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气霭霭。 在一辆驶往夺魂岭的轿车里,坐着四个人。开车的叫刘开天,是位颇有造诣的历史学博士。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男子姓郑名武,在潼城官场算头面人物,实权派。后排座位上,则是天姿国色化妆品研发公司的老总方坤和他的秘书秦燕。这一路,刘博士侃侃而谈,绘声绘色地说起了发生在大唐天宝年间的马嵬驿兵变。 众所周知,在马嵬驿兵变中,有两个人倒了血霉。一个是当朝宰相、皇上的大舅哥杨国忠,被哗变禁军咔嚓了脑袋;另一个则是堪称大唐第一美女的贵妃杨玉环。史载,面对禁军逼宫,时年三十八岁的杨贵妃走投无路,一束白绫悬上了驿馆佛堂。听到这儿,身材高挑、性感爆棚的秦燕“啊”的一声叫,偎进了方坤的怀里:“那帮男人真不是东西,怎忍心对一个女人下手?唐玄宗也真够窝囊的,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坤哥,要是遇到危险,你不会不管我吧?” 方坤顺势捏了一把她的小蛮腰:“你就放心吧。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宁愿死的是我。” 郑武从后视镜里瞥了眼两人,说:“贵妃之死,民间说法众多。吞金、服毒、被乱军砍死,也有人说上吊自缢的只是个易容侍女,杨贵妃早溜之大吉逃去了日本。” “这些说法,其实都站不住脚。”刘博士的口气里多了丝得意。秦燕好奇心大发,急问:“刘博士,你是搞历史的,那杨贵妃当时到底死没死?” 刘博士回答得非常肯定:“没死。” “那她是怎么逃走的?又去了哪儿?”郑武等三人不约而同地开了口。 “夺魂岭!” 夺魂岭,古来便有“岭上走一遭,魂散命难保”之说。恰是这个地名,引起了刘博士的极大兴趣。数十年来,刘博士一直对《旧唐书》中杨贵妃之死存有疑问,并花费大量时间进行研究,寻觅绝色佳人的香踪。而荒凉偏僻的夺魂岭原本没有名字,距马嵬驿兵变大约十年后,有人给它起了名,叫夺魂岭。几经踏访,刘博士终于揭开了谜团—杨贵妃就葬在荒岭之中,安葬者不想让后人惊扰她,于是编了个吓人的地名。 听罢,秦燕既惊奇又兴奋:“刘博士,快带我们去看看。都说她回眸一笑迷死众生,我倒要瞧瞧她有没有我身材好!” 郑武撇撇嘴,讥讽冷哼:“都说女人的大脑和胸部成反比,真是一点不假!” 中午时分,轿车开进了满目荒凉的夺魂岭。下了车,兜兜转转又绕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一个山洞总算出现在眼前。刘博士也不多话,率先伏身爬了进去。 洞内黑幽幽的,阴风嗖嗖。四人像虫子似的蠕动了半天,前方豁然开朗。刘博士站起身,打着火机凑向洞壁,镶嵌于四周的古旧油灯逐次亮起。石洞中央,一副高大厚重的石棺赫然入目。 “我敢以我的声誉担保,棺中安葬的就是杨贵妃。”刘博士激动地说道。秦燕早已按捺不住,扭臀摆胯地奔向了石棺。 棺盖是透明的,棺内,躺着一个面色红润、身姿丰腴的中年女人。与其说是尸体,倒不如说她正在熟睡。“坤哥,快来看,这也叫绝代佳人?脸蛋是有点嫩,可三围跟我比差远了,分明是一胖妞嘛。”秦燕叽叽喳喳地叫嚷。 “没错,环肥燕瘦嘛。历史上的杨贵妃姿质丰艳,丰也就是胖的意思。可你看她的脸、脖颈,光洁如雪滑润如玉,不见半点瑕疵。这,正是我请方总来的用意。”刘博士接过话茬说,访查到贵妃香冢,他首先想到的便是天姿国色公司的老总方坤,和身在官场能呼风唤雨的郑武。要知道,杨贵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依靠的法宝之一便是秘不外传的驻颜术。据传,她一从人间蒸发,杨氏驻颜术亦随之消失,十有八九是带进了棺椁。如果真能发掘出来,方总将拥有独家秘方,财源自会滚滚而来。说着,刘博士又看向郑武:“郑局,从我数十年的研究成果看,当年在马嵬驿,被勒死的确是个侍女。我查过陈家族谱,当时跟随唐明皇出逃的将领叫陈玄礼。陈玄礼怜香惜玉,不忍害命,就与手下合谋唱了一出调包好戏。随后,陈玄礼命心腹护送贵妃逃出军营,从此隐居在荒山野岭。” 话音未落,就见秦燕浑身一颤,失声惊叫着扎进了方坤的怀里:“她、她在瞪我。天哪,她的眼皮在动!” 刘博士、郑武和方坤一听,急忙贴近棺盖细看。棺中女尸虽说栩栩如生,但毕竟已香消玉殒千余年,又怎么会动?郑武瞪了秦燕一眼,转身钻出了幽洞。返城路上,秦燕一惊一乍地说,女人四十豆腐渣,杨贵妃死时已三十八岁,不仅没半点豆腐渣的样子,还依旧明艳动人,她心生嫉妒,刚才在洞里心里暗暗叨咕,如今时兴骨感美。就在那时,杨贵妃的眼皮动了一下,那目光像在嘲笑她—就你这麻秆拴两只水瓢的货色,要在唐宫,刷马桶都轮不到你! “方总,你是研发化妆品的,应该知道驻颜术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吧?”刘博士插嘴问。 正史和野史上都有记载,杨贵妃爱泡温泉,吃荔枝。常洗温泉能祛除邪气,促进肌肤再生;久吃荔枝能美容,养肝血。此外,她还天天服食一种叫“红玉青”的秘制药丸。史料中记载,慈禧太后也用过此方。方坤寻思着,刘博士似是看破了他的心思,接着说:“慈禧用的红玉青少了几味药,也便失去了它的真正功效,也就是驻颜术的最高境界—驻灵!” “驻灵?难不成杨贵妃能活过来?”秦燕大为惊讶,嗲声嗲气地央求方坤尽快开棺找秘方。方坤当即板了脸:“别胡闹,贵妃墓是刘博士发现的,任何人都没资格动它!” 而此时,自上车便沉默不语的郑武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尽管嘴上说得斩钉截铁,当晚,方坤还是带上两个手下再次返回了夺魂岭。爬进贵妃墓后,方坤小声交代,只拿陪葬品,不准碰人。吩咐完毕,方坤扭头四望,禁不住暗叫不妙。 洞内的阴暗角落里,还藏着几个黑影! 眨眼工夫,黑影已如鬼魅般扑来,与方坤等人厮打成一团。打着打着,忽听一阵“咯咯”娇笑撞入了耳鼓。天,杨贵妃诈尸了,她推掉棺盖站了起来! 幽洞之内,古尸复活,即便满肚子是胆,也会悉数吓爆。方坤拔腿想逃,可双腿却如灌了铅,半步都挪动不得。更致命的是,一个黑影忽地蹿来,挥起尖刀痛下杀手。方坤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尖插入了心口。踉跄瘫倒的那刻,他恍惚认出了对方—郑武。 先他一步闯进山洞并痛下杀手的正是郑武。天色渐亮,在城郊的一栋别墅内,郑武打开了麻袋。昔日贵妃出浴风情万种,如今出麻袋,同样夺人眼球。 “你是陈将军吧?玉奴谢过陈将军在马嵬驿的救命之恩。”杨贵妃玉手扶裙,盈盈下拜。 玉奴,是杨贵妃的乳名。郑武喜出望外,忙伸手去扶:“不客气不客气,贵妃见外了。”杨贵妃娇躯前倾,吐气如兰:“陈将军,玉奴睡了千年,累了,想歇息。” 郑武岂能听不出话中之意,乐不可支地抱起她奔向卧室,心说:哼,都是老郎中,少给老子开偏方。既然你跟我演戏,那我就舍命陪贵妃,也当一回唐明皇!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当郑武与杨贵妃黏糊到一起时,在秦燕家里,确切地说是方坤为秦燕购置的金屋里,方坤和刘博士正躲在书房里交头接耳。 这,是一场精心设置的骗局。昨夜,窥知郑武偷偷赶往夺魂岭,方坤做了精心准备,紧跟而去。那一刀戳破的,只是绑在胸口的猪皮血囊。回想着自己的出色演技,方坤得意地说道:“我们的计划太完美了。郑武那没脑子的东西,做梦都不会想到抱走的是假贵妃。” 刘博士摇摇头:“不,郑武老奸巨猾,不但知道杨贵妃是赝品,还能猜出我们的用意。” 两人设局,意在套牢郑武,获取巨额资金扶持。数月前,刘博士突发奇想:千百年来,杨贵妃死亡成谜,若编造一段她后来埋葬在夺魂岭,并有美容秘方陪葬的事,然后大造声势,引资开发,必能赚得盆满钵满。计划出炉,他便登门拜访方坤,劝他投资。现在的女人,哪个不想美艳如花?新品一出,你就等着数钱吧。可不巧的是,方坤的天姿国色公司效益滑坡,没钱。一番合计,两人瞄上了手握实权的郑武。只要骗他相信棺中女尸是杨贵妃,笔头一动,资金立马到位。 “以你所说,那我们的计划不是泡汤了?”方坤有些沮丧。 刘博士笑了:“这恰是我让贵妃复活的原委。投其所好,一击得手。我想,这工夫杨贵妃已使出了第二件法宝。记住,癖好要人命!” 看多了宫斗剧,谁都知道能在佳丽云集的后宫独占龙床,单凭美貌远远不够。俗语云: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诸如方坤,视秦燕这等骨感美女为尤物,而郑武则和唐明皇的口味相同,偏爱女胖子。所以,他断然不会放过千娇百媚的杨贵妃,而贵妃还有第二件法宝:销魂粉。此药销魂蚀骨,就算柳下惠闻了也会把持不住。 听罢,方坤连声赞叹:“要是郑武迷恋排骨女,你不会弄个赵飞燕墓出来吧?秦燕,上拉菲,让我敬刘博士一杯,也预祝贵妃马到成功!” 红酒送上,几杯下肚,杨贵妃发来了好消息:搞定。 “哈哈,贵妃也搞偷拍,太有创意了。干。”方坤喜不自禁地举起了杯。刘博士一饮而尽,说:“走,去和郑武谈谈。” 激情偷拍,仅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即便搞砸了也没关系,贵妃墓内还安装有监控设备呢。一旦花钱雇请的杨贵妃失手,刘博士就会用视频要挟郑武:杨贵妃是文物,偷盗文物,罪名可不轻。孰料,两人的屁股却重如磨盘,起了几次都没动地儿! 这时,秦燕吃吃笑着走来:“刘博士,你说得很对,癖好要人命。比如,坤哥只喝拉菲,别的酒一口不动。” 糟糕,秦燕在酒里动了手脚!“你为何要这么做?”方坤惊问。 “这应该问你。我不是杨玉环,只当贵妃不争皇后。我跟你四年,早当够了狗屁秘书。还有,你知道你公司为何会走下坡路吗?郑局的妹妹也想开化妆品公司,我帮了她一点小忙,传了几份资料而已。郑局跟我许诺,只要你完蛋,他会安排我进官场。”秦燕眉飞色舞,“昨天,你说,要真有那么一天,你宁愿为我去死。请放心,我没那么狠毒,只是在酒里下了一点点药而已,顶多让你俩变成疯子。如果警方问我,我会说你们找到了贵妃墓,贵妃诈尸,把你们吓疯了。这个解释,完美吧?” 机关算尽,居然栽给了一个本以为胸大无脑的女人。方坤又气又恨,拼命抓起酒瓶砸向秦燕。秦燕侧身一躲,酒瓶飞向了门口。说来也巧,恰恰击中了一个撞门闯进、衣衫不整的女子。 “刘博士,出大事了!我用多了销魂粉,郑局他疯了,正满大街裸奔呢!” 来者是冒牌贵妃。局长裸奔,等于前功尽弃,满盘皆输。秦燕先是一怔,随即发疯般扑向了她:“死胖子,你坏了我的好事……” 很快,冒牌贵妃也从刘博士渐渐失常的眼神里瞧出了名堂,气急败坏地嚷道:“你把他俩怎么了?我还没拿到佣金呢。你毁了我的财路,我和你没完!” ...
