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回案了 恐怖指数: 诡异指数: 家庭诡成员:狂海龙少 前段时间,消失多年的父亲突然回来了。就如当年的祖父一样。 当年祖父同样是消失了多年,但有一天却突然回来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祖父就这样安定了下来,相反,他带走了父亲。 自此,父亲便再也没有回来。 但就在前几天,他回来了,而且异常诡异。 那是一个晚上,下着雨,风很大,不时地打过几道闪电。我正在客厅看电视,关着灯,只有电视的屏幕上还微耀着有些黯淡的荧光。 一切都和祖父回来的那天是那么的相像。除了我的旁边少了一个父亲。 然而,就在我打算回去休息时,门响了。哒哒的敲门声。 我开门时正好劈来一道闪电,闪电把父亲原本就苍白的脸映得愈加苍白了。 父亲没有理我,带着雨水,行尸走肉般地走了进来。没错,就是行尸走肉。父亲就像没有思想的傀儡般走了进来,直勾勾地走进了他曾经的卧室,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一切,都如祖父回来的那天晚上一样。 可是,当我打算关房门的时候,却着实被吓了一跳,门口还有一个人影! 又是一道闪电劈下,那张脸,是父亲的! 如果这个人是父亲的话,那么刚刚走进来的是谁? 我冲向“父亲”刚刚进去的卧室,可是无论如何都打不开门,门被反锁了!也就是说里面的确有人,并不是我眼花或是别的什么。可问题是,里面的人是谁? 房间里毫无声音,和祖父的房间一样。 祖父的房间也被反锁了,大概是父亲当年锁的。原因我不知道,具体里面有着什么我也毫不清楚。自从祖父领着父亲离开后,那个房间便再也没有人进过。 现在,父亲的房间也被锁上了,里面有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父亲的人。 当然,现在我知道了,那个人不是父亲。或许说它不是人。 后来回来的才是真正的父亲。他知道有关我的一切。 昨天,我和父亲合力把那个房间封了起来。 几天的时间里,我问了父亲有关这几年的一切,包括祖父的事。 父亲给我讲了当年的故事,由此我也知道了房间里的东西:虺。 父亲说,我家的祖上属阴阳家,能通灵除魔。当年祖父进山时发现了一条虺。虺是一种古代的毒蛇,以人之阳气为生。如果在人身边会一点点蚕食人的生气。属大恶之物。而且当虺成精之后便能幻化为人性。当年祖父便是遇到了一条即将成精的虺。祖父降服不得反被虺缠身,每天吸食阳气。几年前,祖父终于逃了出来,叫上了父亲一起进山。而我因为并未学习阴阳之术便未带上。当他们进山后却发现虺已经逃掉,这几年他们一直在寻找。后来祖父用生命的代价封印了虺,父亲便回来了。而那个房间里的,正是虺。 提及祖父的结局,我和父亲的眼角都有些湿润。 现在,我们正走在山上,去为祖父收尸。这是父亲提议的。 父亲看了看山路,指着不远处一个隐藏的山洞:“就是这里了。” 我随父亲踏进了山洞,山洞里阴暗异常。走路时,始终有~种沙沙声陪伴。 大约钻了近百米,父亲突然停下看着我:“我之前说的那些神奇的东西你都信吗?” “当然。”我很肯定,暗自深思,难道父亲要教我? 父亲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相信就好,那么,我真的像你的父亲吗?” 我终于反应了过来,在“父亲”停下的那一刻,沙沙声便不见了! 而现在,我的身体已经被缠起,一圈又一圈。 永远在一起 恐怖指数: 诡异指数: 家庭诡成员:Neko “爸!你看妹妹啦!一直在赖床!”周末一大早,儿子就开始抱怨。反正也不用上学,难道不该高兴吗?女儿总是爱赖床,真搞不懂,家里四个人,就只有女儿会赖床,也许是最小吧,总是被我们大家捧在手心,宠坏了! “嗯,算了啦,让妹妹再睡一会儿吧!儿子啊,想去哪儿?老爸晚点儿带你去。” “嗯,爸,最近我电脑太慢了,我想去电脑城一趟,买点儿新配备。”儿子想了想后说道。 “好啦,吃饭了,要去那里也等吃完饭后再去吧。”妈妈开口叫大伙吃饭。 “大家早。”妹妹发出懒散的声音,一听就知道刚刚睡醒,还在迷迷糊糊中。 “不早了,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早,快吃饭。”妈妈笑道。 “哇,老婆,你手艺越来越好了,今天还有我最喜欢吃的宫保鸡丁,娶到你我真是三生有幸啊!”我亲了亲老婆的脸颊说道。 “你啊!少贫嘴了,快吃饭吧。真是的,孩子们都在看呢。”老婆羞红着脸的样子真美。 “老爸、老妈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听到和看到。”儿子,你不愧是老爸的好儿子,等等一定好好犒赏你! “老婆,你看,儿子都这么说了……不如我们就……”我的手不安分地在老婆的腰际和大腿上滑来滑去。 “你少乱来啦……”老婆娇嗔地说道。 我也知道这时应该要停手了,也就乖乖坐回餐桌吃着老婆的爱心料理。 “妈,我不吃饭,会胖啦。我吃点儿菜喝碗汤就好了。”女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呢?这都是你妈辛辛苦苦煮的爱心料理啊! “女儿,你打扮得那么漂亮,是不是等一下要去约会啊?” “嗯,等等要见Tony,所以我不能吃太多,免得迟到。” 吃完老婆做的爱心餐,儿子坐在客厅看着电视。 我正搂着老婆,陪她洗碗。我温柔地在老婆耳边说道:“老婆,今天的宫保鸡丁怎么那么好吃?真想天天都能吃到。” “少来,煮法跟以前一样,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就是用的肉不一样吧。不过肉快吃完了,看来要去买了。”老婆的手轻轻滑过我的脸颊,那细腻的小手真不像是一个生过两个小孩的家庭主妇。 “我去看看女儿准备好了没,这是女儿的第一个男朋友,等他到了的话,就请他先进来喝杯茶,跟他聊聊天,看看是个怎样的男孩。” “好,一切听你的,老公。”老婆,我就知道你最善解人意了。 就在我想去看女儿好了没时,就看到女儿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客厅了,而她脸前正放着她最爱的镜子,照着她美丽的脸庞。虽然说她是我女儿,但我也深深地为她的美丽而着迷,就像她妈年轻时一样,是那么的端庄美丽,又带着小小的野性,难怪追她的人那么多。 女儿穿着一件低胸小可爱,配上那性感的牛仔短裙,相信那个Tony今晚一定不会想让她回家吧。不行,我得好好跟那个Tony谈谈,虽然我是个民主的爸爸,但不代表我的女儿可以随便乱来。 “老公,你看女儿的身材真好,配上她今天的短裙,把她最自豪的美腿给露出来了。”老婆,这是当然的啦,这是我跟你的爱的结晶,当然有着跟你一样的优点啊。想当初我就是被你那双美腿给吸引的。 女儿的美丽我相信是众所周知的吧,你看,就连我儿子都是那副口水快流出来的样子。说真的,从那天之后,儿子的嘴巴一直都是这样开开的,看了真有点儿让人烦心。 不过说真的,女儿这件低胸小可爱如果是前两天穿的话一定会很美,至少那时真的很性感,现在看起来就差了点儿。 “叮咚!”门铃响了,看来是女儿的男友Tony来找女儿了。我轻轻抱起女儿,打开了大门。女儿挥了挥手和Tony打招呼。 咦?怎么昏倒了?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没有礼貌的吗々跟你好好打个招呼,你却这样回应别人,这样的小孩真该好好处罚一番。刚好老婆说肉快没了,这下又能吃到新的宫保鸡丁和下水汤了。 老婆,你说对不对?我亲了亲老婆的脸颊,该死的,居然已经长蛆了。 我不是还有冰在冰箱里吗?还是女儿好,女儿的右手还是那么的细嫩。 可恶的苍蝇,不要停在我最爱的儿子的头上,就算他只剩一颗歪嘴的头,他还是我最爱的儿子啊! 我抱起了家人的头,真是甜蜜啊,你看,我的家人都在我的体内和我在一起,这是不是最好的一个家庭呢?不吵架、不打闹,父慈子孝,老婆柔顺,女儿乖巧,还有比这更好的家庭吗? 放心,Tony,你很快就能和我女儿在一起了,永远在一起了。 生死姐妹花 恐怖指数: 诡异指数: 家庭诡成员,小魔咒咒 肖倩和林笛儿是一对双胞胎。 肖倩是姐姐,林笛儿是妹妹。 父母离婚后,一人带走一个。直到父母遭遇意外双双离开,姐妹俩才再度聚首。 只是,隔着时间的亲情,还有曾经的温度吗? 这天,肖信一回到家就觉得不对劲儿。 整个屋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酸味,好像是醋味。这种味道很奇怪,令人作呕。 她跑到厨房一看,林笛儿正在灶台前笑眯眯地盯着锅中的沸水。 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那些水,是深色的。 橱柜上摆着好几个空了的醋瓶。 林笛儿还在不断往锅里倒着醋。 “你在干嘛?”肖倩不客气地问。 虽然感情上还是生疏的,二人平日里并不怎么说话,但厨房是公用的,她不能不闻不问。 “煮醋水啊。”林笛儿漫不经心地说,“碍着你了?” 对这个姐姐,她始终亲近不起来。如果不是当年姐姐乖巧懂事,怎会被生活富足的爸爸挑了去,害自己跟着妈妈过着清贫的日子? 对于剥夺了自己幸福的人,她是没有好脸色的。 一贯如此。鬼大爺鬼故事。 肖倍张了张嘴,没出声,默默地回房了。 她听说林笛儿有不少奇奇怪怪、不三不四的朋友,她可不想招惹那些人。 第二天,肖倩小心翼翼地回到家,没醋味,林笛儿也不在家。 她立刻心情大好,掏出书本开始看。快要考试了,即使临时抱佛脚,也是有必要的。 叮咚—— 她打开门,一个送快递的说:“林笛儿在吗?签个名。” 肖倩看着那个足足有一平方米大的纸箱子,诧异地问 “这是什么?” “麻烦你快点儿签收吧。可能是易碎商品,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快递员帮忙把箱子放进客厅,走了。 肖倩一眼一眼去瞟那箱子,很是好奇。她掂了掂,很沉,还发出玻璃碰撞的脆响。 不过,她可没有想要打开箱子一探究竟的雅兴。 夜里,林笛儿回来时,肖倩已经睡了。 她朦胧中好像听到了几声猫叫。不过这里是不会被允许养宠物的。林笛儿不会不知道。 肖倩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接着有好几天的时间,肖倩都没看到林笛儿。 她不确定林笛儿是一直没回来,还是从没出去过。 直到房东说晚上要过来收房租,肖倩才过去敲林笛儿的门。 门好像是故意在等她,她的手刚刚碰到门把手,门就开了。 房间里很干净,所有家具都不见了。 肖倩很讶异。 空荡荡的屋子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鱼缸,可能是快递那天送来的吧。 鱼缸的四分之三都装着深色的液体,还泛着一股酸臭味,就像是煮醋水的味道。 里面还漂浮着什么东西。 肖倩好奇地走近前看,然后尖叫起来——鱼缸的醋水里,漂荡着一只猫、一只狗还有无数条鱼。只不过,它们都死了。 也许是被醋水泡得太久,被腐蚀了?它们的身上疤疤癞癞的,没有一块皮肉是好的。 肖倩想象着,也许被少量硫酸泼过也不过如此吧?她不禁干呕起来。 这时,门再一次被推开了。 林笛儿举着一把刀走了进来。 她想,到时候该换一个再大点儿的鱼缸了,马上就有新的观赏品了。 ...
你知不知道,有些宅子,是被诅咒的。 我的女友七七看中一家店面,但又犹豫不决,所以来找我,让我帮她拿个主意。我们一起去看那小店的模样,它坐落在这座城市最有情调的街道上,这里是酒吧,私人厨房,文化中心的聚集地,街道不宽,人行道只够一人行走,而道路两边种满樱花树,是个想让人流连的地方。她说她想在这里开家花店,而她看中的店面旁边,恰有一座教堂。 这个位置要说极好,我点点头:“你若在这里开店,那我下午就时常来坐坐。” 她的花店很快开门营业,我在一个下午从公司偷溜出来去她那里闲坐,却发现她愁眉不展,一副快哭了的模样:“都开业这么久了,没有人来买过花。” 这是让我出乎意料的,花店靠着教堂,往来情侣路过,男生顺手买上一束送给女朋友,合乎常理,更何况对面是餐馆和酒吧,饭前酒后挑一束花送给女人,是男人烂熟于心的小伎俩,按理说女友的花店,应该稳赚不赔。 “听人说,这家店是遭了诅咒的。”女友忽然抬起头来望向我,声音有些恐惧:“周围的店主都这么说,盘下来这家店的,没一个做得长久,而且,这里有怪事。” “怪事?”我很好奇:“说来听听。” 女友说,她店里的花每日是要清点的,自开业到现在,没卖出去过一枝花,可花的数量却在不断减少,前一晚清点的,第二天一早开门便不对数,可店里没有遭过小偷。是啊,有哪个小偷会去偷花的? 女友还说,在她之前盘下这家店的老板们,有做餐馆的,有做饰品店的,也有做小酒屋的,都做不长久,原因和她一样,没客人不说,东西数量总在减少。而对面酒吧的老板告诉她,先时这里还是餐馆时,他有次出来接朋友,半夜十二点钟的光景,却见这里亮起了灯,隐约看见临街的落地窗上映着人影,像是在吃饭的模样。可第二天他一问,因为没生意,对面晚上八点就打了烊,没人再回来过,那店里的灯光和窗上的人影又如何解释? “我不想干了!”女友说:“说不定我的花也是这样少的,半夜三更,被这店里的东西偷走了!” 她战战兢兢,我决定与她一探究竟,当天晚上,我们早早关了门,到对面的餐馆里吃饭,座位临窗,恰好可以看到花店,也恰好看到了午夜十二点,花店里渐渐亮起来的那一盏灯光。花店的门是锁着的,那此时站在花店里的那一道影子又是什么? 女友的脸瞬间变得有些苍白:“那地方,闹鬼!” 我素来是不信什么鬼神的,摆摆手让她好好坐着,自己则过了马路悄悄靠近花店,我心里觉得,一定有人在装神弄鬼,不管这个人是谁,今天我一定要把他抓住。 但我错了,就在我来到花店门口的那一刹那,我看见一个女人捧着一束花闻着香气,表情很是陶醉,可当我打开门上的锁想要进去时,店里的灯光忽然熄了,所有的一切都沉寂于黑暗中,包括那个女人和那束花,而我打开店里的灯,她们就都不见了。 不见了的意思是,人间蒸发。 我这才信了,她,不是人。 接连几天晚上,我都在花店对面的小餐馆窗前观察,花店的灯每晚在十二点钟准时亮起,会有人影走动,有时是一人,有时是许多人,坐在柜台后我女友常坐的那个位置上的,便是我头一晚看见的,那个捧花的女人,她像是扮演着老板娘的角色,为客人选花,包花,收钱,而客人们怀中抱着一捧捧花束,心满意足离去,却是跨出这间小店的门便凭空消失在黑暗里,人间蒸发。 人,无法蒸发,能蒸发的,便不是人。 他们是困在这间小店里的魂灵,或许早已忘记了自己的死亡,日日夜夜盘踞此处,凡人的黑夜便是他们的白天,他们在此处开店营业,像自己还在世时一样。 之后,女友在自己常锁现金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堆冥币,胆小的她,当日就关店退房,再不愿多待下去,而这条颇有情调的街道从此也成为了她的禁忌,她发誓,这辈子再不过踏进来半步。 我还是时常在这条街上逛,有白天有夜晚,这家店面又几经易主,一直做不长久,很快又被贴上招租的牌子。因为有传言在,这是家被诅咒的店面,所以时间长了,这里便再无人问津,空置了下来。而午夜十二点,小店的灯光总会照常亮起,有绰绰人影,或站或坐,因为没了生意,所以沮丧叹息,是这些魂灵的无奈。 后来,有个人盘下了这家店,因为传言不好,所以卖家急于出手,给的价格很低。这里又重新开起了小餐馆,自然的,白天生意很是不好,因为阴气太重,所以鲜少有人踏足。不过到了午夜,这里就又是另一副景象,十二点钟整,黑暗的小店亮起灯光,有客人源源不绝来到这里,窗边落座,点一桌菜肴,葡萄美酒夜光杯,人声鼎沸。但倘若你靠近,小店的灯光会骤然熄灭,一切声响尽消,透过玻璃,能依稀瞧见黑黢黢的屋子,空空荡荡,一片死寂。因为这是魂灵们的生意,它们在黑夜中过得小心翼翼,最怕的是活人打扰。 你是不是很好奇?老板是不是傻子,不然为什么要盘下这间被诅咒的店面?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这些被围困的魂灵需要安息,而给他们一隅之地,也是给他们安息的权利。 你问我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因为我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如果你有空,可以来这条街上逛逛,我小店里的菜味道不错,如果你时间充裕,我还可以给你们讲一讲他们的故事,讲一讲我偷偷看到的,这家小店夜晚人声鼎沸时发生的故事。 ...
