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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有这么回事,当时也给我吓得够呛,真怕那老头子没完没了地找见他。”我奶侧过头说道,手里的活却没有丝毫停歇,就连滑落到鼻尖的镜框也没有空闲去扶一下。
“小子,记住喽!百善孝为先。今后就是交朋友也要先看看他对父母怎样,如果他连老家儿都不管不顾,那又能对朋友如何呢?”爷爷摸着我的头慈爱地说道。
我眨着眼睛似懂非懂地应道:“爷,我记住了。”
“还说孩子呢!你教的那些个朋友也没好到哪去!咱就说那个羊蛋吧,整天耍钱不说,没事还到你这蹭吃蹭喝,到最后怎么样!输了个倾家荡产,就连他爹都给活活气死了。这也是孝顺,这就是你教的朋友。整天介嚷嚷着请你喝酒,临了你也没喝上一口吧?”我奶在一旁插话道。
“我知道他耍钱,农闲时玩玩很正常也就没在意,哪知他耍得那么大。再说他爹的死咱不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吗,这也能怪我?不过……他还真请我喝了酒。”
“跟鬼喝的吧?”我奶不屑地撇了撇嘴。
这时我看到爷爷的身体像是触电般痉挛了一下,随后又喃喃地说道:“也许吧!你还不知道他真正的死因吧?那我现在就告诉你……”爷爷垂着头像是在自言自语,随后又望着我道:“小子,想听吗?”
我点了点头。
“那我就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你一一道来——”
羊蛋住在桥西的南平村,专以养羊卖羊为生。每日都会赶着一群羊到桥下吃草,一来二去的就跟我熟识起来。哥俩没事聊聊天唠唠嗑,倒也减少了些许寂寞。有时赶到饭点上,我一让,羊蛋也不外道,拿起筷子就吃,端起酒盅就喝,喝高了兴还会从嘴里溜出一句“老哥你等着,我要是赢了钱一定请你喝酒!”可这顿酒就如同唐僧取经般遥遥无期。
你奶在背后没少提醒我,劝我少跟他接触。听说他在外边耍钱耍得挺大连家底都输光了。
我却不以为然,有这么多头羊在这摆着,还用得着输家底?都是些谣传罢了。
真是说什么有什么,没过几天,这桥下的羊群就由原先的双数变成了单数。羊蛋也整天浑浑噩噩的,话也少了许多。
我问他羊怎么少了,他说是卖了留着钱准备干点别的,我也就没再多问。 直到有一天,桥下的羊群连同羊蛋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天,我接完最后一趟车已经是午夜一点多了,巡视了一遍道口后,我打着哈欠朝小屋走去。
这时,就见南边路上摇摇晃晃地走来一人。我心想,这么晚了谁还会打这儿经过,别再是……我不觉紧张起来,下意识地用手电照去,晃得那人匆忙向暗处躲闪。
“老哥!别照了,是我!羊蛋!”阴影中传出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
我关掉手电,那人也走到了近前。
“呦!羊蛋!怎么想着大半夜的上我这来了?”我吃惊地问道。
“请你喝酒啊!”羊蛋晃了晃手里拎着的酒瓶和纸包。
“呵!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吧!怎么着,瞧你小子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这几天熬夜耍钱来的,赢钱了吧?”我望着他那苍白的面容不忍在这时揭他伤疤,于是装傻充愣地问道。
“赢了!而且还赢了不少!”羊蛋笑了笑。
可从他脸上我却看不出有丝毫兴奋地表情,反而倒透着些许无奈。
仲夏的深夜,月光如灯具般照射在屋前的空地上。一桌、俩杯、仨盘、二人迎面而坐。
酒过三巡之后,羊蛋一手挡住我递上的酒瓶。刹时地接触中,我的手就像是触及到一块坚冰,那丝凉意瞬间寒彻心底,使我在这蒸笼似的天气里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手中的酒瓶也在颤抖中掉到了地上。 还好是土地,酒瓶并没有碎。我赶紧猫腰去捡,却让我看到了一幕更加心悸的画面,瞬时僵在了那里。
“怎么了老哥?喝多了吧!”
