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吊命阿魏 我出生在中医世家,爷爷周百奚颇有些名气。这天我在诊疗室安装了一个监控摄像头,招来爷爷一顿训斥:“来这儿的都是病人,你安这么个东西干什么?” “现在医患关系那么紧张,万一出了事,这就是划分责任的凭据。”我坚持己见,只不过将摄像头做了伪装,不留心根本不会发现。 这时,爷爷的发小金斗爷却走了进来:“百奚兄弟,快帮我估估价,这个能卖多少钱。”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打开后露出一小块东西,状如灵芝,色如琥珀,隐隐散发着难闻的臭味。爷爷顿时睁大了眼睛:“你打哪儿弄来的这东西?” 金斗爷笑了:“我家祖坟那块地不是被征收了吗?昨天迁坟时挖出来的,我猜就是阿魏!” 这就是棺材阿魏?我吃了一惊,听爷爷说过,以前大户人家长年服食珍贵药材,人死后药性经年不散,在特定条件下,棺木里就会长出阿魏。这阿魏能医百病,快咽气的人吃了也能再活上三五个月。别看金斗爷现在不咋地,祖上却是有良田百顷的富裕人家。 “兄弟,你看这个到底能卖多少钱?”金斗爷两眼放光,期待地问。 爷爷皱皱眉说:“我这里有张用阿魏续命的方子,可是从没用过,效果咋样可不好说。再说这东西有价无市,碰上合适的买主就值钱,碰不上分文不值。” 金斗爷一听,两道眉毛拧成了一股绳,愁得长吁短叹。他孙子谈了女朋友,没房子人家不肯结婚。金斗爷儿子早逝,孙子是他拉扯大的,现在连老房子都卖了,还差四万没有着落! 爷爷想了想,说:“也罢,既然是药,总有用处,我担个风险收了吧!” 二、重组合作 爷爷高价收了棺材阿魏的消息不胫而走。这天来了一对穿着名贵的夫妻,男的叫叶世荣,五十来岁,脸色晦暗,一看就是病入膏肓了。果然,他开口就说自己得了绝症,已经没多少日子了,希望爷爷用阿魏为他续命。他爽快地说:“不管你多少钱收的,我出十万买了!” 我心里一喜,这一转手就赚了六万啊,哪知爷爷却一口就拒绝了:“不是钱的事儿,你们来晚了,那只阿魏我已经许给别人了。”夫妻俩失望而去。 我知道并没有第二个买主,急忙问爷爷为什么不肯救人,何况十万块钱已经不少了。爷爷眼睛一瞪,说:“你别打那只阿魏的主意,我留着有用的。” 这时,叶太太去而复返,要爷爷借个地方说话。爷爷把她让进了诊疗室,两人密谈了很久才出来了。“周师傅,你再考虑一下。这样吧,我出二十万,你看行吗?”叶太太不甘心地问。爷爷依然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回去,连客也不送了。 我心里着急,阿魏和灵芝人参一样,年头一久,失了药性就是废物了。 “我叫周易,是周百奚唯一的传人,其实有事和我谈也是一样的。”我终于按捺不住,追上叶太太,主动介绍自己。叶太太上下打量我一眼,问:“你的意思是,你能拿到阿魏为我丈夫续命?”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叶太太想了想,说:“好,我相信你。”叶太太当场就付给我两万定金。 爷爷把阿魏放在他房间的柜子里,出入落锁。我狠狠心,拿到一半也比落空要好,于是找到金斗爷合作,告诉他阿魏能卖二十万,他一听,半晌回过神来,跳起来就骂:“这个挨千刀的死老头子,四万块钱就把我打发了,咋能连自己兄弟也糊弄呢?”我笑了笑,给他出主意:“你可以把阿魏赎回来嘛,我有方子,咱们一起给叶世荣续命,不是两全其美吗?” 金斗爷这才看清我打的什么算盘,哼了一声:“你爷爷不地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三、身陷囹圄 金斗爷骂归骂,还是和我迅速统一了战线,找到我爷爷急赤白脸地赎回了阿魏。 我轻易就拿到了药方,配齐了其他几味药,和金斗爷一起来到了叶世荣家里。叶世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眼巴巴等着我们送给他的灵药。我急忙命人开始煎药,忙活了大半天之后,亲自递到叶太太手上。 叶太太喂老公喝药,我和金斗爷坐在客厅里品茶,只等拿了剩下的十八万就离开。这时,叶太太突然情绪失控地跑出来,声嘶力竭地喊:“来人,马上报警!” 我和金斗爷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时,里面房间传来一片哭声,我冲进去一看,叶世荣脸色青白地躺在床上,断了气。 我和金斗爷被随后赶到的民警带走,拘留了起来。金斗爷惶恐迷惑,一再问我:“不是说阿魏是续命的……”我虽然着急,脑筋却还清楚,主动找民警反映情况:“汤药是民间古方,阿魏就算不能起死回生,也绝不会致人丧命。你们一定要查清楚,这其中一定有别的问题。” 民警说:“你说的不错,汤药里检验出氰化钠,叶家告你们故意杀人。”我顿时如五雷轰顶,金斗爷一听,直接昏了过去。 爷爷来看我们时,金斗爷已经缓了过来,指着爷爷哭骂:“老挨千刀的,我被你家小挨千刀的坑死了呀……” 我红着眼睛叫了声“爷爷”,再也说不出话来。爷爷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这孩子就是浮躁,那叶世荣的老婆压根就没想让他活着,你一头撞进去不是给人当枪使吗?” 四、医者仁心 原来,叶太太去而复返的那次,爷爷曾明确告诉她,棺材阿魏并没有传说中的奇效。哪知叶太太说找阿魏续命只是她丈夫的想法,在她看来,棺材阿魏没有奇效还不足够,能让他立刻断气才好。她开价二十万,要求爷爷在药方里加一味能致命的药,她会把叶世荣的死归结在误食阿魏上,不会追究爷爷的责任。爷爷断然拒绝,接下来就是我和她的交涉过程了。 金斗爷质疑:“这个婆娘为啥要杀自己男人?说出来警察也不信啊!” “诊疗室有监控摄像头!” 我激动得大叫起来。 爷爷也露出了笑意:“你小子总算做对了一件事,不然就等着坐牢吧!” 那天的监控录像作为有力证据,洗刷了我和金斗爷的嫌疑。叶太太被拘捕归案,她供认是自己下的毒。叶世荣在外面养了一个小三,他病发时,小三刚好怀孕。如果等到孩子出生后叶世荣才去世,那么这个孩子就理所当然地享有继承权。于是叶太太索性提前送老公上路,以便将来死无对证,概不认账。 我忽然想到关键的一点,问爷爷:“你对叶太太说棺材阿魏并没有奇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爷爷说他一开始就怀疑了,但金斗爷当时已经走投无路,为了帮他只好买下来。后来拿去鉴定,那只是普通菌类,碰巧坟墓里有合适的生长条件,才依附棺木生长起来。也正因为如此,叶世荣去买阿魏时,爷爷才不肯卖给他。 “百奚兄弟,我错怪你了!”金斗爷羞愧难当。 爷爷却一笑置之:“还不是周易撺掇你的,要怪也得怪我自己管教无方。” 我的脸火辣辣的一片通红,在爷爷高尚的情操面前,我知道自己要学习的不单单是医术,还有很多,很多。 ...
五龙山道,是山麓七村通向县城的必经之路。这段日子,山上突然出现一只长毛活尸,逢夜作祟,给村民带来极大困扰,提之无不色变。 这具长毛活尸,酉出卯落,盘踞山岗,拦路禁行。 刚开始,路人不明就里,骇得撒腿就跑,但它行速比人快了许多,几个闪身就会撵上,然后疯狗一般,撕咬路人,连伤三条人命。后来,人们发觉,只要在它面前下跪,两膝伏地而行,它就会从腐烂的鼻孔里喷出两道尸气,手舞足蹈,似是十分满意。直到完全离开五龙山地界,路人才敢起身逃命,若是半途起身,这长毛活尸又要伎俩重施,追撵撕咬。 村民们头疼不已,尽量避免夜行,但要是有急事,不得不晚上过岗时,就会在膝处垫上破布,以免伤了腿脚,然后战战兢兢,三五人一起过岗。 长久下去,何日是个尽头?大家聚在一起,商议如何除掉此獠,又每家每户兑钱,先后雇来几名术师,可惜全是饭桶草包,学艺不精,术法不济,被这只长毛活尸撵得丢了两魂跑了六魄。活尸不惧符篆,不畏桃钉,不怯经咒,行动又异常迅疾,一般术师根本不是对手。 有个小道长闻得此事,表示不服,踌躇满志夜入山岗,三个时辰后,狼狈跪行出岗,丧发垢面,两膝血渍斑斑。众人将他搀起,道长直呼畜生厉害,大战三百回合,最后一招不慎败北,被迫认输。不过此行收获还是有的,已察明活尸来历。 一般来说,人死灯灭,尘归尘土归土,但五龙山地底有五金地脉,这具尸体又恰好葬在五金之气汇集之处,常年受其滋养,尸身不腐,渐渐成为活尸,昼伏夜出,若能在白天找到埋尸地,一把火烧了,尸患必除。 但这么大的山岗,要找到活尸老巢,谈何容易,是以村民寻了数日,毫无进展。 道长还不放弃,说这活尸受地脉滋养约有二十载了,二十年前可有人葬在山岗否? 众人都说没有,因为诸村祖训,不允许子子孙孙葬在山岗,人死后,都埋在村子中间的墓园里了。 忽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拍腿说道:“这倒是提醒了我,”这个叫梁小五的汉子回忆,幼时和二叔上山砍柴,发现一个伤者,口齿不清,似是川蜀口音,倚着老树,奄奄一息。二叔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说,“小五,你背着干柴先回去,我灌一葫芦水给他喝。”梁小五乖巧听话,依二叔之言,挑柴回村。天黑之后,二叔也回来了,梁小五问及此事,二叔说这人喝了点水,自个走了。 当时,梁小五还有些奇怪,那人分明受了很严重的伤,怎么说走就走了。还想多问几句,二叔一瞪眼,斥喝他,还说那人连道谢都没有,就走了,诓你作甚? 次日,二叔进城,给梁小五捎回来几包点心,还让他别把这件事说出去,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梁小五得了好处,被二叔连哄带骗,也就不再想。 “可是,二叔从那时起,一下子就阔绰了,”梁老五眨着眼,说道,“以前的二叔,穷得梆梆响,可自从碰到那个伤者之后,就盖了新宅,后来还娶了十村八里最俊俏的姑娘。这事过去了差不多二十年了,我一直觉得二叔是见财弃义,支开我之后,将那外乡人谋害了。当时幼小,瞧不出外乡人穿着好坏,但长大了之后,仔细想想,那人穿绸裹缎,绝对是个有钱户。不过怀疑归怀疑,没有真凭实据,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此后,二叔生了两个儿子,因为好吃懒做,家又返贫了,二婶娘也跟一个卖货郞私奔,下落不明,我这两个堂弟,都不是什么省油灯,大家提起来恨得牙根疼。奇就奇在这个活尸咬死的三人,恰巧是二叔父子仨,二叔家算是彻底绝后了,道长方才说这活尸差不多受滋养二十余年,也不知怎的,我就想到了这旧事。” 村子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指挥大家,将梁小五二叔家彻底翻查,看能否找到什么眉目。最后,觅到一物,乃是一本旧册,上面记着日志。村塾先生看了看,告诉大家,说这日志最后记载的时日是二十年前。内容大抵是一个锦官籍贯的有钱户,捐了一个邑令的职务,本指望过过官瘾,哪知甫进本县境,就遇到强匪,两老仆丢下主人,屁滚尿流,逃命去了,这人也仓皇逃窜。日志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村塾先生报了最后一页的日期,梁小五眨眨眼,陷入回忆,良久道,这个日子与二叔遇伤者的日子十分接近,此日志定是从那人身上搜得的,只是二叔不认字,不晓得里面写的什么内容,一直保存至今。 许久不言的道长,啐了一口,骂道:“难怪这长毛活尸要人跪行了,此畜活着的时候,捐得邑令,还未上任,没来得及过过官瘾,死后,仍不罢休,非得逼我们大家给他下跪,他才放行,真真是畜生也,滑天下之大稽!” 村民们面面相觑,问他可有驱尸良策。 道长揉着膝盖,道:“心病还须心药医,有此瘾之人,无非欺下畏上,我们不妨借来一枚大他一级的官印,它一见,定会俯地叩首,到时我们往他身上浇些桐油,一把火烧了此畜。” “话虽简单,但它生前是个邑令,须府级别以上的官印,才能治它,老爷们哪会为了我们这些穷头百姓,将官印拿出来呀。”阅历深的村民表示担忧。 小道长冷哼道,“贫道倒认识几个梁上君子,盗技高超,事不宜迟,我即刻动身,”辞了众人而去。 七日后,果然手上多了一枚官印,村民哪见过这个,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纷纷伸颈探脑瞧稀罕,道长觅了几个手脚健壮的劳力,各拎一桶桐油,夜间进山。 那长毛尸闻得活气,早早候于山道。 道长有了官印,气势大增,雄赳赳来到跟前,活尸怒吼,意示他跪下,道长将官印一拿出来,这畜生立刻软了,伏地不语,头都不敢抬。 小道长招手唤伴,将桐油倾倒在活尸身上,淋淋洒洒,浇了个透。饶是如此,这活尸依旧服服贴贴,不作反抗。 一切就绪,众人撤得远远的。 道长吹着火折子,丢在活尸身上。桐油遇火,一下子烧着,火焰眨眼窜出两尺来高,活尸成了火尸。 众人心惊肉跳,害怕它垂死挣扎,然而直到烧成灰烬,它都没有移动半分。 这场祸害,就这么出人意料的结束了。 ...
