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鬼故事|
大学毕业后,在朋友的帮助下,我来到朋友居住的城市。成了一名用相机定格时间、记录丗间百态的该市晚报摄影记者。我很喜欢这份由真实演译唯美画面语言、用美好奠定内涵设计的职业。我深知真实是我职业的灵魂。可恰是我拍摄的两张真实照片,在带给我赞誉的同时,却把我一度陷入无端的烦恼和虚拟的恐惧中无法解脱。当时,我多次试图以图片或视频为依据向公众证明这一种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可屡屡以失败而告终。无奈,只好用文字来记录这一诡异事件。
事情起源于两个月前,本市牡丹园牡丹盛开的时间。为报道市民观花盛况,我前往牡丹园。眼前偌大的花的海洋正是白居易笔下“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的景象。香气扑面、五颜六色、争芳斗艳、姿态各异的牡丹正接受着如穿梭般人群的观赏、赞叹!我抓拍了几张观花人如花的笑脸后,就想拍几张牡丹特写。连拍三张都不满意,却意外的在一个不太引人注意的偏避角落发现了一株非常理想的粉白色名叫“美人”的牡丹,它不但花朵硕大、花形饱满,而且花姿恬静、优雅。就在我要按动快门的一霎那,在花瓣上飞来了一只黑红相间的蝴蝶,在黄灿灿、毛绒绒的一大撮花蕊里,飞进了两只还抖动着翅膀的蜜蜂。对这可遇不可求的蜂蝶同恋牡丹的画面,我压着内心的惊喜,按下了快门。看到非常生动清晰且妙趣横生的照片,我非常满意。当即决定乘周围游人较少,从不同的角度再拍几张这株牡丹照片。就在我取好这株牡丹的全景,按下快门后,查看照片拍摄效果时,却发现照片上花叶隙间露着一张身穿和牡丹同色衣衫的青年女子的笑脸。看到这张年轻白皙、端庄秀气,秀发披肩的女子笑脸我颇感奇怪,在我按动快门的一瞬那间,怎么会有人能如此神速的进入画面?带着疑问,我在周围人群里反复寻找,却未发现粉白衣衫女孩。一种说不明白的怪异感觉和挥之不去的疑问,使我失去了继续拍摄的兴趣。我把所拍照片全部传给乔主编。主编在选中有蜜蜂蝴蝶牡丹照片的同时却偏偏选中了那张有女子笑脸的全景牡丹。
看到自己拍摄的配有“天香国色,蜂蝶同恋。”文字的那张特写牡丹和那张配有“人面如花”文字的女子笑脸牡丹照片同期出现在晚报上,主编乐颠颠的告诉我,晚报因为这两张照片销量大增时,我被怪异笼罩着的心情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就在这天晚上,我把这张特写牡丹照片输入电脑,想用它做我电脑桌面背景。当鼠标刚游走到牡丹花蕊上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只见红红的一股烈焰带着呼呼作响的声音从花蕊中喷出,我条件反射的头向后一躲,却发现,凶猛的火势原来是视频画面。我认为是自己点开了那家电视剧或电影频道。可反复操作后,电脑多次提示:“宽带未连接。”如此怪异之事,直接挑战、动摇着我无神论的丗界观。我强迫自己继续看下去:
当画面缓缓推到近景时,可以清楚的看到火焰慢慢熄灭后是散落的被烧焦的人身体各部位的零件。当这些零乱的人头、手、腿、躯干被推到特写又虚化后,更加怪异的画面让我心跳加速,脑门冲血。只见这些已被火烧焦的胳膊、腿、头颅、躯干……竟自己移动着对接,对接后的黑色焦骨又慢慢褪色,变成一具白森森的完整骷髅,此时,我咬牙忍着后背一股股的冷汗,只见这具骷髅慢慢起身,摇晃着走向被烟熏黑的冰箱……此时我才看清,这满目惨状的房间原来是厨房。看到没有血肉的白森森的手骨还长着长长尖尖的指甲去开冰箱门……我承受恐惧的神经已达到极限。在一手直接切断电脑电源的同时。另一手抓过一件T恤、拿上手机,飞跑着逃出报社临时分给我的那间单人宿舍。
当我融入大街上车水马龙的人流中,狂跳的心脏才稍稍缓解。可刚刚看完的诡异电脑画面却顽固的在我脑海里来回闪现。我情绪烦躁、思维紊乱。和女友互发了十几条短信后,就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了三个多小时,当远处火车站的大钟响了12下后,才发现街上行人已明显减少。我开始考虑自己今晚该在那里安歇。宿舍是万万不能回去,我掏出手机一遍遍来回查找通讯录,看看在这深更半夜的城市中有谁能收留我。
马知凡,对,就是他,也只有他了。这个大学同学、我的铁哥们儿,放着自家公司的副总不去当,偏要在日报社舞文弄墨。除写新闻稿件外,业余时间全在学金庸,写武侠小说。可总也不见发表,我说他是闭门造车,他自己说是才疏学浅。这个另类富二代,对我这个穷朋友倒是照顾有加。在大学生就业前景惨淡的当下,就是他帮我找到这个晚报摄影记者的工作。我也千里迢迢跟他到了这里。
“知凡,睡了吗?”我决定要找他时,把电话打了过去。
“是周毅啊?这么晚了什么事?”