暑假来临,我到乡下的奶奶家度假。这里与都市的生活相比,步调明显缓慢了许多,就连狗狗过马路都可以悠悠哉哉的,不必担心会有急驶的冒失卡车忽然出现。听着蝉鸣响彻整个蓝天,我尽情地享受这一份悠闲。 但即使如此,对于在都市生活惯了的我来说,这儿的电器用品几乎都已过时。像一楼客厅中的那台电视,映像管已经过于老旧,以致于画质不再那么鲜明,即使看起来有趣的节目,也登时被去掉三分趣味。虽然爸妈总说要替爷爷奶奶换一台新的,但他们总以别浪费为理由拒绝。而走上二楼,位于转角的第一间客房中摆着一台电脑。它运作起来并不顺畅,网络也是传统的窄频,房间甚至没有冷气。不过……总算聊胜于无,至少我还可以用来打发一些时间。 “但是……还是好无聊啊。”我躺在粗大的树干上,仰望着叶缝中的阳光,带着夏天气味的风缓缓吹来,梳过我的头发,也让油绿的枝叶婆娑起舞,沙沙声掩盖了我的话语尾音。 “真想打个电动什么的。”我搔搔头。 于是时光就在发呆之中过去了。等到我回过神,才发现天空已然映满了晚霞。老实说,这真是片奢侈的景色,倘若在台北,要这么随心所欲地望见大片天空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呢。 只是,想归想,我还是对这样的生活感到一点点空虚。 吃过了晚饭,我便独自走上了二楼,欲回房间上个网。推开房门,我习惯性地将手攀上墙壁寻找电灯开关,然后“喀擦”一声按下。这个简单的动作早就做过不晓得几次了,但是这会儿却不如我预期…… “咦?”我望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它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亮起。 啪喳、啪喳、啪喳。日光灯迟疑地闪了几下,总算放出了光芒。“唔,该换一个了……”我嘴巴里说着,但其实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于是随着几天的时间过去,这盏日光灯闪动的时间也越发的延长,到了后来,甚至都要等个七八秒钟它才会完全亮起。虽然每次看着它闪动都打算着要把它换掉,但我却一次也没真的那么做,毕竟那也不是真的那么困扰我。 这天,依然是如平常般沁凉的夏夜。我用过晚餐,回到了房间,打算开启MSN与老友聊聊天。 “喀擦”一声打开了电灯开关,我在闪光中缓缓走向电脑前的座位。 然而就在这时,我的左后方却忽然响起了一声惊呼。 “谁?”我吓一大跳!还来不及细想会是什么人忽然出现在我的房里,便已回过了头往声音来源处望去,但在瞧清楚是谁之后,反而惊讶地跳起来。在日光灯的一明一灭中,一个穿着朴素黑裤子、简单白衬衫的男孩站在房间的角落里……而他的面容,竟然跟我一模一样! 这时日光灯的闪动终于停止,稳定放出冰冷白光,同时之间,那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刚刚……是怎么一回事?”我一度认为是自己眼花,但那影像却又是那么鲜明。 难道说要在黑暗中才能再次看见吗?我有些害怕、也有些期待地走到电灯开关前,双眼紧盯着刚刚那人所出现的位置。然后深呼吸一口气,“喀擦”一声关掉了灯。 ──没有。 刚刚那人出现的地方,如今却什么也没有。 月光从窗口洒了进来,将房间里的景致切割成了单调的色块。我呆立着,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什么嘛,原来真的是我眼花啊……”我喃喃着,“喀擦”一声打开了电灯开关。 但没想到就在日光灯闪烁的那一刻,那个人竟又出现了! “啊!”他看着我,一脸惊愕。 “你是谁!”我的表情与他相同,如果旁人碰巧看见了,铁定会觉得我们是在照镜子。 “我才要问你是谁?”他左顾右盼,“这里是哪里?” “什么?”我有些愣住。 就在这时电灯完全亮起,于是他又消失不见。 “又不见了?”当灯完全亮起的时候,他便消失,但若我将灯关掉的话,他也会不见。只有在电灯闪烁之时,才能清晰地见到他,并且与他对话……而且他又长得跟我一模一样?想到这儿,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浮上了我的脑海。 于是我再度关掉灯,然后迅速打开。闪烁中,他果然又出现了。 “我的名字叫做陈君翔!你呢?”我抓紧时间向他问道。 “我……我的名字也叫做陈君翔!”他不可置信得望着我。 “我今年十九岁!” “我今年也是十九岁!” “都一样……难道说?”我印证了心里的推测。 “难道说什么?”他惊慌地问。 但这时灯光又完全亮起,于是我们的对话也因此中断。不过我想应该没错了!他就是平行世界的另外一个我,不会错的! 曾经在科学杂志上见过这样比喻其它空间的存在:一张纸有正面与背面,而夹在正面与背面之间的,便是另一个我们人类尚且无法任意窥探的世界。现在的情形就像那比喻一般:开灯是正面,关灯是背面;而在灯光闪烁之时,便是夹缝中的另一个空间了!所以按照理论来说,现在的我便在巧合中,与另一个世界的我接上了轨,虽然只限于灯光闪烁之时……但这铁定不会错的,原来真的有平行世界的存在! “哈!”我为这发现而兴奋地微微发抖。思量了一下,我便飞快地跑离了房间,往后面院子的仓库跑去。在仓库中,我找到了几支完整的废弃日光灯,接着我小心翼翼地带着它们再度回到了房间里。必须要一直闪烁,才能一直与他对话呀…… “喀擦。”日光灯犹豫地闪烁,于是另外一个“我”再度出现。成功了! “嗨,另一个我。”我按捺着几乎要因兴奋而从嘴巴跃出的心跳,向他微笑。 “什么?”他仍然一脸茫然,“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在日光灯闪动之间,我将我的推测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但他却有不少名词听不明白,也许是因为他们那边的科技还没发展到我这边的程度?发展参差不齐,也是平行世界理论中可能出现的情况。 最后,在我细心地解说之下,他总算大概明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虽然他有诸多疑问,但是似乎也跟我同样兴奋,而且对于这个空间连结的详细情况甚感兴趣,而我也尽所能地解释给他听。 “天啊,”他睁大双眼叹道,“原来我们要这样坐着聊天,是一个多么不可思议的奇迹啊……” “是啊,从古至今还不晓得有没有人有类似经验呢。”我哈哈一笑,为这不可思议的巧遇感到骄傲。 “能跟另一个自己当朋友,真是特别。”他爽朗地笑着。 “是啊,再特别不过了。”我露出和他一模一样的笑容。 就这样,我莫名地认识了一个朋友。之后的每个夜晚,我都会特地换上闪烁的日光灯与他聊天。但也许是因为灯光不断闪烁的缘故,我的身体感到有些不适,所以我们也不会聊太久,在尽兴之后便互道晚安,各自回到各自的梦乡。 听他说,他们那个世界正在战争。由于他住在偏僻的地方,所以对外面世界的战局不大了解,与父母、爷爷奶奶三代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偶尔会有几架战机呼啸而过,虽然提心吊胆,却也无力改变。 听到他们的生活,我觉得很悲哀。他虽然与我同年,但因为战争的缘故,只念到小学毕业后便没再继续就学。但其实看得出来,他是很想习得知识的,在我们之间的言谈就可以发现到这点。我们常常聊到了什么他不熟悉的话题,他便会努力想要搞懂……战争,真的剥夺掉了太多太多东西。 我们之间的联系,我并没有让任何人发现,也未告知任何人。因为这般神奇的事情一定会引起骚动,届时不但会给爷爷奶奶带来麻烦,而且或许我与他的情谊也无法再延续下去。所以,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个秘密。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们的友谊也越来越成熟,虽然彼此的世界并没有任何交集,但这更能让我们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只是,时光如流水般远逝,转眼间,我的暑假就要结束了…… “再过两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我说。 “这样啊……”他搔搔头,神情有些黯淡。 接着,我们一阵沉默。 “那,我送你一个礼物吧。” 这时,他忽然开口打破宁静:“就当作是交了你这个朋友的礼物。” “哦?”我有些好奇地望着他。 “拿张纸来吧。”他嘿嘿一笑。 于是在他的指示下,我拿来了一张纸,并且将之撕成长条状,接着他一个指令我一个动作,迅速把作品完成。 “这是什么?” 我拿起成品,那是一个类似螺旋桨的对象,下方带有些重量,而上方则是一对左右错开的翅膀。 “从窗户丢下去看看,很漂亮。”他神秘地笑了笑。 于是我半信半疑地照他所说去做,从窗户口将折纸轻轻丢下。这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带有重量的那端自然拉着折纸往下掉,但是上方的两翼却随着气流而舒展开来,然后像是螺旋桨那般旋转着,一眼望下去,仿佛是雪花的精灵那般…… “哇,酷!”我忍不住脱口称赞。 “哈哈……如果同时做很多个,而且用不同颜色,会更漂亮。”他得意地笑说着。 “谢谢你,我会记得的。”我搔搔头,望着他,忽然有些鼻酸。 “不用客气啦……”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抠着脸颊。 但就在这时,他的身影忽然闪动了一下。就像是收讯不良那般似的,从起先的微微跃动,到后来整个人模糊不清,即使天花板上日光灯闪动不停,他还是显现着如此情况。 “难道……难道是空间连结要失效了?”我惊慌地说着,虽然心里早就晓得会有这天的到来,但如今真正面对了,却还是不知所措。 “哈,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啊……”他说着,连话语也模糊了。 “再见了。”虽然看不清楚,但我晓得他是笑着说的,“很高兴认识你,陈君翔。” “嗯,再见。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于是我也笑了,“陈君翔。” 在那个上弦月的夜晚,我们道别了。并且说了可能永远不会再见的“再见”。 系好鞋带,背上行李,今天是我暑假的最后一天。我将在今天搭上火车,回到台北去。 把玩着手上的折纸,我对于陈君翔的离去还有些不舍。虽然真如他所说的,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然而我还是无法轻易释怀……相信他也是吧。 “欸?君翔,你也会折这个啊?”这时奶奶看见我手上把玩的折纸,露出了惊讶的眼神。 “会啊……”我下意识回应道,但这时却发现奶奶话中奇怪的地方。 “奶奶,你说‘也’是什么意思啊?”我不解地问。 “呵呵,是你爸爸教你的吗……”奶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说着说着,眼神忽然深邃了起来,“其实你还有一个叔叔,但是差不多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忽然被飞机空投的炸弹给炸死了……而这个折纸,是他最喜欢折来玩的。” 听完奶奶所说的话,刹那间我的脑袋里轰隆一声,感到事情似乎与我所想的有所出入…… “奶……奶奶!那个叔叔……他叫什么名字?”我颤抖地问。 “咦?你爸爸没跟你说……”奶奶疑惑地看着我,“那个叔叔的名字跟你一样,也叫陈君翔,你的名字就是因为这样才取的啊。而且神奇的是,你们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呢……”奶奶望着我,语气和目光变得很幽远…… 原来如此。我都懂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个灯光闪烁,的确是某个空间连结的信道,但却不是通往平行世界,所以那个陈君翔,也不是另一个我,而是我早逝的叔叔。 “原来那通道,是连接到‘那一个世界’啊……”我望着手中的折纸,感叹地说着。 如果当初叔叔没有被飞弹炸死,那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的交情呢?高高抛起折纸,看它在空中旋转出美丽的弧线,但最终坠地。 “奶奶,不必担心,叔叔一定会过很好很好的。”我说着,红了眼眶。 ...
我早早起床离开了家,没有吃早餐,并不是我没胃口,只是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今天的采访对象是养老院的一位百岁老人,听说他参加过抗美援朝,现在身体依旧硬朗,太极和剑术都很了得。 老人房间的陈设很简单,一张铺着蓝白格子床单的单人床,一张靠窗的书桌,一把椅子和一个衣柜,水泥地面打扫得很干净。 我打开录音笔,跟老人聊了大概一个小时。 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我起身开门,看到外面站着一个干瘪的老太太。她直直地看着我,像灵魂出窍般一动不动。我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她什么,她便转身蹒跚地走了,稀疏花白的头发上,银色的雕花簪子闪着寒冷的光泽。 她的背影似乎无比沉重,压得灵魂都无法自由呼吸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也许这是个有着诸多秘密的老太太。 我回到房间继续跟老人聊天,最后给老人拍了十多张照片就准备结束采访了。 “刚才那个老太太……” “她的脑筋有些问题,无儿无女,挺可怜的。”老人说。 走到养老院门口的时候,我又见到了那个老太太。她一步一步走近我,阳光下,她脸上千沟万壑,小小的三角眼散发出的阴冷光芒甚至可以冻结周围的阳光。 当我意识到危险的时候,似乎已经晚了。 她敏捷地拔掉头上的簪子,高高举起,迅速地向我刺过来, 我抓住她的手腕,却发现这个老太太的手劲比我想象得大很多。我们僵持了很久,我想夺过她手里的簪子,她却用身体狠狠地撞我。最后,养老院的工作人员冲出来,把老太太从我身上拉了起来。我并没有受伤,只是老人尖锐的骨头像一把把尖刀,咯得身上很疼。 老太太披头散发地被众人推走,她拼命扭动身体,转头给了我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她对我说:“你还会回来的!” 晚上回到家,小优没有做饭。她在镜子前涂着睫毛膏,听见我回来了,头也不回地说:“我有事出去一下,冰箱里有方便面。” “你要去哪儿?”我问。 “哼,要你管!”小优对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怀疑她再使点劲,眼珠子都能从天灵盖飞出去。“我是你男人!”我有些生气了。 “呸!”小优穿着短裙,插着腰说。 我终于明白,我和小优已经无可挽回。早起来的时候‘我们就大吵了一架’原因很简单,我太穷。挂钩的事情,我无力改变,就这么被判了死刑。 我知道这不是第一次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残存的理智告诉我要冷静,但是小优喋喋不休的时候,我发现她就像一条满身生疮的花斑毒蛇。我还发现,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事,也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一个社会问题。我想起《非诚勿扰》里葛优的一句经典台词:No Money,No Woman· 真他妈经典。 我吃了一包方便面,然后打开电脑,准备写稿。但是我发现了一个大问题,我的录音笔不见了!我想起了那个神经兮兮的老太太,她说我还会回去!一定是她在和我纠缠的时候拿走了录音笔! 但我只是个穷得快要当裤子的小报记者,没钱没势,她找我要做什么呢? 第二天,我又去了养老院。 打听到了老太太的房间,我轻轻地敲着门。门很快开了,老太太阴险地笑了,用她那特有的沙哑嗓音说:“嘿嘿嘿,我说过,你一定会回来的。” 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一只被拴住脖子,露着屁股在街头表演的猴子。 “我的录音笔呢?”我冷冷地说。 “进来!”老太太转身进了房间。 她的房间布局和昨天我采访的老人的一样,只不过里;面多了一股酸腐味道。 没等我再次开口,老太太就把我的录音笔递了个举动让我心里舒服不少,我忽然觉得,她不但不像的那样脑子有病,甚至应该是个深谙别人心理的人。看,用自己的方法成功地再次见到了我,还消除了我心中的不快。 我忽然对这个老太太好奇起来:“我想你偷走我的录音笔肯定不单单是为了好玩吧!” “你是记者吧?我听见你采访隔壁的老王了。” “嗯,是的。” “我快要死了,但是有一件让我委屈了一辈子的事情,我希望在临死之前能有个可靠的人认真听听,最好还能写出来,哪怕是写成小说也行。” “为什么?” “因为我的经历值得写。而且,我希望当年不知道内情的人能明白真相,还有,我希望用这个办法找到我的女儿,见她最后一面。” “我答应你,请说。”我打开了录音笔。老太太的神色变得飘忽起来,像陷入了某种我的事情曾经轰动一时,也许你听过我的名我叫罗娜。” 罗娜!她是罗娜!我的上帝!她的故事一直在民间流后来有人把这段往事整理出来发到网上,所以几乎所有i人都知道了有个吃掉自己女儿的盲女,叫罗娜。 只不过眼前的这个老人并不是盲人。 罗娜看着我:“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听完我的故事你明白了!” 罗娜本是个来自乡村的淳朴女孩,她在城里的一家花店打工,负责包装和送花。也因为这份工作,罗娜认识了后来的丈夫盛中华。盛中华是个很帅气的男人,罗娜当时觉得他就像《上海滩》里的许文强,身材高大,五官俊朗,出手阔绰,待人随和。 本来按照两个人的身份地位,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但是,在一次送花的途中,罗娜遭遇了车祸,肇事者就是盛中华。也就是因为那次的车祸,罗娜的大脑受到了震荡,双目失明。 让罗娜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盛中华会提出照顾她一生的舶建议。 午夜十二点过后,南瓜马车没有消失,灰姑娘的童话变成了现实。 盛中华是个成功的古董商人, 收藏和倒卖古代兵器。他经常出差,即使后来罗娜怀孕 了,他也不能在身边照顾。罗娜快生的时候,他对罗娜说,他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商机,必须要去西藏收购一柄绝世弯刀。 把双目失明,怀孕五个月挺着大肚子的罗娜一个人留在家里,盛中华很不放心,于是为罗娜雇佣了一位保姆,孙嫂。孙嫂很尽职地照顾罗娜,变着花样给她做爱吃又有营养的东西,把她的衣服洗得千干净净,每次产检都跟前跟后地忙活。 罗娜的医生是个男人,叫许伯朗。罗娜看不见他的脸,但是能闻到他身上肥皂的清香,她想象他应该是个高高瘦瘦,戴着眼镜,有着好看笑容和干净手指的医生。 许伯朗似乎对罗娜特别关照,就连给罗娜做超声波都是他亲自上阵,用温柔的语气详细地讲解宝宝在罗娜肚子里的所有情况。他要了罗娜的电话,每天晚上都会打电话询问罗娜的感觉,并根据孕期不同嘱咐罗娜要注意的问题。 一天,许伯朗忽然问罗娜:“为什么你丈夫都不陪你呢?” “他忙!”罗娜温柔地笑着,目光落在角落里,看起来无辜又惹人怜爱。 “我想象不出有什么比自己怀孕的老婆和未出世的孩子还重要!”许伯朗的口气像在生气。 “他真的忙。他去了西藏,平时都有打电话给我的,我知道他很疼我。” 许伯朗叹了一口气,面对罗娜对丈夫的维护,既无奈又很心疼。 这次产检结束的时候,孙嫂扶着罗娜走出医院,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人,才说:“要不.我们换个医生吧!” “为什么?许医生很好啊!”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我看他没安好心……哎呀,不是,我不是说你是鸡,我就是这么一比方。我觉得他对你有想法。” “孙嫂,你想太多了。我已经结婚了,而且马上就要生孩子,我还是一个瞎子,人家许医生有什么理由对我有想法呢?” “这可说不准。这年头,谁知道谁在图谁什么!也许你有自己并不了解的价值。” “难道每个对我好的人都对我有所图?” “人心隔肚皮,还是得小心点儿。” “那孙嫂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对我也有所图啊?”罗娜开起了玩笑。 孙嫂的脸刷的一下白了,还好罗娜看不见。 ...
六七十年代,著名影星孙道临的夫人王文娟主演的越剧“追鱼”曾风靡了大半个中国。古时候就有许多关于“鲤鱼精”的传说,不过,那些精彩的故事,也只是在书本里读过,电影里看过,并没人亲历过。而九十年代的一个初冬之季,就在我居住的那个城市,却发生了一则活生生的“鲤鱼精”的故事。 事情是这样的,中国一直流传着“冬鲤夏鲫”之说,意思是说冬天多吃鲤鱼,夏天多吃鲫鱼对人体是大有裨益的。我朋友王刚一日从菜市场购得两条各约一公斤重的红黑二色鲤鱼,回来后,便放了大半盆水,把两条鲜活的鲤鱼养了起来,准备第二天新女婿上门时宰了它们,烹成佳肴。 当天晚上,王刚看电视很迟才睡,朦胧中他仿佛听到雄鸡报晓和婴儿啼哭的声音。现在城市住房都很紧缺,几个人住在屋子里已是拥挤不堪,哪有空房和闲情去饲养鸡鸭呢?而近日他也没听说哪家有新生儿诞生,可哪来孩啼之音呢?王刚越想越不对劲,却也分辨不出何处传来的雄鸡报晓和婴儿啼哭之声,最后,他肯定自己是睡梦中产生的错觉。 第二天,新女婿拥着貌若鲜花的女儿双双回娘家,一阵寒喧之后,王刚便进了厨房,准备先把鲤鱼杀了洗干净。 当王刚伸手抓那条红色的鲤鱼时,只见它一个鲤鱼打挺,跃出水面,落到地上,它昂起头,张开嘴,凌空发出了“喔`喔`喔”的雄鸡啼鸣之声;紧接着那条黑色的鲤鱼也跃出水面,发出了“哇`哇`哇哇”的婴儿啼哭之声。这一奇事使家人惊叹不已,还引来了左邻右舍前来观看。 当众人围着两条鲤鱼观望之时。两条鲤鱼好像有意要表演给大家看一样:它们交替啼鸣着,此起彼落,引得众人啧啧称奇。人群中有人说这是佛家中的轮回现象,有人说是生物遗传变异,更多的人却说这是两条鲤鱼精。 众说纷纭,王刚也不知道孰是孰非。不过,他是不敢再宰杀它们,而是小心翼翼地端着水盆,把它们放生到数里以外的长江去了。 ...
