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故事之双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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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座钟的响声把苏迁从死一般的寂静中拖了出来,他吓了一跳,盯着指针,晚八点整。
与此同时,窗外那棵梧桐树开始刷刷作响,风忽然变大了。
他慢慢地低下头,看到周丽倩那张惨白的面孔,以及扼在她脖子上的自己的双手,忍不住发出一声既痛苦又满足的呻吟。
“这是我干的?”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没错,这是我干的!”
几分钟前发生的事,缓慢而清晰地在他脑海里再次浮现——周丽倩一边咀嚼着晚饭,一边含糊不清地对他大加指责。他忍不住申辩了几句,换来的却是劈头盖脸的怒骂,骂到情绪失控,她居然把餐刀扔了过来。虽然他躲了一下,额头还是被擦了一下,他咬牙切齿了片刻,理智被暴怒吞噬,跳起来掐住了正在手舞足蹈的周丽倩的脖子。
这半年以来,他在梦里至少把周丽倩杀了几十次。身为同仁大学法律系的高才生,他欠缺的只是付诸实施的勇气,以及对事败身丧的恐惧。
真是讽刺,今天傍晚他鬼使神差地去电影院看了部新引进的美国大片《亡命天涯》。这难道是个预兆吗?
他颤抖着,把食指伸到周丽倩的鼻孔下,果然已经气绝身亡。这个发现反而让他定下心来:既然已经杀了她,那么首先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善后。
周丽倩对他最为不满的地方,便是觉得他做事没有担当,只能请神不能安神:譬如他考上了大学却为毕业头疼不已、想要当律师却考不下执照、热血沸腾地去炒股,结果赔得一塌糊涂。而以上所有的烂摊子,都要靠周丽倩解决。
呸!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要不是看在她爸爸财大气粗的份儿上,谁会娶她!
苏迁厌恶地皱起眉头,端详着周丽倩的尸体。虽然她只比自己大三岁,却因为肥胖,看起来跟他倒更像是两代人。周丽倩心眼极小,唯独对自己的体重异常宽容,每顿饭无肉不欢。
所以苏迁打消了弃尸郊外的念头,虽然他有汽车,但凭自己的力气,根本无法把尸体抬下楼。分尸或许可以……不过家里根本没有合适的刀具,特地去卖又太招摇。
无数个想法在思绪中蜂拥而出,甚至在耳边嗡嗡地盘旋,然而想到最后,居然没一个是靠谱的。
苏迁懊恼地扯着头发,换成别的事他或许早就放弃了,可是面前的难题必须要靠他独自而迅速地解决。
这时忽然有人敲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门被推开了,一个头发斑白的脑袋伸了进来:“苏先生,巡警说您的汽车挡住了路,要你挪……”
门房老头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瘫坐在椅子上的周丽倩:“哎呀,您太太怎么了?!”
“她……她吃饭时被噎昏了!”
苏迁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解释。然而老门房却当了真,疾步走过去,用力把周丽倩向前推去,让她趴在桌子上,使劲地敲打她的后背。没想到敲了几下后,周丽倩的肩膀抽动了几下,哇地吐出一堆秽物,然后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种情况对苏迁来说,简直比见鬼还要可怕。他失魂落魄地听由老门房的指挥,端热水拧毛巾,忙得不亦乐乎。
奇怪的是,周丽倩恢复神志后并没有让老门房报警,而是扯着嗓子对苏迁一顿破口大骂,质问苏迁是在哪里买的乳猪,筋肉比骨头还硬,差点儿卡死了她。
苏迁顿时恍然大悟,他一直觉得刚才掐死苏丽倩实在过于轻易,原来那时她恰好处在半窒息的状态,全身乏力。
他也算是有急智,连忙借坡下驴,好话笑脸赔了一大堆,总算让周丽倩暂时闭上了嘴。他掏出几张钞票塞给门房,打发走了他,关好门。
“你就是个废物!”搀扶周丽倩进卧室的时候,她又开始喋喋不休,“连救命都指望不上,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嫁给你!你……”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脖子被苏迁用胳膊死死地勒住。她想挣扎,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
第二次杀人比第一次要容易得多,苏迁冷冷地想,他发现这次自己的头脑也变得格外冷静。
他已经想出了善后的办法,所以他的胳膊又加了把劲。
02
张大年烦躁地站在窗前,烦躁地看着窗外的夜色,烦躁地听着梧桐树发出的刷刷响声。
邹娜匍匐在他脚边,一动不动。
“这家伙只会给我添乱!”他恶狠狠地想:“就连死也是!”
