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琳十三岁生日的时候,妈妈送给她一个芭比娃娃。这个娃娃非常特别,面貌极丑,但李琳第一眼就爱上了它,还每天抱着这个娃娃睡觉。 不久,她的爸爸有了外遇,妈妈一气之下自杀了。 从此以后,李琳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沉默寡言,性格乖张,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赖的人都消失了,不会再有人喜欢她了。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长大后,她居然收到一封情书。 送她情书的人,名字叫李橙。后来,李橙成了她的男朋友。 刚开始的半年时间,李橙始终保持着模范男友的形象,对她无微不至。可惜好景不长,终于有一天,男朋友还是离开她了,原因很简单,他喜欢上了另一个女孩。 李琳有一种被残忍地抛弃的感觉,就像当初妈妈突然不辞而别那样,她瞬间被一股无穷无尽的孤独感包围。一气之下,她把男朋友送给她的所有礼物付之一炬。 “你会有报应的!”她边烧边想。这场火,是在厨房里烧着的,意外的是,火势竟然失去控制。好不容易,李琳才从熊熊烈焰中脱身,但下一秒钟,她想起了那个娃娃! 她不顾一切地冲回去,纵身跳进火堆……李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脸蒙着一层纱布。她的脸被烧毁了,狰狞可怖,丑陋得像恶魔。只是她自己还没有察觉。 拆纱布的那一天,李琳的爸爸在旁边担忧地望着她。 纱布一层层拆开,李琳突然喜出望外,指着镜子里的脸说:“快看!快看!我把娃娃救出来啦!” 后来,李琳的爸爸在李琳烧坏的床底下发现了那个娃娃,奇怪的是,它完好无损。 娃娃的脸一如既往的狰狞,那样子,和现在的李琳一模一样! 他终于明白,这个娃娃是一个诅咒。妻子自杀之前,把对丈夫的恨,统统转嫁到女儿身上,所以,她才送给她这个娃娃。 而李琳现在的这张脸,是两个负心男人的产物。 ...
“你给我滚!”经理冲着卢汉大叫道, “我都给你半个月时间了,你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现在人家已经要和我们签合同了,你却还没有准备好文件!我再也受不了你了,你马上给我走人!” 卢汉垂头丧气地收拾东西回到家里。他越想越气,自己不就是有点儿拖延症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个经理实在太可恨了,得治治他。卢汉想到了以前在网上看到的一个诅咒方法,据说按此法实施,被诅咒的人三日之内就会死。卢汉立即动手依法对经理实施了诅咒,其实他根本不信这个,只是为了解气,给自己找一点儿平衡。 半个月后,卢汉还没有找到新工作,正闲在家里为自己的生计发愁的时候,经理来了。 经理笑着对卢汉说: “小卢,我是特地来请你回公司的。上次因为你我们和那家公司的合同没有及时签成,没想到后来新闻里爆出那家公司因涉嫌商业诈骗,要不是因为你的认真严谨,我们公司这次损失就大了。” 卢汉脑子一转立即说道:“是啊,我就是因为觉得他们很可疑,所以才一直拖着没有准备文件的。” 卢汉正兴冲冲地要和经理一起回公司,忽然经理一翻白眼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一个青面鬼拿着勾魂索把经理的魂魄勾出了体外。 卢汉惊恐地问: “你为什么要杀他?” 青面鬼一撇嘴说: “你不是对他下了诅咒吗?本来他应该三天之内死,不过我有拖延症,一直拖到今天才过来。” 卢汉恳求道: “世事难预料,我现在不想他死了,你能不能不带走他?” 青面鬼道: “可以啊,你只要准备一份文件说明事情的经过,我再去地府办一下手续,他的魂魄就可以回体内复活了。” 卢汉道:“这太好了,我们就这么办。” 一旁经理的魂魄忽然大叫道: “不行,你俩还是让我死吧!” 卢汉和青面鬼同时不解地问:“为什么啊?” 经理道: “等你们这两个有拖延症的家伙办完事我的身体早就烂掉了,我还不如早点儿去投胎呢!” ...
一群人围在小区的空地上,我躲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地上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表情很痛苦。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 “有没有人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老奶奶颤巍巍地说。 边儿上的几个人没出声,也没有人敢去把她扶起来。我猜他们和我的想法一样,这个老人应该又是在“碰瓷”,找来孩子的家长后,就说是孩子把她撞倒的。 我心中暗想:这个老人智力真是不怎么样,居然找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来讹钱。 这时从远处走来一个警察,同时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响起,一个女人的背影映入我的眼帘,有些熟悉。她走到那个小女孩旁边,担忧地摸了摸她的头,说:“宝贝,你没事儿吧?” 可是小女孩好像吓坏了,一句话也没说,眼睛里满是恐惧。 那个女人扶起地上的老奶奶,那个老奶奶好像真的伤得很严重,想站起来却不行。 “小姑娘,你给我儿子打个电话,让他接我去医院就行。记住,下次好好照顾孩子,别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老奶奶说。 “我知道了大娘,不过我必须送您去医院。”那个女人说。 这时警察说:“这位大娘真勇敢,这么大年纪居然还敢徒手接住从二楼坠下来的孩子。如果没有这位大娘,孩子可能就……我刚才在值班室看监控里您和一个孩子一起躺在地上,于是就调了一下刚才半小时内的监控,不然还真容易被误会啊。” 一辆救护车来了,女人、警察还有围观的住户们帮助医生把老奶奶抬上了救护车,这时我看到了那个女人的正脸,居然是我的妻子!那刚才那个孩子就是…… “时间到了,该去投胎了。”我身后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 我转过身,牛头马面正在等我。 “可是我还没和家人道别呢!”我说。 “你在地狱做了五年的苦力,只是和我们说见家人一面,并没有说要道别。现在见到了,你快点儿和我们回去,我们一会儿还要接刚才那个老太太呢。她全身骨折,一会儿心脏病就要犯了。”马面甩了甩沉重的铁链说。 我听后一怔,那个老奶奶是为了救我的女儿啊! “我愿意再做五年的苦力,换那个老人一年的寿命。”我说。 牛头低声说:“阳寿可不是那么好换的啊,要做五十年。”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让牛头马面为我套上铁链,回去报答老奶奶救我女儿的恩情。 ...