——离别信——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舒扬,其实这张纸条不仅是留给你的,如果这个房间真的存在幽灵的话,我希望它也能看到感的留言。早在我搬进来的第一天,我就感觉有些地方不得劲,但具体是哪里有问题我也说不明白。就这样,我胆战心惊地住了下来。但是认识你之后,这间屋子对我的迫害越来越严重了,不,应该说是对我的羞辱,因为现在只要一进房间,我总是会想起深埋在心中的那些不愉快的往事。这所房子在窥探我的秘密,对于这一点我毫不怀疑。那种感觉就像是赤身露体地站在人前,被他们无礼的眼神死死地盯着。 我终于下定决心离开,但离开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间屋子似乎成精了,它有了自己的生命意志,甚至有着和人类一样的思想,而支撑它生存的,就是每位住户的秘密。于是我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在我离开前,我要为房子找一位守护人。也许是上天的安排,你走进了这个房间,我终于可以放心逃脱了,因为你是一个有勇气的男人,我相信你能够在这里平安无事地生活下去。对了,之前你想要将厕所里的那堆旧报纸处理掉,我一直不同意,现在你可以把它们扔掉了,但记住,一定要仔细检查下那堆报纸,我相信你会有所发现。 时候不早了,我想该和你说再见了,也许你会骂我,有可能的话你甚至想打我一顿,而我能做的只是向你说声“对不起”。我是爱你的,舒扬,再次请求你的原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着手中薄薄的信纸,郭舒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和女友欢馨已经相处一年多了,并在上个礼拜开始同居生活,但是一走进欢馨家,郭舒扬感觉浑身上卜都不舒服,他试图劝说女友搬到别处去住,可是欢馨根本就不愿意离开那问房子半步。当问起原因的时候,她总是说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好多年,已经有感情了,所以不舍得离开,可是根据郭舒扬的了解,欢馨租下房子的时间根本没有超过两年。 “为什么要骗我呢?”后来,他鼓足勇气向欢馨提出自己的质疑。 欢馨沉默良久,终于向郭舒扬道出实情:“其实这间房子先后住过五位房客,其中有三位住进来没多长时间就自杀身亡了,一个上吊,一个割腕,还有一个跳楼,据说只有一对母子幸存_卜来。这是一间‘不干净’的房子啊,房子里发生过这么多的事情,房东竟然没有告诉我,你说他缺不缺德?我也想过离开这里,可只要一动离开的念头,内心就像是被房子束缚住了一样,无法挣脱。请再给我一些时间,等我想好了解脱的方法,我就跟你搬出去。” 这是一个莫名其妙而且荒诞的理由,至少在郭舒扬眼里是这样的,但是他爱欢馨,所以尊重她,耐心地等待她想出好“方法”。今天,这个方法找到了,不过他没有等到欢馨,等到的却只是一封离别信。 郭舒扬机械地走向卫生间,将堆在角落里的报纸全部铺开,茫然地寻找着根本让他摸不着头绪的线索。 皱巴巴的报纸虽然没有到泛黄的程度,但也有些年头了,他从散乱的报纸中间又发现了三页破旧的信纸,每张信纸上都写着东西,但笔迹各不相同,显然是出自不同人之手。其中一张上面写着: 有人在监视我吗?或者是这间屋子长了眼睛?我想我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每天都在想着那些让我痛苦不堪的秘密,是有人强迫我吗?还是我庸人自扰?谁能给我个答案?或许,解决问题的方法只有死亡。 一九九七年四月十五日 丁武 郭舒扬又拿起第二张: 王八蛋,你想迫害我吗?我知道你不能,你只是一间房子而已,我可以将你砸得稀巴烂,而你只能傻傻地看着。王八蛋,我可以和你打个赌,看谁先从这个世上消失! 很显然,是你输了。郭舒扬笑着拿出第三张信纸: 谁也逃不了。当你进到这间屋子就不要想着逃脱,那都是无用功,好好当着你的守护人吧,合同期满就是你离开人世的时候了。我叫关海涛,希望有人能看到我写的东西。 难道这是一间鬼屋吗?郭舒扬感到难以置信。 不知道是房子真的有问题还是那帮人脑子有问题,至少他在这里和欢馨生活的一个星期,感受到的除了温暖与快乐以外,并没有任何异样,也没有想到什么不堪的回忆。现在,他有的只是无尽的疑惑。或许欢馨只是厌倦了我而想婴离开,于是编出房子闹鬼这样的理由?那也解释不通啊,郭舒扬想,如果欢馨真是厌倦了他的话,完全可以将他撵走,也不必兜这么人的圈子啊。 “为什么会这样?!”百思不得其解的郭舒扬大吼着发泄心中的郁闷。 空荡荡的房间没有回笞他。 ——夜思—— 夜幕降临,郭舒扬在这问房子里度过他第一个没有欢馨陪伴的夜晚。他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上虽然裹着厚厚的被子,依然难以抵挡四周涌上来的寒意。 房间里有幽灵。 也许是受到那几张信纸上所写内容的影响,这种想法不时窜进郭舒扬的脑中。祸不单行,他额头上的伤疤也不合时宜地疼痛起来。欢馨曾经问过他那块伤疤是怎么弄的,当时他推说以后告诉她,但郭舒扬知道,自己这辈子也不会说的。 可是很奇怪,在这样一个孤独的夜里,他再一次很不情愿地回忆起了伤疤的由来。 郭舒扬的父亲是一个酒鬼,每次喝醉后都会对妻子义打又骂,等到小舒扬渐渐长人后,他也成了父亲欺负的对象。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在十一岁时发生的可怕经历。 那天,郭舒扬正在家里写作业,下午的时候,父亲醉醺醺地回来了,当时母亲不在家,闻到父亲身上的酒气,他心里开始害怕了。 “你妈死哪儿去了?”父亲一把揪住郭舒扬的头发。 “我,我不知道。”郭舒扬小小的身体开始不停地颤栗。 “什么!我知道你和她一条心,不过我告诉你,你他妈的也是我的儿子,别跟我耍心眼,快说,她到底去哪儿了?” “我真的不知道。”郭舒扬被吓哭了。 “好啊,你嘴还挺硬,看来要给你点儿教训了。”酒鬼父亲猛地将儿子的脑袋按在水泥墙上,郭舒扬的额头瞬间蹭破了皮,鲜血流向脸颊。 “救命啊!救命啊!”他大声呼救。 如果不是邻居们及时赶到,郭舒扬恐怕就死在亲牛父亲的手里了。经过这件事,年幼的郭舒扬内心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那颗种子和额头的伤疤都保存到了今天。 一幕幕往事像电影胶片一样呈现在郭舒扬的脑海中,离家这十几年,父亲那本来已经模糊的丑陋形象,今晚却再度清晰地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以为今晚自己将无法入睡了,可是没过多久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郭舒扬看见多年不见的父亲摇摇晃晃地站在屋里面,他灌进一大口啤酒后,对郭舒扬说道:“儿子,欢迎来到秘密国度,你是这里的守护人,也是唯一的王,庆祝一下吧,像男人那样喝一杯!”说完,他举起酒瓶,缓缓地向郭舒扬走来。 “不,不,我不会喝它的,我发誓我不喝!” 郭舒扬尖叫着从梦中惊醒,满脸全是泪水。 梦里,他哭过。 ——谁也逃不掉—— 自从梦到父亲后,郭舒扬就开始找地方搬家。 现在他对欢馨临走前的留言深信不疑,挖掘人们不堪回首的过去是屋子牛存下去的动力,他不想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就住最后一晚,明天说什么也要搬走。 可是这个决定因为晚上的噩梦改变了,而且后来郭舒扬意识到,所谓的“噩梦”竟然是实实在在的恐怖经历。 那天夜里,就在郭舒扬迷迷糊糊正待入睡之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吓得他从床上跳了起来。 “谁啊?”他站在门内问道。 没有人回答,敲门声仍在继续。 郭舒扬无奈,只好将门打开,当时他并不知道,这个举动将改变他以后的命运。 门缓缓打开了,外面站着的是一个面无血色的男人。 “你,你是……”当郭舒扬看见那人脖子上系着的那根粗粗的麻绳时,只觉得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他想到了上吊而死的房客,欢馨在信巾提过的。 这时,从男人的嘴里传来了沙哑的声音:“我是这问房子的前守护人,今晚是来给你纠正错误的。”随着说话时喉结的滚动,他脖子上隐藏在麻绳后面的勒痕若隐若现。 “我犯了什么错?”郭舒扬大惑不解。 “既然上天选择你来担任房子的守护人,那你就不应该推卸责任。它需要你,以后你也会需要它。不要再想着离开这里了,谁也逃不掉,那个叫欢馨的女孩就是没有意识到这点,所以……”麻绳男人遗憾地耸了耸肩膀。 听到欢馨的名字,郭舒扬顿时很激动:“她现在在哪儿?你们把她怎么了?” “跟我来。”麻绳男人转身向楼下走去。 郭舒扬顾不得穿鞋,赤着脚就跑了出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郭舒扬的两只脚被路上的沙石硌得鲜血直流,但内心的忐忑不安使得他忘记了脚下的疼痛。 不一会儿的功夫,麻绳先生领着郭舒扬来到附近一座名叫“北运河”的公园。临近午夜,公园里一个人都没有,这更增添了郭舒扬的恐惧。还好,踩在松软的草地上,让他的双脚少受了些折磨。 “她在哪儿?” “就在前面,她已经出现了。”麻绳男人的手指向前方。 远处人树下,一个人正站在塑料椅子上往一颗粗壮的树干绑着什么东两。 借着月亮洒下的光辉,郭舒扬看清那个人正是欢馨,而绑在树干上的则是一根麻绳!他意识到情况危急,想冲过去将欢馨救下来,可是两条腿就像被钉子一样钉在地上,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谁也阻止不了房子对她的惩罚。”麻绳男人幽幽地说道。 欢馨将头伸进了麻绳绑成的套环中,毫不犹豫地踹倒了脚下的椅子,接下来是一番痛苦的挣扎,她的两条腿不停地蹬着,蹬着…… 过了五分钟,欢馨从一个活生生的女孩变成了一具女尸。 郭舒扬喉咙里咕隆一声,随后昏倒在草地上。郭舒扬醒来后,发现自己仍然躺在温暖的双人床上,他渐渐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一场梦啊!可就在他起床下地,双脚接触到地面的瞬间,那一阵钻心的疼痛险些没让郭舒扬叫出声来。他赶忙看一眼自己的脚心,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伤痕。平时洁净的床单上此时也全是污浊的泥土和草汁留下的痕迹。 郭舒扬绝望了。 “我不会离开了。相信我吧,我愿意为您效劳。” 他知道,鲁莽的逃跑只会换来和欢馨一样的结果,他决定承担守护人的身份和责任。 远处,欢馨的尸体正在随风摇曳。 ——心灵倒戈—— 作为房子的守护人,这几天郭舒扬忙得脚下牛风。 一周前,他雇人给房间重新刮了一遍大白,随后又将铝合金窗户全部换成了塑钢的,就在昨天,他还换了一扇新的防盗门。 他是_住表明一种态度:自己是心甘情愿地为房子效劳。 事实上,他所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真正企图。 必须离开!这种想法无时无刻不刺激着他的神经。 郭舒扬依稀记得在与欢馨第一次见面时,欢馨曾经说过,这里原来住过一对母子,他们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神秘自杀,而是安然无恙地搬走了。他立刻着手,通过各种渠道偷偷打听到了那对母子现在的住址,并了解到母亲叫刘织,儿子叫程光。 这两人是郭舒扬逃出生天的唯一希望。 可是,那个叫刘织的女人不久前死于癌症,她的儿子程光是个智障,今年虽然已经25岁,不过智商只有6岁小孩那么高。 辛辛苦苦的调查,换来的只有深深的绝望。 夜晚,当郭舒扬正怀着失落的心情走在回家的路上时,不慎与一个行色匆匆的男子撞了个满怀。 “实在对不起。”郭舒扬急忙道歉。 那男子呆呆地瞧了郭舒扬半大,突然人声地叫骂道:“王八蛋!回去告诉那间房子一声,我和它的恩怨还没有了结呢,迟早有一天我会砸它个稀巴烂。王八蛋!”郭舒扬慌张地想要走开,却被那人一把拽住,“房子不需要那样的守护人。程光是弱智,是白痴。王八蛋!那小子真他妈的傻人有傻福。房子要的是像我们这样的精英!” 王八蛋男子说话语无伦次,就像喝多了一样,郭舒扬完全不知所措。 那人一边解下左手腕上的金表,一边继续说道:“这个给你,就当是见面礼好了,谁让我们是同行呢!”说着,他将金表递给郭舒扬,郭舒扬不由自主地接了过去。 这时,他发现王八蛋男子左手腕大动脉处有一个深深的切口,鲜血正泉涌般从切口处喷出。 郭舒扬觉得,现在任何事情都吓不倒自己了。 王八蛋男子用手捂住喷血的手腕,慢慢地向远处走去。郭舒扬顺手把金表扔进道旁的垃圾箱。 刚一走进家门,郭舒扬一眼就发现了刚才扔掉的金表正静静地躺在餐桌上,他不由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哈哈哈!他笑着将金表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顿时,一种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骄傲之情涌上心头:我是这所房子的精英守护人,我为此感到自豪。 父亲的声音再度回荡在耳畔:“像男人那样喝一杯!” “我会的。”郭舒扬轻轻地回应。 ——魔鬼的唆使—— 几乎每天夜里,郭舒扬都会在梦中接受父亲的劝酒,在喝醉后的郭舒扬眼中,幼时常常殴打他的父亲不知从何时已经从一个魔鬼变成了一位英雄。 这几大,他从喝一杯开始,然后是两杯,三杯……最后变成一瓶,两瓶,三瓶……酒量渐涨的同时,他醉酒的频率也开始增加。 这天晚上,在梦中喝多了的郭舒扬醉醺醺地从床上坐起来,胡乱穿好衣服,离开了房子。没走多远,他看见前方有一家烧烤大排档,便兴冲冲地走了进去。 烧烤店里有不少客人,嘈杂的喧闹声让郭舒扬感觉很不舒服,但为了能喝上一杯,他还是找了个靠墙角的位置坐下来。 “请问要点什么?” 服务员是一个戴着白色棒球帽的中年人,放眼望去,整个饭店里只有这个人戴着帽子。 “三瓶老‘雪花’,要凉的,再来一盘鸡架。” “好的,您稍等。”记好帐后,服务员转身离开。 过了人约五分钟,白帽子服务员将三瓶啤酒以及一盘鸡架端到郭舒扬的桌前:“您慢用。” “好,来两个杯子,你陪我喝一杯。”郭舒扬说道。 “这,这恐怕不行啊。”服务员显得很为难。 “没关系的,哦,对了!”郭舒扬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让我猜猜你的名字,你叫丁武……不,是关海涛,我说的没错吧?还有,从楼上跳下去的感觉如何啊?” 服务员脸色突然一变,但不到一秒钟就恢复了镇定,他刚想摘下脑袋匕的棒球帽,却被郭舒扬给拦住:别,千万别摘帽子,你那粉碎的头骨会吓到我的。” “你很聪明,房子选择你是正确的。不过作为同行我想劝你一句,千万不要把自己变成酒鬼。”服务员换上了严肃的语气,“现在立刻回家让自己清醒过来,晚上会有人给你带来一项任务。” “任务?”郭舒扬一脸惊讶。 “对,任务。现在立刻回家。我的头有些痛。” 服务员的棒球帽沿渗出了大量鲜血,郭舒扬见状,赶紧离开了烧烤店。 他已经完全清醒了。 重新回到家的郭舒扬刚躺到床上就听见了欢馨呼喊自己的声音:“舒扬,舒扬!” 声音是从窗外传进来的。 他抬头一瞧,只见欢馨俊俏的面孔正紧紧的贴在窗户上,在冲着自己傻笑。 “欢馨,是你吗?你还活着?” 兴奋的郭舒扬没有意识到,这里是四楼,欢馨怎么会这样奇怪地出现在窗外呢?” “我没有死,我一直等待着和你见面呢!”说话间,欢馨的舌头总会突然从嘴里吐出来。 “进来吧,我原谅你的不辞而别,只要你能和我像原来那样一起生活。我爱你,欢馨。”说着,郭舒扬就要去打开窗户。 “不,现在不行。我可以回来,不过你要办一件事情。”欢馨谨慎地说道。 “什么事情?” “干掉你父亲!” 郭舒扬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为什么!” “这个你应该问你自己啊。他是个嗜酒如命的家伙,他迫害你母亲,在外面风流快活,做过很多很多的恶行你都不知道,但我却一清二楚……” “别说了!” “不,我还要说。”她继续说道,“连你都险些死在他的手上,看看你额头上的伤疤吧,我们要给他一点教训,死亡是个不错的选择哦!” “不可以这样!”郭舒扬叫道。 “答应我,你会这么做的。因为你爱我。”欢馨苍白的脸庞继续在窗户外晃动着。 郭舒扬一边喊叫着一边拿起茶杯砸向窗户,玻璃只裂开了一道缝,茶杯却摔得粉碎,欢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沮丧之情,额头的伤疤处义传来钻心的疼痛。 残暴的酒鬼父亲和善良可爱的女朋友,你会选择哪个呢? 答案显而易见。 第二天夜里,欢馨再次出现在窗外。 依旧是昨天的话题,谈话的结果却人不一样。 郭舒扬得到了欢馨,而欢馨得到了承诺。 ——灵魂迷失—— 郭巍这两天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他已经有三年时间滴酒不沾了,这样做的目的只是希望儿子郭舒扬能够回到自己身边来。 结婚以来,他从没有尽到做为丈夫,做为父亲应尽的义务,每次喝酒喝到烂醉后,不是动手打妻子就是教训儿子,他记得郭舒扬十多岁时,有一次差点死在自己的手里。现在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对儿子的愧疚之情也日益加深,他很想见见在外牛活多年的舒扬,并向他深深地忏悔。 也许儿子不会原谅自己,但总应该去试试吧!想到这里,郭巍拿起了电话。 电话通了,听到儿子的声音,他的心里既感到温暖又有一种毛毛的感觉。 “舒扬,现在生活得怎么样啊?” “爸爸知道自己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希望你能原谅爸爸。” “什么,让我去你那里?好啊!到时候咱爷儿俩好好喝两杯,不不,好好聊一聊。那爸爸明天就过去。” 放下电话,郭巍非常欣慰,在电话里,他感到儿子的语气不再像过去那么冷冰、冰了,说不定,与儿子的关系会因为明天的见面而有所缓解。 但他不知道,电话另一头的郭舒扬已经变成了魔鬼。 第二天,当郭巍来到儿子家的门前时,他发现房门是敞开的。屋里的情形更是让他-人吃一惊。地板上到处都是散落的衣物,家具也卧倒在地上,三条离开水的金鱼正艰难地鼓动着两腮,那副景象就像这里刚被人抄了家一样。 “舒扬,爸爸来了,你在哪儿呢?”他的声音听起来多少有些颤抖。 这时,郭舒扬一剐怪异的打扮从卧室中走了出来。他的头上带着一顶白色棒球帽,脖子系了一根粗粗的麻绳,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放在胸前,手腕上一块金表闪闪发光。 “欢迎来到‘秘密’小屋,我是这里的土人郭舒扬。”他笑呵呵地说道。 “你,你还好吧?”郭巍语气显得有些僵硬。 “我很好,爸爸。”郭舒扬依旧在微笑,“走近点儿,爸爸,再走近点儿……我是你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会怨恨你呢?” 郭巍如同被催眠般一步步向儿子走近。当他走到郭舒扬面前时,他的心突然一紧,因为他发现,儿子额头上的伤疤此时正在不断地往外流着血。 “轻松点儿,爸爸,当初脑袋被你按在墙上时,额头上流的血也像现在这么多的,哈哈!” 郭巍看到儿子额头上的鲜血正顺着鼻梁不断地往下滴淌,但脸上依旧是一副笑吟吟的表情,不过,在儿子的眼神中,他看到了一股杀气!心知不妙的郭巍怪叫着转身打算逃离这间屋子,可是郭舒扬早已把右手举到了身前,那只手里面握着的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郭巍没有跑几步,突然被磺卧在地上的沙发绊倒在地,手拿匕首的郭舒扬趁机缓缓向他逼近。 跌倒在地的郭巍完全没有顾及腿上的疼痛,他不断向已经沦为魔鬼的儿子乞求原谅,那样子看起来可怜无比:“求求你,无论我过去对你如何粗暴,我毕竟是你的父亲,你不可以这样,也不应该这样对待我呀!原谅我吧,舒扬,原谅我吧……”说到后面,郭巍的声音已经哽咽了,但这并没有博得郭舒扬的同情。 在一片殷红的世界里,郭舒扬眼中剩下的只有一把舞动的匕首…… 郭舒扬由于故意杀人罪在家中被警察逮捕,入狱后的第二天,他选择以咬舌自尽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在郭舒扬杀前后的这几个小时里,法官们仍在争论着这名杀人犯是否存在精神障碍。 据一位看押人员回忆,郭舒扬在自杀前一直叨咕着:“任务完成了,任务完成了……” 再后来,又有房客搬进那间屋子,没住多久又自杀了,然后再搬进新房客,再自杀,再搬进,再自杀…… 有位作家曾说过:生命就像是一个没有人能永远踩在上面的轮子,它最终总是会回到相同的地方。 对“秘密”小屋而言,它只是让轮子陷入了疯狂的速度! ...
