望能从中找到线索。
尧霜哭哭啼啼的,似乎吓得有点痴呆,不停地重复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逛完街以后我就去图书馆晚自习了,谁知道回来她已经……”
因为二楼的淋浴间没有洗手间,所以二楼的女生一般都会去三楼或者一楼洗澡,第一个发现曾媛媛尸体的是数学系的一个女生,她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腿都软了,一边打110,一边喊着救命。
那是怎样可怕的场面,曾媛媛躺在地上抽搐,喉咙里汩汩冒着鲜血,想喊喊不出,手拼命地抓着脖子,她想站起来,但身体不听使唤,只是眼睁睁看着围观的人,那声“救我”始终没有办法喊出来。抬上救护车时,担架都染红了,她看着身边熟悉的场景,留恋地看了最后一眼,停止了呼吸。
尧霜崩溃了,这可是活生生的前几个小时还跟自己一起吃饭的同宿舍姐妹,转眼之间世间再也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了。
案件在调查中,学校人人岌岌可危,尤其是漂亮女生,曾媛媛虽然不是校花级的人物,但也算奇货可居型。那些平时低头看路的普通女生高昂起头来走路,红颜薄命,这一个月内发生的两桩事都发生在漂亮女生身上,所以大概她们不会担心。
幻影
这个夏天,学校的游泳池冷清极了。游泳池管理员陈阿姨说晚上去游泳的时候能看见龙芊的人头浮在水面上,脸是生硬的。有几个男生也看见过,游泳池的角落,若隐若现的人头,长的黑发卷成一团——不久,陈阿姨就辞职了,说有鬼。
清洁工也走了好几个,舍监也走了,二楼的淋浴间里半夜经常有哗啦啦的水声,没有人敢去打扫,有一个清洁工下午四点推门打算冲地的时候,发现了地上的血渍,淡淡的。
淋浴间隔壁的女生宿舍的人全部搬到三楼,有人说半夜要闹鬼,那是曾媛媛一边洗澡一边在唱歌。
尧霜有点神经衰弱,父亲给她办的出国手续已经审批,下周就要走了。
空荡荡的宿舍,显得冷清落寞。苏琪也搬到楼上了,她并不愿意到庄子严那常住。
吴昊连着一个月都没跟自己见面,说是到外地出差,最近一次见面是告诉她曾媛媛遇害的时候,他哭得很伤心,脆弱的样子让人心疼,毕竟是自己的女友,吴昊悲伤的时候让苏琪母性大发,抱着他安慰他。
“你不要离开我。”吴昊把苏琪抱得很紧,“答应我。”
苏琪点点头,“我不会离开你,但是跟你正式在一起之前,我可能要跟我男朋友提出来分手。”
庄子严没有问为什么原因,只是说,“琪琪,只要你觉得什么样的人让你舒服,让你开心,我尊重你的选择。”
这让苏琪心里内疚无比,她希望庄子严痛骂自己一顿,至少也要说一句,求你不要分手。但他素来如此,性格使然,天秤座的男人总是淡淡的,而吴昊的体贴和富有以及他成熟的身体带领自己的身体走向癫狂的感觉让自己不可自拔,新鲜的恋爱的感觉就像鸦片一样,明知危险却抵抗不住诱惑。
“幸福时光”烧烤店关门了,改成了一家福建沙县小吃,清淡的炖品也让学生们趋之若鹜。但苏琪再也吃不到那诱人的羊肉串和香喷喷的烧饼夹牛肉粒,还有自己最喜欢的炸香蕉,面粉是金黄的脆,香蕉是细腻的甜糯,配上木瓜奶茶,可以开心一整天。
苏琪的中指戴了一枚小巧的铂金戒指,没事的时候喜欢旋转着玩,左手换到右手,还有一个星期吴昊就回来了,真是很盼望见到他,也不知道这次又带来什么礼物。
老师在讲台上说些什么已经完全不重要,心里只有甜蜜交织着内疚,庄子严现在到底在哪里,一个信息都不发过来,看来他也不怎么爱我,苏琪盯着图书馆的顶层,上面的紫藤花已经开放,思念像瀑布一样倾泻地生长。
尾声
从医院里出来时,苏琪的两腿之间仿佛有流不完的血,虽然某牌子婴儿纸尿布号称是滴水不漏,但还是觉得难受,身体像坏了的水龙头。
吴昊给的钱足够多了,可以堕十次胎都绰绰有余,他仍然忙,虽然忙,但每个星期都会抽时间陪自己。在学校请了两个月病假,专门来养身体。
小别墅里什么都有,保姆都是从外地家政公司请的,不多说一句,也不多问一句,只是搀扶着她到床上休息,止痛药里的催眠成分开始发挥作用。
睡得昏昏沉沉,忽然听见摔东西的声音,似乎是玻璃之类,勉强睁开眼睛,是一个生得端庄,有着干练装束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把钥匙,扔在自己脸上。
苏琪的头发被揪了起来,人直接摔在地板上,那保姆在一旁不敢吭声。
肚子被狠狠地踹了一脚,苏琪忽然觉得自己要死了,瞪着眼睛看着那个女人。
