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年轻人叫凌浩歌,在一家咖啡厅做兼职钢琴师。这天,他发现家里的钢琴音不准,便在网上找了个姓包的师傅上门调音。 包师傅竟然是个满头银发的老者,瘦削精干,拎着一只箱子,进门就礼貌地先脱了鞋。凌浩歌连忙弯腰给他拿拖鞋,这时,挂在脖子上的玉蝉掉了出来,被眼尖的包师傅瞥到了,随口赞了两句。玉蝉是凌浩歌家祖传的,见包师傅有兴趣,就索性拿出来给他细看,包师傅小心地欣赏了一会儿,便走到钢琴前开始调音了。 凌浩歌去厨房倒了杯茶,回来时,包师傅说在钢琴里发现了一份琴谱,他随手递给凌浩歌后,继续埋头调音。 凌浩歌诧异地接过,琴谱是手写的,没有曲目名,纸张一看就有些年头了,肯定不是自己的琴谱。凌浩歌默读了一遍,不是自己熟悉的曲子,甚至可以说根本没听过。 一个多小时后,包师傅调好了音,凌浩歌付了钱便迫不及待地在钢琴上弹起来,弹着弹着,渐渐一发不可收,音符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优美却哀伤。这是凌浩歌第一次弹这个谱子,却似曾相识,有种道不明的力量诱使他根本停不下来。“咚”,最后一个音落下,琴音戛然而止,他突然感到一阵哀伤,胸口好像有东西堵着,咽不下,吐不出。他又反复练了数遍,才意识到这个“琴谱”不一般。 他立马给当初买钢琴的琴行打了电话,对方说二手琴都是四面八方收来的,旧主人不可查。他又给几个音乐学院的老同学打了电话,随口哼了一段问他们熟不熟,大家都说没听过。于是,凌浩歌给第一页琴谱拍了照片,贴到万能的音乐论坛上,希望网友们能给出答案,可一个月过去了,依然没有回应。 这天凌晨一点四十分,街上冷冷清清,凌浩歌兼职的咖啡厅也快打烊了,只剩老板在吧台算账。凌浩歌看看还有二十分钟下班,不如再练练琴。咖啡厅的钢琴比家里的那架要高档很多,凌浩歌突然有了弹一弹那首无名曲的兴致。于是,他开始凭着记忆弹奏起来。 由于钢琴位于大堂深处,而且弹曲太过投入,凌浩歌根本没有留意到,此时此刻,两名蒙面歹徒推开了咖啡厅的门,悄悄把枪对准了吧台的老板,命他噤声掏钱。随后,一名歹徒发现了大堂深处的凌浩歌,冲他走过去,而此时,凌浩歌仍在忘我地弹奏曲子的高潮…… 说也奇怪,这琴声像是有魔法,两名歹徒听了,跟中了邪一样,竟然把来到咖啡厅的目的抛之脑后,双双呆立在那边,一旁的老板抱头捂耳躲在吧台下瑟瑟发抖。 凌浩歌畅快弹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回头却看到一个持枪的蒙面歹徒在距离自己不到三米的地方呆若木鸡,他吓得一下瘫在钢琴旁,手足无措,却见那蒙面歹徒突然一个转身,和同伙一起奔出了咖啡厅。 等他们走后足有五分钟,老板才颤颤巍巍地从吧台下爬起来,与凌浩歌面面相觑,不知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两名持枪歹徒怎么没有抢一分钱就失魂落魄地跑了呢? 凌浩歌回去后,翻来覆去睡不着,琢磨这是怎么一回事,他隐约觉得和他当时正在弹奏钢琴有关,难道琴谱真有什么不祥的能量? 这天傍晚,晚报上的一则新闻引起了凌浩歌的注意,说是今晨五点多,本市发生一起跳楼事件,两名死者是邻省一直在逃的抢劫惯犯。曾有目击者看到他们在凌晨两点前后从某咖啡厅出来。警方初步认定案犯是畏罪自杀,详细情况有待进一步调查。再看新闻配图,正是昨夜在咖啡厅见到的两名歹徒。看到这,凌浩歌倒吸一口凉气。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咖啡厅里只有寥寥几个客人。凌浩歌百无聊赖地弹着琴。这时,一个酒醉的客人上前恶言挑衅,让凌浩歌弹点新玩意儿。凌浩歌心生厌恶,真想冲过去揍那人一拳,可一个念头突然在他心里闪过:你想听点儿新玩意?那就让你听听我的“无名曲”好了……想着,凌浩歌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端坐下来,开始弹奏那首奇怪的无名曲…… 不过才弹了几个小节,刚才那个讨厌的无赖,已听得脸面狰狞,两眼充血……而远处几位客人和店里的服务生,也都转向了钢琴的方向,个个目瞪口呆,脸色灰暗。 凌浩歌却越来越有快感,曲子刚要进入高潮,突然,有人大吼:“住手!不要弹了!”大家如梦初醒,一脸茫然,而兴致正高的凌浩歌被人当场喝止,非常扫兴,皱眉望向来人,却是大学里的教授隆文成。凌浩歌说:“隆教授,怎么是您?” 教授一脸惶恐,语速飞快:“不能弹啊,这是首魔曲,它的高潮段落听后有可能会使人致死,演奏者也会大伤精气。” 凌浩歌一听“魔曲”两字,不由一惊,他急忙等待教授的解释。教授补充道:“这是失传的魔曲《第十三级台阶》!” 凌浩歌听到这,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第十三级台阶》这个曲名,他不陌生,相传是英格兰某无名作曲家所作,据说,闻者有可能万念俱灰,甚至走向绝路。因为此曲夺去了太多人的生命,作曲家销毁了乐谱,从此销声匿迹。 “那天听几个学生说起你在询问一首曲子,他们给我看了琴谱,我就认出来了,我以前做研究时曾听过最开始的几小节,真是邪门啊!”隆教授似乎心有余悸,“你是从哪儿弄到这份琴谱的?” 凌浩歌细想了好一阵,突然一个起身,拿起电话—他想到一个人。没错,知道琴谱来历的一定是他,调音师包师傅!可是,包师傅的电话却成了空号。 在隆教授的建议下,凌浩歌当晚就烧了琴谱,删了帖子。他本以为,琴谱的来历将永远是个谜,直到他收到了包师傅的来信— 凌先生: 我想你就是我要找的人。那日看到你脖上挂的玉蝉,如果没有猜错,你就是少爷凌仁清的曾孙。请原谅我以这样的方式赠你琴谱…… 原来,包师傅小时候在凌家打杂。凌仁清少爷是当年少数在西洋留过学的作曲家和演奏家。日军进城后,久闻凌少爷大名,军中少佐亲自请他去演奏。凌少爷沉默良久,同意了,但有一个要求:需三日后在军中设大宴,届时必当亲临献奏。日军少佐答应了。于是,凌少爷废寝忘食,闷头写作。三日后,他换上一身素服,只身赴宴。凌家人都以为凌少爷再也回不来了。没想那日夜半,凌少爷竟回来了,并执意让全家老小连夜收拾行李远走高飞,而他自己,选择了自尽,以保全家人。 包师傅在出逃时顺手拿了凌少爷最后的这份琴谱,一时起了贪念的他曾想着,日后用凌家少爷亲笔写的琴谱换些钱财,但当他知道凌少爷自尽的消息后深受触动,并为自己的行为羞愧不已。于是,数十年来,包师傅一直保留着琴谱,就盼有朝一日能奉还给凌家的后人。 包师傅一直为自己当年的行为汗颜,所以最终选择用写信的方式向凌浩歌解释一切。包师傅说,他虽然会调琴,但不懂演奏,没有机会弹奏少爷生前最后的杰作,还望凌浩歌能好生收藏。 凌浩歌捏着信,好容易把各个细节串连起来:太爷爷留过洋,应该像隆教授一样看过《第十三级台阶》的原谱。那三日,太爷爷一定是在拼尽全力回忆他当时看到的谱子,记录下来,然后带着杀人于无形的“毒谱”潇洒赴宴…… 凌浩歌端坐钢琴前,想到自己曾被魔曲迷了心窍,险些害了无辜人的性命,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
在这个城市的老城区有一条老街,是专门买卖古董的地方,老街上有较大的古董店,也有街边的小摊档,有真古董,也有很多假货。好多人经常去这条街捡漏,卫辉就是其中之一。卫辉是一家大医院的医生,他个性比较内向,至今还过着单身生活,没有什么朋友,只有一个张亚明,是他大学时的同学,在本市另一家医院工作。卫辉也没有什么不良的嗜好,只是喜欢古董。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卫辉和往常一样又来到古董街闲逛,逛了半天,没有看上眼的东西,于是信步走入街尾的一家古董店,想着如果没有什么东西好看就回家。这个古董店里光线不太好,有点黑咕隆咚的,这也是有些古董店的特色,一来是制造气氛,二来是易卖假货。卫辉正看得索然无味,突然觉得背后好像有道目光正盯着他,回过头去,却又不见有人。就在这时,卫辉发现墙角处挂着一幅古画,画上是一个长发披肩的少女,卫辉看着她的时候,觉得她的眼睛神采奕奕的,好像她也在看着他,而且要看到他的心里去。 卫辉一下子喜欢上了这幅画,他的居室里正好缺了这么一幅古画。卫辉走近那幅画,在暗淡的光线下仔细欣赏了起来:那少女看不出是什么时代的人,只是穿着一条粉红色的长裙,长发披肩,好像刚沐浴完;少女的背后也没有什么背景,画布是绢质的。卫辉确定这是一件有价值的真货,他问了价钱,老板的开价太便宜了,便宜得像是街边卖的那些印刷拙劣的明星画,即使这幅不是古画,都完全不止这个价格,于是卫辉连想都没有想就买下了。 卫辉回到家,立即把这幅画挂在卧室睡床对面的墙面上,挂好了,他再一次仔细地欣赏了起来:白色的绢质画布已有些发黄了,但是那黄色很淡,对整幅画的效果没有什么影响。他看不懂画布的织法,这种织法是卫辉以往收藏的古画中从未见过的。画上的少女极度的美丽,神情极为逼真,无论卫辉站在什么位置上,都觉得画上的少女好像也在盯着他看,那眼光里流露出极度的温柔和诱惑,像是情人看着你的感觉。看着这少女,卫辉禁不住有点心猿意马。 卫辉定了定心神,再一次地仔细欣赏着,忽然,他有了新的发现,原来这幅画并不是没有背景的,只是背景极淡,只有走到很近很近,细细看才能看清楚,就在卫辉走到近处仔细看那背景的时候,他不由呆住了:画上的背景是一群人,而且是一群男人,一群不同时代的男人!从这群男人的衣着和装饰来看,最古老的是隋唐时候的人,还有宋朝、元朝、明朝、清朝的人,最怪的是三个人:一个长袍马褂,金丝眼镜,显然是民国时期的衣饰;还有一个人是一身中山装,上衣口袋里还插着一支笔,这种服饰也是民国时期到解放初期时新潮的人士穿的;第三个人更怪,竟穿着一身草绿色的军装,戴着军帽,腰扎着宽皮带,但军装上却没有肩章和帽徽,其实一看就知道,这个人应该是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人! 那么,这幅画最早也应该是在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画的了?想到这里,卫辉并不是很失望,虽然年代不久,但是画得好呀,卫辉心里只是疑惑:是哪个画家有如此的神来之笔?他又为什么要画这么幅古怪的画呢?这种不知是何织法的画绢又是怎么织出来的呢?他怎么能让才几十年的东西像上千年的古董一般?这人一定是造假中的超级高手了,可这画的售价为什么却又这么便宜呢? 卫辉数了数画上的男人,一共是二十一个。他带着疑问细细看着画,却忽然一下呆住了:画中少女那原来浅浅的笑容,这时候却变得诡异而神秘起来,好像是看透了卫辉的心事一样。卫辉发了一会儿呆,再回过神来看画上的少女,却又是原先淡淡的笑容了! 第二天早上,卫辉一觉醒来就向画上的少女望去,少女仍然带着淡淡的笑容,眼光里流露出极度的温柔和诱惑,卫辉拍拍自己的头,昨晚的梦太荒唐了:他梦见了画上的少女,而少女在他的梦中是那么柔情似水,他拜倒在少女的长裙之下……此后一连好多天,卫辉都在梦中和少女缠缠绵绵的。 卫辉曾打电话给最好的朋友亚明,想把这件怪异的事和他说一下,但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而这个古怪的梦对他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影响,只是让他老是牵挂着梦中的情人,有时上着班就想起那些令人如醉的情景来,就想快点下班回家去,好躺在床上做那美妙无比的梦。不久,卫辉已经变得有些无心上班了,甚至连惯常的值夜班也不想去,总想着找个借口不值夜班,好在夜里做那缠绵的美梦。 这天夜里,卫辉再次在梦中看见了少女…… 卫辉和那幅画的事医院里是不知道的,同事见他三天没来上班,就向领导汇报了,领导打了好多次电话,手机关机,家里电话也没有人接听,派人去了他的家,喊破了嗓子,也没人出来,无奈之下,医院报了警,并通知了卫辉的父母。 警察打开了卫辉的门,发现门是从里面反锁上的,而且卫辉的钱包、钥匙、手机等全放在卧室的桌子上,床上的被子没有折,一看就知道卫辉在这里睡过觉,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床的,门窗及阳台的防盗网全是好的,没有被撬的痕迹。 警察对现场勘察后惊异地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卫辉是在家里失踪了! 医院的同事和左右隔壁的邻居都提供不出任何线索,只是他的好朋友张亚明说,卫辉失踪的前几天打来电话,似乎有些问题想问,但最后吞吞吐吐,打了几个哈哈,又什么也没问。张亚明对此并不觉得特别奇怪,卫辉向来就是这种人。 卫辉的父母从外地匆匆赶来,警察问他们更是一问三不知。也有人留意了卫辉收藏的古董,但也没什么发现。那幅画仍然挂在那面墙上,画上的少女仍是淡淡笑着,用极度温柔和诱惑的眼光看着每个人。 卫辉的失踪成了悬案…… 警方没有最后的结论,卫辉的父母怀着极度悲伤的心情返回了自己居住的城市,临走前,他们把卫辉居室的钥匙交给了张亚明,请他照看一下,并盼望着哪一天卫辉能突然回来…… 张亚明于是常常去卫辉的居室看一看,虽然这里离他住的地方很远,但这也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一天夜里,张亚明和朋友从酒吧喝完酒,已是太晚了,如果回到自己的家,那就睡不了觉啦,幸好这里离卫辉的住所很近,张亚明便打算去那里睡一夜。他到了卫辉的住处,洗完澡,躺到床上,一抬眼正好看见了那幅画,画上的少女正微笑着,眼光中流露出极度的温柔和诱惑。“多么甜美的少女,如果能和这样的女人……”张亚明有点心猿意马了,他从床上跳起来,想仔细看看这幅画。 张亚明走近了那幅画,凑得很近很近,在明亮的灯光下,他发现了画中奇怪的背景——那群极其古怪的男人!这些男人和画上的少女多么不协调啊!他饶有兴趣地数了数画上的男人,发现上面有二十二个,再仔细一看,他察觉那些男人身上穿的衣服竟然是不同时代的! 看到这里,他不觉嘀咕起来:“画画的人画技虽然高明,但构思却狗屁不通!”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看着画上的男人,忽然,一阵冷汗从张亚明的后脊梁冒了出来,他毛发都竖了起来,背上一阵阵地发冷,他想动一动,却发现浑身似乎都僵了,一点也动不了,他想叫,却喊不出声来,那种感觉像是在梦中着魔了一般! 画中那少女浅浅的微笑这时已变成了神秘而带点邪恶的笑,但是张亚明根本已经看不到这些了,他的眼睛只是盯在一个地方,那是少女后面背景上的一个人,那一群男人中的一个,一张他非常熟悉的面孔,那人竟然就是半年前失踪的卫辉! ...
一 张瘸子家门前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古玩市场,耳熏目染,张瘸子自小就对古玩充满了兴趣,加上自己不能干体力活,成年后,张瘸子就把自家临街的房子,改成了门市,开了一家古玩店,收售些瓷器、字画什么的,生意清清淡淡,收入马马虎虎,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宰那些有钱人的冤大头,用张瘸子的话说,就是有冤大头不捉,一律同罪!那些附庸风雅的狗屁不懂的大小老板们,是不惜花重金购买名人字画的,挂在客厅里,不为欣赏,纯碎是装点门面,一副模仿郑板桥月隐竹林的赝品,收的时候仅花了五十块钱,卖的时候竟然卖出了三万块钱的高价。 近来,张瘸子发现,一个满脸疤瘌的人,天天端着一杯茶水,来到店里,站在一幅字画前,久久凝视,那是一幅题为小桥流水人家的字画,画的是巍峨的高山下,流淌着一条潺潺溪流,溪流上架着一座小桥,一位女子站在小桥上,手搭凉棚,望向远方,似乎是在望郎归,女子的身后,是一幢茅屋,茅屋上冒着袅袅炊烟,日落黄昏,归鸦入林,天边一抹余晖正在慢慢消失……这幅画的落款是一凡道长,一凡道长何许人也?谁也不知道,史书上也没有记载,虽然这幅画画的线条流畅,意境优美,因为不是“名人”所做,因此挂在墙上几个月了,也无人问津,莫非是这满脸疤瘌的人看中了这幅画儿?张瘸子满脸堆笑地上前搭讪:“小兄弟好眼力,这幅画确实是一副值得收藏的精品,说不定几年后,它的身价会成倍的往上翻,小兄弟如果要买的话,我可以给你打八折……”张瘸子满以为自己的话会打动满脸疤瘌的人,没有想到,满脸疤瘌人的回答,却驴头不对马嘴:“我看这幅画画的地方非常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尤其是画上的女子,给人一种牵肠挂肚的感觉……”“神经病!”张瘸子暗暗骂了句,转身去招呼别的顾客了。 忽然有一天,张瘸子发现墙上挂的那副小桥流水人家的字画不见了,那个满脸疤瘌的人也不再来店里了,张瘸子寻思,八成是那满脸疤瘌的人趁他张瘸子不注意时,偷走了那副画。张瘸子报了警,警察很快就查出,那个满脸疤瘌的人姓李,叫李云生,是附近国棉二厂里一个普通的工人,二十六岁,未婚,平时在厂里表现还可以,不知为什么,近来几天却连续旷工,厂里正打算派人到他家里去了解情况,见警察来访,厂领导便亲自陪着警察去了李云生的家,李云生的父母告诉他们,李云生这几天不知道是咋了,每天回家后,都是神情恍惚的,问他什么也不说,昨天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他是不是在外面惹事了?望着两位老人焦虑的目光,警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谁也没有看到李疤瘌偷了那副画,他们安慰了两位老人几句,离开了李家。 李疤瘌从此失踪了,没有留下一点儿信息,抓不住李疤瘌,张瘸子也只好自认倒霉。 数年后的一个午后,张瘸子收到一封信,写信人说,他是李疤瘌,不知道张老板是不是还记得他,他现在生活在太行山深处,一个叫桃花坳的地方,那里山清水秀,风景优美,而且他已于当地一位叫桃花的姑娘结了婚,几年来,桃花给他生了一儿一女,一家四口和和美美,甜甜蜜蜜,张大哥若是在京城住的烦了,可以来山里住两天,呼吸呼吸山里的新鲜空气…… 李疤瘌的话让张瘸子怦然心动,他决定去一趟太行山,当面问一问,那副小桥流水人家的字画是不是李疤瘌偷的?运气好的话,顺便在山里捡些漏(捡漏,是指超低价收购贵重文物)。 二 张瘸子把铺子交给老婆打理,独自一人去了太行山,来到娘子关时,张瘸子看看天色已晚,就先寻了个旅馆住了下来,第二天向人打听桃花坳的去处,不想却没人知道,这就奇了怪了,李疤瘌的信上明明写着,桃花坳就在娘子关附近,怎么当地人反倒都不知道啊?莫非是李疤瘌骗了他?李疤瘌好像没有理由骗他啊!张瘸子不想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他决定在这里玩几天再回去,就当是旅游了。娘子关地处河北省与山西省交界处,是河北省通往山西省的交通要道,地势险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娘子关上盖有高高的瞭望台,这天,张瘸子爬到瞭望台上,登高远望,只见群山叠翠、莽莽苍苍,绵延数百里,也不知道桃花坳隐藏在哪个山沟沟里,心中不由生出无限感慨,正待下去,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张老板!”声音有些熟悉,扭头一看,人,却不认识。 “你是……” “张老板,我是李疤瘌啊!”来人兴奋地喊道,“几年不见,张老板还是老样子,一点儿也不显老。” “李疤瘌?你是李疤瘌?”张瘸子疑惑道,“你脸上的疤瘌呢?” 李疤瘌笑道:“哦,是这样,我现在住的门前有一条小溪,我天天用溪水洗脸,没有想到溪水有着神奇的美容功效,竟把脸上的疤瘌洗没了。”张瘸子听后,颇感惊奇。 “一凡道长真是个神人,昨天他起了一卦,说是张老板你到了娘子关,让我今天上瞭望台找你,果真在瞭望台上找到了你!”李疤瘌的话音里充满了对某人的钦佩。 “一凡道长是谁呀?”张瘸子问道。 “见了面你就知道了。走,张老板,跟我去桃花坳!” 李疤瘌在集市上买了两头毛驴,他跟张瘸子一人骑了一头,出了娘子关,一路向南,越走路越窄,越走人家越稀,最后连羊肠小道也不见了,李疤瘌仍然摧驴前行,眼看天就要黑了,还看不到目的地,张瘸子有点沉不住气了,换谁也是一样,同样的路程,第一次走总会觉得格外漫长,李疤瘌笑道:“快了快了,转过前面那个山头,就到了。” 说是快了,实际上又走了两个多小时,才转过前面那个山头,有道是,望山跑死马,走过山路的人都知道,山路弯弯曲曲,绕过来绕过去,根本不能跟直线距离比,直到月上中天,李疤瘌与张瘸子才走到一条小溪旁,小溪上架着一座小桥,桥那边有数间茅屋,一间茅屋里还隐隐透着灯光。 “我就住在这里。”李疤瘌说道。 三 正在给孩子喂奶的桃花,听得丈夫归来的声音,急忙披衣下床,又是倒茶又是递烟,末了,又坐在灶间烧火做饭,张瘸子看着桃花忙碌的身影,想起了自己的老婆,自己的老婆虽然没有桃花水灵,对他却也是知冷知热的,遗憾的是,自己的老婆没能给自己生下一儿半女。第二天,李疤瘌陪着张瘸子在山中转了转,让他领略了一下山中的风光,这里果真是山清水秀,环境优美,当张瘸子问及李疤瘌是如何来到这里时,李疤瘌也是一脸的茫然。李疤瘌清楚地记得,那天他一边品茗一边欣赏那副小桥流水人家的字画,突然呛了一下,一口茶水全喷在了画面上,心里正自不安,想着如何补救时,李疤瘌惊讶地看到画中的女子动了,冲着他招了招手,跟着耳边响起一句幽幽的声音:“郎君啊,你怎么那么狠心,一去不回?让奴家望穿秋水!回来吧,奴家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李疤瘌忽觉眼前一黑,身子一轻,差点儿没有摔倒,等他站稳脚跟,睁眼看时,发现自己已不在古玩店了,而是站在了一条小溪旁,桥上一位女子飞也似的跑了下来,紧紧地抱住他,哽咽地说道:“郎君啊,你终于回来了,奴家再也不让你走了……”那个女子便是桃花,就这样,李疤瘌稀里糊涂来到了这里,稀里糊涂地跟桃花结了婚,稀里糊涂地过了这么多年,好在桃花贤惠,儿女可爱,李疤瘌也就乐得乐不思蜀了,这么说来,这里应该是仙家圣地,可,桃花姑娘看起来,绝对是个普通女子啊!更让张瘸子惊奇的是,这里没有一件现代化的日常用品,使用的器皿都是宋元时期的瓷器,有的还是官窑精品,随便拿一件回到京城,也会引起轰动,也许是?机缘巧合,时空转换,他跟着李疤瘌回到了宋元时期? 李疤瘌领着张瘸子拜访了一凡道长,一凡道长告诉他,元成宗时期,李疤瘌与桃花是对小夫妻,因为误会,李疤瘌赌气离家出走,桃花伤心欲绝,欲投水自尽,他当时正好云游到此,不忍桃花就此香消玉损,而把桃花封印在那副画中,盼着小夫妻俩日后能再有相见的机会,这一天终于实现了,也不枉他耗尽功力,费劲了心机了……“这么说来,道长已是不老之身?”张瘸子问道,“道长今年怕不有上千岁了吧?”“非也非也,”一凡道长笑道,“贫道也历经了几世的轮回,只是一缕灵念不灭,记得前世之事罢了。”“那么,”张瘸子继续问道,“这里算是古时,还是现时?” “这里既非古时,也非现时,就算是世外桃源吧!”一凡道长说道,“桃花姑娘被封印后,那副画辗转流离,几经易手,后被张兄弟你收入店中,挂在墙上,要不然,他们俩也难以重逢啊,说起来,你也算是他们俩的大恩人了,这也是你能够来到这里的原因。”顿了顿,一凡道长继续说道,“纵观张兄弟的面相,应该是大富大贵之人,然而,你的祖先几辈儿挖坟盗墓,损尽了阴德,因此,你才落得瘸胳膊拐腿,后继无人,即使给你天大的富贵,恐怕你也无福消受啊!回去后,不可对人提起这里。” 对于一凡道长的话,张瘸子半信半疑。 四 他乡虽好,终不是长留之地,几天后,张瘸子向李疤瘌告辞,李疤瘌送了他两件元青花,元青花在当今市场上可是价值连城啊!张瘸子欢天喜地,骑着毛驴出了桃花坳,老驴识途,一直把他驮回了娘子关。卖掉毛驴,看看当天没有了回京城的火车,张瘸子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住进一家旅馆,张瘸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又不敢拿出元青花欣赏,怕被人瞧见了,一直到夜深人静后,张瘸子才爬起身来,打开旅行箱,拿出元青花,在灯下细细欣赏着,没有想到,突然停电了,张瘸子摸索着想回到床边坐下,脚下一绊,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身子倒地的同时,手中的元青花也甩了出去——“咣当——当!”服务员听到响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急忙拿着手电进屋查看,这时,电灯亮了,只见满屋子的碎瓷片,张瘸子爬在地上还没有起来,“怎么了,先生?”服务员问道。张瘸子努力地爬起身子,一脸的颓丧,反问服务员:“你们这里经常停电吗?”“没有啊。”服务员答道,“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停过电,今晚不知道是咋了?” “天意、天意啊!”张瘸子长叹一声,想起一凡道长的话,竟然这么灵验,他真的是无福消受这飞来的富贵,看来,人不能做损人利己的事啊,即便自己这一辈儿得不到报应,也会殃及子孙啊! “什么天意啊?”服务员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张瘸子,想不透他半夜不睡,摔什么瓷罐子玩?害的她也不能安生,服务员嘟噜着去拿扫帚,打扫屋子,张瘸子靠在沙发上,慢慢地睡着了。就这样,价值连城的元青花的碎片,被服务员倒进了垃圾之中,再也无人问津…… ...