“哦!没……没有。”我哆嗦着拾起了酒瓶,猛一抬头,羊蛋那张惨白的脸正探过来诡秘地盯着我。
“喝酒呀老哥?”羊蛋接过酒瓶欠身替我斟上了酒,旋即又给自己满上。
“来!老哥哥,这杯酒我敬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我羊蛋感激不尽,今日无以回报,只有这杯中酒聊表心意,我先干为敬了!”说着话羊蛋一饮而尽。
望着面前这个涉世未深的兄弟,刚才的恐惧已被心头涌起的一股酸酸滋味所替代,心下也便释然。
“来!干!”我一扬脖也随他喝干了杯中酒。
“老哥,我给你讲个故事,你想不想听?”羊蛋落了座神秘地说道。
看着他破天荒的一本正经,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欣然应允,于是羊蛋娓娓道来——
小林庄的陈老汉和老伴老来得子,小家伙长得聪明伶俐甚是可爱。老两口自然是倍加疼爱视为掌上明珠,故取名陈宝。
一晃二十年过去,陈宝长大成人。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他整天无所事事,东村窜西庄跑的打发时光,从而结交了一些闲散人员,也就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起先只是小打小闹的玩玩,从家里要些零花钱也就够用,老两口没太在意。可到了后来,这孩子越拿越多,竟把辛辛苦苦积攒下的家底输了个精光。老两口也曾极力劝阻,但为时已晚。陈宝就像一只饥不择食的狼,要不出钱就变卖家里值钱的东西。气的二老捶胸顿足终日以泪洗面。
后来,老婆儿被气得一病不起,不久就撒手人寰。
安葬了老伴,陈老汉望着家徒四壁的空屋,终于下了决心。毅然卖掉了祖宅,带着陈宝远遁他乡,开始了新的生活。
躲开了那些人,换了新的环境,陈老汉还是有点放心不下,为了拴住陈宝的心,又到集上买了几只羊让他放养,省得闲来生事。
陈宝倒也觉得对不住爹娘,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重新做人,于是就认认真真的养起羊来。几年的功夫这几只羊就变成了几十只。卖的卖留的留除去本钱还着实剩余了不少。这些钱陈老汉却不曾经手,因为他知道这钱迟早还是要投到里面的,才能越滚越大。看着日子越渐红火,陈老汉阴郁多年的脸上终于绽出了笑容。
可好景不长,有了积蓄的他又蠢蠢欲动起来。看人家农闲时耍钱陈宝也去凑凑热闹,一来二去的就把淡忘已久的赌隐又勾了起来。越玩越觉得小打小闹的不过瘾,于是经人介绍就到了邻村的地下赌坊玩起了真格的。
十个赌徒九个输,陈宝就在那九个之列。没几天的功夫这多年的积蓄就输了个精光,于是又打起了羊的主意。先开始一两只的卖掉还显不出什么,到后来羊越来越少,才引起了陈老汉的注意,四处一打听才知道他又赌上了,不光输尽了几年的劳动所得,外面还欠下了一大笔高利贷。
此事就如同晴天霹雳重重的击打在陈老汉的心头,一辈子要强的他再也经受不住这种打击,一口气没上来也追随老伴而去,只留下陈宝孤单单守着这座空宅。
失去双亲的他跪地长嚎,可悔恨的泪水再也换不回失去的一切。他要离开这个绝望的世界,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解脱对自己的恨,但他又不干,怨老天对自己太不公平,心中的恶魔再次点燃了他的欲望。
当他失魂落魄的从赌坊出来时,家中仅有的那张房契也被永久的压在了赌桌上。一无所有的他如一只丧家之犬在夜色里四处游荡,不知要到哪里去,他知道现在留给他的只有最后一条路那就是黄泉路。
忽然,他觉得这个地方似曾相识。举目望去,稀稀落落的树林里一间白色的房屋正大开着房门,屋内隐隐透出微弱地光芒。
这是哪呢?浑浊的脑海里再也理不出任何头绪。踉跄的来到门前,只见屋内席地端坐一老者,身前放着一张条案,上面摆着一盅、一碟、三粒色字,条案一侧码放着一叠叠整整齐齐的钞票。
陈宝顿时呆住,望着那堆积如山的钞票心里又莫名的燃起一种冲动。
“小伙子,既然来了就进来玩两把吧!”老者向陈宝招了招手。
陈宝怯怯地进了屋门:“我……我没有……”
“没有本钱是吧!”老者好像看透了他的心。
“不要紧,你就是本钱。如果你赢一局这就归你。”老者拿起一叠钱放到条案上。
“如果你输了,我只取你一滴血。这还算公平吧!怎么样,你有胆量玩吗?”