一、绣在屏风上的死人 这是唐朝黑暗时期的黑夜,天宝十五年隆冬的子夜,一个丫鬟领着身披薄纱的女主子走在梨枝的阴翳中。 一阵阴风荡过,灯笼里忽而“噼啪”爆出一个大大的灯花,丫鬟的脸一下子就绿了,女主子的脸更是绿得发蓝。 “啊!”丫鬟冷不丁尖叫一声,灯笼险些落地,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梨园尽头的凝碧池。 女主子忙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暗淡的天光下,一个雍容的魅影从池边人高的枯草中一闪而逝。那身影她怎会忘记,坠马髻,鬓压牡丹花,铜雀步摇,走步间隐隐有胡旋舞的韵味,那分明是已然缢死在马嵬坡的贵妃娘娘! “杨坊主……娘娘,娘娘显灵了!”丫鬟打着冷噤,颤声道。 “嘘!”女主子一把夺了灯笼,加快了脚步,向“贵妃”的来路而去。绕过凝碧池,两人到了西苑众梨园子弟栖息的绿绮轩。绿绮轩共十间,分别住着“十部妓”的坊主。 洛阳城被安禄山攻陷后,洛阳内外处处可见烽烟,西苑是唯一没有受到兵灾的地方,西苑中的绿绮轩也独活着。 “清商乐”为“十部妓”之首,坊主杨眉师从梨园总管雷海青不久,便得其真传,成为梨园众坊主之首。 半个月前,安禄山为了庆贺登基一年,在凝碧池畔大宴宾客,让雷海青率十位坊主表演,谁知雷海青舞到激昂处,将琵琶砸向安禄山,直骂:“国贼胡儿!”安禄山恼羞成怒,将雷海青当场车裂尸解。 这数日,杨眉为了抚慰师父的友人——太监副总管包解,每晚都会穿过梨园与其对弈,那些四处潜伏的胡兵胡将对她的警惕渐渐放松。杨眉进了绿绮轩,穿过牡丹亭和荷风塘,到了自家门口。 她将绿纱灯笼递到丫鬟手中,摸出钥匙正要开门,忽而闻到一股血腥的气味,她的鼻子不禁抽了几下。那股血腥味来自对门,那里住着“高丽乐”的坊主金璧如。 金璧如几乎每晚都被安禄山强行拉去侍寝,凌晨方回,然而此刻她的房中却透出了烛光!更令人心惊肉跳的是,木门上裱糊的白纸上有几滴梅花状的血滴! 杨眉心中一沉,猛地推开了金璧如的房门,里面却空无一人,窗户大开,夜风“呼呼”往里刮着,一盏挂在床头的圆筒宫灯无声地晃荡着,像挂在腐树上的巨大虫茧。 “滴答……滴答……”风中隐约有滴水声在响。 杨眉侧耳听去,那声响来自一沓六折屏风,屏风上绣着一幅《贵妃出浴图》,她忽而喉头一哽,贵妃洁白如玉的脚掌正自流着血。 贵妃的脚怎么会流血?难道……她挽起袖子,将折叠的屏风使力一扯,屏风内侧赫然挂着一个人,一个用红线绣在屏风上的死人!那人脸皮被针挑得支离破碎,一身华丽的高丽装束,正是金璧如! 在她后面提灯的丫鬟“啊”了一声,便晕厥了过去。 杨眉干呕几声,目光又落到尸体上,尸体呈“飞天”状,她半边外露的胸脯子上用细密的针法刺了一行诗:云想衣裳花想容——那正是李太白在沉香亭观赏牡丹时为杨贵妃所作的诗句! 她想起凝碧池畔那个形似贵妃的鬼影,面色立时如死灰一般,难道是娘娘的阴魂杀死了金坊主?可是她们生前并无仇,难道阴魂是冲着安禄山来的? 二、你到底是人是鬼 金璧如的尸体被下葬到梨园的当晚,洛阳城下起了一场冷雪,一树一树的“梨花”在顷刻之间盛开。 “十部妓”有些人心惶惶,她们不止一人怀疑金璧如是被安禄山秘密处决的。当年,安禄山忍辱拜玄宗为父,贵妃为母,在梨园学艺时,曾被“十部妓”的乐女嘲讽过,现在的他丧心病狂地屠杀乐女也是有可能的事。 杨眉像往常一样提着灯笼,与丫鬟穿过梨园,向太监们被拘禁的柴房而去。 “吱嘎……吱嘎……”梨园中响起一阵轿子的声响,杨眉知道,那是又一名乐女被安禄山相中去侍寝了。她下意识地从雪花和树隙之间看向凝碧池,一阵寒风从那里席卷而来,轿子声响起的地方忽而传来一阵骇人的尖叫,那些抬轿子的太监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四散奔逃。 杨眉几乎是倒拖曳着灯笼奔过去,远远看到一口半埋在雪地中的楠木棺材,棺材翘起的一头儿上坐着一个“人”,一身破败的高丽艳服,长发如漆,却是已然死去的金璧如。 棺材边歪倒着一个轿子,里面正哆哆嗦嗦爬出一个人—即将被幸的“龟兹乐”的坊主苏祈婆。 那“人”四肢僵直,它的手猛地前探,一把锋利的匕首直贯入苏祈婆的咽喉,一时间鲜血狂喷,一地的梨花酿成了牡丹。 苏祈婆咽喉间“咯咯”直响,嘶声道:“你……你们……” 那“人”“嘿嘿”冷笑着,双手僵硬地穿针引线,苏祈婆的脸上很快绣满了红线,看上去像是被蜘蛛网包裹的蚊虫。 “你到底是人是鬼?”近了,杨眉将灯笼高高举起,袖子里抽出一柄玄宗钦赐的象牙匕首。 那“人”扭过头来一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比亚麻布还苍白。等到杨眉一步步逼近了,那“人”忽而头一耷拉,身上的衣裳也像泄气的马球—样瘪了下去。 杨眉咬牙将匕首扎向那“人”,匕首穿过衣裳,“咚”的一声,钉在了棺材板上——那“人”竟是没有肉体的!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拔出匕首凝神细看,那却是一袭用竹篾撑起的衣裙,“人头”是蒙了皮影的马球,皮影上、竹篾上横生了数十根纤细的红线,红线的一头竟通向了那口楠木棺材里! 难道是棺材里的尸体在操控这个皮影傀儡?杨眉打了个寒噤,当下紧握着匕首,打量那口棺材。棺材上的铆钉被揭去了,棺材板上积了一层薄雪,显然被挖出来不久。 她猛地掀开棺材,一股晦气扑鼻而来,里面赤裸裸地躺着金璧如的尸体,数十根红线通往她的眼睛、嘴巴、鼻子以及乳房、小腹……杨眉胸腔中掠过一阵恐惧,忙将棺材盖上了,颓然地坐倒在雪地上。 连续两个坊主死于非命,“十部妓”剩下的各坊主都陷入惶惶中,安禄山派出密探追查凶手。 那些密探三天后向安禄山汇报,说是西苑怨气太重,凶手不是鬼魅便是梨花精,安禄山当即下令,让“十部妓”手执法器,在西苑凝碧池畔演奏《兰陵王入阵曲》,以冲怨气。 那一日傍晚,天降雨夹雪,“十部妓”各乐女都戴着青铜面具,拿着开过光的法器,在凝碧池畔的雨棚下排演。安禄山在台下亲自敲打编钟和编磬,口中吆喝阵阵,纠结的胡须难掩脸上的不安。 “清商乐”的坊主杨眉和“西凉乐”的坊主冷红袖在前面领舞。一声牛皮鼓闷雷般的巨响滚过后,冷红袖像被毒蛇咬了一般,猛地扑倒在地,蜷成一团,抽搐起来,口中泛出大股大股的泡沫和血水。 杨眉一扭头之间,在一只只青铜面具后看到了一双熟悉的丹凤眼,那双眼睛正放射着冷冽的凶光,正是已经死去的苏祈婆! 她隐约听到那“人”低沉着嗓音念了一声:“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她顿感头皮发,李太白的这首《清平调》每一句都伴随着一个死人,这次出现了两句,莫非要死两个人? 整个歌舞场一下子乱了套,场外的雨夹雪下成了弥天大雪。安禄山在亲兵的护卫下登上台,检验尸体。他摘下冷红袖的青铜面具,下面露出一张惨绿的脸,五官扭曲,谁都看得出那是中毒后的症状。众人在尸体的后背心发现了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银针的针鼻子上还隐隐有一根断开的透明红线。 “重新布阵,再舞!”安禄山怒喝一声。那些乐女忙回到位置上,安禄山杀气腾腾地指了指冷红袖身后位置的几个乐女,对亲兵下令道:“砍了!” 在乐女的哀号声中,杨眉又一次看到了那双藏在人群中的丹凤冷眼,冷眼中血丝颤动,毛骨悚然。 安禄山处置了几个乐女后扫兴而还,剩下的乐女不顾大雪漫天,单薄的身子纷纷投入雪中,向绿绮轩仓皇地奔回。 杨眉在混乱中,用一点胭脂涂在了那“人”的高腰裙上,不声不响地跟上去。她刚走几步,几个太监便追了上来,太监副总管包解干咳一声,将一枚月牙牌送到她手上,叹息着说:“皇上今晚宠幸你,我们会在入夜时分来抬你。”跟着又意味深长地对她狠狠点一点头。 “包公公,有劳了。”她重重吞咽下一口唾沫,将月牙牌接了下来。 等到包解去了,她再回头去看,那“人”远远地立在一丛枯败的牡丹后,青铜面具摘下半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
上中学的时候,喜欢探险。现在也是,经常在周末或空闲的时候就会上山或者下水之类的。我老家那边有很多石头窝子,就是因为开采石料留下的大坑,时间长了就会有很多的积水,甚至有些里面会有水脉,有泉水出来。不过家里的人一再告诫我,不能去那里面游泳。可是我们以那个作为英雄勇敢的象征! 就在那年的也是这个季节,快开学的时候。邻村的一个人掉到了里面,再也没有出来!家里人就到处找人打捞尸体,先是用水泵抽,1台。2台、三台。一直加到10台水位还是没有影响!家里人就没有办法了,找绳子也没打捞上来,渔网也用了。还是找不到! 就方圆不到100米的小水坑里,怎么连一个人都找不到呢?后来从海边找了打渔将-----睡醒特别好的人,可是第一天下去,找了好多地方,没有找到人。第二天下去还是没有收获!第三天,家里人焚香烧纸的祷告,然后打渔将再次下去了! 后来终于发现了,在一个小坑里,很小---小的只能跪下一个人!那个人就跪在里面!拉了一把没有动,后来打渔将就上来换了一口气,下去用脚使劲的踹了几脚,终于向前趴去......再后来就浮了上来! 有几个疑问一直困扰着我,他为什么会跪在那里?怎么会在底下?倒了怎么就能浮起来......不过从那以后就再也不去那里游泳了! ...
孟西白每天晚上都要给家里供奉的观音菩萨上三炷香。在佛香燃烧半个时辰后,他会拿出香谱来对照佛香燃烧的长度,来看看这一天究竟是吉是凶。 这天晚上,孟西白像平常一样上好香,等了半个时辰后,他发现今天的情况有些特别——两边的佛香燃烧高度一致,唯独中间的那炷矮了半截。 孟西白急忙拿出香谱,找到了一张和面前三炷香一模一样的图,在这张图的下方还有一句话: 佛香两头翘,必有贵人来向报。 看过香谱后,孟西白大喜,他急忙唤来媳妇朱环,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不过朱环的反映倒是很平淡:“我可从来不相信你这个破香谱。” 说来也巧,朱环话音未落,外屋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难不成真有贵人来访? 孟西白满心欢喜去开门,可门刚一打开,孟西白喜悦的表情就凝固了。 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孟西白的结义兄弟王甚。 王甚是钦差大臣的贴身侍卫,如果换做平时,孟西白看见义弟来访一定高兴万分,可是现在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最近王甚不知犯了什么罪,官府正在四处通缉他。 他今天来就是希望这位大哥能够收容他在这里暂避几日。 “这……”听到王甚的请求,孟西白犹豫了半天,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又恢复了喜悦的表情,说道,“你我既然是兄弟,就不必这么客气啦。你可以在我家地窖里暂避一段时间,等到外面风平浪静以后,再离开也不迟。” 将王甚安置好后,盂西白夫妇回到卧房休息,朱环歼始数落起丈夫来:“你怎么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王甚的请求啊?他可是官府通缉的要犯。这回可倒好,贵人没来,却来了个累赘。” “妇道人家懂什么!王甚可是一位大大的贵人呐!你想想,官府为了拿住他,已经明文宣布,谁活捉王甚就赏银五十两,献上死尸赏银三十两。而且,以我估计,官府如果迟迟抓不住王甚,一定会把悬赏的金额再度抬高,到时候我们即便献上个死人,那也能大捞一笔呀。” 虽然这个计划非常完美,不过孟西白心里始终有个疑问,他不知道王甚究竟犯了什么重罪。他也曾试探着询问过,不过王甚始终闪烁其词。 孟西白的如意算盘打得还真准。眼见王甚迟迟没有被缉拿归案,官府的赏银是一涨再涨。当赏银涨到五百两时,孟西白觉得差不多了,于是他告诉朱环可以动手了。 到了晚上,孟西白告诉王甚外面风声过去,现在离开已经没有任何危险,并且备下一桌丰盛的酒席为他送行。 两人推杯换盏,可不一会儿功夫,王甚就倒在了桌子底下。 原来王甚的酒里被朱环下了蒙汗药。 看着昏倒在地的王甚,盂西白急忙采取下一步措施,用绳子将他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王甚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得严严实实,不解道:“大哥这是何意?” 孟西白冷笑道:“官府悬赏五百两纹银捉拿你,这年头谁 ”就为了区区五百两,大哥便不惜出卖我?“王甚苦笑道,”我本打算日后酬谢大哥黄金百两,可没想到大哥竟是如此狠心之人。罢了罢了,大哥就把小弟这条命拿走吧,不过你以后必然会遭到报应的。“ 听到这番话,孟西白不免犹豫起来。这时旁边的朱环催促道:”别听这小子胡言乱语,他哪有什么百两黄金,准是为了乞求我们饶他性命编出来的鬼话,快点儿勒死他。“ 经过朱环这么一怂恿,孟西白终于下定决心,拿起绳索向王甚的脖子勒去。 他一边勒着王甚的脖子,一边在嘴里叨咕着: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那场景既恐怖又荒唐。 不多时,孟西白夫妇将王甚的尸体抬到了县衙,县令看到王甚的尸体后,对孟西白夫妇大大赞扬了一番,然后对他二人说道:”人犯王甚因私藏钦差大臣献给皇上的藏宝图,所以才被官府通缉。捉住人犯固然重要,可找回藏宝图才是真正目 孟西白夫妇闻听后,顿时惊讶万分:“小民从未见过什么藏宝图啊!” “好哇,既然如此,本官就派人到你家搜查一番。”县令当即派了几个捕快火速赶往孟西白家。 没过多久,捕快果真拿回一张羊皮图纸。 “大人,这是从孟西白家地窖中找到的藏宝图,此图被藏在了装满白米的大缸中。” 县令看到藏宝图,顿时怒喝道:“大胆刁民,贪心不足,得到赏银还嫌不够,竟然敢私贪藏宝图,来人,速将二人拿下!” 孟西白夫妇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王甚会背着他们偷偷在地窖里藏东西。如果当初他没有出卖王甚,那么王甚找到宝藏后,一定送上百两黄金回报孟西白一家,那么香谱上所说的“必有贵人来向报”也就不再是一句空话。 可是现在,这个东西却成了王甚报复孟西白的致命杀招。 ...