江涛很爱小动物,尤其是猫这种温顺的乖巧的动物。小时候,他养过一只白色的小猫,取名雪球。雪球十分爱干净,毛绒绒的特别可爱,让江涛简直是爱不释手。冬天的时候,怕雪球冷,甚至把它带进温暖的被窝里。 后来不知怎么搞得,雪球莫名的在他的生活中消失了。无论江涛怎么找都找不到了。江涛很难过,哭了好几天,眼睛都哭肿了。他想:以后再也不养小动物了,如果它们丢失或者死去,这种割肉般的痛苦他承受不起。 他真的不再养小动物,直至大学毕业,直至他认识现在的妻子阿美。在一次朋友聚餐上,江涛看见漂亮的阿美瞬间心激动的砰砰直跳。阿美活泼俏丽,身材窈窕让他的整颗心似乎都被勾走了。那晚,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朋友们都看出了江涛的心思,于是捉弄他,江涛输了,被罚去亲阿美一下。 大家玩玩闹闹,哈哈一笑便各自聊天去了。而江涛和阿美似乎相见恨晚,对彼此的感觉都十分的好。接下来的日子美好的像做梦,江涛每天和阿美见面,晚上躺在床上煲电话粥。双休日,俩人手拉着手去逛商场,他大方的为阿美购买衣服鞋子和名牌包包,看着阿美笑靥如花他心里跟吃了蜜糖似的。 感情经过时间的考验,彼此还是很爱对方,于是牵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那一日迎亲送友真的好累,不过彼此内心十分的激动。好不容易,他们俩人进了洞房,浑身跟散了架似的。躺着休息了一会,江涛深情款款的看着躺在床上娇羞的妻,那红红的唇鲜艳欲滴,情不自禁的他低下头亲吻着。 忽然,“啪”的一声,阳台上传来花盆被打碎的声音,惊得他们差点儿跳起来。“怎么了?”阿美不安的问。“没事,你在这坐着,我去看看。”江涛站起来,小心翼翼的往阳台走。外面漆黑的一片,他缓慢的打开玻璃门,看见一盆茉莉花散在地上。难道是风吹的?可是似乎又没有那么大的风啊?他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一个东西猛地窜过来,他吓得跌倒在地,“喵”一只白色的猫跳到他的脚边。这只猫是白色的,看着江峰的眼神十分的温柔,雪白雪白的毛,还有那柔软的身体,以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气味是那么的熟悉。 “雪球?”江涛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唤它雪球,或许它太像了吧!白色的猫温顺的扎进他的怀里,如当年的雪球一模一样。他的心一片触动,伸手摸摸怀里的猫。“雪球?”他又唤了一声。“喵”那只白色的猫应了。一股感动沿着喉头缓缓上升,它真的是雪球。以前就是在这个样子的。真的不可思议啊,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不过,这么多年,还能再找自己,或许是上天的赏赐吧! “江涛,江涛,你在干嘛?”美丽的妻子在屋子里很担心,于是出来看看。江涛就如抱着宝贝一样抱着雪球,想赶快和妻子分享那份激动。谁知,妻子看到他抱着猫脸色很难看,说:“你怎么抱着猫啊?它好脏的,而且猫会咬坏家里的沙发。快扔掉。”阿美的话如一盆冷水浇的他透心凉。从她的话中,江涛知道阿美不喜欢猫,甚至是讨厌。 不过,他觉得妻子不了解他跟这只猫的过去,所以决定和她好好分享他的故事。他饱含深情地说完,妻子也有点儿感动。不过,她从小就特别的怕猫,因为儿时被大猫恶狠狠地抓过。看见江涛的样子,她知道是不可能将猫赶走的,所以点点头。当然,她不会去抱那只猫的,也不会去照顾它一丁点。有点生气的她转身回了卧室,不再有任何声音。 江涛去厨房弄了点吃的给雪球,它好像很累,就在沙发上睡着了。摸着它洁白的绒毛,他心里还是抑制不住地激动。关了灯,他回了卧室,但是妻子明显有些不悦,他在她的耳朵旁一阵甜言蜜语才给哄开心了。 本来婚后的生活是甜蜜的,可是,一切似乎因为雪球的出现而变得很不和谐。妻和它仿佛天生的宿敌。江涛下班回家,妻子在门口迎接他,想来一个拥抱,却被雪球捷足先登。牢牢的霸占住丈夫的怀抱,讨厌的猫,要不要脸啊?这只猫总是和阿美作对,刚刚晾晒的衣服,它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弄得满地都是,害的她还得重新洗。想去抓它,它动作灵敏根本挨不到,气得她直跺脚。晚上,夫妻俩在房间里想要亲热一番,可恶的猫就在卧室门口狂叫,叫的人心烦意乱。有时,还会用爪子在房门上一通狠抓。晚上,窝在沙发上看电视,雪球总是会黏在江涛身上或者怀里,像看得懂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 阿美实在是太讨厌它了。不多久,他们就爆发了一场战争,吵得不可开交。为此,阿美跟江涛分房而睡。好久好久俩人才和好,不过那只猫江涛决不允许她伤害。阿美决定学着爱屋及乌,不想因为一只猫而破坏夫妻间的感情。 自从这个矛盾化解之后,他们的感情渐渐的又好很多。一天早晨,阿美吃早饭的时候胃里一阵难受,不停地呕吐。江涛看了很奇怪,便问:“你怎么了?”阿美脸色苍白,头很昏。他开车送她去医院。一检查,医生说:“你老婆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你这个丈夫真是粗心,老婆都怀孕这么久都不知道。” 听说阿美怀孕了,他高兴地手舞足蹈。从医院回来,他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阿美。又去商场给阿美买了很多补身体的食材,一切遵循医生的嘱咐。此时此刻,他生活的重心就是他的阿美。雪球有时候往他怀里钻,可是他担心细菌多,会让阿美也感染到,对宝宝不利。雪球被冷落了,时常蜷缩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阿美受到了皇后级别的待遇,每天心情都很好。那天,吃完早饭后,江涛亲吻她的额头,然后说:“我去超市商场买些补品回来炖给你吃,你在家要好好的哦!”阿美幸福的点头,丈夫变得体贴真的让人好爱好爱哦。 天气很好,阿美挺着五个月的肚子在屋子里晃晃。“喵”突然,雪球尖叫着从沙发上跳起来,尖利的爪子恶狠狠地抓着身下的真皮沙发。很快,沙发就被抓破了,阿美大叫着阻止可是那只猫并不停下,她气得拿起一根棍子追着去打。雪球往楼下跑去,她大叫:“别跑,你这只死猫……啊!”脚下一滑,阿美从二楼咚咚咚滚了下去…… “吱嘎”门开了,江涛刚进门,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咚咚咚”手里的东西全部掉在地下,散落一地。阿美身体侧着,身下是一摊鲜红的血迹不断地往外流,雪球满身是血,旁边是一根粗大的棍子。来不及多想,他抱起妻子就往医院疾驰,医院离得不远,不过,只是保住了大人,孩子没了。江涛回家拿东西的时候,看见雪球的尸体已经僵硬了。他大致上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概,心中更加痛苦。为什么所爱的,不能够相互接纳呢? 大概三个星期之后,江涛把阿美接回家修养。阿美失去孩子之后,变得意志消沉,不爱说话。嘴里总是发出“喵呜”的声音,还经常爱扑在他怀里的雪球一样。晚上睡觉也总是紧紧的扎在他的怀里,温顺、乖巧、没有任何脾气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自己的妻子了。江涛不管和她说什么,她都会点头答应。不像之前,有时候阿美会有自己的想法然后据理力争,和他一番唇枪舌战,突然感觉那样的生活是如此的充满生机。而现在,她只会整日整日的猫在沙发里打盹。 一天夜里,江涛做了这样一个梦:他梦见当日妻子滚下楼梯之后就已经死了,那只猫的魂魄飞出来附在了妻子的身上,而妻子变成了那只死去的猫…… “啊——”大叫一声,他满脸汗水的惊醒,妻子打开灯关心的看着他。他才惊觉是个梦,习惯性的伸手摸摸妻子的头发,然后把头埋在她的长发里,却突然闻到一股雪球身上才有的——气味儿! 看着窗外浓浓的黑夜,江涛陷入了巨大的迷茫之中…… ...
青将爱车停靠在公寓门口,熄火后取下钥匙,轻轻在门上一转,铁门咿呀一声开了。 仅有十多平方米的房间,昏昏暗暗,没有开灯,幽幽的,角落里似乎有个人影。 “容,是你吗?”青向角落问了一声,没人回答。 青拉了一张椅子,随手打开桌上笔记本电脑的电源,接着,右手按着鼠标点了两下,开始写报告…… 突然,一双手由背后轻轻搂住了青。 “容,是你!”青没有回头,握了握腰间的手。 “等等……我马上处理完,然后我们出去吃……算了……还是在家里吃好了……” 容的手又开始轻轻抚摸青的脸颊,青不禁心中一荡。 “你想吃什么?唉,冰箱里面好像没什么菜了,我去附近超市买吧!”青的脸在容微微的抚摸下渐渐红润。 “什么?要跟我一起去?外面下着雨呢……好吧!一起去就一起去!”青匆匆忙忙地关电脑,然后反握住容的手。 昏暗的街道,青一手握着容的手,另一手撑开雨伞。 “好大的雨呢,不是吗?”青笑道,“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下着雨。想起来了吗?大约是上星期的这个时候,我们约好出来见个面。那天也和今天一样,下着大雨。你还因为走得太急滑了一跤,整个人坐在地上,伞掉了,全身都湿透了。我就正好站在你的面前,然后伸手把你扶了起来。” “很不可思议哦,刚见面想要和你牵手都不行,连手也不肯让我碰一下,直到两个人都湿哒哒、脏兮兮的时候,你才肯让我牵你的手。”青拉着容走进超市的大门,迎面而来的冷气让容的手微微一颤。 “冷吗?那你把手插进我的口袋好了。”青体贴地说着。 很快便购物完毕,玉米、青菜、牛排、蘑菇、鱼酱 将晚餐的材料买好后,青打开雨伞,走出超市。 “到家了……我提东西不方便,你开门吧!” 容的手从青的上衣口袋内掏出钥匙,轻轻在门上转了一下…… “答应我,永远跟我在一起,好吗?”青一面收伞,一面柔声问。 “啊,真的吗?你真的愿意不离开我?我真的好高兴呀!”青感动地紧紧握住容那还握着钥匙的手。 “那么……我们一起来做晚餐吧!” 青拉着容的手来到厨房,然后拿起平底锅,开始煎牛排。 “我记得冰箱里还有水果……”青边说边走近冰箱。 冰箱的门里有一些类似毛发的东西露了出来。等青拉开冰箱的门后,“啪”地一声,一条被齐腕割断的手臂掉了出来。 “没有水果。”青摇摇头想把冰箱的门关好,结果因为没有关紧,里面的人整个掉了出来,“啪”地一声呈大字形瘫在地上。 “塞在冰箱里,毕竟有点儿勉强。”青喃喃自语着,回头将放在沙发上的容的手拿起,轻轻放在脸上摩擦着。 叮咚—— 青连忙放下容的手,神色紧张地望向大门。 “青,你在吗?”一个声音从门后传过来,“你的报告可不可以借我看一下?”然后是开门的声音。 青连忙找了个地方将容的手藏起来,然后转过头去看来者是谁。 哦,原来是同学也是现在的同事小雷,他们是很好的朋友。青看着小雷,小雷的神情好像非常害怕的样子,眼神里有藏不住的恐惧,然后小雷一声尖叫,转身就跑。 那一声尖叫打断了青的思绪,青看看自己布满鲜血的双手,然后又看看地上已四肢不全的容。 “天啊!我做了什么?”青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做的,但是几天前的记忆还很鲜明地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他去见网友容,他想牵她的手却被推开。恼羞成怒之下,他抓着容的头发去撞墙,直到容不成人形为止。他将容分尸以后用手提箱带回家,放进冰箱,又因为太过恐惧而开始精神不正常。他砍下容的手,将容的手当作容一样,幻想着和容同居的生活…… “容,我对不起你!”青说完大吼一声,冲进厨房,拿起水果刀,“扑哧”一声戳进自己的胸口。 青仿佛听见了尖刃穿透胸腔的清脆声音,但他竟不觉得痛,只见自己的鲜血像喷泉一样激射而出,然后身体越变越轻,飘了起来…… 隔天的报纸: 本报消息,昨日C公司实习员工公寓惊传杀人而后自杀事件,死者为A大会计系四年级学生青与财经系一年级学生林佳容。死者林佳容好友表示,死者在一星期前与网友青相约见面,而后一去不回。 据目击者指出,两人在见面当天发生争吵,而引发一场杀机。而嫌犯在犯下大错后,将死者分尸带回住处,被朋友无意间发现,拔刀畏罪自杀。 据初步了解,两位死者生前似乎有感情纠葛…… ...
1 巫荣城。 林微扬背着超大的旅行包,急急步出候车大厅。此时空中黑云聚拢,强劲的东南风从密集的楼宇间突出重围,旋即裹向人群。 看完刚收到的信息,林微扬抬眼望向车站旁的KFC,我在门口冲他招了招手。 高考结束不久,林微扬便打电话说要回来看看。自他跟随家长离开巫荣城后,我们已有四年未见。这其中漫长而散碎的光阴,把林微扬从一个瘦弱的小男孩磨砺成俊朗的少年。 林微扬有些惊讶地看我,“万均,真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高啦!”我接过他沉甸甸的行李,笑道:“怎么,还以为我是坐在教室前排的小不点?” 两人说着出了车站,天色愈加晦暗,呈现出深棕色,太阳完全隐退。但林微扬兴致盎然,坚决不肯坐出租,硬拉着我去不远处的巫荣城广场逛逛。 广场巨大的变化让林微扬有些尴尬,他甚至找不到曾经的入口。下午的广场上行人渐稀,偶有几个小商贩在四处兜售儿童玩具,坚持着不肯离去,远处的大屏幕上正在放一部悬疑电影的宣传片,咿咿呀呀歇斯底里的怒吼让人心情烦躁。 我跟着林微扬,把广场新的规划布局讲给他听,就在我都嫌自己絮叨的时候,只听见林微扬轻轻“咦”了一声,快步向前走去,在一处铜像前停下了脚步。 巨大的广场雕塑下分为四个路口,那尊名为“审判日”的铜质雕塑立于南面路口的右侧。我一直不喜欢这尊铜像,觉得它过于怪异:从南北两面看去,都是一个少女的娇俏背影,也就是说,这个铜人没有正面像。 林微扬围着铜像转了足有五圈,然后颤抖着伸手去抚摸它。那一瞬,我似有入骨的感触,就好像这尊铜像在此静立了千年,只等林微扬来看望它的这天。虽然我深知,这尊铜像不过是建立于两年前。 空气中开始涌动着浓重的水腥味,西北方位的一块乌云俨然炸开,暴雨将至。我上前拉了拉林微扬的胳膊,刚想催促,却迎上了林微扬惊愕的表情。于是我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林微扬细长的眼睛里盛了满满的不可思议。 我们如此对望了几秒,林微扬终于开口了,“万均,我认识它。”尽管耳边是呼呼的疾风,我仍是听到了。 “谁?”我又指了指铜像,“它?” 林微扬点了点头,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我把他拉起来,往路口的站牌走,“马上要下雨……”话还没说完,林微扬从身后猛拽了一下我的胳膊,“万均,我是说我认识这尊铜像的原型!你该相信我!” 我重又跟着他回到那尊铜像前,蹲下,林微扬将手指放在铜像的底座上。我顺着看过去,在铜像一个靠近草坪的角落里,我看到清晰地看到了三个凹进去的小字——龙惜昔。 一记闪电迅即扫过眼角!狰狞的白光下我们呆若傀儡。 惊雷乍响,雨水倾覆,不过须臾,举目处一片汪洋。 龙惜昔、龙惜昔。坐在老旧的公交车上,我和林微扬都在竭力回想这个名字。雨水顺着额前的发梢滴下,跌落在林微扬的手背上,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弹动了一下。 我跟林微扬是发小,属于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从小学时我便知道他一个秘密,他喜欢一个叫龙惜昔的女孩子。但奇怪的是,林微扬并不知道她名字的正确书写方法,有次他给我看自己的日志,上面写着:长大后要娶龙西西为妻。而且,他也承认自己从未见过那个女孩。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预知能力?用林微扬常说的一句话便是,他能感知到龙惜昔的存在。但是,我仍愿将这件事当成一次巧合。 “咔嚓——”强风将街边一棵梧桐树的树枝刮断,惨兮兮地垂到地面,如同被分解的肢体。 我回头看林微扬,他的眼中正闪过一道矍铄的光芒。 2 “你无所不在,我无处逃遁,只等审判日的来临。” 这是刻在铜像底座上的一句话。根据每个人不同的心境和遭遇,它有多种解读。 第二日。 林微扬在我身边不停地重复这句话,着了魔一般,为此还险些闯了红灯。随后,我们在广场管理处找到了铜像作者的资料。 “我见过他。”林微扬所说的人名叫周树,国内新生代雕塑家,擅长各种雕塑。我这才想起,林微扬学的一直是美术专业。随后林微扬补充道,“我是说我在他出版的画集里看过他的照片。” “你确定要去见周树,然后寻找龙惜昔?”我站在铜像边继续说道,“那个女孩也许并不存在。” 林微扬看着我,“万均,我需要你的支持。” “好吧。”我对他耸耸肩,然后拨通了在美术出版社工作的表姐的电话。 没想到表姐也在找周树,他已经错过了昨天上午在市中心举办的新书签售会,而表姐正是新书的责编兼策划人。 我故意隐瞒了事情的缘由,其实,就算对表姐告知以实情,她也不见得会相信,因为我自己都对林微扬的预知能力将信将疑。表姐那边事务繁忙脱不开身,一听说我们要找周树,马上把他在巫荣城南郊的住址告诉了我们,还不停叮嘱我们若是真的看到周树,要他务必抓紧时间跟编辑部联系。 由于时间尚早,我们决定坐区间车过去。林微扬一路上缄默不语,只在路过曾经的住宅区时眼中才露出一丝怀恋。 刚下过雨,我们万没想到乡间的路如此泥泞,鞋底上沾满了厚厚一层泥巴。 好在周树的乡间别墅不至于太难找,在一番打探下,我们终于来到了那幢二层的建筑前。它沉寂地卧于一片杨树林中,安静得有些不真实。 高约三米的钢质大门从里面紧锁,我们摁了多次门铃都不见有人来开门。这时,林微扬从小路旁捡来一块小石头,用力朝里面掷去。片刻之后,林微扬狡黠地回头对我笑笑,“没有看门狗!” 我们从一旁的围墙爬了进去。 ...