“当然有,咱可说好了不许反悔啊!”陈宝连想都没想便欣然答应下来,将死的恶魔又在他心中复苏。
“你可要想好了,钱没了可以挣,血没了可不好补,你真的要拿性命做赌注吗?”老者从条案底下拽出一只木桶又拿了一把刀放在他的面前。
“少废话!咱就赌大小,你做庄。”陈宝见有了本钱说话也硬气起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堆钞票喷射出贪婪的火焰。
“叮叮当当”瓷质的筛盅被骨色撞击着发出脆耳的声音。稍倾,老者轻轻放下盅碟扶案颔首。
“大!我买大!开……快开……”陈宝早已急不可耐。
随着他“大……大……”的叫喊声筛盅被徐徐打开,四五六三只骨色组合出这样一组数字。
“小伙子运气不错吗!”
陈宝亢奋地抓起那叠钱:“你可不要反悔呦!愿赌服输。”
“对,愿赌服输咱们接着来。”老者又摇起了筛盅。
“大!还是大!大……大……”可这回的骨色却变成了一二四的组合。
“小伙子,愿赌服输呦!”
“少废话”陈宝拿起刀在手指上划了一道血口,一大滴血珠滚落到木桶之中。
就这样,陈宝赢了拿钱输了陪血,直玩到指间已经挤不出丝毫的血液于是又把手腕割开。后来他赢的钱是越摞越高可桶里的血也是越积越多。望着面前成堆的钞票陈宝心里终于有了一种满足,再赢点就可以翻本了那样我就可以重新生活,把属于我的一切通通拿回来,不,还要多赢点,我还得娶妻生子还得过下半辈子。
“小伙子你还有多少血可以流?你的本钱不多了,凡事都要适可而止。不劳而获的钱财即使得到了也花不踏实,别以为赢钱是运气来了,赢得小钱的人必定会输掉大钱,赢得大钱的人,早晚会输掉性命。正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命中注定大富大贵的人,当乞丐也能发财,注定贫困的人,若妄想以赌博翻身,赢了必定会折寿。其实赌本身就是罪,赢更加是一种孽。只有靠自己努力得来的才值得你去夸耀。收手吧!现在回头还不晚,在这个世界上你自身才是最大的本钱,没有人可以替代。”
“少啰嗦!老头儿你是不敢玩了吧?赌桌上宁可战死也不能被吓死,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唉……不可教也……”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重又端起了筛盅。
骨色地碰撞声。钞票地散落声。鲜血地滴流声交织在这个小屋里,如同催命的音符奏响了最后的乐章。
玩着玩着陈宝就觉得一阵眩晕,脚下打软,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一旁倒去。他想爬起来,但使不出丝毫的力气,眼前也变得模糊一片。
此时,那老者已踱到近前大声呵斥道:“你这个不知悔改的东西,本想留你一命盼你回头,可现在你还是执迷不悟……唉……还是随我走吧!咱们一家这回可以团聚了……”在陈宝耳畔传来的却是他父亲的声音。
远处的村落响起一阵阵鸡鸣,东方已显出鱼肚白。羊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故事讲完了,我也该走了,我爹还在等我,老哥多多保重吧!”羊蛋站起身形向我拱了拱手,转身消失在了来时的路上。
“走吧!兄弟……到了那边可不要再赌了……”我爷愣愣地盯着屋外喃喃说道,仿佛那羊蛋就在屋外的某处向他挥手告别。
“这么说,你一早就知道他不是人了?”我奶惊恐地问道,连手里的活计也停了下来。
“是的,在我猫腰捡酒瓶的时候,就已经断定他不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因为在我的对面只有一把凳子的影子。我知所以陪他喝酒,就是想安抚一下他的魂灵,到了那边他就不会再有牵挂了。”
“那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狐疑地问道。
爷爷抿了口茶脸上又泛起一丝坏笑:“小子,难道你没听懂他说的故事吗?人们都以为他是自杀,而且说得有鼻子有眼,具体是这样一个说法:羊蛋因赌博输掉了家产,气死了他爹,自知天理难容,所以就在他爹的坟前割腕自杀。可奇怪的是,在他的尸身旁堆积着大量的冥币,围绕着这堆冥币人们又编出了许多版本。这些就不提了,不过我从那些村民的口中确定了这样一条信息,那就是:羊蛋的大名叫陈宝。”
“哦!!!”我和奶奶的口型完全一致已经达到了异口同声的标准。
我爷得意地坏笑着,一口没有咽下的茶水喷了一地。
“骗人”奶奶拿起床上的线团投了过去。我这才如梦方醒,挥起拳头捶打着爷爷的大腿。
在爷爷地讨饶声中,窗外,一道彩虹炫耀似的横担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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