“我外出时把钥匙锁宿舍了。想在你那凑合一晚上。”
“你在那儿呢?”
“朝阳北路十字口。”
“你等我。”
“不用你来,你要在家,我过去就行。”
“我正开车呢。”
通完电话,我情绪平静了许多。利用这点时间我要想想明天怎么办。把照片的诡异对主编或朋友讲?不行,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用相机把那些诡异画面拍下来?可我的胆量不允许。我考虑了好几种方案,只有一种方案可行。那就是再去趟牡丹园找那株牡丹。我要再拍几张照片,看它还有什么怪事发生。刚想到这里,马知凡的车就停到了我跟前。
“半夜怎么跑这么远?”马知凡问我。
“天热,睡不着,出门时忘带钥匙了。”
“想于莉想的吧?到她那里去凑合不是很好的理由吗?”马知凡笑道。
“好好开你的车,她出差还没回来呢。”马知凡说的于莉,是我不久前刚结识的女友。
“我说嘛,怎么这会子想起我来了。”马知凡调侃道。
马知凡在自己的公寓楼下停车后,扔给我一串钥匙说:
“你自己上去吧,我要去郊外别墅。”
“怎么你不住这公寓啦?”
“我好长时间没住了。今天算你凑巧,冯凯刚把钥匙还给我。”
“房子还借给别人住过?”我问道。
“冯副市长的公子。”马知凡道。
“他还缺房住?”
“他不但不缺房住,自己还开着好几家酒店。他说要在我的公寓躲几天清闲。我能不借吗?再说,神通广大的冯公子保不准那天我又得求他。还没告诉你,你这个跑腿的摄影记者工作,就是他办的。”
“是吗?那我得好好谢谢人家。”
“不用,我已经谢过了。”
“那你最近在那儿码字?”
“我父母去澳大利亚度假,我住别墅。刚和冯凯他们喝完酒,这会我要回去喂那两只藏獒。再见!”马知凡道。
我刚下车突然想起明天要去牡丹园,回身又对马知凡说:
“知凡,相机也锁屋里了,你的相机先借我。”
“在客厅厅柜里,钥匙在你手上,自己找吧。”
马知凡的这套公寓房间我以前来过几次,可我一人居住却是第一次。几小时前的恐怖画面在我孤单一人时又乘机在我眼前闪现。恐惧感使我怕看到厨房和冰箱。进门后,我是侧脸看着餐厅墙壁走过的。进得卧室锁上门后,我突然感到餐厅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差那儿呢?我把进门看着餐厅墙壁的经过又回忆了一遍。对,是餐厅的一幅画。以前我很喜欢马知凡餐厅的一副写意白菜似乎换成了水果静物玻璃框画。对,就这点变化。管他呢,先睡觉。我对自己说。
或许是由于恐惧绷紧的大脑神经在马知凡柔软的夏凉被里得到了放松,躺下不一会,在空调的嗡嗡声催眠下。我很快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我在似梦非梦中被隐隐约约的叹息声惊醒。细细听来,却像女人的呜咽声。我一下坐了起来,打开床灯,抿住呼吸,再次细听,却感到房间里一片寂静。我抬头看了看表。半夜三点十七分。而此时,人体生理排泄的需要却随之而来,就在我打开卧室门,走廊声光感应灯随之一亮的瞬间,我感到眼前热乎乎的一个黑影一闪,我柔了柔模糊的眼睛,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人,很奇怪,越害怕看到的东西有时回避不敢看,有时却好奇很想看。此时被女人哭声惊醒的我也不例外。在去卫生间的途中,我不由自主的偷偷看了一眼厨房冰箱,在看到冰箱的一霎那,我就愣在了原地,因为我看到鸭蛋青色的冰箱单开上层门被一角粉色的织物夹住没有关严。
奇怪加着恐惧,我跑进卫生间插上门后,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看到自己原本还算英俊的五官此时变了样,脱了相,走了形。我用冷水冲了冲头,洗了把脸。脑子清醒了好多。小解后,我慢慢恢复了平静。
“现在怎么办?”我问自己。
