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今年二十三岁,是个普通公司的小职员。跟她的父母住在一起。上个星期父母给小安留了个字条说家里太热要出去旅游。小安看到字条还笑话父母,打个电话不就好了么。可是当小安给父母打电话的时候却总是提示暂时无法接通。连续一个星期都联系不到父母。“父母是怕自己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吧。这两个人真是”,小安无奈的笑笑,也就没当一回事。 自从父母出去旅游小安就夜夜失眠,她睡觉时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看。但是每次开灯又没有人,就这样每夜反反复复开灯关灯。每次都要到凌晨三四点最困的时候才能睡着。白天又要上班,脑袋昏昏沉沉的。而且最近房间里总是冷飕飕的,以前这个家热的不开空调就会蒸桑拿,现在居然不开空调都觉得冷。而且半夜还总是能听到奇怪的声音,就像是老鼠啃桌子,“咔嚓咔嚓”的,小安觉得可能是自己最近太累了,没休息好,所以出现了幻觉。于是她请了几天假,打算好好休息休息。 小安回到家,感觉房间越来越冷了。于是裹了被子坐在床上玩电脑。突然厨房传来“咣啷”一声,吓得小安一抖,她放下笔记本去厨房看了看。发现是炒菜的锅掉到地上了。“奇怪,这个怎么会无缘无故掉下来?”,小安心里犯嘀咕。把锅捡起来放到橱柜上,环视了一圈厨房,突然觉得背后有双眼睛盯着自己。小安身上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她猛地回头,看见有个影子闪过去,小安立刻追出去,但是什么都没看见。”她去检查了一下大门。发现大门锁的好好地,小安又挨个看了一下家里所有能藏人的地方。什么都没发现。“肯定是没休息好,总是疑神疑鬼的”,小安拍了下自己脑门。找了点安神的药吃。 窗外突然吹进来一阵冷风,可是外面正是大中午,苏州的夏天这么闷热,怎么自己家这么冷呢。也没开空调啊。小安有点疑惑,也没管太多,拿起手机想给父母打个电话。但是一直无法接通。“真是,也不知道女儿会担心,就算是要过二人世界,好歹也应该报个平安吧”。小安放下电话,心里有点失落。渐渐觉得眼皮沉重,她昏昏的睡过去了。 睡了不大一会,小安听见有人按门铃,她揉揉眼睛去开门。在猫眼望了望。发现是父母回来了。小安赶紧开门,父母僵直的走进来。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小安跟在后面,看父母进了他们的卧室,小安跟进去,父母一直背对着她。“爸妈,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电话怎么老是打不通啊?玩的开心吗?”,小安站在他们后面一个劲得问,可是父母却没有任何反应。“奇怪,这是怎么了?”,小安心里犯嘀咕的时候,父母缓缓的转过来了。小安刚松了一口气,却看见父亲伸出手把自己的眼珠子抠了下来,一双眼睛不停的往外冒着血,小安吓得失了魂,转头看见母亲脸上插着一把刀。从脸颊左侧一直插到右侧,整张脸没一把刀贯穿了,也是“咕咕”的往外喷着血。小安吓得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等小安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她摸摸脑袋,全是汗,再看看周围,发现自己还在卧室的床上。小安打开灯,战战兢兢的走到父母卧室,空空的,除了有点阴冷,没发现什么异样。小安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个梦。怎么会做这种不吉利的梦。小安开始有点担心父母,拿起手机给爸爸又打了个电话。这次电话接通了,但是却没有声音。只听见“呜呜”的声音,小安不停的对着电话喊爸爸,但是对面一点反应都没有,突然电话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刺得小安耳朵不停的嗡嗡。小安吓得扔了电话,一屁股坐在地上“父母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呸呸呸,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小安对着马桶吐了三下。转身进浴室去洗了个澡。出来煮了一碗泡面吃了,又继续上床玩电脑去了。 玩了一会,小安昏昏沉沉的自己睡着了。睡到半夜觉得口渴,她起床开灯,却发现没电了,只好用手机屏幕照着摸索着去厨房喝水。走到客厅,小安看见父母的房间门下渗出一道亮光。小安也没在意,以为是月光,就直接去了厨房。刚进厨房门,小安觉得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软绵绵的,她用手机照到地下一看,没有什么啊,自己吓自己,小安拍拍胸口,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水,拧开“咕嘟咕嘟”的开始喝,喝到一半小安闻到一股臭味。她放下瓶子,这个臭味越来越浓烈,小安忍不住捏住鼻子,“奇怪,什么东西这么臭,好像是什么肉腐烂了”。小安打开冰箱下层,自从父母走了以后她自己懒得做饭,也没买肉啊。小安身上汗毛倒竖,觉得今晚格外诡异。 突然房间的窗台上扑出来一只大黑猫,绿幽幽的眼睛直直盯着小安,小安抖抖擞擞的看着那只猫。突然那只猫朝着小安扑了过去,扑在小安脑袋上。把小安扑倒在冰柜角上。一股血腥味传来,小安摸摸后脑勺,磕出血了。那只猫尖叫着,转过身又扑向小安。小安吓得大叫一声。起身拿起案板上的菜刀一通乱砍,那只猫敏捷的躲闪着,跳到窗台上。对着小安身后叫了一声,转身跳了出去。 “哪来的臭猫”,小安心里嘀咕着,摸了摸后脑勺,转身去翻医药箱。这时候灯突然亮了一起,但是灯光照的房间一切都发黄。小安脑子有点飘忽,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她抽了抽鼻子。突然看见自家窗帘后面站着一个身影,由于灯光太暗。看不清是谁。小安吓得双手捂住嘴。腿脚发软,慢慢的走到窗户那,闭上眼睛一把掀开窗帘。慢慢睁开眼睛,“奇怪,没人啊”。这时候小安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屋子里臭味越来越浓。小安只好打开窗户,点上蜡烛。端着蜡烛寻找臭味的来源。走到父母房前,这种味道更加浓烈,小安推开父母的房门走进去。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人,小安吓得用手捂住嘴,哪里来的人。小安愣在原地不敢动,也不敢去喊床上的人,床上的人用被子捂着脑袋,可是却连一点呼吸的样子都没有。小安突然觉得身后有人,她拿着蜡烛的手一直在颤抖,那种腐烂的气息也越来越强烈,被子里的人也缓缓的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小安借着烛光看到,那是母亲。 “母亲什么时候回来的?”小安心里想着,看见母亲缓缓转过头,冲着自己呲牙一笑,脸上的皮全掉了下来,小安吓得惊声尖叫,她转过头想跑出去的时候,正好撞在另一张脸上,这张脸上却没有眼睛,两个眼眶黑洞洞的,还流着血。小安却认出这是自己的父亲。这时候父亲却张开嘴说话了,“小安,我跟你母亲在下面好想你,你来陪我们吧,我们一家团圆吧”。说完就伸出手朝小安的脸上伸去,嘴里还一直发出“嘿嘿”的诡异笑声,小安只觉得脸上一股撕裂的疼痛,却无力反抗,她突然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嘴里被塞进了两个东西,热热的黏糊糊的,还有血腥味,眼睛一阵剧烈的疼痛。小安大叫着救命,想跑却跑不动,这时候感觉有一只手伸进了自己的胸腔。小安颤抖着失去了知觉。 “隔壁这家人好久没出来了,他们家老头子老太太出去旅游没见回来,这姑娘也天天不出去。房间里还老是飘出异味,整个楼道都臭臭的。”。隔壁的张婶见小安家一个多星期了没有动静,敲门也没人开,而且整个楼道都散发着一股腐烂的臭味。就报警了。警察来破门而入,一股刺鼻的味道让人窒息。房内乱七八糟,张婶冲进来一看,发现小安躺在地上,没了眼珠子,脸皮也不知道被谁揭掉了。心脏处一个大窟窿,大张着嘴,嘴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填满了。张婶看见立刻就吐了,警察中承受力不好的也跑去厕所吐了起来。 他们冲进小安父母的房间。发现小安的父母双双躺在床上,死状和小安一模一样。“这凶手真残忍”,警长大黑叹息着说,“把他们的尸体都抬到法医那做鉴定吧”。说着就让人抬尸体,收拾现场。忙了一天的大黑晚上回到家,觉得房间有点冷,“奇怪,我这房子平常开空调都觉得热,今天怎么这么冷啊,冷的汗毛都起来了”。大黑嘀咕着去厕所洗脸,然后上床看了一会书就倒头睡下了,睡到半夜,大黑突然觉得有人盯着自己看,他打开灯,什么都没有。“肯定是最近没休息好,过几天要请个假好好休息休息了”.大黑心里想着,又睡下了。黑暗中三个身影对视一笑。发出刺耳的“嘿嘿”声。 ...
