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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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内乾坤
我叫雷哲,三年前在旧物市场摆了个地摊儿,靠卖些古董瓷器艰难度日。
这几年古玩生意不景气,更别说我这个摆地摊儿卖假货的了。眼看着生意越来越惨淡,无奈之下我和几个朋友干起了盗墓的营生,这一干就是三年。
这天我刚摆好地摊儿,吴天就找到了我,从包里掏出一条大鲤鱼扔到了我的跟前,临走时还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别弄破鱼胆。”
旧物市场是鱼龙混杂之地,有些话不好直接说出来,就会用暗语代替,以防隔墙有耳。吴天的这句话应该是另有所指,我不敢怠慢,收了地摊儿就回到了家里。
我把鲤鱼的肚子剖开,从鱼腹里掉出来一块拇指盖大小的冰块,这块冰的质地十分坚硬,温度也要比普通冰块高许多。最匪夷所思的是冰块在鱼腹中那么久,竟然没有溶化。
门开了,吴天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你拿到冰矶了吗?”
冰矶是生长在鲨鱼体内的一种“特效药”。冰矶不但可以快速愈合伤口,还使鲨鱼对包括癌症在内的所有疾病都具有免疫能力。
南海有种体型较小的鲛人鲨,比较容易捕捞,是获取冰矶的主要途径。在古代,冰矶作为皇宫的必备药材,由皇帝独享。近些年来,出于对珍稀物种的保护已不再捕杀鲛人鲨,冰矶也就越来越少了。
难道我手中的冰块就是传说中的冰矶?我按捺不住好奇心,把冰块贴在了鱼腹上,冰块周围的血液开始慢慢凝固,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如初,手中的冰块也慢慢升华成一股白烟,消失在空气中。
吴天说:“雷大哥刚才也看到冰矶的神奇功效了,小弟最近身体出了点问题,要用一块拳头大小的冰矶才能完全治愈。我前几天得到消息,市北的岭南村有一座战国墓,里面有很多冰矶,雷大哥你是老手,有你帮忙一定能事半功倍。”
我摆摆手说:“行了行了,我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有数。倒是你,你的病到底有多严重,非要用拳头大小的冰矶?”
“都怪我财迷心窍,前些日子去了一趟戈壁滩倒斗,不小心被那里藤人舔了一下。”吴天说着脱掉了上衣,他身上各种颜色的脓包都连成一片了,恶臭的脓液流的浑身都是,看得我差点吐出来。
“快把衣服穿上。”
吴天带着哭腔说: “雷大哥,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我的身体每天都在腐烂,再这样下去……”
我赶忙打断他: “帮你可以,但我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吴天一听有戏,立马谄媚地说: “这你放心,战国墓里少不了奇珍异宝,我一件不要,全都给你。”
“那好,我们今晚出发。”
梯子
夜里十点多钟,我们来到了岭南村外的乱葬岗,这里的盗洞一个接着一个,而且都是竖直向下的,手电照进去根本看不到底。
“雷大哥,这条盗洞里有条悬梯。”
我举着手电往盗洞里一照,果然发现一条青铜悬梯,心中立刻高兴起来,招呼着吴天就钻进了盗洞。
爬着爬着上面的吴天突然停了下来,低下头问我: “雷大哥,这条梯子上…不止咱们两个人……”
“你胡说什么?还不快点爬。”
吴天声音颤抖地说:“别动!你看看我上面。”
我往上一看,只感觉头皮一麻,只见有一个人影正一动不动地趴在梯子上,吴天和他的距离也就半米远。
“伙计,你挡住我们出去的路了!”我壮起胆子喊了一声,那个人没动。
“你要是再装神弄鬼,我可就开枪了。”我说着掏出了手枪,故意弄出很大声音,那个人还是没动。
“雷大哥,你别喊了,他好像不是人。”
“快点往下爬,这条梯子有点儿邪。”
我们两个人都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下爬,没想到那个人影也跟着我们动了起来,而且始终和我们保持着一个距离。我一惊:这东西缠住我们了!
“雷大哥,你的下面…也有一个人,不对,不是一个,是好多好多。”
我低头一看,只见有无数个人影保持着一个姿势趴在梯子上,数都数不清。
吴天声音颤抖着说: “这梯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悬魂梯啊。”
战国时期的古燕国有一条悬魂梯,人一旦爬到上面去,三魂七魄就会离体而出附在梯子上,失去魂魄的人会变成一具任人摆布的尸驼。据说古燕国还有一只由无数尸驼组成的军队,为燕国立下了赫赫战功。但这些我都只是在一些野史上看到过,没想到悬魂梯真的存在。
吴天对我说: “梯子上的人影都是咱们的三魂七魄,我们必须追上他们,不然咱俩就交代在这儿了。”
“不可能追上的,那些人影和咱们的动作完全一致。”
话音刚落,周围突然暗了下来,梯子上的人影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吴天说:“完了,咱们的三魂七魄被悬魂梯吸了进去……”
“如果这真的是悬魂梯,为什么咱们一点儿事都没有?”我说着抬头看了看圆形的天空:“云层把月亮挡住了……镜面就无法成像了。”
“雷大哥,你在说什么?你……没事吧?”