1.腐烂的一家三口 这是我实习的时候翻卷宗翻出来,到现在也未能侦破的案件。97年的8月份,我市“华侨饭店”的老板全家在家中被害。报案人还是一个警察呢,是老板的朋友,因为老板全家一直不出现也联系不上,职业敏感让他找锁匠打开了房门,结果——老板邻居们闻到的恶臭终于找到了来源。 我翻看卷宗的时候,看到那些现场照片不禁头皮发麻。老板被杀在书房,双手反剪绑在身后坐在椅子上,他死后凶手推翻了椅子把他盖在下面,当法医抬起椅子的时候,椅背上一层人皮,老板尸体的后背上也是清晰的椅背花纹……老板妻子被杀在卧室床上,面部已经腐烂了,一半被盖着枕巾,身体膨胀呈巨人观,有清晰的腐败水泡……老板儿子死在卫生间,双手反剪被绑,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家地板上满是尸体腐败后流出的液体,和血迹混在一起,黄褐色…… 而最恶心的是,我们带队去勘查现场的队长,一进门就被那些液体滑倒,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大跟头,被那些液体“泡”了一“泡”…… 2。人油 这是我的微量物证老师在上课的时候给我们讲的,比较典型的利用“微量物证”破案的案例。 发生在沈阳,具体时间……应该是99年以前吧!因为是99年的时候老师讲的,当时她没说。 作案人大概是两个吧?这也记不清了(汗……时间太长了),总之就是报复社会还外加抢点钱,他们选择对鸡下手,因为那些姑娘流动性大,对外的虚假信息多,对她们下手相对比较安全。 他们杀人后毁尸的方法是用王水。 一样的案子做多了就容易破了,但是当警方怀疑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感觉到了,就把泡过尸体的王水全都倒掉。当警方找到他们毁尸灭迹的出租屋时,工具都已经被销毁。 警方发现那间房子有个地方地面的颜色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能看出来放置过缸类的东西,于是对那附近勘查的特别仔细,最终在墙上刮下三颗米粒大小的黑色物体。 经过微量物证检验,那是——人油。 老师讲了一些题外话,说那两个人事后交待,他们第一次作案的时候自己也吓得不行,把尸体放进王水缸后,尸体上下翻腾并发出奇怪的声音,冒红光,他们都快吓死了…… 当时想象了一下,然后超寒…… 3。拼图 这是我法医系的同学在沈阳实习的时候参与的案件。 时间应该是2002年,当时他在实习。因为刑侦和刑迹系本科都是四年,而法医本科为五年,所以他实习的时候我回学校去看他。然后他讲了在沈阳当法医时候参加的案件。其中这个“拼图”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因为我太善于想象了……寒…… 也是一起因报复社会而残杀小姐的案件。而这次这个人选择的毁尸灭迹方式为分尸外加水煮。 他一共杀害了七个人,分尸后,把容易和动物肉体混淆的部分拿出去丢掉(其实人的肉分开看和动物的一模一样,只要不是特征部位,这是我上法医课得出的结论),把特征明显的留下,然后用锅煮。 被侦破的起因就是,终于有个捡垃圾的老头看到了他丢出去的肉而感觉不对了,然后找到警察,化验后是人肉,就在那个垃圾站附近的小区开始排查。 第一次排查,他躲过了,第二次,打开门后看到许多大锅一起煮东西……于是抓了个现行…… 比较让我郁闷而且寒的是,我朋友他们的任务,是从那几口大锅里捞出东西,挑着拼……拼成七个人…… 专业的法医们啊!好些天都不想吃肉…… 4。腌肉 这是我上班后经历的案件,不过没有经过我的手,这个案子在那个城市当时很轰动的,肯 有那里的人记得。 一个在小范围内知名的女人失踪了(在小城市,女人知名往往是因为她们的私生活,这个女人也不例外),她的外号如她的年代中的那些一样,俗气却又让人不乏联想——“黑牡丹”。 她的女儿报案说她很久没回家了,因为这个黑牡丹也是长期在外厮混的人,只有“很久”才会引起女儿的恐慌…… 排查之后,在时间上最后看见她的人说,当时她和妙某在一起。那妙某自然成了重点怀疑对象。但是干怀疑是不行的…… 这案子就沉默了一段时间。 后来妙某搬家了,他曾经租住的房子的房东去收拾,准备再次出租,最后清理到下房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大缸,里面全都是腌肉和腌排骨,虽然妙某曾经经营过烧烤摊,但那样的地方发现的那样的东西特别是用房东的话说来那些东西呈现“橙色”的怪异现象……房东报警了…… 经检验,符合那一切恐怖想象,那骨头和肉都是人的……于是妙某被捕,在那缸肉面前撂出他杀了黑牡丹…… 而我们同事间,会突然问一句,你吃过XX的烧烤吗??? 5。给死人盖楼 这就是我给同学打电话,他给我讲的案子。 发生在他们那儿的郊外。 有段时间,总是有旅游的人在郊外失踪,案件往往都是这样,一种手法做得越多,就越容易破案,因为这样很轻易的能找出共同点,能找到分析案件的入手点。 警方当然就到郊外去排查。那是一个旅游区,有很多当地居民都把自己家里弄成可以招待客人的地方,想来便是做一些农家饭之类吧!顺带家庭旅馆。 在排查的时候,有一个反馈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一个开办家庭旅馆的户主,家里经常有漂亮衣服挂出来,大家很是奇怪家境一般的他们怎么买得起那些好衣服呢? 重点落在这家人身上后,案子侦破了。我同学说这家的两口子都有些心理变态,看见别人任何方面比他们好就一点都受不了,所以才会杀人,既然变态也许就不会对这些事很愧疚吧!当然这是我理解的,具体怎么突破的我没细打听。总之那两口子交待了自己的犯罪经过。 比较让人寒的是他们对尸体的处理方式,他们在院子里挖了大坑,凑够了一定数量的尸体,便并排放在那坑里面,然后在上面抹上水泥,再杀人,再藏尸凑数,凑够了再摆好抹上水泥。就这样,在起尸的时候,那些人看上去便生生的被盖成了“尸体的楼房”。一共是40多具尸体,住在那地下好几层的“楼房”里…… 而这栋楼房,就在那家庭旅馆的院子中,地底下…… 也许以后我们去农家旅游,也要当心了…… 6。致命的巧合 这个同样来自我同学讲述。 巧合不是只会在影视文艺作品中发生,真实生活中就偏偏也会发生像小说情节一般离奇的巧合,甚至有的时候,这些巧合是致命的。 还好这个案子最终真相大白,有冤的人也得见天日。但是转念一想,那些巧合,那些冤屈,怕不是对那个人的某种报应呢。 警方接报,一个女人被谋杀死在自己家里。谋杀方式为扼颈,死前曾发生性行为。法医认为死亡时间约在凌晨3点。 很容易的,便找到了重大嫌疑人,这是一个有钱人W,被害的女人是他的情人。女人尸体旁发现两块枕巾,上面的精斑经化验为A型血,W刚好是A型血。 于是警方开始对W进行询问,W说当天他们的确到女人家里发生了关系,发生关系的时候的确用枕巾铺在女人身下,2点的时候他离开了。但是他居然在女人家附近迷路了,一个多小时都没走出去。而且他们在激情中的时候W很迷乱,不记得自己是否有把手放在女人脖子上,W走的时候和女人说“我走了”,女人也只是“唔” 了一声,所以到最后,他甚至认为真是自己在激情中卡住了那个女人的脖子,那女人在他走后死了,他也就打算认罪服法。 我们来看要点:动机:激情错杀,不需要动机的。时间:凌晨2点左右,虽然法医根据尸僵判断女人死在凌晨3点,但是因为那是冬天,女人开着电褥子,因为保暖的缘故,尸僵形成的晚一些也很正常,而2点之后,W离开了那里并在迷路中,没有人能证明在那段时间他不在现场。工具:双手。其他物证:留着A型血精斑的枕巾。再加上W也打算认罪,按说这案子也就该结了,连DNA都不用做了。 好在警方还是认真的,女人死后她的手机不见了,而W说不出来那手机哪儿去了,便在这个疑点上打了个结,而幸亏有这个结。 后来那女人的手机居然打出了电话,也就顺藤摸瓜的抓到了拿着那个手机的人,很轻易的,那个被吓破胆的小偷就交待了他抢劫杀人的经过。 凌晨3点左右,小偷摸入女人的家想偷东西,看到赤裸的女人便起歹念,先*后杀,顺走手机和财物。 再看要点:动机:劫财劫色杀人灭口。时间:凌晨3点,法医的判断是准确的。工具:双手。其他物证:留着A型血精斑的枕巾。那小偷居然也是A型血!!!!!!!!!而当时因为W承认和那女人发生性关系是用枕巾垫在身下,并且是A型血,警方当时没做DNA也是可以理解的。 做了DNA之后,小偷正式伏法了…… 太多的巧合了,且不说A型血,不说用枕巾垫在女人身下的习惯,不说前后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说W怎么会突然迷路呢,怎么会不记得是否掐了女人脖子呢…… 如果W不迷路有人能证明他没在现场,如果W和女人激情的时候没那么意乱情迷,如果W能确认自己离开的时候那女人还很正常,他肯定能少受不少来自于内心的恐惧吧! 再如果那小偷不那么笨,稍微有点反侦查能力,不用那女人的手机打电话,W怕是要去大牢里生活些日子了…… 但愿不会陷入那样的巧合之中,而但愿之前,还是先告诫自己不要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吧!也许别人做的时候还没事儿,到了自己,却触犯了什么,最终百口莫辩甚至搭上性命呢…… ...
今天,咱们来讲一个民国时期的鬼故事。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否则,终归会自食恶果。 我家就在马家村,马家村与李家村隔着一条大河,有十几米宽,河面搭着一座木桥,木桥由两棵百年柏树并在一起,镶嵌在河堤上,十分稳固,这座不起眼的木桥就是滚尸桥。小时候,每次经过滚尸桥总是寒毛倒立,心生冰凉。 时间的车轮往回旋转。民国时期,滚尸桥还不叫滚尸桥,而是叫李家桥。那时,有一个姓朱的老师,是个外地人,人品非常好,教书认真负责,是一个难得的好老师。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不管你人品再好,也总会有讨厌你。朱老师教过一个学生,叫马旭升,非常调皮,常被体罚,因此怀恨在心。 马旭升长大后,跟着村里几个无赖,跑到山里当了强盗。民国风云变幻莫测,各军阀为了争夺地盘,根本就不管老百姓的死活。那时,强盗非常猖獗,常常欺负蹂躏善良朴实的老百姓。也不知是何缘故,马旭升混了几年,竟然成了强盗头子。 一天,马旭升带领一群强盗占领了马家村,并把朱老师捆了,关在磨房里。朱老师被关了三天三夜,整个人都饿晕了。马旭升觉得差不多了,就走进磨房对朱老师说:“你就承认了吧,免得遭受折磨。” 朱老师有气无力说道:“我承认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了什么?” 马旭升阴险一笑,说道:“别装蒜了,难道要我一件一件的说出来,你才肯向乡亲们认罪!” 朱老师说道:“我踏踏实实教书数载,对得起马家村的老老少少,我没有罪。” 马旭升说道:“五年前,你毁了一个女学生,那学生姓马,具体的名字就不用我说了吧!” 朱老师一头雾水,瞪了马旭升一眼,说道:“你血口喷人!你污蔑好人!” 马旭升说道:“我再数数你的罪孽。” 朱老师说道:“你污蔑好人……” 马旭升阴险一笑,说道:“我上三年级的时候,成绩不好,一不小心弄坏了同学的一支笔,你逼我吃屎。你不配做一个老师,你是老师中的败类,人类的渣滓。像你这样的衣冠禽兽,早就该受到惩罚!” 朱老师说道:“那一次,你是故意弄断那女生的笔。那女同学被你气的呜呜直哭泣,我教训你几句,你不但不思悔改,还动手打掉那女生的一颗牙齿。我一怒之下,才狠狠揍了你一顿。现在,你却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污蔑我逼你吃屎……你太坏了!” “不是学生坏,告诉你,我要让你身败名裂。”马旭升阴险一笑,“我提醒你一遍,现在不是学生在认罪,是衣冠禽兽的老师在向乡亲们认罪。” 朱老师瞪了一眼,说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马旭升一巴掌打过去,饿狼一般骂道:“老杂毛——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拿起磨房角的一根荆条,猛地抽起来。一阵猛打后,朱老师已是血肉模糊。 第二天晚上,朱老师又受了很多罪,但也算是一条汉子,怎么也不肯认罪。马旭升眼珠子一转,说道:“看来,你死也不会认罪了,那就别怪学生出‘狠招’了。” 朱老师苦笑一声,说道:“有什么招都使出来吧,大不了一死,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马旭升阴邪一笑,凑近朱老师,小声说道:“你要是再不承认,我就把你的妻子和孩子抓到这里来,陪你一起受罪,一起死。”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那一刻,朱老师绝望了,心想:我死了到不足为奇,就是可怜了我的妻儿,心中一横,说道:“我认了就是……你要我如何认罪?” 马旭升说道:“第一,承认你毁了一个女学生;第二,承认自己是个变态狂,曾逼着马旭升吃过屎;第三,承认自己是一个盗墓贼。” 朱老师哭泣着说道:“我承认也可以,但要答应我,不准迫害我的家人。” “我虽是强盗,也算是一条汉子,说话算话……只要你认罪,我绝不会迫害你的家人。”马旭升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支笔、一张信笺纸,“把罪孽写下来,按上手印。” 朱老师只得照做。 第二天,马旭升一伙强盗把乡亲们“招呼”到打谷场,看看他是如何案申朱老师。朱老师一一承认了自己的罪孽。当场,就被马旭升一伙用磨片活活打死。看着朱老师的尸体,马旭升还不解气,瞪着朱老师的妻子说道:“既然老师承认自己是个盗墓贼,一定盗了很多宝贝,赶快交出来,否则……” 马旭升的眼里射出无比恶毒的目光,牢牢钉在朱老师妻子的身上,如同杀人的钢钉。几个强盗上前,揪住朱老师的妻子,将她吊在树上,用竹竿打她,不一会儿,已是血迹斑斑,善良的村民们无不掩面泪流。 朱老师的妻子心中一绝望,横竖都是个死,不如死得痛快些,就说道:“你们放我下来,我带你们去找宝贝。” 强盗把朱老师的妻子放下来。 朱老师的妻子大喊一声:“你们不得好死!”话音刚落,已撞到树干上,脑浆慢慢流出来,就像豆腐脑一般。 马旭升连尸体都不放过,命令其余强盗:“这样死太便宜他们了,得好好羞辱一番……” 马旭升一伙强盗在李家桥上钉满钉板,把尸体放在桥上滚来滚去,直到太阳落山才停下来,才把尸体仍在河边,扬长而去。半夜,有好心的人偷偷在桥下挖了一个坑,把两俱尸体埋了。 从那晚起,常常有人看到桥上有两具尸体滚来滚去,一男一女十分恐怖。 过了七年,全国解放。马旭升也没了生路,偷偷跑回家。家乡人都知道他曾是个不良人,怕报复,也不敢揭露他的罪行。就这样,马旭升逃过了一劫。 