仔细回想一下刚才的事,张大年越发坚定了“都怪邹娜”的念头。
住在楼下的那对夫妻经常吵架,有时还会摔东西,基本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栋老公寓的隔音效果虽然还好,但要是有人扯着脖子嚷嚷,还是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动静。
听说以前这里是一家高档酒店,但现在住起来丝毫没有觉得比普通公寓强多少。那个门房老头儿好像以前就是这里的员工,至今说话还是彬彬有礼拿腔拿调的,不过已经耳聋眼花,纯属是个摆设。
“喂,你去问问楼下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他语气里的烦躁几乎要滴出水来,声音不大不小,确保屋外的人听不到,确保厨房里的人能听到。
“他们好像已经不吵了。”邹娜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怯生生地走出来,不敢直视他的双眼轻声道,“要是他们再吵,我就去问,好不好?”
“等一会儿?”张大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我睡觉了再被他们吵醒?”

“好,我现在就下楼……”邹娜的眼圈微微泛红。
“算了!”张大年没好气地挥了挥手,“最好的时机已经被你浪费了,还去干什么?以后说话做事动动脑子!”
邹娜揉了揉眼睛,一声不吭地回到了厨房。
张大年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回到沙发上。
大学毕业后,他找了整整一年的工作,结果四处碰壁。他很苦恼,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高:工资配得上他的才华,职务配得上他的才华,上司和同事的态度配得上他的才华就可以了。
可是谁都不肯承认这一点,除了邹娜。
得到她的认同又能如何?张大年慢慢地摇了摇头,虽然他们是青梅竹马,虽然他们一起考进了同仁大学,虽然邹娜的成绩比自己优异,虽然邹娜毕业后很快找到了工作,但那又怎么样?
“生不逢时,伯乐难寻。”张大年不由得自言自语起来。
“那个……碗刷好了。”邹娜从厨房里走出来,低着头站在他的面前,“那个……”

“怎么了?!”
“咱们分手吧。”
张大年气得笑出了声:“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用分手来吓唬人了?”
“我是认真的。我以为可以一直迁就你,忍耐你,但我发现自己错了。你是个懦夫,只会用蛮横无理来掩饰自己的失败和无能。今晚是我最后为你做点事,明天我就会搬出去,以后……自己照顾好自己吧。”
张大年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想要警告邹娜这招没用,但很快发现她的确是认真的。
“连她都想抛弃我?连她都敢抛弃我?!连她都能抛弃我!”
这些怒气冲冲的声音在他的脑子冲来闯去,他感到自己的头快要爆炸了,黑色的火焰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烧,他必须要找个地方释放。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里拎着的玻璃烟缸的一角沾染着血迹,邹娜倒在地上,太阳穴被击打的伤痕触目惊心。
咚咚咚!