她似乎很生气,指着苏琪就骂,“你真不要脸,勾引我老公,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他老婆知道不知道,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
厨房的刀具有很多种,随便一种都能致命。苏琪本能地往后退,带着乞求的眼神。
刀在那女人的手里,闪着冷漠的光,苏琪听到肚皮被撕开的声音,冰凉的刀抽出来后是热腾腾的血。
没有英雄出现,庄子严不是英雄,他只是个普通男人,他冲过来夺过刀子,一拳打在那女人的鼻梁上,抱着昏过去的苏琪往医院跑。
一种熟悉的味道袭来,苏琪看了看一脸疲惫的庄子严,眼泪流了下来。
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
是吴昊联系庄子严的,约了他出来见面。那个女人叫米碧,是吴昊的老婆,米碧收到了很多吴昊和女生的合影以及针孔摄像头偷拍的视频,他怀疑是庄子严提供的。
“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但这样龌龊的事情我不会做,你比我帅,比我有钱,她选择你是她的自由。”庄子严努力控制揍他的冲动。
“那你赶紧去吧。”庄子严的头发被自己揉得很乱,焦虑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她这个人冲动起来什么都做得出来。”
庄子严那一拳有点不忍心,这个叫米碧的女人实在太漂亮了,精致的五官让他的拳头停止了两秒。
警察到了别墅后拘捕了米碧,他们已经盯了她一段时间了,事实揭穿后让苏琪惊骇不已。
她是个疯狂的女人,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陈阿姨是她高价雇佣的人,胡一萍也是。这个组织叫“打三办”,这两个女人一无所有,所有的东西都被第三者夺去,财产、老公和孩子,在一个QQ群里米碧联系到了她们。
龙芊的前任男友和曾媛媛死之前的男友是同一个人,所以她们得死,而且要死得难看。
苏琪幸存了下来,因为她有庄子严。她退学了,跟庄子严在市区开了一家烧烤店,名叫“重拾幸福时光”。
吴昊的电话再也没有打通过,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样。苏琪偶尔会想起他,还有那段荒唐的时光。
“老板,来一份烧烤套餐,牛肉换成羊肉,不要加孜然。再来一份土豆泥。”
苏琪答应道,“来了。”
厨房里挥汗如雨的庄子严接过单子,今天生意真能淡出鸟来,快打烊了才来客人。赶紧把炉火生起来,苏琪疼惜地拿毛巾帮他擦去脸上的汗水。
端了烧烤过去,那顾客很是面熟,身上散发着古怪的幽香。
“啊,是你!”苏琪认出这个女顾客,是自己高三时到学校来演讲的那个女人。
那女人抬头看看她,有点疑惑。
“您还记得吗,当年您到我们学校演讲,我还给您递烟灰缸来着。”苏琪赶紧拿过一个烟灰缸过来。
那女人点点头,算是致谢,“你没那么快毕业吧,勤工俭学?”
苏琪有些怅然,“没有,我身体不好,生了一场大病,没念书了,在这里开了家店。”
“哦,那挺可惜的。”那女人开始抽烟,一边替苏琪感到惋惜。
“您呢,最近好吗?”苏琪寒暄着。
“我还好了,有个女人想抢我老公,被我搞定了。我的人也敢动心思,也不问问我以前是干什么的。”那女人得意地笑笑,“不过这里的事情,可不能说太细,你这小女孩,亏你还记得我。”
苏琪陪着笑,真希望她快点吃完,没功夫听她碎碎念,今天真的觉得有点累,争取早点收档早点睡觉。
她吃烧烤的样子很优雅,狠狠地咬下来,小口小口地细细地嚼,吃完后把钱放在桌上,对苏琪说道,“对了,我要你在大学里不要谈恋爱你有没有听我的话。”
她门外的小车里伸出一个男人的头,吴昊喊道,“亲爱的,快点,电影就要开始了。”
苏琪浑身都在发抖,像得了疟疾一般发抖,看着那女人上车,直到消失在视线中,眼泪才敢放心掉下来。
庄子严吹着口哨,因为可以休息了。
晚上,从庄子严熟睡的怀抱挣脱,苏琪一个人走到洗手间,冷冷地看着自己的脸,觉得陌生而熟悉,手指上的戒指慢慢褪下,丢在垃圾桶,那是这段自以为浪漫的爱情最难堪的证据。
她笑着做了一个天鹅之死最后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