有个霍氏庄园园主,人称霍老爷。这日,他去庄园巡视,走得乏了,命仆人在树荫下拴了张吊床,躺上去歇息一会儿。正瞌睡着,忽觉右脚脚底板一阵刺痛,他也未在意,穿上鞋继续巡视。 晚上他觉得右脚脚底板怪怪的,似有什么异物在蠕动。扳起右脚查看,吓得他大叫了一声—只见右脚底皮肉上,生出一张拳头大的人脸,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牙齿、舌头、耳朵一应俱全,正在呼哧呼哧喘粗气呢。 外面候着的老管家耳闻主子惊叫,带人闯了进来。他们一瞧脚底板那张人脸,顿时骇得张口结舌。一个时辰后,城里最有名的虞大夫来了。虞大夫观察了那张人脸片刻,说:“这应该是人面疮,没人晓得这种疮是怎么来的。我给你打上麻药,动手术把它剜出来吧!” 谁知他话音刚落,那人面疮动了起来,只几分钟工夫,它就从脚底板爬到了脚面上。虞大夫骇得目瞪口呆、大汗淋漓,连说:“它怎么会跑?”他向霍老爷深深鞠了一躬道,“实在抱歉了,您这贵恙恕我无能为力。” 虞老先生的败北,令霍老爷真的犯愁了。这时,那人面疮又展开行动了,从脚面上往小腿上爬,而且不断地扩大面积,从拳头大小逐渐变成了碗口大小。 霍老爷试探着向那人面疮喊话:“老哥,您能听懂我讲什么吗?您会讲人的话吗?咱们前世无冤,今世无仇,您为何要缠上我?”人面疮不慌不忙爬到小肚腿上,才停下来,嘿嘿一笑,说话了:“怎么,不准备除掉我了?准备跟我和平共处了?” “你能长到我身上,说明咱爷俩有缘分。”霍老爷显然已经思谋好了,他拍了拍自己右大腿外侧,“咱们商量一下,你也别在我身上跑来跑去的了,我这条大腿的外侧,以后就是你的根据地了,咱们互不侵害,你看好不好?” 人面疮同意了。它爬到右大腿外侧后,果然停了下来,并且把自己的脸扩大到真人的脸大小,就不再变化了。 霍老爷问人面疮:“对了,你靠什么活着?” “靠你的血活着。”人面疮答,同时张大嘴巴,让霍老爷看着它咽下了一大口血浆。霍老爷不由一闭眼,心说我咋这么倒霉呀! 虽然身上多了这么个累赘,但好在不痛不痒,有了君子协定后它也不再到处乱跑,日子还能过下去。但不久人面疮就不安分了。 话说那日正午,霍老爷正用午餐。人面疮嚷开了:“你在干什么呢?咋这么香?”霍老爷不敢得罪它,他把右裤管卷到大腿根,露出它来。人面疮使劲抽吸着鼻子,说:“我也尝尝!” 霍老爷用筷子夹了块红烧肉,递到人面疮嘴边,只见那家伙嘴巴一伸,就把肉块吞了进去,兴高采烈地大嚼,咕嘟有声地往下咽。这头一开可了不得了,这小子是食髓知味、得寸进尺,每道菜都要吃,都要尝,还要喝酒、抽烟、饮茶……霍老爷没办法,只得一一满足它。 打那后,这小子上了瘾,不喝人血改吃人饭了。它一天要吃四五顿,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而且酒瘾烟瘾奇大,烟卷一根接一根抽,小酒一口接一口咂,对它稍有怠慢便暴跳如雷,恶语相加。 话说那日,霍老爷有笔田地买卖的交易,必须亲自去与卖主谈判。两人在茶馆里刚聊了没几句,人面疮突然大叫:“快给我拿烟来!”那卖主吓了一跳,霍老爷用右手隔着裤子死死掐住了人面疮的嘴,这才有惊无险地把交易谈成。 回到家,他发现它不见了。他暗说了声不好,脱了个光脊梁,见人面疮已爬到了他的肚皮上,他惊呼:“你想干什么?快停下来!”人面疮根本不理那茬,奋力向上攀登着,恶狠狠地说:“我算明白了,和你这种人没法和平共处!”霍老爷急眼了,对人面疮又是抓又是掐,甚至用针扎,可除了自己遭受到皮肉之苦外,压根儿阻止不了对方前进的步伐。 不久,人面疮爬上了霍老爷的脖子,继而开进他的面部,开始在他的面颊上蔓延。霍老爷鬼吼鬼叫了起来。管家领着一帮下人冲进来时,见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景象:霍老爷的脸已经完全被人面疮覆盖了,他的脸因为无法呼吸,只好朝外移动,结果他自己的脸反倒成了“无家可归”的人面疮。 人面疮占据了霍老爷的脸部位置,朝管家和那帮下人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拜见新老爷!”这工夫霍老爷的脸已从脖子滑落到了胸口上,他开口大叫:“你们别听他的!我才是你们的老爷。”老管家吓哭了,抽泣着说:“霍老爷,如今……我们该咋办?”霍老爷把牙一咬,断然道:“既然它占了我的脸部,我的脸成了‘无家可归’的人面疮,我也不准备活了!你们立即操家伙,打死它!” 老管家下命令:“赶紧操家伙,打死这个妖怪!”一帮人操着长棍短刀,逼了上来。人面疮道:“我问你们,那个霍老爷他每月给你们发多少薪水?每年让你们休多长假期?不管他是多少,我通通给你们翻上一番。” 下人们的脚步迟迟疑疑地停顿下来,交头接耳道:“既然霍老爷已经没了,咱们跟谁不是跟?”“是呀,这样我一月就挣20块大洋,我就能把小翠娶回家了!”“我爹生病卧床,正等着钱抓药呢!”“这样一来,咱们每10天就能歇2天了呢!” 霍老爷的脸在胸口上直气得面红耳赤,禁不住破口大骂。人面疮一伸手捂住了霍老爷咒骂的嘴巴,微笑着对老管家说:“怎么样,老人家,你意下如何?”老管家叹了口气:“小的只是个奴才,听主子吩咐就是了。”人面疮大喜,高声道:“来呀!去通知账房,庄园所有人每人先赏3个月的薪水!再通知厨房,摆酒宴,今夜咱们全体不醉不休!” 入夜,霍家大宅灯火通明,大摆筵席。酒席开始后,先是霍老爷的妻妾们成群结队地跪拜敬酒,然后是老管家领着下人们叩头谢恩。人面疮心花怒放,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喝得酩酊大醉。大太太搀扶着他,去自己房内安歇。在房中解下衣衫,人面疮一瞧自己胸口处,吓了一跳,只见霍老爷双目圆瞪、面孔僵硬、口唇紧闭,早已死去多时了。 原来,早在酒宴进行当中,他就已经咬断了自己的舌头,闭气身亡。 他的脸死后,在胸口处逐渐皱缩、结疤,末了只剩下一小片青紫色的淤痕,完全看不出是张人脸了。 人面疮当家做主后,给自己起了个谐音的姓,要大家称呼他为“仁老爷”。 不久,他就把下人们的工钱降得更低,假期压缩得更短。 ...
壹 我又看到乔麦森在哭了。 在我放下书包的时候,抬起头就看到他眼睛红肿。察觉到我的视线,他匆忙背过身去抹眼泪。 乔麦森是我的同桌,他是男孩儿,我是女孩儿。一个月前他转来我们班时,指着我对老师说他要坐在秦小墨旁边。 乔麦森成为我的同桌后,总是想方设法地与我搭话,我觉得这男孩儿很讨厌,从不答理他。就算每天都会看到他哭,我也懒得问为什么。 我讨厌软弱的男孩子,尤其讨厌总是意图勾搭我的软弱的男孩子。 可是今天乔麦森哭得有点不一样,放学时他就趴在桌子上,肩膀一抽一抽的,拼命压抑的抽泣声让我觉得不舒服。我本该抓起书包飞快跑掉的,可是我忽然觉得乔麦森很可怜,他好像有自闭症似的,班里没有人和他玩,就连我这个同桌也不理他,我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了? 于是我拍拍他的肩膀,问道:“乔麦森,你怎么了?” 他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看我,问我,“秦小墨,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哭吗?” “为什么?” “为了你。” 我迅速地白了他一眼,就为了我不理他这件事,一个大男生就整天抹眼泪?我很不屑地看着他,毫不客气地说:“乔麦森你真没出息。” 乔麦森低下了头,没有言语。 过了一会儿,就在我要走开的时候,乔麦森突然拉住我,用恳求的语气问:“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我疑惑地望着他。 “你能不能帮我补习功课?” 乔麦森看起来软弱无助,让人不忍心拒绝,尤其是他又加了一句话,“我会给你补习费的,秦小墨,你帮帮我吧。” 我当机立断,说:“好。” 不是我市侩,也不是我拜金,只是我需要钱,非常需要。只要给我钱,我什么都干。 贰 让我没想到的是,乔麦森家里这么有钱。他住在一所装修精良,豪华阔气的欧式别墅里。 我来的第一天,见到了乔麦森的爸爸、妈妈和一个妹妹,他们全都聚集在客厅里,笑盈盈地望着我们。乔麦森没有跟他们说话,直接把我领到了他的房间,连打招呼的机会也不留给我。 原来乔麦森在家里也是这么自闭。补习结束后,乔麦森的妈妈给我们端来了水果,她是个保养得很好打扮也很贵气的女人,看起来端庄淑雅,讲起话来很温柔,我心里对她的好感不由增加了几分。 乔麦森闷不做声地写我留给他的题,乔阿姨把我叫了出去,她温柔地对我说:“小墨啊,我们家小森还请你多费心了。他有点不爱说话,在家里也一直这样,我很着急,还请你帮帮他,多多与他交流。” 我点点头,刚刚茶喝多了,忽然有点想上厕所。我问:“阿姨,卫生间在哪里?” 她指着前面,笑着告诉我,“拐个弯就到了。” 我走过去,边走边感叹这个家还真是大,说不定我这个路痴一不小心都会迷路。我刚拐了弯,头顶的灯忽然就熄灭了,窗帘刷地一声拉上,在地上投下厚重的阴影。我的脚步像被冻住般定在原地,在这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的寂静中,突然间一声啼哭传进我的耳中,虽然微弱,却如此清晰,像是来自幽冥的召唤,让我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我战栗着转过身,隐约听见叩门的声音。 我下意识地找寻声音的来源,一步一步悄悄地靠过去,心在怦怦直跳。直到我来到一扇房门前,这时抽泣声不见了,叩门声也不见了,我正疑惑刚才是不是自己的幻听时,一个细微尖利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 “放我出去……” 虽然只隔了一扇门,却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那样虚无缥缈的声音。我先是一愣,但很快鼓起了勇气,伸出手去,就在刚要搭上门把手时,头顶的灯又亮了。这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我一惊,我连忙下意识地缩回手,然后匆匆离开了这扇门。 我看到乔阿姨正站在窗边拉开窗帘,外面已经雷声轰鸣,她看见我,冲我笑笑,说道:“这全自动窗帘好像有点坏了,还没到时间怎么就拉上了呢?” 我也僵硬地笑笑,说“是啊,阿姨……我还有事,先走了。” 乔阿姨看着我,她脸上的笑容在闪电的映照下有些古怪。我看着她,她忽然走近我,我一愣,她的手已经搭到我的头上,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发,说:“小墨,外面下雨了,我给你拿伞。” 她的身上有好闻的香水味,我嗅到了奇异又温暖的味道。 叁 狂风大作,雨声哗哗地打落在伞上,我站在乔麦森的家门外,抬头望去,昏暗的天幕下,有一个窗口隐约有灯光明明灭灭。 我盯着那个窗口看,一道闪电划下,忽然,在闪电的光亮中我看到一只苍白的手按上了窗子,然后又迅速地消失,在玻璃上印下鲜明的掌印。 我握紧了伞柄,心里疑惑着被关在屋子里的,到底是谁?那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以及那苍白的掌印,到底属于谁? 我离开了乔麦森的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医院。 奶奶还在昏迷中。病房寂静无声,我站在奶奶的床边,看着她满是皱纹的脸、紧闭的双眼、花白的头发……我的心里很难过。从小我就没有别的亲人,只有这么一个奶奶与我相依为命。 如果不是那天的倾盆大雨,如果不是因为奶奶担心我,而来接我放学,那么在回家的路上她就不会被车撞到,也就不会重伤昏迷。 我握住奶奶的手,现在,无论如何叫她她也听不见了。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我只有守在这里,等着她有一天能睁开眼睛…… “小墨,你在想什么?”乔麦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已经下课了。 昨天在医院守了一夜,到现在还有点迷迷糊糊的,我揉了揉眼睛,听到乔麦森说:“小墨,今天去我家吃晚饭吧,妈妈说给你做了好吃的。” 我想说不去了,可是看到乔麦森一脸期盼的眼神,我也不忍拒绝了。 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乔叔叔乔阿姨还有乔麦森兄妹俩一家人都在,我坐在餐桌上,忽然有一种错觉,好像我也变成乔家一分子了。 乔阿姨给我夹菜,还热情地说:“小墨,多吃点。” “谢谢阿姨。”我客气地笑笑,转向默不做声的乔麦森,乔麦森,你们一家四口真热闹,我很羡慕呢。 乔麦森看看我,又低下头继续吃饭。 “其实小森还有个妹妹。”乔阿姨突然开口道。 我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还有个妹妹?难道是指…… “我和我先生都很喜欢孩子。”乔阿姨笑着说,乔叔叔也在点头,在我的无限猜測中,乔阿姨继续说,“所以,我们一直都在等着一家团聚的那一天。” 一直都在等?这是怎么回事,乔麦森的另一个妹妹不就是被关在房里的那个吗?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我胡乱猜測着,早已不知道嘴里的饭菜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脑子乱哄哄的。算了,我使劲甩了甩头,不管怎样,这是乔家的事情,我还是不要多问得的好。 肆 我正在帮乔麦森补习功课,忽然外面传来了女孩子大哭的声音。 乔麦森头也没抬,不知是根本没听到还是已经见怪不怪。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把门拉开了个小缝往外看去,只看到乔麦森的妹妹搂紧了她的长耳朵兔子娃娃在号啕大哭,然后乔阿姨过来把她领走了,边走边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是乔麦琪又在哭了。” 乔麦森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背后传来,我回过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背后直勾勾地看着我,面无表情,连说出的话都是没有感情波折的。 “她是你妹妹啊,你都不关心她吗?”我问他。我感到很奇怪,乔麦森好像除了哭,都没有其他的表情。 乔麦森没有回答我,只是转过身,又去做习题去了。 我刚想关上门,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乔麦琪正拎着兔子娃娃站在房门口。她仰起头,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我。只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可是眼中却没有一点孩童的稚嫩,反而像深渊般让人看不透。 我一怔,拉开了门想让她进来,谁知她又转身走掉了。手里攥着兔子娃娃的一只长耳朵,穿着奶白色的睡衣赤着脚往走廊尽头走去。 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看我,脸上没有表情。 我回头看了看乔麦森,他正专心致志地做着习题,我想了想,走了出去,跟上了乔麦琪。就这样往前走着,突然,她停下了脚步,瘦小的背影隐没在走廊尽头的黑暗里。 “我好疼啊,我好孤单,没有人陪我玩,我只是想找他玩,为什么打我?我好疼啊……” 说着她开始抽泣起来,不断地说着“我好疼”,我一时无措,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你说的他……是谁?”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好疼啊……我好疼啊……我好疼啊……” 她不理我,只是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身体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的表情。我慢慢地走过去,想伸手拉她,只是手伸到一半,我突然怔住了。 乔麦琪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虽然在黑暗中我看不太清楚,但靠近她的时候我清楚地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渗入骨子里的寒意。她的手指在滴血,一滴一滴掉落在白兔子的耳朵上。 “小琪,你又乱跑了!”这时乔阿姨过来了,她拉住了乔麦琪,温柔地对她说,“时候不早了,乖孩子该睡觉了。” 乔麦琪乖乖地跟着乔阿姨回房了,一切如常,她的睡衣还是牛奶般的白色,手里的兔子也依然是白色。 我揉了揉眼睛,难道刚刚是我的错觉?最近是怎么了,总是疑神疑鬼的,一定是我眼花了。我敲了敲脑袋,自我安慰着回到了乔麦森房间, 乔麦森没有问我去哪里了,也没有抬头看我,依然安静地做他的题。我走过去,夸他道:“真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啊。” 他放下了笔,低着头说:“听说专注于一件事情,就会忘掉其他的事。” “其他的事……你指的是?”我一头雾水,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你以为我是专注于学习这件事吗?”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对我提出另一个问题。 “难道不是吗?” 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又埋头继续做题。 我总觉得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不对,准确地说我是看不懂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 伍 就在我要离开乔家的时候,突然又听到了那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它似乎在呼唤我,那一声一声虚无缥缈的呼唤清晰地传进我的耳中。 “过来……过来……” 我停下了脚步,仿佛受到蛊惑般,我慢慢向那扇谜一样的门走去。就在我来到门前的一刹那,呼唤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又响起了叩门声,接着,一个冰冷尖细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 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你是谁?” “放我出去……我就告诉你……” 我鼓起勇气去转动门把手,可是却发现门上了锁,我开不了。这时,我又听见那个声音说:“钥匙在书房,你把钥匙找到……放我出去……”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还是去找钥匙了,也许是好奇心驱使着我。我找到了书房,里面没有人,我偷偷溜了进去。 这书房很宽敞,干净整洁,我走到桌子前翻找着钥匙。挨个抽屉找下去,终于找到了一串钥匙,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能打开那扇门的。就在我要离开时,突然看见了一张同样整洁的书桌,上面的东西除了一台电脑就是这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家五口的合影,年轻的乔叔叔乔阿姨,小时候的乔麦森、乔麦琪,还有一个我没见过的女孩子。灿烂的阳光下,他们笑得很灿烂,看起来很幸福的一家人。 不像我,没有父母,相依为命的只有一个奶奶,她抚养我长大,现在却躺在医院里还未苏醒。 今晚我要去看奶奶,不知她醒来没有,离开这里后,我就要立刻去医院。想到这里,我握紧了手里的钥匙。 刚要走,我突然注意到照片上的日期,是2000年的5月4日。是十年前,这照片是十年前拍的?不,不可能,乔麦琪现在还不到十岁,十年前她还没有出生,而照片中的乔麦琪已经是五六岁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感到照片里的乔麦琪有点眼熟,但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而且,那个我没见过的女孩子,会是被关在门里的人吗?我的头隐隐有些疼,不管怎样,我还是先离开这里,去把那扇门打开。 也许打开那扇门,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陆 我试了很多把钥匙,心里忐忑不已,紧张得手都在颤抖。我不知道我到底在干什么,我只知道,我现在要把这扇门打开。 门里面毫无动静,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只听见我手里的钥匙哗啦啦的响声,以及转动的门锁声。 终于,在我的满头大汗中,咔嚓,门开了。 我紧张得呼吸都停滞了,屋里一片漆黑,透过窗子的月光微弱地照亮了房间,这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这时角落里忽然闪出一个人影,一瞬间就把我拖进了房里! 一只手紧紧掐住我的手臂,尖利的指甲划破了我的肌肤,我刹那间忘记了疼痛,只看到眼前一张披头散发的脸,她的头上流着血,半边脸都浸在血迹里,眼睛瞪得滚圆死死地盯住我,她尖细的声音差点儿穿破我的耳膜,“谁让你来这个家的?你给我走,永远不要回来——” 放开我!我奋力想挣脱开她,可是我办不到,我只有拼命地想要说服她,“我只是想帮你,只是想放你出去,你是谁?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真的只是想帮你……” “哈哈哈哈!”她突然放声大笑,然后目光陡然森冷起来,“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我叫乔麦丽,我是乔家唯一的女儿!” “原来你真的是乔家的女儿……但是乔麦琪她是你妹妹啊,你为什么要打她?”我问她,我有无数的疑问,我完全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妹妹?我没有妹妹!没有任何人可以跟我争宠!乔麦琪她凭什么来我们家,她就是个多余的存在!乔麦丽近乎疯狂地喊道。 “你……你为什么会流血……他们把你关起来虐待你吗?为什么要这样……”我的声音控制不住的有些颤抖,我看到乔麦丽头上的血越流越多。 乔麦丽却勾起了嘴角冷笑,她阴阳怪调地说:“你知道不被疼爱的滋味是怎样的吗?是,他们是在虐待我!你知道他们有多坏吗?我是他们的女儿啊,可是他们根本看不见我的存在!哥哥不疼我,爸妈不爱我,你知道这种感觉吗?不但如此,他们还把我关起来,如果你不走,你的下场就会和我一样!你快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你永远也别再回来!” 她放开了我,在黑暗里冷冷看着我。我的手臂被掐得青紫且流着血,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此刻我已经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相信这一切,自闭的乔麦森,弱小的乔麦琪,温柔的乔阿姨,沉稳的乔叔叔,难道这一切都是假象?隐藏在他们背后的真面目到底是怎样? “小墨?” 突然,从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了乔麦森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乔麦丽突然推了我一把,我猝不及防,被推出了窗外,一头栽了下去。坠落的一瞬间我听到乔麦丽对我大叫:“快走!不要再回来!” 她满头的鲜血,狰狞的面孔,在我心里留下磨灭不去的印记,我恐惧得已经不能思考。从二楼窗户栽出来,我掉落在地上的草坪上,安然无事。我又听到了乔麦森的声音,他在叫我,“小墨,小墨——” 在我听来,那仿佛就是死神的召唤。 我爬起来,慌不择路拔腿就跑。 柒 我越跑越快,后面的乔麦森紧追不舍,他不断地在叫我,“小墨,你听我说——” 我哪敢停下,任他怎么叫也不回头,我什么都不想理会,我只想去奶奶身边,我只要去奶奶身边! 我跑得太急,穿过马路时,一辆卡车呼啸而来,我根本来不及闪避,我惊慌失措地尖叫,我以为我就要被撞死了,谁知——什么也没发生。 卡车像风一样呼啸而过,穿过我的身体,消失在路的尽头。 我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乔麦森站在路的另一边,他忧伤地看着我,他说:“小墨,跟我回家吧。” 我没有理他,我要去医院,我什么都不要想,我要去看奶奶。 我知道乔麦森跟在我的身后,虽然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脚步声,但我知道,他就在我身后,只要我一回头,就能看到他的脸。 但是我不要回头,我要往前走,奶奶她还没有醒,她需要我,我要陪着她,我不要丢下奶奶。 来到医院,我走进了病房,我看到了医生和护士,他们围在奶奶身边,脸上带着微笑,也带着心酸。 奶奶睁开了眼睛,她声音微弱,第一句话就是:“大夫,我孙女呢?” “您已经昏迷一个月了,醒来就好,那天和您一起进来的女孩……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她由于失血过多当场死亡……” 奶奶的眼泪掉了下来,她痛哭着,“小墨,我的小墨啊……我的乖小墨……” 我穿过医生和护士,来到奶奶身边,我替奶奶抹去眼泪,我想抚平她的眉头,我想抱一抱她,我想告诉她,奶奶,小墨就在这里。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奶奶,看到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我终于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我回过头,看到乔麦森静静地看着我,等着我。 他说:“回家吧,妹妹。” 我说:“好。” 我第一次看到乔麦森笑了。 捌 原来,我也是乔家的一分子。 乔麦丽是我的姐姐,十年前她七岁,我四岁,我是全家都疼爱的小女儿,爸爸妈妈和哥哥的关爱都给了我,乔麦丽渐渐被忽略。乔麦丽恨我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爱,小孩子的嫉妒心是可怕的,没有人知道,她一直都抱着让我消失在乔家的想法。 那一天,十岁的乔麦森带着我和乔麦丽在家附近玩耍,乔麦丽提议玩捉迷藏,乔麦森当鬼找我们。在躲藏的期间,乔麦丽拉着我跑了好远,远到我再也找不着回家的路。她对我说:“不要让哥哥找到我们,你绝对不能出现。那样我们就赢了。” 然后,她走了,直到黄昏,直到天黑,直到次日拂晓,哥哥都没有找到我,乔麦丽也没有再回来。我一个人没有方向地走着,我找不着回家的路。 不知过了多久,我饿得晕倒在路边,是奶奶发现了我。从此她把我带在身边,抚养我长大。 直到那一晚,下着倾盆大雨,奶奶来给我送伞接我放学。我们走在路上,奶奶不慎滑倒了,这时候一辆卡车超速行驶,眼看着向我们撞过来,我推开了奶奶,我满身鲜血倒在了车轮下,奶奶也昏迷过去。 是的,我已经死了,是我自己一直没有接受这个现实,固执地想要等到奶奶醒来,想要知道奶奶平安,遗忘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 我照常去上学,每晚去医院,以为自己还活着。 然后,乔麦森找到了我。他是来带我回家的,回到阔别十年的家。 我不知道的是,在两年前,乔家遭遇不法分子入室抢劫,遭到抵抗后,丧心病狂的歹徒杀光了乔家五口人。这件惨案在当时轰动全国,是我忙于学习,没有关注而已,我不会知道我每天来的这所欧式别墅在两年前沾染了多少鲜血,我见到的每个人都早已经不在这个世界。 我见到的那张照片,是十年前我们一家人拍的,爸爸妈妈一直把它放在书房,自从我失踪之后,他们对我的爱也丝毫没有减少,思念反而与日俱增,乔麦森自责于他把我弄丢了,从此变得沉默寡言,愈加自闭。乔麦丽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虽然我消失了,家人也并没有把她捧在手心上,她的性格大变,常常无理取闹,暴躁不已。后来,爸爸妈妈偶然间在孤儿院看到和我长得很像的一个孩子,他们很高兴,于是把她领养回家,取名乔麦琪。乔麦琪虽然得到父母的爱,却常常受到乔麦丽的欺负,这就是她为什么总是哭的原因。而乔麦森一直对当年他把我弄丢的事情耿耿于怀,无法敞开心扉,更加无法接受替代我的乔麦琪。 他们怕乔麦丽乱说话,会再次伤害我,迫不得已,便把乔麦丽关了起来。乔麦丽生前不想看到我,现在依然如此,她只想我离开乔家,永远不要回来。 一路上,乔麦森告诉了我所有的事,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我问他,“在学校的时候你为什么总是哭?” 他沉默了一会儿,回答我,“我说过,我是为你哭的,我没有骗你。我想看你好好地生活在这个世上,可是我看到的却只是你的灵魂,孤零零地以为自己还活着……我不忍心告诉你事实,我怕你接受不了,我只有等,等时候到了你自己会明白一切。那时候我就真正地带你回家,让我们一家团聚。” “你知道我一直专注的事是什么吗?”乔麦森忽然转头问我。 我摇了摇头。 “我想让你明白,你不孤单,我们都在等你。我一直都在等你回家。” 我有些感动。我听说,如果有灵魂停留在这世间不肯离去,那是因为还有未了的心愿。如今,奶奶醒了,我的心愿已了,所以,我该走了,我该回家了,回我真正的家。 我依稀记得,小时候我喜欢哥哥拉着我的手,我喜欢闻妈妈身上的香水味,喜欢爸爸宽阔的肩膀……我很高兴我不孤单,我还有家人,他们都在等我。 门开了,我看到爸爸妈妈,他们的身上穿着高档的衣服,大片的血迹已经凝结,可是他们依然在对我微笑。乔麦琪,她的身上都是血,手里的兔子娃娃已经染红了半边。乔麦丽,头上鲜血淋淋,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身边,乔麦森,他的胸口也绽放出一朵怒放的血玫瑰。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倒在车轮下的片段瞬间晃过我的眼前,我看到自己的身上粘满了血,染红了我的白衣服。 这就是我们真正的样子,凄凉中,我却感觉到了温馨。 我笑了,“爸,妈,我回来了。” ...