1977年夏天,霞里公社工商所的办公楼破败不堪,需要重建,经请示领导,在新楼建好之前暂时搬到西街街头的棺材楼上班。全所4个人,只有所长老张是外地的,其他3人在本地都有家有室,下班之后都回家食宿。老张清理了二楼的一间房作为自己的宿舍,以所为家。搬到棺材楼上班后的第三天,3名同事上班许久,仍不见老张身影,感到十分奇怪。老张办事雷厉风行、纪律性强,虽然他嗜酒出了名,但就算他昨晚喝酒,凭他的酒量不会醉到日上三竿,于是,3位同事就去敲老张的房门。敲了许久都不开门,大家破门而入,只见老张手握一个酒壶,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已经全身冰凉。 很快,老张死在棺材楼的事件轰动了全县。棺材楼闹鬼的传闻由来已久,现在似乎得到了证实。老张1944年参加革命,是南下干部,解放前夕已官至团长,“文革”前曾任本县的县长,“文革”中被冲击靠边站,“文革”后上级让他官复原职,他不想干,就给安排了个工商所所长职位,现任的县领导基本上都曾经是他的老部下。 县委书记亲自指定副局长安录负责案件的侦破。 安录带领专案组奔赴距县城50里外的霞里公社。棺材楼是长条形的四层青砖建筑物,矗立在一片低矮的民房中,远远看去,形状犹如棺材。它建于20世纪40年代,主人是一个刘姓大地主,建国后被镇压了,其两个太太在楼里悬梁自尽。棺材楼也充公了,但从此楼里就开始闹鬼了,有人半夜上茅厕的时候,听到楼里传来凄惨的哭泣声,还看到两个长发的身影在楼顶起舞。现在,老张莫名其妙地死在里面,更让棺材楼显得诡异莫测。 公社派出所封锁了现场。经过技术分析,房间地面上留有老张、他的3个同事以及接到报案后到过现场的公社派出所公安人员的脚印。经过走访,证实工商所的3个人都没有作案时间。安录向县委书记建议对老张实施解剖检查。县委书记流着泪说:“老领导走了还要挨上一刀,捉到了凶犯,非剁了他不可!” 经过解剖化验,证实老张的嘴里、喉咙、胃里都有“敌敌畏”的残留物。又检验了酒壶,里面剩余的酒也含有“敌敌畏”成分。“鬼害”一说不攻自破。当时“文革”刚结束,人们还有比较强的阶级斗争意识,自然往敌特破坏方面去想。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平时连外人都少见一个,谁又是敌特呢?公安局长指示:“查这个地主的后人,他们肯定对当年镇压其先人心有仇恨,如果是这样,那就真正‘闹鬼’了,这个‘鬼’就是阶级敌人不散的阴魂!” 地主还有一子一女,他们在父亲被镇压后,被撵出棺材楼,住在棺材楼旁边两间低矮的瓦房里,因为地主崽的身份,鲜和人往来。儿子名叫刘祖,40多岁,长得虎背熊腰;女儿名叫刘水,30多岁,穿着褴褛,但模样标致。说是查他们,其实就是直接抓来审讯。开始他们都不承认,说当天晚上兄妹俩都不出门,但都只是两人互为证明,没人旁证,不可信。后来局长知道后,打来电话批评:“你们为什么放着专政手段不用?”专案组对兄妹俩一动刑,他们就承认了:兄妹俩一直仇恨政府,见政府人员搬到棺材楼里居住,便密谋采取行动发泄不满。那天晚上,哥哥从棺材楼一楼侧面的窗口爬进去,悄悄将一小瓶的“敌敌畏”倒进老张的酒壶…… 专案组住在公社派出所。当天晚上,安录睡不着,就出门在院子里踱步。虽然凶手坦白了,但他没有一丝欣慰,一是为老领导冤死而心绪难平,二是案件虽然取得了重大突破,但他总感觉有不对头的地方。刘祖开始的时候说下的是老鼠药,审讯人员叱喝是老鼠药还是“敌敌畏”,他就改口说是“敌敌畏”。 夜幕中,安录突然全身呆住了。棺材楼的二楼飘忽着一团蓝色的火苗!他揉揉眼睛,再看,没错,那团火苗飘忽不定!他断定这个时候棺材楼里是空无一人。他来不及叫专案组的同志,拔腿就奔向棺材楼。等他赶到的时候,棺材楼里已经没了火苗,漆黑一片。他打开门,一手握手电筒一手握手枪冲了进去。几只老鼠见到亮光,四处逃窜。原来老张住的房间里没有什么异样,除了床铺、书桌、椅子,还有他生前穿过的一件蓝色上衣挂在墙上。安录肯定自己没有眼花,真的看到一团蓝色的火苗在这间房里飘忽,真是匪夷所思!下楼的时候,他拿手电筒无意识地往一楼的窗口照去,窗口上结满了蜘蛛网。 第二天一早,安录再次审讯刘祖。他和蔼地说:“你要对自己的命负责,要是说谎,谁也救不了你。”刘祖惊恐地看着他。安录要他把作案的经过再说一遍,刘祖的叙述和原来的一样。安录说:“你神了啊,竟然能从结满蜘蛛网的窗口爬进去而不破坏蜘蛛网。”刘祖扑通跪下,大哭说:“我被打得受不了才那样说的……” 安录马上赶回县里汇报情况。局长不假思索地说:“阶级敌人亡我之心不死,我们不要被他们蒙蔽了。”县委书记说:“安录,我支持你,这个案件不能这么简单就结案。” 安录当天就赶回霞里公社,对专案组说:“疑点太多,还不能结案。”这天晚上,他又独自在院子里踱步。临近半夜,他面前突然冒出一个黑影,把他吓了一跳。 “局长,我叫鲁阔。”黑影说,“我来揭发凶手。”安录把他带到房间。鲁阔50来岁,是住在附近的农民。鲁阔说,老张被害的那天晚上,他亲眼看到邻居鲁山进过棺材楼,从大门进去的,不到一分钟就出来了。 安录马上带领专案组抓捕鲁山。30多岁的鲁山不承认害死老张。安录问:“老张认识你吗?” 鲁山说:“不认识。” 安录厉声逼问:“既然他不认识你,那天晚上你进棺材楼干什么?”鲁山马上脸色苍白,支吾着答不上来。 安录厉声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鲁山吓得尿了裤子,坦白了:那天晚上,天黑不久,他看到老张只是轻掩上门就出去散步了,就跑上去推开门,把“敌敌畏”倒进一楼办公桌上的酒壶里,出来掩好门就回家了。那时天已经全黑,他以为没人看见。 “老张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死他?” “我想嫁祸给刘祖。”鲁山说:“10年前我想讨刘水做老婆,她嫌弃我是文盲,3年前的一天夜晚,我翻进他们的家,想强暴她,被刘祖暴打一顿……我是贫农的后代,他们不敢举报我,但我一直在找机会报复。老张搬进棺材楼里住,我觉得机会来了,我给老张下毒,你们肯定先从阶级敌人里找凶手……” 第二天,专案组在棺材楼—楼地面上众多的脚印中发现了鲁山的脚印。化验酒壶的壶盖,发现上面有鲁山的指印。 晚上,安录独自去了鲁阔的家。他对鲁阔直截了当地说:“老哥,鲁山去棺材楼的那天晚上,我知道你在亲家那里喝酒,醉了一宿。” 鲁阔脸色暗淡了,他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的确没有亲眼看见鲁山进棺材楼。”他停顿了一下,激动地说关键是他的确进了棺材楼,是他投的毒,至于谁看见都不重要,是吗?“ 安录说:”很重要,猜测和传言都不是证据,我们需要实实在在的人证。“ 鲁阔沉默许久,才轻轻唉了一声,说:”是鲁程,也就是鲁山的爸爸看见的。他知道儿子投了毒,但不想失去唯一的儿子,不想揭发。听说地主崽被抓了,要以命抵命,他脑子再也静不下来了,儿子杀了人,却让别人偿命。他不敢去找你,他懂得虎毒不食子的道理,就找到了我,希望转个弯,儿子就不算是死在他手上了。“安录听了震惊万分。他呆了许久,才想起那团蓝色的火苗,问鲁阔:”你找我揭发的前天晚上,去过棺材楼吗?“鲁阔摇头说:”没有,那天晚上,鲁程来我家,我们在黑暗中谈了一整宿。“ 轰动一时的棺材楼谜案终于告破。一年后,安录当了公安局长。 安录在1992年退休后,回到乡下老家住,回想起棺材楼谜案感慨万分,他总是在说:”其实这个案件还有未解之谜,那团蓝色的火苗我至今还是弄不明白。“ ...
一 我们一行三个,准确来说,是我和我女朋友,还有她怀里抱着的一条小宠物狗,因为到农村那个深山老林去徒步旅游,迷了路,已经走了一天了。我们翻山越岭,走过弯弯曲曲、丛林密布的小山路以后,就看见前面一个山谷。站在山上看群山环绕的山谷,浓雾笼罩的,山谷里好像还有人家村落,远远望去,好像还有炊烟袅袅,还有打锣唱大戏之类的热闹声音传过来。 我和我女朋友就非常高兴,心里就松了一口气。她说,“爬山爬得累死了,终于看到有人家了。我们去讨一口水喝,讨一点东西吃吧。晚上在这里看戏,然后看晚上能不能找一个地方歇一个晚上。” 因为我们早已经走得口干舌燥和饥肠辘辘了,并且是又累又困。特别是我女朋友,脚都走破了皮,实在是走不动了。 只是快走近山谷时,我们就突然感到奇怪,刚才天气还是阳光灿烂的,但是一眨眼功夫,就是大雨滂沱,电闪雷鸣。天马上就黑暗了下来了,道路也变得泥泞不堪。好像这暴雨落了很长时间似的。路上到处是水,山沟里的水,一下子就满了,混混沌沌的,一个劲的往山下冲去。我们怕山洪暴发,所以就走得很慢,很小心。 这个时候,天也慢慢黑了。我们就摸黑走在这没入脚踝的泥泞山道上,苦不堪言。那些泥巴不但深,而且还很沾脚。我们就深一脚浅一脚冒雨前行,觉得很是费力。 我女朋友因为是一个没有吃过多少苦的城市女孩子,看见这样的大雨突然袭来,旁边又没有一个地方躲雨。带的一边遮阳的小伞根本不起作用,并且三个还只共一把,所以全身都淋透了。她怀里的小宠物狗,也是被淋了一个落汤鸡,全身湿淋淋的。 一阵狂风刮来,还有一些寒意。我看见我女朋友就打了一个寒颤。 我马上就用手扶着她,叫她快走,想早些走到前面山谷里的村子去躲躲雨。找个家里烤一下衣服。 这时天完全黑了,我们还在路上走。我们就叫苦不迭,特别是我女朋友,饥寒交迫,又冷又饿,身上衣服又湿透了,道路又非常泥泞湿滑,后来我们加快速度,终于摸黑进入山谷,钻进一户人家里躲雨。 二 朦朦胧胧中,这个村落远远看去,都是依山而建的茅草房子,低低矮矮的土巴屋,看上去年深日久,陈旧破烂,好像很有一些历史年头的样子。 走近一看,家家户户都是破破烂烂的,门破了,不能关掩。窗户也好像垮了一边,被风一刮,哐哐撞响。 我们进去看了几家,都是没有看见一个人。找遍全村,也没有看见一个人,连守家的老人小孩也没有看见一个,连一只小狗也好像没有看见过。好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无人村落似的。看到这种情况,我们就叫苦不迭,特别是我女朋友,絮絮叨叨的埋怨起我来了。 奇怪,刚才听到的唱戏和打锣打鼓的声音,是一个错觉吗? 奇怪的还有,我们推门而入,想进去弄一点东西吃,找一口水喝。可是,进去看见每一户人家家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灶台上还有没有洗的碗筷乱放着,好像是正吃完饭,突然碰到什么急事,来不及洗,放下碗就走了的那种感觉。 我们找遍全屋,都没有看见一点东西吃的,连喝水的缸也是干的,要么有的人家水缸里还有一点水,可是那一点水,浑浑黑黑的,像是放力量很长时间了,黏黏糊糊的,臭气熏天,令人作呕。 奇怪的是每一户人家,昏昏暗暗的家里,都摆放着一口口棺材,上面落满了灰尘,几乎是每个房间中间都摆了一口。让我们突然看见了,有一些毛骨悚然,心里森得慌。 特别是我女朋友,看见这些棺材,就一把抓住我的手,生怕我突然跑了一样。连她怀里的狗狗,也是焦躁不安,小声狂吠不止,更增加了我们心里的恐惧感。 我们走了一家是这样,两家还是这样。走了很多家,都是如此。没有看见一个人不说,家家户户都是摆满了棺材。 而且那些棺材,仔细看,有的已经腐烂,连棺材板都已经破落了半边。我女朋友靠近仔细一看,吓了一大跳,大叫起来,“有鬼!” 马上就钻进我怀里,不敢再看第二眼。我好奇,也走近一看,也是吓得一大跳,原来看见那已经垮了半边的棺材板里,露出一只脚来。顿时令人毛骨悚然,魂飞魄散。我们马上吓得跑了出来。 三 我们走出这家,到了外面,看见仍是大雨滂沱,电闪雷鸣,到处都是黑暗一片。只有在电闪雷鸣时,才看清村户农家的大概样子。在外面又没有一个地方躲雨,阴风呼呼作响,刮在人身上,很有一些寒冷。 我看见我女朋友全身冷得哆哆嗦嗦,牙齿也格格磕响,就马上把她搂在怀里,想用我身体的余热去温暖她和她怀里的狗狗。她看见我这个举动,很受感动,把头靠在我怀里,一副陶醉心安的样子。 在外面不能呆,我们马上又钻进另外一家。这家看见的是一口新棺材,好像刚刚用过似的,棺材旁边好像还烧过纸,燃过香。奇怪的是棺材盖都没有盖上。我心里好奇,想走近看个究竟,可是我女朋友却是紧紧拉着我,心里害怕,不让我过去。 “不要过去,我心里怕怕。” 我女朋友哆哆嗦嗦的说,好像怕大声说话吵醒了那些鬼魂似的。 “不要怕,我看看,到底有没有人。”我就趁昏暗,冒着胆子,走近那口没有棺材盖的棺材。女朋友也拉着我的手,跟在我后面,把脸埋在我后背里,不敢看。她怀里的狗狗,也是吓得往她的怀里一个劲的钻。 因为屋里面光线太暗,棺材里面根本看不见什么,黑乎乎的,好像一个无底黑洞。我心里越发好奇,想一探究竟。旁边又没有火柴,灯什么的,只能靠外面闪一下电看一下。于是,我就摸了旁边一根小棍子,伸到棺材里面用力探了探。 这一探不大紧,突然又吓了我们一大跳,我女朋友一下子都吓得失魂落魄,好像都被吓哭了,尖叫不止。连她怀里的狗狗也是被惊吓得哀鸣不止。 原来是我伸进去的那一棍子,一搅动,就惊动了棺材里面的一群老鼠,只见那数不尽的老鼠,正在棺材里面吃腐尸,见棍子搅来,感觉好像是要打它们似的,吓得从棺材里面纷纷跳出来,四处逃蹿,一轰而散。有一只慌乱之中还跳进了我女朋友的怀里,难怪刚才她吓得大哭大叫起来的。 奇怪的是这些老鼠,可能长年累月吃腐尸的缘故,一个比一个长得壮硕,比女朋友怀里的狗狗也小不了多少。难怪它们从棺材里面逃蹿出来的时候,我们还以为是什么其它动物,吓得我们惊叫不已,连连后退。 还有一只老鼠拖出了一只人手来。 那只跳到她怀里的大老鼠,好像受惊了似的,本能反应,突然往上一跳,想咬我女朋友的脸。说时迟那时快,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女朋友怀里的狗狗,突然挺身而出,飞起一口,就死死的咬住了那只老鼠的脖子,让那只老鼠动也不能动,哀鸣之声传遍了整个山谷。 后来,狗狗放了那只奄奄一息的老鼠以后,就又跳进女朋友的怀里,温顺得像一只小猫似的,往她的怀里面钻。她看见狗狗关键时刻这样勇敢,挺身相救,就感动得泪眼汪汪,抱着狗狗,亲个不停。看见我在旁边也是感动得望着她,泪眼婆娑的,她就又突然扭过头来亲了我一口。 那一口,让狗狗在她怀里,是幸福得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也让我心里很是有一些感动。 后来,我们转到一户人家门口的时候,还是没有看见一个人,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看见。我见我女朋友很有一些疲劳,饥寒交迫的,走不动的样子,我们就想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下。 正好看见那户人家门口有一些干草,零散的放在门洞里。我们就很高兴,马上把女朋友扶过去,我们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累死了。”我女朋友一屁股坐下去就躺在干草上,兴奋的喊好舒服。抱着狗狗,就想睡一觉。 我也是有一些累了,也有一些饿了,但是没有东西吃怎么办呢?俗话说,好吃不如懒睡。于是,我也躺在干草上面,她就紧紧依偎着我。我想休息一下,再想办法弄一些东西吃。突然,我就想到,刚才那只大老鼠不应该放了的,应该拿来烧了吃了。 我把这个想法说给我女朋友听的时候,她就紧紧搂着我的脖子,吓得往我怀里面钻,“吓死人了,吃死人的东西,我怕吃,恶心。” 见她这样害怕,我就不说了,轻轻拍拍她背心,安慰她不用怕。我就躺在干草上,望着外面昏昏暗暗的林子里。 六 节目继续表演,那个为首的,看见大家陆陆续续的,在那些太师椅子上,慢慢坐满了以后,突然一声怪叫,“时辰已到,菜已上桌,大家开始吧。” “呜啦!”一阵欢呼声,响彻整个山谷。隐隐约约的,我和女朋友就看见那些黑衣人,“呜啦”一声之后,马上就疯狂的一拥而上,露出了凶神恶煞的本性,争先恐后的围上去,把坐在太师椅子上的那些游客观众,就一阵横拉竖撕,又是咬又是揣的。好像是抢什么东西一样。 我和女朋友就吓了一大跳,看见场地一片混乱,一片血腥味,我就马上护着她往后退,想早离开这恐怖场地远一点。 在我们摸黑往后退的时候,我们就分明看见,那些黑衣人,凶神恶煞的,没有一会儿功夫,就把那些坐在太师椅子上的旅客观众撕成了碎片,一时间,就看见场地血流成河,惨不忍睹,痛苦叫骂的哀鸣之声,响彻整个村落山谷。 那些黑衣人,一个个笑逐颜开,满载而归,有的抢到了一条胳膊,有的抢到了一条大腿,还有的抢到了一块屁股肉,还有的抢到了一只眼珠子。还有一个男人抢到了一个女人的一个乳房。 还有的黑衣人,为了一条胳膊或者大腿,你拉我揣,大打出手,叫骂之声,不绝入耳。 场地一片混乱,一片恐怖,令人看了毛骨悚然,魂飞魄散。 我们看见,那些已经抢到手的,马上就把自己已经坏死了的胳膊卸下来,把抢来的好胳膊安上去。还看见那个男的,把那个漂亮女人的一条白花花的大腿也安到了自己那条残腿上,然后自己转了一圈,看看自己一条白花花的大腿,一条毛糙糙的黑大腿,一高一低、一长一短的,忍俊不禁的狂笑起来。还有的把抢来的眼珠子,按进自己已经瞎了的那只眼眶里。 我和女朋友一边往后撤,一边看着那些手舞足蹈、得意的黑衣人,和那些中了圈套,在痛苦不堪,在惨叫的游客观众。 女朋友看见这个情景,是吓得三魂丢了二魂,花容失色,哆哆嗦嗦,一把紧紧抱着我,痛哭失声。我也是惊魂失色,紧紧抱着她,保护着她,快速的往外跑去,想尽快逃离这个恐怖的棺材村。 有一个什么也没有抢到的黑衣人,突然看见我们,就冲上来,想在我们身上抢到一点什么,但是看见女朋友怀里的狗突然变得凶恶无比,一个劲的朝他狂吠,露出尖尖的可怕的牙齿,那个黑衣人,犹豫了一下,最后退却了,扭转头又去抢其他人的去了。 我和女朋友终于逃离了这个恐怖的、血腥的、令人魂飞魄散之地。摸黑到了安全地带以后,女朋友终于因惊吓过度,倒在我怀里,闭着眼睛还在心惊胆战,想想刚才那个情景,仍是心有余悸。 七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那个臭名昭著的野鬼村棺材村。刚才唱戏、打锣打鼓、燃放鞭炮、还有表演节目,这些表面上看去很热闹的场面,实际都是假的。他们这些黑衣人,都是鬼魂。 他们因肢体不全无法继续前往酆都城,只得在这里滞留聚集,等待那些健全的游客到来,被热闹情景迷惑住以后趁机下手,从他们身上抢到完整的肢体,换到自己的身上,好继续前往阴曹地府。 只见那些被迷惑的健全游客观众,一坐上太师椅以后,就如中了魔咒一样,根本无法挣脱这些魔爪。被那些黑衣人抢撕了之后,血肉模糊,撕心裂肺,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哀号。 这个村子的鬼魂都是一些孤魂野鬼。听说他们在去往冥王府的路上,因为在世时,杀了鸡,吃了鸡肉,或者屠杀了狗,吃了狗肉的缘故,所以在经过金鸡山和恶狗岭时,被那些鸡鬼和狗鬼报仇雪恨,被鸡鬼啄瞎了眼睛,或者被那些狗鬼咬断了大腿或胳膊,不能再继续往前走。 所以就聚在这野鬼村里,用一些唱戏表演节目的假象,迷惑那一群群前来深山老林徒步旅游探险的游客。然后节目表演到一半的时候,假惺惺的热情,以观众站着看很累为由,热情招呼他们坐在太师椅子上观看。 那些太师椅子,看似一把正常的椅子,实际是一个陷阱,人一旦坐上去,就被牢牢控制住,难以脱身,这就正中了那些黑衣鬼的圈套。于是,就出现了刚才那惨不忍睹、令人惊魂失魄的一幕。 他们把那些魂灵撕毁抢杀以后,就把自己卸下来的残肢断腿,和那些观众的残缺不全的尸体,一起放到家里的棺材里去安葬,这就是那些人家里都有那么多棺材的原因。 这样的节目,虽说是一年一度表演一次,但实际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表演一场。抢到了好脚好腿好胳膊的鬼魂,就继续前往冥王府。被撕被抢走了腿脚胳膊的游客,就死了成了孤魂野鬼。他们的鬼魂就留了下来,继续参加到后面的表演节目和抢夺大战中。 周而复始,善恶轮回。这就是那个山谷人家,实际就是一个孤魂野鬼棺材村。 幸亏我在看戏的时候,听到了前面三个黑衣鬼的偷偷议论,不然,我和女朋友都没有好下场,死无葬身之地,魂落野鬼棺材村。我突然就想,要是我们其中一个,特别是女朋友,一个女孩子,被他们活活抢撕去了一条大腿,或者一条胳膊,那我还怎么敢带她回去,怎么回去向她家里人交代? 要是我女朋友在这个山谷野鬼棺材村里死了,我心里是多么愧疚和不安。痛苦将会伴随我终生。她也许死不瞑目,会记恨我一辈子。因为是我动员她前来这深山老林徒步旅游探险的。 再说,要是我被抢被杀了,死在这里,那我女朋友一个人找不到回去的路,也只有死路一条。幸亏我们两个人都还活着。虽然受了一些惊吓,但是我们都很庆幸我们还活着。我心里想,幸亏是在看节目的时候,听见了那三个黑衣鬼的说话,知道了这些恶鬼的阴谋诡计。不然,我们今天就死在这里了。 女朋友看见我的一句劝阻,挽救了我们三个,心存感激,就把身体紧紧靠在我身上,黑暗之中用嘴吻了我一下,柔柔的说,“亲爱的,感谢你救了我们和狗狗。” “别害怕,有我在。”我就搂着女朋友的腰,她就抱着她的狗狗,我们三个就一起互相依偎着,安慰着,鼓励着,走出了野鬼村棺材村。我们就一步一探,摸黑走在回家的路上。 虽然那天晚上,天还是那么黑暗,风雨交加,电闪雷鸣,道路也泥泞不堪。但是我们心里有一个信念,只要我们紧紧在一起,克服重重困难,就一定能活着走出深山老林,回到自己家里去。 ...