年已过三十好不容易找了个媳妇,我也该结婚了,只是这房子又成了让人发愁之事,买房吧,买不起。想想真恨自己没本事,那样多的高楼大厦,竟没有一间属于我。经朋友介绍,在离县城不远的古槐村买了一处农民兄弟新盖的小楼,只花了十万。当初那农民兄弟说出十万时我以为我听错了,愣愣的看着那农民,结果他以为我还嫌贵,便又说了一遍,十万不贵了,你到哪儿能花这个价买到这样独门独院的小楼呀!就这样很快成交了。我也曾问过那农民为什么如此低的价格就把房子卖了,那兄弟说:“村里批的宅基地没花多少钱,盖房也只用了九万,十万不赔当然也不赚,只是落个白忙罢了,这会儿信用社催我还上前年卖种子化肥的贷款,催得太急,只好把这房子卖了。” 我有楼房了,高兴得不得了,拉上未婚的媳妇——柳儿来到了我们的家,站在楼上向下看去,乡村景致,给人以田园风光的美感。我不经意的走到西窗下,西窗下一棵茂盛的古槐,我对柳儿说道:“这古槐村大概就是因这古槐而得名的吧。” 柳儿不作声的走了过来,向楼下看了一眼,只说道:“这楼阴气太重,怎么这座北面南的楼,却又怪怪的在西侧开了这扇窗子呢?这窗没有任何益处,傍晚还会西晒。” “行了,多一扇窗子有什么不好,傍晚时拉上窗帘也就不会西晒了。” 柳儿没有说话转身又去看别的房间了,我仍看着那古槐,这古槐粗壮而枝繁叶茂,大概也有上千年的树龄了。真是一处好景致,心里想着便关上了窗子,就在我关窗子时隐隐的在玻璃窗的反光中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影子,那女人身着古装,衣衫被撕了开来,两只挺身而白嫩的乳房袒露着,两乳之间有一个大窟窿往外冒着血,那头似有似无的却看不太真。我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却没看到什么古装女人,只见柳儿站在正对西窗的东墙下看着什么,“柳儿,看什么呢?” 柳儿转过身来,“你不是说是新楼吗?这里怎么有几行字?你来看。” 我走了过去,只见那东墙上写着:“月圆阴雨夜,重帘落西窗,楼外听婴泣,切莫开窗望。”看了这字我心里又是一颤,又想起刚刚在西窗玻璃的反光中看到的古装女人的影子,难道这有什么关系吗?心里也不由的害怕起来。 但我毕竟是男人,我要是先露出胆怯,那柳儿哪还敢住在这里,恐怕娶媳妇的事又要泡汤了。我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走,去问问那农民兄弟。” 我带着柳儿来到了农民住的院子里问这件事,那农民答道:“这房刚盖好以后,也曾租给过一对年轻夫妻,那男人喜欢胡写些什么,没准这是那男人乱在墙上写的。” 我又问,“他们为什么好好的却又不租了?” 那农民摇了摇头,“这里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先是听说那女人怀孕了,后又听说那女人堕胎了,再后来他们便搬走了。也许是那女人堕胎以后身子虚,在这里离他们家人太远不好照料吧。不过他们前后住了也没半年的时间,所以这楼还应该说是新楼吧。” 看得出来,那农民没有说实话,想必先前租房那夫妻搬走必是有原因了,只是这农民不肯讲。 他不讲,我也没法子,钱已经交到他手里了此时想不要这房子了也是不可能,毕竟十万呢?十万是自打我大学毕业以后省吃俭用一分一分攒出来的,绝不可以白扔掉呀。 心里虽说有些害怕,有些犯嘀咕,但毕竟我是读了大学的人,我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鬼神之事,我才不信呢? 就这样又花了十万来装修这房子。两个月以后我把柳儿娶进了门。这里成了我们的家。 新婚蜜月我带着柳儿去了泰山,柳儿对神仙佛爷很是虔诚,逢庙必拜。在泰山寺里我们遇到了一位老僧人,他见柳儿如此虔诚,便走了过来与我们攀谈,“施主,是新婚吧!”我们点了点头,“施主的住所可是新居?”我们又点了点头,“那新居阴气太重,施主可要保重呀!” 我心觉好笑,疑这老和尚是要哄我们抽签算命。便问道:“何以见得?” 老僧人慢慢的说道:“施主若不信罢了,只是为了施主居家安康,劝施主若新居有西窗的话,千万重帘掩住,莫要打开,尤其月圆阴雨夜,却是万不可打开的呀!” “尤其月圆阴雨夜,却是万不可打开。”这话对我和柳儿都是不小的震动,这和那东墙上的字,怎么说法却是如此的相同呢?我和柳儿对视着,我看出了柳儿心中的不安。我忙向老僧人施了一礼:“谢过师傅。”拉着柳儿便走了。 边走柳儿边嘀咕,“一进那楼,我就觉得阴气太重,现在老僧人从咱们面相上都看出了吧。还有那东墙上的字与老僧人说的话也是那样的一样,恐怕这楼不太干净,否则那农民也不会十万就卖了。” “那你说什么办?买已经买了,钱给人家了。”柳儿一时答不上来了,见柳儿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又安慰道:“你也是读了大学的人,怎么相信这无稽之谈?” “可是,可是,……”可是了半天,柳儿才又说道:“那东墙上的字,和那老僧人的话,为什么会如此相同。” “巧合,巧合。再说他们都说开那西窗不好,咱不开就是了,还能有什么问题。” 柳儿也真的没办法了,她总不能因为这房子的事与我离婚吧。就这样我们度完了新婚蜜月在那小楼里住了下来。 开始我们谨慎的遵循着,“重帘落西窗”的说法,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那西窗上的窗帘从来都是不敢开的。 一年过去了,我们好好的住在小楼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也许没赶上过月圆阴雨夜吧,反正没听到过那婴儿的哭声。慢慢的那“重帘落西窗”的说法也就淡忘了。从那日把西窗的窗帘摘下来洗过之后,也经常的把西窗打开来。但不知为什么每次我关西窗时,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总有那古装女人的影子出现在窗上。当然这些我是不敢对柳儿说的,柳儿已经怀孕了,吓着柳儿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我也曾试探着问过柳儿几次:“你关西窗时,看到过什么吗?” 柳儿并未起疑心,爽快的答道,“没有呀!” 我心疑是我眼花和潜意识中的胆怯,使自己产生了幻觉。 这日,算来是阴历七月十五,恰是月圆之夜。下起了雨,雨很大,声很响,柳儿怀孕本就反映厉害,全身不舒服,这雨声搅扰得更是难以入眠了。好不容易迷迷的刚要睡去,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婴儿的哭泣声,断断续续的哭得叫人好不心烦。柳儿不耐烦的说道:“这是谁家大半夜的让孩子哭什么?”显然柳儿早已忘记了“月圆阴雨夜,重帘落西窗,楼外听婴泣,切莫开窗望”的句子。 柳儿烦躁的打开了灯,那哭声更近了,就像是在西窗下面。只听到孩儿的哭声却听不到大人哄孩儿睡觉的声音。东墙上的字,老僧人的话都不断的出现在我脑中,但我却不敢在柳儿面前露出一丝一毫,我只说道“准是弃婴,在这风雨夜里谁家这样狠心,把孩子丢掉,若没人管,这一夜孩子必没命了。” “是呀,如今的农村人就知道要儿子,常常是生了女孩便丢弃了,真可怜。”柳儿也这样说着。不由得我们俩人来到了西窗下,想看一个究竟,窗帘未开,突然我却似乎又看到了那古装女人的影子,心里不免一阵紧张,一时之间我不知这西窗的窗帘该不该打开。即害怕又好奇,最后好奇心,还是驱使我决定打开这窗帘。事后想一想可怕,人的好奇心真可怕,好奇心常常会把人们带入危险之中。我慢慢的拉开了窗帘,只见一个白白胖胖的胖小子坐在槐树的树叉上,正在那里哭泣着,不容我搞明白,孩子怎么会被丢弃在槐树上时,只觉得房间里的灯一亮一暗的闪动了几下,只见一道红光,从我家西窗飞出,那婴孩张着口恰把红光吸了进去,随着红光的吸入那孩儿的脸由白变青,又由青变红,红光被他吸尽了,那孩子似乎又长大了许多,然后是一阵鬼一般的凄厉的大笑那孩子随着那可怕的笑声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到这些我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全身的肌肉都变得紧了,脑门上,后背上觉得一阵一阵的发冷。我看了一眼柳儿,柳儿仍是原来的样子,她说道:“你看到什么了吗?怎么那孩子却不哭了,这笑声是那孩子发出的吗?怎么这样笑?还有咱家的灯怎么回事,一亮一暗的。让我觉得有些可怕”原来这一切柳儿并没有看到,只有我看到了,怪呀,怎么会只有我看到了呢?难道又是我潜意识中的胆怯让我幻想出来的吗? 我什么都没对柳儿说,只轻声说道:“可能是下雨使电不太稳定,这毕竟是乡下,我们去睡吧。” 柳儿皱了一下眉头,对我说道:“不知怎么,我突然一下子感觉很饿,很饿,很想吃东西。” 我看了一眼柳儿,柳儿的妊娠反应那样厉害,一直见吃的东西都恶心,怎么突然这大半夜的饿了呢?唉,孕妇的事,谁能说的准,我只好下楼去给柳儿搞吃的。 楼梯上的灯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我按了好几下开关,灯都没有打开,我只好摸黑下楼了,楼道里静得很,我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脚步声也显得异常的沉重。黑暗中我又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影子,他的头颅比以往清楚了一些,但看上去还是比身子显得虚幻。我不断的告戒自己,这只是幻觉,世界上绝对没有鬼魂之类的东西,尽管这样我还是被吓得心提到了喉咙。好在那影子只是一瞬间,一晃又不见了。 来到厨房,胡乱的整了些吃的东西,端着上了楼来,到屋里真真的吓坏了我,我又看到了那个影子,她站在柳儿的身后,两手掐住柳儿的脖颈,长长的紫黑色的指甲已衔入柳儿的皮肉之中,柳儿的脖颈上往外渗着血。和那古装女鬼胸前大窟窿里冒出的血一起流到了柳儿身上,染红了柳儿的睡衣,柳儿用力的摇着头,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我吓得端在手里的盘子一下子落到了地上。 柳儿用力的咳了两声,“你怎么了,怎么慌得连盘子都落到了地上。” “我,我……”我不知该怎样说,抬头看去,已不见了那女人的影子,柳儿身上也并没有血迹,缓了一口气我又才说道:“柳儿,你没事吧,怎么咳了起来?” “不知怎么搞的,就像有人掐住了我的喉咙,上不来气。现在没事了,好了!” 听了柳儿的话,我心里又是一振,看来真的有鬼,如此说来,我看到的那些绝非我的幻觉,只是柳儿她看不到,却能感受到。她感受到了婴儿的哭声,婴儿的笑声,她感爱到了那女人掐住脖颈。她感受到的与我看到的完全相同,难道不是有鬼吗?此时我更不敢对柳儿讲些什么,“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还饿吗?这样吧,咱们一起下楼,我再做给你吃。” “不,不用了,这会儿又不觉得饿了。” 我不敢离开柳儿,也没去管那地上的碎盘和汤饭,又重新搂着柳儿回到了床上。夜黑如墨染了一般,我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睡意,再说也真的不敢睡去,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无论怎么办,我必须先让柳儿离开这里,离开这可怕的地方。 柳儿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她依在我的怀里甜甜的睡着。 天亮了,我起身来收拾了夜里打碎的盘子,和洒在地上的汤饭。准备好了早餐。柳儿也起来了,我装出为难的样子对柳儿说道:“最近我可能要出去几天,你看我不在家,谁来照顾你呀,不如你先回你母亲那里住一段时间。” 出差本就是常事,柳儿也并没有产生什么怀疑,便点了点头同意了。 我把柳儿送回了家,跟单位请了假没去上班,又回到了村里,我一定要弄清这楼里到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首先我找到了卖给我房的农民,我开门见山的说道:“哥们,这房子到底有什么问题,你实说吧。到现在了,你再敢骗我,我把你一起拉到这楼里让鬼吃掉。” 那哥们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兄弟,不是我存心骗你,你也知道,我们农民盖个楼不易,谁想也不知得罪了那路神仙,这楼里竟然有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先前租房那对夫妻说是见了鬼,后又说他老婆怀的孩子也变成了魂胎,还找了一个通些法术的老婆子才把那魂胎解决掉了,这事没多少人知道,我想要是再租出去的话,没准儿知道的人就会多起来,还是尽快的出手好,所以……。事到如今,你说怎么办吧,你给我的钱,我已经还了贷款。” 明摆着,他是在说,要钱没有退房不可能了,我还有什么办法呢?“你告诉我,先前租房那人搬哪儿去了?叫什么名字?” “这我可真的不知道?” “你既然不认识他,又是怎样把房租给他的?” “是我们这村里周保财给搭的线。你去找周保财问问吧。” 没法子,我只好又去找了周保财,几经周折总算找到了先前租房的那哥们,我对那哥们讲明了来意,又讲了我们所遇到的事情,那哥们说道:“我在东墙上留了字,让你们不要开窗,怎么你们偏偏开了那窗呢?” 我抬眼看着那哥们,“第一是住了一年多都没出事,第二是好奇,所以……”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哥们继续说道“我们和你的经历差不多,我劝你尽快回家,看看你老婆怀的孩子是不是出了问题。” 一听这话我吃了一惊,“会有问题吗?” “说不准,不过我想,你们已经难逃此劫了,你看见那红光应该说是你老婆腹中胎儿的血光,胎儿的骨血已经被那小鬼给吸食了。现在恐怕你的孩子已经是无骨无血只剩下一个魂了。”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我睁大了吃惊的眼睛。 “你别忘了咱这可是山东阳谷县呀。” “阳谷县又能怎样?难道是因为阳谷县就闹鬼不行?” “在宋朝时期历史上,这里曾有一个很有名的人物,那人在这里杀了他的嫂嫂。” “你说的是武松?” “正是!只是武松并不知那时他嫂嫂潘金莲已经有了身孕,潘金莲淫荡,死了也就罢了,只可怜那尚未出世的小生命,也因此胎死腹中。武松杀了潘金莲和西门庆后被发配去了孟州。四邻只好帮他把潘金莲草草的葬埋了,就埋在了那楼外西窗下的古槐下面。潘金莲死于非命无法投胎转世,她和那个尚未出生的胎儿的魂魄便依附在了大槐树下,成了古槐下的凶魂。月属阴,月圆之时属大阴,且再逢下雨便成了极阴,凶魂在极阴之时最易出来做恶,害人性命。这就是自我搬出那鬼楼之后所能了解到的所有的事情了。我也是好奇心的驱使,才使我要去揭开这件事,只是已经快两年的时间了,我仍不知怎样降住那凶魂。” 这哥们草草的给我讲了这些,我的心里越发的害怕起来,不降住这凶魂,我的二十几万不白扔了吗?更可怕的是柳儿腹中那孩子,那可是我的骨血呀!我魂不守舍的告别了那哥们返回了小楼。愣愣的不知该怎么办?嘴里不断的小声说道:“这样漂亮的小楼,怎么就是凶宅呢?”“潘金莲,你活着时害死了武大,难道你死后还要害死多少人不行吗?”我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行?我这样不行的,我必须马上去找柳儿,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我们的孩子。 我慌手忙脚的跑到了丈母娘家里,柳儿看见我愣住了,“你不是要出差吗?怎么没走?” 柳儿这一问,一时间我又不知该如何答了,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还是不放心,我想先带你去医院再检查一下,孩子大人都平安,我才走得安心。” 柳儿笑了,“亏你还这样惦记着我们娘儿俩。” 果不其然,检查结果很不好,又做了B超,医生一脸奇怪的样子看着我们。似乎她不知道该如何对我们讲。想了一会儿,她把我单独叫到了她的办公室里:“你夫人腹中的胎儿很特别,能听到胎心,但在B超里只能看到一个很虚的轮廓,像是一个胎儿的影子却不是胎儿,我从没见过像你夫人这样的怪事,我无能为力了。” 我着急的说道:“那就做掉罢!” 医生面带难色,“我只会做掉胎儿,却不知怎样做掉影子。请恕我无能为力。” 医生的话无疑对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一直想对柳儿瞒下去,现在看来是瞒不下去了。 我从医生的办公室里走出,柳儿看着我问道:“出什么问题了吗?”我无力的点了点头。“哪怎么办?” “做掉!”我肯定的回答。 “好罢,医生说什么时候可以手术?” “医院做不了这个手术!” “医院做不了?”柳儿吃惊的说着,“这怎么可能,医院做不了?哪儿能做呢?” 我看着柳儿,眼泪几乎都要流了下来,“柳儿,当初,当初真不该买了那楼。” “这跟那楼有什么关系吗?” 我点了点头,“我已经发现那楼有问题,所以才让你回娘家去住,但已经晚了,那小鬼儿,已吸食掉了我们孩子骨血,你腹中只剩下了我们孩子的灵魂。现在你怀的成了魂胎,也就是俗话说的鬼胎。”我看着柳儿,柳儿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我的眼泪也在脸上慢慢的滚动着,“柳儿,原谅我,是我不好,害了你,也害了咱们的孩子,鬼胎,医院无法医治。我已经打听到了一个懂些法术的老婆婆,只有她能拿掉这鬼胎。” 柳儿哭了好一阵子,事以至此已经再无他法,无论柳儿有多伤心,她还是跟着我一起去找了那个懂法术的婆婆,把鬼胎拿掉了。安顿好了柳儿,晚上,我又返回了小楼,我的二十几万不能白扔,我不能让那凶魂在我的家里做恶,我必须除掉它。我拉开了西窗的窗帘,又看到了那古装的女人,想来这就是潘金莲了,我心里仍是异常的害怕,但还是大着声音说道:“潘金莲,你这淫妇,做了鬼还不老实,你要怎样?” “呦,这位小哥呀,你身边的小娘子呢?这会儿身边没人要不要我来陪陪你呢?”说着细腰慢扭,又把那已经被撕开的衣衫往后退了一些,露出了一对白滑酥润的窄肩,玉臂慢抬,手上的指甲也不再是紫黑色,而是细而白嫩,她用那纤纤玉指轻轻的在那两只挺拔酥松白嫩的乳房弹动着。只是那胸前窟窿里还在往外冒着血。又见她莲步轻移那影子向我走近了一些,“你虽比不得那西门大官人风流倜傥,你可比我家武大强多了,那武大三寸丁谷树皮,跟他一夜也恶心十年。我这一辈子呀……” 我不知是害怕,还是被他调逗得有些难以把持自己,只觉得心跳都快了许多,气喘得也粗了很多。 “淫妇,到如今你还敢这般说话,难道你胸前那窟窿不痛吗?” 那古装女人看了一眼胸心流血的窟窿,“这是那武二赐的,那武二又比西门大官人强了十二分,死在他的手下做鬼也痛快。只是那武二千不该万不该拿了我的头走,让我现在肩上无了东西轻得难受。只想寻个头来。”说着那鬼影又走近了几步,几乎就在我的背后。“小哥惹是肯把头借我,今日我必让小哥风流快活个够呀。” 我不能再看着那窗子了,我必须转过身来,面对面的与这凶魂斗。想到这我猛的一下子转过了身。“要想取我头,来吧!”这时我才发现身后空空的并没有什么凶魂女鬼。 “哈,哈,哈,……,小哥你怕了,你的头,我还看不上呢?要借,也得借那漂亮女人的头呀。”这声音又从我背后传来。 “你在哪,出来!”没有人回答,楼里死一样的寂静。钟表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响。心跳的声音和着这钟的响声,我的气喘得都不均匀了。怎么办?我怎样才能降了这鬼?鬼在暗处,我在明处,难提防呀。 不知怎的又想起了泰山那老僧人,老僧人竟然能从我们的面相上看出那样多的东西,想必是个高僧,看来我得去趟泰山请这高僧出面了。 在这鬼楼里,我又痛苦的心惊胆战的挨过了一夜,次日天一亮便踏上了去泰山的路。 在泰山寺里我又找到了那个老僧人,这次我也像妻子柳儿一样对佛祖非常的虔诚,给佛祖们上了香,也给老僧人施了礼。 老僧人眯着双眼,“施主解铃还须系铃人呀。老衲我对那凶魂也无甚好的办法。” 我又施一礼,老师傅,你总不能让我回到八九百年前去找那武松,让武松来降了那潘金莲吧。 “时不可倒转,那武松已仙逝了,又怎可以回来帮你降了那潘金莲呢?只是那武松生前也已是得道高僧,你何不去那武松曾出家的钱塘六和寺里求援呢?” 谢谢师傅指教,我不敢怠慢,急急的去访那当日武松出家的六和寺去了。费了好几日的功夫,终找到了那个寺院,六和寺已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寺院已显破烂不堪,香火也不甚旺盛,我这心里一下子冷了半截,就这小庙能有什么人帮我降了那凶魂?抱着侥幸心里想,即来了总不能白跑。我找到了寺院的主持,施了大礼,秉明了来意。那主持道:“我这庙虽是又小又破,但降这凶魂你是找对了地方。当日武大师圆寂时也曾留下了两粒佛骨舍粒,这本是镇寺之宝,为了除这妖孽你暂拿去吧! 我千恩万谢的谢过了主持,小心的捧过了武大师的佛骨舍粒回到了小楼。把它供在了西窗下,每日为他进香。 这时已经到了阴历八月,这一年的雨水出奇的多,又一连下了几场雨,眼看到了中秋节,这雨仍没有停的意思。 中秋节到了,我去丈母娘家里看过柳儿,与柳儿一家人一起吃过饭,便又回到了小楼。“月圆阴雨夜,重帘落西窗,楼外听婴泣,切莫开窗望。”这些字不断的出现在我脑中,又是一个月圆阴雨夜,也不知从六和寺中带回的武大师的佛骨舍粒是否管用,心里还真的是担心的厉害。 夜神秘可怕,我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两眼直勾勾的盯住西窗,耳也提高了警觉。雨浠浠沥沥的下着,这搅人的雨,这烦心的雨。西窗上放着那武松的佛骨舍粒,还有我刚刚上过的香,香火一跳一跳的也似鬼火一般。 “哇,哇——”婴儿哭声,由小到大,由低到高,又似由远将近的响了起来。只见那装舍粒的盒子一亮发出一道光来。哭声立刻止住了。借着这光我又看那古装女人,那女人,胸前没了血窟窿,衣著也甚是整齐漂亮,腰身更显婀娜,只是那头仍是虚晃晃的还是那样的不真切。那女人捯着小碎步,走到了西窗下,“叔叔,你来了,真真的想煞人呀。” 隐隐的我看到了西窗上站着一个手中持刀的高大的男人,是武松,从它的衣着看应是宋朝时代的人,那么这人当然就是武松了。武松皱了一下眉头,厌恶的看着古装女人说道:“嫂嫂,你生前害了我兄的性命,我害了你的性命,今日你何苦找了这些不相干的人来寻仇呢?” “叔叔,你杀我了,我不怪你,死在你这等英雄的手里,死而无憾。只是你杀了我却连累了我腹中那小生命,可怜那小生命它未能出世就死于非命,便在这古槐下成了凶魂,专吸胎血以使自己成长。我见他实在可怜未去阻止罢了,我却未曾害过什么人呀。” 听了这些我心里气呀,这潘金莲现在还敢说未曾害过什么人,那日我亲眼见他掐住柳儿的脖颈险些要了柳儿的命呀。不等武松说话,我大声说道:“你这淫妇,那日我亲眼见你掐住我妻柳儿的脖颈,怎的这会儿见了武英雄又不敢承认了。” 那潘金莲一脸可怜的样子看着武松说道:“叔叔,你取走了我的头,我肩上空得难受,再者说一个无头的人,还能思什么,想什么,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只是这骨子里想得只有一件事,今日那怕叔叔你把我一个魂飞魄散,我也要说来。”潘金莲抬眼看了一眼武松,武松只用眼角瞥了一眼潘金莲,并未做声,潘金莲继续说道:“当日,叔叔打得老虎,在阳谷披红游街头之时,我便看中了叔叔,从心里爱上了叔叔。那日虽与西门庆有染,也是恼叔叔不理睬我,但心里却不敢忘记叔叔,今日做了鬼也要把这些心窝里的话说给叔叔。” 听了这话,武松大为恼怒:“你这淫妇,做了鬼还是这般淫荡,你与西门庆做出苟且之事,害我兄长性命,莫非也是我武松之过不行,休要再狡辩,你是何等之人,我武松心知,今日不打散了你这凶魂还不知要害死多少人。”说着举刀向那潘金莲打了过去,只见星星斑斑的亮点跳动了几下,便不见了那古装女人。那提刀的男人,把刀往树上一抛,那刀落之处,也是星星点点光斑跳动便暗了下来。“孩子,我本不该害你性命,那只是无意中之事,今日更不该散你魂魄,只是你已吸食多个胎儿的血气,怎能容你再作恶下去。” 那男人的影子从窗上跳下,走到了我的床榻前,我不知他要做甚,心里紧张,身上已渗出了冷汗,那男人说道:“我已替你除了凶魂,安心的住吧,只是可怜那孩子,魂魄飞散了,望你能去泰山求僧人为那孩子做法,超度他吧。” 不容我回答什么,只见那装舍粒的盒子一亮,那男人的影子也没有了。外面的雨继续下着浠浠沥沥的,夜仍是那样的神秘。此时的鬼楼也更显神秘。 次日起身忙打开西窗向外望去,那古槐下,片片红色,似血一般,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那孩子魂飞魄散后留下的痕迹,这是不是那凶魂吸食的胎儿的血。 我没敢让妻子很快的搬回来,既使来也只是白天,绝不敢让她在这里过夜。我自己孤身又再这楼里住了一年多,也曾遇到过月圆阴雨夜,却再没听到过婴儿的哭声,这楼里再也没闹过鬼。这样我才又把妻子接了回来。并且去了泰山为那孩子做法超度亡魂。 ...