一晚,马旭升从县城回家,走到李家桥中段,就看见桥头横趟着一具尸体,向自己滚过来。马旭升吓坏了,转身就要跑,但桥的另一头也出现了一具尸体堵住了去路。马旭升扑通跪在桥上,说道:“朱老师,是我害了你们!我不是人……你们就放了我吧!” 一张挂着腐肉的脸慢慢升起,阴森森说道:“你害死我也就罢了,为何连我的妻子也不放过?狼心狗肺的东西……像你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 突然,一只钢刀般的手刺进马旭升的胸膛,活生生将肠子扯出来,接着又一拉,肠子被全部拉出来,挂在桥上,风一吹,无比恐怖。 第二天,清早,许多的人站在河两边,看着马旭升,纷纷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坏人终归有坏报!” 很多人以为,马旭升一死,桥上的怨气就会消失,今后,就不会再出现滚动的尸体了。但人们都想错了…… 六十年代的一天,我二大爷到李家村一个朋友家玩,回来时候,已经很晚了。二大爷胆子大,什么都不怕,走到桥中段的时候,两桥头忽然出现两具尸体,向他滚过来。二大爷屏住呼吸,对着尸体一脚踢出去,那尸体“吱——吱——吱——”叫了三声就不见了。 二大爷回到家就病倒了,一直病了四十天才痊愈。二大爷遇滚尸的事情,很快传遍村子。晚上,很多胆小的人都不敢再经过那桥。 任何地方的人,有胆小,就一定有胆大的。我们村有几个胆大的人,打了赌,深夜去探个究竟。三个人手拉手走到桥中段,两具尸体就堵住了去路,三个人早有准备,急忙拿出符咒打出去,那尸体才消失不见。虽然三人回了家,但同样生了一场小病。这事后,再也没有人敢在晚上路过那桥。 也不知从何时起,李家桥渐渐被“滚尸桥”这个名字所代替。 到了八十年代的时候,“滚尸桥”这名头竟然传遍了整个滇东地区,完全代替了李家桥。 九十年代初,政府在别处修了一座水泥桥。自那以后,别说是晚上,就是白天,也很少有人会从滚尸桥经过。 九十年代中期,一晚,我爷爷也不知何故,从滚尸桥上经过,走到桥中段时,两具尸体挡住了去路。爷爷胆大,不但不害怕,反而抄起手中的镰刀,朝尸体挖去,那尸体“吱……吱……吱……”叫了三声就不见了。不幸中的万幸,爷爷虽然遇到了滚尸,但没有生病。据乡亲们说,爷爷是唯一一个遇到滚尸而没有生病的人。 1995年的时候,我和二哥非常好奇,不信那个邪,想要亲身验证滚尸桥的真伪。八月十五,晚上,哥俩拿了几道符咒,一捆红绳子,准备去会会那两具滚尸。我们手挽手走到桥中段,桥头突然出现了两具尸体,向我们滚过来。我吓得两腿发麻,连声音也喊不出来。幸好二哥胆大,急忙用符咒打过去,那尸体才消失不见。回到家后,我上吐下泻,差点病死,一百天后才慢慢好起来。至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现在,滚尸桥依然横卧在河面上,那沧桑的桥木似乎还诉说着,民国时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
这是一个特别的故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详细描述,反正里面充满了恐怖和诡异,直到现在,我的双手还是微微发抖的,我敢保证你,不,应该是所有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能经历过类似的情况。 我被困在时间里了,没错,我现在正经历着不知多少个2月27日。这一天仿佛成了梦魇,我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的梦魇。 现在是早上的7点27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二十分钟后,床边的闹钟将准时响起。 叮铃铃……我无奈地按下了暂停键,这种单调的动作我不知道已经重复了多少遍,但每次却无法阻止自己。我必须得按照正常生活的步骤去完成。 在简单的洗刷之后,我匆匆下了楼。父母正在饭桌前享用早餐,他们显然没有对我抱太大的希望。 简单来说,我不是个称职的儿子,读书方面就不说了,我蹩脚的成绩早已注定了升学无望,甚至连高中也没有读完,最后在他们的帮助下,我进了一家本地的职业中学,匆匆读完三年后,我变成了啃老大军的一员。 不是我不想去找工作,而是时不与我,无论在哪一个单位都待不长,复杂的社会关系和繁重的任务磨灭了我最后的一点信心,久而久之,我便放弃了工作的念头。 每天坐在网吧的电脑前,我才感受到稍微的一点宁静,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世界,可惜在网费耗尽之后,我却只能再次回归成遭人蔑视的无业游民。 每次向父母拿钱的时候,得到的都是鄙夷的眼神,但我没有办法,只能依靠这点救济来勉强度日。 “又出去玩游戏了?你到底能不能长点心眼呀?” “这样下去你还怎么生活?” 耳边又响起父母的唠叨声,我没有太多理会,随手抓起两个包子便出了家门。除了网吧,我现在别无去处。 在过去的路程中,我会看见一位老太婆被两名歹徒抢劫,但我却无能为力,因为就算我过去也改变不了结果,更何况这根本就跟我没有关系。 “救……救命啊!”耳边的惨叫声渐远,我一头埋进了熟悉的网吧里,烟臭味,汗酸味,各种特殊的气味混合在这间不大的网吧里,如果不是为了省钱,我是绝对不会过来这里的。 之后,我会一头扎进虚拟的网络世界里,时间在欢乐中过得极快,我就这样一直玩到了晚上,直到余额不足的提示弹出来。 我收起了身份证,再次漫步在荒芜的横街上,接下来,我会遇到一名被欺负的初中生,那些黑社会的家伙下手毒辣,只是几拳便将他打得不省人事,我当然也没有必要去管,因为这已经在我的生活中该出现了无数次。 即便我过去就他,结果还是一样,我倒回到从网吧出来的那段时间里,换句话说,我只能像个机器人一样完成着相应的任务,而这些剧情我已经经历了千万遍,虽然心头无比厌倦,但我却始终摆脱不了。 你现在终于知道我的痛楚了吧,没错,再过8个小时,手表的时间亦将再次回到今天,我又重新开始2月27号的生活。 我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个今天,也许对很多人来说,这种永恒的时间是最大的恩赐,你可以肆意放纵,甚至不用担心生命的老去。 但我明白地告诉你,当你经历过这种情况后,你就不会说出相应的大话,这是一场噩梦。 我无法改变2月27号的行程和结果,无论我怎么去避免其中的过程,但最终还是没用。比如说,我早上可以不在7点57分起来,这样的话,时间又会回到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往复循环,直到我起床刷牙为止。 这种现象贯穿于一整天,只要我一旦出现与剧情相悖的行为,时间就会施加以无限循环的惩罚,我没有办法,只能一次次作为生活的看客,我第一次感受到时间的可怕,原来给你无限的时光是一场多么可怕的噩梦! 虽然大体上的剧情我不能改变,但细微的变化却是可以存在的,比如说,我在网吧可以选择看视频而不是打游戏,当然,我是绝对不可能离开的。 所以我现在才能给你写下这段文字。 我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少个27号,时间就像一把刮骨钢刀,一点点地舔舐着我的生命,我试过所有的办法,也在网上查过无数的资料,但最终的结果仍然是一样,就算是从20层跳下来也没用。 这不是一场梦境,我已经多次确认过了,我会感到痛苦和死去,只不过这些结果都在发生之前被再次剪掉而已,我被困在时间里了,无论如果也躲不过这一天。 第三十个27号,第四个,一百个…… 我每天都在记录,但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27号,反正无论如果我也逃不出去,我知道,这是时间对我的惩罚,在年少的时候我浪费了多少时间,每天的吃喝玩乐当然过得很快,但回过头来,我却忘记了时间的意义。 没错,我们每个人的时间都是一样的,你前期选择了享受,但后面肯定要承受相应的痛苦。现在我已经尝到了,而且是那种慢得可怕的节奏。 我知道时间仍然在走,但只是慢得我的没有发现而已,或许现在的一天等于现实的一秒钟,又或许是一分钟,反正我一直都在时间的轮回里。 这是我这些天来领悟到的东西,不管怎样,有希望总比每天萎靡地生活要好,不是吗? 即使我无法改变,但我相信时光还在移动,而我们也在一天天的变老,这样的话,即便暂时醒不过来,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在某个27号之后,我终将度过这段可怕的时光,与此同时,我也完成了对自己的救赎,我会答应时间,我会好好地利用好每一秒。 因为,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你也是一样,现在还在为没时间而苦恼吗?我奉劝你一句,不要过于紧张,谁知道到了某一天,你会不会像我一样,得到永恒的时间呢? ...
那时候我们的苹果园,找了一对60多岁的老人帮着看,按辈分来讲我要喊他们大姑和大姑父! 在他们来之前,有个邻村的老光棍40多岁的,在这里住了2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怎样也不看了!工钱不给也不看了!问原因他也不说!最后就只好让他回家了。 可是这么大的果园要看呀,50多亩的果园1600多棵果树!于是大家就找了这对老夫妇,他也是这6家承包果园的一家的父母!他们在这里住了3年没出什么事!就在上个故事前不久,他们也是一定要离开!没有办法,就只好自家看自家的果园了! 我从小就是胆大在家里总是待不下,夏天即便不是很热,我也会选择在屋顶睡觉,在屋里感觉闷得慌!多数就是在家里的平方上面睡,才会看着星星入眠!否则就整宿的也不睡,父母拿我没办法,就说你去果园里睡吧!我就高高兴兴的去了果园,其实父亲和母亲很是担心。一连几天都好好的,他们也就开始放心了! 据说我刚出生的时候,一身都是毛,现在也是胸毛比较发达%¥¥%呵呵可以说是个小毛孩……而且就是出生在0点,家里的刚响完午夜的钟声的时候我就有了第一声啼哭!可是从小就多病,尽管奶奶会些医术,才勉强活着,但经常就会休克,进入假死状态!后来找先生给算,说父母担不住我,于是我就有了另一对父母,押子父母!意思就是把我押住,就走不了了!事实上从那以后我的病就好了,也开始健康了!但从小就在家里待不住! 很小的时候,刚会爬,能扶着走几步,站不稳的时候!村里放电影,父母就去看电影了,把我一个人反锁在家里!结果我醒来见没人,就下了炕(胶东那边都睡土炕,我是青岛胶南农村的),出去推门,没有推动(反锁了自然没法打开)就又回去,结果怎么也上不去炕了,就把炕前的饭桌(炕上用的,就放在炕边)放到了,还是上不去……等父母回来的时候,我就在炕前的桌子上睡着了! 废话说了太多,言归正传吧! 原来那果园里原先是个乱坟岗,其实很多果园就是建在这样的地方的!开始那个老光棍见到什么我们无从知道了。可是那看园的老两口事后把事情说了! 那天晚上也就是7、8点钟吧,大姑喊大姑父吃饭!结果发现好多孩子在果园边上玩。大姑想怎么这个点了还这么多的孩子?也怕孩子糟蹋苹果,这时候还没熟,但已经有乒乓球大小了。就喊大姑父,大姑父从另一边回来! 大姑就说“你看那边那些孩子在哪里闹腾,一会你留点神!别把果子糟蹋了。” 大姑父很奇怪!说:“我没看见孩子呀?哪里有孩子,我刚才转了一圈也没见一个孩子!” 不会吧!大姑有些不信,盛好了饭,端了上来!又走出去,看到还有7、8个孩子在哪里玩,很闹很吵,玩很开心的样子! “哎,你来看看,那不是孩子吗?”大姑回过头来冲屋里的姑父喊道! 姑父,慢腾腾的出来了,说:“哪有孩子?” 大姑再回头看时什么也没有了!心里就有些害怕了!什么也没说,就回屋了! 把刚才见到的情况跟姑父说了!把门定好——用门栓关死又加了一根棍子! 默默地吃晚饭,收拾完桌子。准备睡觉,听见有人敲门,和咳嗽的声音! 姑父拿着手电和钢叉就去开门...... 开门后外面什么都没有,莫非是听错了?姑父将信将疑的回到土炕上! 一会又有敲门的声音...... 开门后还是一无所有...... 一连几次,都没有人! 他们老两口都害怕了,蜷缩在炕上,抱着菜刀(大姑)拿着钢叉,一直开着灯!......直到天亮,一直没敢睡觉! 第二天老两口,死活都不在这里住了,当天就搬回了村里! 就这样我就搬到了果园里住,其实在大自然里是非常惬意的,晚风轻松,虫鸣鸟叫! 白天去河里游泳,躺在果园的树荫下看书,晚上在果园的屋顶上看月亮数星星!早上的朝霞,傍晚的彩云! 清晨在树林里的露珠,还有数不尽的瓜果蔬菜!黄瓜。甜瓜、西瓜、面瓜。桃李苹果......这里就是我的乐园! 可以打拳,还特意找了蜡树(一种很硬的木材)做了少林棍!弹弓,匕首,钢叉,应该说我是想文就文,说武就武! 不过很可惜到现在是文不成武不就,倒是从青岛跑到济南来讨生活了! 那个晚上,是十五的月亮分外的圆。也是农历的七月十五,我吃过晚饭,就带着手电筒拿着钢叉,当然狗也紧跟着我,时前时后的跑着。晚风是凉爽而清新的,在月光下。让我想起了少年闰土,可惜没有查,我也不是闰土!照例要围着果园转一圈的! 走到池塘边上,狗有些低沉的吼,应该说咕噜了一声,没有叫出来!有些颤抖的样子----躲到了我的身后! 我没太留意,感觉一股强光就找到我的眼上,什么也看不见了!我就大喊了一声: “谁?再干什么?!!” 没有声音,也没有回答。只是狗紧靠着我,有些发抖! 揉了揉眼睛,打开手电四处照了一通,没有人。其实大月亮地,一般是不会开手电的。周围什么也没有,我的汗毛有些竖了起来。没感到害怕呀? 我就又喊了一声“到底是谁,快出来!否则我不客气了!.....我开枪了!”一连喊了几声,因为在果园里有一颗猎枪,不过我没有带。 还是没有动静,我看了看前面是一个大池塘,周围都是水沟,为了防盗,一般人不会过来! 我就拉着狗回到屋里,取出猎枪装好沙子和火药-----其实只能打三枪!背着枪,拿着钢叉就像刚才的地方去了!狗还是要拖着走,不知是怎么了,那狗今晚是特别的反常和胆小! 走到池塘边的时候,还是什么也没看到!我想想刚才的亮光,应该是在池塘靠里的边上照过来的,可那里谁也没法过去呀,就是偷东西也不会穿过整个池塘再去呀! 狗还是害怕的靠近了我!我喊了几声,除了回音,没有任何动静!汗毛再一次的竖立起来,莫非真的有鬼? 一阵风获得一下就对着我的脸刮了过来, 出奇的冷! 我没有再犹豫,找着对面就是一枪! 轰!响声是惊人的! 风住了,只见对面的树遥了个不停!其他地方都没有动,只是树叶子沙沙的响着!大约有5、6分钟吧!我的汗毛不在树立,狗叫了两声! 听到枪声,几个附近的村民是看庄稼的,就过来问我什么事! 我把刚才的经历告诉了他们,他们脸色马上就变了! 很可惜,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晚时遇到了什么!很奇怪,但也有些后怕! ...