请人送棺 李登北正发愁在网上找不到合适的兼职的时候,QQ响了,一个同学给他发了一个链接。 李登北点开一看,原来是一个箱包类的网购网站正在发布任务,任务内容为: 招聘临时快递员:只要您按时将商品送到卖家手中,就可免费在本网站选购一种商品。多送多选哦! “咦,还有这种好事?”李登北大眼一扫,发现这个网站上卖的都是名牌箱包。正好女友悠悠这几天跟自己闹别扭,不如选一对情侣包送给她,她肯定就能原谅自己。 李登北赶紧点了“确定”,最后选择了一对看起来很fashion的情侣包,点击了“提交”。 这时,一个暗红色窗口跳了出来: 感谢您参与本网站活动,只要您完成任务,您选购的情侣棺材就将送出,赶快行动吧! 棺材?李登北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恐惧感就像一把尖刀瞬间直插心底。他颤抖着重新浏览了一遍这个网站,一个个地点开商品的大图仔细看,终于发现这些箱包样式的商品竟然全都是棺材。 李登北心跳都快爆掉了,冷汗一个劲儿地往外冒。 他慌忙关掉网页,惊疑地环顾四周,然后只感到心脏猛地一紧,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一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正在静静地注视着他。没有头,没有脸,没有身子,只有一双眼睛。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李登北条件反射地喊出一句:“谁?” 没人回答,敲门声戛然而止,那双黑暗中的眼睛也不见了。 李登北鼓起勇气,慢慢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咬着牙猛地一下拉开门。 门外没人,只有一个很大的包裹。李登北把包裹拆开一看,发现是一个样式和大小都酷似皮箱的棺材。棺材上面还有一张快递单,收货人姓名写着:吴景明。 “叮咚……”又是一声短信提示铃声,李登北神经又是一紧,打开手机。信息内容为: 快递员李登北,你要送的货物已经到了,现在你要找出这个收货人。 李登北看了看短信,又看了着眼前这口小棺材,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幽灵来胁 许久,悠悠问李登北:“你是怎么收到这个东西的?” 李登北打开电脑,点击那个网址,说:“你们看,就是这个网址,我参加了这个活动才收到这个的。” 悠悠上前一看,只见是一个网店页面,上面的商品都是各种箱包样式的棺材。 悠悠慢慢地浏览着,忽然屏幕里冒出一张极其恐怖的脸:白森森的牙齿,眼眶里淌着血,整张脸的皮肤都腐烂掉了,爬满了蛆虫。一个空洞的声音凄厉地对着他们说:“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大家都吓得连声尖叫,慌忙后退。尤其是悠悠,已经吓哭了,跌坐在地上。李登北赶紧过去扶起悠悠。 “这、这个网站是我做的,但是我也不知道这个网站上怎么会出现鬼的。”刘晨脸色苍白地说。 “什么?”大家都面色各异地看着刘晨。 刘晨急忙说:“这次期末大作业不是要求两人一组完成一项产品设计吗?这就是我跟马元耀的设计,主意是马元耀出的。他建议把棺材设计成各种名牌箱包的样子,这样也算弥补咱老百姓生前用不起名牌包的遗憾。他负责设计,我负责制作网站。” “对了!”李登北一拍大腿,“差点忘了这个网站就是马元耀用QQ给我发的,他去哪儿了?” “马元耀昨晚跟我们一起网吧通宵来着,不过今早回学校时他说他还有事就自个儿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刘晨耸耸肩。 “算了,不用找了。事情很清楚了,估计是马元耀的恶作剧,用这个网站吓唬你。”王子山安慰道。 “那、那这口棺材是谁送来的?还有收货人为什么要写吴景明?”李登北仍然不放心地问。 “这个,……你还是等马元耀回来问问他吧。”王子山不确定地说。 可是一直到晚上,马元耀都没有回来。 李登北在床上翻来覆去,按说知道这是马元耀的恶作剧他应该就放宽心了,可是不知怎的,他仍然觉得这事充满着诡异。 “桀桀桀……”一阵诡笑声响起。李登北一惊,从床上坐起来。寝室里没开灯,惨白的月光从窗外映进来,墙角的那口棺材在暗影里发着幽幽的光。他看得清楚,这口棺材居然在微微晃动。同时更加恐怖的是,棺材上面竟然布满了诡异的笑脸,仿佛无数的亡魂围绕着它飞舞,发出得意而邪恶的笑。 突然,无数个幽幽发光的笑脸向李登北扑来。恐惧到极点的李登北慌忙地拉开灯,鬼脸消失了,棺材静静地躺在墙角。 “叮咚……”手机又响了,李登北浑身一颤,只见是一条信息: 快递员李登北,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收货人是谁,那就赶快去送。不按时送到者死! 李登北心里“咯瞪”一下,牙齿不住地打颤。 送棺惊魂 夜深人静,阴风瑟瑟,李登北吃力地蹬着自行车,自行车的后座上绑着那口棺材。 李登北刚出来就后悔了,阴沉的夜空,刺骨的寒风,斑驳树影妖冶地摆动着,犹如一群鬼魅乱舞。也不知骑了多长时间,等到李登北到了乱坟岗,寒风刮得更加凛冽了,发出“呜呜”的声音。 乱坟岗杂草丛生,李登北不得不下车抱起棺材一步步地往前走,没走多远他就吓得冷汗淋漓。当他把棺材放下准备休息一会时,一只手从后面搭了过来。 李登北倒吸一口气,猛地退了几步。这只手的后面没有身体,只是一条孤零零的手臂,在微弱的月光下摇动着…… “你是来送棺材的吗?太好了,我在这个编织袋里憋得快爆炸了,终于能换个大点的棺材了!”这只断臂发出凄厉的声音。 李登北恐慌地大叫一声,拔腿就跑。那只断臂就如蛇一般蜿蜒前进,紧紧地跟着李登北:“别跑!站住……”一声声阴森的咆哮喊得李登北耳膜都要震破了。 眼看着就要跑出这个乱坟岗了,李登北却绊到了一块石头,重重地跌在地上,顿时不省人事。 等李登北再次清醒时,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刺激着他的嗅觉,眼中所见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在哪儿?”李登北的视界渐渐清晰,刺眼的阳光,白色的窗帘,手臂上还插着点滴。 “你在医院啊,你忘了?”身旁的人说。 “医院,为什么我在医院?”李登北的脑袋又是一阵疼痛。这时他看清楚身边的人是悠悠、刘晨、王子山还有一脸愧疚的马元耀。 “清早起来不见你,悠悠猜到你肯定去乱坟岗了,没想到你还真的在那里。”王子山见他醒了,松了一口气说。 “是啊,我们都很担心你。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啊?”刘展也说。 李登北不答,挣扎着起身一把抓住马元耀的领子,愤怒地说:“都是你干的好事!说,你为什么要害我?” 马元耀任他抓着,也不反抗,然后低声开始讲述: 那天他正在自习室研究产品设计,刘晨把他制作好的网址发了过来。他看了很满意,然后灵机一动。李登北经常做兼职赚了不少钱,却都拿来给悠悠买礼物而不请他们这些室友吃饭,不如把这个网址修改成招聘兼职任务的网站来戏弄一下李登北。 马元耀说干就干,当下就将网页修改好了,打开QQ对话框正准备发送。这时,一个黑影忽然出现在他面前,那个黑影阴森地说:“你的创意很不错,我要拿来用。” “你、你是谁?”马元耀惊恐地说,因为他看到这个黑影下面没有脚,是飘在他面前的。 这个黑影说他叫冯毅,因为不小心杀死了一个朋友,为了逃避罪行又把朋友碎尸塞到了一个编织袋里。虽然他已经伏法但那个朋友依然不放过他,要求换个好点的棺材这样才能入土为安,而他连续找了好多棺材那个朋友都不满意,最终他选上了马元耀这个创意。 马元耀正要说什么,冯毅一挥手一股阴风吹过来,马元耀就昏了过去。临失去意识前,他隐约听到冯毅说必须要找个人自愿去换棺材。 “李登北,对不起。一定是冯毅看到我已经把网址复制到对话框上准备给你发过去,他才点击了确定,要不然我QQ好友那么多他不会单单选择你。”马元耀愧疚地低着头说。 昕完这段话,李登北余怒未消:“那你为什么不早对我说,还把那个棺材放到寝室门口吓唬我。你为了自己保命就把我出卖了?你这小人!” “没有,”马元耀拼命地摇头,“那件事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冯毅了,至于你说的棺材我完全不知道。”他情急之下对王子山一指,“王子山,那天晚上我们都在通宵,你中间说要去厕所却足足去了半个多小时。你当时去哪儿了?” 最后通牒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了王子山的身上,王子山面红耳赤,他恨恨地瞪了马元耀一眼,不情愿地讲了起来: 其实冯毅是王子山的表哥。王子山的女朋友小美,家里有钱有势,像王子山这样的穷学生怎么配得上?当时冯毅在做箱包的网店生意,王子山就不断缠着他要名牌包好送给小美,连续送了好几个名牌包后小美终于答应了王子山的追求。王子山原本以为就此结束了,可是确立恋爱关系后小美三天两头就缠着他给她买包,他也只有硬着头皮问表哥要。没想到因为这件事冯毅跟他的合作伙伴吴景明吵了起来,还失手把吴景明杀了。 最近几天冯毅的鬼魂找上王子山,说他的死大半都是王子山造成的。现在王子山必须帮他做一件事情,然后他拿出了一张设计图让王子山去做出实物来偷偷放在寝室的门口。王子山当时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有照做了,没想到居然事情会变成这样。 李登北呆呆地听完,不知要说什么好,这时病房门“砰”地一声关上,窗帘也一下子拉起。顿时病房里灰蒙蒙一片,影影绰绰,让人感到惊悸。 众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只见从门缝里源源不断地渗出血来,渗血面积迅速扩大,从门两侧开始流淌,很快在地面上积了一摊,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昧。 一张披头散发七窍流血的扭曲面孔骤然出现,双手成爪状,嘴里喊着:“我的棺材呢?我要杀了你们!”说完朝他们扑了过去。 众人都慌忙闪躲,可是过了一会儿他们惊魂未定地睁开眼,房门大开着,窗帘也没有拉上,地上没有血迹,难道大家出现了同样的幻觉? “叮咚……”短信提示铃再度响起,李登北颤颤地拿出手机查看,内容为: 快递员李登北,你今晚必须把棺材送到,不然性命难保! 李登北看完急得都要哭了,刘晨安慰他说:“别担心,我们跟你一起去,一定能赶在晚上之前完成。” “是啊,咱拿上工具现在就去。”王子山也说。 李登北一阵感动,他哽咽着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谁的阴谋 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李登北一行人缓缓地走到路上。路上没有人说话,平添了几分诡异。 乱坟岗里杂草丛生,众人对望一眼就各自拿起工具挖了起来。 一直挖到太阳下山,李登北终于挖到了一个腥臭的编织袋,对其他人说道:“找到了!” 大家都惊奇地围上来看,李登北忍着恶心把编织袋拿出来,里面只剩白森森的骨头。他把骨头倒到那个黑色皮箱样式的棺材里,然后把棺材埋好,说了句:“这下可以了吧?” “应该可以了。”刘晨说着朝王子山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拿起一根棍子在马元耀的头上重重一击,马元耀闷哼一声晕倒在地。 “你干什么?”李登北惊呆了。 刘晨诡笑着还没回答,悠悠却已经控制不住痛哭失声:“登北我对不起你,其实吴景明早就通过托梦一直缠着我对我说棺材的事,我当时吓怕了,可是我没对你说……” “为什么?”李登北顿时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她当时在考虑和你分手的事情,所以对我说了。”刘晨把悠悠抱到怀里,“我听了之后想出一个计划。正好我和马元耀的设计就是棺材,肯定可以吸引吴景明和冯毅。所以我找到冯毅,对他说了我的创意,并且推荐你去送棺材。现在你知道怎么回事了吧?” 与此同时,王子山搬过来一个大纸箱拆开,里面正是李登北那天选的情侣包——不,是情侣棺材。 王子山低声说道:“李登北你不要怪我,你知道小美一直缠着我买包,我买不起。而刘晨家有钱,他愿意给我,所以我就听他的话按照设计图照做了这几个棺材。” “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把马元耀抬走,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了。”刘晨命令道。 眼看着王子山抬着马元耀走远,李登北愤恨地大喊:“刘晨你这个混蛋!你想把我怎么样?” “不是我想把你怎么样,而是……”刘晨阴笑一声,“冯毅,事情办好了!” 刘晨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就冒了出来,阴森地说:“不错,做得很好!你要的情侣棺材已经送到了,你躺进去吧!” 李登北眼睛瞪得死死的,他意识到自己完蛋了。 结尾 “等等!”正当李登北绝望地瘫在地上时,又一个黑影冒了出来,“别以为给我换了棺材,我就可以原谅你了。” 悠悠昕到熟悉的声音,顿时惊恐万分,连连退后,颤颤地问:“是景明吗?” 黑影愤恨地说:“你当初背着我和冯毅好,还要一起吞掉我的网店。这个情侣棺材本该你俩躺进去,但是现在冯毅已经死了。现在刘晨成了你的男朋友,所以,刘晨、悠悠,不要耽误时间,你们俩躺进去吧!” 话音刚落,周围马上一片死寂。刘展得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悠悠惊恐地看着这一切,而李登北抬起了头,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两个人…… ...