1.完美男友 晓霏有一个完美男友黎星。 黎星是一名自由插画师,每天除了宅在家里画画,很少与人来往。黎星不仅长得帅,而且厨艺很棒,晓霏每天下班回家一推开门,便是一桌好菜等着晓霏。 拥有爱情的人,总是格外的开心,晓霏也不例外,要说唯一不如意的地方,便是工作了。 单位有个同事孙倩,仗着自己资历比晓霏老,总是欺负她,不但联合其他女同事孤立她,还总是利用手上的小小职权,把最繁重的工作扔给她。 晓霏一直以来都是忍耐再忍耐,期望这种事渐渐平息消失,可是欺负她的人反倒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这天回到家,晓霏实在忍不住,对黎星抱怨了一下孙倩的事,黎星默默听完,回到卧室翻腾一阵,拿出一个龇牙咧嘴的巫毒娃娃,上面还扎着几根针。 “我知道一种诅咒,很灵验的,要不要试试?”黎星道。 “你还相信这种事?我已经想好了,拿到这个季度工资后就向经理提出辞职。” “如果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呢?” 晓霏无言以对。 “试试呗,把她的姓名和生日告诉我。”黎星怂恿道。 “好吧,她叫孙倩!” 让晓霏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星期之后,孙倩居然真的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连警方都毫无线索。 晓霏把这件事告诉黎星,她腻在他身上问:“喂喂,诅咒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黎星回答得很肯定。 世上哪有会让人失踪的诅咒,一定只是巧合,“失踪”这个字眼勾起了晓霏的回忆,当年她父亲也是失踪的,后来被警方宣布为死亡。 晓霏对自己的父亲印象很淡薄,一方面是自己当时太年幼,另一方面他也不算是个称职的父亲,简直就是个极端恶劣的男人。 他总是喝得醉醺醺的,抓住一点儿鸡毛蒜皮的理由便打骂妈妈,晓霏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妈妈的自杀是被父亲逼迫的,因为妈妈死后,父亲领到了一大笔保险金,让他得以花天酒地了好长一段时间。 当年,他神秘失踪后,既没留下任何线索,也没留下半毛钱抚养金,后来晓霏便被一位叔父领养了。 晓霏摇了摇头,把这段不开心的记忆甩开,好在,她现在有黎星了。 2.失踪案 第二天早上,晓霏正在享用早餐,黎星坐在她对面看报纸,晓霏问:“不吃一点儿吗?” “我等会儿再吃。” 手机上来了一条短信,晓霏扫了一眼道:“单位说,警察今天要挨个问话,让我们早点到。” “孙倩失踪案?问也问不出什么的,全国每年平均会有800万人失踪……” “这么多!”晓霏吃惊地打断他,“那他们都去哪儿了?” “我经常想,人类吃一切动物,有没有一种物种是专门吃人类的,一部分失踪的人是不是被吃掉了。” “他们一定长得青面獠牙、面目狰狞!” “不,那样反而早就被发现了吧,他们应该看上去和普通人没有区别,甚至很干净,很讨人喜欢,因为他们善于融入人群。他们吃人,是因为他们没法吃别的食物,上帝把他们创造出来就是这个样子。 ”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也会喜欢上一些人,所以他们也会有罪恶感,因此会谨慎挑选‘食物’,也就是那些失踪了反而对其他人更好的人。他们也许就在你身边,和你擦肩而过,甚至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黎星突然认真起来的语气让晓霏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大早上的说这些,想害我吃不下饭啊。“ ”假如,只是假如,倘若我是那样的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嗯……你对我这么好,我可能会很为难很为难吧。“ 晓霏笑着回答,黎星也笑了。 黎星经常会说这种奇怪的话题,毕竟他的工作需要漫无边际的想象力,晓霏早已习惯,所以并未当真,吃罢早饭,她上班去了。 黎星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怔怔地坐了一会儿,起身收拾掉碗碟,锅里放着他的那份培根煎蛋,已经凉透了。 他把培根煎蛋倒进搅拌机打成粉碎,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餐盒,将那黏稠的流质倒进去,盖上盖子,又用一个瓶子接了一点儿自来水。 他来到自己的工作室,从一个存放漫画书的柜子最里面掏出一个铁盒和一个手电筒。 他带上这几样东西来到贮物室,当搬开一个立柜,下面露出一扇铁板门,拉动上面的圆环,底下是一条黑漆漆的石阶。 地窖里潮湿闷热,手电筒光圈照见一个弯曲而嶙峋的脊梁,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地窖里的女人动了动身子,捆住手脚的铁链发出一阵细微的响动。 黎星在她面前蹲下,一勺一勺喂给她食物和水,女人吞咽着,眼角流下泪水,黎星视而不见地喂完所有东西,给她擦了擦嘴,从铁盒中取出棉签、酒精、药瓶和注射器,药瓶上写着一行小字:氯唑沙宗。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神情平静得像是在处理一只鸡。 这时女人突然抱住他的胳膊,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求求你……放了我……“ 突然,她顿住了,黑暗中,她看见一双纵长型的瞳孔,正幽幽闪烁着光。 3.被困 爱情没有波折,工作也很顺利,似乎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然而就像越开越快的过山车,晓霏反而有种隐隐的担忧,会不会有一天,一切都化作泡影。 她缺乏安全感的性格来自她寄人篱下的童年,也来自她不幸的家庭,小时候,晓霏是母亲唯一可以倾诉内心的人,母亲对她说,她曾经喜欢过一个男人,那个人几乎是完美的,只可惜最后没能在一起,人有时候错过一个选择就是错过一生。 她还记得母亲说这句话时的情景,脸上是几道新伤,右眼乌紫,嘴角结着痂,她笑着,可是笑容却很苦涩。 晓霏仰起头问她,为什么不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母亲说,那个男人身上有一件事,她怎样也接受不了,后来她才想明白了,那件事对他来说也是无可奈何,离他而去的时候,她根本没考虑过他的感受,或许之后自己的命运正是报应。 当时的晓霏完全没理解母亲的话,之后也没机会去问清楚,因为那天晚上,母亲便上吊自杀了。 深夜,晓霏想起妈妈,安静地哭了一会儿,黎星在身旁睡得很安详,她睡意全无,悄悄起床,准备泡个热水澡。 当她放好一缸热水时,突然注意到水面有规律地产生细小的涟漪,她依稀听见哪里传来”咚咚咚“的敲打声。 四处寻觅,最后确认声音是从水管里传来的,她把耳朵贴上去听,果然是那里传出的。 晓霏犹豫着,用手指在上面敲打几下,另一端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响,透着一种迫切。 她仔细听着,三下快三下慢,她记得在哪部外国电影里看到过,这好像代表着——SOS! ”谁在下面?“她对着水管大喊,不知道对方能否听见。 视线沿着水管向下看去,这根水管一直延伸进地面…… 就在这时,黎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转身的时候她吓了一大跳:”快打电话报警,有人被困在这下面了。“ 黎星的反应却异常平静,”我想,差不多该告诉你了。“ 4.被发现的秘密 当形容枯槁的孙倩出现在晓霏面前时,她吓得用手捂住了嘴,被剃掉头发的孙倩趴在地上,让人想到枯井里孤独等死的野狗,当她看见来者是晓霏时,眼中的希望陡然变成强烈的憎恨,喉咙里咕咕作响,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你把她怎么了?“ ”我给她打了肌肉软化剂。“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为了我吗?“ ”不全是。“ 晓霏难以置信地望着黎星,他怎么可以这么平静,难道他骨子里是个嗜虐的变态,她突然间好像不认识这个朝夕相处的男人了。 黎星把手上的报纸打开,里面是一把锋利的厨刀,他把刀递过来,可是她哪里敢伸手去接。 ”你……你要做什么!“ ”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无论我以任何方式说,对你而言都会是不小的冲击,所以在此之前,你必须做一件事——杀死她!“ 他将刀塞到她手里,用他宽厚的手掌紧紧包住她的小手,晓霏拼命抗拒着:”我不要!我不要!你这个变态!“ ”听着,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你知道绑架、囚禁和虐待要判多少年吗?你可以放她走,但她一定会去报警,你也会被说成共犯,在监狱里度过一生。“ ”我不要杀人!我不要杀人!“ 黎星使劲摇晃她:”你想不想知道关于我的秘密?我冒着比杀人更大的风险告诉你,所以你必须亲手杀掉她。“ ”你的……秘密?“ ”我的秘密!我的宿命!我的痛苦!“ 他抓紧她的手,力气很大,晓霏拼命叫嚷着:”不!不!“刀尖距离孙倩越来越近,这疯狂的几秒钟仿佛被拉得无限漫长,随后像是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噗“的一声,晓霏的意识陡然被拉回眼前的现实,只见孙倩痛苦地佝偻着身体,一阵阵抽搐……晓霏手中的刀子已经刺进了她的胸口。 ”她还没死,杀掉她,马上!“ 黎星松开手,将最后的选择权交给晓霏,她浑身颤抖,涕泪横流。 ”快点!“ ”我不要!我不要!“ ”杀掉她!“ 晓霏尖叫着,哭泣着,双手握住刀柄使劲一推,软弱的脏器被贯穿的触感经由刀柄传递到手中,鲜血在脚下肆意蔓延,她像躲避毒蛇似地躲开那摊血液。 地上倒着的女人,那是她亲手杀死的! ”为什么!为什么!“晓霏跪在地上哭了起来,这时黎星蹲在她面前,拿开她的手。 ”你做得很好。“ ”滚开!“一巴掌打在黎星的脸上,他默默承受着。 ”看着我。“ ”不,你滚!你滚!“ ”看着我。“黎星的语气坚定而冷静,晓霏抬起泪眼涟涟的脸,发现他的瞳孔变得诡异莫名,就好像一对蜥蜴的眼睛。 黎星咧开嘴,露出一对排钉般细密的牙齿,他的舌头又细又长,就像蛇一样。 晓霏被这一幕吓得尖叫起来,跌坐在地上:”天啊,你……你是什么,离我远点!“ ”我杀她,是因为我要吃她,我别无选择,我生来如此!“黎星一字一顿,仿佛要把自己说的每个字都打进她的脑袋,”原谅我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因为我爱你,我不希望你有一天撞破这个秘密后离我而去,我要用这种方式把你捆在我身边。“ 5.互相伤害 莲蓬头里喷出的热水哗哗作响,晓霏拼命搓洗手臂,手臂上的皮肤变得通红,可是她却总感觉没洗干净。 黎星没有当着她的面吃掉那具尸体,他想至少保留一点在她心目中的好印象。 黎星说,有些真相必须用眼睛去看才能知晓。 他已经活了太久,忘记了自己的出身,他每个月必须吃一个人,否则就会饿死,他曾经拼命想要摆脱这可悲的宿命,最终都徒劳无功,有一次他甚至跳下悬崖,想饿死自己,可是那种饥饿感就像地狱的烈火炙烤着他,令人发疯,当他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一户农家,地上到处是尸体和鲜血,大人的,小孩的——抑制只会产生更可怕的后果。 自己和黎星已经认识了十个月,一想到那张嘴亲吻过自己,为她尝过每一道菜肴,晓霏突然有种强烈的恶心感,她忍不住猛烈地呕吐起来。 黎星还说,他融入人群,并不仅仅为了填饱肚子,也是想找一份温暖,他已经孤独了太久。 他喜欢过的人在知道真相后,或者离他而去,或者想致他于死地,他想隐瞒,但瞒不住,世上没有不会被揭穿的秘密。 但是他还是怀着一份小小的希望,希望晓霏能理解他。 洗完澡出来,黎星贴心地为晓霏裹上干发巾,晓霏低声道了声”谢谢“,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和一个吃人的怪物共处一室、毫无戒备。 只是她已经很累了,她希望一觉醒来,发现黎星还是黎星,昨晚的一切只是噩梦。 这时她听见耳畔传来一个声音,黎星正轻声哼唱一支歌谣,晓霏猛然惊醒,这首歌她在哪里听到过。 母亲的葬礼上,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来吊唁,晓霏已经不记得他的长相,他只是站在棺材前哼完这支歌谣,便默默走了。 ”我爸爸也是被你……“她突然顿悟。 黎星停下来:”我不得不做!“ 突然间,她明白了一切,她以为自己逃过了那种命运,然而命运却跟她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她在重演着母亲的人生。 她紧紧攥住拳头,不,绝不! 次日,她醒来,身旁是熟睡的黎星。她赤着脚来到厨房,挑了一把最锋利的刀,回到卧室,对准黎星的喉咙高高举起刀,窗帘里透进的第一抹阳光照射在刀刃上,有些晃眼。 这时,黎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睁开眼睛。 ”去死吧,你这怪物!“刀子狠狠地捅进了黎星的喉咙,她拔出刀,频繁地刺着,最后刀子从她哆嗦的手中滑落,而床上的男人已经血肉模糊。 看着黎星翻起的白眼,晓霏恐怖地尖叫起来,她慌乱地逃出了家,在外面游荡了很久,她想去自首,可是又鼓不起勇气。 最终她不得不面对现实,当她神思恍惚地回到家里,却发现家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床上没有鲜血,没有尸体,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晓霏冲进地窖,孙倩也不见了。 黎星把所有会给她带来麻烦的东西都收拾干净,然后走了,屋里突然间变得冷冷清清,仿佛这十个月只是一场漫长的梦。 就好像他从未存在过一样。 6.希望 给孩子洗完被褥之后,晓霏想睡一会儿,却又被哭声吵醒,她连忙抱着哄着,困意却不住地沉沉涌来。 结婚后不久,她辞职在家里带孩子,可是丈夫却经常彻夜不归,他在外面的那些鸡零狗碎她都知道,每当她抱怨,丈夫总会暴跳如雷,胡乱摔东西。 她就算出门打车,也要伸手向丈夫要钱,手握经济大权的丈夫却经常对她冷嘲热讽,她只能盼望着孩子早一天长大。 偶尔她会想起黎星,他现在在哪里,”杀死“黎星的那天早晨,她仿佛也跟着死了,从此沦为一具行尸走肉。 他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吧。 这天,一阵冷风吹来,晓霏起身去关窗户,却突然顿住了,窗台上摆着一个小东西,一个龇牙咧嘴的巫毒娃娃。 晓霏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 ...