月牙高挂,冷风萧瑟,空荡荡的大街上只有三两个人游魂似的在行走,不时从远处传来一阵令人胆寒的尖叫声。 王二感到身上一阵发冷,不由得缩缩脖子,裹紧了衣服快步行走。 突然,从墙角钻出来一个鬼,雪白的头发,鲜红的舌头一直耸拉到胸前,瞪着两只铜铃一样的眼睛向王二扑过来。 王二吃了一惊,忙快速地+闪了过去。那个鬼顺势抓住了后面的一个路人,三两下就撕开了他的胸膛,挖出了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大口地吃了起来。那个人惨叫连连,很快就没气了。 王二吐了吐舌头,刚要走开,突然一个身着清朝官服的僵尸又出现在他面前。王二也飞似的逃跑,僵尸穷追不舍,凑巧它又碰到了一个路人,于是就恶狠狠地把那人抵在墙上,咬住他的脖子吸起血来。 王二庆幸地喘了一口气,刚抬起头,又看见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挡住了去路。这下王二恼了,扑过去劈头盖脸地又打又骂:“妈的,老子有急事,你们这些龟孙子非要挡我的路!看来不给你点儿教训是不行了!” 鬼被王二打的惨叫连连,满脸是血,不住地哭喊道:“你还真打呀?导演,导演!” 这时,只听一声大喊:“停!”街道上一片大亮。紧接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人指着王二训斥起来:“这个群众演员是谁找来的,怎么能打人呢?让他立马滚蛋!” 灯光下站着的一圈人都惶恐地摇着头,纷纷说这个群众演员不是自己找的。 王二不满地说:“他挡我的路,我凭什么不能打他?” 导演说:“你脑子进水了啊?我们这是在拍戏你懂不懂?你是人,怎么能打鬼呢?” 王二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说:“原来是拍戏呀,我还以为是真的呢。不过你说错了一点,我可不是人。” 导演骂道:“笨蛋,不是人你难道是鬼?” “您说对了,我真的是一个过路的鬼。” 说着,王二的脸猛然扭曲起来,露出了青面獠牙的面目。 ...
大东有洁癖,无论春夏秋冬每天临睡前都要洗一次澡。如果哪天不洗,按他的话说就好像有成百上千只蚂蚁在身上爬一样难受。 这几天有雨,太阳能里的热水早就用完了,大东没有热水洗澡,急得在屋子里乱转。都怪他自己,玩游戏太忘我,超过了关宿舍楼大门的时间,不然还可以去水房打点儿热水上来冲澡。 “实在不行你就忍一晚上呗,明天一早去浴室洗。”室友提议道。 大东翻了个白眼儿,说: “不洗澡,还不如让我去死。” 室友打趣着说: “既然你这么不怕死,也别想其它招儿了,去305洗吧!那里热水多得很。” 一听“305”,大东愣住了。因为305现在是废寝,前些日子有个男生趴窗台上收衣服,不小心失足摔死了,摔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怎么,怕了?” “谁说我怕了!不就洗个澡,还怕有鬼不成?”大东赌气似的拿上换洗的衣服走了。 室并不远,就在走廊的尽头。一推开寝室的门,明显觉得有股压抑的恐惧感扑面而来。大东心跳加速,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浴室里,开灯后发现里面有些雾气,地下也湿漉漉的,说明有人早他一步先洗了澡。如此一来,大东的胆子也大了。 正洗着,浴室的灯忽然一闪一闪的,没过一会儿,就彻底熄灭了。大东在心里骂了句脏话,他又忘了,寝室的熄灯时间到了。原本消除的恐惧,在黑暗的屋子里又再次卷土重来。大东咽了几口唾沫,顺手抓了件衣服披上就跑出了305,冲进自己的寝室里,躲进了被窝。幸亏室友已经睡下了,不然看见他这副怂样儿,指不定怎么笑话他呢。 睡到半夜,大东觉得不对劲儿,好像有水滴在他的脸上。他猛地睁开眼睛,借着窗外的月光,赫然发现在他的正上方有张血肉模糊的脸,再往下看,它的整个身子都血肉外翻,没有皮。 它说: “我生前没洗成澡,刚刚在洗澡,你进来不仅霸占了我的水龙头,还拿走了我的衣服……” 大东这才发现,他穿在身上的哪是他的衣服,竟是一张残破不堪的人皮。 “还、还给你。”大东正要脱下人皮,那鬼阴森地一笑,说: “不用了,我发现你的皮更好一些。” 说完,那个鬼朝大东扑了上去。 ...