我是湖北麻城的,06年上的大一,就读于在扬州某学院,学的物业管理。暑假的时候学校安排我们去实习,于是我就到深圳这边,因为我哥在一家纸品厂工作,所以通过他介绍我进厂进去做污水处理。 这份工作比较简单,就是往污水池的药桶里加药。虽然工作比较简单,但是地方有点偏,再加上污水池平时都没什么人过来。所以比较阴森,白天还好,可是一到晚上就阴森森的,特寒碜人,再加上灯光也不是很亮,除了污水池这一块,放眼看去,四周都是黑压压的。黑暗中黑黪黪的好像隐藏了不少不知名的东西。 我们是半月转一次班,轮我上夜班的时候,刚好是快农历的7月14了。正好又是鬼门关开启的日子,因为我小时候着黑过(就是碰见脏东西了,原因是这样的:在我家不远处有个坟堆,村里老死的人都是埋在那里,在我小时候我比较顽皮,就跟朋友们一起在坟堂里玩,然后爬上过坟头去掏鸟窝什么的,然后回来就一直高烧,过了一天还是没有退下来,妈妈问清楚小朋友之后,就去找人看了看,后来我妈烧纸叫魂婆水饭之后,我才慢慢好起来,在我的印象中有过两三次这样的事情)过几次。 所以到现在,我对这方面不说完全不信,但是我也不怀疑。到了鬼节那天,早上起得比较晚,昨天晚上通宵上网玩游戏,弄到晚上几点才睡觉,所以等我醒过来才发现已经快下午了,一个下午就昏昏的过去,到了晚上我就换上衣服,准备去工作,开始也没注意日子,到了上班的时候,我把药水加入污水池之后,转了几圈,感觉身上有点冷冷的,就打算过了上半夜,我就到维修部办公室聊天,好不容易熬到午夜的时候,我屁颠颠的跑到维修室办公室(这个地方离我工作的地方有100米左右,而且中间还要经过一个转角,所以直看看不到,要走过转角之后才能见到维修部大门)。 过了12点以后,维修部的值班人员有事,就赶去车间了,因为他们办公室有空调,所以我就待在那里睡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当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有个人在我的身旁,静静的看我睡觉,然后就感觉有东西在拍我的脸,类似于纸的那种脆响声,然后感觉头皮冷冷的,我在睡梦中就睁了一下眼,可是我什么都没看到,然后就继续埋头睡,(我是坐着趴桌子上睡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有那种感觉了,一个人又站在我身旁,然后又轻轻的摸着我的头,这次我被惊懵了,心里一激灵,人就完全醒了,赶忙坐了起来,转头看看,没有人!看了下窗户外面,外面黑漆漆的,就只看见工厂上班的那边隐隐有火光,我走上去把窗帘拉了起来。我以为有同事跟我开玩笑,但事实上,一个人都没有,整个办公室静悄悄的,除了我之外,就只有空调机在哼哼的运作! 说实在的,当时我真的有点紧张了,虽然有灯光,但是我当时真的很希望能看到个人,哪怕是平时里不喜欢的人,或者一条狗也可以啊!但我没看到,我再低头一看,脚下躺着份报纸,我弯下腰把报纸捡了起来!突然就感觉后背一阵发麻!因为我清楚的记得它本来是在离我两米远对面另外一张桌子上的,刚刚我进来的时候,里面的同事还在哪里就是拿了这份报纸再看!因为这份报纸有一半被另外一位同事撕去看了!所以我记得很清楚,更另我费解的是,办公室一点风都没有,除了空调的风,但是空调在我的后面,也就是说空调里面的风是迎着报纸飘来的方向吹的!怎么可能还会飘我的脚下? 顿时我的毛孔一收缩,呆了一会儿,赶忙就站起来,一把扯开门就跑离了办公室,回到我睡觉的地方,用被子蒙住头,哆嗦在被子里一夜没睡。 到了第二天,我赶忙和我妈打电话说了,我妈虽然是教师,但也比较相信这些,然后妈妈就安慰我让我晚上不要再去上班,请人调调,过几天再说。等再过了两天,我妈打电话过来说,是我去年死去的外公想我了,就趁着鬼门关开,过来看看我。我听到后就释然了,因为我外公很喜欢我,所以我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
本故事的主人公是两个农村人,他们两个的名字很特别,其实全中国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个人,张三和李四。 这两个农村人靠下乡收药材为生,每天早出晚归,极其勤奋。 话说这天,两个人的生意非常好,一直忙到深夜,才开始回家去,可是他们今天走出去的有些远,愣是走了很长时间也没能走到家。 天越来越黑了,在不知不觉当中忽然下起了雾,本来就很黑的晚上,现在竟然显得有些诡异了。 两个人在这种情况下走夜路,心里自然有些发毛,所以便加快了脚步,都想赶快到家去。 后来又走了一段路,二人忽然发现前面有灯光闪烁,走近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一户人家,于是张三就和李四商量,这天太黑了,而且还有白雾,在这种情况下走夜路挺渗人的,要不先在这户人家里借宿一晚上,等到明天天亮了在赶路。 李四感觉张三说的在理,当下便点头答应。于是二人就大步向前,走过去敲响了那户人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老头子,年龄大概有七十岁左右,他手里拿着一根蜡烛,借着蜡烛的灯光,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身上穿着一身非常朴素的布衣,一头的白发,脸上的皱纹就和树皮一样。 见开门的是一个老头子,张三立刻点头哈腰,笑脸说道:“大爷您好!” 面对两个突然敲门的陌生人,这老头一脸的敌意,上下的打量了一下李四和张三两个人,然后问道:“你们两个是……?” 张三说:“哦大爷您好,是这样的,我们两个是做药材生意的,今天回家的有点晚了,怕走夜路不安全,所以想在你家住上一晚上,等到明天在赶路。” 也许是因为,张三和李四两个人,对这个老头来说,事从未谋面的两个陌生人,又是在这深更半夜的,所以这老头对这二人有些戒备之心。老头听张三说完,直接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我家里没有空了住不下啦!趁现在还不是太晚,你们两个赶紧回家去吧。” 老头说完之后就要关门,张三见状,急忙推门,说:“哎不不大爷,没有空了也没关系,只要留我俩呆一晚上也好,哪怕让我们俩在院子里躺一晚上就行,主要就是外面不安全,有一面墙都是好的啊。” 张三说完,老头还是有些犹豫不决,张三见状,急忙从兜里掏出了一些钱递给老头,说:“大爷你看,我们两个不白住,有钱你看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们这还有。” 李四也急忙从兜里掏出了一些钱递给老头,说:“对对大爷你看,我们有钱不白住,我们两个不进屋里,让我们两个在院子里躺一晚上就行。” 老头看见了钱,顿时就有了改变主意的意思,不过他所表现的,还是有些犹豫不决,思考了片刻之后,才说:“其实我们家里还是有一间空房子的,就是不知道你们两个敢不敢住。” 张三听老头说有房间,立刻就眉开眼笑了起来,说:“有房间就好啊,总比躺在院子里强,我们当然敢住了有什么不敢的啊。” 老头说:“就在几天前,我女儿刚刚在那屋里上吊死了,昨天刚下葬,你们难道不害怕吗?” 老头这么一说,这李四和张三两个人,心里还真有点瘆得慌,不过随即一想,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鬼怪之事只是听说过,并没有真正的见过,更何况这老头也在这住,都是在一个院子里,要是真的有鬼,难道她还能连她老爹也吓唬不成。 想到这里,二人便放下心来,当下对老头说道:“我们怕什么,怕个鬼啊,难道这世上还能真的有鬼不成啊,没事的我们可以住的。” 老头说:“那好吧二位请进吧!” 在老头的引领下,张三和李四进了院子里。刚走进院子里,突然就从里屋传来了一个老太婆的声音:“外面是谁在敲门呀?”突来的声音苍老而又刺耳,把张三和李四吓了一大跳。 老头解释说:“那是我老伴,我女儿昨天刚下葬,她就突然大病了一场,现在连床都下不了。”老头说完叹了一口气。 张三和李四看老头挺可怜的,就多给了他一些钱,老头连声道谢,说今天是遇到好人了。后来老头就带着张三和李四,进了他女儿生前住的那间屋子。 这间屋子里的摆设很是简陋,只有一张桌子,四个板凳,外加一张床。不过桌子上还有很多女人用的东西,老头说:“这些都是我女儿生前用的东西,还没有收拾走呢。” 李四和张三两个人噢了一声,都没有在说话。接着老头又指着梁头上悬着的一根绳子,说道:“我女儿就是在这里吊死的,当时她的舌头伸的很长很长,眼睛瞪得也很大很大,我和她妈妈发现她的时候,她都硬了。”老头说着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李四和张三两个人感觉有些不自在,就劝了几句老头。老头擦擦眼泪说:“不好意思啊二位,我有些失态了,我去拿床被子二位就先休息吧。” 说完之后就去拿来了一床被子,说道:“你们就睡我女儿生前睡得这张床吧,这张床不算小,她生前喜欢睡大床,所以我就给她打做了一张大床。” 李四和张三道过谢之后,老头就出去了。老头出去了之后,张三问李四:“李四,这屋里刚上吊死过一个女人,你害不害怕。” 李四说:“说真的挺渗人的,如果他不给咱们说的话还好,谁知道他竟然给咱们说了还,你说是不是故意吓唬咱们呢。” 张三说:“不知道,我想应该没啥事吧。” 李四说:“应该没啥事,世上哪有鬼,要是真有鬼的话,那么说现在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鬼了。” 张三说:“为什么?” 李四说:“你想想啊,这个世界上一天下来得死多少人啊,要是死了就变成鬼的话,那还得了啊。” 张三点点头,说:“说的有道理。” 李四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哈哈,然后开始脱衣服,一边脱衣服,一边说:“行了时候不早了,赶紧休息吧,明天还得回家呢。” 张三也没有在说什么,等到二人脱去了衣服以后,便一起挤在了那张不算多小的床上。刚躺倒床上,张三就问李四:“李四,你有没有问道一股香味?” 李四嗅了嗅鼻子,说:“什么香味?我怎么没闻着。” 张三捂着嘴巴,坏笑一声,说:“女人的香味。” 李四切了一声,说:“你个老p眼,老不正经的,连死人的玩笑你都敢开,当心那老头的女儿晚上来找你。” 张三哈哈大笑,说:“你都不怕我怕个球,反正咱俩躺在一起呢,她要是真来找我了,咱俩一块哇哇大叫。” 李四说:“得了别凯了,我困了睡了。”说完之后,闭上了眼睛,开始睡觉。 张三见李四睡了,也就不说话了,拍着嘴巴,打了一个哈哈,然后伸了一个懒腰,熄了床头灯,闭上了眼睛,开始睡觉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人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也许是因为太累了的原因,没多大一会儿,呼噜声便响了起来,不过这呼噜声传自一个人,李四睡觉比较安静,特别是张三,那呼噜声堪比雷声轰隆,不过李四身体由于太过疲惫,所以张三的呼噜声并未干扰到他的睡眠。 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只感觉天昏地暗一样,意识迷迷糊糊,突然张三感觉到一阵尿意袭来,但是由于睡得太舒服,他宁愿憋着,也不愿起身,可是这尿意却越来越强烈,感觉快要撑炸了小腹一样,后来是在憋不住了,张三也就揉了揉睁不开的眼睛,极其不情愿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恐怕惊醒睡梦中的李四,他也就没有点灯,直接抹黑下了床,穿上了鞋子,准备去开屋门撒尿。可是当他走到屋中间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就像是一个人用手指头戳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又迅速的把手指头给缩回去了一样,不过还没有完全睡醒的张三,并没有在意这个感觉,他直径走到门前,打开了门,然后走了出去。 农村人没有那么多讲究,就像在自己家一样,他来到了院子里,直接走到西北墙角就撒起尿来。 完事之后,抖了抖老二,哆嗦了一下身子,然后打了一个哈哈,转身便向屋里走去。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漆黑无比,还有雾气的夜空,不知在何时,突然出现了月亮,月光也很亮,虽然是晚上,但是借助月光,可以依稀的看到院子里的事物。 刚来到屋门前的时候,张三突然就站在了门口,睡意也全都没有了,因为他突然间想到,就在几天前,那老头的女儿,就是在这间屋子里上吊死的。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觉到有些害怕,转身看看自己的周围,四周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也许是由于太过安静了,竟然让张三更加害怕起来。 