顾江城每晚都会去自习,自习室九点半关门。他总能在关门之前把握好时间下载一个新的手机应用回寝室玩。自习室星期五人很少,他下好一款讲鬼故事的应用时,自习室已经没有别人了。管理员猛地在他背后拍了他肩膀一下:“同学你该走了。”顾江城被吓了一跳,这个管理员是个年轻的新面孔,笑容感觉挺鬼魅的。 他走出自习室,里面的灯倏地灭了,他看了看手机,幸好应用下载好了——“第一人称”,给你不一样的真实。这个软件下载的人不是很多。 “我喜欢偷偷潜入别人的寝室,然后把尸块藏在别人很多天都没有洗的衣服盆子里。然后算好时间,拿着望远镜,站在对面楼上看他们在泡得发臭的衣服里抛出一根肿胀的手指或是变霉的眼珠,我喜欢听他们那种失魂的尖叫……” 江城刚觉得有些惊悚时,手机突然闪退了。江城并没有什么不对的操作,而且他当再次点进这个应用时,那段文字已经找不到了,他只是记得那段文字有个“Q”的署名。 几天来,江城仍然每天都去自习室,没事休息时就喜欢点开“第一人称”看看Q的更新。这种东西是越看越入迷的,而且每次都会在一段看完之后闪退,仿佛冥冥之中的魔力,又好像是及时更新的帖子,让人分不清真假。正当他准备向软件中心投诉时,他看到了下面这一段:“对于骨头的研究让我发狂,我决定干一件大事,你们最好不要选择在星期五最后一个离开自习室。不然,你的骨头很有可能被做成象棋。” 江城环顾四周,自习室只剩下他一个人,那个年轻的管理员向他邪魅一笑。灯突然灭了,管理员向他靠近,他吓得蹦了起来,飞速地向门外跑。也许是多虑了,管理员并没有跟出来,自习室的门在他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 江城安稳地度过了星期五的晚上,第二天他打开应用。 “他以为他是最后一个人,他拼命地跑,其实管理员才是最后一个。”江城背上冒汗,“清晨,就不要回头看我啦。”江城情不自禁地向后转动身体,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奸笑。江城的视线变得无法逆转,他看到了散落的带血的白色棋子,他看到了一道白刃……手机再一次闪退了! 耳边传来耳语:“您已成为本应用终身会员,发帖权限开启。” ...
一、意外 我蹲在自家的门口抽烟,仿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因为我忘了带钥匙。 开锁的师傅倒是很快就到了,他看着我家的门牌,若有所思:“你家,是3号楼8层2号?”我也去盯着那个门牌,却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他犹豫着:“有个老师傅跟我们那片儿开锁的人都说过,3号楼8层2号的活不能接。” “为什么?”我不由自主地问,“那老师傅是谁?” 他指着门上贴着的一个黄底儿黑字的开锁广告:“就是他,干这行已经好多年了,好多人都算他半个徒弟。他也没说为什么,言下之意好像是说什么不安全。”他说得煞有其事,“这房子是你买的二手的吧,听说这房里死过人呢,谁知道留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要真有什么不干净的,我这天天开锁的人,岂不早就不安全了? 见他还在犹豫,我下了狠招——加钱。果然,他答应了。 他几下就捅开了锁,捅开后的锁甚至还是完整的。刘师傅颇有些得意:“咱这手艺不错吧,你这锁和钥匙还能继续用。” 用是能用,但继续用这么容易就被捅开的锁,心里总觉得别扭。刘师傅看出我的心思了:“觉得这锁不安全?要不我给你换个锁?算你个成本价。” 他手脚麻利地换了锁,换下来的锁我送给了他。新换的锁还没来得及试,就有电话催我去加班了。 等我终于捱到下班,已是第二天的下午。我刚摸出新换的钥匙,就发现锁孔里塞着黏腻的东西,填得实实的。看来,我需要一个开锁师傅。可我拨打刘师傅的电话,却是空号。 也许是手机出了什么问题,我准备再找个开锁师傅,可抬头一看,门上曾经贴的开锁广告,几乎都不见了。 不,还留下了一个,唯一的一个。黄颜色的底儿上,黑颜色的字。 刘师傅昨晚指着这说,就是这个老师傅不让人开我的锁。 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穿过走廊跑到邻居家门口。总算,他们门上的小广告都还在。 我随便拨了一个号码,对方听说我要换锁特别热情,但在我报出地址之后,立刻找借口说他过不来了。 我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是这样,最后实在忍无可忍,问到底怎么了?终于有师傅愿意回答我了:“我们这行都传遍了,你那把锁已经害死一个伙计了。” 刘师傅就因为给我换了个锁,居然就死了?我立刻问了灵堂的地址,赶了过去。 我站在门口还在犹豫进去该说什么,就看到刘师傅从里面走出来。“刘……师傅……我冲他打招呼,声音小到根本不希望他听到。 但他还是注意到了我。 ”你……你是昨天忘带钥匙的那个人?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 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你也认识老顾?“ 老顾是谁?然后我立刻反应过来,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屋里的灵堂,灵堂正中的黑白照片上,不是刘师傅。 我松了口气,告诉他是我误会了。但照片上的这位顾师傅我从未见过,为什么会有其他师傅说他是被我家的门锁害死的? ”你说那个传言啊,是我昨天给你说的那个老师傅说的,他警告我们都离你的门锁远点,说老顾这次车祸,就是因为他借了我昨天给你开锁的工具。他还特地要我换了电话号,以防你再找我。“ ”顾师傅,是车祸死的?“ ”他过马路,有左转的车非要从他前面过,不知为什么他没躲,结果就撞上了……“ 听起来不过是纯粹的意外,和我家的门锁怎么可能扯上关系? ”大家都说他没躲开是看到了幻觉。你住的那套房子里之前的人也是,那件事在这附近很有名……“ ”是什么事?“我追问。 刘师傅犹豫了,但还是说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那房子原来就只住了个独居的丁老汉……“ 二、怪事 丁老汉前几个月过世了。可这葬礼上午才办完,下午就有人来撬锁了。撬锁的是丁老汉的女儿,她撬锁就是为了在争房产这件事上占到先机。 虽然撬锁后锁芯完好,但她还是换了锁。她担心大哥发现钥匙开不了时也选择撬锁,于是把房门上贴的所有开锁的电话广告都撕掉,只留下了帮她开锁的那位师傅的电话。她把自己的电话留给师傅,求他如果有别人也要他开这套房的锁,就打电话给她。 她回到家才歇了口气,就开始盘算要不要在丁大爷的房里添置些家具,把这房子占得更名正言顺一点。这时,电话打来了。 是被她拜托的开锁师傅打来的:”你不是要我帮忙看着你那门嘛!我刚去看了,出事儿了!你快来啊。“ 她的心立刻慌了起来,瞬间想到门是不是被她大哥撬了。 ”你家的锁被人用胶堵上了!“师傅道。 门锁确实是被人堵上了,锁眼里填着半稠半稀的糊状物,黏兮兮的。她心里立刻就堵上了火,想骂,却不知道该骂谁。 她拿出钥匙:”这还能用不?“开锁师傅愁眉苦脸:”当然用不成了,锁眼都堵实了,只能换锁了。“ 于是,这房门一天之内第二次换了锁。 听到这儿,我已经有点烦了,似乎就是个争家产的老套故事。 ”那锁就是她大哥糊的胶吧。“ 刘师傅反驳:”才不是呢,她大哥两口子正在外地谈生意。“ ”那他们家孩子呢?“ ”一直在国外读书。“ 哦?这倒有点意思了。 ”那后来呢……“ 后来出怪事了。 丁老汉的这个女儿开始频繁出现幻觉,她总觉得有人影在自己眼前乱晃。有时候是她十年前就过世的母亲,但更多时候,是她还没过头七的父亲。 这女人也是神经坚硬的人,她给自己找了各种理由,从压力太大、操心太多到睡眠不好,生生无视掉这些幻觉。 但她可以无视掉自己的幻觉,却不能无视掉她儿子的幻觉。 她儿子正在上大学,就是本市的一所三流大学,住宿条件奇差,于是经常会跑回家来过夜。她渐渐发现儿子的精神不好,总是心不在焉,甚至有几次,她看到儿子突然缩头抬臂,仿佛在躲闪什么东西。 她怀疑家里出现幻觉的不止她一个,但不管她怎么问,儿子就是不肯说。只有在她问到他是不是看到爷爷奶奶的时候,儿子才惊讶地反驳她,说是没有的事。显然,儿子和她看到的幻觉是不一样的。 直到她给儿子洗衣服的时候,从儿子衣兜里翻出那边房门的钥匙,她才意识到,他们两个有个共同点——都在葬礼后去过她父亲的那套房子。 ”你去那儿干吗?“她问儿子,这钥匙明显是从她这儿偷的。 儿子哼唧了半天,还是被她问出来了:他在学校交了个女朋友,前两天没钱出去开房,于是就想到那套房子,反正没有人住…… 显然,灵堂并没打扰两个年轻人的好兴致。 就这样过了几天,她看到的幻觉,从父母变成了她儿子。 她经常会看到儿子的背影就在她眼前,虽然知道儿子正在学校,不可能在她眼前,她还是伸手去拍,她的手没拍到任何东西,除了空气。 她还没想好要不要无视这幻觉,儿子学校的辅导员就打来了电话,告诉她,她儿子出事了。 三、坠楼 她匆匆忙忙赶到儿子的学校,看到的却只有救护车来收她儿子的尸体。”为什么!究竟是怎么了!“她抓着辅导员的衣领,声嘶力竭。 辅导员小心地安抚她:”你儿子是和几个同学发生争执时失足坠下楼的。“ ”和他发生争执的人呢!好好地他们想对我儿子干什么?“ 这时,旁边一个女生义愤填膺地说:”他活该!“ 从那个女生的口中,围观的所有人都听了一遍她儿子如何搞大女友的肚子,如何连哄带骗地逼迫女友堕胎。 今天事件的起因便是女友最终拒绝堕胎,她儿子突然发了疯,冲上去扼住女友的喉咙想往楼下推,被看到的其他学生冲上来阻止,扭打之中,反倒是她儿子被挤下了楼。 她突然明白了她儿子在幻觉中看到的是什么了——大概是血淋淋的婴儿吧。 于是还不到一周,她再一次去墓地送葬。 她的大哥和嫂子也来了,来参加外甥的葬礼。葬礼过后,她拿出了房门钥匙,对大哥说她换了锁,她说给父亲守灵那几天,房里来来往往人太多太杂,她觉得换把锁安全些。她把钥匙给了大哥,说都是自家人,既然换了锁,自然要给他一把。 大哥两口子诧异地盯着她,像是听不懂她的话。 ”想啥呢,快拿着啊。“她急切地把钥匙塞进大哥手里,动作凶恶得仿佛是在从大哥手里抢东西。 她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幻觉与厄运是从何而来,直觉告诉她,与那套房子有关,与换锁有关,与钥匙有关。 不管是与其中的哪一个有关,她都得离它们远远的,就算她的幻觉解决不掉,她也不能一个人受着,至少,得有垫背的。她失掉了她的儿子,她大哥一家却过得好好的,她这心里怎么受得了! 离开墓地的路上,她还沉浸在悲伤与愤怒两种情绪里。她满脑想的都是她的儿子,等她终于抬头,却看到儿子就在车前。她的身体先于脑子做出了反应,猛地去推正在开车的老公。 方向盘被她推偏了方向,车头立刻偏向一边,撞上了旁边的大树。 ”她老公当场死亡,“刘师傅说,”她也受了重伤,虽然抢救了过来,但人已经残了,也疯了,被她大哥送到精神病院了。“ 从这个故事来看,似乎撬门或是开锁的人就会看到幻觉。可我在这房里住了一年多,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你说的那个老师傅的店,在哪里?“毕竟,他只留下自己的电话,应该就是等我打给他。 四、不信 老师傅的店离我住的小区不远。”我的锁被人堵住了。“我说。 他问我住在哪里,问完后说我需要换个锁。我拼命点头表示赞同,于是他提起他的工具箱要我带路。 我没拆穿他根本用不着带路,只是问他能不能看一下他带的锁。 他打开工具箱取出一把裹在塑料袋里的锁。不只是塑料袋,我看到工具箱里有一双塑胶手套。 ”开锁戴这种手套会不会不太灵活?“我问。老师傅打着哈哈:”多少年的习惯了,改不了了。“ 于是我只好直接问:”这是不是昨天从我门上换下来的锁?“ 他愣了一下,不回答。于是我接着问:”我门锁里的胶是不是你灌进去的?“ 我的锁是昨天才换的,想要我再换锁,只有堵住锁眼。而我门上只剩下一个开锁电话,就是他的。 这把锁是昨天从我门上换下来的那把,也是丁老汉的女儿在父亲葬礼当天撬开的那把。堵了丁老汉门锁的,也是他。换来换去,门上装的,一直是这把锁。 所以丁老汉的儿子听妹妹说她换了锁才那么惊讶,因为他原来的钥匙还打得开。 ”这把锁里有什么?“我直截了当地问。已经死了三个人,究竟和这把锁有没有关系? ”那叫锁线儿。“老师傅说,”是长在锁里的一种线虫,就像是锁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但这蛔虫是金属的,也喜欢呆在金属里。这种东西,平时也就只呆在锁里沉睡着,开锁这种搅动根本弄不醒它们。它们只会因为一个原因醒过来,昨天晚上你发现没带钥匙后,是不是抽烟了?“我点头。 ”丁老汉不抽烟,所以这些锁线儿—直睡着,直到他死了,他家里人给他在客厅办了灵堂。“ 办灵堂自然要守夜烧香,那烟气熏醒了锁里的线虫。但守灵的时候夜不闭户,于是那时候锁线儿虽醒了,却没机会钻到什么人身子里。 ”锁线儿们醒了,便顺着金属游走,我换回去拆锁时发现了这些东西。没想到我修锁换锁这么多年,居然还真见到了这些当学徒的时候听师傅讲的东西。“ 他感慨道:”也是我运气好,开锁的工具是塑胶把儿,它们讨厌不导电的东西,小刘也是因此逃过一劫,但锁线儿已经游进了工具里,而小顾借的时候,抓的是金属的一端……“ 至于拿钥匙开门的人,钥匙可是金属。 ”它们顺着金属钻到了人的身子里?“我问。 见他点头我又问:”进到人身子后它们会让人产生幻觉?“ ”而且,都是人心里最怕的。“ ”其实这才是这东西叫锁线儿的原因,它们并不是只会出现在锁里的,金属的东西都有可能。它们被叫做锁线儿是因为它们能钻进人的心锁,不管那把锁藏得有多深。“ ”干嘛不直接扔掉那把锁?“我问,何必再换回去害人。 ”我说了,被烟熏醒后锁线儿们顺着金属游走,那防盗门,可是金属的。“ 天,这么说不只是锁里,我整个防盗门里都是这种东西! 还好我平时从不在客厅抽烟。 ”就算我扔了锁,门里还是有锁线儿。而且那些虫子把窝都做到那锁里了,扔到哪儿都会再害人。“ ”但这样,不就害了丁老汉的女儿了吗?“ 老师傅从鼻子里哼出了声:”自己父亲刚死就来撬锁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我呢?我又怎么惹到你了? ”你那整张门里都是锁线儿,多这一把锁又算什么。“老师傅说得理直气壮,”而且小顾的死,多少也是因你而起。“我记得,这位老师傅算是这些人的半个师傅。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让我把这锁换回去,别再祸害其他人了。至于你,锁线儿折腾几天就又休眠了,到时候你该咋样还咋样,原来怎么过日子,现在还怎么过。“ 人在无知的时候可以无忧无虑地过日子,知道自己房门是颗定时炸弹后,怕就不那么容易睡踏实了。 ”有什么办法能杀死或是赶走这些虫吗?“ ”也许有吧,不过我师傅可没教过我。你要真觉得膈应,就干脆卖房搬家吧。“ 这话听得我心里一动,于是我辞别了老师傅。他不知道,我不会再来了,我会到这城市的另一头去找个开锁师傅解决我被堵上的门锁,我已经不信他,以及他有关锁线儿的这些胡话。 丁老汉女儿家的遭遇都是事故,顾师傅的死也是事故。他们看到幻觉,他们神情恍惚,都不过是别人讲给我的故事。 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也许他想给儿子在附近买一套婚房,而急于脱手的房子价钱总是好商量。 虽然这么想,但我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冒险。正在纠结中,才发现自己又走回了小区里,远远地,我看见一群人聚集在一起,似乎,就在我家楼下。 我扒开人群,地上躺着个年轻人,脑袋上流着血,人已经死了。 ”怎么回事?“我问。 一个大妈半感慨半兴奋地跟我说:”咱这小区最近不是老遭贼嘛,就是这小子。今儿又偷到8楼一家了,才撬开锁不知怎么就犯了病,边喊‘警察不要抓我’,边跳下了楼。哪有警察啊,警察这会儿还没到呢……“ 刚巧,我住的就是8楼。 ...