小李和大飞臭气相投,都喜欢搞恶作剧,最近他俩想出一个“整人”的新招式——去电影院的午夜场吓唬人。 晚上,电影院播放的是一部恐怖片,叫《夜电影》。等电影播放了一半儿,小李和大飞按计划,轻手轻脚地进入一号厅。可没想到的是,全场竟然只有一个人,正在聚精会神地盯着银幕。 小李指着那位观众旁边的两个座位大喊:“兄弟,你会不会搞错了?这都满场了,咱俩的座也被占了。” 阿飞赶紧说:“那咱们走吧……哎呀,谁踩我脚了?” 然后他俩拔腿就跑,可一直跑到大厅,里面的那个人也没有跟着跑出来,更没发出任何声音。两人纳闷儿了,决定回去看个究竟。他们重新回到一号斤,刚进去,门就“咣当”一声从后面关上了。刚才那个人站在那里,指着满场的空座大骂: “让你们悄悄看电影,就是不听话,看把人吓着了吧?” 小李和阿飞暗叫不好,刚想开溜,却被一股力量推到了就近的两个座位上。周围却看不到人,也挣脱不了,他俩吓得鬼哭狼嚎起来。那人掏出一沓电影票,满脸歉意地说:“真对不起,我们的人包了场,耽误二位看电影了,不过还有些座位。” 看他们还在挣扎,那人道:“看来你俩是嫌座位太挤,不过没关系,这儿还有空中专座呢!” 顺着那人的目光,小李和阿飞见屋顶上缓缓地垂下两根绳子,每根绳子上还系着一个绳套…… ...
深夜,陈府大院一片寂静,一个名叫福安的年轻人鬼鬼祟祟地朝陈老爷的房间走去。 福安是陈府的大管家。他原本是跟在陈老爷身边端茶送水的小厮,由于天资聪慧,再加上能吃苦,一步一步爬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陈老爷膝下只有一个宝贝千金,他一心想找个甘愿倒插门的女婿来继承家业,最佳人选当然非年轻俊朗的福安莫属。最初,陈老爷也有打算将女儿嫁给福安,可是架不住身边人带着嫉妒和羡慕的闲言碎语,他也开始有了担心——福安如此费心地讨好我和女儿,是不是图谋我的财产啊? 不行!不能让这小子的阴谋得逞。 陈老爷决定公开招婿。 发现陈老爷态度的转变,福安心中万分失落。眼见要到手的财富就这样飞了,又怎么能甘心?他想,只要陈老爷突然死去,那么,已经对自己暗生情愫的陈小姐一定会马上答应嫁给自己。 福安溜进陈老爷的卧室,从腰间抽出一条白绸,缓缓地走到床边。 “老爷?” 轻唤一声后,见陈老爷并没有醒来,福安猛地将白绸套在他的脖子上。 陈老爷无声地挣扎着,双手紧紧抓扯着福安的袖口,无奈年岁已大,终是无法挣脱。 见到主人已经咽气,福安急忙取下白绸,正准备离开之际,他突然发现陈老爷的死状非常特别:尸体的左手是很自然地垂着,可是右手却紧紧地握着。 回到自己房间的福安本来想稳定一下心绪,可是一闭上眼睛就看见陈老爷那只紧握的右手。那紧握的右手是不是藏着什么物证呢?福安想来想去觉得不太可能。因为他在动手之前特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也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陈老爷的尸体被发现,官府开始调查。福安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天又一天。 某天,陈小姐突然独自一人来找他。 “小姐,您有事?” “这个……”小姐犹豫了半天说道,“有人传言你就是杀害我爹的凶手,福安,你……” “小姐,陈老爷待我如亲生儿子一般,我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呢!”福安顿时面露怒容。 “嗯,其实我也不相信他们的话。下次再有人胡说,我一定好好训斥他们。” “有小姐这句话福安就心满意足了。我在此立下毒誓,如果我福安真是害死陈老爷的凶手,一定不得好死。死后我会跪在小姐面前,用舌头舔净小姐鞋上的尘土谢罪。” “呵呵……”闻听此言,小姐不禁笑了起来,“傻瓜,你要死了还怎么舔净我鞋上的尘土啊?” “这个……”福安故作憨直地挠了挠头。 “对了,以后就不要再叫我小姐了。” “此话怎讲?”福安惊讶地问道。 “你没看到我送你的定情信物吗?等爹的葬礼忙完,我们就成亲吧。” “啊?”幸福来得太过突然,福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敢问小姐送给我的是?” “那天,哦,就是爹爹被害那天,我在你刚刚洗过的衣服上缝了一颗纽扣。那颗扣子是用上好的青玉雕琢而成,名叫‘相思扣’,难道你没有看见?” 听闻此言,福安的额头上顿时惊出一层冷汗。 “对!就是你今天穿的这件。”说着话,小姐一把抓起福安的袖子。可是她惊讶地发现,袖口的那颗相思扣已经不见了踪影,剩下一截线头。 “怎么不见了?” “……” 就在福安无言以对的时候,一位官差走了过来。 “这两天我们搜查了陈老爷身边一切物品,始终没找到可疑的物证。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撬开陈老爷紧握的右手,结果发现了这颗青玉纽扣,不知二位对此物可有印象?”官差亮出一颗青色的玉石纽扣。 看见扣子,小姐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说什么也不能相信,眼前将要和自己成亲的人果真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真……真的是你吗?” 在铁打的证据面前,福安终于供出了自己的杀人经过。 杀人偿命。 几天后,福安被押进法场准备斩首示众。随着监斩官一声令下,刽子手手起刀落,福安的脑袋瞬间搬了家。 说来也怪,只见那颗被砍落的脑袋一下子飞出一丈多远,不偏不倚正好掉在围观人群中的陈家小姐的绣花鞋上。而那伸出的舌头落到了鞋尖上,将上面的尘土蹭了个干净。 ...