1 杜仲权今年二十六岁,刚刚新婚,是一个很特殊的人,记忆力超强,分析力弱智。新华字典上所有的字都能倒背如流,可每个字都有什么解?他却不知道了。不过这也难不住他,几次过目后,他连注解也背下来了,常到电视台现场表演。 这天晚上,他从父亲处带回一个破旧的牛皮纸封面的文字材料,和一个硬壳的老式笔记本,津津有味地读起来。妻子蔡淑芬几次催他上床,他都不睬,只好自己沉沉睡去。 大约是下半夜,蔡淑芬醒来,发现床头灯大亮,丈夫正半俯着身子,直瞪瞪地看着自己。蔡淑芬知道丈夫很爱自己,撒娇地一把搂住丈夫。没想到丈夫不但无动于衷,还深深地叹了口气:“你比我小整整九岁,我就担心我死后,你咋办?咱们的唯一儿子又走在前头了,孙子不懂事……” 妻子也不是很清醒,以为他是说胡话,懵懵懂懂地说:“谁比你小九岁?” 丈夫说:“我再糊涂,岁数还是记得的。我民国八年生,你民国十七年生。我属羊,你属龙。” 妻子以为杜仲权是在开玩笑,继续亲热丈夫。没想到杜仲权却流下大滴大滴的眼泪来。更令蔡淑芬不解的是,丈夫第二天竟然不去上班了,说自己已经退休二十多年了。 一大早,杜仲权去马路遛弯儿,见一女交警正在纠正一骑车少年违章。少年因兜里没钱,交不出罚款,又怕上学迟到,急得手足无措。 杜仲权上去说情:“丫蛋儿,看在老朽的面上原谅这孩子一次……” 女交警年近三十,见一个比自己还小、却自称老朽的大帅哥叫自己丫蛋儿,很生气。 杜仲权苦笑:“不瞒你说,我今年虚长九十七了,孙子都比你大。” 正因为他的一本正经,才被女交警看作无理取闹,用步话机报告了上级,来了几名交警。杜仲权就是不承认自己也是不到三十岁的人,非说自己已经接近百岁了。围观的人颇觉有趣,一阵阵哄笑。警察以扰乱公共秩序为由要把他带走,幸好蔡淑芬赶来,说丈夫有病,才算把事情了结。 2 妻子惊骇地跟娘家自己的妈妈说了丈夫的怪异。 母亲找来蔡淑芬的舅姥爷。蔡淑芬的舅姥爷,通阴阳、晓八卦、解周易、理道家,是个远近闻名的博古先生。老人到甥孙女家仔细查看了一番,没发现什么毛病,临走时嘱咐蔡淑芬将窗帘换成红色的试试看。 当晚,杜仲权反复唠叨自己死期将近,对孙子能否照顾好老伴很不放心。蔡淑芬拉上红色窗帘。杜仲权安静下来,又恢复了过去生气勃勃的模样,甚至要和蔡淑芬亲热。 下半夜蔡淑芬醒来,忽然发现窗帘上贴着一个黑色的人形剪影。杜仲权家住六楼,窗外并没有阳台,这人形剪影是如何印在窗帘上的?蔡淑芬顿时毛骨悚然,大气不敢喘。她推醒丈夫,捂住丈夫的嘴,手指窗户。 杜仲权年轻气盛,干脆起身到窗台边察看究竟。那个人形剪影似乎很轻飘,风吹树影,它也跟着变形晃动。杜仲权咬咬牙,哗地拉开红色窗帘。外面皓月当空,哪里有什么人影?可随即蔡淑芬便听到丈夫说:“我九十七了,什么没见过?别来找我,过几天我就跟你去!”蔡淑芬赶忙又拉上窗帘。那个人形剪影又印在窗帘上。杜仲权也恢复了血气方刚,再要拉开窗帘时,被蔡淑芬制止。蔡淑芬清晰地听到窗外传来一声伤心的叹息。 蔡淑芬非常恐慌,总不能一辈子拉着窗帘过日子吧?况且,杜仲权一到外面,为人处事、语言习惯,又变成了耄耋老人,和他那朝气蓬勃、英俊潇洒的帅哥外表形成巨大反差,常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观,总要产生一些怎么也解释不清的误会。 蔡淑芬的舅爷也没辙了。蔡淑芬领着丈夫去找公婆。杜仲权说:“你真好笑,我都九十七了,父母还会健在吗?” 3 杜仲权的父亲今年五十五岁,有收藏癖,爱搜集一些小玩意儿:“文革”时的像章啦、造反派的传单啦、“大跃进”时全民炼钢的宣传画啦,还是有一定文史知识的。他和杜仲权“老人”拉起家常。当得知“老人”参加过三大战役,参加过恢复鞍钢建设的“三大工程”,曾是省劳动模范,“文革”时也受到过迫害时,老杜的眉头皱起来了,慌忙起身到书架上、卷柜里寻找什么?最后问儿媳。见没见过一个破旧的牛皮纸封面的档案材料,和一个硬壳的老式笔记本? 蔡淑芬突然想起,丈夫数天前看过这些东西,也正是从那之后才开始“返老还童”的。 蔡淑芬速回家将这些东西取来, 这是一本很厚的、十六开大小的干部档案附件,里面的纸张颜色不一、质地不一、制式不一,手写、油印、机印的都有,记载了一位叫唐雄老人的各个时期的经历。一页一页的犹如年轮,用黑色的账绳串联起来。一些重大事件,那个硬壳的日记本里也有详尽记载。这是老杜从旧书摊市场花四元钱买来的。超强的记忆力让杜仲权把这些材料统统吃进脑海,极弱的分析力又使他无法消化这些材料。 病根儿是找到了,可是如何治疗呢?蔡淑芬和老杜领着杜仲权跑遍了市里各大医院。医生都摇头说无能为力。蔡淑芬只好在互联网上发帖求救。省公安厅的一位电脑专家回帖说,可以领杜仲权到他们研究所来,试试“卸载”。 4 老杜和蔡淑芬领着杜仲权来到省城。 省公安厅的电脑专家会同社科院心理研究所的博士一同为杜仲权诊断治疗。杜仲权被带上一顶闪闪发亮的头盔,上面有很多电极和仪表,如同太空人。心理学博士为杜仲权催眠后,各种复杂而精巧的电子设备开始工作。冥冥之中,满屋人都听到一位老人非常伤心难过的呻吟声。电脑专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显示屏。显示屏上慢慢地现出一团灰色的雾,飘动挣扎、扭曲变幻,渐成人形,逐步清晰,一耄耋老者忧伤的面孔只出现一瞬,便随着一声更加沉重的叹息而再次雾化,渐渐地从荧屏上消失。 杜仲权醒来,尚不知怎么回事,只依稀记得似做南柯一梦。电脑专家认为治疗很成功。电脑专家再次检查杜仲权大脑,非常有把握地说,耄耋老人的程序已彻底卸载删除。 杜仲权一行三人从省城回到家里。当晚,皓月如昨,窗帘上再无人形剪影了。蔡淑芬向丈夫描述几天来在他身上发生的怪事,杜仲权竟然一点儿也不相信。 第二天早晨醒来,杜仲权情绪不高,说昨夜梦见一老者,被囚监牢,望着我的那副期待眼神,让人揪心。 蔡淑芬大惊,说那老人就是前几天的你。 至此,杜仲权夜夜梦见那个可怜无助的老人,杜仲权身心疲惫不堪。蔡淑芬去找心理学博士。心理学博士和杜仲权父亲商议,决定追根溯源,查找那本档案资料的原始出处。 两人来到旧书摊市场。老杜找到档案的卖主。卖主说,这东西是他花两元钱从一个收破烂儿的手里购得的。老杜傻眼了:城市这么大,上哪去找那个收破烂儿的? 杜仲权每晚仍旧梦到那个无助而愁苦的老者。 5 有一天,杜仲权责怪老者老纠缠自己,和他发了脾气,说自己也无能为力。老者欲言又止。忽一日,杜仲权梦见老者越狱了,可在火车站前附近的一栋居民楼里又被抓了回去。心理学博士认为此梦隐藏着某种暗示,叫杜仲权没事时多到火车站前附近寻觅。 数日后的一天,杜仲权竟然夜不归宿。老杜和蔡淑芬找了半宿,临天亮时才在火车站前的一栋居民楼附近发现杜仲权。杜仲权正围着这栋居民楼绕圈。他说他一直在往自己的家里走,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到不了家。 老杜将这一情况迅速告知心理学博士。博士赶来时,天已大亮。心理学博士打听遛弯的邻舍,是否认识一个叫唐雄的老人。邻舍指着一处住宅说,唐雄老人原来就住在这里,去年去世了。 心理学博士通过有关部门和居委会取得联系,了解到了唐雄老人的情况。老人在辽沈战役时负伤,不能生育,曾和老伴领一养子,没想到在晚年时,养子先他们而病逝。老两口相依为命。唐雄老人去世后,孙子看奶奶居住的这栋楼,因坐落在繁华地段,房租昂贵,便把奶奶送到一家条件很不好的私人养老院,将老人的遗物卖了破烂儿,房子出租。老太太在养老院里日夜思念老伴,又缺少睹物思情的寄托,精神萎靡,意识恍惚。 老杜一家人和心理学博士以及居委会,终于做通了唐雄老人孙子的工作。老人的孙子退掉房客,将奶奶接回家来。老杜把唐雄老人的档案和日记交还其老伴。不久,老太太传出话来,她把老伴的档案和日记放在枕下,每晚都能梦见老伴,想到余生还有二分之一的时间和老伴在一起,非常高兴,身体日见硬朗。 杜仲权夜晚再无梦扰,一觉天明。忽一日,他突发奇想,到省公安厅找到那位电脑专家,请他打开计算机数据库,查看耄耋老人。令电脑专家奇怪的是,显示器上不见了老人的雾像,代之的是一片瑰丽多姿的五彩祥云。 电脑专家怀疑自己输错了程序,再敲键盘,荧屏上仍为仙境画面。杜仲权打开电脑音响,竟然传出了如梦如幻、虚无缥缈的音乐声。 ...
这故事发生在2008年。 那年我二十三岁,刚刚从大学毕业出来,却不幸遇上了美国次贷危机。大批大批的企业纷纷倒闭,使得我们这些毫无工作经验的菜鸟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工作。 正当我对人生开始感到绝望的时候,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遇上了我的高中同学程七。他听说我的遭遇之后说:“既然你一时之间找不到工作,不如跟我到殡仪馆上班吧。” “去殡仪馆上班?”我顿时犹豫起来。在我所在的城市里,人们普遍迷信,对那些从事白事工作的人往往避而远之。我的一个小学同学,因为做了喃呒师傅,逢年过节都不允许走亲戚。 “怎么样?”程七看着我说道,“你去还是不去?” “我……”我本想拒绝的,但是一想到房东那副丑恶的嘴脸,我最后还是屈服了,“好吧!我去就是了。” 于是我便成为了殡仪馆的一名正式员工。我的工作,就是和程七一起,开着殡仪馆的专用车,也就是所谓的灵车拉尸体。这是一个看上去很简单,但是却有点恐怖的差事。因为一块坐车的,是一个死人,而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个死人会做出什么样的行为来。 我曾经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某个殡仪馆拉尸体,死者家属因为贫穷,租不起车,工作人员便让母子俩坐在后座上。灵车刚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那个只有八岁的小男孩突然对他妈妈说道:“妈妈!妈妈!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什么?”死者的妻子不解的问道。 “听到爸爸在敲门啊!” “爸爸在敲门?”死者的妻子疑惑的问道,“什么爸爸在敲门?” “就是笃!笃!笃!,这不是敲门声又是什么?”小男孩一脸认真的说道。 “这怎么会呢?”工作人员说道,“先不说你的爸爸已经去世了,就算他没有死,这里也没有门可以让他敲!” “我是说真的。”小男孩坚持说道,“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听听!” 小男孩用手指了指灵车后面,工作人员仔细一听,旋即脸色大变。 那个所谓的敲门声,是从火化棺里发出的。这意味着什么,工作人员比谁都清楚。 他立即命令司机把灵车开得快一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殡仪馆。在殡仪馆资历最深的老同事调查询问之下,工作人员这才知道火化棺响起敲门声的原因。原来那死者是因为和妻子吵架,一时冲动跳楼自杀死的。死者因为不甘心,所以才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来。 老同事让死者的妻子对着火化棺一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把事情化解了。 这个灵异故事是我在读书的时候听来的,当时觉得没什么,现在我在殡仪馆上班,干的又是拉尸体这个活,这才觉得那个灵异故事十分的恐怖。 程七也听说过这个故事,他对故事的真实性深信不疑,所以每次拉尸体,他都尽量弄出一些声音来,例如和我找些话题聊天,或者放收音机听,以防止听见那些他不想听见的声音。 但世事永远都是出乎于人的意料之外的。我们第一次遇到灵异事件,居然不是和拉的尸体有关,而是和高速公路的车祸有关。 事情发生在我在殡仪馆上班之后的第三个星期天晚上。当时我和程七值夜班,我们在办公室里刚刚玩了两把斗地主,女同事小白突然走了进来,对我和程七说道:“两位小帅哥,别玩了,有任务!” “任务”就是有尸体要拉到殡仪馆的意思。在中国,白事永远都是老百姓最忌讳的事情,很多道道都是不能明说的。例如人死了,要说“走了”,入土三年之后开棺捡骨要说“某某先人喜讯”。(这是我们当地人的说法,流行于土葬时期。)殡仪馆也不例外,工作人员发明了很多词,来代替一些正常的工作术语,“任务”就是其中之一。 言归正传,我和程七一听说有任务,马上问小白道:“去哪里?” “在高田市和新河市交界的高速公路。”小白说道,“那里刚刚发生了一起车祸事件,事主当场死亡。交通部门通知了我,要求立即将尸体拉回殡仪馆。” 小白说到这里,忽然用非常低沉的口吻说道:“你们两个千万要小心一点。我听说,那个地方相当不干净!” “小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程七笑骂道,“那路段我没在殡仪馆上班的时候,已经不知跑了多少遍,从来就没听过那个地方不干净。” “呵呵,程哥你真聪明,这样也骗不了你。”小白笑呵呵地说道。 “这当然了,你也不看看,你程哥是什么人。”我说道。 在和小白吹牛的同时,程七已经把灵车开了过来。等我上了车之后,程七一踩油门,“轰”的一声上路了。 我们去的时候很顺利,两个小时后,我们来到车祸现场。等交警处理完所有事情之后,我和程七七手八脚的把尸体拉上车,紧接着便启程返回殡仪馆。 在回去的路上,程七按照着习惯,打开了收音机。一阵熟悉的声音随即在驾驶室里响了起来: “下面播放的,是高田市的新闻。今天上午九点钟,市第一职业中学门口发生一起车祸,一辆超速行驶的摩托车,撞死了职业中学的一名女老师。这名女老师姓黄,今年才二十三岁……” “唉!二十三岁就死了,真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啊!”听到这里,我不禁感叹道。 “就是就是。”程七附和着说道,“这个社会本来就男多女少,如今又少了一个女的,真是太浪费了。” 我和程七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不知不觉中,灵车开到了市第一职业中学的门口。程七正想继续就这件事情发表自己的见解,不想灵车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老程,这是怎么回事?”我急忙问道。 “好像爆胎了。”程七说道,“小金,咱们下车看看吧。” “好的。”声明:这是鬼.大.爷.原.创.故.事,如果我抄袭采集没有注明作者和出处,全家都不得好死! 我们下了车之后,发现灵车的左前轮爆胎,于是立即着手进行换胎。 “今天晚上真是倒霉。”换完胎之后,我马上回到驾驶室,气喘呼呼地说道。 “是啊!我开灵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从来就没有遇到过爆胎。”程七说道。 灵车稳稳地行驶了一会儿,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老程,这么晚了,你开空调干什么?”我打了一个哆嗦说道。 “开什么玩笑,大晚上的我开空调做什么?”程七回应道。他刚刚说完,马上跟我一样打了一个冷战。 “奇怪,这驾驶室的温度怎么就突然降了那么多?” “会不会是灵车的空调出了问题啊!”我说着,正要检查驾驶室的各个仪器,可是忽然间,我在中央后视镜看到一个可怕的现象。 我身后的后座上,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一位少女。少女披头散发,低垂着脸,让人无法看清她的容貌。 她穿着白色的衣服,衣服上有很多斑斑的血迹。 “老程,你看到了吗?”我试探性问道。 “看到什么?”程七不解地问道。 “就是,就是那个。”我用下巴指了指中央后视镜。程七一看,差点失声叫了起来。 “这家伙是什么时候上了我们的灵车?”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老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让我想想……对了,我记得殡仪馆的老同事老古说过,遇到这种事情千万要保持冷静,不要乱说话,绝对不能让那玩意儿知道我们看到它。” “好的,我知道怎么做了。” 我当即拿出手机,打开了手机游戏,默默地玩了起来。 而程七则全神贯注地开车,但是我知道,他的手心在冒汗。 灵车平稳地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回到了殡仪馆。车刚一停下来,程七马上打发我下车去找老古。他说老古是个奇人,对付这些东西很在行。 于是我立马打开车门,跳了下去,跑到老古的办公室。 “老古!老古!”我大声呼喊道,“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老古笑眯眯地说道,他正在看书。 “我们……我们的灵车上……有……有鬼!”我有些结巴地说道。 “灵车有鬼?”老古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了一把符纸,和我走到灵车跟前。 “鬼魂在什么地方?”老古问道。 “她不见了。”程七喘着气说道。他已经是满头大汗。 “怎么会不见了呢?”我大声说道,“她可是跟我们坐了一路。” “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来看看。” 我立刻返回驾驶室,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没有看到那只女鬼的踪迹。 “这是怎么回事?”我疑惑道,“那只女鬼怎么会不见了呢?” “这不奇怪。”老古说道,“小金我问你,你们是在哪里遇上那只鬼的?” “在市第一职业中学的门口。”我和程七七嘴八舌的将事情全部经过说了出来。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老古恍然大悟道,“那只鬼,应该就是车祸死亡的女教师的亡魂。你们放心吧!她是没有恶意的,她只不过是想坐你们的车回家而已。” “真的吗,老古?” “真的。她其实就是我们民间通常所说的过路鬼。” “好险!”听了老古的话,我和程七这才放下心来。 ...