古槐村是一个很落后的地方,这里甚至连电灯也没有,几乎与世隔绝。 村子不知已经存在了多少年,仿佛亘古不变地保持着它一贯的祥和静谧,可以算得上是世外桃源。可它也不是绝对的风平浪静,这一点从村口老槐树下那口被画满符咒的石棺就可以看出。 没人知道这口棺材在那棵老槐树底下躺了多少年,村子里的老人们都说在他们刚记事的时候就有那口棺材了。关于这口棺材有一个传说,村里人大多不识字,所以这个传说是纯粹的口耳相传下来的。 有一天,村子下大暴雨,九岁的虎子不能像往常一样跟伙伴们玩了,所以就缠着爷爷给他讲故事。爷爷一向很疼孙子,也乐得孙子能在自己跟前多呆一会儿,于是就一边吧嗒吧嗒地嘬着他的大烟袋,一边眯缝着眼睛想起来。 爷爷突然想到了什么,就问:“虎子啊,爷爷给你讲个关于村口的那个棺材的故事咋样?怕不怕?” 果然,虎子一听爷爷要讲棺材的故事,眼睛一下子就睁圆了,嚷着:“爷爷快讲,爷爷快讲,我不怕!” 老头子见虎子这么来劲儿,呵呵地笑了,接着,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眯缝得更小了,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开口讲了起来……外边的风雨和他苍老的叙述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显得十分诡异。 “那口棺材在我小的时候就摆在那里了,我的爷爷给我讲,他小的时候,那棵老槐树下边是没有棺材的。棺材里躺的是什么人,为什么摆在那里,这些都得先从一个人说起。这个人跟我的爷爷还是从小玩到大的哩,他叫狗子。 “当年,狗子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能干,人长得又结实,所以狗子十七岁刚过,他爹就给他张罗了一个媳妇,媳妇那年十五岁,模样在村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标致。 “他们结婚的那天,我的爷爷,也就是你的太爷,还去参加了他们的婚礼。村子里总也不出什么大事,所以赶上谁家结婚,大家都乐意来凑这个热闹,而且大家会把这个当成话题,一直谈论到下一次村里有什么大的事。 “当时村里人提到这桩婚事的时候,没有一个不羡慕的,而且小两口结婚以后日子过的也很红火。这样过了一年多,狗子的媳妇就生了个儿子……好像所有的灾难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说来也巧,狗子的儿子正赶上七月十五那天半夜出生,那是一年当中阴气最重的一天。那天也像现在这样,下着倾盆大雨。狗子知道女人生孩子的时候身子虚,外边是雷雨天,邪祟都怕打雷,它们为了躲雷就会进人家的屋子里,如果有什么邪祟冲到自己的媳妇就不好了。他听人说过,只要在自家门框上挂一把菜刀就可以辟邪,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因为惹恼了那种东西会更麻烦。 “当时狗子就挂了一把菜刀在门框上。里屋不时传来接生婆细碎的念叨和媳妇撕心裂肺的叫声,狗子就在门口转来转去的。 “突然,门外发出一声巨响,好像什么东西撞到了门上。这一震正巧把门框上的菜刀震了下来,菜刀掉在了狗子的肩膀上,把狗子的肩膀划了一道口子。 “恰好在这个时候,里屋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狗子顾不得肩膀的伤口,一头撞进了屋子。 “媳妇已经昏睡过去,产婆怀里抱着一个男婴。因为那天正下着大雨,所以狗子就顺口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大雨。 “大雨满月那天,村子又因为狗子家而热闹了一天。足足一个月了,狗子肩膀上的刀伤还是一点愈合的意思都没有,那天去喝满月酒的人分明都看见,狗子身上包扎伤口的那块布上一直有血渗出的痕迹,而狗子的脸色也显得很苍白。“大雨那双黑漆漆的小眼睛一直眨巴眨巴地盯着狗子的伤口。给大雨过满月的乡邻们酒足饭饱地离开以后,筋疲力尽的大狗一头就扎倒在了床上,当晚就开始发烧,烧得很严重。 “媳妇又急又怕,赶紧去请来了六叔。 “六叔是为数不多的走出过村子的人,传说他年轻的时候在五台山修行过一阵子,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回到了村子。他懂得一些医术,又自称通晓阴阳,村子里不管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都一定会去请他。 “六叔到了狗子家一看,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狗子媳妇见六叔这样,知道狗子的伤肯定不同寻常,当下就给六叔跪下了,求他救救狗子。六叔从随身带着的匣子里掏出来一个小瓷瓶递给了狗子媳妇,说这里装的是治伤的灵药,要在每天的子时和午时用水化开敷在伤口上。六叔说他只能做这些了,好得了好不了就要看狗子的造化了。狗子媳妇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六叔,又按照六叔的吩咐,每天都按时给狗子敷药。可是狗子不但没有好转,反倒越来越重了。 “又过了四个多月,狗子已经瘦的皮包骨了,往日的精神头一点儿也没有了,样子活像一个……像一个死尸! “这天,狗子的娘也来帮着媳妇照顾狗子。老太太跟媳妇说:“大雨他娘啊,也难为你了,孩子刚生下来,你就要又管大的又顾小的,唉……” “狗子媳妇勉强挤出了一丝笑,说:“没事,娘,早晚会好的。” “眼看就要过年了,可是狗子的一家老小却都笼罩在对死亡的恐惧中,一点过年的喜庆劲都没有。年三十的那天晚上,在家家户户的鞭炮声中响起了狗子的娘和狗子媳妇凄厉的哀嚎,这声音传遍了村子的每一个角落,听到这哭声的人都不免替狗子家可惜。 “按照村里的规矩,人死之后不能马上下葬,尸体要在家停放七天,受七天的香火,然后再抬到自家的祖坟入土。 “这七天里,狗子娘和狗子媳妇哭的昏天黑地,就连在外人看来铁石心肠的狗子他爹也泣不成声。 “在第七天头上,天有些阴,狗子媳妇抱着儿子大雨,给狗子送葬去了。 “老话讲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吉利,所以狗子的爹娘不但不能给狗子送葬,还要在送葬前用柳枝在狗子的棺材上抽打几下,意思是狗子不孝,不能给二老养老送终。 “送葬的队伍到了狗子家的祖坟那里,六叔主持仪式,折腾到了辰时,六叔公说道:“吉时已到,可以入土了。” “怪事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棺材刚一下到穴里,还没填土的时候,突然从棺材里传来一阵响声!那声音就好像是棺材里的死尸在用力地挠着棺材盖! “大家都听见了这声音,胆子小的已经失声叫了出来:“诈尸!是诈尸!” “就连狗子媳妇也忍不住哆嗦了起来。只见六叔把陪葬的大公鸡一把扔到了墓穴里,公鸡不安地扑腾着翅膀,拼命地想飞出来,可是墓穴挖的太深,公鸡根本就不可能飞上来。过了一会儿,公鸡也折腾累了,于是安静了下来。这时,六叔说:“没事,不是诈尸,棺材里如果是僵尸的话,尸气早就把鸡冲死了。” “接着,六叔又对几个壮小伙说:“把棺材抬出来!开棺!”“几个抬棺材的小伙子面面相觑,都不敢,可是六叔在村子里一向很受人尊重,几个年轻人也不敢不听,于是他们提心吊胆地把棺材从墓穴里抬了出来。 “几个人鼓足勇气把棺材盖给撬了起来,随后撒腿窜出去老远。 “大家都盯着六叔,六叔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口棺材,他看见里边的狗子已经把眼睛睁开了!躺在棺材里有气无力地呻吟道:“回家……我要回家……” “狗子媳妇一见,不顾一切就要冲过去。 “六叔伸手把她拦住,说:“狗子媳妇,先别过去,这事邪得很哪。” “可狗子的媳妇像疯了似的,甩开六叔的手,扑倒在棺材前,哭喊着;“狗子!我的狗子!你醒醒!醒醒啊!咱回家去!走,咱们回家去!” “说完,狗子媳妇就昏了过去。 “狗子媳妇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她已经昏睡了整整一天。旁边躺着狗子,狗子也已经醒了。 “狗子的爹和娘已经把饭做好了,看见狗子媳妇醒了,狗子的娘很高兴,激动地说着:“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狗子媳妇把大雨抱了过来,想让狗子看看自己的儿子,可是大雨一靠近狗子就大哭不止,狗子媳妇只好把孩子抱到了一边。狗子显得很不高兴,眼睛里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不过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毕竟狗子能活过来是件天大的喜事,一家人劫后余生般地吃了顿团圆饭,可狗子的爹眼睛里却似乎始终有着一丝隐约的担忧。 “吃完晚饭,狗子的爹娘看时间也不早了,就让狗子两口子休息了。 “狗子媳妇晚上做了个梦,梦里,狗子一个人躺在黑洞洞的棺材里,突然,棺材里的狗子猛地睁开了双眼!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狰狞的笑,然后幽幽地说:“我回来了……我要回家……”接着,他爬出了坟墓…… “狗子媳妇被吓醒了,满头满身的冷汗。她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因为刚才狗子脱衣服的时候,肩膀上的刀伤不见了!甚至连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狗子媳妇转过头去,想看看睡在身边的狗子,可她差点被吓的喊出声来。那个晚上的月光很好,狗子媳妇分明看见了在月光映照下的狗子,正瞪着恶狠狠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就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饿鬼躺在身边,那种狰狞的眼神让狗子媳妇不寒而栗。 “狗子媳妇声音颤抖地问:“狗子,咋还……还没睡呢?” “但回答狗子媳妇的只有死一样的寂静,她甚至听不到狗子的呼吸声…… “隔天早晨,狗子媳妇起床很早。虽然事情十分蹊跷,但日子还要照常过。 “她熟练地煮着早饭,公婆都已经起来了,正在跟狗子说话。一家人都隐隐觉得狗子有些不同了,但谁都不愿说出来。 “吃过早饭,狗子的爹娘就带着自家养的鸡鸭到六叔家道谢去了。家里只剩下狗子小两口和大雨。 “狗子媳妇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家里的狗子莫名其妙地翻出来一堆白布,他用剪刀把白布剪成一个一个的小人,又在门口挖坑,把布人都埋到了坑里。狗子一边做着这些,还一边吃吃地笑着。 “狗子媳妇洗衣服回来,正撞见狗子往坑里填土,她紧紧地抱着大雨,惊恐地看着狗子做着这一切,一句话都不敢说。 “又到了晚上,吃过饭,狗子早早就去睡觉了,狗子媳妇说她还不困,要等会儿再睡。 “狗子媳妇看见铁柱怀里的死尸呕吐不止,六叔转过脸去,定定地看着狗子的爹娘,问道:“你们都看到了,必须要牺牲你们其中一个,不然他会再去害别人的,你们忍心吗?” “狗子爹一咬牙,说:“我去!让那个畜生把我给杀了吧!” “狗子娘哭喊:“不!我去!让我去吧!” “六叔也很为难,不过还是建议让狗子的爹去。 “他吩咐几个人在家陪着狗子的娘,然后带着狗子的爹和剩下的人出去找狗子,可是全村都搜遍了也不见狗子的踪影。 “后来狗子爹带着大家来到了当年他丢弃自己小儿子的地方,狗子果然在那! “狗子爹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他,吼道:“小畜生,当年就是我把你给扔了!你来啊!你来杀了我吧!” “狗子在那里阴恻恻地笑着,恶狠狠地说:“我不会杀你,我会让整个村子里的小孩都给我陪葬!” “说完转身就要跑,可被六叔和村民们给拦住了,一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狗子给摁在了地上。 “六叔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命令道:“来啊!他既然知道我们的目的,不肯就范,那我们就化了他依附的肉身!烧了他!” “听到这里,狗子的眼里掠过一丝惊恐,但马上又狂笑了起来,说:“没用的!你们烧了我也没用的!哈哈哈……” “在狗子的笑声中,村民们把手中的火把丢向了他,狗子在火里扭曲着,挣扎着,狂笑着…… “已经过了一个月,那晚烧死狗子时发出的焦臭味似乎还弥漫在整个村子里,久久不散。那晚把狗子烧死以后,大家都回家去了,就在那晚下了一场罕见的大暴雨。 “之后的一个月,村子里几乎每天都有孩子失踪,有的死尸找到了,有的没有找到。找到的死尸全都被掏空了内脏。 “村子里还有孩子的人家都忧心忡忡,家里的大人都轮班守护着孩子,可这还是于事无补。 “这天,是七月十五,既是民间的鬼节,又是大雨的生日。狗子的爹娘担心自己惟一的孙子被厉鬼害死,于是就整天搂着大雨。 “夜深了,狗子娘睡了,轮到狗子的爹看护孩子。 “开始是很平静,可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敲门。狗子的爹不得不起身去开门,可门外一个人都没有。 “这时,狗子的爹猛然想到自己的孙子还在床上!他赶紧转身回去,果然,大雨已经失踪了! “狗子的爹想也不想就披上衣服,往山上跑去。跑到了狗子被烧死的地方,果然,大雨在那里,大雨的身边是浑身焦黑的“狗子”! “树上的夜猫子发出怵人的叫声,一块云遮住了月光,周围是浓烈的焦臭味。大雨已经失去了知觉,“狗子”正伸出被烧焦的手,插向孩子的肚子! “终于有一天,有一个云游的道士路过这个村子,村里人把他视为救命稻草,都苦苦哀求那个道士救救这个村子。 “道士听村民讲完整个经过以后,叹道:“唉,既然我赶上这件事,也算是因缘际会,恐怕是天意啊!我尽力而为吧。” “之后的几天,道士在村里挑了一块巨石,让工匠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凿刻出一副石棺。道人用自己的血在石棺上画满了符咒,又让几个壮年男人把石棺抬到村口的大槐树下。 “他召集了村民,说:“各位,今晚我会尽力化解狗子一家的怨气,如果我做到了,那大家以后自然是平安无事,可如果我失败了,就跟那几个冤魂同归于尽。我会把所有的冤魂封在我的肉身之中。请各位把我的尸身放入槐树下的石棺,石棺上的符咒可以镇住冤魂,那样我至少可以保这个村子百年无事!今晚就请各位把门窗关好,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当晚,家家户户果然都门窗紧闭,半夜,只听见外边鬼哭神嚎,风大得几乎要把房门刮飞。整个晚上几乎没有一个人敢合眼,大家都是在恐惧中度过的。 “第二天早晨,有胆子大的开门出去看看情况,发现那个道士已经死了。大家按照道士的吩咐,把他的尸体放在了村口的石棺里。 “之后果然一直相安无事……” 虎子的爷爷终于讲完了这个冗长的故事,虎子已经听得呆了。 爷爷看了虎子一眼,叹了口气道:“唉,这还是我的爷爷给我讲的故事,道士说把他的尸体放在石棺里就会保村子百年无事,从那个时候到现在怕也有一百年了吧。唉,也不知传说是真是假啊……” 这个时候,一声巨响传来,原来是雷击中了村口的那棵老槐树!老槐树烧了起来,树下的石棺被熏成了黑色,那黑色盖住了棺材上的符咒。 “咚咚咚——”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
我家后面的大山里有一口古井,古井里的水不仅清甜可口,而且常年取之不尽,很受当地人的欢迎。 井水虽然很受人欢迎,但是你要取水的话,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古井一直由一个叫做福伯的老人在管理着,你要取水的话,得经过他的同意,而他每次都叫前来取水的人做着同一件事情,就是必须要给竖立在古井旁边的一块名字叫做“井龙王神位”的石碑上香,然后才能取水。 我一直不明白福伯为什么要求你取水就要给一块破石碑上香,更加不明白每逢重大的节日,福伯还要聚集本地所有的村民,到石碑跟前搞一场大型的祭祀活动,直到我的一班小学同学出现了意外。 那是我读小学三年级时的事情了,有一天下午放学后,我和几个同学到后山去玩。由于那时是夏天,我们玩了一个多小时后,便已经是大汗淋漓,口干舌燥,因此我的一个同学小伟提议说,不如到那口古井打点井水喝吧。 小伟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赞成,于是我们一伙人浩浩荡荡的来到那口古井所在的地方,我本想喊福伯给我三支香的,可是环顾四周之后,却发现他并不在这里。 “怎么办?”我对同伴们说道,“福伯不在这里,我们怎么打水喝啊?” “福伯不在这里又怎么样?”小伟反问我道,“这里有现成的水桶在,难道我们非要在福伯的帮助下,才能打到水喝吗?” “小伟你不知道吗?”我认真的说道,“福伯可是要求每个前来打水的人先给石碑上香,然后才能打水,现在福伯不在,我们上哪里找几根香啊?” “小李你真是笨啊!”小伟说道,“你都说了,上香是福伯要求的,现在福伯不在,我们还用得着上香吗?大家说是不是?” 小伟这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加上大家又饥渴难耐,因此迟疑了几秒钟之后,终于大胆地抓起了水桶,几个人齐心合力的打了一桶满满的井水上来。 因为我心中有疑惑,所以小伟他们打水上来之后,并没有过去喝,而是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们把那桶井水喝个精光。 为了不让福伯发现,小伟他们一喝完井水,立即作鸟兽散。 “这件事情要不要跟福伯说呢?”我我闷闷不乐的回到家中,心里总是想着这个问题,甚至到了后半夜,仍然想不通。 “黄医生!黄医生在家吗?”门外突然响起了小伟妈妈的声音。小伟妈妈的声音很大,而且她一边喊,一边猛烈的瞧着我家的大门,看样子是有非常焦急的事情。 我妈妈听见敲门声,赶紧起身过去把门打开了开来。 门一开,小伟妈妈马上一头冲了进来,一把抓在我妈妈的声音说道:“黄医生,你快过来看看我的儿子吧!他已经吐得快要死了!” “什么?小伟出事了?”我听见小伟妈妈的话,急忙从房间里跑了出来,“阿姨,你是说真的吗?” “真的!千真万确!”小伟妈妈急切的说道,“不仅是我家小伟,还有吴大妈,张大叔家的孩子也吐得非常厉害!” “连小吴他们都……”我不敢往下想了,向我妈妈说了一声:“妈我有急事要出去!”后,便匆匆忙忙的朝福伯家那里跑去。 福伯家就在那口古井不远处,是一间非常简陋的茅屋。福伯刚一开门,我马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福伯磕头认错道:“福伯,对不起!” 福伯见我一见面便磕头认错,连忙扶起我说道:“这孩子,你又没得罪我,怎么向我磕头认错?” “不!福伯,我必须是要向你磕头认错的。”我含着泪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福伯。 “这帮孩子真是太大胆了!”福伯听完后一拍大腿说道,“怎么能够不给井龙王上香就贸贸然打井水喝呢?” “福伯,现在不是骂小伟他们的时候!”我急切的说道,“他们现在吐得非常之厉害,福伯你快点想想办法,救救他们吧!” “小李你放心,这件事情说来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所以我一定会尽力去救他们的。”福伯安慰我说道,“走!我们这就去看看你的小伙伴们!”福伯说着,拉着我向小伟家走去。 “福伯,我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在路上,我问福伯道,“为什么那口古井一定要上香才能打水,不上香就会出那么大的问题呢?” “小李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好!”福伯眯起眼睛来说道,“要回答这个问题,就得从这口古井的来历说起。” 福伯说到这里,咳嗽了一声,开始向我讲述古井的故事: 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正是战火纷飞的时代,那时候的人们,不仅要饱受战争之苦,还要应付随时而来的天灾。 有一年,我的家乡(这里的“我”是是指福伯,下同)发生了一场非常罕见的旱灾。这场旱灾从春分起,一直到秋分都没有结束,持续的干旱,让地里的农作物颗粒无收。没有粮食,人们除了挖树根吃树皮以外,就只有逃荒这一条路。 村长看到这种情况,心里非常的苦恼,不断的想办法解决干旱的问题,可总是不成功。这时有人提议说,不如我们祭拜一下菩萨,看看菩萨有什么指示吧。 这个人口里说的“菩萨”,正是我们这个村一直供奉着的那位菩萨,这位菩萨据说非常的灵验,你有什么问题想求它解决,只要你在白天给它祭祀一番,然后晚上的时候叫一个小孩在它的庙宇里睡上一晚,它就会将解决问题的方法报梦给那个小孩。 这其实算是一个传说,但是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便是死马也要当活马医了。村长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决定采纳那个人的建议,而被选作在菩萨庙宇里睡觉的小孩子就是我。 我不知道村长为什么要选我,也许村长是个有些道行的人,一眼看得出我与众不同,总之事情相当的顺利,我进去不久就睡着了。在梦中我真的看见那位菩萨一脸慈祥的对我说,要解决干旱的问题不难,只要村民在后山的某一个地方打井,就得获得源源不断的水源。 “是吗?那太好了!”我兴奋的说道。 “不过你要告诉村民一件事情。”菩萨说道,“那口井打成之后,必须设一个叫做井龙王的牌位,每个前往打水的人先给牌位上三根香,然后才能够打水。” 菩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消失了,而我也从梦中苏醒过来。 我一醒来,立刻找到了村长,将梦中菩萨告诉我的事情原原本本跟村长说了。村长听了之后,马上叫人到后山的那个地方打井,果然打出了水来。 有了这口井,干旱的问题自然而然的解决了。 但不知是村长忘记告诉村民,还是村民无意中疏忽了,那口井打成之后,居然没有一个人想起为那口井立神位。 更要命的是,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也就是干旱结束,村民们无需到那口井打水的时候,我在偶然间向村民们提出这件事情,得到的却是他们的痛斥: “立什么牌位,这口井是我们全体村民们辛辛苦苦打出来的,跟那个什么井龙王没有一点关系!” 我见村民们发如此之大的火气,自然不敢继续说这个问题。 到了第三年的春天,干旱又来了。村民们很自然的将希望重新寄托在那口水井上。 也就是这个时候,问题出现了。 一开始是打出来的井水有问题,当村民从水井里打水上来的时候,他们看见水桶里装着的,是一桶清澈见底,非常甘甜可口的井水。可是当他们将水提回家之后,那井水却发生了非常奇怪的变化,由清澈见底变成臭不可闻,混浊不堪的血水。 怪事还不断的在那口井的周围发生,有的村民清早起来到那里打水时,经常会看见一些有头没有脚,又或者有脚但没有头的人影在那口井的周围飘动着。 最为诡异的是,有一天傍晚,村里的王大婶前往那口井打水,一个满头都是水草,浑身湿淋淋的女人悬浮在井口上。它一看见王大婶,马上伸出一条又长又红的舌头,将王大婶硬生生的拉进了井中。如果不是后面看见了,及时拉了王大婶一把,王大婶真的会活生生的淹死在井里。 直到这个时候,村民们才想起了我之前跟他们说过的话,他们从外地买了一块石碑回来,请人在上面刻了“井龙王神位”,立在那口井的旁边,怪异的事情才得以慢慢的平息。 “那么福伯。”古井的故事一讲完,我好奇的问道,“既然立了石碑之后,怪异的事情就没有了,那为何小伟他们喝了水之后还吐得要死呢?” “不是这样的,小李。”福伯说道,“立了石碑之后,怪事不是没有了,而是少了很多,一年当中还是会发生那么一两件的,所以我为什么要求每个人打水之前都要上香,过时过节还要召集村民们祭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少发生一点怪事。” “那小伟他们……” “他们算是不走运了。”福伯说道,“不过这也没什么,只要他们第二天乖乖的到石碑面前上香认错,他们就会好起来的。” 我的几个同学的家长听了福伯的话后,立刻教训了小伟他们一顿,然后按照福伯所说的去做,小伟他们果然很快的好了起来。 这就是关于我家乡的古井的故事。 ...