张百超站在江堤上,身前是呈45度向下倾斜的巨大斜坡。由水泥和石块砌成的鱼鳞状坡面一直延伸到江边,在即将插入江水时兜起,形成了一条一米宽的沿江小路,一道锈迹斑斑的铁栏将它与幽深的江水隔开。 此时已是黄昏,夕阳残照下,青灰和血红的云块纠缠在天际,仿佛在相互侵吞与扭打。张百超望过去,江边人迹寥寥,小路上散落着几条人影,无所事事地凭栏远眺。在他正下方,两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安静地蹲在江边,仿佛在朝江水里窥探着什么。不远的江面,一艘黑色的渔船一动不动地伏在水上,如同一块静默的斑点。 张百超把目光朝江的尽头投去,在视线能够抵达的最远处,江水拢聚成细细的一束……突然,他听到下面起了一阵骚动,原本散布在小路各处的几个人呼喊着,不约而同地朝他下方奔来。张百超短暂地怔了一下,立刻意识到这些人奔跑的原因——刚才蹲在下面的两个小男孩不见了,离岸边三四米外的江面上,有两朵水花在翻腾。 张百超顺着斜坡上的台阶快步跑下去,男孩落水处已经围拢了五个男人,伏在栏杆上望着载沉载浮的两个孩子,却没有一个人下水援救。见张百超跑过来,几个人齐刷刷将目光对准了他,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黑瘦男人焦急地冲他喊道:“你水性怎么样?能不能下去捞人?” 张百超迟疑地摇摇头,在游泳馆的水池里他倒是能游上二三十米,不过在如此深阔的浑浊江水里,他的确没什么把握。更何况现在已经是暮秋时分,江水已经有了刺骨的寒意。水面上,四只苍白的小手胡乱抓挠着,瞬间沉没下去。 “别他妈见死不救啊!”瘦子挥舞着两条细长的胳膊,仿佛一个乐队的指挥,“咱还是不是男人?还是不是人?两个孩子就快淹死了,咱就围在这儿看?我也就是不会水,哪怕稍微会一点儿狗刨我就下去了。”他的目光在几个人的脸上游来荡去,“就没一个会游泳的?” 一个头发卷曲的胖子虎着脸,仿佛最后下定了决心,弯身褪下肥大的汗衫和短裤丢在脚边,抬起头憨厚地对众人说:“我水性一般,没什么把握,顶多救一个,有没有愿意跟我一道儿下水的?” 他身边那个穿着印有硕大狼头黑T恤衫的年轻人举起了手,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跟你下去,行吗?” 胖子像是受了感动,亲热地重重拍了下他的肩,随后把目光转向张百超:“你呢?会游泳不?也下来搭把手吧,咱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 张百超看看其他人,除了那个不识水性的瘦子,只剩下两个老者,年龄都在五十岁以上。一个腰身佝偻,两只布满青筋和老年斑的手紧紧抓着栏杆,眯着眼睛朝水里张望着。另一个满脸通红,鼻头尤其红艳,一看就是刚喝过酒,嘴里不知在叨咕着些什么。看这两位老先生的尊容,根本无法指望他们下水救人,胖子想必也是看到这一点,所以才来问他。 张百超实在不好回绝,想想三个人一起下水,问题应该不大,于是硬着头皮点了头。 胖子露出笑容,也赞许地拍拍他的肩膀,随后跨过栏杆,深吸了一口气后跳入江中,水花四溅。黑T恤青年紧随其后,轻盈地一个猛子扎下去,没入水中。张百超脱掉外套和皮鞋,慢吞吞地钻过护栏,也跟着跳下去,一阵刺骨的寒意瞬间击穿了他的身体,他全身的肌肉似乎紧缩成一团。 夕阳只在天边的低处留下扁扁一条红亮,如同手电筒电池罄尽前挣扎发出的一线红光。黑黢黢的水面上,那两个小男孩早已不见踪影。张百超挥动胳膊奋力划水,朝方才男孩冒出水面的地方游去。 “哗”的一声水响,胖子在他身旁钻出水面,踩着水冲他喊道:“估计是被水流带走了,你再往前面游游。”说完如同一只胖企鹅般扎入水中。 张百超茫然地朝江心游了十来米,呛了一口水,他手忙脚乱地紧划几下水。灰暗的江面在他眼前宛如冬天的夜空一样幽深,似乎在朝着四面八方不断延伸,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天。他感到一阵眩晕,牙齿咯咯地打起战来,口腔里仿佛一面小鼓在敲。他慌乱地转了一圈才找到岸的方向,可江岸仿佛极其遥远,护栏后那三条人影——瘦子与两个老人——都静谧不动,在昏暗的天色中显得面目不清,仿佛被黑暗吞没了。 江水上漂浮着细碎的树枝和草杆,在他嘴边一荡一荡,张百超渐渐感到头昏脑胀,浑身的力气也像是被冰冷的江水吸走了。他决定放弃,正要朝岸边游去,忽然感到右胳膊被人一把拽住,他惊叫了一声,仓皇地回头看去,黑T恤青年在他身后冒出一颗黑糊糊的头。他脸上挂着一层光亮的水膜,水波在他脖子下方缓缓荡漾着,他用耳语般的声音问张百超:“你往哪个方向游呀?小孩在前面呢。” 张百超大口喘着气,由于寒冷,脸色开始发青:“我……我真顶不住了。救人就拜托你们了,我得……我得回去。”他想挣脱胳膊上的那只手,但那五根钢筋般的手指却掐得更紧了。 张百超不知所措地望着他,眼里透出灰蒙蒙的困惑。 那人的身体隐没在水下,仿佛只有一颗头颅孤零零地搁置在水面上,他背后是一望无际幽暗的江水,以及哗啦哗啦,缥缈的水流声。年轻人歪着头,像是很不理解地望着张百超:“谁批准你上岸的?”他的眼睛闪着奇异的亮光。 张百超双脚蹬着水,年轻人疯狂的眼神令他惊恐而茫然。他再次甩动胳膊:“你放开我,我……我要上去。”挣扎中他又呛了一口水,痛苦地咳嗽起来,他感到自己快喘不上气了。 