1 曼丽是一富家太太,总是高贵优雅,不愁吃喝,让人羡慕不已。 “曼丽真是好福气啊,住别墅,开豪车,夫妻两人相亲相爱的,羡煞旁人啊。”留香讨夸赞。 “哎呀,你这话说的,我还羡慕你呢,生了一个孝顺的好儿子。”曼丽也跟旁边的留香客气的说。 “今天反正没什么事,咱们姐妹出去逛街吧。”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出现在一条著名的富人区专街上。这条街上的任何首饰,上千的价格,衣服是几千至上万不等。也就只有富豪们才消费的起,但是这街口却有许多的乞丐。 乞丐们跪在街头,低着头,身前放着一个脏兮兮的钵。 曼丽路过时,眼神不屑的说:“这些乞丐真讨厌,浪费国家粮食,早死早超生,投个好人家不是更好?” 和曼丽一起逛街的留香则伸手投了一百块给跪在她面前小孩,脸上带着特有的母爱微笑。 曼丽有些不满,绕过乞丐就先走了前。 突然一个身穿白衣的女生从曼丽的旁边过去,因为曼丽买的东西太多,蹭到女生,女生手中的可乐就这么倒在了曼丽新买的衣服上,还有些溅在了曼丽穿的白色裙子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擦干净。”女生手忙脚乱的从身上拿出纸巾给她擦,但是却擦却脏,黑色的可乐已经印在了裙子上。 曼丽的双手握紧,显然怒气在极速的飙升,她用指甲捏住女生的手腕,“你知道我这衣服花了多少钱买的吗,好几万块就被你给毁了,你赔的起吗?”用力一推,女生倒地了。 女生握着已经发红的手腕,脸上露出一丝隐忍,低低的说:“对不起,多少钱,我一定赔。” “五万!”曼丽低头,眼神傲慢的看着女生,像高高在上的天鹅一般,嘴角噙着冷笑。 女生微微张口,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把你的电话地址给我吧,我一定会尽快还你的。” “好!”曼丽果真将电话地址说了出来,提着东西,蹬着高跟鞋走远了。 化妆品店,“曼丽,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留香有些不满。 “是她自己说赔的,这些衣服都是钱,我说五万还说便宜了呢。”曼丽不以为意,挑选着化妆品。 “她一看就知道是个穷学生,哪来那么多钱赔你。” “既然没钱,那她敢撞我,想碰瓷讹我钱。” 留香一听这话,就知道曼丽这种小心眼是无药可救了。 晚上,曼丽对着老公享了鱼水之欢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中,她来到了一个黑不见底的地方,见到许多人在这里,背上背着一块比磨盘还大一倍的石头,在艰难的行走着。 曼丽很害怕,这是什么地方,那些人是谁?她又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当她正想开口问话的时候,背上突然被什么东西一压,腰都快断了。曼丽想直起身子,可是身上的那东西怎么也甩不掉。她艰难的转头一看,一块黑质的石头坐落在她的背部。 曼丽大喊:“救命啊,这是在哪啊?” 可是没有一个人回应她,甚至都不看一眼。那些人的眼神空洞麻木,似乎见惯了这种情景。 突然,曼丽感觉屁股一疼,一个黑影浮在空中,手中的藤鞭不断的无风挥舞,并且谁有一点点的偷懒,那黑影就会甩起鞭子轻轻的抽过去。 无论那人多远,那鞭子都能无限延长,看起来黑影好像没使什么劲儿,但是这一打下来却是钻心的疼。 曼丽又被抽了一鞭,她痛叫。自从加入豪门,就没受过这种委屈。曼丽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颗颗的从脸上滚落。 可是黑影却无动于衷,冰冷的说:“走!” 曼丽在这些人中没有看到自己认识的,没有手机求救,不得已,只好一步步的缓慢前行。 没多久,曼丽的体力不支了,停下了脚步休息。可结果一鞭挥下,曼丽人仰马翻,“啊!” 天已经大亮了,曼丽擦着额头的冷汗,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她起身喝水,感觉全身虚脱了般软弱无力,她撩开衣袖,身上竟有鞭打的伤痕,她不禁寒毛竖起。 自从静茹上次不小心将可乐倒在了曼丽的身上,她就努力的做兼职,那五万对她来说是天文数字。 日子这么慢慢的过着,静茹依旧在努力攒钱,而曼丽依旧傲慢,对于低她一等的人,她从来没有好脸色给人看。 一天,曼丽独自穿着华丽的水晶高跟鞋在街上狩猎衣服,走进一家店里,拥有甜美声线的店员热情的说“欢迎观临。” 曼丽瞧着她,有点眼熟,仔细想想,发现店员就是上次弄脏她新衣服的静茹,她都差点忘了静茹要赔偿五万给她的事了,如今在这遇上她,那就要好好的整整她,出出气。“哟,这不就是欠我五万的那个小妹子么,都一个星期了,钱凑够了吗?” 曼丽的趾高气扬,让静茹的头更低了,一个星期了,连三千块都不够数。 原本静茹比曼丽还要高点,但这么一比较,两人的差距就出来了。 “哎,估计一千都没凑齐吧,哎哎哎,不逼你了,先看衣服吧。”曼丽拨弄着手指上的钻石戒指,脸上轻笑,化着淡妆的她,在店内温和的灯光下,美的勾人心魄。 曼丽接连不断地试穿了好几件衣服,但就是不买。静茹耐心的给她介绍衣服的款式,特色。 曼丽终于选了一件衣服,在收银台结账,“咦,我的钱哪去了?谁偷了我的钱?”曼丽突然大叫。 “怎么了?女士。”收银台的营业员询问。 曼丽怒气冲冲的指着静茹说:“我刚才一直和她在一块,是她偷了我的钱。” “不不不,不是我。”静茹摇手解释。 “女士,店里是有监控的,你可以去找经理查看。”营业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曼丽仰头走进了经理的办公室,静茹则在外面等结果。 没一会儿,曼丽出来了,经理叫静茹进去。 “经理,我没有偷东西。”静茹解释。 经理摆手,“你被解雇了。” 一桶冷水倒下来,静茹全身冰凉,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这个店门的,但她很清楚的记得曼丽嘴边的笑容,嘲讽,冷笑,傲慢。 静茹心灰意冷的走了出去后,曼丽却如同被雷劈了一样,突然弓腰倒地不醒,吓坏了店里的店员。 医院里,医生很严肃的对曼丽的老公说:“给她拍了片,脊椎受损,身上有大量的淤青,以后不要让她长期背超过她自身重量的东西了,不然下次便是脊椎断了。先” 她老公一脸的莫名其妙,作为富太太,怎么可能自己动手做事呢,看来这事还得等曼丽醒来问问了。 曼丽醒来后,医生建议在床上躺上一个月,有利恢复。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没有背什么重东西啊,肯定是那个坏丫头,为了不赔那五万,使了什么法子害我。”曼丽恶狠狠的对老公说。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这性子该改改了。”她老公说了这么一句。 但是曼丽的性子是不可能这么罢休的。在床上不甘心的躺了一个月后,好的差不多了,就下床走动了。 经过打听,知道静茹在一个小饭店里做兼职服务员,便前往那里,准备给静茹一个教训。 饭店里,正值午饭期间,静茹在众多客人中端菜倒茶,累的满头大汗都无暇顾及用毛巾擦擦。 曼丽的出现是静茹没有想到的,这个小饭店她怎么可能会来?静茹疑惑。她以为曼丽一个月没有找她麻烦,是因为宽容,她并不知道她那次一走,曼丽就进医院的事了。 曼丽穿着香奈儿的裙子,高贵美丽,闪耀亮光,在这饭店的人群中显得十分显眼。挎着名贵的LV包,找了一个空座位,从包里抽出纸巾,用力擦拭,直到她脑子为止,然后坐下,四处看有没有她要找的那个人。这个小饭店她是不屑来的,会脏了她的衣服,她要去吃饭的地方是高档的豪华酒楼用餐。 老板一见有贵客降临,满脸笑意的跑到曼丽的身边问:“小姐,需要点什么菜?” 曼丽看着他身上油光满面的,皱了皱眉,说:“请你退后两步,再跟我说话,另外,请注意你的用词,叫我女士。” 老板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还是乖乖的退后了。 “我要…她!”曼丽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静茹,手指着静茹忙碌的背影。 老板叫唤:“静茹,过来一下,有客人找你。” 静茹一看到曼丽,浑身就如被电了一样,不会又是来催钱的吧。 静茹走上前,曼丽便不由分说的一巴掌打了过去。 “为什么打我?钱我分期给不行吗?”静茹被打出火气了。 “在场的各位听听,这个小妮子,欠我五万,一个多月了,不说一分钱没还,更是有过工作中偷顾客钱的先例,而且还使了法子,害我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曼丽大声呵斥,原本在吃饭的顾客都停下筷子看着她。 “欠你五万是没错,但我没偷东西,更没害你。”静茹手足无措的解释,但是却如此苍白无力。 “我是富太太,不缺钱,不至于为了五万而陷害你,更何况,我有证据。”曼丽拿出一个光盘,“这里有电视吗?” 老板脸色铁青了,这个贵女人估计是跟静茹结了梁子,故意来捣乱的,那他岂不是落个看人不实的口舌。就算静茹是被冤枉的,那也留不得了。“你被解雇了,这是你的工钱。” 静茹拿着那一千多块钱,眼泪簌簌落下,她拿出之前攒的三千块钱,将全部的钱一并放在桌子上,“先还一部分,剩余的我会慢慢还的。”说完,落寞的离开了饭店。 可是刚走出门,曼丽倒下了。 “脊椎已断,您太太已经成为植物人了。”医生给了一个这样的消息。 夜深人静的时候,曼丽的床前,立着一道黑影,无情的对曼丽说:“傲慢,戒之在骄,负重罚之。” 曼丽此时正在做着噩梦,她被一个黑影不断的鞭打,背上背着石头,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空间里前行。而在现实生活中,床上的她,鞭痕越来越多。 2 店里生意冷清,华青懒洋洋的趴在吧台上,阳光刚好,华青透过橱窗,看向外面的人来人往。 “真羡慕那些有钱人,不用上班,不愁吃穿。”华青幽幽的叹了口气。 “还是脚踏实地的好。”凤舞咬着苹果,坐在店里的沙发上,看着一本时尚杂志。 凤舞是华青的朋友,也是这家服装店的老板,她更是一名大学生,边上学边上班,月收入一万。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看你人长得漂亮,才20岁的年纪,就开了店做了老板,还另外上班,光薪水就过万。你爸是房地产商,你哥也是公司的老总,你老公家又是开珠宝加工厂的。除去这些,你光写作,就月入数千,不愁吃喝,哪种穷人的苦,你真是一个幸运的宠儿。”华青语气带酸,有着羡慕,更多的是嫉妒。 华青瞧了瞧自己,寒酸土气。长相不出奇,月收入才可怜的三千,一年也存不了几万。她家爸妈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她妈曾经更是法国留学生,家里有个哥哥也是法国留学回来开公司。而我呢,自家爸妈小学毕业,都是务农的,没教过自己什么有用的东西,还有家庭暴力,自己连高中都没有读完,就出来打工了。认识凤舞,还是一个巧合。当初她开始了写作,恋上了凤舞的文章,才联系上凤舞,日子长久起来,就成了朋友。 “你也跟我一样努力,就能成功。”凤舞笑笑。 “我知道自己的上进心不足,奋斗劲儿加不了油,家庭环境决定了我们两个人的差距。”华青摇头。 下班后,凤舞说要去买衣服,华青相陪。 华青买了几件衣服,基本都是几十块钱一件的,最贵的还是华青肉疼买的,花了一百来块。 逛着逛着,凤舞看到一家名牌店,指着一条裙子说:“我喜欢这件。” “那就进去试试吧。”华青的衣服买够了,不想再逛了,就催着凤舞赶紧买好回家。 凤舞穿了那裙子从试衣间出来,问:“怎样,好看吗?” 华青点头,那衣服很适合凤舞的身材,是挺漂亮的。 “服务员,这件多少钱?”凤舞兴奋的问。 “这是香奈儿的名牌裙子,要两万块。”服务员斜眼看着凤舞。 “两万啊,挺贵的,等会啊。我打个电话问问我老公。” 过了一会儿,凤舞过来说:“刷卡,给我包了吧。” 很大手笔,就这样花了两万买了一件衣服。华青目瞪口呆,她可真舍得。看着自己袋子里的几十块的杂牌衣,心里一阵不舒服,如果我也有钱,可不可以也像她那样,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嫉妒心越来越重的华青,开始疏远了凤舞,每次见她炫耀,心里都恨不得将她掐死。 晚上,华青带着怨恨和不甘入睡了。一道黑影出现在她的床前,手里的针在黑暗中发出一种寒光,黑影迅速的用针对着华青的眼皮,动手缝了起来,一边缝,一边发笑:“嫉妒,戒之在妒,缝眼罚之。” 第二天起床,华青的眼睛一阵疼痛,还有淡淡的红色印子。镜子里的她,那红印明显,就像缝衣服那样的印子。 “啊!不会有鬼吧。”华青警惕的看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阳光透过窗,照进房间,显得十分的苍白寂静。 这天,她没去上班。可是凤舞却打电话过来跟华青分享好消息。 “青青,我要出版书籍了。编辑说我很有前途。”凤舞的兴奋穿透话筒,在耳朵的走廊中不断地冲刺。华青敷衍的恭喜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她真是被上天眷顾的宠儿啊!”华青不由得感慨一句。这世界真是不公平,杂志的编辑,还是那些有名的作家都十分的看好凤舞,并且还成为了朋友。而她呢,写作靠凤舞的关系才能跟那些编辑说上几句话,可那些编辑的态度却很冷淡,投出去的稿没有音讯,而凤舞总是第一时间就有了回复。 “凤舞,我嫉妒你!恨不得我变成你,替你享受这一切美好。”华青流泪大吼。 华青把窗子全部拉上,屋子里瞬间变的昏暗。一阵笑声出现在华青的耳边,还吹着冷气。 “你嫉妒心真重,我喜欢!我最喜欢惩罚别人了。”那道声音在这房间里游荡,充斥着冰冷。 “你是谁?出来。”华青害怕的大吼,只想这样将恐惧发泄。 一道黑色的旋风在房间里肆虐,“啊!我的眼睛,不要!”华青尖叫。 但是阻止不了,那旋风如同针线一般,穿进了眼皮,每一阵一线,都沾着血和肉沫。 华青无法反抗,她用双手拦住眼睛,但终究没用,那针线连带着她的手也缝到了眼睛上。 “不要!”华青大叫着从床上挣扎着。 额头细汗连连,华青看着自己的一双手,手上还有针穿透过的红点,眼睛里的血丝如错纵的树根,布满了眼球。 她向凤舞辞了职,另外找了一份工作。 凤舞不解,带着自家老公去找华青。 “青青,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辞职?”凤舞关怀的问。 可是在华青的眼里。她是多么的虚伪,总是无时无刻不在炫耀她的光芒和幸福。她是花儿,我便是绿叶,她非得找我衬托吗? 华青不想跟凤舞说话,没理睬。怕一开口就是大骂,诉说自己的不公平。 “不论什么事情都别生气好吗?我请你吃饭去。”凤舞没有看华青的脸色,便拉着往外走。“老公,这顿饭,你出钱哦。嘻嘻!” 又来了,又来了,这什么时候才到头啊!华青心里的嫉妒阴影开始扩大版图。为什么这么好的男人我遇不上,温柔帅气多金。华青越想越气愤。 之后,无论凤舞买什么,华青都喜欢讽刺,甚至嫉妒大发的时候用剪刀悄悄的剪烂凤舞的衣裙,让她当众出丑,会在别人的背后说凤舞的坏话等等。 如果一个人的光芒四射,那么另一个人的嫉妒绝对能遮天盖日! 一天深夜,华青被凤舞的幸福刺的心痛,跑去喝酒。喝醉后,迷迷糊糊的回家。可是天好像越来越黑了,连星星都看不到了,不,路灯也不见了。 一个黑影嘻嘻的笑着,可速度快的却如电视中那凌波微步一样,只能看到无数重叠在一起的淡淡影子。 “嫉妒,戒之在妒,缝眼罚之。嘿嘿嘿~”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一阵阵冷风,吹进了华青的心里,她酒醒了。 “这是哪里?”华青慌乱了,没有方向,只有黑暗,似早已张开大口等待猎物的自投罗网。 黑影扫过华青,手中寒光点点。 “啊!”只见一条透明的细线扯着华青的眼皮,另一方线头则在黑影的手中。 又一次最大力度的穿透。华青疼痛难忍,流着血泪求饶:“求你放了我,我知错了。” “你是嫉妒的化身,你永远不知道羡慕的滋味。”黑影残忍无比,又接连动针。 无数次的穿针引线,华青倒地,不知死活。她的双眼被缝的密密麻麻的,不漏一丝缝隙。 第二天,华青被人发现,送往了医院,今后,她再也无法看见美好,别人的看不了,自己的也失去了。 3 “死丫头,又没给我洗衣服,老子用烟烫死你。”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一身酒气,对着自己的女儿又踢又骂。 “爹。你别打了,香儿知道错了。”女孩用手保护好自己的头部。可是男人将未熄的烟点在了香儿的稚嫩的皮肤上,甚至能听见细微的烫肉声音,还有一丝肉香。 很快的,烟头被摁灭了。而香儿的手臂上多了几个暗红色的水泡。男人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香儿跑去水缸,用水来浇灭这疼痛感。 “你这死婆娘,跑了就别回来,还嫌老子穷,老子还嫌你脏呢。贱货…”男人睡着后说着梦话,骂骂咧咧的难听的狠。 香儿蹲在角落里哭泣,这种日子好难过啊,她想妈妈了,眼中的泪水如天使坠落凡间。 “小妹妹,不要哭,姐姐帮你教训他,好不好?”一个长得好看穿着黑衣服的女孩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房间里。 “姐姐,你是怎么进来的?”香儿疑惑的问。 “姐姐会变魔术啊,来,姐姐送你一朵玫瑰花。”黑影从背后唰的一下,拿出了一朵黑玫瑰。 “这花为啥是黑色的啊?”香儿从来没见过黑色的花,感觉好新奇。 “它叫黑玫瑰哦,就如同我一样。”女孩十分自傲,“好啦,不跟你说啦,我要教训那个混蛋。” “别,姐姐,你放过他吧,他是我爸,我要是连他都失去了,我就成孤儿了。”香儿哭着说。 “放心,只是给个教训,让他长个记性。”黑影像个漩涡,从男人呼吸的鼻孔里进入了男人的梦境。 只见一股股的黑烟从男人的身体散发出来,就像谁在下面烧湿柴火一样,浓烟滚滚,却怎么也燃不起来。 香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女孩,“姐姐,你是谁?不要伤害我爸。”其实香儿心里还有有些快感的,家暴的日子,过得太苦了。 没一会儿,小小的屋子里就全是黑烟了,男人咳嗽了几声醒来,“死丫头,你在烧什么东西,想把老子烧死,你好找你妈是吧。” 男人的脾气一暴躁起来就不得了,操起地上的棍子就胡乱的打过去,“砰~”家里的碗筷碎了一地。 “死丫头,还不赶紧打开门通气。老子又得花钱买碗筷了,白吃白喝的东西,干脆把你卖了算了。”大嗓门对着屋子一阵吼。 香儿听了后,连忙将门打开,不久,烟雾散去,屋中,一个全身像煤炭一样黑的胖子站在那里。 香儿看到后,噗嗤一笑,太搞笑了,连牙齿都是黑的,头发像是雷劈过的一样。 “臭丫头,笑什么,看我不打死你。”男人挥起手中的棍子,就扔了过去。 “啊!”香儿尖叫,险险的避过去。 “你还会躲了,今天看老子不将你打死!”男人脾气上来了,就去追赶香儿。 最终香儿被狠狠的打了一顿。 男人爱喝酒,总是一天喝的醉醺醺的回家,然后对着香儿暴打一顿发酒疯。 这个家就是被男人吃穷的,还欠了外债,但男人依旧嗜酒如命,暴躁如雷。 那一次,男人欠下了高利贷,但他却不自知,依旧跑去喝酒。 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找上门来,看到香儿便问:“你是赵云的女儿吗?” 香儿怯怯的点点头,“请问你们找我爹什么事吗?” “叫你爹出来还钱。”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气哄哄的说。 “我我爹不在家,他去喝酒了,家里没有钱。”香儿何曾面对过这种场面。 “走,兄弟们,进去搜,找到值钱的东西就走。”领头的一招呼,所有男人都往里冲。 “不要,你们不要进去。”单凭八岁的香儿那营养不良的小身板是拦不住那伙人的。 “你们走开,这是我娘给我的,你们不能拿走。”香儿虎口夺食,那帮混混自然不会因为她是小孩而特别待遇。 一个大汉,抓着她的肩膀,轻轻一甩,便将香儿给摔的老远,在地上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将家里的东西摔得稀巴烂,却无能为力。 过了许久,听到领头的说:“还真是一贫如洗,改天等他回来了,咱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兄弟们,拿出家伙。” 一群男人从口袋里掏出纸钱在香儿的家门口烧了起来,并用红色的喷漆在门上写着:赵云之墓。 当那群男人走后,香儿的泪水流了出来,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夜半三更,香儿的爹摇摇晃晃的回来了,一回来看见家里乱糟糟的,就发火了:“家里这么乱,给狗住的啊,也不知道清扫一下,还在地上躺着干嘛?快起来。” 久不见香儿起身,脾气暴躁的他走上去就补了几脚。 将香儿从睡梦中唤醒,“嘶~”一声抽气声让男人更加生气了。 “原来你还没死啊!”男人又开始发酒疯了。 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逐渐的虚弱了下去。 “妈妈~”香儿伸出一只手,眼睛微眯,微笑的看着某一处,“你是来接我…” 而在这一刻,黑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钻入了男人的身体中。 男人皮肤的每一个毛细孔,都喷洒出无尽的黑烟,男人咳嗽不已,可是却无法阻止这种情况发生。 “救命啊!救命啊~”每叫一句,他的喉咙就如烟囱一般,向外喷出黑雾,将他自己给淹没。 那些黑烟像是有意识一般,不再向外扩散,反而浓缩成一团,包围住男人的全身,像一个黑茧,将男人带上了空中。 这简直就是一团乌云一样,黑不溜秋的,还能听见里面的人在不断的打喷嚏,每一次喷嚏也都是一口黑雾。 “这是你们人间所称的霾,如今把它掺杂在黑雾中,也是相得益彰。暴怒,戒之在怒,黑烟罚之。”黑影无情的惩罚着男人。 直到男人砰的一声掉落在地,黑雾散去,男人已经没有了声息,像一块过了期的腊肉。 黑影走到香儿的尸体旁,她已经没了温度。“香儿,利用你们人间的一个童话故事中的话:天国中,没有饥饿和寒冷,没有痛苦和伤害。有着温暖的大火炉,有着慈祥的亲人,有漂亮的圣诞树和美味的食物。你相信姐姐,姐姐会将你送往那里。”黑影有些伤感,捡起地上的黑玫瑰,放进香儿的手中。 她握着香儿小小的手,嘴里念着不知名的咒语,那黑色玫瑰渐渐转为了妖艳的红色,慢慢的缩回进了香儿的手掌心,成了一个玫瑰花的印记。“香儿,记住了,以后这就是你的胎记。” 黑影的手掌心也有一朵玫瑰印记。“对了,我叫艾利。” 香儿两岁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从此她随爸爸生活在一起。自从离婚后,爸爸酗酒更凶了,脾气更暴躁了,妈妈就是因为这个,才跟爸爸离婚的。之后也就有了家暴,香儿想妈妈,可是妈妈却一直都没来看她。 而妈妈跟爸爸离婚并不是因为爸爸酗酒,而是她得了绝症。 艾利,是七宗罪的判定人之一,判定人,也就相当于法官、判官。她曾是七宗罪及于一身,最后全部改正,这是一个奇迹,由此,她成为了判官,判人间犯七罪之人。 艾利从怀里拿出一个日记本,上面详细记载了犯罪人的犯罪记录,接下来,她会一直一直走下去。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