从自己宿舍到马知凡的房间,换了环境我仍然没有摆脱这诡异的纠缠。不同的是:宿舍必竟是虚拟的画面,而这个房间却是有着身临其境的诡异感。难道是那恐怖的画面损伤了我的神经,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也有可能。我自问自答的想到这儿,胆子似乎慢慢大了起来。我干咳了几声,算是给自己壮壮胆,就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也是处于无奈,我不能在卫生间呆到天明吧?我随手打开了餐厅的灯,在一片明亮中,我从容的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冰箱:奇怪,没有了那一角粉色织物,还是我以前见过的如意牌鸭蛋青冰箱。看来,还真是自己的幻觉。
此时,以前的恐惧感犹如防天花种牛痘一样,仿佛在我的神经上涂上了一层抗体。我居然借着明亮的灯光,果断的走进厨房,来到鸭蛋清色冰箱前,一把拉开了上层冰箱门把。很正常,保鲜膜包裹的肉一层层填满着300立升的冰箱冷冻室。我关好冰箱门转身要出厨房时,却发现那幅写意白菜画被端端正正的挂在冰箱对面的厨房墙上。
这个马知凡,别出心裁,居然在厨房挂画。我摇了摇头,关掉餐厅的灯,回到卧室躺到床上后,浓浓的睡意立即袭来。等我一睁眼,房间一片光明,看了看卧室毛头鹰石英表,已经是上午七点四十。我匆忙起身在客厅厅柜里取出马知凡的佳能单反相机,就去盥洗室洗脸,盥洗室和卫生间紧挨着,当我走向盥洗室经过厨房门时,又忍不住向冰箱望去。这一看,我又吃了一大惊,晚上明明是鸭蛋青色的冰箱此时却是白色。明亮的光线下我吃惊过后却不再恐惧,因为我感到可能是灯光和日光在冰箱上造成的色差。我毅然再次走进厨房,却发现冰箱不是鸭蛋清色的如意牌,而是白色的海尔牌。吃惊过后,我打开了白色冰箱对开门的上层门……眼前空空如也的冰箱冷冻室瞬间使我已经平静了的心跳再次狅跳起来。昨晚明明看到被肉块填满的冷冻室几小时后变成了一片空荡。是我梦游?幻觉?可晚上厨房和冰箱所见依然历历在目。不知晚间和眼前那个是真?那个是幻?此时,我神差鬼使的不知什么目的,也许是职业习惯,回头拿过马知凡的相机,对着空空如也的冰箱冷冻室连拍了两张照片。我关好冰箱门,要转身离去时,却看到了与冰箱面对面的歪斜着的写意白菜画。愣了一会,我坚信昨晚的经历并非虚幻。可这幅画昨晚我并没动它,为何歪斜?带着这种怪异感,我又对着这歪斜的写意白菜也拍了两张照片。照片拍完后,我一抬头,写意白菜又端端正正的挂在墙上。
“活见鬼!”我心里骂了句后就给主编打了要去牡丹园采访的电话,待我出门时,时间已过了八点。
到了牡丹园后,看到姹紫妍红、香气扑面的牡丹园仍然人山人海。我好不容易来到昨日拍过照的那个角落,却发现根本没有那株名叫“美人”的粉白牡丹。在反复看了这个角落,确信地方没错,不甘心的我又分开前面的花叶,想看看是否被人挖走,结果是,我记忆中的“美人”位置上是一株黄色、单瓣的普通牡丹。
“看来,真是见鬼了。”联想昨晚的一连串怪事,我对自己说。
就在我内心的疑团被成倍放大、并急剧膨胀时,我听见了自己手机的电话铃声。
“喂!周毅吗?”是乔主编。
“是我,乔主编,您找我有事?”我问。
“你赶快回报社。”
“这么急,什么事?”
“来了你就知道了。不过,我告诉你,你可能摊上大事了。”
“什么大事?”我问完,却发现主编已经挂断了电话。
当我急急忙忙走进报社主编办公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威摄力极强的警服。顺着警服,我看到一高一矮两位男性公安人员。
“这位就是我们晚报的摄影记者小周——-周毅。”未等我开口,乔主编就对一高个公安介绍道。
“你们找我是……?”我一头雾水问道。
“是这样,这张照片你是从那里拍的?”高个指着手中一张晚报上那张女子笑脸的牡丹照片问道。
“牡丹园拍的,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照片上的女子和你是什么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我根本不认识她。”我答道。
“不认识怎么还给她拍照?”