三下敲门声刚落,门便被推开,老门房弓着腰站在那里:“张先生,您的快递。白天送来的,您不在,我代收了。”
幸好邹娜的尸体被沙发挡住,站在门口看不到,不过张大年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快步走过去,几乎是堵在门口,收了包裹,挤出笑脸感谢了几句,把他打发走了。
收件人是邹娜,他不记得邹娜最近在网上买了什么,好奇心促使他打开了包裹,看到里边的东西后,他的神情忽然变得很复杂,最后慢慢展现出笑容。
天助我也,他想,没想到善后的办法自己送上了门。
03
苏迁花了半个多小时打扮自己,然后对着一尘不染的落地镜满意地叹了口气。
这座公寓的前身是一家酒店,公寓的主人只是草草地改造了一下,保留了大部分酒店原有的特征,比如房间的门,必须要进屋后手动上锁,不然任谁都可以在外边转动门把手进来。他总是忘记这一点,但此时此刻他没有疏忽,仔细地锁好了门。
把棉被和毛毯缠在身上并不难,但是要缠得错落有致就需要花点时间了。周丽倩虽然很胖,然而毕竟不是标准的水桶身材,所以直到把她那件粉红色的大衣穿到身上,发现总算不再松松垮垮后,他才把心放回到肚子里。
他的计划很简单:扮成周丽倩,伪装盛怒之后离家出走的假象,然后藏匿尸体,让这个泼妇从此在这世界上消失。就算她的父亲有所怀疑,也没证据控告他。
失去财富总比丢了性命划算,这笔账他算得清。
套上围巾,涂上口红,苏迁认为只要自己低着头匆匆走出公寓,那个老门房绝对会把她当成周丽倩。出门后左转,装作去长途车站,然后绕到楼后,卸去伪装,把大衣和行李箱统统扔进下水道,回来处理好尸体,周丽倩便再也不存在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愣住,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弄错了顺序,应该先把行李箱装好,再乔装打扮。可是现在卸妆更耽误时间,他只能硬着头皮,挪动着笨重的身体,吃力地打开柜子,把周丽倩的个人物品一件一件装进皮箱里。

周丽倩的嫁妆远没他想象的丰厚,他的岳父声称最近把大部分资产用在了建什么连锁超市上。苏迁很担心老家伙的钱会被这些洋玩意坑得精光。如果以后得不到遗产,他可就成了纯粹的冤大头。
等他把周丽倩离家出走时应该带的东西统统装好后,连热带累,他已是气喘如牛满头大汗,脸上的妆不用看也知道花成了一片。
苏迁推开窗,一阵冷风扑面而来,脸上的汗珠很快被吹干,额角的伤口也在寒冷中隐隐作疼。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又渗出了点血,等会补妆时应该重点照顾一下。
周丽倩贪吃,贪吃的人最容易因为食物不合口味而大发雷霆。她生气时习惯用东西砸人,而她偏偏又是个胡乱追逐时髦的人,无论中西餐都坚持用刀叉。
半年下来,她的准头越来越高,他脖子额头胳膊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前几天,油腻的刀叉甚至让伤口发了炎,不得不缠着绷带,在邻居们暧昧的眼光中进出公寓,颜面大失。
他冷冷地看着周丽倩,尸体还在原处,脸上带着惊愕的表情,像极了一个被造反的奴隶杀死的女暴君。
一个喷嚏令他重返现实,他意识到现在不是畅想的时候。关上窗,补好妆,拎起箱子按计划行事。

此刻已经将近十点,楼内已经没有什么人出入。他顺利地来到二楼,调整了一下呼吸,故意低下头,模仿周丽倩走路的姿势,小步而快速地走出了大门。
经过门房时,他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眼坐在里边的老头儿。听到脚步声,老头儿抬起头向窗外看了一眼。苏迁连忙把头垂得更低,用肩膀把大门推开,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下了台阶,加快脚步在冷清的街道上前行。
“苏太太!”背后忽然传来老门房的喊声:“您这是去哪儿?要不要我替您叫车?”