清朝末年,重庆长寿河街地区有一“安乐棺材铺”,老板叫“棺材胡”。他的老伴刘氏去世后,他独自将儿子胡万生抚养长大。 胡万生在棺材铺,自幼沉闷寡言,大家都叫他“棺材仔”。棺材仔19岁那年,父亲“棺材胡”也离他而去。因为经历太多与死亡有关的事情,面对父亲的离世,棺材仔显得异常平静,他静静地为父亲处理了后事。 这天,棺材仔来到李记酒庄,买了一坛老酒和一斤猪头肉。回到“安乐棺材铺”后,他无意中发现这坛酒有些异样:封盖上竟然贴着一张黄底黑字的符咒。 他随手扯下符咒,启开封盖,一股浓浓的青烟幽幽飘出坛口,幻化做一张老人面孔……棺材仔正大为错愕间,那面孔张嘴大笑起来。当青烟散尽的时候,棺材仔的面前出现了一位身着青衫的瘦削老人。 棺材仔很快镇定下来:“老人家,你何苦藏身于这小小的酒坛之中?” 老人闻言,神色顿时黯然:“年轻人,实不相瞒,我乃货真价实的酒鬼,酒中之鬼……” “哦……老人家请坐,晚生洗耳恭听……”棺材仔说。老人皱了皱眉头,道:“你这里……一点酒也没有吗? 棺材仔歉然道:”确实一滴酒也没有,要不,我出门买一坛回来,你我喝个一醉方休!“老人环顾四周,摆摆手道:”不必如此麻烦,我看这方石制棺材还不错,让我把河街最好的酒引过来……“ 老人说完,左袖轻轻一挥,那石棺的棺盖便无声无息移向一侧,露出尺把宽的口子,不一会儿,石棺内汩汩有声。老人颔首抚须道:”酒来了……“ 棺材仔半信半疑,快步走到石棺前,把头探进去一看,神了!石棺底部赫然出现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眼洞,一股清冽的酒水正不断上涌,扑面的酒香诱得他蠢蠢欲动。不一会儿,酒位上升到石棺容量的八成左右,泉眼渐渐消失。 棺材仔喜不自胜,大喊一声:”好酒!“随即转身抱起空酒坛,从石棺内打起满满一坛酒,接着,他取来两个酒碗,和老人相对而坐。 一大碗美酒下肚,老人打开了话匣子:”我是关口人,姓张,名继海,我年纪轻轻便因酒量惊人而威震一方,大家都叫我酒鬼张!65岁那年,我和邻县的一位酒中豪客赌酒,喝了一天一夜,最后,我胜了他,却因太过兴奋,又接连喝了两坛烈酒。第二天清晨,我醉死在这酒里乾坤中,做了名副其实的酒鬼张……后来,做了酒鬼的我经常到李记酒庄偷酒喝,不久便被酒庄的老板李大头发觉,这李大头从前是一游方道士,他设计抓住我,用符咒把我困在酒坛中…… “我在这小小的酒坛中一困就是十多年,李大头把酒坛藏于地窖角落里……三年前,李大头因病去世,李记酒庄被他的儿子转给本家兄弟李二狗。两天前,李二狗叫一个伙计到地窖取些陈酒,那伙计无意中发现禁锢我的酒坛,不及细看便抱到了柜台之上,然后被你买下……棺材仔,来,我敬你,是你亲手揭去该死的符咒,救我酒鬼张于危难之中!” 棺材仔呵呵一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你我喝酒便是!” 一番痛饮之后,酒鬼张一脸真诚地说:“从今往后,无论什么事,只要你开口,我一定竭尽所能帮你!” 棺材仔叹息一声道:“大家都觉得我家的店铺太过晦气,我从小就没有朋友,请你今后有空多和我喝喝酒,说说话,怎么样?” 酒鬼张笑道:“当然可以。” 两人对饮至天色微明,酒鬼张抬头望望窗外,起身道:“棺材仔,大哥我得告辞了,七日后再相聚!”接着,酒鬼张看了看墙角的一排纸扎人,笑道,“棺材仔,大哥送你一个如花美眷,如何?”言毕,他化作一股青烟离去。 棺材仔本没把这话当回事,可翌日傍晚,他正欲动手造饭时,忽然听到墙角发出嘤的一声。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明艳动人的纸扎美人朝他走了过来。 棺材仔猛然回想起酒鬼张那天所说的话,顿时醒悟:“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酒鬼大哥送给我的如花美眷!”美女点点头,柔声道:“棺材仔,你一定饿了吧?” 棺材仔笑道:“姐姐,请你稍候片刻,我到厨房弄一桌可口的饭菜,然后你我共进晚餐……” 美女嫣然一笑:“还是让我来吧!”说着,她冲面前的小饭桌轻轻吹了口气,刹那间,七八个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呈现在面前。 棺材仔大喜过望,他转身从石棺里打起一坛酒,乐呵呵地问:“请问姐姐芳名?”美女坐在饭桌前,沉思片刻道:“我没有名字,我是你用纸扎的,你叫我紫嫣吧!” 当晚,长年冷冷清清过日子的棺材仔仿佛做了一场美丽的春梦:宛若天仙的紫嫣姐姐陪他喝了很多酒,还为他弹奏动人心弦的琵琶曲,然后,她轻解罗裳,与棺材仔同床共枕,极尽缠绵…… 次日,当棺材仔从梦中醒来的时候,身旁空空如也,紫嫣姐姐恢复了原形,静静地站在墙角,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 此后,紫嫣姐姐准时变作真人,陪棺材仔吃饭、喝酒,为他且弹且唱,和他相拥而眠。 忽忽数日,夜夜如此,转眼便到了和酒鬼张会面的日子。当晚,紫嫣姐姐和酒鬼张同时现身,棺材仔对这位老大哥道不尽地千恩万谢。三人一同饮酒说话,其乐无穷! 不久,七夕来临,当紫嫣姐姐现身的时候,棺材仔笑吟吟地牵着她的手进入内屋,只见屋内红烛明耀,灯笼高挂,正面墙上贴着大红喜字。 “棺材仔,你这是?”紫嫣姐姐又惊又喜。 “我要与你拜堂成亲!”棺材仔如同变戏法般取出大红盖头。 恰在此时,一股青烟飘过,酒鬼张也现身了,他“嘿嘿”笑道:“两位新人赶快拜天地,我酒鬼张也好顺便讨点喜酒喝……” 紫嫣姐姐含羞不语,任由棺材仔把大红盖头盖在自己头上…… 美好甜蜜的日子就这样匆匆溜走,转眼年关将至。这天下午,棺材仔正在整理店铺,他的表哥方达突然走进了店里。 方达说:“我在外边欠了不少赌债,最近债主追上了门,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想到了你,我准备在你这里住上一两个月……” 棺材仔不好拒绝,只得无可奈何地收留了表哥方达。 当晚,因为屋里来了生人,紫嫣姐姐不便现身。棺材仔让方达睡在已故父亲的小床上。 “咦?棺材仔,你的床上怎么放了一个纸扎人?”方达不解地问道。 “哦……晚上一个人睡觉太过冷清,我让纸扎人陪着,好歹有个伴儿……”棺材仔敷衍道。 三天后,棺材仔外出买东西,店铺里就方达一个人。一位客人来买九个纸扎人。当时,店铺里仅有八个纸扎人,方达忽然想起:棺材仔的床铺上还有一个。于是,他把紫嫣姐姐和着那八个纸扎人一起卖给了客人。棺材仔回来后,发现紫嫣姐姐没了,慌了神,连忙问方达怎么回事。方达一脸得意道:“我帮你卖了!” “什么?你卖了?”棺材仔闻言,顿如五雷轰顶,“你快告诉我,那客人往什么方向走的?”方达往西南方向一指:“就那边!” 棺材仔慌忙追去,天快黑的时候,他找到正在办丧事的那家人,好说歹说终于把紫嫣姐姐买了回来。 经历此事之后,方达料定:这个纸扎人必定有什么古怪! 春节过后,方达提出向棺材仔借一笔钱偿还赌债,棺材仔明知把钱借给他无异于肉包子打狗,但还是把积攒的所有银子拿了出来。 方达撇撇嘴道:“就这么点银子,还不够我赌债的十分之一。我看你这棺材铺也能值几个钱……” 棺材仔差点跳了起来:“这棺材铺是祖业,说什么也不能动!” 方达眼见软的不行,便蹿进内屋,一把抱起床边的紫嫣姐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不把安乐棺材铺转赠给我,我立马毁了你的宝贝纸扎人!”棺材仔无奈之下,只得答应,并立了字据。 没了棺材铺,棺材仔只得带着紫嫣姐姐流落街头。紫嫣姐姐还是每到晚上就现身,为他弹唱小曲,和他相依为命。每每想到棺材仔为了自己失去祖业,紫嫣姐姐总是心怀歉疚,泪水涟涟。 三日后,棺材仔在街尾碰见了方达,他已经疯了,认不得棺材仔了,披头散发的他双眼呆滞,嘴里不停念叨着:“棺材铺里有鬼……棺材铺里有鬼……” 棺材仔知道,一定是酒鬼张大哥活活吓疯了表哥方达。 棺材仔再次拥有了棺材铺,他把方达送回了老家,给他的父母留下一大笔银子,方达欠下的赌债也帮他全部还清了。之所以能够付出这么一大笔钱,全靠酒鬼张大哥,他叫棺材仔连夜用纸折了一些银子,放进一个梓木棺材中,第二天一早,纸折的银子全部变成了白花花的真银。 ...
萧山陈景初,长久客居在天津。后来整顿行装回家去,路过山东界。当时,正是饥荒之年,无数穷苦百姓都饿死了,旅店的生意十分萧条,店主也不敢留客人住宿,害怕有人死在店中。 陈景初找不到旅店住宿,就投宿到一处寺院中。 见寺院的东厢房中停放着三十多口棺材,西厢房中也有一口,安安稳稳地单独一口放在那里。 三更天之后,棺材中全都伸出一只手来,都是无比焦黄瘦瘠,只有西厢房的那口棺材中伸出来的那一只,稍微觉得肥白。 陈景初向来对自己的胆力颇为自负,左右看了一下,笑着说:“你这等穷鬼,想是手头紧了,都来向我讨钱了?” 于是,解开囊袋,选一枚大钱送给他们。 东厢房中鬼手得到了钱,全都缩回去了,西厢房的那一只鬼手依然伸着,像是还想要的样子。 陈景初道:“一文钱恐怕不满你的意,我当再多给你一些。” 增加了到了上百枚,那鬼手依然兀立不动。 陈景初恼怒起来,说:“你这鬼真是贪得无厌了!”直接提了两贯钱,放在他的手掌手,鬼手顿时就往回缩了。 陈景初觉得很惊奇,拿过灯来,靠近过去,四处照看,见东厢房的棺材上都写着是饥民某某等字样,而西厢房那口棺材上则写着的是某个县的典史某公的灵柩。 陈景初感叹道:“饥民无大志,一枚钱便能让他们心满意足了,而官吏向来接受人家的大礼惯了,不到一定的数目,是不会收手了。” 接着,听到钱嘎嘎散落在地上的响声。 原来,棺材的缝隙颇窄小,鬼手在里面强力拉,钱怎么也进去不了,绷地一声,串钱的绳索便被拽断了,一枚枚的钱散落得满地都是。 鬼手又从里面伸出来,向四面捞取,可是怎么也够不着,只摸了一个空。 陈景初看着,不觉感到好笑,说:“都怪你贪心太重了,最后只剩下一只空手,反而还不如他们器量小的人,还留得一文钱看守口袋!” 然后,鬼手还是掏摸不已,好像很舍不得的样子。 陈景初拍掌大声说道:“你生前接受了两贯钱,便坐在衙门中打屈棒,替豪门作犬马,到头来钱财又积攒在那里?今何苦又做出这样的鬼态?” 话还没说,就听到东厢房的鬼长声叹气,好像在感叹什么。而那只鬼手也缩回去了。 天亮了,陈景初策马上路,把散落在地上的钱,奉送给寺里的僧人作为房资。 ...
郑老太爷死了。 县官来到灵堂的时候收了郑家大儿子五十两银子。 “那就葬在北坡吧,风水好、有灵气,还清净。”县官一口答应下来,然后斜着眼睛看了看堂上的棺材,他知道,郑老太爷正躺在里面。 棺材下葬的时候全家都哭了,但老太爷的二孙子只抹着鼻涕。 “哭。”郑家老大对儿子喝令。 “哭不出来。” 老大使劲的踹了儿子一脚,“哭!” 二孙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出来。 哭得像死了爹一样。 十年后,郑家举家搬迁,风水师收了郑家老大五十两银子,还说老太爷下葬的地方也要迁,不然要触犯老太爷的“气”,触犯了“气”,老太爷会变成僵尸。 这次要迁到南坡了。 于是破土起出了棺材。 “大儿子抬棺首,二儿子抬棺尾。”风水师说。 于是老大抬棺材宽的一边,二儿子抬起棺尾窄的一边。 不料这棺材竟比老大预想的沉,于是老大手一沉,心里没准备,腰没使上劲,竟脱手了。 棺材“当”的一声落在地上,经这一震,棺材盖松开一条缝。 老大一看,心里大叫“妈呀。”于是马上动手去合上盖。 老大的二儿子却跑了过来,伸手就要掀棺材盖。“看看死人啥样。” “去你妈的!”老大一巴掌掴在儿子的脸上。 他二儿子脚下一踉跄,竟跌在棺材上,身子一倒,硬生生的撞掉了棺材盖。 老大不想往里看,忙招呼帮工,“快快,盖上盖上!” 没人动,老大环视众人,都铁青着脸看着棺材里面。 “看啥看啥。”老大发作了,回头也看了看棺材里。 空了。 老爷子的尸体呢? 老大不相信,趴到棺材边缘一看,一架白骨抱膝蹲在了棺材头。 那二孙子还哭着,脸上红肿了老高,哭得跟死了爹似的。 ...
这件事呢,是老张我亲身经历的。大约是在我5岁那年发生的。记得那时候是夏天,农村的夏天是非常热闹的,那个年代是没有空调的,即便家里有个电扇也都因为怕费电舍不得用。 基本上家家户户吃过晚饭,都会跑到街上去纳凉。刚好那个时候,村里刚给装上路灯,每个灯下都会有几个老爷们在打扑克,下象棋。 妇女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唠家常。小孩子们一般就是跟着爷爷奶奶了,依稀还记得我爷爷奶奶总是拿着蒲扇给我轰着蚊子,发现哪里被蚊子盯了,赶紧拿出花露水给抹一点。总之每晚回家睡觉,身上全是花露水味。 我家前院的老太太,按着辈分得叫她表奶奶,人称王老太太。人有点胖,但是对我们这些小娃娃非常疼爱,时不时的会从家中拿出李子、杏儿给我们这些小娃娃。 那一晚我依偎在奶奶的怀里,拿着大蒲扇假装轰蚊子玩,实际上是把点燃的草绳烟扇向人群。听着奶奶他们讨论着村里前几天刚过世的李老四。 这个李老四无儿无女,一辈子光棍,去世后还是乡亲们给他办的后事。活着的时候与王老太太一家有一些交情,逢年过节都在王老太太家里过。 正在扇草绳的我,恍惚间看见王老太太家门口有个人影闪了出来,也没太在意。紧接着一股无名阴风起,吹的我汗毛炸起。旋风卷着草绳的青烟直冲王老太太撞去。 下一秒,王老太太嗝喽一声,就要从小板凳上摔倒。他丈夫手疾眼快,赶忙一把搂住,赶忙喊:“玉芬,你怎么了?”一边喊着一边掐人中。这边几个大爷大娘也赶紧围了过来。远处打牌的男人们,也闻声看了过来。 我由于离得王老太太比较近,仿佛能看到有个黑色的影子紧紧的贴在王老太太的身上,她一阵阵的抽搐着。 随着他抽搐,王老太太身子也有轻微的抖动。嗷的一声,王老太太猛地挣脱开他男人站了起来。这一嗓子可把大家伙吓着了,老张我当时感觉裤子都是湿的,一股暖流顺着大腿流到了拖鞋里。 旁边的几个小媳妇也吓得不轻,一个个的花容失色。上了年级的老人,赶忙把孙子孙女拉到身后,一脸戒备的看着王老太太。 他家男人赶忙说道:“玉芬,你瞎喊什么,看给大家伙吓得,这还有孩子呢”。只见那王老太太横扫了一眼他男人道:“李大哥,我可不是老王嫂子,我是老四啊”。 这话一说出来,大家伙就炸庙了。刚才那几个小媳妇尖叫着就往自家男人那边跑去。远处打牌的男人,赶忙往这边跑来。 王老太说完,还做了一个呲牙笑的动作。就这一个动作让在场的人冷汗都下来了。只因为这个动作,李老四活着的时候经常做。只要他一笑,必然是呲牙的。 几个男人跑过来,一脸戒备的看着王老太太,王老太太的儿子问道:“妈,你怎么了”?边说边伸手就要去拉王老太太的手。 只见王老太太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一个转身还没看清动作,就把这小子给撂地上了。张嘴说道:“生子,你别怪四叔,叔叔替你妈出口气,你小子别娶了媳妇就忘了娘,王嫂子没少背地里抹眼泪”。说完还朝着生子屁股踢了一脚。 “乡亲们,你们别怕,我借王嫂子的身子 跟大家道个谢,谢谢你们给老四我办后事,让我能入土为安,今个是头七,我特意回来感谢大家的”。 “我也没别的要求,只希望乡亲们能在给我糊个小媳妇烧了,我老四一辈子没媳妇,下去了怎么也得娶一个是不是”? “那个,你们几个后生也别害怕,四叔还有一事得求你们,四叔好打牌,今个好不容易回来,你们几个在陪着我玩会,谁要不玩,四叔我可生气了。” 听他这么一说,大部分人都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死鬼张老四是来要媳妇的,回头烧给他,别说一个了,十个也行啊。 唯独那几个后生,冷汗都下来了,陪鬼打牌,这不是玩命么?不玩不更是玩命么。颤颤巍巍的都看着这里边辈分最大的三爷爷。 三爷爷皱着眉看了看王老太太说道:“小四啊,你活着时候就不得人,死了还得拉着我不得人。你们几个后生就辛苦辛苦,跟他玩,三爷爷我陪着你们”。 有了这话,这几个后生才稍微的安心一点。一场诡异的人鬼打升级就这样开始了,具体的打牌过程我就不知道了,第二天听大人们说,那几个后生被气坏了。明明自己抓了一手好牌,打着打着莫名其妙的就变得不能再烂,一晚上就没赢过一局。 几人一鬼一直玩到鸡鸣,王老太太说道:“不打了,我该走了”。说完王老太太身子一歪倒在了被褥上,院外的大门咣当一声,仿佛被人从外面关上一样。 几个人赶忙把王老太太扶了起来,仔细查看后,王老太太只是昏睡过去了。几个后生也赶忙告辞,回家缓神去了。 据说后来李大哥真的给李老四烧了十个小媳妇,李老四还给李大哥拖了一个梦,梦里埋怨道:怎么送来这么多媳妇,可把他累够呛。 ...