午夜时分,梦香谷传出婴儿的哭声,那哭声撕心裂肺,听起来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声音断断续续,时高时低,凡是听到的村民都将身子蒙在被子里,浑身发抖,仿佛这哭声来自另一个世界,让人心惊胆颤。 梦香谷是个小村的名字,因处在四面环绕的山谷中得名,第二天很早,小村几乎全部人都在一户村民家走动,表情怪异,大多数都是双眼通红,血丝满布,显然昨晚没睡好觉。 这户堂屋里,围了满满的人,唯一有空地的就是靠床的位置,所有人眼睛都直勾勾盯着床上那人,他们发自内心的恐惧完全吐露在脸上。那人背靠墙半躺着,目光直直看着门的方向,双手紧紧抓着被子,双目和嘴巴已经张开到极限,从那似乎要蹦出的眼球,可以看到血丝像是眼球将要爆开的裂痕,显然受到过极度惊吓。 “他……他究竟看到了什么,有什么东西能把人直接吓死的?”从声音可以听出,说这话的人在发抖。 “这已经……是第三个了!我早说了那次绝对不是巧合!”又一人声音中充满恐惧的音符。 “唉!大家快想想办法,这村子肯定闹鬼了!” “一定是闹鬼了,你们听到昨天婴儿的哭声没有?上次他们两个死的时候也是传出了婴儿的哭声!”村民开始讨论起来。 鬼故事 “什么第三个?是第三个人出现这种死法吗?”这人说完话时,所有人目光纷纷向他投去,看清是谁后一个人说:“是的,小亮,这个月里已经第三个人被吓死了。” 王亮是城里人,不属于这个小山村,为了看望外婆昨天一个人特地翻山越岭过来,准备今年暑假要在这度过半月时间。因为交通原因,王亮很少到这来,有时候一年都不会过来一次,村民对他也是半生不熟。 近一个月时间小村三人被吓死,究竟是他们胆小还是看到什么恐惧的东西,王亮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以前有出现过这种死法的人吗?” “我活了一辈子了这也是头次看过。”一位看起来八十多的老头回答。 村长把所有人召集到门外,简单吩咐过后大家各自回家,过了没多久他们有的手里拿着纸钱,有的拿着各种各样祭奠的东西来到指定地点会合。等人来的差不多了,村长和几个年长的老人走在前面,其余人紧跟其后,随即村长嘴里念念有词,边撒手里拎着的纸钱,边做些朝拜的动作,围着村子转起来。 王亮走在这行人边上,他旁边跟了个八九岁左右的小男孩,这小孩是邻居家的孩子,叫小旺,上次王亮来的时候才认识他,算是在这不多的小伙伴之一。天色有些阴沉,灰黑色的云层似乎随时会掉下来,让所有人都觉得很压抑。阵阵风吹过,卷起那些纸钱什么的在空中飞舞,不时击打在这些人脸和身体上,但他们似乎全然忘记这些,满脑子都被最近所发生的事占满了。 一行人来一个院子旁才停下,村长将门打开后和几个老人先行走了进去,其余人慢慢跟上。王亮和小男孩挤进去后,他才看到这院子满是杂草,最为显眼的就是中间那棵梧桐树和柳树,正在随风抖动,不知是在欢迎还是驱赶这些访客。这里说是院子,其实并没屋子,四周都是用石头围起来的高高围墙,里面长宽都有十几米左右,显得很空旷。 鬼故事大全 “你们来这里干嘛?”王亮问站在旁边的老人。 老人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不知流露何种情感:“来这里是为了祭奠一个人罢了。” “谁?”王亮觉得好奇,为什么祭奠一个人要来这个地方。 老人叹了口气说:“这个怎么说呢,祭奠一个女人,她是我们村里何建德的第二任媳妇,何建德与前任老婆分开后,他又找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带回家,可那女人觉得这里环境很差于是说要离开,但是何建德不同意,苦苦哀求挽留,每天想办法讨她开心,但她依旧不肯,于是把她关起来了,在这期间何建德都是尽力让她满足,而她人在心却不在。有一天她偷偷跑掉了,刚跑出来被人发现及时告诉何建德,于是他立马带人来追,当那女人看到身后跟来的人时,知道逃跑没希望,这一抓回去不知要被囚禁多久,想再次跑出来就没那么简单了。而且她肯定是被坐牢般的生活压抑的快疯了,当跑到一个井边时,直接跳到里面淹死了。” “那和来这里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她被埋在这里了?” “不是,因为那口井就在这院子里,以前这里是没有院子的,这口井是村里吃水用的,当井里死了人就被封了,不过只是用木板盖着,直到后来发生了些事才用石头的,而且四周围起了院子不准别人随便进入。” “原来是这样。”王亮从人群穿向前去,果然看到一口古井,这口井上面盖了石头,完全堵住了井口,村长等人正在对着古井祭拜。 “为什么要祭拜她?是打算所有死去的人都要祭拜吗?”王亮又走到刚才那个老人那儿。 老人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因为她死的时候孩子马上就要生了,而且扬言说死后要报复。” 王亮听后先是皱紧眉头,那三个人死时都伴着婴儿的哭声,知道村民肯定往这方面联想了,瞬间也觉得不可思议,难道是怨气未散?让这生长在城市,接受科学教育的他觉得又紧张又刺激。 村长和几个老头祭拜完毕在一起讨论什么,会议结束后,他站在一块石头上喊了一嗓子,所有人目光都向他看来。 “先不管死人事件和这个女人有没关系,我们还是想办法把她尸骨捞出来埋了吧,如果真是她干的,但愿可以平息怨气,不要再出来害人了。”村长说到这里扫了眼众人继续说:“有没人愿意下去捞尸骨的?” 听说要捞尸骨,显然没人乐意,有些人身子还不断往后挤,先不说下井的压抑,还有里面曾死过人,而且到现在可能怨气未消,众人都被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吓破胆了。 村长见这种反应,似乎早就预料,并没表现出什么不满:“如果真是她干的,大家没人愿意下去,那么下次害的人可能就是你们!我们现在这么多人还担心什么,难道怕你下去捞骨头,她晚上来找你不成?我想她感激还来不及,更不可能害你的!放下去吧!” 众人多数头颅都低了下去,没几人敢直视村长眼睛,生怕被点名。 “那就两个人一起下去,有没人愿意的?谁去全村人一起晚上请他吃肉!” 在农村,掉进井里淹死的不在少数,有些人走夜路,或在田间地头一不小心掉下去,如果井壁无法攀爬,苦苦求助四周无人的话,那种压抑,黑暗,孤独,绝望,死亡都会深深折磨着他们,所以很多人都惧怕下井,那种不安来自心理,都是从小被些传说灌输的思想。当然水井本身就是一个让人心里会产生奇妙感觉的东西,有尝试望过井底的人或许都有那种体验。 村长见迟迟没有动静,声音变得有些大:“以前她刚跳井时没人敢下去捞尸体,现在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是没有,唉!” “我下去吧!”一个声音打破了僵局,众人目光瞬间移向源头,看清人后,村长脸上充满疑问:“你要下去吗?” “是的。”说这话的正是小亮,小亮学校教室里就有个人骨艺术品,对这早就不陌生,看到人骨也更别说会害怕了。而且在家的时候整天想着玩刺激,什么过山车,什么山上的滑道等等,能玩的几乎都玩了,甚至觉得还不够兴奋,下井倒是头一次,或许能从中找点激情出来。 “不行!”从人群窜出一个老人,她走到王亮面前,满脸着急:“小亮你不能下去,这井怨念太深了!” “外婆没事,我不信鬼。” “你还是叫别人下去吧,我怕你会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们太迷信了,没事的。”随后对村长说:“老爷爷快去叫人找根粗绳过来吧。” 绳子拿来后,王亮将它绑在腰上,手里还拿了个麻袋准备用来收骨头。井上盖着的石头被几人挪开时,王亮站在井口朝下看了一眼,井壁都是些不规则的石块,上面还长着一些不知名的植物。朝下看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底,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再联想到这里有人投井自尽,无形的恐惧开始在心里蔓延。但他并没退缩,反而觉得很刺激,在村民一言一语的鼓励祝福下,缓缓朝井下落去。绳子那头,几个大汉抓住粗绳一点点往下坠,井口也一直传来村民的问候。 慢慢朝下落的同时,心情也开始紧张,随着不断深入,呼吸也变得急促,由于井下氧气稀薄,他觉得似乎像有无形的人在掐住自己咽喉。抬头往上看,能看到几个黑色人影正趴在井口往下看,具体是谁就看不清楚了,快到井底时他目光一直盯着下面,想要尽快看清里面情况才能摆脱那种无形的束缚。慢慢到底,他终于看到有具人骨大半截身子都在水上,显然井水并不是很深,可渐渐的,他的表情开始变得惊讶起来。 “这里怎么有两具人骨!” 听到井里传出的声音,村民先是沉默了会,然后听到一人大声说:“是我们村里另一个人跳井自杀的!” 落下时王亮可没心情欣赏井底风景,匆忙将两具人骨装入麻袋,然后一声大喊,村民就慢慢往上拉。 上来以后他将两具人骨倒出,准备分开来装,村民看到人骨的时候一时间全都安静下来,王亮也跟着一同打量,可当他细看时立刻震惊了!因为他看到一具人骨脖子上带着的项链是那么熟悉! 以前王亮来小村庄时,认识这里一个女孩叫秀兰,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人也是很漂亮,因为她在这个条件下长大从来没上过学,还是王亮教她读书写字,你来我往就成了很好的朋友。去年王亮还特地送了她项链,款式也少有,费了番心思精心挑的。可就在离开后没几个月,她就病死了,自己还曾经答应过今年带她去城里玩,最后只能成为遗憾,为此王亮伤心的落泪过,因为他曾想过等不上学了就追她做女友的。 想到往事,王亮心里顿时泛起酸水,可现在他很清醒,为什么这个死去的人带的项链和自己送秀兰的一模一样!这么个偏僻小山村,几十户人家,哪里会巧合到这种地步,至于这是秀兰送她的更不可能,因为秀兰曾说过除非她死,否则永远带着它。 村长这时又开始念念有词,对着两具人骨说些安息早日投胎什么的话。王亮可完全没听进去,突然问村长:“她是什么时候跳井死的?” “半年前吧。”村长并没因为被打乱而表示不开心。 “半年前?秀兰六个月前死的,同样是半年。”王亮心里不断琢磨着什么问题,当村长说要把他们骨头拿去了埋时,王亮突然说:“我觉得有古怪!” “什么?”村长等人被他严肃的话提起兴趣。 王亮将自己送秀兰项链的事说了出来,又谈到几人离奇死亡事件,然后按照自己的思路,说出一个大家觉得不可思议的结论:“我觉得跳井的人可能没死,她把死去的秀兰尸体扔到井里,为的是让别人去捞尸体时,捞出有尸体,至少可以假装骗过自己死了,然后装神弄鬼,蓄意报复!” “这怎么可能,似乎有点离谱吧,那她要是刚死我们去捞不就露馅了?”村民显然吓了一跳。 “那有什么不可能,可以给尸体毁容,如果你们捞得早也同样看不清人脸,捞得晚有骨架在!况且在井水浸泡时间长了,尸体很快也会变的,可那人没想到的是项链没拿掉,可能是大晚上行动时又紧张又仓促没在意。” “这确实是秀兰的项链,我见过。”一个村民说。 “我也见过。” “还有我,我现在还记得秀兰每次说这是小亮送的项链时那开心的样子……” “似乎没那么简单吧!”村长眉头皱起。 “具体是不是,我们可以挖棺材去检验,真希望跳井那女人没死,至少不用担心会有鬼了。”有一个村民提议到。 “不行,我们讲的是入土为安啊!人都已经埋了,干嘛还要挖开,这是对死者的不敬!如果秀兰家人没出去打工的话,也肯定不会同意。”一个老人说。 “这不叫不敬,我们只是想弄清现实,如果这尸体真是秀兰的,她会安心吗?她家人会安心吗?这也同样是在帮全村人解迷,找出凶手,即使这尸体不是她的,那我们挖开坟墓秀兰也不会责怪的,因为她是个好女孩!”说到这里王亮眼睛有些湿润了,显然如果这是秀兰尸体,他说什么都不会放过凶手,竟然拿她尸体来当垫背。 经过众人一番激烈辩论,终于同意挖墓开棺,而这两具暂不确定的骨头也打算等结果出来再做决定。众人离开这里继续在全村祭奠游行,边走边撒纸钱什么的,当来到一户人家门前,村长打开门,村民有序进入。 村长和几个老人先行进入堂屋,然后在里面撒些纸钱之类东西。王亮挤进来看到这种情况,不免觉得好奇,撒纸钱干嘛撒到人屋里来了。走进堂屋,他才注意到挂在墙上的两张黑白遗像,一男一女,男的看起来长相一般,可女的看起来很漂亮,如果这要不是遗像的话,王亮肯定会想办法把她照片存电脑里。 “这两人是谁?”王亮问旁边一人。 “这个男的是王德军,女的是她妻子,也就是何建德前任妻子翠玲。” “前任妻子?后来嫁给了这个男人吗?” “嗯,是的。那他们怎么死的?” “得了绝症。”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村民决定中午吃完饭就去确认尸体,午饭过后,可以说是全员出动,其中大多数都是来凑热闹的,浩浩荡荡几百个朝着埋葬秀兰的墓地出发。到了墓地,拿着工具的几十号人没出多大力气就把坟墓挖开了,直到露出棺材时才停手。几个年长的老人这时又开始做些仪式,等这些都结束了才叫几个人去把棺材打开。 有人尝试用手推动棺材盖,可上面都定有钉子,盖子也完好无损没破坏痕迹,精明的人都皱起眉头:“如果有人把尸体弄出来过的话,那么棺材钉子那肯定会有痕迹,但这上面丝毫无损。”王亮也觉得似乎情况不对。 “这里不像有人挖过的样子啊?”一个老人的声音响起。 “那现在要不要开棺了。”准备动手的村民问。 “这……”那人将目光看向村长。 “现在都已经到这地步了,那就开吧!” 当钉子完全被拆掉时,一下又多围拢几个村民,这些人相互协作,在众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缓缓将盖子挪开,看到棺材内部情形,王亮惊讶的同时大惑不解,因为这里安静的躺着一个人,这个人因为环境原因,尸体并没像井里的完全化成白骨,但她脖子上带着的项链和井里人骨的一样! “唉,盖上盖子吧!”村长一声下令,几个大男人立马忙乎起来。当这些都结束后,他们把井里两具尸体给各自埋了才纷纷散去。 那个井里的女人为什么会有和秀兰一模一样的项链?王亮百思不得其解,都怪自己的项链理论,害的秀兰被开棺验尸,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暗想无论如果要给出一个解释才能平息歉意。 到了晚上,王亮一个人坐在姥姥家院子里,闭上眼睛乘凉,心思却一直考虑今天所发生的事。 “王亮哥在吗?”院子外面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王亮一听就知道是今天跟自己在一起的小男孩:“小旺进来吧,我在院子里乘凉呢。” “我妈妈让我给你带两个西瓜吃。”小旺满脸笑容跑进来,手里还拎着筐子,里面放了两个西瓜。 “太谢谢了,那么客气干嘛。”话是这么说,王亮一看到西瓜立马跑进厨房,拿出一把刀在院子里切起来。 “真甜。”王亮边吃边夸奖。 “那是了,这可是我家自己种的呢。” “哈哈,难怪。” 两人聊了一会,小旺突然小声说:“王亮哥告诉你件事。” “什么事?”王亮被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吸引了。 “就是何建德和那个女人的事!” “怎么了?”王亮觉得其中有什么情况。 “我这都是听别人三言两语传言的,就是何建德不像今天老头说的那样对那女人那么好,据说天天打她,每天往死里打,最后那女人被打死扔井里了!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小孩,是怀孕快生了的,所以肯定是她带着怨气过来报仇了!我看你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 “天天打她?那为什么那个老人家说对她很好?”王亮觉得其中似乎有什么玄机。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大人都叫我们小孩子不要乱说话,尤其是外来人不管是亲戚还是啥的。” 等他回去后,王亮吃完晚饭也就睡觉了,这夜他睡的有些不踏实,显然被心情折磨得够呛。 当村民都睡着后,小村笼罩上一层薄雾,村子里像死一样安静,没有灯光,没有人声,尤其是在离奇死亡事件阴影下,这里越发觉得很荒凉。 “哇啊~哇啊~”深夜时分,村子里再次响起一阵婴儿哭声,听到哭声,那些被吓醒的人满脸扭曲,躲在被子里发抖,他们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这婴儿听到喘息声。 王亮也听到了,这声音很凄厉,很凄凉,让人头皮发麻。但他觉得这一定是有什么情况,真想直接跑出去追溯声音源头,那夜晚太黑,他又没有照明工具,出门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就这样一直等到天刚亮,王亮穿好衣服立马跑到村子里,想看看昨晚有没发生什么情况。 “张老头死了!”刚出门没多久,就听到有村民惊魂未定的在议论。 顺着别人跑去的方向,王亮紧紧跟在后面,来到地方他挤过围满的人群,见地上趴着一个人,从那身材、衣着和白发可以看得出这人年纪不小了。 “这村子不能继续待了,或许下一个就是我了!”一个村民咽了下口水说。 “不是把她尸骨给埋了吗,仪式也做了,怎么还是不管用,难道是另有其因吗,或者我们理解的地方错了!” 村民开始讨论不休。 王亮心情也很复杂,加上这人已经第四个了,为什么每次深夜婴儿哭过就会有人死去,这让他很难理解,觉得其中定有什么玄机。为了平复村民心中恐惧,不让他们再有人因为这事死去,还有不能白白打扰秀兰的尸体,决定一定要找到事情源头。他先是到离这最近的镇子买了个手电筒,然后立马回姥姥家睡觉,并且跟姥姥吩咐从现在开始每天白天睡觉,晚上出去活动。 姥姥听他这样说无论如何都不答应,说晚上太危险,那东西随时可能会找上,但王亮软磨硬泡,说了大堆理由借口她才勉强同意,不过前提是只能在院子里活动。王亮哪里会那么听话,一到姥姥睡熟时他就拿着手电筒、刀子、手机在村里逛,手电一直都是处于关闭状态,手机却一直没关过,大多时间都是找个隐蔽的角落或路口看书玩游戏上网等,晚上倒也不无聊。 就这样持续几天白天睡觉,晚上神不知鬼不觉在隐蔽处活动,深夜期间在路上倒也看过不少人出现,反正每个人表情都很紧张和小心翼翼,似乎担心随时会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见到的这些人里,有几个人给他印象最深,其中就有一个女人,这女人同样出现在深夜,当她不知情的经过自己旁边时,王亮借着月光看到她身上有些凌乱,脸挺白的,像化过妆,由于村民他只是认识少数,所以不知道这女人是谁。可靠到近处时,他心跳不知为何开始加快,觉得这女人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因为王亮觉得她好面熟,而且是在最近才见过,但想不起来哪里了。 晚上难得见到一个人,而且可能还认识,虽然记不清是谁,但她应该会知道自己吧,于是抱着这种心态决定打声招呼。王亮跳到路上时,她已经走了十几米远,直接来了句:“你好,这么晚了出来干嘛呢?” 一般女人在这种没有路灯,又是一个人走夜路,突然从后面蹦出个男人和自己说话,而且这里不久还出现几起传闻是闹鬼事件,该谁都会吓上一跳的,这女人也不例外,听到声音几乎跳了起来。王亮将手电灯光照在她脸上,弄得她赶忙用胳膊挡住眼睛说:“你是谁!知道我是谁不?” 王亮听她声音中有些焦急和不安,微笑说:“姐姐别害怕,我叫王亮,是外来人,是在姥姥家过暑假那个。” 女人听他这样说,语气明显变得稍稍平和了些:“为什么那么晚还在外面逛,快回去吧,这里不安全的,很有可能会有鬼找上门。” “不会的,我不信那个。” “信不信由你!”这话说完,她人也走出好远距离,最后消失在月夜里。 “可死去的人里为什么有老人?难不成也是参与者?” “我一般找落单的下手,羞辱我的杀不成就杀他家人!上次要不是碰到你,那晚我也会动手多杀个人!” 王亮目视她那阴冷的表情,见她眼光中散发吓人的寒芒,可想而知她曾经何等痛苦:“可他们家人是无辜的!” “哼哼,我不光要杀光他家人,我还要杀光全村人!何建德找了几个村民先是贿赂他们,让他们作证告诉别人我因为得了治不了的传染病,怕病痛折磨和把疾病蔓延于是跳井自杀了,更是谎称去我家玩发现我男人在家上吊自杀。他们说发现我男人时怕疾病蔓延,于是悄悄把尸体装袋子里给埋了。” “那你为何要杀光全村人?只杀那些害你的不行吗?何建德现在人呢?” “他是第一个被我弄死的!杀全村人是我恨这个村子,恨这里人!觉得他们全是魔鬼!” 王亮只觉这女人的怨气似乎化成有形之物砸中胸口,那种感觉难以言表,正想着怎么去安慰她,劝她放弃,可突然身上一疼,那针孔已经扎进肉里!之前和女人聊天时他已放松警惕,听得入神时她慢慢靠近也没在意,完全把她当作朋友来看待,谁知道竟会突然被暗算! “对不起了小弟弟,你本不该死的,可是你知道了一切,说出去我就杀不了别人了!我也要谢谢你,因为终于有个人能听我诉苦水了!我只杀属于这个村子的人,你不属于这里,等该做的做完我会了结自己,下去给你赔礼道歉。” 听到这些,王亮起初还惊恐万分挣扎,但慢慢的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第二天,村里发现两个人的尸体,其中一个就是王亮。 从这天开始,村民觉得事情越来越严重,于是大多数人匆忙离开,翠玲眼见他们打算搬走,于是在深夜搞好柴火包围村子,一把火烧下去,大火直接烧到山上,伤亡严重。王亮父母知道孩子死后立即报案,虽然警察是过来了,但村民已经各奔西东,原来的小村庄完全被烧毁,现在山谷空无一人,即使找到些村里人也只说是鬼在作怪,调查一时陷入僵局,这个案子就成了疑案。 ...