张三又扭头朝屋里看去,借着从门口射进屋里的月光,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吊在梁头上的那根绳子。那根绳子是那老头女儿上吊用的,此时它正在张三的眼睛里,左右慢慢的摇晃着。 看见左右慢慢摇晃的绳子,张三感觉有些奇怪,这现在虽然是晚上,但是并没有风,就算是有风,它也没有吹到屋里,那根绳子怎么会自己动?又突然想到,刚才自己起床撒尿的时候,刚走到屋中间,自己的肩膀好像被什么东西突然碰了一下。 张三刚想到这里,突然就在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一副非常恐怖的画面:那根绳子之所以会自己动,因为上面正挂着一个女人,她的脸色苍白,瞪着大大的眼睛,伸着长长的舌头。她的身体在微微摇晃,所以绳子也跟着动了起来。刚才自己起床撒尿,刚走到屋中间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那正是被吊着的那女人的脚尖。 脑海里这幅恐怖的画面刚刚闪过,张三就被吓得“哎呀”一声尖叫,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头的大汗,呼呼的喘息着粗气。 当他再去看梁头上那根绳子的时候,发现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根孤零零的绳子,在那悬吊着,轻轻的摇晃着。 张三啪啪两下,扇自己两个巴掌,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说:胡思乱想什么,真是自己吓唬自己。站起身来拍拍屁股,然后走进了屋里,关上了门。 原以为自己的叫喊声,会把熟睡中的李四给惊醒,但是却没有想到,李四睡得跟一头死猪一样,完完全全没有被干扰到。张三摇头苦笑,心说这家伙,别看睡觉挺安静,也不打呼噜,真没想到睡起来却是这么的死。 正所谓是无尿一身轻,本来就在熟睡中的张三,被尿给弄醒,现在尿完了尿,感觉浑身爽歪歪,睡意又一阵阵的袭来。 伸了一个懒腰,张三便脱掉了鞋子,重新躺回了床上。 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他刚想闭眼的时候,突然就从漆黑中传来了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这是我的床,快还给我……”说话声就和空灵一样,语速缓慢而又清晰。 张三吓了一跳,猛得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做了起来:“谁?” 没有人回答! 屋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过了片刻之后!还是没有人回答! 此时的张三,又是一头的大汗!他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推了推睡在旁边的李四,想问问他有没有听见,但是他却发现,李四还是睡的那么死,怎么推就是不醒。 最后干脆不退了,使劲的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仔细的听着整个屋里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那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出现,张三又是摇头苦笑,心说是自己太累了,产生了幻觉,听错了,又或者是自己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毕竟这间屋子里前几天刚上吊死过一个女人,自己睡在这间死过人的屋子里,做噩梦那是正常的,可以说是在正常不过了。 自己在心里给了自己安慰之后,感觉好了很多,又一下子躺在了床上,准备继续呼呼大睡。 然而恐怖并没有停止,还在继续发生,就像刚才一样,他刚要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又从漆黑中传了过来:“你听见了没有,把我的床还给我,不然我就掐死你。” 张三又猛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声问:“谁?” 没有人回答! 这次他确定了,没有听错,不是幻觉,更不是做梦,而是真的有人说话,在这间屋子里,不止他和李四两个人,还有第三个。 张三吓坏了,急忙推李四,但是他使进全身的力气,又是捏又是掐的,就是推不醒李四,最后他又放弃了。 那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是我的床,还给我,还给我……”张三听着这声音,感觉离自己越来越近,就好像说话的那个女人,正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床这边走过来。 张三再也忍不住,“妈呀”一声尖叫,顺手抓起枕头下面的火柴,开始点床头灯。 但是由于太过惊恐,双手颤抖,擦了好几根火柴,愣是没有把床头灯点着。 那个女人说话的声音还在继续着:“还给我,还给我,把我的床还给我!”一直继续着,一直继续着。 越来越近,感觉就在自己面前一样,看来漆黑中的那个女人已经走到自己的面前了。 张三快要吓哭了,说来也巧,刚才废了好大的劲,怎么也点不着的床头灯,突然就被最后一根火柴点着了,整个屋子里瞬间就被灯光袭满。 奇怪的是,灯刚被点着,那个说话的声音突然消失,整个屋子里什么也没有,非常的安静。 梁头上的那根绳子,还在慢慢的摇晃着。 张三楞住了,原以为点着灯之后,他会看到一个伸着长舌头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但是却没有。 他挠了挠脑袋,下了床,穿上了鞋子,悄悄的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然后他又悄悄的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什么也没有。缩回了脑袋,关上了门,满是疑惑的挠了挠脑袋,转身准备回床上,可是就在他刚把身子传过来,眼前突然就出现了一个面目狰狞的女人,披头散发,脸色苍白,鸡蛋一样大的眼睛正留着血,张着碗口一样大的嘴巴,伸出长长的舌头,嘴巴里的血液顺着舌头,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 张三看到这恐怖的一张脸,只惊恐的瞪大的眼睛,还没来得及尖叫,那女人就突然伸出双臂,一把掐住了张三的脖子。 刚才没来得及尖叫的张三,现在却是来得及了,不过由于脖子被死死的掐住,已经叫不出声了。现在的他,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和那女人一样,张着大嘴巴,伸着舌头,呜呜呜的叫不出声来,双手使劲的掰着自己脖子上的那双手。 那女人又开口了,她恶狠狠的说:“你们睡了我的床,就要下来陪我,我要睡你们,哈哈!”她说话的时候,长长的舌头动,嘴巴却不动,说完之后,用那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张三的脸。 张三把活命的希望,放在了正在熟睡中的李四身上,他斜着眼睛,朝李四那边看了看,发现李四这家伙还在睡着,身体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压根就没有动过,仿佛早已经死了一般。 张三的脸上,漏出了绝望的神色,慢慢的,他的眼睛开始往上翻,最后黑眼珠不见了,整个眼洞里,只剩下了白眼珠,身体也软了,就像一块肉一样,估计要不是女人的手,在他的脖子上掐着,他就已经瘫软在地上了。 女人知道,这个人已经死了,她也就送开了双手,果不其然,她的手刚松开,张三整个人一下子就瘫在了地上。然而就在此时,耳边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响,女人闻声,转头看去,只见刚才还在床上熟睡的那个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他一头撞开了窗户,跳窗户逃跑了。 女鬼见状,顿时大怒,迎头对天,狂吼一声,一步飞起,跳过窗户,便追了上去。 跳窗户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都在熟睡中的李四,原来他一直都在装睡,就在张三去撒尿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过来,见张三去撒尿,突然自己也有一阵尿意袭来,于是他也准备起身去撒尿,可是就在他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忽然间在漆黑中看到,在房屋的正中间,正挂着一个人。屋里虽然很黑,只能看到一个黑影,但是李四也看清楚了,那是一个女人,她所吊挂的位置,正是老头女儿上吊的位置。此时她就左右轻轻的摇晃着,张三走到她脚下的时候,她的脚尖忽然碰了一下张三的肩膀,不过张三好像并没有感觉到,而是直径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李四看到这里,张大了嘴巴,吓得差点叫出声,一下子捂住了嘴巴,尿意也没有了,又躺回了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装作什么事儿也没有一样,继续呼呼大睡。 过了一会儿之后,李四听到了脚步声,知道是张三撒尿回来了,可是紧接着,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那是张三叫的,李四不知道张三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他也不想知道,继续装作呼呼大睡,其实心里早就后悔几百遍了,早知道不住这间房间了。 接下来他又听到张三关上了门,然后走到了床边,上了床,躺了下来。心说这什么事也没有,那张三刚才为什么尖叫了一声?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张三并没有尖叫? 刚想到这里的时候,李四突然就听到,从漆黑中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这是我的床,快还给我……”紧接着又传来了张三的惊呼声:“谁?” 李四知道闹鬼了,在心里叫苦,然后又感觉到张三在推他,可他就是装作睡觉,愣是不敢睁开眼睛。 接下来那女人说话的声音,又传来了好几次,张三又开始推他,不但推他,还捏他掐他,疼的他咬牙切齿,可他还是忍着痛,装睡不醒。最后张三不推他了,他听到张三尖叫了一声,又感觉到张三慌里慌张的打开了床头灯,下了床,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然后打开了门,又关上了门。突然又听到嗯嗯嗯嗯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人想要呼喊,脖子被人卡主,愣是发不出来声音一样。 李四悄悄的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想看看怎么回事,刚把眼睛睁开,就看到了有生一来最恐怖的事情。 他看到正有一个女鬼,在门口死死的掐着张三的脖子。李四看到这里,顿时就是一身冷汗,吓得又赶紧闭上了眼睛,在心里寻思千万遍,心说能不能逃掉不知道,但是不逃肯定是一个死。想到这里,他睁开了眼睛,四处巡视一遍,发现了一个窗户,顿时大喜,猛得纵身一跳,撞开了窗户,在地上滚了一下,然后爬起来就跑,嘴里还哇哇大叫着。 原以为女鬼没有发现自己,可是当他回头一看,那女鬼正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李四吓得“妈呀”一声尖叫,又加快了脚步。 奔出了一多里路之后,李四已经是精疲力尽了,满头的大汗,几乎快要断氧,突然腿脚一软,一下子摊到在地,已是绝望至极,心说:妈呀!这下我完蛋啦,爸爸妈妈,儿子不孝,不能为您二老送终了,要您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最后孤独一生,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呀。恼的用拳头砸地。 最后那女鬼追上了李四,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给掐死了。 ...