“这条盗洞用的应该是潜望镜的原理,盗洞中有很多隐藏的镜面,可以把我的图像反射到你的上面,把你的图像反射到我的下面,梯子上的人影其实就是我们自己,人影才会和我们始终保持一致的动作,就形成了刚才诡异的一幕。这悬魂梯的设计虽然奇妙,但有一个最大的弊端,就是必须要在有光的情况下才能发挥作用。刚才月亮被挡住,镜面就无法反射我们的图像,那些人影也就消失了。”
“雷大哥果然不一般……”吴天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你看……还有一个人影没有消失!”
我顺着吴天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盗洞口有个人影蹲在地上,正拿刀子割着青铜悬梯的绳子。我刚想说话,身体便飞速地向下坠去。
锵锵三人行
“我晕多久了?” 吴天一脸欣喜地对我说: “有几个小时了,黄达也已经醒过来了,咱们要快点了。”
“黄达,”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咱们现在几个人,”
“三个人啊,你没事吧,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我侧过头一看,果然在吴天的后面还有一个年轻人,这个人给我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我问道: “你就是黄达,”
黄达对我说: “雷大哥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们可是一块儿从悬魂梯上掉下来的。”
“我掉下来时可能伤到了脑袋,有些事已经记不太清了。”我艰难地站起身来 “这座战国墓很不平常,等会儿一定要多加小心。”
三个人顺着墓道走了半个多小时,前面就是墓室了。我从包里掏出了黑驴蹄子,刚一摸到蹄子我就感觉脑袋清醒了许多,我小声问吴天 “你和黄达谁先醒过来的?”
“是黄达吧,我一睁眼就看见他坐在我旁边。”
“你回想一下,咱俩从悬魂梯上掉下来后昏了过去,醒过来后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人。可我们一点都没觉得异样,甚至以为黄达一开始就是跟咱们是一起的,你没觉得有些奇怪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咱们一直都是三个人啊I”
“你被黄达改变了记忆,你摸一下黑驴蹄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说完就把黑驴蹄子塞到了吴天的手里,吴天激灵一下,一脸紧张地对我说: “我想起来了,咱们根本就不认识这个黄达,现在该怎么办?”
“他既然能迷惑咱们,说明他肯定不是善类,先别揭穿他,等会看情况办事。”
我和吴天放慢速度,跟在黄达的后面进了墓室。墓室中间有座石台,上面有一大块晶莹剔透的冰块,冰块中有一具尚未腐烂的红衣女尸。

“这要杀死多少条鲛人鲨,才能凑齐这么大一块冰矶啊?”吴天看着冰块差点流出口水来,“雷大哥,我去旁边的耳室帮你看看有什么宝贝。”
吴天走后,基室里就只剩我和黄达两个人了,他要真是活粽子,我手中有黑驴蹄子,打起来倒也不惧他。
我突然发现女尸右侧的冰矶中有一个很大的凹槽,看来这冰矶之中原本有两具尸体,另外一具应该是男尸。这种夫妻合葬墓在战国时期很是常见,只是不知道那具男尸为什么不见了,难道被以前的盗墓贼盗出去了?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女尸的身上穿金戴银,如果是盗墓贼不可能不对女尸下手。既然排除了人为的可能,难道男尸是自己跑出来的?黄达……会不会就是那具男尸呢?
黄达问:“你在怀疑我?”
我一愣,赶忙把黑驴蹄子握在了手里。
“这块冰矶中的确还有一具男尸,但不是我,而是……你!”
人体冷冻
我脑袋“嗡”的一声: “你说什么?”
“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三年前,我和吴天来这座墓里倒斗,把你从冰矶里挖出来之后,你就活了过来,只不过失去了以前所有的记忆。你从基里逃了出去,过起了正常人的生活,现在我和吴天就是送你回来的。”

“不可能,你又想迷惑我,你给我闭嘴。”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的父母是谁?你在哪里出生?你的生日又是哪一日?”
我仔细思考着这些问题的答案,却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回答不上来是吗?因为你二十岁之前的记忆根本就是空白的,你现在所有的记忆和世界观都是在逃出古墓之后建立的。雷大哥,外面那个世界本来就不属于你,我们这次费尽心机把你送回来,还希望你能配合。”
我只觉得头痛欲裂,所有理智在这一刻崩塌,我一步步地走上石台,躺在了冰矶上……
突然,我的右脸一阵剧痛,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吴天正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雷大哥,你不要命了吗?你身上又没伤,这些冰矶只会冻死你的。”
我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黄达呢?他说我是冰矶中的男尸,你们这次来是不是要把我永远冻在冰矶里?”