(一) 那是一个大修水利的年代,伟人说:“水利是农业的命脉。”所以到处掀起一股大修水利的热潮,一夜之间,可能在某一个山凹里就会高山出平湖了。我所在的村也要修水库了。 我兴奋不已,尽管我还小。水库堤坝离我家只有十几米,堤坝下面有一座院子,院子东边有一口千年古井,井内清泉鼓着一串一串的水泡,一股一股地往上冒。喝着泉水的人们,总会赞叹一声:“甜,喝蜜糖一样地甜。” 可是,这口古井就要毁了。为了使堤坝更牢固,必须打到井的底部,寻找到实底,把水引出来。于是把井台挖开,往井的底部挖。可是挖了几丈深,还是烂泥巴。而且越往下挖,泥巴越烂,泥巴的颜色越黑,古井似乎没有底。已经挖到丈把深了,挖泥巴的民工要用绳子吊着,才能下去。 人们就有些害怕了,听老人说,井下有一个魔王殿,井水就是魔王吐出的口水,谁要是触怒了魔王,魔王一发怒,就会就把口水全部吐出,洪水就会涨到天上去。可是修水库的总指挥李干部不信这些,依然指挥着民工往下挖。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一些老人甚至跑到山上的庙里去烧香,希望魔王不要发怒,别吐出口水。围观的村民个个战战兢兢,看到民工一拨一拨地吊下去,乌黑的烂泥一担一担地吊上来,心里就一阵一阵地发慌。 突然一个民工一锄挖了下去,“砰,”发出一阵闷响,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几个民工吓得连忙后退,可是下面太窄,他们没有退的余地,就拼命摇绳子,要求吊上来。但是没有李干部的命令,谁也不敢将他们吊上来。 李干部说:“大家不要怕,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魔鬼?挖,继续往下挖,看到底是什么。”下面的民工没有办法,只得继续往下挖。不久,下面传来声音:“李总,是木头,许多很大一块的木头。”一个老人说:“不好,挖到魔王的宫殿了!”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大家听得清清楚楚。所有的人“轰”地一下往后退,李干部也后退了几步,但他立即停了下来,说:“大家不要听信谣言,只不过是几根木头,我们正好把它抬出来,烧火也好。” 围观的群众才停了下来,在李干部的组织下,他们把木头一根一根地吊上来。可是古井还是没有见底,只得又挖。在下面的民工也是心惊胆战,他们小心翼翼地往下挖。这时,挖出来的泥巴像煤炭一样黑,简直黑得发光。 又挖了几尺深后,乌黑的泥巴里竟然出现一团一团的白色,民工拾一看,竟然是石灰。大家就觉得奇怪,在这深井中,怎么会有石灰?于是就报告了李干部。李干部说:“这说明快要到井底了,快挖!”民工又往下挖。 “当”,一声清脆刺耳的响声忽然响起,原来是一个民工的锄头挖到了一块石头。大家以为发生了什么怪事,赶忙往井上爬。但是,响声过后,却并没有发生什么,才又退回去继续挖。接着又有几个民工挖到石头,大家以为是一块巨石。这时挖出的石灰越来越多,大家把石灰扒开一看,却是一块长方形的石板,石板上还刻有图案。图案以土漆画成,中间躺着一个女人,女人以朱红漆画成,似乎是穿着红绸缎。女人周围画着钟馗形象,钟馗手拿一把桃木剑,剑尖指着女人的百会穴。看到女人的形象,大家就兴奋起来,高兴地往下挖。等把周围的泥巴起完之后,大家吃了一惊,原来是一副石棺。石棺周围也刻满了古怪的图案,似乎是道教所画的符,符中有古怪的文字,民工看不懂,但是也没有做声。 他们想:这样一口石棺,里面肯定有有许多金银财宝。因而决定打开石棺,但要打开石棺,就必须要一个懂道术的人来看。他们认为剑义平时还懂,又是这里的队长,所以就把剑义叫来。剑义仔细看了很久,最后也摇了摇头。但是他说先把石棺打开再说,于是,他叫民工围过来,把石棺撬开。民工李良文说:“义哥,这副石棺古怪,是不是叫李干部来看一看。”剑义说:“叫他来看个屁,要是里面有什么宝物,他还准我们拿走?我们直接撬开看看算了。”说完就要几个民工拿着撬竿去撬棺盖。但是棺盖和棺身结合地很紧密,他们撬了许久,也没有把棺盖撬动。于是叫来更多的民工在石棺上乱捶乱砸,忽然“扑”的一声响,石棺被砸开一条逢。一个民工的手指被卡在石缝里,鲜血顿时冒了出来,一股一股地往棺材里流。 民工一时着急起来,想方设法地要将他的手指弄出来。于是几个人就走上棺盖,俯身下去用力地拉石板。忽然“轰”的一声巨响,几个民工被炸得飞了起来。同时,一股青烟冲天而起,村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见从棺材里站出一具女尸。她穿着一身血红的旗袍,身材高挑,混身长着白毛,眼睛绿里透红,放出摄人心魄的绿光;两边嘴角各伸出一根獠牙,弯弯的,像两把刀,白厉厉的,使人看后心惊胆战。 民工们吓的目瞪口呆,有几个想逃,却吓得腿脚发软,怎么也迈不开脚步。但他们有一个强烈的意识,那就是一定要逃离此地,于是极力地向上爬。 有些民工呆在原地,头脑中一片空白,竟然要逃走的意识也被吓得飞入了九天云外。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尸从棺材里站了起来,慢慢地向他们走来。 剑义终究胆大一些,最先回过神来,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怕,她只不过是具死尸,我们大家手里有家伙,赶快拿起家伙,跟我去打。”几个胆大的民工也回过神来,*起撬杠,跟在剑义的后面。剑义走到女尸后面,挥起手里的撬杠,用力向女尸的头部打去。他指望着这一棒将女尸打死,或者至少将她打倒。鬼故事 然而出人意料之外,只听到“当”的一声响,女尸并没有被打死,甚至没有倒下。原来剑义的撬杠打在女尸的头上,就像打在钢盔上一样女尸回过头来,一把将剑义抓起,举过头顶,向坑外抛去;剑义被抛出几丈高的坑去。见女尸有如此大的力气,几个民工大吃一惊,往后跑。可是在这窄小的坑里,哪里有退路?他们心想,这一下死定了。于是就拼命地往上爬,可是哪里爬得动? 女尸走了过来,抓起一个民工,举起来,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民工吓得当场昏了过去。女尸举起那个民工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好在她并没有将白厉厉的牙齿刺进他的胸膛,只是看了他一会儿,就将他抛出坑来。其他的民工吓得不敢再做声,心怕一出声,就会被女尸找到。 刚才还是惊叫声一片的坑里顿时安静下来,静得比死还可怕。女尸四周看了看,又侧耳听了听,似乎没有国感觉到什么,就一跃而起,如飞一样,跳出坑,大踏步地向左边的山上头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茫茫的树丛中。 (二) 李干部听到下面发出一声巨响,不觉也吃了一惊,他往下面一看,发现一具女尸正在下面追赶民工,他正想喊人下去,忽然见一个人被抛了出来,民工,忙走过去接着,放下一看,见是剑义,忙问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剑义吓得口青面青,根本说不出话来。他们还想再问,又见另一个人被抛了上来。拿人抛得不高,一抛上来就自己站了起来,然后就没命地跑起来,边跑边喊:“不好了,女魔出来了!” 正在他说话时,只见一具女尸从坑里跳了出来,然后向山上走去。民工们吓得各自逃命去了。 这件时发生得很突然,大家四处跑散之后,天就渐渐黑了。这天晚上,整个村子处于一片恐怖之中,大家早早地关上门睡觉。 睡到半夜时分,剑义突然被人叫醒,他爬起来一看,原来是良文。只见良文慌慌张张地低声说:“义大哥,不好了,今天白天放跑的那个女尸跑到我家来了,我是从草棚后面跑出来的,我的妻子和儿子还被僵尸堵在毛棚里,你快想办法去救他们吧。” 剑义立即起身,喊醒几个村民,和良文一起走向良文的家。来到良文家门口,大家放慢了脚步。良文家里亮着灯,大概是他的妻子已经起了床。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在他家门口徘徊,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草棚的木板门被推倒,女尸闯进屋去。众人马上跟到门口,只见在昏黄的灯光下,女尸的面目更加恐怖。他一步一步的向良文的妻子走去,良文的妻子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后退。良文的儿子吓得大哭起来,边哭边向外冲。 女尸放过他儿子,伸出手来,手上的指甲足有一尺来长。然后慢慢向良文的妻子抓去。“住手,”一声断喝从人群中响起,原来是剑义的声音。随之,剑义飞身冲了进去,拉住僵尸伸出的手。其他人也不顾害怕,一拥而入,有的拉住女尸的手,有的拉住女尸的脚。女尸先用双手向后一摔,拉手的几个人就被摔出门外。接着她将右脚提起来,向前一踢,拉住她右脚的两个人就被她踢到对面的茅草墙上,两人连同茅草墙倒在地上。拉住她左脚的两个人见势不妙,撒手就往门外跑。 女尸摔脱众人之后,再次伸出手,去抓良文的妻子。此时,良文的妻子才向后退了几步,被女尸抓了起来。女尸竟然发出一声狰狞的奸笑,良文的妻子早已吓得昏了过去。女尸将良文的妻子抱起来,放在桌上,将她的双手和双脚展开,摆成一个“大”字形。然后站在她前面,仔细地看着,似乎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接着女举起右手,将一尺来长的指甲猛地插入良文的妻子的胸膛。 一股热血从良文的妻子的胸膛喷涌而出,血流往上冲,在灯光的照耀下,形成一片美丽的血光。良文的妻子猛然痛醒,滚下桌子,却被女尸结结实实地按在桌上,动都不能动一下。女尸将一尺来长的獠牙收进嘴里去,然后张开嘴大吸良文的妻子胸膛里喷出的血,边吸边摇着头,顿着脚,似乎激动不已。良文的妻子开始还极力挣扎,不一会儿,就只有手脚剧烈的抖动,然后身体完全瘫软在桌子上,再也不动了。 女尸吸完良文的妻子的血后,就将她的尸体抱起,出了门,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等费义他们从外面进来时,女尸早已不知去向,只有两个被摔在茅草墙下的人吓得像筛糠似的抖着。 僵尸虽然跑了,村民更加害怕,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再回来。于是大家组织起来,睡在一间房子里,由年轻人轮流放哨,这样大家才敢睡。 剑义又倒头睡下,可是他一睡下就做了一个梦。梦见两个只有拳头那么大的人,站在他的耳朵边对他说:“义大哥,我们大王请你去一趟。”剑义问道:“你们大王是谁?”那两个小鬼说:“你真是孤陋寡闻,连我们大王都不知道,他是山上那座庙里的城隍菩萨。”剑义问:“他找我干什么?”两个小鬼说:“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你只跟我们走就是了。”剑义说:“我要不跟你们走呢?”两个鬼人说:“这个就由不得你了。”说完,就抛出一根红绳子,勒住剑义的脖子。两个小鬼在空中飞了起来,剑义的脖子被勒紧,不得不跟着两个小鬼走。 两个小鬼把剑义带到一座五层楼的木楼边,然后把他系在一根柱子上,就上楼报告去了。剑义见有了机会,忙用手去解绳子,可是他越解,那根红绳把他勒得越紧,他只好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从楼里走出了一个比他高上一倍的鬼,牵着他进了五层阁楼。一进楼,他就听到凄惨的叫喊声,原来那里有许多人被砍了手脚。他被带到第二层,那些砍去手脚的人在这里被挖心。他上到第三层时,见到那些被砍了手脚又被挖去心的人在这里被剥去了皮,这里已经没有人的哭喊声了,只见被剥了皮的人肌肉在跳动。到了第四层时,那写被剥了皮的人有被丢到油锅里,锅里的油被煎得直冒青烟。 到了第五层时,突然金碧辉煌,对面的神龛上坐着城隍菩萨。剑义看后吓得直发抖。城隍菩萨喊道:“把那家伙给我带上来!”两边走出两个凶神恶煞,把费义推到鬼王面前。 城隍菩萨把压堂木一拍,只听到“拍”的一声清响,剑义吓了一跳。城隍菩萨威严地问道:“你就是剑义?是你把那该死的女尸煞从石棺里放出来的?”剑义莫名其妙,他不知道城隍菩萨在说什么,不过,问他是不是剑义他还是听得懂,于是就回答说:“我,我叫剑义,不过大王,您说的女尸煞是什么,我不明白。”鬼王又拍了一下压堂木,说:“谁叫你那样卤莽,石棺里面是什么你都不知道,就叫人打开,结果把里面的一具女尸放了出来,你反而不知道。”城隍菩萨愤愤然说。 剑义才有点明白,不过他还是不完全明白,于是就又问:“您说的就是那个穿着旗袍的女尸?她就是女尸煞?”城隍菩萨说:“不是她是谁?如今你把她放了出来,搞得阴阳两界都无法安定!”剑义低下头,说:“我不知道她是谁,她真的就这样厉害?” 城隍菩萨说:“你不知道她的厉害,她本是清朝皇族的一个格格,因为爱上一个汉人,被驱逐出宫,她就跟着那个汉人。没想到那个汉人只是报复满人才爱上她,因而一出宫就抛弃了她。她就四处寻找那个汉人,就流落到我们这一带,在这里,她发现了那个汉人。那时汉人都恨透了满人,那个汉人就将她推入井中,淹死了。尸体沉入水中,再也没有浮上来。过了几十年之后,这一带就出现了一个凶猛的白煞,专门吸汉人的血。村民请来道士,才将白煞制服住,压入井底,这一带才又恢复了宁静。” 剑义小声问:“什么是白煞?他怎么就这样厉害?”鬼故事 城隍菩萨说:“白煞是僵尸中的一种,僵尸有两种。一种叫白煞,一种叫黑煞。白煞、黑煞之区分在于僵尸身上毛的颜色。黑煞因为处于高温而干燥的地下,身上长满黑毛而得名;白煞因为处于高温潮湿而尸体又不腐烂的环境下,身上长出白毛而得名。高温潮湿的环境下而使尸体不腐烂,这就相当困难,因而白煞要少得多。但是一旦形成白煞,其威力就比黑煞大得多。今天下午被费义放出的那个僵尸就是一具白煞。” 剑义又问:“那么,怎样才能制服女尸?”城隍菩萨就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才将剑义放了。于是城隍菩萨又命令那两个小鬼把剑义送了回去。剑义这才醒来,原来刚才发生的事竟然只是南柯一梦。 (三) 第二天,剑义起得特别早。他沿着昨晚走过的路,一路向前走,终于找到了那座庙,庙共有五层,他一层一层地往上走,看到庙里雕塑的情景和晚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剑义终于看明白了,他昨天晚上是被抓到这座庙的第五层。他爬上第五层时,看到城隍菩萨依然端在佛龛上,和昨晚看到的完全相同。于是他相信昨晚的梦是事实,就准备偷偷地按照城隍菩萨的吩咐去做。 于是他就偷偷地请来一个地仙和一个道士,地仙和道士就如此这般的安排了一番。 这天晚上,天很黑,所有人家都熄了灯,所有女人都在屋里,不敢出来。惟独剑义家灯火通明,费义的妻子黄花打扮得花枝招展,坐在堂屋的正中央。她的周围坐满了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小伙子们都拿着花,向黄花献殷勤。黄花即媚态百出,挤眉弄眼,和年轻的小伙子们调着情。地仙匍匐在剑义家的屋顶的角落里,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眼睛瞪着堂屋门。道士躲在堂屋门后,拿着一张黄符,准备随时出击。其余的年轻人都拿着长矛躲在房子的四周,一有情况,就将包围圈收拢。这样,整个房子被围得水泄不通,就连一只蚊子飞入都难以逃脱。 半夜时分,大家看到一个黑影在屋门前一闪而过,那个黑影显然就时那女尸。大家就紧张起来,匍匐在屋顶的地仙立即做好了准备,躲在门后的道士拿起了那张黄符,准备随时贴上去。然而黑影闪了一下之后,并没有再出现,更没有闯进屋来。于是大家又放松下来。为了引诱僵尸,在屋里装做*的那些年轻人和黄花,声音更大,黄话的浪笑似乎使整个村子都震动起来了,使剑义简直有些忍不住了,他想冲进去给黄花两个耳光,可是还是强忍住。 正当大家松弛下来时,女尸突然冲进堂屋门。匍匐在屋角上的地仙忙站了起来,用桃木剑一指,口里念念有词,桃木剑尖就放出一股强光,像闪电一样,从空中直截而下,将大门堵住。与此同时,站在堂屋门里的道士,见女尸一冲而入时,连忙将那张黄符贴在女尸的额头上。女尸像木头一样,立即停了下来。躲在周围的年轻人就围为了上来。 地仙在屋顶上大声喊道:“别乱跑,都站着!”可是已经迟了,有几个年轻人已经冲近了女尸。他们跑动时带起的风,把女尸额头上的黄符刮脱了。黄符一脱,女尸立即伸出双手向道士抓来。道士早有准备,转身避开。两个年轻人,一个举起长矛,刺向僵尸的脖子;一个刺向女尸的后脚跟。 在两个人的夹击之下,女尸似乎毫无生路。然而出人意料之外,女尸僵硬的向上一跳,躲开下面的攻击;双手硬生生向前伸出,却速度奇快地抓住上面长矛,轻轻一折,就将长矛拗成两截。两个年轻人异常吃惊,竟然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退开。好在女尸无意于他俩,竟然旁若无人地向黄花抓去。 黄花对于地仙提出的要他装娇媚之态本就十分不满,何况要他和男人*,她更是万分不愿。因而女尸一出现,她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及至女尸被黄符镇住,她连忙从一边向堂屋外跑。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也可能主该是她倒霉,抑或是女尸过于嫉妒,总之,当黄花接近女尸时,僵尸的黄符正好脱落,女尸伸手抓时,黄花恰好到了他面前,因而被女尸抓个正着。 女尸抓住黄花,发出一阵“格格”的奸笑。道士想趁机再把黄符贴上去,便冲了近去,哪知女尸虽在大笑,却依然能够眼观六面,耳听八方。当道士冲到她面前时,她竟然一个扫堂腿,将道士扫倒在地。跟着就提起脚,向道士踩了下去。女尸动作太快,道士来不及躲开,心里喊了一声:“吾命休矣!”。 恰在此时,一把桃木剑击在僵尸提起的脚上。女尸的脚上溅起一阵火花,女尸忙收回了腿。原来是地仙赶到了。女尸见有高人到了,就抱起黄花夺门而出。外面的几个年轻人忙拿着长矛挺了过来,女尸用另一只手抓住长矛一拖,几个年轻人被扯倒在地。 可就在女尸一抓一扯的当儿,地仙和道士又一次地赶到了。地仙举起桃木剑直抵女尸的尾闾穴,黄大成的黄符又一次地向僵尸的额头贴去。可是女尸已经识得此物的厉害,忙用双手来挡,年轻人趁机把黄花夺了下来。 女尸在地仙和道士的合力攻击之下,忙向外逃。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等众人回过神来,一切都已经恢复平静。这次没有杀死女尸,大家都有些失望,也都有些伤感。正在不知所措之时,那女尸又飞快地转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黄花抓住,高高举起,准备向外冲。 此时,地仙已经做好准备,手握桃木剑,口里念一个诀,将桃木剑直指女尸的中丹田。桃木剑的剑气变成一束绿光,像闪电划过夜空,直向女尸的心脏部位射去。而在女尸背后的道士右手拿着黄符,左手捏成剑指,也念个咒,手指直向僵尸的大椎穴点去。 女尸腹背受敌,想如法炮制,跳起来躲开。这次却没有那样容易,地仙的剑气像磁铁吸铁一样牢牢到把她吸附住。她想将抓住黄花的两只手腾出一只来对付两人,却不料慌乱中将黄花的裙子撕破,那时的女人并没有穿内裤,加之黄花一阵挣扎,竟然将黄花的月经带抓烂,月经带不偏不倚,正落在女尸的肩上。鬼故事 此时正值黄花的月经期,月经带一脱,暗红的经血就淋淋沥沥地往下滴。女尸本是将黄花横举着的,黄花的下*正对着女尸的头,因而经血全流在女尸的头上。女尸顿时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仙开始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待看到女尸肩上的月经带和头上的经血,他才突然明白,女尸已经被黄花的月经带和经血制服住了,这叫做以污制秽。 女尸抓住黄花的双手一松,黄花立即从女尸头上滚了下来。两个年轻人忙冲上前去,挥起砍刀向僵尸的头砍去。地仙想制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女尸的头一离开身体,就立即飞了起来,眼睛放出绿光,张开血盆大嘴,追去咬两个年轻人。两个年轻人拔腿就往外跑,女尸的头飞得更快,早已拦在他们的前面。只见那头张开血红的嘴,向一个年轻人的额头咬去。那个年轻人的额头连同头盖骨的前半部分被硬生生地咬去,顿时鲜血喷涌而出,溅得女尸的头满脸都是。那年轻人痛得猛向前冲,边冲边大声惨叫。站在堂屋外的人都吓得毛骨悚然,连忙一轰而散。却被地仙喝住,地仙说:“别跑,聚到一起,背靠背,就可对付。” 大家按照地仙的说法,聚集在一起,女尸的头一飞近,大家就用长矛一阵乱打。这一招果然凑效,女尸的头不敢再飞近。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地仙挥起桃木剑向女尸的头一点,一股剑气直冲过去,女尸的头便飞落到地上,不再动弹。原来僵尸和其他人和动物一样,当头和身体分离时,头部仍然有短暂的意识,但是,时间一长,随着供血的停止,意识也就慢慢地消失,头才会死去。因而女尸的头即使地仙不用剑攻击,它也支持不了多久。 大家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女尸依然站在那里,虽然它暂时不动,但是难保时间一长,他又会动起来。大家的眼光转向地仙和道士,道士走了过去,问地仙说:“先生,现在怎么办?”地仙说:“现在好办,先拿狗血来,再找些香油,泼上去,把它烧掉,就无事了。”于是大家就按照地仙的吩咐,将女尸烧了。 这些事情都在一夜之间发生,所以李干部根本不知道,第二天照常开工。他命令民工把石棺埋在里面,然后将水用铁管引了上来。水坝在一个冬天就完工,从此这地方再也没有出现什么怪哉。不要说怪哉,就是旱灾也不会出现,因为那个水库足以使整个公社的农田旱涝保收。 ...