胖子一下下划着水,从后面的黑暗里慢慢游上来。 “怎么回事?”他游到张百超面前,“不救人在这里闲聊天,小孩都淹死了。” 张百超如同见到了救星,更加使劲地挣扎着,满脸苦相地对胖子解释道:“我不行了,可是他拉着我不让我上岸。” “你不行了?你说的‘不行’是什么意思?”胖子眨巴着细长的眼,疑惑地问。 “我以前就在游泳馆里游过,这里水太……太凉,我……没劲了。”张百超的声音中已经带了哭腔。 “你这是游泳技巧的问题。”胖子在水中一浮一沉,转向年轻人,“他是不是技巧问题?” “嗯,就是技巧。”年轻人点头表示同意。 胖子转向张百超:“我跟你说,好多人就是这么在江里淹死的,本来就不会游,可人家一劝就下水,到后来只好淹死了。”胖子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张百超另一只手腕。 一阵巨大的恐惧席卷了张百超全身,到这时他才真正觉察到不对劲,他的眼睛由于惊恐而瞪大,声音也在寒冷和恐惧的双重夹击下支离破碎:“你们……到底……想……想干什么!”他挣扎着扭头朝江岸上眺望,但看到的只是一片死气沉沉的黑暗。 胖子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他在笑:“马上你就要死了。你怎么死的呢?你是因为抢救落水的小孩,最终体力不支而被淹死的。不过呢,你不会白死,两个小孩安然无恙地被我一一”他用水淋淋的胖手指指年轻人,“和他——”又指指不远处那艘静默在暗影中的黑色渔船,“一起救上了那艘船,但非常可惜,你却不幸遇难了。岸边的老头亲眼目睹了你救人牺牲的壮举。”他像是很遗憾地摇了摇头,然后问张百超,“这样的悲剧为什么总是会发生呢?” “我衣服里有钱,还……还有个手机,都给你们。你们要是嫌少我还可以回家给你们拿,放过我行吗?我又不认识你们,害我干什么呀?”张百超哭着哀求,温热的泪水滚落江中,为这条冰冷浩荡的水流增添了微不足道的一丝热度。 胖子不再理会张百超,他对着同伴点点头,对方立刻意会,两人深吸一口气,一左一右夹着张百超沉入水中,江水无孔不入,像万千小蛇游进张百超的口腔、喉管、食道,进而充满了他的肺叶、胃、肠,他的腿在水下剧烈地蹬了七十多下,然后逐渐慢下来,直至停止,然后他便像一片枯叶似的悬浮在浑浊的江水中了。 两人浮出水面,游到那艘黑色的渔船边,胖子伸手敲敲船帮,船舱内走出一个穿白衬衫的中年人,他身后跟着两个浑身湿漉漉的小男孩。中年人把男孩一一抱进江里,他们马上像小鸭子似的熟练地划起水,同两个男人一起向岸边游去。 五分钟之后,他们上了岸,这时岸边已经多了一些人。 两个小时后,张百超年迈的父母赶到江边,在一团乱糟糟的声音里,一个人凑过来告诉他们,他可以帮他们打捞儿子的尸体,不过需要收取一定的费用。 ...
过年了,除夕夜,每个人都在许愿。 他也有心愿。 这个心愿,从他踏足这个城市的那天起便暗暗许下。他希望在这个城市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把年迈的奶奶和苦命的母亲从遥远的家乡接过来一起住。 如今,转眼一年多过去了,他的那个心愿渐渐变淡,现实让他知道,那根本是他能力范围以外的事情。毕竟,过了今晚他才刚满十五岁。 今夜,他只有一个最简单的心愿,就是打一个长途电话回家,再听一听亲人的声音。眼前就有个电话亭,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币,那是他身上剩下的最后一块钱了。 他的家乡在北方,离这个南方城市很远很远。被嗜赌如命的父亲逼着出来打工的时候,他初中都还没毕业。 还未成年的他就连身份证都没有,根本没办法找到长期稳定的工作,只能躲躲藏藏地做些短期工,有一餐没一餐地谋求生存。 如果不是因为母亲和奶奶,他也许早就撑不下去。 他的母亲长年依靠药物来维持生命。在他的记忆中,家里总是充斥着一股浓得化解不开的药味,常年服药使母亲的身体产生了抗药性,她用药的剂量不停地增加,简直就像家常便饭一样。 奶奶年岁大了,眼睛和腿脚不好使,在家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父亲不堪生活的重压,几年前迷上了赌博。十赌九输,为了还债,父亲停了母亲的药,还把他撵出了学校,一脚踢到这个富裕的南方城市,把希望赌到了儿子的身上。 冬天的夜,好冷好冷!和这个城市一样。 他身上那些穿得又破又烂的衣服根本不能御寒,可是,这个冬天他必须这样挨下去,他没有多余的钱来买衣服。 肚子早已饿得没有知觉,两天了,他粒米未进。 … 他身上还有一块钱,够买两个馒头吃,可是,他不想吃,他更想把它塞进公用电话的投币孔里,换来一次温馨的对话。这样寒冷的夜晚,若能听见亲人的声音,听见充满爱的话语,会让他感觉暖和一点。 他提步来到公用电话前。奇怪,这是他这么多天来第—次不再感觉脚步沉重,甚至感到脚下轻盈如风。 电话终于接通了,母亲的声音,他太久太久没有听见过,简直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母亲说自己身体好些了,奶奶也很好,父亲不再沉迷赌博了,还叫他回去团聚。 是真的吗? 他对着电话拼命点头,几乎是哽咽着说道:“妈妈等我,我明天就回去!