苏迁冷汗直冒,心里咒骂这个老家伙实在太多管闲事。他把脚步又加快了几分,来到公寓拐角处的大树时,躲在树后,小心翼翼地去看老门房是否跟了过来。
谢天谢地,老头儿没有追过来,只是站在台阶上摸了摸脑袋,摇摇头,回去了。
他如释重负,按计划转到公寓的楼后,卸下伪装,连箱子一起扔进臭水沟。然后钻进刚才下楼时已经打开插销的走廊后窗,从口袋里掏出镜子和湿手巾,卸掉妆,装作一副气急败坏,刚从楼上下来的模样跑到了大门前。
“我太太朝哪个方向走了?”他大声问老门房。得到答案后立刻冲了出去,装模作样地追了一会儿,然后气喘吁吁地走了回来。
“太不像话了!”他认为自己余怒未消的表情很逼真,“明明是她吃东西太快噎住了,还怪罪到我头上,搞什么离家出走!我不管她了!”
老门房叹着气,劝他息怒,苏迁板着脸应付了几声,转身上了楼。
一切都非常顺利,他心中窃喜,只剩下处理周丽倩的尸体这件事了。看起来很棘手,但他早已想好了对策。
04
张大年始终觉得自己是个纯爷们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有男扮女装的时候。
他双眉紧皱,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肚子火气。镜子背后的水银脱落了不少,斑驳的镜面里,邹娜黑色的大衣紧紧地裹在他的身上,看起来既诡异又滑稽。
脱掉外衣,张大年打开冰箱,取出保鲜膜,一圈又一圈地缠在身上,直到觉得有点呼吸困难。这次再穿上大衣,看起来总算没有先前那种紧绷绷的感觉了。
刚毕业时,邹娜还担心自己丰腴的身材对求职不利。张大年告诉她一个健身办法:把保鲜膜缠在身上跳绳,这样大量出汗,减轻体重立竿见影。邹娜试了几次,表示实在太辛苦,放弃了。
然而她还是瘦了下来,张大年疑心她是偷偷去健身中心花了冤枉钱:本来姿色平庸,胖一点瘦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再说她虽然先找到了工作,收入还算过得去,但要维持两个人的生活开销也不过刚刚够用,不能随便乱花钱。如果养成了浪费的习惯,就算金山银山也会被坐吃山空,他绝对不能让邹娜养成这种臭毛病。
于是他开始盯邹娜的梢儿:邹娜每天早出晚归,倒是一直待在公司上班忙碌,但是他发现邹娜和一个中年男人走得有些近,中午一起去附近的饭店吃午饭,晚上加班后,那个男人也会带着她去吃夜宵。虽然大部分情况下也有别的员工同行,可他凭直觉认准了邹娜和那个男人之间有种某种不正当关系。

当张大年觉得忍无可忍,把事情挑明后,邹娜断然否认,声称那个人是他的上司,除了工作关系之外别无其他。张大年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对邹娜越发粗暴,邹娜表现出的忍耐让他更加确定是做贼心虚的原因。
她一定是割舍不下那个男人,否则为什么不肯辞掉工作以示清白?表面上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暗地里却红杏出墙让他颜面扫地,这种女人实在可恶!