半夜里起来上厕所的经历,这几乎每个人都有过,那么你有过半夜上公共厕所的经历吗?注意,我说的是公共厕所哦!我想这肯定还是大有人在的,如果是半夜上的那个公共厕所还是没有灯泡,漆黑一片的呢?也许这样的人就不多了。在这样的条件和情况下,你遇见过什么呢?或者什么都没有,又或者…… 我还住在学校寝室的时候,我们五楼的厕所在走廊的尽头,那里面的灯泡经常是坏的,虽然学校的维修人员,常常过来更换,但是换好后不出两天它一定又不亮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说法不一。 有人说那里曾吊死过一个学生,死后还经常半夜在漆黑的厕所里四处走动。至于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又或者他为什么偏偏要在厕所里四处走动,没有人去深究。但是每到半夜,大家还是不敢独自出来解手。 这天晚上我在外面和几个同学多喝了点酒,回到寝室倒头就睡了。刚睡了一会,我就被尿憋醒,懵懵懂懂爬起来就往厕所走,当走到半路上,被冷风一吹,我有些清醒了,这时的我已经到了厕所的门口,我突然想起那关于厕所的故事,又犹豫起来了,望着厕所那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就像一个张着大口的怪兽,正在等着我进去。 不行,还是要找个伴才好,想到这里,我掉头跑回寝室,好不容易把一个正在睡梦里的同学拖了起来。 他揉揉惺忪的睡眼不满地说道:“真讨厌,你再晚来一点儿,那块红烧肉我就吃到了!” “你要是再不快点陪我去新陈代谢的话,我就直接让你在这里喝啤酒。”我强忍着腹涨,狠狠地说道。 终于在我的强迫之下,他陪我解决完毕后,那感觉真是一身轻松。 回来后不知道又睡了多久,我居然又被那来势凶猛的尿意憋醒了,没有办法只得再翻身起来,一看,居然那走廊上平时亮的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这下终于我明白了什么叫背时。 只好准备再让那同学辛苦一回。这时的他睡的正香,嘴巴还不停地砸吧、砸吧的,一定正在吃他的红烧肉。可是这次,任凭我软硬兼施,他也死活不肯起来了。 人有三急,只怕我再等下去,明天就要洗裤子了,已经顾不了许多,我只有硬着头皮向厕所跑去。 走廊上静的有些可怕,只有我的拖鞋撞击地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在黑暗里回响着,显得格外的刺耳。 来到厕所门口,终于我把心一横,埋头冲了进去。 刚一站在便池上我突然猛地发现,就在最里面一直竖着个黑影,似乎还在动,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在飘。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我当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寒毛根根直立,连腿都有些不听使唤了,呆呆地愣在那里。 原来他们说的关于厕所的故事都是真的,好家伙今天竟然被我碰上了。 这时那黑影又开始动了,慢慢地向我飘来,竟没有一丝的声响,此时的空气仿佛已经凝固,我甚至开始觉得有种窒息的感觉,这难道就是我死亡的前兆吗? 慢慢地它离我只有五米、四米、三米……不敢想象接下来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 突然间我记得好象在什么地方看过一篇文章,说这些脏东西最怕什么屎啊,尿啊的了。 屎现在是来不急了,这时的它已经到了我的面前,一股冷风向我袭来,只感觉一股寒意一直凉到了骨头里,我没有再多想,说时迟那时快,我用尽全力,把尿对着黑影撒了过去。 果然立刻有了反应,那黑影触电般地弹到了一边,又听见“轰”地一声那黑影便离开了我的视线不见了。 我拖着两条还在打颤的腿,没命似的向寝室跑去,几乎是滚着进了门,我用那还在颤抖的声音大喊着:“快起来,厕所里有鬼!我看见那个鬼了!”接着我又以最快的速度把刚才的事情向他们说了一遍。 等我带着那几个睡的晕头转向的同学,冲到厕所门口的时候,借着外面的一点微弱的光,发现还有一个隔壁寝室的同学在那里对着我们语无伦次的大叫着:“厕所里有鬼,快,我看见有鬼……”神情显得极为狼狈,原来还不止我一个人看见了,看来他也吓的不轻。 可当我们拥进厕所后,用打火机四处照了一遍,竟然什么也没有发现,看来它可能已经跑掉了。大家没能满足好奇心都有些不甘心,更有人居然还开始怀疑是不是恶作剧。 “不可能。”隔壁班的那同学冲着我们嚷道“我刚才睡的迷迷糊糊的起来上厕所,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猛地发现面前立着一个黑影,当时我吓傻了,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身上一阵发热,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喷了我一身,吓的我往后一跳,结果就摔倒便池里去了,等我爬起来,那鬼就不见了……” 听到这里,我寝室里的那几个同学当场就笑翻在地上。 原来,当时那“轰”地一声是他掉到便池里去了,难怪我没有看见人了! 哎,这个世上什么希奇古怪的事情都会发生。当你再次半夜上没有灯泡的公共厕所时,会遇见什么呢?当然就是另一个上厕所的人喽! ...
林香这人,本来就性格比较内向,不太爱说话,再加上是从农村出来的,不比城里女孩有钱,娇贵,更是多了几分自卑,于是和宿舍其他女生很少来往。 久而久之,舍友们也都不怎么理她了,去玩也基本不叫她。 林香在整个学校也没什么朋友,经常一个人去上课,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学习。但她本人并不太在意这些,本来她就不喜欢跟人交往,我行我素还落得清闲。 通常,晚上关灯后,舍友们都会闲聊一会儿,林香也不参与,很快就睡着了。但今晚,她们却聊起了学校的恐怖事件,扰得林香不但睡不着,还心慌慌睡意全无。 有个女生说“你们知道吗?我们这栋宿舍楼,5年前是住大三女生的。那年有一天夜里,有人看见有个穿粉色睡裙的女生,在6楼走廊里来回走动,一直到很晚了还在那里。开始大家都没怎么注意,都纷纷睡觉了。 到了半夜,有人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阵沉闷的敲击声,咚!咚!咚!像是从闷罐子里发出来的,也不是很响,更何况半夜三更的,大家都困得慌,也没人起来看。 第二天一早,清洁工阿姨的凄厉尖叫声把大家惊醒了。大家顺着尖叫声纷纷赶到6楼,只见清洁工阿姨蹲在地上,两手蒙着脑袋,哆哆嗦嗦都吓哭了。 顺着她指的方向,大家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只见那个穿粉色睡裙的女生,正蜷卧在地板上,一双愤怒仇恨的眼睛瞪得鼓鼓的,仿佛要把对方给瞪融化了。 她的头额上,是一个大大的血口,血液已经发黑,粘着一些凌乱的发丝。墙上还有一团凝固发黑的淤血。 她是自杀而死的,而她自杀的方法,是自己用头猛撞墙!样子真的惨不忍睹,死得够恐怖。当时就有胆小的女生吓哭了。” 听她说完这些,小香已经害怕得手心冒汗了,怎么还会有这种事?一个人自杀,竟然可以硬生生撞墙而死,怎么还会有这种人?!她不想再听,可是又不好开口,只能任由那女生接着说下去。 “穿粉色睡裙的女生惨死后,被火葬场的人运走了,渐渐地校园内谈论这事的人也少了。风波似乎要渐渐平息,最后消失,可是,三个月后,另一件恐怖的事又发生了! 听说那还是一个夜晚,女生们都睡着了。睡上铺的女生莉莉,突然带着哭腔告诉下铺的女生,她好像听见从墙上传来阵阵沉闷的咚咚声。 下铺女生一惊,仿佛又看见了当初粉色睡裙女生惨死的模样,但她侧耳仔细听,并没有听到咚咚声,心想或许是莉莉太害怕了,安慰了她几句便又睡回去了。莉莉没法子,只好继续睡觉。 第二天清晨,人们又被一声凄厉尖叫声惊醒。这次是到公共厕所洗漱的女生,发现了撞墙而死的莉莉!死的模样,跟三个月前粉色睡裙女生一样,惨不忍睹。 校园里顿时人心惶惶,大家猜测,只要听到咚咚声的人,就会自己撞墙而死。” 最后,她说“你们肯定不知道,我们隔壁的公共厕所,就是当初莉莉撞死的地方!莉莉当初睡哪间宿舍,你们知道吗?就是我们隔壁宿舍!而且,她的床位就是3号床。” 林香全身一颤,3号床?!!我不正在3号床吗?!莉莉曾经睡的地方,跟我就只隔着一堵墙!林香只觉得阵阵阴冷从脚底升起,仿佛墙的那边,正躺着莉莉冰冷恐怖的尸体。这一晚,林香都没睡好,心惊胆战熬到天亮。 第二天因为是星期六,不用上课,舍友们都外出逛街购物了,留下林香一人在宿舍。也好,落得清净,她就可以在宿舍学习了。话说林香也真的爱学习,她总是不浪费一分一秒,想着趁现在多学点东西,以后出来社会了能多些资本。 这天一整天,她都用来学习了,一转眼就到了半夜12点。她这才伸伸懒腰,打算上床睡觉。 突然,停电了,整间宿舍顿时一片漆黑。她心一紧,恐怖的画面偏偏浮现在脑海。她安慰着自己,摸索着爬上了床。慢慢地,睡意冉冉上升,她模模糊糊就要睡着了……突然,她听见了那个声音!咚!咚!咚!沉闷的撞墙声! 顿时睡意全无,而且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好像就是从她床位墙后面传来的!林香惊恐万分,又不敢出声,她哆哆嗦嗦把被子裹紧了全身,但也没用。咚!咚!声音依然传进她的耳朵。她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全身被冷汗浸湿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发现,那声音好像慢慢地在移动,在往窗口的方向移!不一会儿,就变成了沉闷的敲窗户声,咚!咚!咚!一下下撞击着林香的心脏。 而且,那敲窗声越来越响,仿佛在催林香开窗,伴随着敲窗声,似乎有女人的声音在悉悉数数。 林香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她觉得,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 她掀开被子,跳下了床。突然,声音没了,宿舍里顿时安静得可怕。林香故意踩几下地上,发出一点声音来,再细听,窗外还是没声音。 她小心翼翼走近窗口,掀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一张惨白狰狞的女人脸正贴着窗户玻璃,突出的眼球正注视着她!那女人的头额上,是黑红黑红的血窟窿,上面还粘着一些凌乱发丝。 林香一阵惨叫,晕倒在地。 后来,林香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她逢人就念念叨叨“我听到那个声音了,咚!咚!咚!好恐怖!我还见到那个女生了,样子好恐怖,这,额头,一个大大的血窟窿,她的眼球,突出来的……”说着说着,全身哆嗦起来。 ...