等我……” 因为话费不足,电话被无情地切断了,他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电话。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分钟,可他感觉太满足了,今夜,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大年初一早上,人们欢天喜地地出门闲逛时,发现一个十五岁左右的男孩冻死在街头,他的脸色虽然惨白,依然可以看见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最奇特的莫过于男孩的右手,它并不是自然地垂落在地上,而是僵直地伸向前方,拇指与食指之间紧紧夹着一个一元钱的硬币。 人们纷纷猜测,男孩临死之前一定是想打电话给某人求救,因为男孩的手指向不远处的电话亭,也许是他太虚弱了,根本不够力气走过去,所以才没打成电话。 这件谜一般的奇事并没有在当地引起多少轰动,甚至连专爱捕风捉影的媒体都没有报道它,男孩的事就这样渐渐地随风而逝,被人淡忘了。他的死,对于这个城市,实在太渺小了,微不足道。 谁也不知道,除夕之夜,男孩的父亲接过一个电话,当时他喝得醉醺醺的,听到儿子的声音便破口大骂:“兔崽子,出去一年多也没寄一分钱回来,没用的家伙!你妈和你奶那两个废物总算死了,像你们这样的废物应该通通死掉,不要留在这个世界上拖累我……” 他整整骂了一分钟,电话是被自动切断的! ...
王二是一个网络写手。做他们这行想要赚到钱,必须保证每天都稳定地更新,不然之前做的一切都要付诸东流。 这天,王二写的那本小说已经到了该上架的时候,编辑给他发消息,让他今天多更新一点儿。 王二欣然答应:没上架之前他能保证每天三更,既然今天上架,那就爆发一下,五更! 从早上起来王二就开始忙活,构思、码字,但是他的状态不佳,写了一上午愣是没有写完一章。 王二着急起来,他觉得自己今天有些倒霉。 中午吃完饭,王二打算出去散散心,就走到了护城河边。这时,一个算命的看见了他,对着他摇头,叹了口气,说:“小伙子,只怕你活不长了。” 王二心想这骗子的伎俩还没他小说里的人物高明呢,就没搭理他,转身回了家,然后坐在电脑前开始码字。 整整一下午,王二只更新了两章,吃过饭以后才勉强完成了第三更。 就在王二把第三更上传以后,突然看到自己背后出现了一个拿着镰刀的恶鬼,他被吓得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阎王爷让我来取你的命。”那个恶鬼悠悠地开口。 王二心里“咯噔”一下,看来那个道士不是在骗他。他心如死灰,心想反正自己都要死了,不如完成答应读者的五更,于是对那个恶鬼求情道:“我是个网络写手,今天答应读者有五章更新,现在才完成三更,能让我把剩下的两更完成再带我走吗?” 谁知道那恶鬼听了王二的话,二话没说,挥起镰刀就把他给杀死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王二,那恶鬼一脸无奈地说:“对不住了兄弟,本来让你多活一会儿也无所谓。但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得赶紧带你走——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啊!” ...
姜丽丽从小就娇生惯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长大后成了一个标准的懒虫。所幸,她嫁了一个好老公,里里外外的事儿全包了。 然而,老公的辛苦并不能令姜丽丽满意,她常常对老公发号施令,指使他干这干那。于是老公送了她一个恰如其分的绰号:遥控器。 突然有一天,“遥控器”没有接收对象了:姜丽丽的老公出车祸死了。 人最难改的就是习惯。姜丽丽一时半会儿改不了指使老公的习惯,虽然老公不在了,她还是常常不由自主地冲着空屋子喊:“喂,快把苹果洗了端过来!”“快把……” 另一个使姜丽丽得以保持习惯的原因很诡异:她的每一次“遥控指挥”都得到了响应——她要什么东西,那东西就会被送到她的手边,仿佛她老公仍然活着一样。 姜丽丽既惊奇又感动,她相信这是由于老公太爱她了,所以死后阴魂不散,一直留在世间照顾自己。 她想见老公一面,哪怕是老公的鬼魂。于是,她学习了招鬼术,在家里招起了鬼。 鬼被招来了,但出乎意料的是她招来的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并且其中没有一个像她的老公,都是青面獠牙、腐朽不堪的恶鬼。 姜丽丽有些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问道:“我老公怎么没来?” 其中一个鬼用沙哑的声音回答:“它被我们关了起来,来不了了。” “为什么?”姜丽丽问道。 “都怪你不分时候地乱发指令,而它又是个应声虫,你一指挥它就从墓穴中冲出来。一天到晚不知道要折腾几回,闹得我们都没法休息了!” 姜丽丽明白了老公被关的原因,但她转念一想,又问道:“那你们怎么来了?” 刚才说话的鬼笑了:“当然是来带你去见你的老公呀,这样你不用‘遥控’了,它也不会再折腾了。” ...