鬼影随形 周六晚上,厉小南在街上经过一家超市,发现超市玻璃窗上映着两个影子——有个女生跟在他后面。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再看玻璃窗,女生已把头抬了起来,双眼溢满鲜血,竟是他的女友梅小洛。 梅小洛很快一隐而没。 厉小南感到毛骨悚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急忙拨通了梅小洛的手机。接电话的是梅小洛的室友陆芊羽:“她手机忘带了,人还没回来。” 厉小南想起梅小洛在一家服装店做兼职,不假思索地赶了过去。 服装店已关门,厉小南站在路边,突然感觉背上一凉,像是有个冰冷的东西靠了上来。他转过身,刚好撞上一张被压扁的血脸。 厉小南大叫着疾步后退。撞他的是个长发女鬼,头像压扁的肉饼,陷在血肉里的双眼正死死地盯着他。 厉小南被盯得头皮发穸,转身撒腿就跑。 女鬼紧随其后,飞快地追了上来。 厉小南刚想拐进前面的小巷,却见女鬼就站在巷口等着他。他吓得掉头就跑,慌不择路地在街上飞奔。 每到一个小巷,女鬼都会出现在巷口。 厉小南跑得快崩溃了。无奈之下,只得朝郊外方向跑,不知不觉地跑到了一座大桥上。回头见女鬼没有追来,他停下脚步,扶着桥栏杆想休息一下,忽然听到桥下隐隐传来一阵哭声。 厉小南忍着恐惧,轻手轻脚地走到桥下。 哭声来自于一个桥洞,厉小南刚走近洞边,一只惨白的手臂突然从洞里伸了出来。他吓得一激灵,失声说:“谁在里面?” 哭声停了下来,桥洞里又慢慢探出一张惨白的女生脸,惊恐地瞪着厉小南。 厉小南定睛一看,女生竟是梅小洛的室友陆芊羽。他急忙将她拉出桥洞,骇然道: “深更半夜的,你躲在桥洞里干嘛?” 陆芊羽说: “有个男鬼守在桥洞外,我不敢出去!” 接到厉小南电话,陆芊羽也不放心梅小洛。她的出租屋在这家服装店附近,很快就到了。 服装店已打烊,陆芊羽准备离开,蓦见服装店对面一个广告牌倒在路边。她猛然想起,白天有同学看见街上有个广告牌突然掉落,砸中路过的一个女生。女生上半身被压在广告牌下,当场死亡。 这里不会就是出事地点吧?陆芊羽忍不住走到广告牌旁边,广告牌下突然伸出一只血肉模糊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腕。 陆芊羽惊魂欲裂,身子拼命向前移动。一个上半身被压扁的女鬼,被她硬生生从广告牌下拖了出来。 陆芊羽拼死扳开女鬼的手,连滚带爬地落荒而逃,一直逃到郊外一座大桥上,才摆脱了女鬼。 桥下的河水结了冰,有个男生一动不动地趴在结冰的河面上。 陆芊羽连忙大喊救人,始终没见人来,只得走到了桥下。 这时,冰上男生突然昂起头,手脚并用,飞快地爬上岸,朝陆芊羽猛扑过来。 陆芊羽尖叫着转身就逃,惊慌中崴了脚,一下子扑倒在岸边。她刚想爬起,蓦然发现男鬼就躺在她身下,她的一只手正撑在男鬼那张溃烂生蛆的脸上‘ 陆芊羽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地爬进了旁边的桥洞里…… 厉小南听到这儿,忍不住说:“河水结冰是男鬼的障眼法,其实男鬼肯定就浮在水面上。”他话音刚落,忽然听到河边有响声。扭头一看,男鬼已爬上了岸,正朝桥洞这边飞奔过来。 祸从天降 厉小南来不及细想,背起陆芊羽就跑。男鬼迎面冲了过来,刚好与他擦肩而过。 男鬼怒吼着,掉头猛追过来。 厉小南背着陆芊羽冲上了岸,经过一路狂奔,又跑回了街上。跑着跑着,他忽然感觉背脊阵阵发凉,忍不住叫了一声陆芊羽。 陆芊羽一声不吭,好像连呼吸声都没有。 厉小南心里一阵发毛,环顾四周,才发现那家服装店已近在眼前。他快步走上前,望着服装店的玻璃大门,惊恐地发现,陆芊羽的背上竞背着那上半身被压扁的女鬼,女鬼的双手就掐在她脖子上 厉小南急忙将陆芊羽放了下来,使劲去扳女鬼的手。 女鬼十指如钩,几乎都抠进了陆芊羽的皮肉中,厉小南虽扳开了它的手,它还是在陆芊羽脖子上抓出了十道怵目的血痕。 厉小南急忙又背起陆芊羽,拼命地往前狂奔。他边跑边回头看,见女鬼已越追越近,急忙加快了脚步。 跑到前面一个巷子口,厉小南刚想拐进去,巷子里突然冲出一个男生。 厉小南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男生撞倒在地。 陆芊羽跟着飞跌了出去,头重重磕在路边的墙上。 厉小南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回头看身后,女鬼已不见了。再看那男生,竟是与他同桌的柳飞蓬。 厉小南怒道: “你这是急着去投胎吗?” 柳飞蓬说: “我女友苏子冰手机一整天打不通,我正急着找她昵。” 这时,已清醒过来的陆芊羽忽然说: “苏子冰上午说要到服装店找梅小洛,也想去做兼职,结果她俩都不见了。” “我刚刚听一哥们儿说,这地方有一块广告牌砸死了一个女生,所以才急着赶过来……”柳飞蓬话犹未了,忽然发现陆芊羽脸色大变,正惊恐万状地瞪着他。 柳飞蓬一怔,刚想问,突然感觉脸上一凉,好像有液体落在上面,用手一摸,全是血! 柳飞蓬悚然抬头,见那女鬼就骑在他肩上,一张扁平如饼的血脸几乎和他的脸贴到了一起。女鬼眼中血如泉涌,纷纷滴在他脸上。 柳飞蓬吓得魂都飞了,惊叫着想把女鬼摔下来,女鬼的双脚却死死勾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见厉小南与陆芊羽皆怔立不动,他急道:“陕来帮忙啊!” 陆芊羽蹙眉道: “女鬼好像认识你。” 女鬼忽然说: “陆芊羽,我想让你下去陪那个喜欢你的人,可惜你大难不死!” 听到女鬼的声音,柳飞蓬如遭电击,惊叫道: “你是苏子冰?” 女鬼大哭道: “我本想找梅小洛,没想到祸从天降,竞被广告牌压死。当时,梅小洛根本不在店里。厉小南,你想救她,就一切听我的。” 柳飞蓬驮着苏子冰走在前,厉小南背着陆芊羽跟在后,再次回到了大桥下。 苏子冰说: “梅小洛就在那桥洞里,可惜你阴差阳错救了陆芊羽。” 厉小南急忙放下陆芊羽,心急火燎地冲向了那桥洞。 桥洞里空空荡荡,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 柳飞蓬跟着走进桥洞说: “我听说这座大桥的桥洞里,藏着一个过桥米灵,每年都有几个过桥行人被它索去魂魄,梅小洛怎么会来这里,” 厉小南骇然道: “什么过桥米灵?” 过桥米灵 有对情侣网上相恋,学校在大桥两边。两人都喜欢吃过桥米线,每到周末,男生都要骑着自行车过桥来找女生,陪她一起吃过桥米线。 某个周末早上,男生过桥时不幸出了车祸。女生一直等到晚上,担心出事,也骑车过桥去找男生。 车子骑到桥上,女生不慎摔倒,男生鬼魂怕她摔伤,在女生落地时,它垫在了她身子底下。 骤然见到身下那男生被汽车撞得四分五裂的鬼魂残躯,女生被活活吓死。 两人死后虽在一起,女生由于受了惊吓,三魂七魄始终残缺不全。男生深感内疚,就从过桥行人里追魂索魄,将夺来的魂魄给女生吃。 两人因为过桥米线结缘,生死都在一起,就被人叫做过桥米灵。 听到这儿,厉小南忍不住说:“这么说,过桥米灵是一对鬼情侣了?吃了人的魂魄,真能弥补残缺的灵魂吗?” 柳飞蓬刚想说话,桥洞里忽然响起奇怪的刷刷声,宛如下雨一般。他惊愕地仰起头,见桥洞上壁贴着一个身上沾满了白点儿的男鬼,血红的双眼直勾勾地与他对视着。 柳飞蓬不寒而栗,失声惊叫道:“上面有鬼!” 厉小南悚然抬头,男鬼身上的白点儿还在不停掉落,刚好落在他脸上。他摸了一把在手中,低头一看,竞都是米粒。 “过桥米灵,原来是个米粒鬼!”厉小南话音刚落,米粒男鬼突然如壁虎一般,飞快地从上面爬了下来。它全身上下血肉模糊,皆密密麻麻地嵌满了白色的米粒。 厉小南看得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不敢再细看,拽着柳飞蓬撒腿就跑,发疯似的冲出了桥洞。 米粒男鬼跟着追了出来,看到坐在岸边的陆芊羽,突然怪叫着朝她扑了过去。 陆芊羽似乎已被吓傻,竟怔立不动,宛若泥雕木塑一般。 厉小南看得心急如焚,刚想过去救人,陆芊羽脚下的水中,忽然冲起一道水花,从中钻出了一个男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挡在陆芊羽面前。 苏子冰见到水中的男鬼,突然惊叫道:“哥,小心!” 陆芊羽猛然回过神来,惊恐地瞪着从水中冒出的男鬼,失声道: “你是苏子寒?”苏子寒是苏子冰哥哥,去年不知何故,在此投河自尽。 苏子寒点了点头,刚想说话,米粒男鬼已猛冲上来,一把抓住了苏子寒的一只胳膊,想将苏子寒拽到一边。 苏子寒腾出另一只手,狠狠掐住了米粒男鬼的脖子,嘶声说: “你为什么要害她?” 米粒男鬼目眦欲裂,怒吼道:“因为她欺骗了我,把我害惨了!” 苏子寒听得一头雾水,扭头看着陆芊羽说:“你认识它吗?” 陆芊羽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着声说:“它叫白云中,就是过桥米灵传说里那个男生,而我,就是那受到惊吓的女生。”苏子寒怔住,喃喃自语说:“那时你拒绝了我的表白,原来是爱上了它。不就是吃过桥米线么?我也可以陪你去吃!” 白云中突然说:“你错了,过桥米灵是对鬼情侣的传说,其实是个误传。真正的米灵只有我一个,因为我全身上下抠都抠不完的米粒,都是拜她所赐。” 恐怖版本 陆芊羽受到白云中鬼魂惊吓后并没有死,而是骑车回去了。 回去后,陆芊羽总觉得自己仍被鬼魂缠身,就在网上查询对付鬼魂的方法,知道鬼魂惧怕糯米。 在一个周末晚上,陆芊羽去街上买了一袋糯米,又骑车去了桥上。 白云中见到陆芊羽,以为她是来此祭拜他,就又出现在她面前。 趁白云中没有防备,陆芊羽将一袋糯米全都倒在了白云中身上,并将他推倒在桥中央。 一辆大货车刚好经过,被碾轧后的白云中,沾满全身的糯米全被大货车的车轮深深轧进了皮肉中,抠也抠不出来… 讲到这,陆芊羽泣不成声地说:“当时我并不知道是你,只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恶鬼,所以才……” “幸亏你遇到奸商,卖给你的并不是糯米,不然我早就魂飞魄散了。你既无心害我,我也不再怪你。人鬼殊途,我俩就缘尽于此吧!”说到这,白云中松开了抓在苏子寒胳膊上的手,身子慢慢往后退去,终于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目送着白云中的背影,苏子寒说:“它怕你摔伤,用身子垫在你身下,其实我也和它一样。当时你摔倒,其实是被苏子冰推倒的,我躺在你身下,就是怕你摔伤。苏子冰把你引到桥边,是想让你到阴间陪我,希望以此让我放了梅小洛。因为苏子冰是梅小洛最好的闺蜜,不想梅小洛做牺牲品。当时我上岸拼命追你,就是想阻止苏子冰把你推下河。” 厉小南顿时急红了眼,厉声道:“你把梅小洛怎么了?” 苏子寒说: “我深信过桥米灵是鬼情侣的传说,以为陆芊羽是鬼。我将梅小洛抓来,是想让陆芊羽复活。苏子冰刚开始把你引到这儿,就是想让你来救梅小洛,却没想到你救走了陆芊羽。我的确把梅小洛藏在桥洞里,不知她为何凭空消失了。” 一直在旁沉默的苏子冰忽然说:“那个传说,还有一个最恐怖的版本。过桥米灵,就是藏在桥洞里的一个恶鬼,生前喜欢吃过桥米线,死后依然如此。不过,它死后吃的过桥米线,都是用过桥的行人做成的。” 望着阴森森的桥洞,厉小南如堕冰窟。 想到生死未卜的梅小洛,厉小南硬着头皮独自走进桥洞,忽然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忍不住仰面大喊说:“梅小洛,你在吗?” 桥洞里不停回荡着“梅小洛你在吗”的回声,听得厉小南更加烦躁。回声快消失时,桥洞里忽然响起一个嘶哑的声音: “我在。” 环顾空荡荡的四周,厉小南悚然怔住。沉思了良久,他忽然想起了曾在网上看到的一个帖子,说手机在下半夜可以拍到鬼魂,急忙掏出手机,对着桥洞四面拼命连拍了好几张。翻看相册,都没有拍到异常的东西。 桥洞中阴风乍起,厉小南突然感觉双肩一阵酸疼,好像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抓住了双肩,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 退着退着,厉小南脚底下突然一阵摇晃,身子站立不稳,一下子往后仰跌了下去。 厉小南摔得眼冒金星,半晌才缓过神来,发现刚才原来踩到了一块松动的大石头。 厉小南心念一动,急忙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硬是将大石头搬到了一边。 搬掉大石头,地上出现了一个大坑,大坑里隐隐传出阵阵嘶哑的声音: “我在……” 背鬼回家 厉小南提心吊胆地走到大坑前,见被五花大绑的梅小洛就躺在大坑里,正泪眼模糊地在看他。他急忙跳下大坑,用力将梅小洛抱了上去,手忙脚乱地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 梅小洛手脚皆已麻木,厉小南背起她走出桥洞,怒视着苏子寒说:“你为什么将她活埋?” 苏子寒愕然说: “我没有。” 厉小南怒不可遏,刚想冲上前,梅小洛忽然说: “不是它。活埋我的是个看不见的桥洞鬼,它说,过了今晚,就把我做成过桥米线。” 厉小南悚然一颤,只觉全身一阵恶寒。 苏子寒注视着陆芊羽说: “我爱你,是要你好好活着。你放心,我妹妹不会再来伤害你,你一定要原谅它。还有,柳飞蓬,你也要原谅它,毕竟,它也是一个可怜的亡魂。” 柳飞蓬与苏子冰泪眼相对,皆无语凝噎。 苏子寒黯然一叹,牵着泣不成声的苏子冰,身子慢慢往后退去,渐渐在黑暗中一隐而没,彻底消失了踪影。 厉小南背着梅小洛走在前面,陆芊羽跟在后面,一起离开了大桥。 走着走着,厉小南忽然感觉身后静得出奇,好像听不到陆芊羽的脚步声了。他悚然转身,跟在他后面的陆芊羽,真的不见了 梅小洛颤声说: “她走得慢,也许没跟上我们,要不回去找找吧?” 厉小南点点头,又背着梅小洛往回走。 一直走回那座大桥上,始终没见陆芊羽的踪影。 站在大桥上,厉小南沉思了片刻,忽然朝着桥下大喊说:“陆芊羽,你在吗?” 等到回声快消失的时候,厉小南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急忙背着梅小洛心慌慌地离开了大桥。 走了一段路,厉小南忽然似有所思地掏出手机,将拍照设置成了延时拍摄,然后转身将手机对准大桥,嘶声大喊说: “陆芊羽,你在吗?” “我在——”又是那个嘶哑的声音,冷不丁地在厉小南与梅小洛的头顶上方幽幽响起。厉小南吓得一哆嗦,手机“啪”地掉在他脚下,“咔嚓”一声,猝然拍下了一张照片。 厉小南急忙俯身捡起手机,颤手翻出了刚才拍下的照片。照片里,梅小洛的肩上,赫然骑着一个灰白色的骷髅鬼,一双没有血肉的手,紧紧勾在梅小洛的脖子上…… ...