林昊今天遇到一件非常烦心的事情。傍晚,天气十分的不好,哗啦啦的下了一整天的雨。他加班到深夜十二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路过一个路边摊感觉肚子咕噜噜饿的慌,于是他向老板要了一碗馄钝。几分钟后,香喷喷的馄钝就弄好了,在掏钱的时候手机不小心掉到地上,滚到了小水洼里。 林昊心疼坏了,新买的手机好几千块钱呢,被水泡了之后肯定坏了呀!他赶紧弯下腰捡起手机,一番仔细的观察之后,确定手机已经浸了水。他不敢按手机,怕因为操作失误让手机彻底报废。唉!真倒霉,只有明天拿着到手机店里修修,看看能不能修好。林昊在心里暗暗的打算着,无奈的将手机揣到兜里,接着接过老板手里的馄钝,递上零钱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家大口大口的吃完馄钝,感觉被食物填满的肚子舒服极了。他起身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套上白色的浴巾感觉身心都得到了最大的放松,都市的快节奏的生活让人觉得好累,真正舒服的片刻实在太少了。躺在床上,熄了灯,原本想打开手机给女友小欣发个语音道声晚安,可拿起手机的时候他才想起手机出了故障,于是只好作罢。 将手机放在床头柜,闭上眼睛以最舒适的方式躺着开始入眠。但思绪却没有停下来,小欣睡没睡呢?她会不会还在熬夜玩手机呢?突然,放置一边的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亮光让林昊非常的不适应。他很奇怪,手机怎么会亮呢?他伸出右手拿起手机看向屏幕,咦?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着小欣美丽的脸庞,她正躺在床上侧着身子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睡着,像婴儿一样,嘴角还挂着甜甜的微笑。林昊看的如痴如醉了,有一种伸手去摸摸她脸颊的冲动。 突然,林昊的眉头紧皱,因为小欣的手臂上慢慢放上一只小小的手,上面血肉模糊,接着另一只血淋淋的小手又搭在小欣的手臂上。一个很小的婴儿从她的身后探出脑袋,它好像知道林昊能看见他,无神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屏幕这头的林昊,嘴角露出的是诡异的笑容。接着他低下头,开始用手狠狠的掐小欣的脖子,看得出来小欣的呼吸有点不顺畅了,她试着换了一个睡姿,看来婴儿太小所以力气不足,暂时不能把小欣怎么样。那这个鬼婴儿是怎么缠上小欣的呢?为什么会缠上小欣的呀?对了,这个手机怎么会显示出这样诡异的画面? 林昊满脑子都是问号,难道自己是在做梦?他使劲的掐了一下自己,哎呦,好疼,这不是梦啊!这一夜林昊失眠到了天亮,第二天早上他带着极重的黑眼圈来到公司上班。因为担心小欣,他一上午注意力都不太集中,工作上出了好几个问题,被上司狠狠的骂了一顿。终于熬到了中午,他想:今天下班后一定不加班,去看看小欣。“叮咚”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奇怪,这个手机没有修啊,除了最晚的诡异之外就没有再亮过了。林昊急忙拿出手机,屏幕上面又出现了小欣,她一头蓬松的卷发自然地垂到了腰部,红色的连衣裙将优美的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她也下班了,拎着包往公司外面走。 画面里突然多了一个长相很凶恶的男人,他拦住了小欣的去路,连拉带拽的把小欣拖到了无人的墙角。林昊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他是谁,太可恶了,想要干什么?小欣浑身在发抖,想要挣脱可是力气不足。男人无耻的凑上嘴巴想要亲吻小欣,林昊实在看不下去了,因为离小欣的公司不远,他立即站起身朝外奔去。他要狠狠的揍那个不要脸的男人。 林昊如风一般的速度很快来到了小欣的身边,他一把拽开男人,接着就是一记拳头恶狠狠的打在男人的脸上,毫不客气的抬起左脚对着他的下身就是一下,保准够猥琐男受的。“给我滚,下次敢对我女朋友这样,要你吃不了兜着走。”林昊充满磁性的声音威胁道。猥琐男擦了擦嘴角的血,自知不是林昊的对手,像丧家之犬一般夹着尾巴逃跑了。 “你没事吧?还好吗?”林昊转身对蹲在地上哭泣的小欣关心的问道,看她哭的悲伤还有那抖动的肩膀,林昊觉得好心疼。他伸出自己的手臂,将小欣揽入怀中。很久,小欣止住了哭泣。林昊才问:“刚才是……告诉我,好吗?不要瞒着我。”小欣从林好的眼睛里看到了信任的光芒,她慢慢的道出了实情。 小欣读高中的时候,一天夜里十点学校下了晚自习,她独自一人回家,被刚刚那个猥琐男盯上了,在漆黑的夜路上将她拖到了稻田里……后来不久,小欣怀了孕但是不敢告诉家里人,于是偷偷拿着自己攒的钱去医院做了人流手术,原本这样一段伤心的往事应该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那个男人又看到了小欣,居然恬不知耻的想纠缠着她。林昊胸腔里满是怒火,对小欣的遭遇更加心疼,这个可怜的女孩遭遇了那么大的不幸,脸上却依然挂着甜美的笑容,她是多么的热爱生活呀! 林昊发现小欣的脖子上有一点点红,他问:“你的脖子怎么啦?”小欣听了有点紧张,支支吾吾的说:“我……我也不知道。”林昊压低了声音,将小欣搂的更紧,轻声的说:“小欣,我说了你可不要害怕,昨天我的手机出了故障,夜里屏幕上出现了你睡觉的画面,后来我看到了一个婴儿,它在你身边还掐着你的脖子。”话刚说完,小欣就晕了过去。林昊赶紧抱着小欣去往医院。 林昊的叔父学过茅山道术,他等小欣身体好点了便带她去见了叔父。他叔父看见小欣蜡黄的脸颊说:“那个孩子没有来到世上,充满了怨气,我为他超度超度就好了。”叔父在夜里的时候做了一场法事,小欣的脖子再也不会莫名其妙的红肿了。而那个坏蛋林昊可不想放过他。林昊打电话给警察,把那个家伙做的事情说了出来,警局的人说那个人犯了不少件案子,警察正在着手将他抓捕归案呢。 大约三个月之后,林昊向小欣求婚了,小欣含着热泪答应了。很神奇的,自从那件事情结束后,林昊的手机再也不会亮了,就算去手机店修理也无济于事。 ...
胸口异物 夏羽飞从小灵山回来后,胸部就开始隐隐作痛,并出现了幻觉。他几乎不能照镜子,因为镜子里他只有半张脸─半张脸栩栩如生,另外半张却踪迹全无。这景象看上去十分诡异,令人毛骨悚然。夏羽飞不时地摸摸脸,肌肤骨肉全在。 想起那个咒语,他的心越来越慌。他打电话给一起去小灵山的驴友小生。小生懒洋洋地问他愿望实现了没有。夏羽飞没有回答他,反问他是否感觉异样。小生说没有啊,和平时一样无聊呢,巴不得发生点儿刺激的事。显然,小生虽带夏羽飞去了小灵山,可对那个恐怖传说压根儿不相信。 而夏羽飞是真心相信的,因为他已经快被自己的感情逼进了死角,几近绝望。他发狂般喜欢上了隔壁科室的阿莲,可无论他发动怎样的攻势,阿莲就是无动于衷。夏羽飞曾几次下决心想放弃,但感情俘获的总是理智,一看到阿莲,夏羽飞就忘记了一切。他只想靠近她,看着她,冲她微笑。公司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说阿莲善良温柔,可她为什么却对自己如此冷酷? 当夏羽飞听小生讲起小灵山,讲起半脸的传说,他真的去了。因为心诚,他在深潭中看到了半脸,许下了自己的愿望。 深夜,夏羽飞的胸痛得越来越厉害。不得已,他打电话叫了120。120车到了,夏羽飞犹豫一下,又发了短信给阿莲。 令夏羽飞吃惊的是,阿莲居然在他进医院5分钟后到达。她担心地看着夏羽飞,问他感觉怎么样。夏羽飞激动得几乎要从床上跳下来,因为阿莲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X光片出来了,医生说夏羽飞胸部有阴影,看上去是异物。“肿瘤?”夏羽飞恐慌地问。医生摇头,说看上去不像,形状有些特殊,就像凭空长了很大的骨刺。这骨刺马上要威胁血管,所以得尽快手术。 手术安排在第二天。整整一晚,阿莲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夏羽飞身边。夏羽飞试探着握住阿莲的手,她竟然没有拒绝。夏羽飞觉得自己躺进了幸福的旋涡。天啊,他的愿望竟以这种方式实现了! 夏羽飞被推上了手术台,阿莲在他身后举着代表胜利的手势。半小时后,医生从夏羽飞胸部取出了异物。那异物竟然是一粒牙齿。 夏羽飞拿过牙齿,用舌头下意识地舔一下牙床。他的脸一下子僵住了─自己少了一颗嚼牙。 ...