许涛和顾海平是狂热的灵异爱好者。周末,二人相约去一座荒山探险——据说那里有座宅子能够见到鬼! 夜登山路,自然是很难走的,不过好在二人都是行家。几小时的攀登后,他们终于爬到了临近山顶的位置。 阴森的古宅抬头可见,但他们面前却出现了两条岔道和一块牌匾:前方高能,有鬼出没!温馨提示:左边的鬼讨厌人,右边的鬼喜欢人! “哈哈,居然还有喜欢人的鬼,我们走右边!”许涛大手一挥,正要向前走,却被顾海平一把拉住了。 “等等,这里还有一行字!”顾海平指着牌匾下方的血字:惨痛的教训——千万要走左边! 二人衡量许久后,最终选择了左边的岔道——毕竟用血字看起来比木刻更有说服力。 走了几十米之后,二人果然看到了一个飘忽不定的鬼影。 “鬼大哥,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阴间的……” “滚!”他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鬼打断了,“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活人了,快滚!” 面对厉鬼的恼怒,两人敢怒不敢言,只能灰溜溜地走了。谁知道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除了在岔道上碰到的那个鬼之外,两人找遍整座山都没有看到第二个鬼。 他俩跋山涉水而来,自然不想失望而归,于是打起了新主意——走右边的岔道试试运气!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了几十米之后,果然看到了一个飘来飘去的鬼影。 “鬼大哥,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关于阴间的故事?”有了上次的教训,许涛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好说,你们想听什么我就讲什么!”这鬼表现出的热情让两人一愣,“外面山风太冷,跟我到前面的屋子里坐着慢慢地我讲吧!” 在鬼的带领下,两人走进了那栋低矮的白色小屋。 “鬼大哥,你们鬼平时都喜欢什么呀?”许涛激动地拿出纸笔,准备来一次跨世纪的“人鬼访谈”。 “每个鬼都不一样,比如说我——我最喜欢人!”说完,它猛地掐住了许涛的脖子。 许涛被掐得喘不过气来,顾海平赶紧冲过去救他,却被锋利的鬼爪一下刺穿了心脏。 “为什么,你不是说过自己最喜欢人的吗?”临死前,许涛恨恨地看着鬼影,不甘心地问道。 “当然,我最喜欢的就是人!”面对许涛的质问,鬼影阴森地一笑,“正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我每顿饭都无人不欢!” ...
我报名上了夜校,这是一所很偏僻的学校。本来我在一家企业上班,可惜最近公司裁员,很不幸,我下岗了,老板给我的理由是我只有大专文凭,已经不适合在这个公司上班了。我只好拿着这个月的工资回家了。其实这个家实在不算是一个家,一点家的样子也没有,地方狭小,只能容下一张床、一张桌子而已,这个不叫家,只能叫睡觉的地方。 今天晚上就要到那所夜校去上课了,那里居然没有通公交车,只好打的去。可是没有一个人送我去那里,我一提起那个地方司机就摇头把车开走了。没办法,我只能在那附近下车,然后步行去学校。 学校开课的时间是晚上8点到10点。我提早十分钟到学校。这是一所木制结构的房子,看样子有些年头了。这所学校只有一个班级。来到教室只见座位上坐着三十几个学生,讲台上站着老师,这位老师年过半百,头发灰白,我注意到老师的眼睛,那是一种充满死气的眼睛,没有一点生气。老师手里拿着一本教科书,那是一本很旧的书。我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教室里的灯特别昏暗,只能发出淡淡的黄光。教室里有点奇怪,还没上课,教室里居然这么安静。而且我终于发现不协调的地方了,整个教室里的学生都穿着中山装,连老师也穿着灰白的中山装,只有我一个人穿着休闲装,难怪看上去不舒服。这里真是奇怪,设备陈旧,基本上没有什么现代化的设施,只有讲台上放着两盒白色的粉笔。我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小学时代,只有那个时代是这样的。 上课铃声响起来了。“同学们,现在开始上课。”老师一脸严肃地讲起了课本的内容。他讲课很古板,不过一手板书写得极为漂亮,现在能写出这样一手板书的老师已经不多了。现在的老师基本上使用电脑上课,都懒得写板书。 转眼间到10点了。“好,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现在下课。”我站起来想走,突然发现所有的人都坐着,只有我站了起来。“老师,可以走了吗?”老师点点头。 我走出教室,回头一看,学生们都还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我有点奇怪,但是也没放在心上。外面没有出租车,也没有路灯。幸好此时在月光的照亮下地上的路到也能看清楚些。午夜时分我才到家,躺在熟悉的床上缓缓入睡。 第二天依旧阳光灿烂。白天,我穿梭于喧闹的都市中找工作。找了好几家,一问我只有大专文凭马上摇头,看来我要抓紧了。黑夜如期而至,我又来到了夜校。与昨天一样,学生与老师都在,第二次我有点习惯了。上课时间到了,老师讲起了课。奇怪,上课的内容怎么这么熟悉?啊!想起来了,这是昨天上过的课,难怪听起来这么耳熟。 我看了看周围的学生,怎么没有一个人提醒老师呢?于是我站起来说道:“老师,这个昨天上过了。”老师望了我一眼,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依旧那么苍白。我又看到了他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心里直打突。老师继续上课,没理我。“可能是为了更好地巩固吧。”我这样想。下课了,老师也停住了,与昨天讲的一模一样,一句不多,一句不少。我感叹老师上了年纪记性还那么好。我还是第一个走出教室,回头一看,其它人又都在座位上没动。 第三天。我照旧在同一时间到了学校,老师与学生都在,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听着听着我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他讲的还是与昨天一样的内容,天啊!我受不了了。我颤抖地叫道叫:“老……老师,你……你讲了两天了一样的内容。”“是吗?”老师诡异地一笑,“你才发现吗,太迟了。”突然他的皮肤开始往下掉落,五官开始变得模糊。“快跑啊!”我大叫着跑出去。突然有双手拉住了我,我回头一看,是一个学生。我拉着他就跑,跑出学校来到了外面。“你刚才有没有看到啊!太可怕了!”“是不是这样啊?”说着他的皮肤也开始往下掉。“啊!”我挣脱他的手转身就跑,一转身就发现所有的学生都站在我的面前,他们什么时候出来的?他们的脸上带着诡异、凄惨的笑容,皮一层一层往下掉。 “啊!”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难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我有没有被老板炒了?我有没有去过那所夜校? 我一看时间,此时正是午夜12点。 ...