在上学之前,我一直都不知道梦其实是各种各样的。 我不知道我的梦到哪里去了。是否像一盘卡壳的磁带,反反复复只播放那么一段。 这二十四年来,我每晚都只做同一个梦。 梦的内容单调、血腥、恐怖……后来变得麻木。我已经习惯了在汗湿的床单中惊醒。 那个梦,我很少一次做完,但是经过几十年的反复重演,我已然能够将各部分片段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七个瓦罐,七位少女,一一被做成人彘。有眼不能看,有耳不能听,有口不能言。 却又还活着。 悉悉索索,是她们残缺的身体在罐中扭动的声响。 一个黑衣女人出现,她伸出玉藕一般的胳膊和葱白一样的手指,轻轻一比划,便将七个瓦罐变换了位置。 一个瓦罐居中,其余的围绕它安置在六个方位。 黑衣女子走到居中的瓦罐前,掰开少女的嘴,硬生生将一块灵牌插入她的口中。 那牌位没有什么特别的,我也看不清上面究竟写了什么。隐隐约约只记得有个“叶”字。 其余六个女孩的嘴里分别被塞入了手掌大的蜘蛛、蟾蜍、蜈蚣、蝎子、蝙蝠……她们的嘴都被银丝线牢牢地缝了起来,那些毒虫就在她们嘴里严严实实地关着,好像一个个肉匣子。 然后,黑衣女子取来一些黑糊糊的凝胶状液体,注满每一个瓦罐。 瓦罐中的少女在液体中似乎变得镇定了一些,不再扭动挣扎。 “好好活着吧,生生世世。我要你们的怨念……让叶世全的子孙后代生不如死,万劫不复!” 黑衣女人做了最后一步,双手捏着兰花指合十,嘴里咕哝着异域的语言。只见瓦罐里的黑色胶质弥漫上少女们的脸庞,然后像冷却的蜡一样,凝固了,却泛着幽幽的光…… “5……4……3……2……1。好了,你可以醒来了!”杨医师把我从深层催眠中唤醒。 我看到杨医师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和恶心,但很快就被职业性的严肃面孔隐藏起来。不过无所谓,我已经习惯了,这些年看过不下十个心理治疗师,没有一个能把我治好。 最近找到这个新的医师,无非也是为了让母亲心安。反正我已经麻木了,一部恐怖片翻来覆去看了二十几年,怎么也该腻了。 杨医师正在看我的病历。其实叫他杨教授更合适,他是省内最有资历的心理学教授,现在任职于某国家重点大学心理系。这次他肯出面为我治疗完全是因为我在他的几个学生手里都没能治好,他对我产生了兴趣——研究兴趣。 “莫小姐,一般说来反复做噩梦的患者多数是童年时期经历了某种惨剧,又不能以正常的渠道、合适的渠道宣泄心中的恐惧,于是拼命地压抑和遗忘。结果恐惧感仍然藏在心底,当你意识最薄弱和涣散的时候,它就悄悄地溜出来。”杨教授一边说,一边观察我的表情变化,“当然,这只是一般情况。而且在我的学识范畴内,世界上还没有一例像你这样几十年重复同一个梦的病例。” 他的解释对我来说已经听过很多次了,不出我所料,他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礼貌地微笑一下,脸色不乏无奈:“也就是说,杨教授也认为我这病没治了是吗?” 杨教授马上察觉到我有自我放弃的意图:“不。我的意思是,莫小姐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其实你这病还是有很多入手点的,我还没开始调查呢。包括你的出生、家庭状况、人际关系、成长环境等等,我都会一一调查,然后再给你答复,好吗?” 看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如此认真对待我的病情,我心里不禁有一丝感动。 大概,这一次真的有救了。 但我看不到的是,杨教授在我离开之后脸色变得无比凝重,用红笔在我名字上画了一个圈。 杨教授有一阵子没跟我联系,我也不着急,照常上班,照常噩梦。 但是,很多事情都没给我打招呼,自作主张地就发生了。 最近我发现梦境似乎有些变化,场景,人物都还是那些。但是,梦里那个黑衣女人……似乎能感应到我的存在,她在看我 抱着这样的疑问,我在睡前反复给自己心理暗示,今天梦里一定要弄清楚。 人的意识是很强大的,即使在睡觉的过程中,有时候你也会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做梦。我相信大家都有过这样的经历。 我带着一探究竟的念头昏昏睡去,却带着一脸错愕和前所未有的恐惧醒来。 原来梦中那个黑衣女子真的在看我,她的脸虽然对着瓦罐的少女,但眼珠分明转动着朝向我这个方向。所有的一切都没变,就是她的目光变了,像两道刺眼的白光,照得我眼疼。 二十几年,这是头一次。 没过几天,母亲要我随她去金蟾寺烧香,拜拜菩萨。 我知道她是为了我。 拜完菩萨,母亲拉着我来到寺前一个小摊位前。摊位主是一个瞎眼的老太婆,眼睛是两个陈年血痂子。头上包着白色的毛巾,身着蓝布老褂子,一条围裙。质朴得不能再质朴。 “梅婆婆,能不能帮我女儿摸一下骨?” 母亲把我的手放进梅婆婆手中。梅婆婆却突然变了脸色,像触电一样把手缩了回去,迟疑了一下再抓住我的手,细细按压起来。 “冤孽啊!冤孽!”梅婆婆摇了摇头,“这是你前世做的孽!” 我本来不是很相信这些山野神婆的话,但是最近的变故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于是我插嘴问道:“我前世做了什么孽?” 没想到梅婆婆有些恼怒地用那双瞎掉的眼睛盯着我:“你前世乃修道之人,却不能安分清修。为了自己的凡思俗欲,毒害七名少女,只为诅咒负心人整个家族。算不算作孽?!” 梅婆婆的话吓得我几乎站不稳,她怎么知道的。 “那我应该怎么办才能摆脱这个噩梦?梅婆婆你帮帮我……” “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七个少女的灵魂被你困在绝杀凶冥阵之中,用怨念化作毒汁生生世世诅咒叶家人。她们既不是活人,又不算死去,所以灵魂不入轮回,永世不能转生为人。如果你想解脱她们,其实也是解脱你自己,就必须找到那个凶阵所在,一一击碎瓦罐。” 我一听有救,顿时心中腾起希望:“那瓦罐在什么地方?” “不难推断。但我还需做一些准备,七日后你再来找我。我会带你前去。” …… 告别梅婆婆,我和母亲回家的路上两人都露出轻松的笑容。只是,我觉得母亲笑得有些勉强。 杨教授那边一直没跟我联系,我觉得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便没有去打搅他。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前世是巫女,那岂不是能呼风唤雨杀人于无形?那我最后怎么死的?这些神神怪怪的念头把我脑子搅成一团浆糊。 这天晚上该我值夜班,回家的路上就出事了。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把我围堵在绿化公园的树林里。 我知道硬拼是没什么胜算的,只好把钱包扔给其中一个人,希望他能放我一条生路。 谁知道他把钱包插在后腰的皮带上,继续向我走过来。脸上露着淫邪的笑容…… 我至今没有交过男朋友,所以仍是处子之身,怎么能被他们在这种地方糟蹋。 于是我尖叫,推搡,试图逃跑。 但我一个单薄的女子哪能抵过两个壮汉。 就在他们扑上来的瞬间,我心里惟一的念头就是让他们死 一个男人骑在我身上,另一个压着我的手臂。 突然,只听一前一后两声惨叫,然后有温热的粘液洒落在我的脸庞。骑在我身上的男人手脚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我赶紧挣扎着爬起来,回头一看,不禁骇然——两根长长的竹笋分别穿透了两个男人的身体 在月光下,血腥味特别的浓。 我虽然慌乱,但还没丧失理智,赶紧拨打了110。 警察很快来到,从现场勘察来看,确实跟我没有太大关系。于是做了身份记录和笔录,在第二天清晨总算放我回家了。 我请了半天假,下午到公司,女上司发脾气劈头盖脸给我一阵教训。 我心里默默地咒骂这只该死的老乌鸦,随后无精打采地开始做事。 谁知过了不到两小时,公司就出了人命。 那只老乌鸦死了,淹死在马桶里。 当时我正好在她隔间,但我并不知道旁边传来的嗯嗯声是她临死前的呐喊。 据发现尸体的清洁工说,她整个头都浸在水里,好像是被人压进去似的。 公司的人都被警察做了问话。来办案的居然就是昨晚给我做笔录的那帮人。其中有个警察看我的眼神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不过我没空关心这个,我现在几乎有80%的把握肯定自己就是巫女转世。 这些人,都是因为我才死的吗……那我岂不是杀人凶手 虽然途径不一样,但是毕竟是谋杀啊……难道真的是我做的 我忐忑不安。 七日期满,我按照约定去找梅婆婆。 本来应该是母亲陪我同行,但我经历了一连两起离奇凶杀案,怕再有什么意外,于是背着母亲悄悄出发了。 到了那个摊点,却发现摊主是另一个人。梅婆婆并不在。我四处打听,都说不认识梅婆婆这个人。 我心烦意乱,在寺庙附近转了转,并无收获,只好在下午乘车返城。 没想到,在路上我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 “莫兰,是吗?”声音苍老而陌生。 “对,是我。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梅婆婆。你现在到三塘村西口来。我在那里等你。” “好的!” 我心里一阵窃喜,今天一切都能有个解脱,却全然忽略了一件事情:我根本没有给梅婆婆留过电话!当时只是约定了到摊位去找她。 三塘村就在离金蟾寺五公里的地方。正好我回城的车要在那里停歇,于是我很顺利地到了村西口。 梅婆婆仍是那身装扮,杵着一根拐杖,挽着一个竹篮子。篮子用花布盖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你来了。” 还没等我开口梅婆婆就跟我打招呼。我惊叹于盲人的听力。 “是我。梅婆婆,现在我们怎么做?” “我找到当年你布阵的地址了,跟我走。破了那个阵,你就不会有噩梦了。” “梅婆婆,你说我有没有可能继承前世的巫术力量……” “很难说。你连前世布阵的情形都记得那么清楚,也许潜意识里你多少还会一些奇门异术吧。”梅婆婆头也没回。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打起了鼓……这样看来,我真的是杀人凶手了。 “那我们破了那个凶阵,我是不是就可以摆脱这种力量呢?” 梅婆婆似乎对我的巫术并不关心,冷冷地说道:“一码归一码,先解决你噩梦的问题再说。” 我自找没趣地闭住了嘴。 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进了一个树林,四周天色也快暗了,我已经辨不清方位。这时听梅婆婆说到了。 只见她用拐杖在地上敲打着,过了一会儿说道:“你掘起这片土,下面有个青石板,搬开它。” 说完从篮子里递给我一把小铲子。 幸好土层不是很厚,我很快将土铲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搬开石板。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下面居然是一个暗室。 风,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吹来,吹得我和梅婆婆一老一少像夜半掘坟盗墓的盗墓贼。 不过正好给暗室通通气。 等到霉味散得差不多了,空气交换也应该够我们呼吸了。梅婆婆递给我一个东西。 “拿着这个油灯,下去。我跟在你后面。” 一步步走下石阶,是一个狭长的石道,只容一个人通过。 ...