清同治年间,扬州人李忠普考中进士,虽然才华横溢,但家境贫寒而没钱打点,只好接受任命,到安徽南边的一个小县城去做了知县。要说这县城本来不小,但之前太平军起义,安徽是主战场,打了几十场恶仗后,县城不光人口剧减,连土地都被拥有私人武装的邻县占去不少。百姓戏称这地方是堂上打板子,全县看热闹,就是说它小。 这天是立秋,李忠普处理完手头不多的几件小事后,坐在县衙后院喝茶看书。班头齐五跑进来说在城东头的古井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请老爷去看看。 那古井,李忠普是知道的,据老人说,是前朝知县修建的,井口不小,有三尺宽,但长年背阴,不见光,一般没人去那打水。 李忠普带人过去,那里已经围了一圈人,但没知县老爷发话,尸体还在井里面泡着没捞上来。据发现尸体的陈三说,他起早想打水冲猪圈,但别的井都有人在用,便想到这儿打水,谁知大木桶一下去,便感觉不对劲,有什么东西在下面,便用木桶托住想拽上来,哪想好不容易拽上来就看见两条人腿,吓得他一松手,连人脸都没看清,尸体就又掉到井里去了。李忠普走到井口往里瞧瞧问陈三:“你真没看清脸?”陈三说:“我吓得魂都快丢了哪有仔细看。”正要把尸体捞上来,一个女人焦急道:“让让,快让让。”是城西的林崔氏。她分开众人走到井口往里一看,顿时哭天喊地:“天哪,我的夫啊,你死的好惨哪。”大家纷纷议论,这尸体是林崔氏的丈夫林生?看着林崔氏哭的撕心裂肺,李忠普劝道:“节哀顺变,不过,林大嫂,你真看清了这下面是你丈夫?”林崔氏擦把眼泪:“当然,自己的男人能不认识吗?”李忠普“哦”了一声,招呼围观的百姓:“你们谁认识她丈夫的,到前面来看看。”出来几个,往井里一看都摇头说太黑看不清。此时林崔氏也不哭了,只是呆呆的坐着。李忠普让人把尸体捞上来,一看还真是林生。林崔氏扑在尸体上大哭:“我说了是他,你们还不信!”李忠普沉声道:“这井里面黑乎乎的,要不是陈三打水,从上面别说看清人脸,连里面有没有人都看不见。你莫非是长了夜猫子的眼睛,一眼就认出这是你丈夫?”林崔氏身子一抖止住哭声,李忠普喝道:“还不从实招来!”林崔氏忙跪下磕头如捣蒜:“老爷饶命,我全招。” 原来林崔氏早和外人通奸,怕奸情被发现,便寻思着杀了林生。两人趁林生睡觉用绳子勒死了他,趁天黑抛尸古井。自以为天衣无缝,谁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是恶行败露,伏法认罪。 ...
岁月悠悠,不知不觉间,农历七月十五又到了。 在这一天,许多老人都会在街边祭奠,烧纸钱给从地府鬼门关上来的孤魂野鬼。 而我则比较特别,我会专门跑到村里那口荒废已久的古井,在古井前面摆上一只烧鸡,两块烧肉。 我这样做,并不是为了祭奠孤魂野鬼,而是为了纪念我那死去多年的好朋友小丁。 小丁是我们村里最穷的一户人家的孩子,从我能记事的时候起,我就知道他总是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满村跑。他的身体很瘦弱,永远都是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没办法,他家里只有他和他父亲两个人,他的父亲是个残疾人,只会做点手工活来维持家计。 有人也许会问,他父亲是残疾人,为什么不申请伤残补贴呢?这个问题我也曾问过小丁本人。小丁的回答是,他家里没有什么钱,没能力给村干部送礼,因此申请不下来。 尽管如此,小丁对生活还是很乐观的。他念完初中之后,父亲也去世了,他便跟随村里一些人到外面的工地干活。由于他肯吃苦,做事情又十分的勤快,因此包工头很赏识他,一有新工程上马,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小丁。 能得到包工头的欣赏,小丁自然是赚了不少钱,当我读完大三回到家的时候,这小子竟然有钱盖房子了。 “小丁,你真是厉害。”看着小丁那间即将要装修的房子,我由衷地说道。 “这没什么。”小丁憨厚地说道,“小华,下个月的二十五日,你有时间吗?” “应该有吧!”我想了想说道,“你有什么事吗?” “那一天我结婚。”小丁有些羞赧地说道。 “你结婚了?真是没有想到啊!”我愣了一下,然后很高兴地说道,“对方是谁?” “是村里的许老师。” “许老师?你小子真是有本事!” 我带着无限的羡慕回到家中,却听见父亲拍着桌子大声说道:“这帮家伙真是欺人太甚!”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急忙问道。 “你看看这个就知道。”母亲将桌子上那份文件交到我手上,我从头一看,那是一份“拆迁通知”。 “不就是拆迁吗?”我疑惑地说道,“这有什么问题?” “问题出现在补偿上。”父亲咬牙切齿地说道,“本来根据上面的规定,像我们这样的房子,是要补偿十万的,但是刚才村委书记却说,补偿只有一万,你说这不是欺人太甚又是什么?” “真的是欺人太甚!”我也火了起来,“爸,咱们走,去市政府那里上访去!我就不信,这个世界还有没有法律?” “没用的。”母亲说道,“你舅舅和几个村民已经去过了,根本就没有用。” “没用?哪该怎么办啊?” “小华,你不用担心。”母亲说道,“这些年我和你爸爸攒了不少钱,在镇上买个二手房还是有能力的。” “这还好。”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小丁的新房子,也在拆迁的范围内吗?” “当然了,他的房子,是首先被拆掉的对象。” “这下完了。”我急忙从家里出来,跑回小丁那里去。一切都没有出乎于我的意料之外,小丁蹲在地上,低声抽泣着。他身后的新房子,已经变成了一堆瓦砾。 “小丁,你没事吧?”我连忙走到小丁的跟前。 “为什么?”小丁抬起头来,眼里涌满了泪水,“他们为什么要拆我的房子?这可是我的婚房呀!他们拆了我的房子,你这叫我怎么结婚呀!” “没事的,小丁。”我说道,“不就是房子而已嘛!你可以先租个房,和许老师结婚。等以后有了钱,你们再盖房子不迟。” “小华你说得对。”小丁抹干脸上的泪水,“我还要娶媳妇呢!我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打击而意志消沉。” “这就对了。” 小丁的斗志让我非常放心,我拍拍他的肩膀,和他告别。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竟然是我和他见的最后一面。 我回到家中后,父亲对我说,县城的亲戚想请我去他家,为他的孩子补习功课。 “没问题。”我说道,“反正我放暑假,呆在家里无聊得很,不如出去走一走。” 于是第二天,我就离开了家,在亲戚家住了将近大半个月。等我回来时,父母已经搬到新家那里去了。 我回家的时候,正好是农历的七月十五。母亲曾经叮嘱我,这一天晚上走路千万要小心,不然的话会遇上脏东西。 这对于我来说,本来不是什么问题,因为新家就在镇上,人来人往,根本不怕遇到脏东西。 可是那天晚上,我忽然心血来潮,想回老家看一看。毕竟我在那里住了二十二年,房子虽然没了,但是感情还在。 我来到了村口,发现村里所有的房子已经全部被拆除了,垃圾沙石到处都是,唯一保存下来的,是村里的水井。 那是一口古井,根据父亲的说法,古井的历史起码有四百多年。正因为如此,它被镇政府保留下来,打算将来围绕古井做一个小公园,供人们观赏。 我慢慢地走近古井,心里充满了感慨。 当我快要走到井边时,我突然感到一点不对劲。 一阵似有似无的“呜呜——!”“呜呜——!”声音,从古井里面传了出来。我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随着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我方才明白,那不是幻听,而是真实存在的声音。 这声音初听上去,好像是女人在井里哭泣,但是听久了之后,却觉得它更像是男人在呜咽。 我感到非常奇怪:“大晚上的,谁那么无聊躲在古井里面哭泣啊?” 我正要探头往井里面观看一下,一个诡异的影像突然出现在井口,把我吓得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正慢慢的从井里冒上来。这东西很大,很长,几乎沾满了整个井口。我看了半天,才看出那是人的头发。 古井怎么会突然冒出人的头发来呢?我惊恐地想道。 很快的我就知道了答案。随着头发不断地往上升,一个脸色惨白的女人头慢慢的从井里面冒了上来。 女人头完全露出来后,紧接着便是她的身体。在十五的月光照射之下,我清楚地看见那女人穿着一件大红袍。 我越来越害怕,但是双脚却像灌了铅似的,一动也不能动,使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从井里冒出来。 当那个女人整个身体都悬浮在井口上空时,她那悬空的双脚清楚无误地告诉我,它是一只女鬼。 女鬼似乎感觉有人在看她,缓缓地抬起头来,使我可以很清楚地看清她的容貌。 我当场就惊呆了:“这女鬼怎么这么像小丁?” 那女鬼好像不喜欢我盯着她看,“呜呜——!”地叫了两声,向着我飘了过来。 与此同时,我的双脚突然能够移动了。 我当即“鬼啊——!”地大叫一声,然后发疯似的向着家里的方向跑去。 我一口气跑回家中,父亲见我气喘呼呼的,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鬼……我在……在古井那里……见到鬼!” “你在古井那里见到鬼?不可能吧?” “为什么不可能?你别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母亲说道,“小华你也真是的,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到古井那边去呢?” “我只是不小心。”我不好意思地说道,“妈妈,这段时间你见过小丁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之前听说他的房子被强拆了,关心一下而已。” “原来你也知道?”父亲惊奇地说道。 “知道什么?” “小丁出事了。”父亲说道,“小丁的房子被拆掉之后,他的心里并不服气,不断地找村委主任抗议,要求得到合理的赔偿。这一找不要紧,一找之下小丁发现,他那已经和自己登记结婚的妻子,居然和村委主任搞在一起了。” “小丁当即和村委主任打了起来。由于长期在工地上工作,小丁很快把村委主任打趴在地上。 村委主任不服,纠集了一批人,把小丁打了个半死,然后扔在街上。小丁看着那些打过他的人,恶狠狠地说道,我一定会报仇的,我一定会报仇的。” “这么可怕?”我惊愕道,“那小丁怎么报仇?打电话报警吗?” “这怎么可能。村委主任的侄子,就在派出所当所长,小丁就是报警也是没有用的。” “既然报警无用,哪小丁怎么报仇啊?” “我不知道。”父亲摇了摇头。 “他会不会已经被村委主任杀人灭口,所以报不了仇呢?” “小华,你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在古井那边看到的女鬼,有点像小丁。” “这不可能吧!”母亲说道,“小丁是男人,就算他死了,也是只男鬼,怎么会变成女鬼呢?” 母亲的话让我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我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个中原因,于是索性不想了。 第二天一大早,当我还在睡梦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把我吵醒了。 “是那么无聊,一大早就报警啊?”我揉揉眼睛,不满地说道。 “是工地上的工人。”父亲说道,“工人在你昨晚遇鬼的古井里,发现一具尸体。” “什么?”我猛地惊醒过来,“古井发现尸体,那我得去看看了!” 我跟着父亲来到古井边,发现那里聚集了一大批人。两个年轻的警察,正吃力地用工具,把古井里的尸体捞上来。 尸体被捞上来之后,在场的人无一不大吃一惊。 这是一具男尸,可奇怪的是,这男尸居然穿着一件女式大红袍,而且脸上还化着浓浓的女妆,大腿上还有许多血迹。尽管如此,大家还是从中看得出,这具男尸就是小丁。 小丁为什么会死在古井里面?难道像我猜测的那样,被村委主任杀死了,弃尸在井中? 很快法医就得出结论,小丁是自杀身亡的。这结果引起村民的议论纷纷,大家都想不明白,小丁为什么自杀,自杀之前为什么穿女人衣服,化女人的妆? 村里年纪最大的老董深深思考了一会儿,忽的开口问法医道:“小丁的大腿,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血迹?” “这是他阉割自己所流出来的血液。”法医说道。 阉割自己?法医的话再次引起人们的各种猜测,但是这一次,老董却已经知道答案了:“完了!这下小丁真的是完了。” “董爷爷,您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人们急忙问道。 “大家知道小丁为什么要这样死吗?”老董说道,“小丁自杀之前,阉割自己,穿女人衣服,化女人的妆,这些因素加起来,就是一个可怕的邪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小丁是在昨天晚上跳井自杀的,对不对?” “对!”法医点点头。 “这就是了。”老董说道,“这是他利用邪术,化成厉鬼报仇!” “哪村委主任?” “死了。”老董说道,“不仅是村委主任,小丁的妻子许老师,还有那些将他打个半死的人,一定会被小丁化成的厉鬼活活吓死!” 老董的这番话,引起了警察的注意,他们立即派人到相关人员的家中查看,果然和老董说的一模一样。 “难怪昨天晚上,我会看见小丁的鬼魂了。”我叹息说道,“董爷爷,小丁这样报仇,他下去阴曹地府,阎罗王会不会把他打进十八层地狱?” “不会。”老董摇摇头说道,“小丁这样做,他的灵魂会在报完仇之后,彻底的魂飞魄散。” “啊——!” 村民们听完后,无一不扼腕叹息。尽管小丁害死了很多人,可是村民们认为,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的,所以当那些死者家属前来找麻烦时,都被村民们骂走了。 不仅如此,村民们还自发捐款,将小丁风光大葬。 因为小丁已经魂飞魄散,所以村民们谁也没有去小丁的坟墓前祭拜过。只有我这个小丁的老朋友,出于纪念的原因,每逢中元节,都到古井那里祭奠我那个早已经不在的好朋友。 ...
故事发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但在讲之前阿楠还是要讲这句话:这是个恐怖的故事如果你心脏不好就不要读下去了。 阿牛与王三同住在这村中,每日去地里一同劳作,他们并不是邻居,只是两家的地紧挨在一起罢了。因此很熟,成了朋友。 王三是单身,而阿牛的儿子都已经断奶了。怎的说阿牛年长王三许多,因此王三称呼他‘牛哥’,阿牛称他‘三子’两人兄弟相称。 这日。两人直忙到黄昏,来到田溪旁洗手、饮水。 王三开口:“牛哥!听说东田坎边的枯井,以前死过人。” “哦?这俺到没听说过。” “走!咱哥俩瞧瞧去。” “瞧啥啊!死人有啥瞧头?” “不是啊!我听说,很久以前的一个财主住咱们这里的。他家里的一个丫鬟就落那井里的!” “哦?挺惨!” “走!咱们瞧瞧去。” “还是别去,挺让人心里发毛的。我还是回家,老婆、娃子还等着我哩!”(阿牛有点怕了。) “唉!牛哥,你咋这胆小。闲着也是闲着,去瞅瞅也不掉块肉的。” “谁……谁说俺胆小。走!瞧瞧去。”(阿牛听王三讲自己胆小,立马吼着要去了。) 这是一口荒了不少年头的井了,四周长满过膝的野草,也无人来清理,所以很是荒凉。 王三和阿牛两人爬在井口向井中望…………黑洞洞一片,根本看不到底。 “我说三子,你唬我俺。这破井有什么鸟屎死人啊?”阿牛笑话王三。 “是真的,俺听邻居杜老头说的。说那财主的丫鬟干活不小心,打碎几个盘子,你猜咋着?”王三故意吊他胃口。 “咋?”阿牛瞪大了眼珠。 “惨啊!那丫鬟被财主五花大绑,还理了个大光头剁了手脚。身上绑了两块大石头,脚朝上,头朝下…………对!就这样,扔这井里了。”王三比手划脚、唾沫横飞的跟阿牛讲着。 阿牛则惊恐的瞪大眼睛不断的向王三身后看。“妈呀————”一声,连手里的锄头也丢掉转身没命的向村里跑了。 王三一楞,看着阿牛跑远。呆了一呆,才反应过来:“啊哈哈哈哈……王八胆,兔子腿。哈哈哈哈,笑死俺了。”王三自顾自的大笑,他没想到阿牛这么胆小。笑过很久才捡起阿牛留下的锄头扛着两把锄向自家方向走去。心想:明早一定把这笑话讲给大伙听。 次日清晨。 “不好了,不好了。死人啦!出人命啦…………”一个头发稀少,衣着邋遢的老头在村里边跑边喊,吵醒不少人的好梦。 “杜老头,一大早你鬼叫个球”有人问。 “咋了?谁死了?”又有人问。 “他!”“谁?”“王三!” “啊!真死了?”“都硬了!我的妈呀,吓死俺了。” 。。。 村里男人齐齐的走出屋子,涌向王三家。 王三斜躺在屋子正中。身子摆成‘大’字形,两眼暴突,那死不瞑目的残样吓的许多娘们、娃子“哇哇……”大叫。看样子王三是被活活吓死的,村里的人都很纳闷。王三这小子胆大可是在村里出了名的,以往他夜晚敢一个人经过坟地。谁这么能耐,能把他吓死? “一定是那女鬼!三子是让鬼吓死的!”躲在人群后面的阿牛对大家说。 接着他把昨天黄昏和王三两人去枯井的事儿说了一边。还讲出了一个让大家听了心里发毛的事儿。就是当时王三在对阿牛讲那财主把那丫鬟剃成秃子剁了手脚投井时,阿牛看到王三身后有个秃顶的女人,举起齐腕割断的双手,口角舔着血正在对自己诡异的笑。。。 “得了,阿牛你别吓唬咱们,也许你眼花了呢!”有人壮胆反缴他。 “不!阿牛讲的是真事儿,昨晚俺也看见了!”杜老头开腔说。 “昨晚,我躺在床上睡的正香呢,让个动静吵醒了,你们猜咋着?我听有人摔盘子,是个女的。还在那数:一张、两张、三张……数着摔哩!数一张摔一张。俺恼了,披了件衣服推门出去找人。可一开门,见一团白影子飘了过去……对,飘王三院里了。后啥动静也没有了,我寻思着自己老糊涂了,听差了,看错了哩!没想,今天一早我来找王三,想跟他说说昨晚的事,可一进门就看王三躺这地上了,妈呀吓死俺了…………” 杜老头罗嗦着讲完。顿时,叫在场的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觉得背脊发冷,鸡皮疙瘩顿起。再看看地上那死不瞑目的王三,一个个惧的浑身哆嗦。 因为关于这个枯井女鬼的故事,村里不少人听老一辈的人讲过。但谁也不曾相信这是真的。 很久以前,这村里的确有过这么一座豪门大院。院主是个财主家缠万贯,巴结官府,欺凌百姓。 且生性残暴。府中有一做事的丫鬟只是不小心摔碎几个盘子,他便命人将其吊起来毒打,还残忍的斩了她一双手脚,剃光头发。。。将这丫鬟活活折磨致死。财主为了掩饰命案,便将尸体连夜丢落井中。这井原本清澈,但自这女人落入后。即时变的浑浊不堪,不久边枯掉荒废了。 从那以后,财主府中的人,夜间常听见一个女人数盘子的声音。不久就听“啪——”的一声碎响再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呼喊:“老爷,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再后来便是凄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号,还有尖笑。。。到后来许多仆人甚至可以看到,一个秃顶女人坐在井边,用一双怨毒的眼睛盯着你。。。 不久这座豪门便衰落了,那财主也惨死。据说死时眼睛暴突,手脚被齐齐割断,还剃光了头发。。。 若甘年后,一切都成了历史的过去,但这古井却存了下来。 事后,阿牛亲手葬了王三。也算是尽了朋友之间的一点情份。 而村里人则在古井不远修了座庙。专门从老远请来和尚超渡这井中的亡魂,最后封了这井。 虽然,此事已过多年,但每每有人提及,仍会让人不寒而栗。 ...