又是一个不眠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楼上的是真的可恶啊,这都几点了,每次都是这样。一到午夜十二点准时就会唱K,而且声音特别大,都整的我失眠了。 “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啊……五环,你比六环少一环。如果你修到了七环,修到七环怎么办?你比五环多两环。” 不行啊,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决定去楼上找他谈谈。我起身下床,沿着楼梯走向了楼上。 恩?好奇怪啊,我明明到了5楼了啊,可是为什么这里显示的是4楼啊。哎,我觉得是楼上那个人的歌声把我打乱的,真的。我这一辈子就没有听过这么难听的歌曲。 那个声音还在空中飘荡,好烦啊。不行还得上楼,可是到了楼上,我又逮住了。这里显示的依然是4楼。这怎么回事?难道说我遇上了鬼打墙,这楼上的不是人,是鬼么? “你也是被我美妙的歌声所吸引的吧。”听到我的背后有一个声音,我转头望去,不看不要紧,一看他居然吓的跪了下来,冷汗直往外冒。 “你这是怎么了?话说你的声音也太难听了,搞得我好几天都睡不着觉了。” “是是,我一定不会打扰您了。” “你能站起来说话么,搞得我像把你怎么了一样。” “我请求您,把我当个屁一样放了吧,我不是有意要超到您的,我明天就搬家。” “我又不是让你搬家,我只是让你注意点,别扰民就行。” “是,是,我一定注意。我会给您多少点纸钱的,请您放过我吧,我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说了,我只是让你别扰民就行。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多烧点纸钱。” 听到他的话,我不禁纳闷起来,于是看了一下自己,这一看我自己也吓到了。只见我的鲜血遍布全身,右腿没有一点肉了,只剩下森森的白骨裸露在外面,身上竟然还有蛆虫在蠕动,我找了镜子再一看自己的脸,这哪里还是脸啊。嘴部没有一块好肉,鼻子整个的没有鼻梁,脸部血肉模糊,鲜血在不断的往外喷涌。 我竟然是鬼! 事情的经过其实这样的,早在三个月前,我来到了这个房子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一起合租,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却发现了我是一个逃犯的秘密,于是我决定先下手为强。可是我失算了,这个男人也是一个罪犯,他看出了我要杀他灭口的意思,把我先给杀掉了。 我被杀后,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当上了一个鬼,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至于那个唱歌的人,我放过了他。毕竟我不想在增加自己的罪恶。 ...
老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个陌生号码。电话才一接通,老黑就扬起嘴角笑了几声:有生意上门了。 老黑是专门帮人做假证的,只要是证件,不论难度多大他都能伪造出来。而且只要是他伪造出来的证件,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只要能付得起钱,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讨价还价了许久,老黑这次却迟迟没有答应。这次客户的要求让老黑有点儿为难,这单生意的难度和危险让老黑迟疑,但对方开出的价钱却极具诱惑力。 想了许久,老黑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生意我接,事成之后酬劳加倍。” “行,只要事情办妥,钱就加倍。晚上十点,钱有一半会转入你的账户。事成之后,剩下的那一半也会立刻到账。”电话里的客户认真地说道。 谈好条件,老黑准备好东西就出门了。这次的生意和以往的不同,以往要伪造的证件都是别人送上门的,今天这单生意要伪造的证件他却必须自己去取,因为那个证件在死人的手里。 老黑虽然奇怪,但还是忍住了没问客户为什么要伪造那种证件,好奇归好奇,老黑自己立的行规是只按照客户的要求去做,其他的一律不管。 到了地点,老黑按照信息找到了要挖的坟,拿出工具就开始挖起来。坟被挖开了,一阵冷风吹过,老黑哆嗦了一下,又大咳一声给自己壮胆。 掀开棺材,老黑就看到了尸体手里的小黑本。老黑顺利拿到了本子,准备择日伪造出一本一模一样的本子,便高兴地哼着歌往家走:有了它就发财了。路上,老黑看前面有一群人吵吵嚷嚷的,排着队往前面走。他好奇地跟了上去,一个戴着白色帽子的人看到他吃惊了一下。看见他手里的小黑本便对他道: “就差你了,快点儿跟上。” 老黑莫名其妙地被拉进了队伍,队伍却不疾不徐地走着。心中惦记着巨款的老黑不免着急,便催了几声。 那位领头人道:“别急,一会儿就到了。” 老黑莫名其妙地问:“我们去哪儿?” “当然是去地府投胎了。” 老黑一听,吓白了脸:“可我还没死啊。” 领头的“哈哈”大笑:“别逗了,你手上拿的就是死亡通知书,地府最有效的死亡证明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