好在两个人的脸型差不多,戴上邹娜的套头帽后,只要不被人看清面孔,相信还是可以蒙混过关的。
张大年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走到一楼的后窗,拉开插销钻了出去。楼后是一条僻静的夹道,他把头埋在胸口,绕到公寓的大门前,上了台阶,动作不大但是很用力地推了一下门,没想到挂在门上的铃铛竟然掉了下来,哐啷一声,吓了他一跳。
当他发现老头儿果然在向外张望时,连忙转身离去。走到十几米外,他故意停住脚步,一副欲走换休的架势,然后重重躲了几下脚,耷拉脑袋,拖着沉重的脚步继续前行。

等来到公寓拐角处的大树时,他躲在树后,偷偷向门口张望,老门房果然步履蹒跚地推门而出,站在台阶上朝这里注视,看了好久才转身回去。
他重新返回楼后,把大衣扔进下水道,从走廊的后窗钻进公寓楼,回到房间换好睡衣,然后装作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打着呵欠来到门房。
“老爷子,看到我女朋友没有?”他问。
不出所料,老头儿说他刚才看到邹娜拎着箱子,在门前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离去。
“出什么事了吗?”老头儿犹豫了一下,问道。
“她和上司勾勾搭搭被我发现了,我们在电话里吵了一架,我提出要分手,她苦苦哀求,要我再给她一次机会。我怎么可能忍受这种屈辱?我要她赶紧回来收拾东西滚蛋,可一直等到这时候也不见她回来!我想她是不是没脸上楼,就下来看看了。”
张大年一口气说完,越说越慷慨激昂,甚至连自己都有点相信这就是事实。
邹娜下班时,老头儿不在门房,所以没有把快递交给她。等到老头儿上楼送快递时,邹娜的尸体恰好倒在沙发后边,利用这个天赐良机,来制造邹娜今天根本没有进入公寓的假象,四十八小时过去,等他以失踪的名义报警后,她的那个上司想必也会因此吃到苦头吧。
考虑到这层利害关系,张大年的心情总算略有好转。
只是如果不是他多心,刚才门房老头儿看他的眼神似乎很奇怪,很难形容的一种奇怪,好像在怀疑什么……不,不可能是怀疑,他根本一无所知。
别神经过敏了!张大年给自己打气,赶紧把尸体处理掉才是正事。
07
“真是够吓人的。”
纵然闻讯赶到的中年警官见多识广,看到垂直通道里的景象后,脸色也发了白。
黑色的墙壁上不知为何浮现出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凸起,像是一只巨大的蝙蝠悬挂在那里。定睛看去,邹娜的尸体像是被那只蝙蝠伸出爪子搂在怀里,再仔细一看,那根本不是什么蝙蝠,头颅的位置分明是一个人的头颅!
头骨四分五裂,嘴巴歪歪斜斜,黑色扭曲的眼眶死死地盯着下边的人,仿佛在恶毒而狰狞地微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警官问旁边的法医。
“凭味道判断,死者的身上应该是涂抹了某种化学制剂,它可以迅速地黏连并且溶解沥青,在坠落的过程中碰到了墙壁上的沥青,就成了这个样子。”

“沥青里的那东西是什么?”
“看样子像是把尸体放在融化的沥青里,用锤子之类的东西砸扁,在沥青冷却之前用绳子吊上去,粘在了墙壁上。除非这栋房子被拆除,否则很难发现,可是阴差阳错,表面的沥青被化学制剂溶解了,憋在里边的腐烂气体排出,看着挺吓人,但绝对不是妖魔鬼怪。”
说完了这番话,法医挥了挥手,张大年的尸体被担架抬了出去。
“这个死者可能因为惊吓过度,或许是因为后脑在摔倒时受了重创,或者二者兼有。具体的死因要解剖后才能知道。”
“也许,我知道沥青里那具尸体的身份……”报案的老门房一直默然无语,这时忽然开了口:“这座公寓发生过一起失踪案,有人怀疑失踪的女子是被丈夫所害,可是因为死不见尸,不了了之。”
警官顿时紧张起来:“失踪的女子叫什么名字?”
“周丽倩,她的丈夫叫苏迁。不过那个叫苏迁的男人已经死了,在他声称妻子失踪的半个月后,死于破伤风,而被感染的伤口恰好是他妻子生前弄出来的。”
“……我怎么对这件案子一点也没印象?”
“那是当然。”老门房笑得很奇怪:“那时候你顶多是个中学生。我可为这件事耿耿于怀了二十年,以为这辈子也找不到答案了,直到今晚这个叫张大年的人让我有了旧日重演的感觉。”
“二十年?!”警官惊呼道。
“是的,周丽倩那桩案子发生在二十年前……”老门房的声音里充满了敬畏:“这两对男女,先后都住在同一个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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