旧朝有个小山村,民风朴实,村民倚山而居生活十分惬意。不过山上那群脾气暴躁的猴子却颇让人头疼,自打它们出现后已有不少村民被误伤。 村中一个姓徐的寡妇也对这群猴子反感至极,她是个接生婆,每次上山采药总能碰见这群烦人精。 某日晴空万里,徐寡妇背着背篓上了山,寻思趁着天气晴朗多采些药材备用。可上山之后徐寡妇却发现这山头有着不同以往的静寂,那群爱闹腾的猴子今日竟全都不见了踪影。 想到这,徐寡妇便在心中暗骂自己蠢,少了这些麻烦岂不更利于自己采药吗。于是她不禁加快步伐向山林深处走去。 正当徐寡妇弯腰采药时,突然听到周围传来一阵“吱吱”声,声音的源头像是在不远处传来的。徐寡妇心头一紧,立马知晓这是猴子的叫声,听着还不止一只! 声音越来越清晰,徐寡妇的心也跟着突突狂跳。周围全是一些矮草,根本无处可藏!徐寡妇只好用手紧紧捂住胸口,祈祷这群猴子不要发现自己,并且加快了步伐想抓紧赶回村子,她一个女人家若是招惹了这群祸害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徐寡妇的步子刚挪了半步,四周的草丛里就突然窜出四五只猴子,一下子便将她团团围住,个个面目狰狞并且发出尖锐的叫声。 徐寡妇虽听过村民被猴子伤过的事,自己也曾遇见过在采药时捣乱的小猴,可哪见过这阵仗。她心想到底哪里得罪了这帮地头蛇,自己只是采些药而已。 徐寡妇再也不敢挪动半步,她的几乎要害怕的哭出来,神情中充满了恐惧。正在这时,突然有一只体型硕大的猴子从树干上一跃而下,刚才围在她身旁的猴群立刻停止了吼叫,徐寡妇也跟着一愣不敢言语。 只见这巨猴径直走向她,徐寡妇两腿一软蹲坐在地上。周围的猴子一下围了上来,徐寡妇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放声大哭。 而那巨猴发出一声吼声,众猴皆退。巨猴则一下跪在地上,一脸恳切的看向徐寡妇。徐寡妇被看的心中一惊,接着巨猴用手指在地上画出一只挺着大肚子的猴子,徐寡妇这才明白过来,连忙起身朝巨猴走去。 巨猴见徐寡妇会了它的意,兴奋的一蹦一跳,不住的挠着脑袋在前带路。徐寡妇也不敢怠慢紧跟着它的步伐,走了几个弯道之后便跟着猴群来到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山洞。 一进洞,徐寡妇便看到地上躺着一只大了肚子的母猴,只见母猴不住的呻吟,巨猴的表情也变得更沉重。巨猴扯了扯徐寡妇的衣角,示意她去帮助母猴。徐寡妇定睛一看,只见母猴两股用力,显然是在生崽,只是这过程颇有不顺。 虽从未接生过猴子,但想到人猴相通,便走上前去帮忙。约莫一个时辰后,徐寡妇擦了把额头的汗珠朝巨猴一笑,往地上一瞧竟已多了三只小猴。这也难怪,正常猴类顶多一胎,这一下三胎自然生的艰难。 猴王赶忙凑上去,瞬间洞内充满叫喊声,气氛变得很是欢快。而徐寡妇心里也很开心。出了洞,下了山,也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这番遭遇,权当做了个怪梦。 俗话说,善有善报。打那之后徐寡妇上山采药便再也没被猴群骚扰过,相反有时背篓中还会多一些稀有药材。 后来,山上来了一对年轻夫妇,妇人怀中还抱着一个男婴。两人一来便神色慌张,男子见四下无人便说:“夫人,此地甚是偏僻,不如就将孩子放在这,是福是祸就只能看他造化了。”女人虽有不舍,可家中已有两儿,二人最后望了一眼孩子便离开了。 这一幕被山上的猴群看的一清二楚,奇怪的是猴群并没有去攻击夫妇二人,反而在两人走后将那婴儿运至洞中。 次日,天还没亮徐寡妇就听到有人在敲自家门,她连忙穿好衣服询问来者何人,却未听到半点答复,疑惑之下她轻轻拉开大门,只见门槛旁竟赫然躺着一个男婴! 徐寡妇不由得一惊,连忙四处打听是谁家丢了孩子,可寻一天也未果,自此徐寡妇便成了这男婴的母亲。 徐寡妇在早年间曾有一个感情颇深的丈夫,后来丈夫因病去世,也没能留下子嗣,徐寡妇更是发誓再也不嫁,是猴子送来的男婴给了她做母亲的机会。 后来,男婴成长为一个满腹诗书的七尺男儿,并成功考取状元成为一代清官。徐寡妇更是享尽儿孙福,但仍没放下接生婆这一活计,听说每次上山采药都有猴群相伴…… ...
一 张子瑜自己想开一家面馆,于是到当地一家老字号刀削面馆摸底学艺。这天凌晨,面馆打烊,老板和伙计们也都陆续回家了。张子瑜家离得远,就在小店打地铺。当他洗漱完毕准备睡觉时,吧台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张子瑜接起来,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我想吃炒刀削面,很久没吃,很想吃……”女孩像是感冒了,又像是信号不好,话筒里传来被电磁波干扰般的声响。张子瑜温和地说:“我们已经关门了,可是你哪里不舒服吗?”女孩顿了顿说:“我很好,就是饿了好些天了。你能给我送份炒面来吗?” 张子瑜有些为难地说:“我是新来的,厨师也都回家了。我手艺不是很好,介意吗?”女孩忙说:“不介意,炒熟就行!”张子瑜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记下了女孩报上的一个地址。 女孩住的地方在郊区,张子瑜找到后,发现那是一幢气派的二层小楼。他按响门铃,门很快开了,一个脸色灰暗的长发女孩打开门,侧身示意他进屋。 张子瑜迟疑地说:“我不进去了,炒面8块钱。”说着递过打包盒,等着女孩付钱给他。女孩看了他一眼说:“那你等等,我去找钱。”说完转身往屋里走去。 隔了两分钟,女孩从里屋出来,刚到客厅中间,就一头栽倒在地上。张子瑜一惊,急忙进屋扶起女孩。身后的铁门咣的一声关上了,像是带过来一阵风,张子瑜不禁打了个寒战,不知是女孩的手臂太凉,还是那风的原因,他觉得浑身像被冰冻了似的。 女孩在他怀里慢慢睁开眼。张子瑜紧张地问:“你怎么了?要我送你上医院吗?家里没有别人吗?要不你上床躺着吧?”女孩僵硬的脸渐渐温和起来,低声说:“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住,这几天没好好吃饭,所以没力气了。” 张子瑜说:“你干嘛不好好吃饭呢?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再大的事,饭一定要按时吃的……”他一边说,一边将女孩抱起来放到客厅的沙发上,理好筷子,开始喂女孩吃面。 女孩眼里蒙上一层水雾,她呆呆地看着张子瑜说:“谢谢你,你一定是个好人!”张子瑜笑着说:“好人脸上可没写字啊,你以后大半夜的不要随便开门让人进屋才对,多不安全啊!” 女孩听了,脸上再次泛起感动的神色。张子瑜见她吃了些面,便说:“我得回店里去了,这面算我请你的。以后千万不要饿着自己!”说完对女孩挥挥手,起身拉开门走了。 二 第二天,张子瑜交给老板8元钱,说前一晚帮人送了份面。老板有些奇怪,随口就问谁那么晚还叫吃的?张子瑜说了地址,老板哈哈一笑说:“那姑娘很爱吃我家面条,不过最近好像很多天没有叫了。对了,你可别打她主意,人家是大老板笼子里养的金丝雀,怎么也不会看上你这穷小子的!”张子瑜尴尬地笑笑,虽然没有刻意解释,心里却因为老板的话有点失落。 晚上的同一个时间,张子瑜又接到了那个女孩打来叫面的电话。张子瑜说:“你不会每天都这么晚才吃东西吧?”女孩答:“我白天睡觉,晚上才起来活动活动。你还愿意为我送面来吗?今天我会付钱的。” 张子瑜顿了顿,虽然觉得有些累,但想想女孩那张似乎营养不良的脸,又不由心软了起来。他应下来,煮面时还特意加了个煎蛋。当他骑着摩托车来到女孩家门口时,听到屋里隐隐传来哭声。张子瑜敲了好一会儿门,女孩才来开。张子瑜看着那张挂满眼泪的脸问:“你怎么了?我能帮你什么吗?” 女孩示意他进来,自己回到沙发上坐着,然后幽幽地说:“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一个灵魂,你信吗?”张子瑜说:“你是不是恐怖片看多了啊?现实生活中哪来的灵魂,就算有,也是看不见的吧?” 女孩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信,早知道我第一次就借你身体用,不用告诉你好了!”张子瑜一头雾水,但又禁不住好奇地问:“你能不能说得再具体一点?”女孩说:“我叫林芳,一星期前的凌晨,我在西城路被一辆车撞倒了,当我爬起来时,发现自己被人抬上了救护车。我吓坏了,可没人听到我说话叫喊,也没人看到这个我。那时我才知道自己灵魂已经跟身体分开了,我追不上自己的身体,只好先回到这里。白天我不能出去,太阳一晒我就没有力气。我想知道自己在哪所医院、是死还是活?所以四处打电话,却没有一个人听到我的声音。后来,你居然听到了!我想骗你过来,看看能不能借用你的身体,好去找找自己的身体在哪家医院。可见你人那么好,我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先放你走了……” 张子瑜呆在原地,嘴巴张成了O型。这样荒谬的事情从这个叫林芳的女孩嘴里一本正经说出来,他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犹豫了好一阵,张子瑜说:“那你知道你附体到我身上后,会怎么样吗?”林芳摇摇头说:“我也是头一次啊,怎么知道!”张子瑜看着她可怜巴巴的脸,突然心一横说:“要不你就试试,我身体壮着呢!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林芳眼里又蒙上了一层水雾,她说:“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你才能听到我灵魂的声音了,因为你是个有清澈干净灵魂的人,才会听到和看到别人的灵魂……”张子瑜笑着帮她擦去眼泪说:“这么说我就更不怕了。要不你上来试试?”林芳点点头,站起来走到张子瑜身边,然后把整个自己镶进了他的身体。 三 张子瑜睁开眼时,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了,他有点紧张,张开嘴问:“你在吗?”话音一出,他就吓了一跳,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尖细,像是林芳和自己的声音混在了一起。他捂住嘴说:“好了,我们没事不要说话,我这就去查查你住在哪个医院!”说完,他关好门,骑上车向最近的一家医院驶去。 在医院的前台,张子瑜询问了护士几天前是否有一个叫林芳的女孩出车祸?护士一脸惊讶地听着他奇怪的声音,一边翻着登记簿摇头。张子瑜尴尬地道完谢,跑出医院,继续找下一家。直到天色微明时,累得筋疲力尽的张子瑜才终于在一家医院查到林芳的住院记录。 躺在病床上的林芳伤得并不重,但一直昏迷不醒。因为一个人只身在外地,也没有家人看护。张子瑜想起那个养着林芳的大老板,很想问问为什么不见他在这里看护林芳,但终究是没问出口。 林芳见到了自己,开心地从张子瑜身体里跳出来。她激动地抱住张子瑜亲了一下说:“感谢你让我的灵魂找到了身体,等我醒了,一定来找你!”张子瑜还没答话,林芳就钻进了医护室。她隔着玻璃对他挥挥手,然后向躺着的自己伏下身去…… 有些失落的张子瑜从医院出来回到面馆,一整天都下意识地在等着林芳再打来电话。但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林芳都没有消息。张子瑜忍不住,骑车去了她的住处。 当他敲开门,屋后露出一张陌生男人的脸,不耐烦地问他找谁?张子瑜刚说出林芳的名字,男人就打断他的话说:“搬走了!”接着咣的一声关上了铁门。 张子瑜失落地回到面馆,却见林芳正站在吧台边跟老板说着什么。同事小枫扯扯张子瑜的衣角神秘地说:“看,那女孩以前一直被人包养,现在听说出了场车祸,那男人居然没管她是死是活,所以她出来找工作自力更生了呢!” 张子瑜咧开嘴笑了,林芳转过身看到他,一脸微笑地说:“你也是店里的员工吧?那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请多关照哦!对了,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张子瑜愣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认识的只是林芳的灵魂。如今林芳的灵魂已经追上了身体,看样子记忆却是模糊的。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从现在起,他们会有一个新的明天。 ...