周五的时候,苏宁接到了一封来自“伟民律师事务所”的信。 信上说,苏宁的表姨婆去世了,遗嘱里有提到苏宁的名字,所以需要她在周日的上午十点去一趟律师事务所,领取那笔遗产。 高立一把抢过信,匆匆看了看:“哟,那个老太婆还会给你留遗产?当初咱们结婚的时候她可是不太高兴,我还以为这辈子她都不会再认你了呢。” 表姨婆的确不太喜欢高立。记得结婚时,苏宁和高立要挨个去给长辈敬酒。敬到表姨婆那里时,老太太眼一翻,嘴一撇,死活不肯接高立手里的杯子,闹得特别尴尬。 闲话少说,周日上午10点,苏宁准时到了伟民律师事务所。 一个微胖的,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微笑着迎上来:“苏宁小姐是吧?我是冯伟民。既然您已经来了,我们就开始吧。” 遗嘱宣读完后,苏宁有些发楞,她没想到一辈子住在乡下古宅,从不愿出门的表姨婆居然有价值几百万的珠宝,更没想到表姨婆竟把这些珠宝留给了她。 “你还不知道吧,你表姨婆的祖上是从宫里头出来的,这些都是她祖传的宝贝。”冯律师好像看穿了苏宁的心。“还有,”他走到角落边,搬出一个纸箱子:“遗嘱里特别交代,要你把这个东西摆在屋中。否则,你就会失去遗产继承权。” “什么,镜子?!”高立不可思议地大叫起来。 纸箱子里的确是一面镜子。但,是个古镜。镜子是青铜打磨的,光洁如水。镜把上镶嵌着宝石,十分精致美丽。苏宁把古镜摆在了客厅了。 怪事渐渐地发生了。 一天,苏宁半夜醒来去起夜。那夜的月光很亮,苏宁经过客厅时隐隐听到了哭声。寂静的夜里,那声音显得格外悲凄和糁人。那是一个女人的哭声,细细的,仿佛藏了无限的悲苦。 浑身的寒毛一下子竖了起来,苏宁突然发现,那哭声是从古镜那里传来的。她战战兢兢地望过去,正好看见月光照在古镜上,镜面像在翻滚。她不敢再看,拔腿狂奔回了卧室。 高立看着她不禁笑了:“怎么跑成这样!” 苏宁苍白着脸:“你有没有听见?客厅里有女人的哭声!” “不会吧。”高立疑惑地说:“我连楼下的虫叫都听见了,哪有什么女人哭!你肯定是产生了幻觉了。” 苏宁躺了下来,摇摇头想,或许真的是自己听错了。 又一个周末到了,高立一大早就去了他的单位——生物研究所。他最近正在攻克一个项目,经常去单位加班。苏宁打扫完卫生后,躺在沙发上想休息一会,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梦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纠缠她。好像,又是女人的哭声。 苏宁猛然醒了过来。已经是黄昏了,橘色的夕阳缓缓下沉,给屋里的一切都笼上一层猩红的色彩。古镜静静地立在那里,镜面上的夕阳流动着,竟是如此光怪陆离。 果然有细细的哭声,就在古镜的背后。一个女人凄凄惨惨地哭着,和上次不同的是,哭声中隐隐约约有诉说的声音:“呜呜呜。我的儿啊。他们把你扔到了井里。是为娘的不好,没有保护好你。那帮太监都是畜生。畜生。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他们!我的儿啊。可怜你才出生,就没了命。” 忽然,女人的声音大了起来:“我要你们还我儿子的命!” 苏宁“啊”地一声惨叫起来,她冲上前抱起古镜,接着就往大门外冲。她要扔了这个东西,老辈人说古物一般有魂灵附着,她以前还嘲笑,现在是彻底信了! 高立正好从单位回来,见状赶紧拦住她:“你要干嘛!” “难道你听不见哭声吗?”苏宁疯了一样地叫着。可高立却皱起眉:“够了,不要胡闹了!屋里哪有什么声音!”他一把夺过镜子:“别忘了这是接收遗产的条件,丢了它也就丢了几百万!” 苏宁失眠了。屋子里还是有女人和婴儿的哭声。 都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来,她天天晚上都做噩梦,每天都会听到那个可怕的声音。可是高立却始终听不到。是的,因为这镜子是姨婆给她的,那诅咒也是针对她。苏宁变得神思恍惚,好几次在上班时走神,同事们看她的眼神怪怪的,都私下里议论她的神经有问题。 今天是七月十五了,苏宁忽然想起。她站起身,冲出单位,她要坐车回乡下去。 几小时后,老家到了。苏宁没有回父母家,而是直接去了表姨婆的坟上。她跪在坟前,泣不成声:“表姨婆,你放过我吧。那面镜子我受够了,我真的好怕,好怕。”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苏宁惊恐地回头,却看见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站在她背后:“哎,你怎么这么伤心?” 年轻人自称叫齐皓,是表姨婆从前的邻居。他们聊了一下午,苏宁觉得心里舒服多了。这是头一次,别人不把她当神经错乱。 回到家,高立拿着一张纸,兴致勃勃地向她走来:“嘿,苏宁,今天下午我去查了查这面镜子的来历,你猜怎么着?是个清朝后妃用过的呢!那个后妃本来很得宠,这面镜子就是咸丰帝专门赐给她的,但后来咸丰宠幸了别的妃子,这个后妃不甘寂寞,偷偷和宫里一个侍卫勾搭上了,还生了个私生子。可惜啊,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孩子刚一生下来,就被太监们给扔到了井里。那妃子悲怨交加,在一个风雨夜抱着镜子上吊自尽了。” 婴儿、太监、井、原来,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 苏宁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捂住嘴,身体不断地颤抖。一定是这样,那个妃子把自己的怨念注入了镜子,她要向每个镜子的主人报复 半夜两点,高立已经呼呼地睡着了,苏宁从床上爬起来。她悄悄走到客厅,抱起镜子一口气冲到楼道里,把镜子扔下了垃圾口。她不要那些珠宝了,几百万的钞票再多,也买不回一条命! 回来后,苏宁睡得很香很香。早晨,高立拍拍她的脸:“我去上班了。我给你煮了牛奶,你喝完再接着睡。”苏宁坐起来一口喝完牛奶,又接着睡了下去。 醒来时已是早上10点,苏宁摇摇头,索性不打算去上班了。走到客厅里,她突然愣住了! 古镜还在那里!还在那个柜子上! 苏宁的头晕眩起来,耳边似乎又听到了女人的哭声。她拿起梳子,木然地走到梳妆台前,梳理着头发,一下,两下。 镜子里的脸变了。那是个妩媚的清装美人,正拿着木梳,梳她的“把子头”。她的口里轻轻地唱着小曲,她很开心,因为刚刚和侍卫偷欢回来:“哼,皇上不要我,我也不稀罕他!”突然,那张含春的笑脸变得怨毒:“你们害死了我的儿子,你们都不得好死!” 镜中美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苏宁:“以命还命,你也要跳下井去!” 井在哪里?苏宁转过身,啊,窗户已经变成了井口,底下是深深的井水。她要跳进去,一了白了。苏宁慢慢地走近窗户,踩了上去。忽然,一只手从背后把她拖了下来。她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苏宁发现自己躺在“伟民律师事务所”的沙发上。 冯律师微笑着:“怎么样?舒服一些了没?” “我没死?”苏宁疑惑地问。 冯律师大笑起来:“你没死,而且,那个古镜也没有鬼魂。一切都是高立捣的鬼,他和别的女人勾搭上了,想和你离婚却又贪图你的钱。于是他想出了这个方法:在放古镜的柜子背后安置小型录音机,放古装电影的片断来吓唬你,而且声称自己没听到。这样一来,你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而旁人也坚信是你有问题。最后,他索性在你的牛奶里放了一些毒素。别忘了他是生物研究所的,他提炼出的蘑菇毒素足以让你产生足够的幻觉。那天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你可能就真没命了。” “谢谢你,冯律师。”苏宁有些伤感地说,她痛恨自己的丈夫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不要谢我,谢齐皓吧。”冯律师摆摆手:“是他打电话来提醒我的。” 下楼后,天已经黑了。苏宁匆匆地往家走。 拐角处,一个年轻人走向她:“嗨,现在没事了。”苏宁欣喜地看着齐皓:“你怎么会知道真相?”齐皓笑了笑:“你的表姨婆第一眼见到高立,就觉得他不是好人。于是她嘱托我,让我暗暗地照看你。”他看了眼苏宁,脸红了:“其实,当初表姨婆想把我介绍给你的。” “啊,原来是你!”苏宁惊喜地叫起来:“表姨婆对我提过,她还说,你是留洋回来的化学博士。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再没提了。”她低下头,轻轻地说:“现在。还来得及吗?” 齐皓的神情忽然变得很黯淡:“太迟了,原谅我。”他转过身,慢慢地离开。 苏宁的泪落了下来。一阵大风刮过,刮起了几张糊墙的报纸。苏宁没有看到,其中一张几年前的小报上有着这样的标题:“山路车祸 博士身亡”,旁边是齐皓那张灿烂的笑脸。。。 ...
一、中邪 明朝中期,河北沧州有个李家庄,庄子里大部分人姓李,祖上多少都有点沾亲带故。村中一户人家,男人叫李青,是个庄户人家。两口子还算恩爱,日子虽不富贵,也还温饱。不料天有不测风云,李青的老婆忽然中邪了,除了翻来覆去的念叨“杀千刀的,把石头压我身上,压得太难受了,我喘不上气来啊。”还不停的抱着自己头喊疼。李庄人平时也听说过中邪的事,可活生生的例子确实头次见到,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说找郎中,有人说找神婆,把李青弄得晕头转向。 看了两个郎中不见好之后,李青老婆想起自己娘家张庄里有个神婆,据说颇为灵验,打发李青去请。神婆来后先是烧香祷告,然后开始跳神,跳着跳着就问李青:“你老婆这样是不是有半个月了?”李青连忙说是。神婆又问:“你老婆是不是半个月前曾经往西北方向去过?”李青仔细想想,想起老婆半个月前曾经回过一次娘家,回来后就变成这样了,她娘家正好在西北方向。神婆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半晌才睁开眼:“你老婆被冤鬼缠身了,她的三魂被拘走了一魂。”李青吓的脸都绿了:“还请大仙搭救!”神婆说:“从这出去往西北方向走,不过半里是不是有口古井?李青点头说是。“你老婆就是被那口井中的冤鬼缠上的。”李青的脸都吓白了:“你是说……那古井中有冤鬼?”神婆点点头:“那个冤鬼为什么找你老婆我尚不知,但鬼得生人魂魄是可以增强法力的。而人失魂魄则难以为继,,必须要尽快破解,不然会有生命危险,”李青连忙问是否有破解之法,神婆伸出手指掐算:“有是有,但是很危险,要在三更无月时摆祭台做法,召来那冤鬼与之直接交涉,让他把你老婆的魂魄放回来,如果那冤鬼不依,弄不好连我的性命也难保。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李青连忙作揖请求:“师父,求你救救我老婆吧,花多少银子我都不在乎。神婆叹了一口气,“看你这么重情重义,我就破例冒这一次险了。”李青大喜,连连道谢。神婆向李青交待了该准备的东西,李青自去准备。 第二天恰好阴天无月,当晚打过三更之后,在李青家的后院,神婆手拿桃木剑,在香案前挥剑做法,香案上摆着各种祭祀的供品,神婆拿起一张神符,在香烛上晃了几晃,便用桃木剑刺中,嘴里念念有词,忽然神婆浑身一震便盘膝坐到蒲团上。她的眼睛突然睁开,眼神中面带杀气,嘴里传出很粗重的声音:“我死的好惨哪,我死不冥目啊。”接着神婆浑身抖动起来,李青早就吓得跑到神台后面去了。再接着就见神婆的剑在空中挥舞,一会是那个粗重的冤鬼声音喊冤,一会是神婆的咒语: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等,这样折腾了足足有半个钟头,终于安静了下来。神婆坐在那一动也不动,李青喊了两声,没有回答,他便大着胆子走到近前来。只见神婆满脸是汗的睁开眼,吐出一口气:“算你们运气好,那冤鬼答应放过你老婆了,过了今晚,你老婆明天就好了。”李青高兴的连连道谢。神婆说:“别高兴的太早,你老婆的病是好了,但是你必须要依我的话去做,不然还是会犯,再犯就是神仙也没辙了。而且那冤鬼放过你老婆,必然会另找他人,这话你不能告诉别人,否则大伙非打死你不可。”李青连忙都应下了。第二天,他老婆的病果然好了,李青对神婆千恩万谢,拿了很多钱给她,但神婆只收了香纸钱,说自己是用仙法救人,不收受人间的钱财。从那以后,李青老婆的病果然再也没有犯过。 神婆之言果然应验了,自从李青的老婆痊愈之后,怪异之事便接踵而来。有人说半夜里看到古井边有人影,闪一下,刷的就不见了。而且很快就又发生了一起中邪的事。 村西头李文进的老婆,症状跟李青老婆当时一模一样。李文进连忙请来了神婆,在神婆一阵焚香做法之后,李文进的老婆也好了,神婆同样只收了香纸钱。第二桩中邪事件的发生,让李庄的村民万分惊恐,看来这井中真的有冤鬼。可那古井在村口的必经之路,进进出出都要在古井边上过,想彻底远离也不可能啊。经过一番商量后,村长决定去县衙报告知县,让知县给拿个主意。知县听后大怒,说村民们胡说八道,以鬼神之事扰乱治安,理应治罪,念在这是初犯,就免了,下次决不轻饶。村民们败兴而归,更为那井中的冤鬼而提心掉胆。 三、伸冤 过了几日,官差来报说李庄村长通知李达今天回来了,为了不打扫惊蛇,知县早就封锁了消息,无论谁看到李达都不准向他透露一个字,否则以同罪论处。现在李达回来了,也就是解开一切真相的时候了。 官差将李达带回衙门,李达开始还负隅顽抗,称自己不知道李春被害。知县冷笑一声,将一份纸张扔到李达面前:“你看这是什么?”李达拿起来看看:“这是李春亲笔写给红莲的休书。”知县说:“这封休书上的字迹确实是李春亲笔所写,但偏偏是红莲二字与字体有细微出入。而且这休书的纸张为何如此菲薄?”李达头上冷汗直冒:“这,小人不知,大概他随手找纸就写,仓促了吧。”知县大喝一声:“分明是你以此薄纸覆盖在李春的休书上描下了整封休书,却单把名字改成了红莲,还想骗我?我问你,你说李春在外发财另娶,那李春现居何处?化名何人?”李达支支吾吾说不上来,知县一拍惊堂木:“来人,动刑!” 刚一动刑,李达就全招了。原来李达早就垂涎红莲,想要占为已有,但总是找不到机会。一次闲聊中李达听出李春有做生意的念头,便计上心来。他拿了纸笔请李春帮忙写一封休书,说是自己远房亲戚想休掉妻子,李春毫不犹豫便写给李达。李达一边夸李春的字写的好,一边问李春:“你这么好的学问怎么不去外面闯闯,却偏要在家守着这几亩地呢,能有什么出路啊?”李春叹口气说:“没有门路啊,再说我也从来没出过门,这心里没底啊。”李达说:“我有个远房表叔在济南做丝绸生意的,我正打算投奔他去,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吧,凭你的学问,到那里做个账房先生,一个月也能挣几两银子呢。”李春喜出望外。 几天后,李达说已经跟表叔打过招呼了,表叔会派马车来接他们,但最好是晚上走,因为白天路上人多,赶路太慢。李春非常高兴,便回家准备银两和出门的衣物。吃过晚饭,李春按约好的时间在村口的井边等李达,这时李达早就藏在井边的庄稼地里,他看准机会照李春的后脑就是一镐头,可怜李春哼都没哼一声便倒了下去,李达搜出他身上的银两,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口袋把李春装了进去,怕尸体浮上来,他又往口袋里填了几块石头,然后扎好口扔进了井中。处理完后,他拿着李春的钱出门做生意,一去就是三个月,居然赚了不少。然后他衣着光鲜的回到村里,村民们都很惊讶:“李达,你小子发达了啊?李春呢,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吗?”“唉,别提了,李春比我厉害,现在都有自己的铺子了,在那又看上个女戏子,不回来了。这不,还让我给他老婆带的休书,我都不忍心去跟她说啊。”大家都痛斥李春薄情寡义。半年后,李达如愿以偿的娶了红莲。李达叙述完了整个过程,并供述了行凶的镐头还在家中使用。知县命官差拿来镐头,核对之下,与白骨后脑伤痕吻合。李达被打入死牢,秋后问斩。 四、阴谋 李达杀人案结案后,人们都称赞知县老爷智谋无双,堪比青天。而神婆也自然声名鹊起,信徒也更多了。 入夜,李达家里,神婆跟红莲正在争论。红莲气哼哼的说:“你还跟我要钱,我都给了你多少钱了?”神婆叫起屈来:“我的少奶奶啊,你给我那点钱够干什么用的啊,你要知道,我雇那些人装中邪也花了不少的银子啊。你现在如愿了,不会是过了河要拆桥吧?”红莲说:“别说这个,要没有我的主意,你现在名声能这么响亮?听说你现在没有一两银子都不上门了。我也没钱了,你别再纠缠我了。” 神婆也恼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其实你早就跟村东王掌柜的儿子勾搭上了,他家是村里的首富,你会没有钱?鬼才信。我帮你除掉李达,你能跟王少爷双宿双飞?其实你跟谁好跟我没关系,只要你给我的银子够花就行了。”红莲正要开口,门突然被撞开了,知县和官差出现在门前。神婆和红莲都目瞪口呆,知县冷笑一声:“好一个贞节烈女啊,好一个驱鬼招魂的大仙啊。”红莲战战兢兢地说:“大人为何深夜到访啊?”知县冷笑:“为你啊,真是没想到,你一个柔弱妇人,竟有如此深的城府,害死自己两任丈夫,一点不露声色。” 红莲慌忙说:“大人说笑了,怎么会是我害的呢?李达杀了李春,又欺骗了小女子,李达他害人性命,罪有应得,跟我有什么关系?”知县说:“既然你不想说,那就让本县来替你说吧。早在李春没死之前,你跟李达就有奸情,可怜那李春一直蒙在鼓里,他一心想让你过好日子,便轻信了李达的话要外出谋事。他没想到等待他的是死亡。李春的死你的确是没有参与,但你也是间接害死他的凶手,你可知道,单凭与人通奸,本官就可以判你斩刑?”红莲吓的浑身一哆嗦。知县接着说:“杀李春你没有参与,但是李春被李达所害你却早就知晓,起初我怀疑你是跟李达一起谋害了李春,但在李达的供述中没有提到一个字,我就在想,为什么你对此事知道的这么清楚呢。直到那天夜里我去牢里准备再审李达,却正赶上李达睡觉了,我正要叫醒他,忽然听李达开口说话:“李春大哥,我就去见你了,你可别怪我,我们两个早就好上了。她说想嫁给我,我才对你下了黑手。”接着又睡了,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他有说梦话的毛病,这样整件事就解释得通了。李达和你同床共枕一年,什么梦话能瞒过你啊。” 红莲强辩道:“大人,也许是李达故意陷害小女子呢?”知县一笑:“有这个可能,不过你的马脚早就露出来了。我问你,那李达杀死李春,将银两全都搜走,又怎么将那精致的蓝布口袋漏掉?即使他粗心漏掉了,那蓝布口袋在水中泡了整整一年,尸体都成了白骨,布口袋怎么会连色都没掉多少?” 红莲哑口无言,知县接着说:“只有一种解释,这布口袋是有人后扔进去的,就在这几天!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为了尸骨被打捞出来后你能出来认尸!” 红莲颓然不语,半天才说:“大人是何时开始怀疑我的?”知县说:“上次村长带人到县衙去,被我赶了出去,其实我已经留意本案了。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凡是中邪的女子,其娘家都是张庄的。当然,按照神婆的说法,因为去张庄必经古井,所以会中邪。可我不信,我让人调查,发现这些女子在回娘家时都和神婆有过私下的接触。于是我将最早中邪的李青夫妇传到县衙,审问之下他们承认是神婆花钱买通了李青的老婆假装中邪。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因此让他二人不许声张。我又查问了其他中邪之人,她们一致供认是神婆收买她们让她们干的。既然神婆是此案的中心人物,那当然是要从她开始了,神婆跟你娘家是一个村的,并且跟你母亲相熟。我这才开始怀疑到你,不过对你我没有证据,只能盯着神婆,她早晚有按捺不住来找你的一天。”神婆低着头不出声,红莲狠狠地瞪了一眼神婆。http:/// 知县继续道:“你想嫁给王掌柜的儿子做小,于是想出了这一箭双雕的妙计,你让神婆制造冤鬼缠身事件,其目的就是不用自己出面而除掉李达。李达不知是你揭发他,就不会供出与你通奸之事。我说的对吧。” 红莲点点头,“事到如今,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想过些好日子而已。只是老天不帮我。”知县摇头:“想过好日子没错,可你通奸杀夫在前,设计害夫于后,这样伤天害理,别说法不容情,就是天也不容。” 尾声 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李达和红莲一起被开刀问斩了。神婆被重打四十大板,又被罚将骗来的钱财还给村民,连肉疼带心疼,成天躺在床上叫个不停。只有那幽幽古井,经过几个月的时间,渗出的水又充满了,明亮如镜,倒映青天。 ...