醉酒 李大千像拖着一条死狗一样拖着魏刚,十分艰难地走到了寝室门口。 “不会喝酒你就别硬喝,把自己灌成这样很好玩吗?”李大千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一边伸手掏钥匙一边嘟囔着,“我早就告诉过你夏珊珊不是什么好货,你就不听!” “不准你说她的坏话,”魏刚迷迷糊糊地反驳道,“她是个好女孩儿。只怪我太穷,给不了她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的鞋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一只,赤裸的脚在大理石地面上左右摇晃着,“吧唧吧唧”地响。 “是是是,她抽烟、喝酒、泡夜店,但依然是个好女孩。”李大千无奈地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里,拧开了锁。 “不准你诬蔑她!”魏刚抬起光着的那只脚就要往李大千身上踹,结果踹歪了,一脚蹬在了墙上,留下一个黑乎乎的泥脚印。 “都喝成这样了还嘚瑟,我看明天宿管阿姨怎么收拾你这个‘断片’货。”李大千架起魏刚的胳膊,把他推进了寝室。 寝室里只有黄鹤一个人,而且他的被子里隆起一个大包,看样子是已经睡下了。李大千没开灯,直接把魏刚塞到了他的床上,然后脱光了自己的衣服,钻进了被窝。值得庆幸的是,魏刚的床挨着窗子,他身上的酒臭味都顺风飘走了,挨着门的李大千基本上闻不到什么味道。 魏刚喝多了,陪着他的李大千自然也没少喝,所以他很快就迷糊了起来。 迷迷糊糊间,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左脚脚心痒痒的,接着又凉了一下。他以为自己的脚伸到了床尾的铁栏杆上,于是就蜷了一下腿。 突然,一只手抓在了他的脚踝上,用力将他向下拉去。 李大千被吓得一声大叫,一下子坐了起来:寝室门旁边离地二十多厘米的墙上有一个半截身子陷在墙里的鬼,它一只手支着地面,另一只手正用力拉着李大千的脚踝! “救命啊!”李大千喊道,可是寝室里的两个人没有给他丝毫回应。 “不用害怕,我不会杀你,”这鬼竟然咧开嘴笑了一下,发出一阵沙哑难听的声音,“只要你帮我一个小忙就行。” “什、什么忙?” “你用你的左脚,去踹夏珊珊的寝室门——记住,一定要光着左脚踹!” 李大千哆嗦了一下,问道:“踹一下就行了?” 那鬼没有回答,而是留下了一个阴森可怖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李大千连忙打开了灯,仔细查看起自己的左脚——他的脚上多了一块黑色的血污,正在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臭气——那个鬼的目的想必就是让他把这血污印到夏珊珊的寝室门上。 不过另外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是黄鹤居然到现在都不吱声,难道自己在寝室里大喊大叫和打开灯都弄不醒他吗? 李大千不敢让自己的左脚着地,一蹦一跳地来到了黄鹤床前,掀开了他的被子。 “不要杀我!”黄鹤大叫一声,一把夺过自己的被子,蒙住脑袋瑟瑟发抖。 看来,黄鹤肯定知道些什么。 女鬼相伴 在李大千的逼问之下,黄鹤战战兢兢地讲了一件事: 黄鹤是一个很有生活情调的人,所以经常出入学校附近的咖啡厅。 他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坐在咖啡厅的雅座里,捧着一本书,读上一下午。 两天前,他走进咖啡厅,却发现店里一个人都没有——这很不寻常,学校附近的咖啡厅就数他家生意最好。不过他没有在意,而是靠窗子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本来这个位置应该是阳光充足的,可是他坐了一会儿,竟然感觉阴冷阴冷的。 更奇怪的是,从他进店开始,竟然都没人招呼他一声,也不知道这家的老板和服务员都干什么去了。 这时,他从窗子里看到夏珊珊向这边走来,不由得心中一喜:夏珊珊也是这家店的常客,而且他们两个人很谈得来,她甚至还暗示过她喜欢他。 于是他推开窗子,招手道:“珊珊,这边。” 夏珊珊看到了他,转身向门口走去。可是她刚向前走了两步,突然一声惨叫,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拉着一样踉跄着不断后退。 黄鹤愣了一下,还没想好怎么办才好,夏珊珊就“咚”的一声撞到了墙上。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夏珊珊并没有被撞得头破血流,而是被一点儿一点儿吸进了墙壁里! “救命啊!”夏珊珊大喊道。 黄鹤向前一伸手,正好搂住了夏珊珊的脖子。 “黄鹤……”夏珊珊一边努力回头一边艰难地说道。 “你这是怎么了?” 夏珊珊没有回答,而是平静地和他对视着——她的脖子已经断掉了,脑袋被黄鹤捧在手里,尸体却“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就被彻底吸入了墙内。 黄鹤的手颤抖着,甚至连把手中的人头扔出去都不敢,因为他感觉有一双手正在他腿上摸来摸去…… “后来呢?”李大千问道。 “后来我才发现,那是夏珊珊的无头尸体钻过了墙,正好摸在了我的腿上——就像刚才寝室里的那个鬼一样。然后她告诉我说,有时间还会来找我喝咖啡的。” 李大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岂不是说夏珊珊已经是鬼了? 就在这时,黄鹤的手机猛地响了起来,吓得两人一哆嗦。黄鹤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地说道:“是夏珊珊,她发短信说让我去那家咖啡厅‘聚一下’。” 李大千咽了口唾沫,犹豫地问了一句:“那你去吗?” 黄鹤哭丧着脸说:“她说,如果我不去的话,她就天天来咱们寝室陪我……” 李大千差点儿一屁股坐到地上:美人相伴是很好,但如果是个女鬼的话,那可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逃进屋里 李大千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和黄鹤一起去。虽然那个鬼让自己去夏珊珊的寝室门上踹一脚,但现在已经快到半夜了,本来对男生就不怎么和蔼的女寝宿管大妈肯定不会让他进去。反倒不如趁现在和夏珊珊套套近乎,然后让它把自己引进去。 很快,他们两个就走到了那家咖啡厅前。 李大千指着一扇窗户说道:“当时你是坐在这扇窗子后面吗?” “你怎么知道?” “猜的。” 李大千没有说实话,他判断出黄鹤所坐的位置是因为他看到在那扇窗子下有一个黑乎乎的脚印,而且是被人光着脚踹上去的。现在看来,光着脚把脚印印在墙上是招来鬼的第一要素…… 不,不对!李大千突然意识到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自己遇到魏刚引出来那个鬼的时候,它明明是早已死掉的,而且还是带着极强的目的性出现的,可是夏珊珊为什么会被以同样的方式吸进墙里呢——难道她早就死了? 他突然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一个已经暴露出来的女鬼半夜里把他们两个约到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黄鹤走到咖啡厅门前,轻轻拉了一下门,对李大千说道:“门没锁,要进去吗?” 李大千摇摇头:“夏珊珊不是只说让你来这里等它,并没有说让你进去吧?” 黄鹤点点头,蹲在咖啡厅门口的台阶上,一言不发。李大千咬着手指甲,在他面前来回踱着,琢磨着自己发现的问题。 “嗵”,他听见自己身后响了一下,一会儿之后又是一下。 “你跺脚干什么?”李大千头也不回地问道。 “没有啊。”黄鹤回答。 “嗵”,那声音竟然又响了起来——是咖啡厅里面的声音,有人在里面踹墙! 李大千只感觉墙上散发出瘆人的凉意来,紧接着就看到墙上慢慢浮现出两个黑色的手印,甚至还“汩汩”地留下血来…… 黄鹤一声大叫,站起身来就要跑。李大千像是顿悟了什么一样,直接一把拉住他,转身冲进了咖啡厅。 他知道,这墙里肯定是要钻出鬼来,而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这鬼只会出现在墙上脚印的另外一侧——有人在里面踹墙,鬼就会出现在外面,那么屋子里就一定是安全的,而且还能抓到想害他们的人! “谁在里面,给我滚出来!”李大千对着黑暗大叫道。 没人答应。 李大千抄起一把椅子,直接冲了进去,看到窗子下面缩着一个黑影,便举起椅子,抡圆了向他砸去。 那黑影抬手阻挡了一下椅子,结果被砸得一声惨叫。 “别打了,是我!”那人叫道。 李大千伸手拍开了墙壁上的开关,发现蹲在地上的是自己的同学陆炳! 陆炳也喜欢夏珊珊,但却连她的追求者都算不上,最多只能算是纠缠者。他生性猥琐小气,整日里对她说一些猥琐下流的段子,为此他没少挨打。 “怎么是你?” “如果我说是夏珊珊求我来的,你信吗?”陆炳畏畏缩缩地说道。 李大千看了一眼他光着的左脚,说道:“我信你,不过你得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点事儿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夏珊珊找到了陆炳,声泪俱下地向他哭诉自己被欺负了,需要一个仗义的男生帮她报仇。可是当陆炳问她是谁欺负她的时候,她却死活都不肯说,只说如果陆炳愿意帮她,就埋伏在这咖啡厅里。等过了半夜12点之后,只要看到有人过来,就光着脚踹墙——过来一个人就踹一下,过来两个人就踹两下。 陆炳虽然有点儿莫名其妙,但夏珊珊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还故意碰了一下他的手,搞得他骨头都酥了,不由自主地一口应承下来。但12点之后,靠近这咖啡厅的一共有十几人,陆炳也不知道是哪些人欺负她了,只好按照她说的办法,把他们全吓跑了——唯一的例外是李大千和黄鹤。 “就这么点儿事?” “对啊,就这样。” 李大千本能地觉得这不对劲儿:这看起来像是夏珊珊把一群男生分别约到这里来,然后再吓跑他们——鬼会这么无聊吗? 这时,他远远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像是没有完全醒酒一样——是魏刚。看来,这个夏珊珊真是个情场高手,竟然又把因为她伤透了心的魏刚给找来了。 陆炳见魏刚过来,抬脚就要踹墙,可是见李大千正瞪着他,只好讪笑着把腿缩了回去。 魏刚看到了李大千他们,便向这边走来,边走边说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看到夏珊珊了吗?” “你也是被夏珊珊叫来的?”黄鹤哭丧着脸问道。 “是啊。”魏刚走到了墙边,突然开始摇晃起来。 李大千觉得十分奇怪:就算他还没有彻底醒酒,这摇晃的姿势也太奇怪了吧,简直像站都站不稳一样。 他按捺不住,从窗子里探出头去,向魏刚的脚下张望:只见有两个半截身子在墙内的恶鬼分别抓着魏刚的双脚,拼命向两边撕扯着,才导致他变得连站都站不稳。 魏刚也发现了自己脚下的异样,被吓得大叫一声,扭头就沿着来路跑了回去。而他脚下的那两个鬼,竟然像是被从墙里“拔”出来了一样,抓着他的脚就被带向了远方…… “夏珊珊是在利用你们把这些鬼带出这个咖啡厅!”李大千失声叫道。 “还是被你发现了,”夏珊珊“趴”在窗台上,一脸诡异地笑着说,“不过已经晚了,它们已经全都跑掉了。” 李大千只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因为他发现夏珊珊的脑袋其实是“放”在窗台上的——她是身首异处的!那么她的身子在哪儿? “大千,救命……”黄鹤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说道,而他的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挂着一个身材曼妙的无头女鬼…… 夏珊珊的无头尸体慢慢向上摸去,一点儿一点儿贴着黄鹤的身体站了起来,黄鹤被它逼得贴在了墙边。紧接着他身上就响起了“嘎嘣嘎嘣”的声音,七窍也向外“汩汩”地流着血——夏珊珊的无头尸体正在用力把他压进墙里! 很快,黄鹤的身体就变得像个破布口袋一样,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李大千就听见自己脚下传来了黄鹤的声音:“大千,咱俩这么熟,你就把我带走吧……” 夏珊珊的无头尸体和从墙里钻出来的黄鹤慢慢向李大千逼近。李大千一咬牙,抡起椅子扫向了窗台,一下子就把夏珊珊的头给打飞了。 紧接着他没有犹豫,双臂支着窗台跳了出去,落地之后一下子甩飞了自己左脚上的鞋,“通”地一下踹在了墙上。 墙里突然传出一阵诡异的笑声,紧接着一个沙哑难听的男声就响了起来:“夏珊珊,你这个害人无数的贱人,终于落在我手里了!” 紧接着一个黑影从墙中射了出来,扑到了夏珊珊无头尸体的身上,两个鬼滚到了一起。 李大千大喊一声:“陆炳,快跑!”就头也不回地向学校奔去。 夏珊珊的目的是将这咖啡厅里的鬼全部送走,而李大千最开始碰到的鬼却让他去夏珊珊寝室门口踹一脚。所以李大千就猜想自己遇到那鬼的目的并不是让自己去女寝干什么,而是想让自己带它去找夏珊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应该只要在夏珊珊出现时随便找堵墙什么的踹一脚就行了。 幸运的是,他赌对了。 李大千拐进了一条巷子里,只要穿过这条巷子,就能看见宿舍楼了。可是他还没等跑到头,就看见一个女生在一个阴暗的墙角里低着头愤怒地一脚接一脚地踹着墙。 他哆嗦了一下,他已经对踹墙这个动作产生了心理阴影。 他本来打算直接冲过去,可就在他经过那女生身边的时候,她突然转头说了一句:“你最好别回去,宿舍楼里不知道有多少个鬼在等着你!” 李大千抬头一看,那女生纤细的脖子上顶的竟然是魏刚的脑袋! 李大千差点儿被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救得一个算一个吧!”“魏刚”叹了一口气,带着李大千向小巷外走去: 夏珊珊生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她很享受被男生众星捧月的感觉,更喜欢接受他们为了讨好她而送的各种礼物。后来,这个咖啡厅的老板看她总能收到一些贵重的礼物,就盯上了她,把她引到咖啡厅里杀掉了。这老板是个变态杀人狂,一共杀了十几个人,还把它们的尸骨埋进了咖啡厅里,导致它们的魂魄无时无刻不在墙里哀号着。 夏珊珊的怨念出乎意料地强大,反而挣脱了墙壁的束缚,从墙里钻了出来,杀掉了咖啡厅老板。 已经失去了理智的夏珊珊认为是这些追求过她的男生害死了她,于是就通过威逼利诱或者色诱等方式把那些男生骗到这里,再安排陆炳踹墙,引出那些和它一起关在墙内的鬼,让它们附在那些人身上,伺机杀人。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李大千警惕地问“魏刚”道。 死里逃生 “是它告诉我的,”“魏刚”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身体,“它刚从墙里出来的时候,完全失去了理智,所以它杀了我。可是没过多大一会儿,它就清醒了过来。它并不是一个恶鬼,决定让我和它一起活下去,所以我才变成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光着脚踹墙就能引出鬼来呢?” “魏刚”叹了一口气,继续解释了起来: 鬼和人以地面为界,人是踩着地面向上站着,鬼是“踩”着地面倒向下“站”在地底下,这样阴阳调和,才不会出问题——实际上起作用的是地面附近那一层自然平衡的“气”,而不是地面本身——与之同理的还有墙壁、天花板等能起到隔离作用的东西。本来墙壁附近的“气”是不分阴阳的,但如果某一侧突然出现阳气的话,与之相对的另外一侧就会出现与之平衡的阴气——这阴气就是将周围的鬼吸过去的罪魁祸首。 如果一个人赤足踢墙,就会导致一些阳气附在脚印上,破坏了墙壁的阴阳平衡,所以在墙壁的另外一侧就会出现鬼了。 而陆炳所做的事情就是不断在咖啡厅外面制造真空,将那些鬼吸过去,附到经过的人身上。 “你说,它俩谁能赢呢?”李大千听完了解释,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问道。 然而,他并没有得到回答。 他听到一阵“沙沙沙”风吹树叶一样的声音,扭头一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女尸脖子上已经不是魏刚的头了,而是夏珊珊的头! “很抱歉打断你们的谈话,”夏珊珊瞪着大眼睛说道,表情让人不寒而栗,“咖啡厅老板利用你找到并报复我的计划失败了。所以,我来找你了!” 就在李大千近乎绝望的时候,突然看到陆炳的脑袋在小巷的墙上一闪而过。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绕进了小巷的另外一侧,正在墙外跳起来寻找李大千呢。 “快,来这边!”陆炳对着他大叫。 李大千没有时间想太多,直接向陆炳跑了过去。 “从这个垃圾箱上跳过来!”陆炳又隔着墙跳起来叫道。 李大千顾不得垃圾箱里恶臭冲天的垃圾,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然而就在他抬腿迈上墙的时候,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脚脖子。他回头一看,满身鲜血的夏珊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下钻了出来,一边拉着他一边张嘴就要向他腿上咬去。 李大千大叫一声,另一只脚拼命向下踹着。 夏珊珊的身体很重,李大千很快就支持不住,直接从墙头上摔了下来。 夏珊珊扑到李大千身上,刚要张口咬,忽然被一个鬼扑到了一旁——是黄鹤!原来它一直跟在李大千身旁,只不过没有显形而已。现在它终于找到了机会,便直接扑了上来! “大千、陆炳,”黄鹤叫道,“你们两个一起踹墙,要踹在同一个位置上,就在垃圾箱的旁边,快!” 李大千愣了一下,按照黄鹤说的爬起来一脚踹在墙上;而陆炳跳起来向这边看了一眼,确定了一下位置后,也一脚踹了上去。 李大千只觉得身边刮了一阵阴冷的风,紧接着就听见夏珊珊发出了一声哀号,和黄鹤一起被吸进了墙内。 原来,这堵墙是用空心砖砌成的,所以两个人这样做的话会让墙壁中间的空心部分产生一个阴气“真空”,将它们两个一并吸进去。 死里逃生的李大千一屁股坐到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最后一脚 “真没想到,你小子也有勇敢起来的时候。”李大千看着黄鹤的墓碑,对陆炳说道。 “谁家过年不吃一顿饺子呢?”陆炳用一句俗话回答道。 李大千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便扭头向外走去。 陆炳突然极为诡异地笑了一下,脱掉了自己的鞋,猛地飞起一脚向李大千的后背踹去…… ...
康熙年间,京城有一个叫孙孤傲的男人,此人家境富裕,从小衣食不愁,他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了学习诗书。 十七岁的时候,孙孤傲考取了进士,邻里乡亲没有不羡慕的。 因为孙孤傲家境好又有才华,上门提亲的人特别多,孙老爹和妻子百里挑一给儿子选了一个叫柳翠竹的女人为妻。 柳翠竹是京城顺天府尹柳大人的女儿,相貌十分出众。本来柳大人是想把女儿送进宫做妃子的,可是柳翠竹不同意,她就是看上了孙孤傲。 婚事定下来了,两家老人商量着尽快给他们拜堂完婚。柳大人把孙孤傲的生辰八字拿给了同朝为官的钦天监李大人看,李大人看完孙孤傲的生辰八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道:“柳大人,您女儿绝对不能嫁给这个人,从八字上看,此人天生孤单命,专门克妻子,您女儿嫁过去肯定会被她克死!” 听了李大人的话,柳大人顿时冒出一身冷汗,幸亏还没拜堂,否则真把女儿害死了。 回家后,柳大人把钦天监的话告诉了女儿翠竹,翠竹不信,以为父亲又变了主意让她继续做妃子,她趁夜逃离了府中来到孙家。 孙家父母看到未来儿媳突然来访,而且梨花带雨,他们也不好问原因就给她单独安排了房间住下,打算第二天再去柳家问问怎么回事。 夜里,柳翠竹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知道天亮后孙家一定会派人告诉她的父母,到时候还是会被抓回去退婚,不如趁着现在就到孙孤傲房里去,把生米煮成熟饭。 说做就做,柳翠竹穿好衣服起了身,她向府中丫鬟们问清孙孤傲的房间就径直走了过去。孙孤傲看到柳翠竹一脸惊愕,但还是开门请她进了房间。 柳翠竹以屋中太热为借口脱去了外衫,孙孤傲看着薄纱遮身的柳翠竹有些害羞,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一个美貌女子,而且这个人还穿的那么少。 俗话说的好,女追男隔层纱,单身多年的孙孤傲经不住柳翠竹的诱惑,俩人很快就好上了。 第二天一大早,孙家老两口知道了柳翠竹和儿子昨夜做了夫妻,他们赶紧带着聘礼亲自去了柳家。此时柳家大乱,正在全府找柳翠竹。孙家老两口把昨夜翠竹哭着到他们家的事告诉了柳大人,柳大人勃然大怒,他怪自己的女儿没规矩,立刻就派人去了孙家接人。 本来柳大人就想当场退婚的,可是还没等他说出口,孙老太太突然告诉他翠竹和孙孤傲昨夜已经圆方,这让柳大人措手不及,生米已经煮成熟饭,现在退也来不及了。柳大人想着一切都是天意,如果女儿真的被克死,那就是她的命数。两家人商量好后天就给孙孤傲和柳翠竹完婚。 很快,派去孙府接柳翠竹的人把她带了回来,柳大人看到女儿安然无恙也松了口气。 柳大人把后天给他们完婚的事告诉了翠竹,翠竹十分开心,跑到院子里跳起了舞。不知是脚下不稳还是天意难违,柳翠竹跳着跳着就摔倒了,头撞在一块石头上,顿时鲜血直流。虽然奴才很快请来了大夫,可翠竹还是没有再睁开眼睛。 柳翠竹死了,婚礼取消了。柳大人知道女儿的死是孙孤傲的孤单命害的,可是他没有找孙家算账,毕竟这是天意,孙家人也不知道。但是柳大人突然丧女,心中难免愤恨,他决定不把孙孤傲是天煞孤星命的事告诉任何人,如果孙孤傲能多克死几个,就算是给自己女儿陪葬了! 柳翠竹死后,孙孤傲伤心了好一段时间,可是因为俩人相识时间不算长,他也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孙孤傲把柳翠竹的灵位放进了祠堂,每逢初一十五都给她上一柱清香,以此来纪念俩人一夜的夫妻生活。 半年后,孙孤傲自己找了第二个成亲对象,此女名叫尚紫云。 尚紫云是一个贫家女,为了上位,她掩藏了自己贪利好财的真面目,假装自己是一个爱好诗书的脱俗女子。每隔几天她都会假装和孙孤傲偶遇,最终让孙孤傲注意到了她。 成亲前几天,孙老太带着丫鬟上街给全家置办新衣,一个算命先生突然拦住了她。 “这位夫人,看您喜气洋洋,家中是否将有喜事啊?” 孙老太一听就乐了:“呵呵呵呵,是啊,吾儿后日大婚,这不,我来给全家置办点新衣服,添点喜气。” 说完,孙老太就要走,算命先生又拦住了她。 “夫人,这新人的生辰八字是否合过?老朽最会看八字,不知可否拿来给我一观呐?” 孙老太一听就愣住了,她一拍脑袋说道:“哎呀,你看我这脑子,还真把这事给忘了。媳妇的八字我不知道,我只有儿子的,不如你先帮我看看我儿子的八字,看他将来是不是能成大才?等我回去问了媳妇的八字再来给你看。” 算命先生笑笑说:“太好了,那就请您把八字写下来,我给您算算令郎的运势。” 孙老太写好孙孤傲的八字递给了算命先生,算命先生看后一个劲儿的摇头皱眉。孙老太看的着急,忍不住问道:“先生,这八字到底有什么问题,是不是吾儿近日有难?” 算命先生低声说:“夫人,令郎的八字,额,您过来我和您单独说。” 孙老太走到算命先生旁边,算命先生偷偷告诉她说她的儿子是天煞孤星命,绝对不能成亲,否则会害死他妻子。 听了这话,孙老太再也没心思置办新衣,带着人慌慌张张的回了家。这么大的事,孙老太立刻就告诉了孙老汉,孙老汉不信,他说一人之言不可信,要再多找几个人看看才行。 就这样,孙老汉和妻子带着儿子的八字走遍了全城,一共找了九位算命先生,其中有四位和之前那位说法一样。 回想起半年前柳翠竹的死,两个老人相信了,自己儿子确实不能娶妻。 为了不祸害其他人,老两口把这件事告诉了儿子,劝他不要成亲。孙孤傲非常听父母的话,他立刻赶到尚紫云家中退婚,可是尚紫云不肯。她伪装多时,筹谋多日,眼看就要嫁进有钱人家了,她是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任凭孙孤傲怎么说,尚紫云就是哭哭啼啼不肯退婚,她还找了根绳子吊在房梁上假装要上吊。孙孤傲只好把自己是孤星命的事说了出来,但是被金钱蒙蔽的尚紫云根本不信,她让父母一起发誓如果自己真的被克死了不会怪孙家分毫。 听尚紫云这么说,孙孤傲也只好答应继续成亲。 婚后第一天,尚紫云安然无恙,她非常得意,想着过两日回门的时候一定让那些平时瞧不起她的人刮目相看。这样想着,尚紫云打算去外面的裁缝铺多给自己买些华丽的新衣服,于是她带着一个丫鬟出了门。 来到繁华的集市,尚紫云趾高气昂,好像自己是集市的女主人。她左顾右盼,看到什么都想要。突然,路上冲出一匹受惊了的马,它朝着尚紫云就冲了过去,尚紫云被马撞到,口吐鲜血,很快就断了气。 尚紫云的死正明算命先生是对的,孙孤傲很后悔当初没有坚持退婚,现在又害了一个女人。 孙家祠堂里又多了一个灵位,从此孙孤傲守着两个灵位日日忏悔祈祷,希望两个女人能早日投胎。 其实,两个女人本来可以不死,但是她们一个贪图孙孤傲的才华,一个贪图孙孤傲的家财,亲手把自己送进了鬼门关! ...