我生活的村子里有位悍妇。是位爱占小便宜为人胡搅蛮缠,撒泼骂娘不要脸,三天不跟人吵架就嘴痒的主,如果有人得罪了她,又有当众脱了内裤套别人头上的狠劲!所以成了十里八乡没人敢惹没人敢缠的母老虎。用村子里乡邻的话来形容她,叫“泼辣的能挠老天爷”。大家背地里都叫她“抓破天”,意思是天王老子惹了她,她保准能跑到皇宫里把皇帝的脸挠破喽,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过分的是她令人发指的不孝顺! 抓破天常常堵着自家婆婆的门口骂的寡居的婆婆出不了门,有次婆婆去抓破天家要面粉,被抓破天骂了回来:“mlgb,该死不死的老东西,整天一分钱的活不干,还要吃要喝的,我要是你就扒个坑撒泡尿把自己淹死里头,也不舔个老脸要面吃!” 婆婆哭到家后,越想越委屈,就在院子里哭号起来,向天哭诉自己命苦,儿孙不孝等等之类话。 “死老婆子,你嚎什么嚎,你还敢数道老娘的不是?老娘都被你哭丧气了,你给我憋回去!我让你哭,让你哭!”抓破天揪住婆婆的白发甩起了大耳瓜子! 乡邻们在旁边劝说,让抓破天别打婆婆,赡养老人是做儿女的义务,给婆婆点吃食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mlgb,老娘家的事碍着你们这些丧门星的逼疼蛋痒,咸吃萝卜淡操心!好,我让她吃!我让她吃屎!我让吃屎吃个够!”抓破天疯了一般跑进了厨房,爬上灶台,脱裤子拉了婆婆一锅!然后扬长而去! 婆婆被气死了,死后七八天,尸体才被邻居发现,尸体还保持着想要爬上床却又没力气爬上去的姿势,由于难受而挣扎,蹬抓得裤子掉到膝盖,鞋后跟都磨破了!地上留下了两条深深的蹭痕!肚子浮囊的像充满气的面袋子,脸如紫茄子一样的黝黑泛紫!满身的长尾巴红头白蛆蠕动,满屋子绿头苍蝇乱飞。不管怎么形容,婆婆是惨死了,大家都说是被抓破天气死的!抓破天肯定会得报应! 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的大门是要贴门神辟邪挡鬼的。但若家里有亲人新死,三年之内是不能贴门神的,怕门神挡着回家的亲魂不让进门,意为阴间的亲人留门,让亲人常回来看看!并且大年三十下午,要到先人坟前祭拜,烧些纸钱,摆上些贡品,再点上一支蜡烛或者灯笼,为逝去的先人照亮回家的路!以示孝道! 婆婆死后的第一个年关,抓破天自知心虚,“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早早的贴上了门神,摆上了桃木拌门棍,这才安心开始蒸起了过年的馒头!抓破天刚到五岁的小儿子蛋蛋在堂屋里玩耍!一切看似都很平静! 天擦黑的时候,抓破天的丈夫上坟回来了!正在玩耍的蛋蛋看看爸爸进门,张开双手,摆着让人抱的姿势,嘴里喊着:“妈妈,我奶跟着爸爸回来了!我让奶奶抱我玩!” “你这臭小子,大过年的胡咧咧个啥,咱家门上有门神,墙上有泰山石敢当,别说你奶个死老婆子,就是千年王八精也进不了咱家的门,哎呦诶!童言无忌大风刮去,呸!呸!呸!”抓破天骂着儿子,心虚的四处搜寻婆婆的身影。 “妈,奶奶去厨房了!”蛋蛋左手拉着爸爸胳膊,右手指着空荡荡的厨房! “哐当”一声,厨房里的锅盖掉到了地上! 一家人涌进了厨房,锅里的每一个馒头上全部都出现了指头印,像是一个个被人抓了一把,馒头变得又青又小! 一只蜜蜂大小的绿头苍蝇,叼着一个鬼捏的馒头,飞到了抓破天的嘴边!“妈,奶奶要喂你吃馒头嘞!”蛋蛋告诉抓破天。 “啊……!”抓破天一声吓破胆的哀嚎,随后翻白眼晕了过去! 大年初一的雪地里,一个披头散发光着身子的疯婆子,拿着一个鬼捏的青馒头,见人就喊:“妈,你吃!嘻嘻!妈,你吃”…… 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首。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人活天地间,孝字立当先,抬头三尺有神灵,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不孝的人,门神都不帮你!! ...
三十多年前,父母因为工作的关系,把我寄养在老家的外公外婆那里。那年头没什么娱乐,孩子一到暑假就到处疯玩。好在当时连自行车都少见,更不要说汽车了,所以没什么风险。那一年我刚上一年级,又不愿睡午觉,所以每到中午就出去乱跑。 江南的小镇仍然保留着六七十年前,甚至一百多年前的样子。镇子一般都很小,五六千人口就算是个大镇,往往离主街几百米远便都是田畈了。与外婆家隔着一座桥,是同班同学戚建华家。他们家是个独门独户的宅院,还有个院子,江南一带叫天井。因为院子小,墙却高,从里面往上看,往往只能看到四四方方一片天,活像是在井底。不过戚建华家的天井却不算小,回想起来大概有一百多平米,种了不少桑树,因为戚建华的妈妈和奶奶每年都要养蚕。戚建华跟我同班,住得又近,所以一到暑假就天天在一起玩。外婆家就我一个小孩,戚建华家孩子虽多,他还有一个哥哥跟一个姐姐,不过哥哥上高中了,姐姐已经高中毕业,在丝厂做事,所以他在家里也没人一块儿玩。 那是一九七七年的夏天。放暑假头一天,吃完午饭我就跑到了戚建华家去。本想在他家院子里玩,可他说还是出去,因为他姐姐生了病,正在家静养,何况现在是睡午觉的时候。 戚建华家的北边是一大片桑田。夏天的时候,桑叶长得极为茂盛,桑椹也结得多。我们玩累了,就各自拣了株大桑树,睡在一个大枝丫上摘桑椹吃。因为有点累,所以想先打个盹,再想想有什么好玩的。大概是在下午一点钟左右,我正想提议再往北边的水田里捉青蛙去,戚建华突然说:“有人来了,” 小孩子摘桑椹吃根本不算什么,不过对于农人来说,孩子把桑叶糟践了更让他们心疼,所以被农人看到我们摘桑椹吃多半会被骂。好在我们是在桑田中间,桑叶把人都遮得严严实实,又是坐在桑树上,我们可以看到外面,可从外面却看不进来。所以也没害怕。现在不是摘桑叶的时候,那人过来多半只是察看一眼而已,很快就会走的,只要不吱声,就不会挨骂。我们都是这样想的,所以尽管有点小声音外面那人也听不到,但我们还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那个人走近了。从桑叶的缝隙闻看出去,我们看见那是个叫化子,我松了口气,正想说没事,戚建华突然极小声地说:“别说话!” 那个叫化子站在戚建华家院子的围墙外,向四周看了看。这副模样实在很古怪,我也有点奇怪。难道这叫化子是想翻到戚建华家去偷东西?可是这叫化子看了看四周,却并没有翻墙,只是沿着围墙开始走。不过,他走路的姿势非常奇怪,一脚踏上一步,另一脚拖上来,就像是个瘸子。可是这叫化子刚才走过来时,分明不是跛腿,他像是在跳一种诡异的舞,只是不太好看。 他到底在干什么?我们都觉得奇怪,同时又感到有些害怕。 这个叫化子走了几步,停在了一棵树下。这是棵楝树,正结了许多圆圆的楝树子。他弯下腰,在树根处挖了一下,这才转身走了。等到不见了那个叫化子的人影,我们才走出来。走到楝树下,那个叫化子把泥土捋平了,不注意根本看不出痕迹。我们在那里挖了挖,发现地下埋了一颗楝树子。 只不过,这颗楝树子是粉红色的,而且硬得跟石头一样。 楝树子老了后会变成黑色,但从来没见过有红色的。这件事透着诡异,我们把这颗红色的楝树子砸碎后,却发现里面的核竟然是一个软软的黑色水泡,有一根细细的小尾巴,似乎还会动,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东西,而且腥气非常重,后来这地方好几天都有苍蝇爬着。 第二天再去找戚建华玩,他家里请了个乡间的老中医正在给他姐姐看病,戚建华跟我说,他姐姐前几天一直昏迷不醒,昨天晚上突然清醒过来,大大地呕了一阵,人精神多了。他说起来时脸色还有点发白,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开始他不肯说,后来才说,他姐姐呕出来的竟是许多和那颗楝树子里的核样子差不多的东西,软趴趴的一坨,也一样会动。 那老中医也说不出这到底是什么病,好在戚建华的姐姐呕吐后就渐渐好起来了。 又过了几天,突然传戚建华姐姐那个厂里有个男青工死在了一个桥洞下,死状非常怪。虽然觉得害怕,但我和戚建华因为好奇也跑去看。好在小镇够小,我们跑去时尸首刚被捞起来,搁在桥边,身上盖了一张破席,周围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听说那个男青工家境不错,还跟戚建华的姐姐谈过对象,不过已经吹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事而自杀。我和戚建华从未见过死人,心痒痒地想看,又怕。这时有人突然叫着说席子动了,我们看去,果然发现这破席子下有东西在动。有个胆大的找了根长树枝挑起席子的一角,露出死人的一条手臂,结果看的人有一半都吐了起来。这条手臂苍白得毫无血色,而上面就跟蜂窝一样尽是一个个小洞,每个小洞里都有一只小小的蛤蟆,而且都是活的。后来听说这人身上全是这样,当时看了手臂没吐的那些人,其实先前都已经吐过了。我和戚建华都想起了那个叫化子,但因为害怕,所以一直都没和别人说。 再次说起这件事,是十几年过去,我离开那个小镇上大学后,跟寝室里的同学夜谈时了,只是没说红色楝树子的事。 那同学是湘西人,他一听就说,这是他们那边故老相传的赤血蛊。赤血蛊又叫五毒蛊,人中了蛊,血液里就会生出蛤蟆、蜈蚣、蝎子、蛇、蜘蛛这五毒。如果不得解救,开始身上奇痒无比,然后身上会起一个个包,最后五毒就会咬破皮肤钻出来,让人死得惨不忍睹。不过下蛊是极秘密的事,一旦被人看破,所下的蛊就要反噬主人。这件事分明是那个死者找人来给戚建华的姐姐下了蛊,但法术不知被什么高人所破,结果作法自毙。 我听了后心有余悸,也不敢再提了。 现在与戚建华一家失去联系已经几十年,不知他们家后来怎么样,会不会遭那术士报复。 ...