1. 婚嫁 今天是我出阁的日子,我穿着妈妈亲手缝制的华美嫁衣,和志国一起站在门口,迎接着众位亲朋好友。 志国是从镇子外面来的城里人,不止如此,听妈妈说,他还是我们这儿老商会会长的后代,家底殷实。 镇上这栋最气派的同乡会馆就是他家出资建造的,这栋宏伟的五层木造古楼自古就是全镇人的活动中心,今天用作了喜宴的会场,被装点得焕然一新。 喜宴很快开席了,客人们觥筹交错,满面红光地大吃大喝着。我刚走进会场,一直忙着招呼大家的妈妈迎面走了上来,小声跟我说:“囡囡,人来得太多,酒不够喝,你跟我去楼上再搬两坛下来吧。” 我扫了一眼家里的老爷们,一个二个都正喝在兴头上,难怪是叫不动的,便欣然跟着她去了。 我跟着妈妈爬上了靠墙一侧的木质楼梯。越往上,楼下的声音越小。可到了放烟酒喜糖的三楼,母亲依旧在往上走,对我的喊叫声也充耳不闻。“妈,妈,三楼有酒啊,你去哪儿?” 眼看着她越走越远,我只得跟了上去。等爬到五楼的时候,我们已经完全听不见楼下的喧哗了,这里窗户紧闭,光线昏暗,屋子中央布置着一个简易祠堂,供桌上放着一排牌位。 这已经是会馆最高的一层了,可是母亲呢? 就在这时,我的头顶上方传来了脚步声。我一边喊着母亲,一边到处寻找上去的口子,好在不一会儿我便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楼梯,顺着楼梯爬上去,我居然发现了一个狭小的阁楼! 阁楼里都是灰,我担心弄脏嫁衣,便把嫁衣脱下来放在了梯子上面,然后再朝阁楼里小心地走去,一边走一边喊着“:妈,你在哪儿?” 突然,我发现前面有一束光,顺着透着光的洞口看过去,我发现隔壁居然还有一个更亮的空间,而母亲,竟静静地站在那里! “妈!你怎么在那里?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我使劲拍打着坚固的木隔板,可她只是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竟然离开了! “别走!妈!你去哪儿?” 突然,“咔哒”一声,阁楼通往下面的门被关上了,我立刻冲了过去,使劲儿地拍打着:“放我出去!” 外面传来了细微的响动,我立刻停止了拍打,把脸凑过去,向下望去,瞬间我便吓得全身猛地一震,外面有一只瞪得大大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瞧。“嘿嘿,抓到你了。”他发出尖锐的笑声,仰着头退开了些,竟然是一个面目阴郁的小孩子。 “你在干什么?把门打开!”我按捺住狂跳的心,生气地吼着。 “去看新娘新郎拜堂咯!”完成了恶作剧的他跳下了梯子,一边欢呼着,一边蹦蹦跳跳地跑掉了。 “喂!等等!你回来!我就是新娘!放我出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新娘子不见了,总会有人来找吧,这么一想,倒不用太担心。 阁楼里又闷又黑,我很快就感到昏昏欲睡了,忽然一阵奇怪的声音将我惊醒,我透过楼板的缝隙往下看,居然看到母亲出现在祠堂里! 她若无其事地拿起我放在楼梯上的红嫁衣,然后自己换上,接着便迈着新娘子优雅的步伐离开了。 祠堂里渐渐尘埃落定,再也没有了任何声响。我跌坐在地上,一股寒意从我心底升起,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对,我一定是忘记了什么! 早知道就让志国一起陪我上来,他在的话,或许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2. 初次相遇 志国是在我十二岁那一年出现在镇子上的,他的出现让整个古镇热闹了一阵,他是老镇长的儿子,本地政府有意把这片古镇开发成风景区,所以他忙着回来确定那栋会馆的产权。 那栋会馆的建成,不少镇民都出了钱出了力的,因此产权的确认并不顺利,于是志国索性在镇子里住了下来,一副准备打持久战的架势。 遇到志国的那一天,我正被几个孩子追着打,他们边追我,还边喊着“野孩子”,而我只能一味地边逃边躲。 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常事了——孤儿寡母到哪里都受欺负。这天,当我慌不择路地躲避时,一不小心和志国撞了个满怀。 紧跟在后的坏小子们蜂拥而来,停在了不远处大笑起来,为首的那个还捡了一颗石头扔过来,打在我的背上。 我顾不得疼,只想赶快夹着尾巴躲回家时,一双大手把我扶了起来。我抬起头,接下来便看到了一个陌生男青年的脸,五官干净端正,温润如玉,正是志国。 “我刚还在说怎么不见你的人呢。”他自顾自地道,“要是你妈知道你放学后没有直接回家,又在外面瞎玩,她又会生气了。” 什么?他认识我吗? 几个男生渐渐停止了嬉笑,个个面面相觑,有人开始试探着问:“你是谁啊?” “我是他表哥,不过以前都住在城里,你们肯定没见过我。”志国说着,对上我疑惑的视线,顺手理了理我蓬乱的刘海,用混杂着责备和溺爱的口吻说,“没想到我有一个这么淘气的妹妹。” 我的脸烧了起来,懵懵懂懂地呆站在原地,不知怎么接话。 “你是从城里来的?”带头欺负我的那个男孩看着志国,眼里出现了一丝直白的仰慕。 很快,他们便忘了我的存在,围在志国的周围问东问西。 志国回头看了一眼被晾在一旁的我道:“舅妈还在家里等你吃饭呢,你先回去。” 我恍恍惚惚地走回了家,刚一进门,看到正在灶台边忙活着的妈妈,便迫不及待地跑过去问道:“妈,你怎么不告诉我我有个表哥来镇上了?” “你在说什么?”她满脸茫然地回过头,“什么表哥?” 接着,我便把今天放学时遇到志国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她。妈妈听了我的话,跑到后院里,拿了挂在屋檐下的一块腊肉回来——那是我家存着等过年时吃的年货,接着便拉着我的手出了门。她带我径直去了镇子上的会馆,果然在那里见到了志国。 “谢谢你救了我女儿。”妈妈按着我的头,一起向他鞠了个躬。 “哎,没什么。”他不好意思地说,“我其实好几次都看见他们在欺负这个小姑娘,怕多事也没有管,今天是直接撞上了,毕竟我是个外人,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逞一时的英雄倒是容易,但却可能害她陷入更艰难的境地,你们母女毕竟还要在这里长久生活下去,是吧?” 妈妈用力点了点头,睁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那些孩子只不过跟着大人见风使舵,欺负你们家里没男人撑腰。现在,至少我在镇子上的这段时间,他们多少会收敛一些了。” “谢谢,谢谢!”妈妈说着,就把那块报纸包着的腊肉往他手里塞,他推脱,妈妈便用力握住他的手,硬是逼着他把肉给拿住了。 3. 秘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漆黑阁楼的地板上,有光线从楼板的空隙中透上来。 听到隐约的说话声,我便赶紧翻过身,趴在最宽的一条缝隙边,向下窥视。 天色已暗,祠堂里的亮光柔和暧昧,妈妈披散着又黑又直的长发,正端正地跪在祠堂前。 不一会儿,志国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从背后抱住了妈妈。 “不要这样。”妈妈露出为难的表情,去推他的手,却没有用力,“以后我不会再来了。” “为什么?因为那些闲话?我带你回城!这样他们就不会说什么了!只要你点头,我们明天就回去。”志国跪了下来,凑到妈妈侧面去,深情凝望着她。 “你不要这栋会馆了?这不是你祖爷爷的遗产吗?你不是还等着这笔钱治病吗?” “我只要你。”他定定地说。 “这怎么行……”妈妈的语气在责备他,但看得出来已经心动。 我的脖子突然僵硬得难以动弹,而眼前的情景就在这里定格住,两个人都像被拔了插头的机器人般静止不动了。 是的,我想起来了。 我知道每次妈妈去祠堂是干什么的,根本不是去为爸爸上香的!她早就忘了爸爸了! 以前,她最多一两个月才去祠堂祭拜一次,可认识志国之后,她去祠堂的次数就越来越频繁。 同时,妈妈经常在我睡后偷偷地缝制一件精美华丽的嫁衣。我以为这是她为我缝制的——在我们镇上,凡是有女儿的人家,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便会开始缝制嫁衣,直至女儿出嫁。 我就这样沉浸在对幸福的憧憬中,直到撞见了那个场面。 那个周末,妈妈又去了祠堂,到了晚饭时间还没回来,饿得发慌的我跑去找她,却没想到,祠堂中央那台罩着红布的大供桌摇晃了几下,空气里隐约浮动着绵长的喘息,接着,一条白生生的小腿从红布下伸了出来,用力蹬着地板。 我吓得惊叫了一声,桌子下面的人显然也被吓到了,“砰”的一声撞响了桌脚,一只手急忙掀开了红布,露出妈妈那张花容失色的脸,在那同时,我也看到了正趴在她身上,赤裸着后背冲着我的志国。 “囡囡!等一下……” 我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恶心,不顾妈妈的呼喊,转身朝家里跑去。过分!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一种遭到背叛的强烈愤怒在胸口翻江倒海,我冲回家撞开了门,发泄般地踢着屋里的桌椅。 最后,我翻出妈妈未完工的嫁衣,用剪刀狠狠地扎进去,拼命绞紧、撕扯起来。 我没有察觉到手指被剪刀割伤了,难过得大哭起来,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这件寄托了我所有梦想的嫁衣,竟然根本不是为我准备的,妈妈是个自私的骗子!背着我去和男人快活,难怪镇上的人都说你不检点!他们说的都是对的!你根本不配做个母亲! 我歇斯底里地把家里弄得一片狼藉后,妈妈迈着急匆匆的步子回来了,显然是追在我后面跑回来的。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收拾了屋子,把东西各归各位。看到我的手在流血,还找来了棉花和纱布,我硬是不把手给她,她就一直坐在我旁边,等我消气。 “囡囡……”在长久的僵局后,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妈妈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是妈妈不对,我是觉得你还小,怕你不理解……” 她停了一下,见我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才接着说:“你别担心,妈妈不会乱来。志国这个人虽然年轻,但是为人正直可靠,我们是认真的,只是现在时机不好,才不得不这么偷偷摸摸。他承诺了一定会给我们名分,你也希望以后有个能照顾你、保护你的爸爸,是不是?” 我死死捏紧了拳头,被挤压的伤口疼得我全身发冷,憋在胸口的一腔妒火却熊熊燃烧起来,把我的心都烧成了灰烬。 5. 恐惧的经历 我虚脱地坐在阁楼地板上,失神地望着这一场虚无缥缈的幻景。 突然,楼下的祠堂里又发出了声音,我本能地再次看向缝隙之外的那个世界。 妈妈坐在椅子上捂着脸哭泣道:“囡囡都还没有找到,我有什么心思准备结婚!” 志国将她用力抱进了怀里:“这不是你的错,我一定会把囡囡找回来,把她找回来以后,我们就举行婚礼。” “志国……”妈妈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我何德何能遇见了你?我好怕这一切不是真的。” 志国不再多话,倾过上身吻住了她的唇,妈妈也顺势抱住了他,热情地回应着。 “妈!我在这里!” 想到志国对我干下的禽兽不如的行为,我全身触电般地一震,拼命地拍打起坚硬的地板,尖叫着:“妈妈!不要相信他!离开他!妈妈,救救我,我被他关在这里了!” 奇怪,我究竟有没有真的发出声音?为什么我凄厉的呼救声回荡在整个阁楼里,这两个人却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毫无反应?还在忘情地亲热着? 我正在奇怪,便看到还沉浸在温存里的母亲,她的目光突然抬了起来,直直地看向了天花板,透过狭窄的缝隙,正好和我的视线对在了一处。 我打了一个冷战,突然想起来,那件真正地被我所遗忘了的,最重要的事情。 那天的阁楼里,在我的嘴被志国捂住的时候,透过狭小的隔板残缺处洞口,我看到了妈妈站在外面的那双脚。 脚上穿着她一贯爱穿的深肤色长筒丝袜,我曾经趁她不在家偷偷试穿那双袜子,不小心用指甲勾了一下,把左脚脚踝处勾滑了一点丝,因此绝不会认错。 她当时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6. 竟然如此 分管古镇片区的派出所突然接到镇民报警之后,立刻来到了案发现场,疏散围观的群众,拉起警戒线,封锁了整个会馆。 带着大家忙了一天一夜以后,陆警官立刻到侦讯室来了解案情进展:“怎么样,有初步结论没有?” “一切都符合自杀的表象,没有太可疑的地方,不过还是要等进一步的尸检才能出最终结论。” 古镇发生了一起自杀案,两名死者,一名是镇上的年轻寡妇苗金媛,另一个是老镇长的儿子吴志国,他因为会馆产权的归属问题,和镇民闹得不太愉快。 “听说他们是殉情,镇民说自从吴志国来到镇子上之后,他俩就有了私情,最后是迫于舆论压力,才一起自杀的。”一名女警道。 殉情?陆警官沉默了一会儿,把目光投向隔壁的侦讯室,透过窗户看着呆坐在里面的女孩:“她,你们问出点什么没?” “没。”女警头痛地皱起了眉头,“我觉得她精神有点问题,说的话乱七八糟,毫无头绪。” “我们在会馆的屋顶阁楼里找到她的时候,她就一直神情恍惚,反应迟钝。医生说她已经呆在里面五天了,是个正常人都会受不了。” “她是怎么跑到那个鬼地方去的啊?据她自己说是被一个欺负他的男同学关进去的,真的吗?” 陆警官猛抽了两口烟,才答到:“恰好相反,我找到了那个男同学,他说是这个女孩拜托他,让他帮她藏到阁楼里去,再把梯子撤走的。” “这可信吗?” “我们在阁楼里找到了一些近期的食品包装袋、面包、饼干什么的。”陆警官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毛,“你如果是冷不丁被别人关进去的,还能随身带吃的?” “这是为什么?”女警露出困惑的表情。 “那个男孩还交代了一件事,”陆警官的眼睛闪着暗淡的光泽,“他说这个女孩曾经跟他哭诉,说自己被吴志国侵犯了。” “真的假的?” “这个男孩回家就把这件事说给了父母听,没想到立刻就在镇上传开了,镇民本来就对吴志国怀有敌意,这下更是群情激愤,联合起来要把他赶出镇子,镇民知道他和苗金媛的关系,所以连带她也打了。” “矛盾没多久就激化到了顶点,”陆警官说着站了起来,踱步到侦讯室的床边,看着里面神情呆滞的女孩,“就是在丑闻爆出来后,苗金媛的女儿突然失踪了,有人说失踪之前在会馆附近见过她。镇民们一致认定,是吴志国害怕罪行败露,所以害了女孩,苗金媛多半是帮凶,因为她早就嫌女儿是个拖油瓶了。” 陆警官看着女警睁大的眼睛,继续道:“ 于是在一天晚上,镇民们把他们堵在了会馆里,坚持要把吴志国揪出来批斗,到了深夜,镇民也没有散去,反而在会馆外面越聚越多,后来有人找来了斧子和榔头,把门都砸烂了,一窝蜂冲进去,却在上到最顶层祠堂的时候,发现两人已经上吊自杀了……” 房间里沉寂了半晌,才听到女警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不忘问道:“那……是不是真的呢?这孩子是真的被吴志国侵犯了吗?她还这么小,会说这种谎吗?” 7. 病 女警重新回到侦讯室里的时候,神情显得十分复杂。 她给面前蓬头垢面的女孩递上了一杯热水,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女孩点了点头,又突然摇了摇头。“你藏在阁楼里的时候,肯定知道祠堂里发生了什么吧?”女警目光严厉地直视对方,“既然你亲眼目睹了他们两人自杀,为什么还不出来?你明明知道哪怕到最后关头,只要你出来澄清一切,就能救他们两人的命?” 女孩一个激灵,突然歇斯底里大叫起来:“不是的!我没有说谎!是他把我锁在阁楼里的,我想出去,但是怎么都打不开楼板,我拼命去抠,指甲都抠烂了也打不开!” 站在门口的陆警官像是看不下去了,对女警说:“没准还真得听你的,让人来给她做个精神鉴定。那个阁楼出口的板子虽然隐蔽,但是轻轻一推就开了。何况,上面根本就没有可以上锁的搭扣。” ...
老人们常说:年代久远的东西就会沾有灵气,从而成精作怪,所以尽量不要去碰它,否则它就会伤害你,我的一个叫阿京的朋友就曾给我讲过一个他从一面镜境里见到女鬼的故事。 有一天阿京和他的女朋友浅浅去照婚纱照,等两人照过婚纱照后,天已经黑透了,浅浅就央求他说:“京,太晚了,我一个人住在家里害怕,你去陪我吧。” 说真的,他和浅浅认识的时间很短,是属于闪婚族的那一类,到现在他还没有见过浅浅的父母,浅浅只告诉他自己的父母都去国外了,一时间赶不回来,而他还没有去过浅浅的家里,再过两天,两个人就结婚了,他早就想去浅浅的家里看看,现在见到浅浅这样说,他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下来了。 浅浅的家就住在郊区,两人坐了几站路的公交车才来到那里,浅浅住的是一栋三层的老式楼房,也不知道这栋楼有多少个年头了,整栋楼墙上都被爬山虎密密麻麻的叶子盖住了,总之显得很破旧。据说这栋楼里的阴气很重,里面经常闹鬼。楼里以前的老住户都被吓得搬进城里住了,现在整栋楼里也就剩下三四家人了,浅浅就住在这栋楼的第二层最西头的一间房里,在这一层里的住户就剩下她女朋友一个人了。当时天气不好,也没有月光,他和浅浅走在二层的走廊里只觉得里面阴沉沉的,让人很压抑。 在走到走廊最西头的那间房门口时,浅浅幽幽地对他说:“京,我们终于到家了。” 接下来,让他感到古怪的是,浅浅没有拿出钥匙开门,那扇门居然被一阵阴风刮开了。走进房里,他只觉得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他皱了一下眉头,说:“浅浅,你拉开灯吧。” 浅浅幽幽地说:“京,这里的灯早坏了,我去点蜡烛吧。”说着,她掏出打火机,很快点亮了一只蜡烛。 借着微弱的烛光,他才勉强看到这个房间里的大概情况,房间里很乱,似很久就没有住人了,尘土到处都是厚厚的一层,窗户对着门,并严实地关着。房间里只摆着一张床,猛一看那张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不过他仔细看一下,那不是一个人,是一个白被子,看着眼前的白被子,他皱了皱眉头,问浅浅:“浅浅,只有死人才盖白被子,你的床上怎么会有一条白被子啊?” 浅浅诡异地笑了笑说:“白色素雅,洁净,我希望睡的床上干干净净的,这样睡着才舒服,所以我才喜欢盖白色的被子。” 浅浅的话也有些道理,他也就没有多想,接着他看到在床对面的墙上挂着一面很古老的镜子,那面镜子看上去很诡异,镜子里面里面静静地站着一个穿着古装衣服的美丽女孩…… 看到古镜里那个穿着古装衣服的美丽女孩,他觉得那个女孩很像浅浅,便好奇地问浅浅:“浅浅,镜子里那个女孩是你吗?” 浅浅朝他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说:“这个古镜是奶奶留给我的嫁妆,它是奶奶的心爱之物,已陪奶奶很多年了,奶奶临去世之际,告诉我,这个古镜是一个宝物,也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日后它会带着我和我未来的丈夫穿越到阴界去看望她,要我一定用命来保护好它,去年有一个摄影师给我拍了一组古装照片,我去一家古玩店,让一个会雕刻的师父用一种神奇的药水把我的影像从那张照片里侵入了这面镜子里,这样我的相貌就会永远地留在这面镜子里了。”说到这里,浅浅的神色间偶然流露出很悲伤,好像很不愿意说出来这个事情 听到浅浅的话,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傻浅浅,你是读穿越小说读多了吧,那些穿越都是作者自己瞎编的,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情,一定是奶奶在骗你。”说到这里,他又盯了一眼那面古镜,兴奋地说:“不过这面古镜一定是一个宝物,要是能拿到古玩店里,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浅浅听到他的话,似乎很生气,脸色也一下子变得很纸白,朝他抽泣的说:“奶奶很疼爱我,决不会骗我的,不过它就是再值钱,我也不会卖掉它。” 他看到浅浅不高兴了,便轻吻她的脸颊,劝慰她,直到她破涕而笑说:“京,我累了,要躺下来,歇一歇。”说着,她就躺在了那张床上,然后他也跟着躺在她身边。于是两个人就开始聊天,聊过几天将要举行婚礼的细节,当说到怎么样布置新房里的床时,他就激动了,并用语言欺负浅浅,浅浅也不恼,反而朝他很甜蜜地笑,可能这种笑刺激到他了,冷不防地他跳到浅浅的身上,用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另一只手搂着她的小蛮腰,就耍无赖吻起她的嘴唇来,她居然没有排斥的反感,很快两个人就开始缠绵起来。就在两个人兴致都很高的时候,无意间他看到床对面墙上挂着的那面古镜里浅浅的影像正对着他诡异地笑起来,他吓得立即从浅浅身上跳下来,躲藏在被子里嗦嗦发抖。 浅浅看到他被吓成这副怪模样,又诡异地问他:“京,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这时他才回过神,从被子里钻出来,指着古镜说:“浅浅,你看看,镜子里的你会笑啊。” 浅浅瞧了那古镜一眼,不以为然地说:“京,你一定是白天拍婚纱照太累了,产生的错觉,镜子里只是我的影像,她怎么会笑呢?” 听到浅浅的话,他觉得很有道理,一定是自己白天拍婚纱照太累了,才产生的幻觉,想到这里,也就没有往深处想,不过他已没有心情再和浅浅缠绵下去,就辞别浅浅回家了。 过了几天,他又去那栋老楼里找浅浅,可是浅浅的房门紧锁着,那锁门的锁都已经锈迹斑斑了,好像很久就没有人开过这把锁,他又打浅浅的手机,却听到手机里传来的是一阵忙音,根本联系不到她。明天他就要和浅浅结婚了,现在却找不到她,他心中那个急啊,就别提了。他急忙向住在这栋老楼附近的人打听浅浅的消息,有一个老太太告诉他,那个浅浅早在半年前就因车祸死了,只是她死得很诡异,在出车祸时,她不小心把手提包里的一面古境滑落在了马路中间,这时正巧有一辆急驶而来的大货车将要轧过古境,她为了古境不被大货车的车轮轧碎,就扑到古境上,护住了它。等大货车从她身上轧过,人们再看到她时,她已血肉模糊地死去了,两只手却还在紧紧地护着那面完好无损的古境。 开始人们都很纳闷,她为什么会舍命地去护住那面古境,后来都才知道,原来那面古境是她家的传家之宝,她奶奶死后,就把这面镜子传给了她,她也就把这面古境视其如命,难怪她会舍命去护住这面古境。 阿京这才知道原来浅浅早就因车祸死了,这些天和自己一直交往的正是她的鬼魂,想到古境里的浅浅,他浑身都在发冷。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去过浅浅住的那栋老楼,更没有见过那面古境,只是浅浅偶尔会出现在他的梦里,朝他诡异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