事情具体在那一年,没有人能记清。 我们(安徽)村有家女儿,姓农名艳香,当时可能有十几岁吧,个头比较高大,样子也好看,柳叶眉,两眼不大不小的,长脸尖下巴,宝船嘴,乌黑的头发,梳两条齐腰小辫。高胸脯,大屁股。爱穿一身深蓝色对襟衣和长到脚背上的中筒裤子。就是脑子比别人笨些。有些傻里傻气的。她就是农富生和高秋梅的女儿。 有一天下午,好像是夏天。她在自己的闺房里午睡,都快两点了,原本睡得好好的,突然惊发阵阵惨叫,从床上急跳到房中间。之后就很痛苦的大哭大叫,极像是被人打的惨叫。她爸农富生从地里干活回来,吃完了中饭,见太阳很烈,不敢很快下地去,正坐在客厅的小桌子旁边抽旱烟边品着温茶。妈妈高秋梅不知在屋外面忙些什么。猛然听到房间里的女儿,像是被人打得很痛苦似的,还不时的哭叫着说“痛”。农富生就急忙忙先跑进女儿的房间,只见女儿边哭边躲避别人暴打的样子,房子里的小物件,如瓶子、小石头什么的,都神奇的“乒乒乓乓”地向女儿飞砸,他进来后就慢慢停下来了。爸爸高富生十分着急,急切的问道:“儿啊,你这是怎么的啊?”女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说道:“爸啊,有人打我啊。痛,痛,好痛啊。”这时,她妈妈高秋梅也闻声急急忙忙的进来,听到女儿的哭诉,就问:“儿啊,你是不是刚做了个恶梦吓着了?怎么会有人打你呢?这里没有旁人啊。”女儿从小就一个人睡一个房间。女儿农艳香却坚持说:“真的有人在打我啊,我不认识那人是谁,就知道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有些面熟。那人抓到什么东西就用什么东西砸我。”少顷,女儿又哭着说:“爸啊妈啊,那人又要打我了。”话音刚落,果真各式各样的小物件不断的飞砸向农艳香,就是看不到扔东西的人。妈妈高秋梅急忙一把抱住女儿,这才不见小物件飞过来。 以后,每天都会不定时的有这么一两次,女儿农艳香都不敢进自己的房间。爸妈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心里很害怕。很快这件事在全村都传开了。起初人家都认为农艳香傻里傻气的,不是很相信。 邻居们都只有听到农家人说,谁都没有亲眼见到,谁都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实的,但又的确见农家人个个都折腾得无精打采的,大家都十分同情农家人。有三个中年妇女,自告奋勇地要为农艳香搭伴壮胆。这些人夜里挨着农艳香坐,睡觉的时候让农艳香睡中间。一连几个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有人开始怀疑,有人说:“你们说有鬼乱扔东西砸人,我们来了几个晚上一点动静都没有,这都是你们一家人胡编的吧?”话音刚落,房间里的小物件立即砸向农艳香,有时还专砸搭伴的人。房间里一时间又“乒乓乒乓”响声不停,在场的人都亲眼目睹自动飞射的东西,就是不见扔东西的人。搭伴的人顿时心惊胆颤,异常害怕,膛目结舌,不敢出声,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出,谁还敢逞英雄再搭伴呢?都争先恐后的跑回自己的家。 后来,有不少乡亲很犟,都要眼见为实,先后来农家想看看真假,不提起此事还好,只要有人说“不相信”,屋里的小物件就立即砸向来人。最后,个个都被砸得抱头而逃,时间久了,再也没有人敢来“以身试法”。 村长早就知道这件事,他也不相信世间真的有鬼,更不相信有这样的怪事情。晚上抽空到农家,询问“鬼打人”的事是真是假,刚开口说几句话,就被莫名飞来的小物件一阵猛砸,砸得鼻青脸肿,也只好赶快逃走。第二天,他到乡公所,向乡长报告此事,乡长也是半信半疑的,下午就带着几个人要去农家看究竟,走在路上,有人说:“世上根本就没有鬼,不可能有这种荒诞不经的事,肯定是人们以讹传讹,夸大其说。”结果呢,乡长一行人,刚到农家屋外面,就听到农艳香被打得哇哇大哭大叫的。几个人刚进屋内,乡长刚要开口说话,一些小物件先后箭一般的飞向他们,劲道很足,砸得他们个个喊痛。从此,再也没有人敢说不是真的。 这种日子农家熬过了好久,一家人都崩溃了,无精打采的。村里有几个老人都向农家建议:“你们找个会‘打整’(捉鬼或安抚鬼的人)的人打整一下,兴许他们有办法。” 农村人觉悟都很低,大多数人对迷信,特别是鬼神深信不疑,因此,到处都有不少巫师、道士、老士什么的。平时装神弄鬼,无非是想骗点吃喝骗点钱花的。农村人本来钱死刹(紧张),男女老少得了三病两痛的没有钱去看医生,认为是家里不顺,首先就是请这些人前来“打整”。如驱鬼、捉鬼、收魂什么的。有的人远近都知名。有的病人经他们一“打整”,再扯把草药吃确实好了。 本村有个姓胡的接生婆,“擅长”给难产的妇女“催生”,给大人小孩治“走胎”。平时也给邻居们扯点草药,她“打整”有一套,都说她有些真功夫。 农家人把姓胡的接生婆请来之后,她在屋里屋外看了一遍,经过一番周密的准备,只到下午才摆上香案,点了九支神香,又烧了三斤九两纸钱,就开始请神作法。围观看热闹的人真不少,来了几百人。接生婆手持雪白的拂尘,眯着眼睛,在堂屋里转来转去的走个不停,既像跳舞又像演戏。嘴里不停的念叨一些谁都听不清也听不懂的词语(东西)。闹腾了一两个钟头,最后看上去像是很累了,坐到太师椅上面,睁开半闭的双眼,一本正经的对农家人说道:“这个鬼是个女鬼,不是别人,是农艳香的二舅妈,她是来你们农家报复的。”事情的前后因果,她说得是有头有道的,活灵活现的,有根有据的,在场的人都信以为真。 其实,这件事并非是空穴来风,确实让人信服。这二舅妈叫夏风铃,二十不到就嫁给高有度为妻,人长的体面,也善良本分,没有文化,不善于言谈。却克守妇道,从不招惹是非,对公婆很孝敬,这本来是好事。当时,高秋梅芳年十八,正是花季少女。她为人九精八怪的,尤其是那张刀子般的嘴,伶牙俐齿没有人说得过她,她说人家好人家就好到天上去了,她说人家坏,人家就是“头顶上长疮脚底里流脓——坏透了顶”。她说某人某事,有理有据,不但是以假乱真,而且比真的还真。夏风铃来高家不久,就和高秋梅不和,时常吵闹。高秋梅总说二弟媳与父亲(高艳香的外公)关系暧昧,有瓜田李下之嫌疑。时间长一点,就干脆明说她与父亲偷情暗宿,伤风败俗,是狐狸精下凡,是苏妲己转世。 高秋梅的父亲叫高占峰,四十四岁抱病而死。母亲刚四十二,舍不下自己儿女和自己挣下的家业,说什么都不愿意下堂改嫁。恰好临村有个王大有,二十五岁时刚娶来的媳妇生产死了,一直没有再续,经媒婆撮合就上门顶替香火,年纪才三十六岁。王大有身材高大魁梧,相貌堂堂,也是个美男子,尤其是那一张嘴能说会道,幽默风趣,天上的事晓得一半,地上的事全知道。当时,高秋梅个子不算高,才一米六,比较胖,已经十八岁,本来也有七分姿色,正像一朵含露开放的鲜花,情犊初开。同继父相处不久,春心萌动,眉来眼去,暗送秋波,一捆干柴遇到一堆烈火。一天,继父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一把紧紧的抱住高秋梅狂吻起来。高秋梅不但没有反抗,而且非常配合,继父就像抱个小孩一样,将高秋梅床上去了……从那以后,父女就时常出双入对,不避什么嫌疑。村民都看在眼里,只是因为他们是父女,大家都不敢乱说。 高秋梅从心中爱上了继父,多次要继父娶她,继父不敢下决心。离家私奔没有生存能力,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继父承诺保证爱她永远不变。夏风玲来高家后,高秋梅很担心继父再勾引二弟媳,不再爱她,就无名吃醋,经常故意找茬,挑起事端。高家人两天就吵,三天就打,一年到头都没有安宁过几天。全村上下都在议论夏风铃与继父私通这事,出门三步,不明真相的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夏风铃知道自己跳进黄河洗不清,没有什么办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人有脸树有皮”,她没有人开导,一时想不开就服毒而死,唯有一死明志。 村里也有不少明眼人,知道夏风铃为人本分,不会做这等乱伦之事。知道她服毒死了,都感到很惋惜,高秋梅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从小就爱搬弄是非,挑起事端。最重要的是她自己爱上了继父,经常暗宿,结果怀孕了。爱是没有错的,就是他们都没有勇气面对。为了掩旁人耳目就匆匆忙忙的嫁到农家。大女儿就是(农艳香)和继父生的,越大越像外公。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公和外孙女怎么会长得一模一样呢? 高秋梅嫁到农家以后,娘家的战争就平息了,一大家子,关系十分融洽,和和气气的,家事也有很大的起色。高秋梅她更加怀疑二弟媳和继父勾搭上了,醋意大发,又开始不断挑起事端,今天说弟媳这不好,明天说弟媳那不好,反正里外都不好。娘家离婆家又很近,就在一个队,上门找事十分方便。弟媳斗不过她,干脆死了痛快。 那些不明飞行物就断断续续打农艳香。她爸妈和家里的亲戚都轮流相陪,只要农艳香紧挨着家人,家人都不说鬼的事,就不会有小物件飞砸过来。只要家人离开,小物件还是不定时砸农艳香。也不知道胡媒婆给怎么弄的,折腾了几天都没有将“鬼”安抚,真苦了农艳香。反正,始终没有把事情摆平。村里人个个私下议论,说:“肯定是她二舅妈来报复寻仇的。”“这也应该找高秋梅算账啊,为什么要折磨一个无辜的人呢?”“高秋梅为人太凶狠,杀气太重,鬼都不敢靠近她,只好找没有杀气的高艳香出气。”“鬼也是欺软怕硬的主。” 这件事一至闹了几年,没有找到能人驱赶鬼。高秋梅只好每天陪着自己的女儿方能太平无事,稍有远离,小物件仍然飞砸农艳香。直到农艳香出嫁后,这件事才慢慢平息。做人还是本分些吧,害人也会害自己的。 ...
我上学的那间小学在广州郊区的一个村庄,学校位于马路边.是一间对于镇上来说也不算小的学校。 我们学校有两个门,一个在东南边,一个在西边,我刚上学的时候西边的门口有间小卖部,都是卖零食的.后来在我上三年级的时候却倒闭了。 学校分东区和西区,东区是学前班.1.2.6年级的教学楼,东边的教学楼也比较新,西区是3.4.5年级的教学楼,说是3.4.5年级其实上也只有六个教室,三年级是在一楼,而四五年级都是在二楼。整个学校都用围墙围起来的,还是先介绍一下东区的环境吧!从东门进了学校到教室需要经过一条走廊和一个大礼堂,走廊的左手边是老师的办公室,右手边却空的在那里,我和同学在下课时间去看过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放了一些杂物。不过,由于走廊中间种了很多芒果树,把两旁的房子都遮掩住了,所以在走廊一年四季都见不到阳光,给人有一种阴深深的感觉,办公室更是一天到晚都开着灯。有时来的太早,太阳没出来,老师没来,办公室没开灯,走廊就一片漆黑,一直到礼堂都是黑黑的,可是一过了礼堂却又是白天了,从外边看过去,好象是两个不同的世界。那时的办公室和礼堂都是瓦盖的那种房子,更使人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而过了礼堂就是一大片空地,左边是乒乓球台和厕所,还有个废弃的小食堂.右边是篮球场和垃圾池,再往前就是教室了。 今天我象平时那样来到教室,看到班上的人都没进教室,一问才知道拿教师钥匙的小霞还没有来,(我们那时是轮流拿钥匙的)一直到上课时间还没见到他人,于是老师就用备用钥匙开了门让我们进去。早读下课有同学发现小霞晕到在礼堂最左手边的角落。当时我们都觉得很奇怪,因为礼堂太黑,大多数同学都是匆匆的走过,胆小的更是以最快的速度跑过,不想在那留一刻,更别说去最角落那里了。老师上课说小霞不舒服,送回家休息了,我们几个和小霞要好的同学决定放学一起去小霞家看他。到了小霞家,他妈妈招呼我们坐下后却和我们说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原来前两天小霞跟她说在帮老师拿作业本去办公室经过礼堂,突然看见左手最角落那里有东西晃了一下就跑过去看看,一抬头正好看见墙上的照片(学校礼堂四面挂了几幅伟人的照片),照片里的人居然对着自己裂嘴微笑。大家都知道,一般伟人的照片都是很严肃的,小霞吓的本字都洒了一地,揉了下眼睛再看,却什么都没有了,那时因为要给老师送作业本,所以没多想。小霞妈妈也就安慰他说眼花了吧!没想到今天早上小霞经过礼堂的时候又看见那边有人影,虽然礼堂黑黑的但还是忍不住跑过去看看(不明白小霞那来的胆子),却看到一张照片只有相框在那里,照片不见了,正确的来说是照片里的人不见了。这时那个人走了过来,“你看,那照片上的人不见了,好奇怪哦,啊……”小霞转过头来,看到的是,是那个照片上不见了的伟人! 第二天,小霞居然来上课,只是看到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第三节课刚上课,小霞说”肚子不舒服要要去厕所,老师批准了.可是到了下课,小霞也没有回来!老师怕他象上次一样晕倒.于是第四节课我们没上课,而是全班同学去找他.最后一个同学发现废弃的食堂那个井有东西,老师就叫人打捞,因为那时已经放学了,所以好多同学都去看。这时候,井里的一个叔叔叫了一声“奇怪。”我们上面的人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尸体终于打捞上来了,一看到脸色惨白的小霞我们都哭了。这时一个同学大叫“那是什么?”只看见一只腐烂的只剩下骨头的手紧紧的捉住小霞的脚,接着我们看到更恐怖的是,捉住小霞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具尸体。那是一具什么样的尸体啊,身上的肉都快腐烂完了。眼睛都没有了,只剩下两个黑窟窿。全身都爬满不知名的小虫。女同学都吓哭了,有些胆小的晕过去了。 后来警察来了~经过验尸发现,那具尸体是四年前失终的一个学生,因为食堂都废弃了根本没人去所以到今天才发现尸体。所有的人都不明白小霞为什么会去那个废弃的食堂,又为什么会掉进井里。更不解的是那具尸体为什么会捉住小霞的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切都是一个迷! 经过这件事以后,食堂的那口井就用一块大石头封住了,食堂的那个门口也盖了围墙。到了晚上,在附近住的居民都听到一阵一阵女孩的哭声!“呜呜呜…… ...