在华北平原的一个村子里,西边有一条大河,河提下面有一排排宽敞明亮的鞋厂,鞋厂的老板叫王林。王林为人奸诈,心地不善。狡猾耍赖,常常欺压他厂里的工人。让村里的工人起早贪黑为他干活,到了月底王林却找各种借口克扣少发工人工资,工人们暗地里都管他叫王扒皮。 有一天深夜王林监督完厂里的工人回到家里,正躺在床上美美的算计着这个月从工人身上克扣的工资,又可以让他上饭店花天酒地了。忽然听到外面院里有走动声音,王林披衣下床开门望向院里。他看到一个身体高过房顶的人正用威严的目光注视着他,把王林吓得妈呀一声就向屋里跑。瘫倒在床上,身体吓的瑟瑟发抖,第二天天蒙蒙亮,熬过黑夜心惊肉跳的王林又开车去送货物。当他把车开到由西往东的路上的时候,迎面又看到昨晚的那个人。穿着古代的衣服,衣服前面有一排大纽扣,正晃晃悠悠的向他走来。 王林一看妈呀一声叫喊,掉转车头就向回逃。逃到家里王林病了,而且病的很重,在医院里吃药打针用了各种办法治疗也不见好转。医院让王林出院,让家里人为他准备后事。村里有德高望重上了年岁的老人对王林家里人说;去看看大仙吧,或许还有救。所谓的大仙就是某个神仙,下凡上了某个人身体里面,这个人就会看病了,就是大仙。王林被家里人抬到大仙面前,大仙看看面如纸灰,魂魄全无的王林。关上房门点上香,在烟雾缭绕里念念有词。 过了很长时间大仙才从屋里出来对王林家里人说;王林曾经遇到了一位为世间劳苦人抱打不平的神灵,神灵身躯高大,能看到一切人间不平事情。他看见王林平日里总欺压穷苦的人,才出来吓他,如果王林对自己以往错误的行为后悔改过是可以饶恕他的。王林的家人听到大仙这样说;喜出望外。慌忙接过大仙给的东西把快死了的王林拉回了家。家人照着大仙嘱咐的话,深更半夜里把一个酷似王林的纸扎的人从屋里拿到院里点着。当纸扎的人烟飞灰灭了的时候,又把很多纸钱点着。口里说道,神灵慈悲,饶恕王林犯下的对工人不善的行为,他年少犯了错误,请神灵有大量给王林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王林病好了,王林一定痛改前非,做个好人,绝不再犯从前的错误。神灵,神灵,神灵,请饶恕王林错误,让王林病好活着为村里人做好事,神灵请显灵。 说来也真怪,自从那次晚上做了那些事情以后,王林的病还真的一点一点好起来。病好了的王林对他的工人格外好,到点下班,工资发完还发奖金。对很贫苦的工人,他还都多发工资,还时常买东西看望。对村里的孤寡老人,贫困学生他捐钱,捐物,有了富裕钱就帮村里重盖学校。村里的人都说,王林变了,以前村里那个王扒皮不见了。换了一个活雷锋一样的王林在我们的村子里,真是我们的福气啊。当然了村里人心里更感激的是那位为他们把王林变好的那位神灵。 ...
它要找妹妹 最近,寝室的姐妹们都在讨论学校附近那个闹鬼房子的传说。虽然她们说得邪乎其邪,可我就是不信。于是,众姐妹我和打赌,说我若敢在那个闹鬼的房子里住一晚,就给我一千块钱。 我觉得这钱太好赚了,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于是,在众姐妹的一翻筹划下,我于今晚走进了这个闹鬼的房子里。 我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儿,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去卧室里看书。看着看着,我突然听到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离床不远的地板迅速地破裂开来,一个“人”从裂缝中摇晃着身体钻了出来。 那个“人”整个脑袋都被挤爆了,上面布满横七竖八的裂缝,血和脑浆顺着裂缝流出来,将一头长发染成了红白相间的颜色。它浑身的骨头像是都断了,不少断骨刺穿皮肤裸露出来,四肢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 原来这里真的有鬼!我顿时吓得直冒冷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那个女鬼扑过来抱住了我,怪腔怪调地嘁道:“妹妹,妹妹……” “我不是你妹妹,快放开我!”我急得大喊,使劲儿想把女鬼推开。 女鬼听了我的话,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不是我妹妹?那你帮我找我妹妹,不然我掐死你!” 我为了活命,只能答应帮它找妹妹。 女鬼这才松开了我的脖子。 我剧烈地咳嗽了一会儿,直到气喘匀了才问女鬼:“你妹妹叫什么,多大了,长什么样,怎么不见的?” 女鬼想了想,突然捂着脑袋痛苦地说:“我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你什么都不记得,我怎么帮你找妹妹?”我说。 “我不管,你要帮我找妹妹,不然你就下来当我妹妹!”女鬼蛮不讲理地说。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想了想又问:“那你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死”字好像刺激了女鬼,让它想起了什么。接着,它没头没尾、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 我来找妹妹,和妹妹去玩儿……那晚,我们经过一个阴暗的十字路口,有一辆大货车朝我撞来,我躲开了,她被撞倒了。她被轧在大货车的车轮下,凄厉地惨叫着,伸着手向我求救:“拉我出来,拉我出来……” 那辆大货车那么重,我怎么可能将她拉出来?恐惧之下,我便逃离了现场。妹妹当然死了,没想到从那晚之后,她就缠上了我。 我走在街上,她会突然从下水道的井口里钻出来,抓住我的脚踝;我在学校里上课,她会从课桌里钻出来;我在家里冼菜时,她会从水龙头里钻出来;我照镜子时,她会从镜子里钻出来;我上厕所时,她会从马桶里钻出来;我睡觉时,她也会从床底下钻出来…… 每一次,她都会对我说:“拉我出来,拉我出来……” 可我始终不敢去拉她,最后她生气了,恶狠狠地说:“既然你不肯拉我出来,那我就拉你下来吧!”于是,她抓住我的双脚,将我顺着地板缝儿一点儿一点儿地拉了下去…… 半截身子的人 女鬼讲到里停了下来,呆滞地看着我。 “接下来怎么样了?”我忙问。 女鬼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边哭边呢喃着“妹妹”两个字。 我在脑海里理了理女鬼的话,说:“你和你妹妹一起去玩儿,然后在一个十字路口发生了车祸。妹妹被卷进大货车的车轮下,让你救她,可你却没有能力救她。妹妹死后对你怀有怨念,变成鬼将你害死了。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找她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女鬼被我问急了,又掐着我的脖子不停地嘶吼起来,“找妹妹,找妹妹……” “咳咳,好,我知道你妹妹在哪儿,我马上带你去找她!”我挣扎着说。 女鬼松开我,拽着我的衣角示意我往前走。 我边走边想:女鬼说它妹妹是在一个十字路口被车撞死的,这一带经常发生事故的十字路口就是西平路口,也许可以在那里找到它妹妹的冤魂。 于是,我带着女鬼来到了西平路口。 “你妹妹可能就在这里。你是鬼,它也是鬼,你叫它出来吧。”我说。 女鬼听了我的话,立刻大声地叫了起来:“妹妹,妹妹……” 女鬼喊了半天,我才听到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说:“大半夜的,谁在这儿瞎吵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不禁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马路边上躺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只有上半身,腹部以下全都没有了。一大串内脏从腹腔里掉出来摊在路上,散发着一股恶臭,惹得一大群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那场景别提有多恶心了。 我忍不住干呕起来,这时却听见那个只有半截身子的鬼怒恼地说:“谁是你妹妹呀?我可是汉子,骂人呢你?” 女鬼一看见男鬼,突然愤怒地叫了起来:“你这个恶心的家伙,就是你将我害死的,你还我命来!” “怎么是我害死你的?是你害死我的才对!”男鬼也生气地叫了起来。 “是你害死我的!”女鬼声嘶力竭地喊着。 “明明是你害死我的!”男鬼和女鬼吵了起来。 我越听越觉得奇怪:女鬼先前不是说是它妹妹害死它的吗,为什么现在又说是这个男鬼害死它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真不讲理!”男鬼气得头顶直冒烟儿,一把抓住我说,“我将事情的经过讲给你听,你来评一评理,到底是它害死我的,还是我害死它的。”男鬼不等我答应,便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我叫谭欢,本来是一名英俊潇洒、前途无量的大学生。那天晚上,我在网吧打完游戏回学校,走到西平路口时,看见一个女生迎着一辆大货车冲去,边跑边挥舞着双手大喊:“艳艳,艳艳……” 我见那辆大货车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眼瞅着就要撞上她了,急忙跑上前去拽她。