锁柱爹很会讲故事,而且讲的大多是他亲身经历的事。这些故事不仅锁柱爹难忘,作为听众的本文作者也久久难以忘怀。现在我们有幸也来听听这些出自锁柱爹口而由本文作者整理的故事。 我十三岁那年,也就是一九四九年,经历了一件非常蹊跷的事。 那年的收成实在好,我爹说:“今年风调雨顺,看样子共产党该得天下,坐江山。” 我知道爹是在想我的大哥十成。大哥走了三年,没捎过信回来,不知死活。 也是在夜里,我爹娘窸窸窣窣地备了些纸钱,等到夜深人静,两个人在大门口蹲着把纸钱烧了,他们相信如果风吹纸灰高高飘走,就证明我大哥来领钱了,那他已不在人世;如果无风来吹纸灰,我大哥肯定还活着。我娘说,那晚她烧的纸灰纹丝不动,她心里猜测,自己的儿子或许还在人间。 爹和娘刚起身进屋,就听屋顶上风声大作,一阵紧似一阵,定睛一看,窗户纸、门帘却丝毫不动,二人怀疑自己听错了,再看那桌上的油灯,半明半暗,屋子里陡然冷了下来,阴气森森。二人且不敢去睡,熄了灯,手拉手坐在我睡的竹铺边。娘抚摸我的头,我迷迷糊糊地在半醒半睡之间,忽然听见外面风狂雨骤,空中似有金鼓齐鸣、万马奔腾,又似有无数人在摇旗狂喊、冲锋陷阵。我一下子惊醒了,翻身坐起,我娘拍拍我的肩,示意我不要怕,我爹轻声说:“别吭声。” 我们三个在黑暗里屏声静气,听见院里也有动静了。好似有人脚上戴着铁链子在院里急速地来回走动,哗啦哗啦的响声从大门踩到厨房,又从厨房踩到大门,笼子里的鸡不安地咕咕叫,紧接着厨房里传出“咣当咣当”“哗啦哗啦”的摔锅声、摔碗盆声,筷子也撒了一地。 隔壁邻居家的狗叫起来,引来了全村所有大狗、小狗的和声,整个村子响起狗的大合唱,我们心惊胆战地听到黎明时分,浑身冷汗,人也呆了。 各种响声很快沉寂下去,院里的公鸡开始打鸣,往日那只大红冠雄鸡的嘹亮歌声,清晨听得像生了病似的喑喑哑哑。趁这会工夫,一家人打了个盹。 清晨一开门,天气好得叫人难以置信,哪有风雨的痕迹?我娘慌忙进了厨房,我随后跟进去,但见里面一切如常,锅碗瓢盆筷子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安然无恙,真不知昨夜的摔盆打碗声从何而来。我和娘面面相觑,爹“叭嗒叭嗒”地抽着老烟袋过来,脸上乌云密布,阴沉沉地说:“锁柱娘,你说这是咋回事呢?是十成吗?他一个人也没那大力量,哎,兵慌马乱的……”他说不下去了。 “谁晓得?只有天晓得。”我娘也是一片茫然。带着担忧神色,她开始煮早饭。 全村的人又陷入了忧虑恐惧之中,三三两两在树阴下、水井边议论着。 那时,方老先儿还没有被划为地主,在村里说话有威信。他和老全、老明等几个人围在村口讨论半天,昨夜阴风里夹带兵戈气,一定是阴间的兵从这里经过。方老先儿叹息着说:“昔日诸葛亮七擒孟获,班师回朝,行至沪水,亲祭阴魂,数千鬼魂于愁云怒雾中散去。想来这股阴兵是蒋介石的国军中丧命将士,听说蒋介石已退到台湾去了,他们能不跟着吗?” 老明和老全点头赞同,说:“按中国人的规矩,他们应该跟去享受祭祀,不知多少天能过完?” 方老先儿说:“想想看,在东北,徐州、蚌埠、平津打了几大仗,双方死了多少人哪,可怜都是老百姓的儿孙,到底死了多少人,恐怕一时也弄不清。” 我爹在旁边听了这话,几乎落下泪来,他正拿不准昨晚阴兵中是否有他的儿子。“方先生,你说要不打来打去的哪有这些事?”他向方老先儿说,努力压住自己的痛心。 方老先儿沉吟着说道:“要是都不打,黎民就有福了,你瞧这阵势,昨夜才是开头,估计还得闹上个三夜五夜,大伙儿要作个准备。” 老全说:“昨夜我一家子通不曾睡,今夜再经不起折腾。” 老明也烦恼地说:“可不是,昨天我家里小孙儿哭,媳妇哭,老伴叹。” 方老先儿思忖道:“我倒有个主意。” 二人忙问什么主意,他说:“我家房子宽,不如大伙全挤过来,我父子和老少爷们睡头进屋,她们婆媳和姑娘媳妇们睡二进屋。现在天气不很凉,大家都带着自己的铺盖过来,打地铺,挤是挤了点,大伙儿在一起也可壮个胆。” 村里人一听全都高兴,又都说:“好是好,就怕给您家添麻烦。” 方老先儿摆摆手:“什么麻烦不麻烦,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们没意见,就这样吧。” 第二天夜里,我们全睡在方家的深堂大屋里。那么多人挤在一起,满屋湿脚丫子气和屁臭味,大伙说笑着躺下,黑压压的一片。 大约午夜时分,风起了,呜呜地吹得地动山摇一般,方家院子里高大的梧桐树和香樟树随风狂舞,树叶“扑啦扑啦”地打在墙、地上,房顶上的瓦似乎要被掀翻了,“喔……呵……呜……”风声不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风声闹醒了几个不贪睡的人,我是很机灵的,爹一翻身,我就醒了,沉默地听风吼叫。 渐渐地,风声小了,最后完全息了,院中的树静立着,树叶也不落一片,天地间静止得好像地球都忘了转,又好像千万只鬼的手爪随时都会从黑暗里猛地伸出来,千万张鬼脸马上就会显现在眼前。我的心“怦怦”跳得快到嘴边,只听得“咔嚓咔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似有大队人马开了过来,一时间人喊马嘶,刀枪叮当,从方家的屋顶上、树梢上,从黑魆魆的半空中向南边齐齐冲过去,还仿佛听到有人说话:“他妈的,你踩了我的脚。”“我要找我们长官。” 房上的瓦被踩得“哗啦啦”直响。 我紧张得一身鸡皮疙瘩,黑房子里有几个人起来在窗口边张望,我也悄悄地踏了过去,趴在旁边,揉揉眼睛努力地想看出点什么。夜空是黑灰色的,星星像在打盹儿,院中的几棵大树死了一般地呆着,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见。奇怪,这千军万马呼啸而过的声势是从哪里来的? 正在疑惑,有蝙蝠盘旋着从窗前飞过,扑啦啦地蹬落了墙上的灰,霎时迷了我的眼睛。我用手指沾了唾沫小心翼翼地揉,摸索着回到铺位坐下,那时,满屋子的人已醒了大半,有人低声说:“你听,像是伤兵在哭。” 果真有声音在呜咽,像哭又像笑,那是疼得受不了的声音,一阵比一阵响,夹杂着喊爹叫妈声,潮水似的向我们耳边袭来。我这辈子再没听过这么怕人的声音,幸亏大伙儿挤在一处,要是我一个人,岂不吓死? 鸡叫的时候,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随后的两个夜晚,情况大同小异,我爹有天晚上憋不住出去小解,摔了一跤,身上跌出一块青,像个脚印,他认定那是过路的阴兵踢了他一脚。 过罢阴兵,我们小孩子恢复了在村口游戏,有时疯罢了,我坐下来数天上的星星。秋天的夜空,星星就像深蓝色的缎子上撒满了钻石,我一颗一颗地数着,看到方老先儿从那高门楼里踱出来,背着手、低着头在自家门口转悠,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前几天他还挺自在。 谁知平静了不到二十天,晚上又过阴兵。这回风朝北刮,兵往北涌,老全和老明对我爹说,这次是共产党的阴兵。因为共产党定都北京也要祭奠为他们战死的士兵,这些阴魂都赶去享祭祀。 老明的大儿子在八路军队伍里,也是多年杳无音讯。老明听到阴兵朝北走,心里像猫抓似的,一副难受相。我爹宽慰他说,共产党的兵死得少,你儿子定会衣锦还乡。老明说不出话,伸出松树枝样粗糙的手挠挠头。 那时,紫水县全境都解放了,地主受到监控,方老先儿的地位一落千丈。我们第二次避阴兵,男女分别住在老明和老全家里。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大伙从容了很多。一样的狂风大作,人喊马嘶,我们却不那么怕了。我和我爹扒着窗户上看,隐隐约约看到跟在大部队后面的那些缺胳膊断腿,甚至无头的残躯,哟哟嗬嗬前进,似乎有一个黑影轻轻地落到老明家院里,无声无息地。我悄声说:“爹,你看有东西掉下来了。” 我爹说:“还是小孩子有灵气,我什么也没看见……” 如今三十年过去了,当年的亲历者很多也去了阴曹,再提这事,年轻的一代恐怕不相信,若不是我亲身经历过,别人说我也不相信,而且我一直奇怪,当时是我眼花出现错觉,还是真有其事? ...
黑夜,没有月亮。 夜深人静! 一老宅内闪烁着几缕烛光,断断续续的传出女人的抽泣声。不禁给人一种凄凉和阴森的感觉! 女子蹲在地上,好像在烧着什么?火光照映着她那苍白的脸,加上她的一身白束装,让人不禁联想到某一形象。 此时,一阵风掠过。吹动挂在墙上的白帆露出一张慈祥的脸,面带微笑。一动不动,眼晴盯着你只发愣,一眨不眨。让人不寒而涑! 一旁的蜡烛随着风一闪一闪,使得宅内的景像随着忽隐忽现。发现地上摆着一副红漆棺材,旁边放着几颗木钉。原来棺材没有上钉! “小丽,节哀顺便!不要太伤心了。”我安慰着道。 “妈!你怎么死的这么惨啊!丢下我一个人怎么办啊!”小丽又悲伤的痛哭着。可能我这一问,触动了她的神经。 “你哥他们还没赶回来啊?”我问道。 “是,明天早上才赶到!”小丽说完又哭了。她哥在外地做生意,正在往回赶。听她那沙哑的声音,我也忍不住有些动容,眼角不禁的有些湿润。小丽和我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今天,我刚好从城里回村。听说小丽她妈昨晚吃饭的时候被一块盂头(山盂,农作物的一种。)卡住喉咙,还没来不及去医院抢救,就死了。唉!人就这样,死亡随时会来临!死的确实惨,吃饭的时候也会噎死。这种死状往往是指恶人,或诅咒坏人。其实小丽她妈是个大好人,在村里人面前口碑很好。她虽然很早就成了孤儿寡母,从此当爹又当妈的。但是,她从没抱怨过,更没打算过改嫁,辛辛苦苦把两个孩子拉扯大。由于劳累过度,落下了一身病。也就出了在吃饭时的意外。都说好人会有好报!我看未必,“唉!”我不禁叹道。 此时,夜已深。过来帮忙的乡亲都已回去睡觉,只留下小丽一人在这守灵。该死的电力局偏偏在这时候停电,搞的四周一片漆黑。虽然看不到小丽她妈的尸体,因为已经入殓在棺材里了,原因是怕放在外面腐烂掉,就先入殓在棺材里了。等小丽她哥回来见了最后一面,就盯了棺材,出丧。但是,在这场景下难免有些恐怖。我心里开始打算安慰安慰小丽就回去。不是胆小怕事,不念情义,是吧!我想过,在这情况,应该留下陪她。只是,有些不妥。我和小丽虽然是好朋友,不过男女有别,我们已经是成年了。这样会被人说闲话的。尤其村里的那些妇女个个八婆,胡说八道个个来劲! “小丽,你不要太伤心,小心身体!明天你哥就回来了,一切会过去的。我……我先回去了。”我说的有些牵强,后面那句话好像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回去,她哥回来就没事了,呵呵! “你……你可不可以留……下陪我!”小丽带着乞求的眼神说。可能她怕,虽然棺材里躺着的是她母亲。但是这种场景是由不得一丝风吹草动的!万一……!更何况她是一个女孩子。 我已经没理由拒绝了,无奈!“好吧!”我转过身回答。不管了,不管那些八婆怎么说了!此时,心中涌现出一鼓豪迈感,好像做出了很大的牺牲。哈!哈! 看着小丽略显红肿的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感到一丝的痛心。从小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这样的遭遇确实让我有些怜悯。我走过去,在她妈灵前上了一柱香,然后蹲下帮小丽一起烧着纸钱。 我看着纸钱上的阎王画像,不禁一笑。如果这样那些死人就可以收到钱,那他们不是爽晕了。一整天的在烧,足有成千上万了,甚至上亿元了。那样他们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了,呵呵!羡慕啊!!我荒唐的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突然!一阵风猛吹过来!我的心“喀噔!”一悬!冷汗也跟着出来了。不会吧!我这样想你们不同意是吧?那我多烧点。我把手上的一捆纸全扔进火堆! “不要这样,这样我妈她拿不过去的!”小丽面无表情的说,完全不理会我已经紧张的心,不过也许她不知道,她又怎么会明白我现在心里的想法呢。 “你不会吧!还说这种话!什么拿不走啊!”我有些恐惧的说。 “钱啊,这些钱啊!”小丽晃了晃手里拿着那捆纸说,还是面无表情! “我晕!你也相信这些!”我没说出口,因为我明白她现在的心情。她希望她妈在阴间好好的享享福,补偿一下在阳世所受的苦。这是她的愿望,我这样思忖着也就诚心的去烧纸钱。 不说话,也就静了下来。依稀间,我感觉我后面有声响,那声音就像是有人在敲门。不可能啊!我后面不是棺材吗?这大堂也没有通往房间的门。再说这家里现在除了我们俩没有其他人。我怀疑我是听错了,因为那声音没了。也就没在意,继续烧着纸钱。 看着面前的美人,小丽确实可以说是美女,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的。我有些开始傻想了,呵呵! “干嘛!”小丽看着我那阴险的笑脸,“这个时候你还笑的出来!”指责道。 “哦!哦!不好意思啊!”我连忙收敛起笑容,对她表示歉意。我谴责自己,后悔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不仅没人性而且严重破坏了以往的形象。 我还在悔恨着。这时,在我的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敲击声。那声音就出自那口棺材!对!没错!因为小丽也认同了,用一双惊愣的眼睛看着那。接着,那棺材传出人的咳嗽声,跟着发出紧迫的呼吸声! 我不由的站了起来,心急速的扑通扑通跳动着。“不是吧!想警告我指责我,来阵风就行了,不用搞的这么逼真嘛!你不是死了吗?大婶,还咳嗽什么呢!吓死人的!”我很紧张很害怕,但我还不承认有鬼!这样无嵇的想着。只是精神上已经快要受不住了,就差没跑! 此时,小丽也紧张了。紧张的又哭了:“妈啊!你难道得不到安息吗!为什么呀?”有些语无伦次的喊着,也许,她妈的心里还有什么放不下,真的不能安息。接着她又哭喊着:“妈啊!你安心地去吧,我长大了!你不用为我担心!” 真的安心了??棺材不动不响了,难道她妈真的安心的去了!我不禁有些怀疑,不过这疑虑瞬间打消。因为我怕!我怕突然从棺材里跳出一个僵尸般的人或是鬼!在这种情景下,我已经维持不住“这世间没有鬼”的理论!毕竟,世界上有很多事现在的科学没办法解释。 就在这时,棺材里又有声音了,“小丽……小……丽!你在哪啊?” 小丽慌了,接着,颤抖的回答着:“妈……妈……我在……这!” “快……快……快过来……扶我起来,我这是……在哪啊!” “啊!”我惊慌的发出声音,赶紧闭嘴。你还真出来啊!妈呀!这世界还真有鬼啊!!再也不顾什么了,撒腿就跑。我感觉我不行了,腿已经软了。在冲出宅院的时候,脚一歪坐倒在地。我看见,小丽慢慢的上去,竟然真的推开棺材盖!她竟然还有这胆!!也许是自己亲生母亲,用不着怕,相信也不会害她。 “妈!你复活了吗?”小丽靠近棺材惊慌的说,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我……我死过吗?啊……”这才发现自己躺在棺材里。“快!快!快扶我起来!”小丽她妈急切的说。 我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是事实。感觉是乎是在做梦,为了验证,使劲的捏了一把大脚,“啊!”我疼痛的大声叫了出来。够恨!对自己下手也这么重,可能我是吓傻了! 听到叫声,小丽转过头“鑫一,过来帮忙!”对着我喊。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踢了踢腿,活动了一下,好多了!胆怯的走了过去。 走近了,看见平时和蔼慈祥的大婶,身穿寿衣,头戴一顶黑帽,躺在棺材里。正对我微笑,不禁毛骨悚然! “别怕!鑫一,我没死!快扶我起来!”大婶看我一脸恐惧微笑着说。 我上去和小丽一起把她扶了起来,跨出了棺材。此时我的手还在颤抖! 这时,附近的邻居们听到声音也赶来了。虽然这事他们也没见过,但是毕竟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对这事也有所耳闻,不以为奇。 原来,小丽她妈当时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噎住,并没死!气门受阻,气若游丝。只是假死!慢慢的,噎在喉咙里的东西化了,气也就顺了。出现了刚才棺材里的咳嗽声。 也许上天有好生之德!好人有好报这句话也许是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