“是她自己闯镜头。”我随口说道。说完想想,没办法,只有这样说。
“这种情况是有的。尤其是在人多的地方。牡丹园这几天天天人山人海,这不奇怪。”乔主编解释道。
“可从照片上看,不像闯镜头进的画面,倒像特意安排。”矮个公安拿过晚报,端详了一会道。
“女孩子爱美,总要摆个漂亮的姿态。何况这女孩活脱脱一个美人坯子。”主编笑道。
“你们能告诉我,这张照片究竟有什么问题吗?”我问道。
“是啊,刘警官,现在可以讲了吧?”主编对高个道。
“是这样,为了尽快完成人口普查的资料统计,市政府临时招聘了五名打字工。这女子是其中之一,名叫杨丽,职高毕业,21岁。单亲家庭长大。可一个多月前就失踪了。”刘警官道。
“失踪了?”我失声叫道。
“和女儿好久联系不上的杨丽母亲看到了这份晚报,才来报的案。据她母亲讲,照片上的女子,就是她的女儿。杨丽穿的粉白色衬衫,就是失踪前穿的衣服。她母亲希望我们找到拍照片的人,从而能知道女儿的下落。”
“原来这样。这应该和小周扯不上关系。他是外地人,来报社工作时间不长。”乔主编对刘警官道。
“可杨丽的照片是他拍的,这是事实。”矮个警官振振有词的道。对矮个警官陈述的理由,我是百口莫辩。
“那你们的意思是要……?”主编问道。
“周毅随时听候传唤。你是截止目前唯一的目击者,也是这桩失踪案唯一的线索。”高个警官对我说。
“你们怀疑我是……?”我不知道给自己该下什么定义。
“也不是,主要是需要你的协助。”高个警官给了自己云遮雾罩的答话一个折中的结尾。
听到主编和警官互道再见的声音,我脑海里一片空白。
“怎么啦?小周,脸色这么难看。”送走警官的乔主编问我道。
“没什么“我含糊的答道。
“不要往心里去。其实,他们也清楚,这事真要和你有什么关系,这张照片就不会出现在晚报上,没有人会干这种引火烧身的傻事。这是人人都能懂的常理。”
“谢谢您!乔主编。谢谢您对我的信任和理解。”我发自内心的对主编道谢。
“这样吧,下午的采访我让小徐去,放你半天假,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天上班就不要跑外景了,帮我审审稿,排排版。你看行不?”
“再次谢谢您!乔主编。工作由您安排就行。”
原本我的文字记录到此为止。可三天后的消息让我既高兴,又吃惊。只能再做补充记录。
那天,正在排版的我被主编叫到他的办公室,主编神神秘秘的对我说:
“小周,那个牡丹照片上的杨丽失踪案告破了。”
“是吗?人找到了?”我颇感意外的问。
“人早就被害了。是公安局收到一段杨丽被害经过的视频破的案。听刘警官说,尤其那字正腔圆的视频配音,听得他们都心酸。”
“是谁发的视频?”我问。
“不知道,视频无从查证。”
“公安局仅凭一段来路不明的视频破案,太草率了吧?”我道。
“还有杨丽生前男友的自首。这个叫胡东海的人自首材料和视频里的内容一模一样。”主编道。
“男友自首?一模一样?”我嘴里说着,心里在想,杨丽的胡姓男友居然没死。
“说是名叫胡东海的杨丽男友也参与了谋害杨丽的过程。你知道凶手是谁吗?”主编小声问我道。
“是谁?”
“冯副市长的儿子冯凯。”
“真的?”
“真的。冯凯对所犯之罪供认不讳。但是,小周,我不明白的是,杨丽早都被害死了,为什么能出现在你拍的牡丹照片里呢?而且还那么美,美的叫人心碎。”
“这可能是幽灵的美照吧。”我道。
“看来这人还真有灵魂。好了,不说了。干活吧。”乔主编说着还意味深长的冲我笑了笑。
几天后,我还马知凡公寓钥匙和相机时,马知凡把已经拿到手里的钥匙又塞给我。说道:
“以后这些都归你了。”
“为什么?如此大礼,我可不敢无功而受禄。”我说。
“谢谢你的视频配音!”马知凡悄声说完,就开车绝尘而去。
看到手中的钥匙,我心里默默道:杨丽,你走好。这套公寓房的产权我一定给你的母亲。
后来,我把这件事的始末讲给女友于莉听。她听完后说道:把胡东海推入江中的人绝对不是冯凯。
“那是谁?”我问。
“她不让说。”于莉指着电脑道。
好聪明的女人。我心里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