翻脸 这鬼天气就像宋佳慧的脸一样,说变就变,刚才还艳阳高照,此刻却下起了倾盆大雨。乔听雪撑起手中的雨伞,哀叹一声,朝大雨中跑去。心急的她没有留意到,一条黑色的影子也随着她钻入了伞下,并且迅速粘到了伞上,和黑色的雨伞融为了一体。 “佳慧,等等我。”大雨将宋佳慧淋个通透,但她却不顾乔听雪的喊叫,依然自顾自地往前走。 乔听雪只好加快脚步,追了上去,将伞撑在她的头顶上,说:“你刚才怎么回事啊,那个男生你又不认识,他给你的饮料你怎么能随便乱喝……” 宋佳慧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差点儿把她推倒: “我爱和谁交往就和谁交往,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说完话,她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雨中。 也不知是不是雨雾模糊了双眼,乔听雪看宋佳慧的头顶上萦绕着一团黑雾,慢慢凝聚成了一颗人头的形状。它黑洞洞的双眼,足足有碗口那么大的嘴巴,一点儿一点儿地将宋佳慧的头噙住。 “佳慧!” 宋佳慧回过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团黑雾又消失了。难道是她眼花了?乔听雪还是不放心,便偷偷跟在了宋佳慧的身后。这大半夜的,万一有坏人出现,她这个跆拳道四级的高手也能派上用场。好在这一路相安无事,那团黑影也没有再出现。 宋佳慧没有回自己的寝室,而是去了田琪琪的寝室。 乔听雪想,这样也好,省得两个人在一个寝室没有话说反而尴尬。将伞挂到阳台上,她便爬到床上沉沉睡去了。也不知睡到几点,迷糊间,一只冰冷的手抓住她的脚脖子,另一只冰冷的手用指甲抠她的脚心,每抠一下,就传来锥心般的疼。 “啊!”乔听雪一“骨碌”坐起来,正对上一双爆凸出眼眶的白眼球。一个鬼正抓着她的脚脖子,用指甲抠她脚心处的肉。她本能地将脚缩了回来,只见左脚心已经被那个鬼抠出了一个肉坑,鲜血“汩汩”地冒了出来。 那个鬼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化作一缕黑烟,钻进了伞中。 “听雪,你干什么呢?”刚才的叫声惊动了正在睡觉的室友。乔听雪连忙说自己没事,做噩梦了,免得吓到室友们。 那个鬼附在伞中,一路跟着她来到寝室,最后又对她下手,就说明那个鬼是冲着她来的。可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惹上鬼呢? 乔听雪想起了那个给宋佳慧饮料的奇怪男生,那杯饮料散发出一股怪味儿。当宋佳慧喝下去时,那个男生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乔听雪觉得不对劲儿,连忙将饮料瓶打落,饮料都洒在了她手上。 “一定是那瓶饮料有问题。”乔听雪感叹着,还好,宋佳慧没有喝下饮料。 她找了一团纱布将受伤的脚包扎了一下,便重新躺在床上,但这一夜,她再也没有睡着。 一大早,乔听雪顶着熊猫眼来找宋佳慧,谁知当她来到田琪琪的宿舍时,看见田琪琪正在安慰哭泣不止的宋佳慧。 “怎么了?”乔听雪连忙问。 宋佳慧仍然在哭,田琪琪只好代她回答:“佳慧被鬼缠上了。”紧接着,田琪琪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根源 昨天晚上,宋佳慧起床去上厕所,刚走到卫生间门口,一条黑影就突然从卫生间里飘了出来。原来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那双血红的眼睛凸出了眼眶,仅靠几根肌肉组织连接着,鼻子歪在一边,嘴巴扯到了耳根下面,样子十分吓人。 宋佳慧惊叫一声,转身往寝室的方向跑去。那女鬼紧跟其后,不断地发出“嘶嘶”的吼叫声。眼看那个女鬼就要追上来了,宋佳慧却不慎摔了一跤,险险躲过了那女鬼的追击。就在这时,田琪琪出来了,看宋佳慧正趴在地上。 “可能是那个女鬼怕我看到它,我出来的时候,它已经躲起来了。”田琪琪说着,拍了拍宋佳慧的背,“但佳慧被吓得不轻,一晚上部没敢再睡。” 乔听雪想起萦绕在宋佳慧头顶上的那团黑雾,原来那个时候宋佳慧就已经被鬼盯上了,是自己大意了。原本她还打算把自己昨晚遇到鬼的事情告诉宋佳慧,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佳慧,我觉得这一切都跟我们昨晚遇到的那个诡异的男生有关,不如我们再去找他问清楚?” 一切怪异的事情都是从遇到那个男生开始的,事到如今,宋佳慧不得不相信乔听雪的话:“听雪,都怪我,呜呜。”说着,一头扑进了乔听雪的怀里。 乔听雪像往常一样,温柔地拍着她的头。在去咖啡店的路上,宋佳慧关心地问:“听雪,你的脚怎么了?” 乔听雪谎称摔了一跤,没什么大事。到了咖啡店,那个男生果然又坐在角落的位置上,桌子上放着昨晚给宋佳慧喝的那种饮料,看见她们还对她们招了招手。 宋佳慧的脸红了。她们在那个男生的对面坐下,乔听雪直截了当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我们?” 那男生耸耸肩,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然后给宋佳慧和乔听雪各倒了一杯那种饮料,说:“这个真的很好喝,市面上没有卖的,是我们家独门密制的。” 乔听雪“啪”地一下将昨晚那把喝咖啡免费赠送的雨伞放在了桌子上,雨伞戳中饮料瓶,饮料洒在了那个男生的腿上。 男生随意地擦了擦,脸上仍旧保持着怪异的笑容。 乔听雪心里暗暗得意,计划的第一步已经成功。她说:“这伞里有一个鬼魂,你敢不敢把手伸进去,”说话的时候,她一直在观察男生的反应,并偷偷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放在了男生的脚下。 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是绝对不敢把手伸进去的,除非他想证明自己并非“做贼心虚”,反而中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圈套。 但那男生很狡猾,洋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有鬼你还让我把手放进去,你想害死我啊!”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放在他脚边的塑料袋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发出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乔听雪低头一看,只见黑色的塑料袋一直在朝一个方向挪动,而那个方向,和那个男生所在的位置是相反的。塑料袋里的鬼魂在逃跑! 乔听雪知道,那个鬼魂就躲在雨伞布上。在来之前,她将雨伞上的雨布换了,将那个鬼装进了塑料袋里。她在网上查过,白天阳气重,鬼魂是不敢出现的。但那个男生有那种能吸引鬼魂的饮料,刚才她故意用伞将饮料瓶戳倒,让那种饮料洒在那男生的裤子上,就是为了下一步的验证。要是塑料袋里的鬼魂没有反应,就说明乔听雪猜错了,但如果塑料袋有了反应……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个鬼居然在逃跑!这是怎么回事? 代价 乔听雪随便编了个理由,就急忙拉着宋佳慧离开了。 出了咖啡店,宋佳慧很不满地甩开乔听雪的手:“听雪,你刚才也试验过了,那个男生根本就没问题,我看女鬼的事也就是个巧合吧!”宋佳慧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乔听雪正想向她解释,宋佳慧又抢先说:“每次我喜欢上的男生到最后都会喜欢上你,这次你别再和我抢了好不好?”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乔听雪望着宋佳慧孤独离去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她们曾是最好的闺蜜,现在却像仇人一样。 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她手中的雨伞突然颤抖了一下,是那个鬼魂追上来了。乔听雪四处看了看,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将伞撑开,对那个鬼说道:“你一定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求求你告诉我!” 一阵诡异的笑声从伞中传来,那个鬼魂虽然没有现身,却可以说话:“要我告诉你也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乔听雪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那个鬼“啧啧”两声:“为了宋佳慧你值得吗?不过这跟我没关系。实话告诉你吧!那个男生其实是女鬼假扮的,女鬼戾气特别重,连我见了它都要躲着。刚才要不是我跑得快,只怕就被它吃掉了。它缠上宋佳慧,是想借机扒了她的皮,伪装成她的样子活着。但由于宋佳慧身边有你这个绊脚石,总是破坏它的好事,于是她设计将混有‘引灵水’的饮料洒在你身上,让我缠上了你,这样它就可以对宋佳慧下手了。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既然你答应了我的条件,就让我在你身上做个记号,免得你以后反悔。” 那个鬼说完,一道黑雾顺着雨伞的杆蔓延到乔听雪的手上,“咔嚓”一下,一阵骨头被折断的声音后,乔听雪脸色煞白,满脸都是冷汗。 “听雪,你怎么了?”田琪琪迎面走来,那个鬼瞬间逃回了伞里。 乔听雪咬着牙说没事,同时又很好奇田琪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田琪琪说,她是接到宋佳慧的电话才赶过来的。 “琪琪,如果你见到佳慧和一个男生在一起,就一定要劝她远离那个男生,她现在只听你的。”乔听雪忍着剧痛说。 田琪琪看她有点不对劲儿,一边说“是”,一边拉着她送她去了医院。 乔听雪的手骨折了,只能架着绷带。她们在学校门口碰见宋佳慧挽着那个男生的胳膊,宋佳慧看了一眼乔听雪架着绷带的手,什么话也没有说。 宋佳慧和那个男生告别,然后拉着田琪琪的手朝校园里走去,而那个男生则朝着咖啡店的方向走了。 乔听雪决定跟上那个男生。她跟着男生走进一条偏僻的小巷子,正准备追上去,只见那男生突然停下脚步。然后,竟然扒开了自己的后脑勺,顺着脖子往下,缓缓地撕下一张人皮,露出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模样。 “啊!”乔听雪吓得退了两步,后背靠在冰冷的墙上。 女鬼阴地一笑,露出满嘴白森森的獠牙:“你知道我是鬼又能怎么样?宋佳慧是不会听你的话的,因为她嫉妒你、羡慕你,而‘我’是她唯一可以赢了你的筹码。” “你、你不就是想代替她活着吗?那你来代替我好了。”乔听雪颤颤巍巍地说道。 那女鬼“咯咯”一笑,手上的指甲突然变得锋利无比:“真的吗,你真的是心甘情愿的?” 友情 乔听雪直到回到学校,额头仍在冒着冷汗。 那女鬼的双手上突然长出锋利的指甲,一步步朝她逼近,每走一步,它身上的腐肉都会掉下来一块,上面还沾满了浓稠的红色液体,还有蛆虫在里面翻滚。那女鬼走到她面前,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一股浓浓的腥臭味儿散发出来。 乔听雪吓得用一只手捂住了眼睛,却没有要逃走的意思。 令她没想到的是,那女鬼没有杀她,只是叹息一声:“你对宋佳慧的感情,果然深厚,怎么也破坏不掉。” 紧接着,那女鬼将自己的事情讲了出来。原来,女鬼也曾是这所大学的学生,它生前可没少听别人说宋佳慧和乔听雪的事情,最让它印象深刻的是“乔听雪掌掴渣男,勇救宋佳慧”的事情。 很多女生都受到感染,觉得有一个女汉子做闺蜜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而这个女鬼便是其中之一。后来,这女鬼不幸死于一场意外交通事故,变成鬼的它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有像乔听雪这样的闺蜜。于是,它披上男生的皮囊,迷惑宋佳慧,离间宋佳慧和乔听雪之间的感情。 但直到现在它才明白,有些感情一辈子也破坏不了。 “实话跟你说,宋佳慧并没有被我迷惑,她故意表现出和我很暧昧的样子,就是想让你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因为她知道我是不会伤害你的。而她被一个戾气特别重的女鬼缠上了,她不想连累你,所以才那么做的。” “你和那个女鬼不是同一个鬼?”乔听雪恍然明白过来,那个男鬼骗了她。她一把将雨伞摔在地上,怒骂道,“骗子,你给我出来!” “你在干什么?那伞里什么也没有啊!”女鬼说。 什么也没有,怎么可能?乔听雪连忙将男鬼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女鬼说:“鬼魂之间是有所感应的,我的确感觉不到你这伞中有阴气,除非是附到活人的身上,阳气盖住了阴气。” 乔听雪想到那男鬼将自己的手弄骨折的情形,顿时脸色大变。她连忙将绷带拆下来,将纱布一层层地剥开。只见手和手臂全都腐烂了,烂肉里不断有黏稠的液体流出,血糊糊的,看着十分恶心。而腐烂还在往上蔓延,眼看她整条胳膊就都快烂掉了。 “你是心甘情愿让那个男鬼上你的身的?”女鬼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焦急地问。乔听雪点点头。 女鬼焦急地说:“要让男鬼心甘情愿地从你身体里出来是不可能了。现在我们就去找宋佳慧,她身上的阳气弱,鬼魂都比较青睐于她。我们想办法让男鬼把目标转移到她身上,等它出来的时候,我再趁机对付它。” 乔听雪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女鬼拉着朝学校的方向跑去。 她们在回寝室楼的路上碰见了宋佳慧,只见她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空洞无神,连嘴唇都是白的。 女鬼此刻已经换上了“男装”,说:“我把一切都告诉她了,她也被鬼缠上了,而且那个鬼正在向她的心脏靠近。只有你能帮她了。” 宋佳慧的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焦急地问那女鬼:“你想让我怎么做?” “你属于易招鬼魂的体质,只要你用血将男鬼引出来,我就能趁机对付它。”女鬼说完,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神色。只要宋佳慧死了,她就能趁虚而入,取代宋佳慧的位置了。 宋佳慧毫不犹豫地从口袋里掏出指甲刀,却被乔听雪拦住了。这一切,都在女鬼的掌握之中。 结局 “听雪,你干什么呢?”女鬼洋装出生气的样子一把扯下绷带,以及包裹在她胳膊上的纱布,只见那条胳膊竟然只剩下了森森白骨,而连接着胳膊的那半边身子也在腐烂,烂肉就像掉皮的墙壁一样,“刷刷”地往下落。 “等烂到你心口的位置,你就没救了。” 乔听雪很想说话,可她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喉咙像是被鱼刺卡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想告诉宋佳慧,不要那么做,因为她看到宋佳慧的背上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锋利的獠牙刺进她的脖子里,正在不断吸允着她的血液。她都自身难保了,为什么还要帮她? 眼泪在眼眶中翻滚着,乔听雪听到“扑哧”一声鲜血喷溅的声音,身体里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慢慢往外挪动。紧接着,一股黑烟从她的身体里飘了出来,扑向宋佳慧。 那个女鬼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了,竟然被男鬼一脚踹飞出去。男鬼飘到宋佳慧的伤口处,贪婪地吸允着她的血液。 终于,宋佳慧倒下了。附在宋佳慧身上的男鬼和女鬼将贪婪的目光转向了虚弱的乔听雪。 那个女鬼像发怒的狮子一样,红着双眼,护在乔听雪面前,嘶吼着说:“你们谁也不许伤害她!” 在她的周围萦绕着一圈黑烟,是戾气,原来她才是那个戾气最重的女鬼。乔听雪什么都明白了,刚才她被男鬼踢飞,根本就是装的。 那男鬼和女鬼被震慑住了,竟然逃跑了。 乔听雪问她:“为什么?” 那女鬼泪流满面地说: “我曾经也有一个像你对宋佳慧一样的闺蜜,可我却不知道珍惜她,还因为一个男生和她断绝了关系。后来,那个男生不学无术,我也跟着他瞎混,最终被一群小混混打死了。死后我才明白,闺蜜只有一个,而男朋友却可以有很多个,能真心对你的闺蜜一辈子有一个足矣。但等我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于意外了,并且已经投胎转世。而我,因为怨气太重,只能做游魂野鬼。我羡慕你和宋佳慧,得知她是容易招鬼的体质,便千方百计地想害她,代替她……” “谁也代替不了她的。”乔听雪艰难地爬起来,踉跄着朝宋佳慧的尸体走去。 回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她们曾手牵手走遍大街小巷,逛没有牌子的服装店:她们曾钻在一个被窝里说悄悄话;她们曾偷偷地议论班里哪个男生最帅……偶尔闹闹小别扭,也会一笑而过。 乔听雪伸出手,拉住那只渐渐失去温度的手。一只轻得像棉花一样的手拉住了她另外一只手,她回过头,看到宋佳慧模糊的影子,漂浮在半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