“雷大哥,你冷静一下,你又被黄达迷惑了。”
我站起身来,黄达已经不见了,我松了一口气说: “刚才我一松懈,就又着了他的道儿,这个黄达到底是什么东西?”
“雷大哥听没听说过人体冷冻技术?就是说把活人冷冻起来,干百年后再把人体解冻,人就可以再次苏醒过来。”
“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人体一旦被冻住,细胞就会坏死,根本不可能活过来。”
“人体冷冻技术最大的难点在于怎么修复坏死的细胞,但如果把人体冻在冰矶里,这个问题就很好解决了,因为冰矶可以快速的修复人体的受伤组织。战国时期的一些地方还是母权社会,我们不妨猜测一下,这具红衣女尸死后,她的丈夫就被活活冻在这冰矶中给她陪葬。然后,很多年后的某一天,她的丈夫被人从冰矶中挖了出来,因为冰矶的修复作用,所以他又活了过来。那个黄达很有可能就是女尸的丈夫。”
“你也别瞎猜了,快点弄块冰矶治你的病吧。”
吴天点了点头,脱去了上衣,就把后背贴在了冰矶上,冰矶开始快速地融化,那具红衣女尸很快就整个露了出来。
“吴天,你快点过来,那具女尸好像……动了一下!”
突变
吴天连滚带爬地跑到我跟前: “你看清楚了吗?”
“看来你猜错了,那具女尸也是活着被冻在冰矶中的,现在冰矶融化,她也要醒过来了。”我死死地盯着石台上的女尸,冷汗已经浸透了我的衣服。
红衣女尸动了一下之后,就再也不动了。我刚松了一口气,只见女尸的小腹又动了一下,那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拼命地往外挤!
“是孩子!女尸被冻住之前就怀孕了,母体虽然已经死亡,肚子里的婴儿却一直在生长。”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浑身血污的婴儿一下子从女尸的肚子里钻了出来,嘶吼着向我扑了过来。我猝不及防,直接被他扑倒在地。我本想用蛮力将他制伏,没想到这婴儿的力气大得出奇,张着大嘴就往我的大动脉上咬。
“吴天,你再不帮忙,我就交代在这里了!”
吴天诡笑着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弯下腰把孩子抱在了怀里,那孩子竟然很顺从地把头埋在他的臂弯里。我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我问吴天: “你……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吴天笑盈盈地问道: “你没听过虎毒不食子吗?”

虎毒不食子!这么说…吴天才是女尸的丈夫!
吴天一步步地接近我: “三年前,我被盗墓贼从冰矶中挖出,他们还想着把我卖个好价钱,没想到我第二天就活了过来。我过了三年正常人的生活,但我的身体却一直在腐烂,我必须要把你的血和冰矶溶在一起,才能完全治愈我的病。”
“为什么会是我?”
“你盗了那么多的墓,你的血和常人比起来要多了几丝的阴气,用来治病再合适不过。”吴天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匕首,猛地向我刺了过来。
黄达突然冲了出来,跑到吴天的背后,一刀子刺到了吴天的肚子里。吴天一死,他怀里的孩子也慢慢地变成了一摊血水。
黄达踢了一脚吴天的尸体,把刀子上的血往身上蹭了蹭,对我说: “恶有恶报啊,你平时坏事做尽,就算死掉也是罪有应得吧?”
“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你以为我想啊?我早就知道那个吴天把你骗到墓里是想用你的血治病,所以我才割断了绳梯,想把你活活摔死。没想到你的命还真大,竟然只是晕了过去。”
“你把我骗到冰矶上也是要害死我?”
“不然呢?你早晚都得死,要是成为吴天的药引子,还不如活活冻死。”
“你是怎么迷惑我们的?”
“催眠意识植入听过吗?你们在不经意间已经被我催眠,我通过特定的指令把一些意识和概念植入你们的脑海,就可以了。本来催眠没有那么大作用的,只不过你们过于焦虑恐惧,我才有机可乘。”
得知真相的我真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黄达屡次三番想害死我,紧要关头又救了我,当然了,他救我只是不想让吴天得逞。不过他刚才的那番话还是深深触动了我,这些年我确实做了很多不光彩的事,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没想到因果循环,种下的恶果终究要自己来偿还。
尾声
我和黄达逃出古墓后就各奔东西了,临别时他对我说: “以前我上学的时候,总是喜欢用铅笔,因为写错了可以用橡皮擦掉。长大之后我渐渐明白,有些事情橡皮是擦不掉的,那就只能划掉喽,然后重新开始。”
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以前倒斗盗出来的都是金银珠宝,这回不一样。”
“这回你盗到什么了?”
“可能是一个机会吧。”我补充道,“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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