谁知我反被她推了一把,身体一个不稳摔出马路,被大货车撞倒了。 我被轧在大货车的车轮下,痛苦不堪。临死前我让她将我从车轮下拉出来,谁知她却害怕得一溜烟儿跑掉了,既不帮我报警,也不帮我叫救护车。 我就这样成了一个冤鬼,只能呆在阴暗的地方,又孤单又难受。我便想借活人的阳气将自己从阴暗的地方拉出来,所以找上了她。谁知道无论我怎么求她,她始终不肯伸手拉我一把。我一气之下,便将她给了拉下来…… 货车司机 “你说,到底是它害死我,还是我害死它的?”男鬼问我。 “这……”我犯难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能同时安抚住两个鬼。 这时,女鬼突然激动地嘁了起来:“对,艳艳,大货车。我记起来了,我叫张奇,我妹妹叫张艳。艳艳在大货车里!” “你是说撞死谭欢的那辆货车,难道张艳当时和大货车司机在一起?”我接着说,“谭欢,你能带我们去找那个货车司机吗?” 谭欢点了点头,说:“能。” 于是,谭欢带着我和张奇来到离西平路不远的江边,指了指江里说:“那个货车司机就在江里。” “他怎么会在江里?”我疑惑地问。 “因为他将我撞死后,便一路开着大货车掉进了江里,估计是畏罪自杀吧。”谭欢说。 谭欢的话音刚落,江面突然响起一阵“哗啦啦”的水声。接着,一个全身浮肿、七窍里塞满了淤泥的“人”从江里冒出头来。它跳上岸来到我们的跟前,张嘴对着我们“咕噜咕噜”直叫。 “你鬼叫什么?好好说话!”谭欢生气地说道。 货车司机听了,将手伸进喉咙里拼命地抠了起来。在抠出一大串水草后,它这才开口说:“我不是畏罪自杀的!” “那你是因为刹车失灵,导致连人带车掉进江里的吗?”我问。 “也不是,而是因为有一个女鬼要抠我的眼珠子,我看不到路,才会撞死人,掉进江里的。”大货车司机清了清嗓子,给我们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我叫成明,生前以开大货车给人送货为生。有一次我去送货,从西城旧街穿过时,突然有一个女生从半空中掉了下来。那个女生砸在我车前面的挡风玻璃上,将挡风玻璃都砸碎了。她的血溅了我一脸,弄得我连眼睛都睁不开。我赶紧刹住了车,伸手去抹脸上的血,结果抹下来两团肉乎乎的东西。我仔细一看,竟然是两颗眼珠子。我吓坏了,将那两颗眼珠子甩在抹布上,用抹布卷起来从车窗扔了出去。 我从车里跑出去,蹲在路边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想来想去,觉得那女生是自己掉下来砸在我车上的,我肯定不用负什么责任。而且我车的挡风玻璃被砸坏了,修也要不少钱,不如将她送到医院去,这样既做了好事,到时联系上她的家人,又可以问她的家人要一笔修车费。 谁承想,当我回头一看,那个女生竟然不见了。我只好莫名其妙地开着车走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生死了,因为它变成鬼缠上了我,问我要回它的眼珠子。 我哪里还能找到眼珠子还给它呀? 那个女鬼生气了,要抠掉我的眼珠子。我吓得满街乱跑,却根本跑不过它。我想也许开车它就追不上我了,于是便开着大货车逃跑,谁知道它竟然钻进车里,按着我的脑袋就抠我的眼珠子。 结果我的车一路摇摇晃晃地开到西平路,不仅撞死了这位兄弟,最后自己还连人带车掉进江里死翘翘了。 瞎鬼 “原来当时在你车里的并不是人,而是一个女鬼。难道那个女鬼就是张艳?”我分析道。 “我不知道那个女鬼叫什么。”成明说。 “那,那个女鬼也跟着你掉进江里了?”我追问。 “没有,在我的车掉进江里前,那个女鬼就钻出我的车子走了。每个鬼都有自己的领域,它应该是回到它死的地方去了。”成明说。 我请求成明带我们去找那个女鬼。 “它们都因我而死,我也挺不好意思的。”成明指着谭欢和张奇说,“好的,我带你们去找那个女鬼。” 说完,它便带着我们向前走了起来。 “就是这里了,当时我的大货车就开到这个地方,那女生掉下来砸在了我的车上。”成明带我们来到西城旧街,指着当时的事故地点对我们说。 我正要说话,突然听见张奇喊了起来:“艳艳……” 我扭头朝张奇看过去,见它正往对面街跑去。我朝对面街看去,看到一个垃圾桶旁边,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女鬼正弯腰在垃圾桶里翻找着什么。 我和成明、谭欢也跟着张奇跑到那个女鬼身后。 估计是听到了我们的声音,那个女鬼朝我们转过了身。它的脸上插满了碎玻璃,眼眶里没有眼珠子,只剩下两个黑洞。 “艳艳,是你吗?”张奇满怀期待地看着那个女鬼问。 那个女鬼没好气地答道:“我不是艳艳!” “你就是艳艳,这条裙子还是上个月你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你的呢。艳艳,没想到你记忆力比我还差,竟然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不过没关系,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们姐妹俩终于团聚了!”张奇激动得哭了起来。 “你有病吧?我说了我不是什么艳艳,我也记得我是谁,我是李娇。”李娇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失忆,给我们详细地讲起了它的故事: 我在这所城市上大学,出事的那天晚上,我来这里看望我的一个远房亲戚。经过一间破旧的房子时,我听见里面传出一个女生的求救声。 我凑到门前大声问那个女生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女生哭着说,她被一个坏蛋抓住并绑在了屋里,让我快砸开门锁救她出来。 我赶紧捡来一块石头去砸门锁,没想到这时那个坏蛋竟然回来了。他发现我知道了他的事情,又看清了他的模样,便要杀我灭口。 他掏出刀子扑向我,我拼命地反抗,但是打不过他,最后惨死在了他的刀下。 我死后,那个坏蛋悄悄地将我弄到这栋楼的楼顶,将我从楼顶推了下去,想伪造我是自杀的,好逃过法律的制裁。没想到我恰好掉到了一辆大货车上,破碎的玻璃刮破我的脸,还害我不见了眼珠子。 姐姐 “所以我根本就不是艳艳,只是裙子和艳艳相同而已。你们快滚,别妨碍我找眼珠子,我不想再当一个瞎鬼了!”李娇不耐烦地说道。 “那你知道当时那个被坏蛋抓住的女孩怎么样了吗?”我问。 “要不是我当时好心救她,我会被坏蛋杀死吗?我才不管她的死活呢!”李娇说,“你们沿着这条街一直走,在第一个路口左转,然后在第二个路口右转,再一直走到尽头。那里有一间孤零零的破房子,那就是那个坏蛋的家。你们自己去找吧,别在这儿烦我了!” 李娇说到这里,突然使劲儿地耸着鼻子闻了闻,说:“我闻到那个货车司机的味儿了。混蛋,你将我的眼珠子丢在哪儿了,快帮我找回来!” “我欠你一双眼珠子,可你欠我一条命呢。要我还你眼珠子,你先还我命来!”成明说着,张牙舞爪地扑向李娇,和李娇厮打在了一起。 “别管他们,我们快去找艳艳。”张奇说着,拉起我就朝前面跑了起来。 “唉,你们等等我。”谭欢边喊边追了上来。 我和张奇、谭欢很快就找到了李娇所说的那个破房子。我推开虚掩的大门,一阵阴风立即倒灌而出,吹得我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我们走进屋里,这时身后的门突然“砰”地一声自动关上了。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紧张得直咽口水。 “我感觉这里不止一个鬼!”张奇说。 张奇刚说完,屋里就亮起了幽幽蓝光,接着便响起了一阵刺耳的怪笑声,一个奇形怪状的“人”在笑声中出现了。 那个“人”长着两颗脑袋、四只手、四只脚,身体扭得像麻花似的。它一会儿男声,一会儿又发出女声,阴阳怪气。 这个人妖鬼不会就是张奇的妹妹吧?我暗暗想道。 谁承想,这个奇形怪状的鬼看到张奇,突然喊道:“姐姐!” 团聚 我顿时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张奇也奇怪地问:“艳艳,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身体怎么和一个男人缠在了一起?” “是这个死变态害死我的!”张艳抽泣着说起了它遇害的经过: 那天晚上,我在外面打完工,就打了一辆三轮摩托车回学校。我在车上只顾玩手机,没注意看路,结果被那个三轮摩托车司机载到了郊外。他将我打晕,当我醒来时,发现我自己被绑在了这间屋子里,那个坏蛋还用毛巾塞住了我的嘴。 那个坏蛋说他的老婆不见了,要我给他当老婆。我不肯,他就不给我饭吃,还打我。他就这样折磨了我几天,见我变得虚弱了,这才收敛了点儿。 那天晚上,他出去买东西,我就想割断绑着我的绳子逃跑。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只弄掉了塞在嘴里的毛巾,于是便大声求救。 皇天有眼,有人听见了我的喊声,开始砸门锁要救我出去。可是很快,砸锁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这时,我听见外面响起了打斗声,但是很快打斗声就停了。接着门开了,我以为自己得救了,谁知进来的却是那个坏蛋,他还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他重新塞住了我的嘴,然后将那个女孩装进麻袋里,再次锁上门出去了。 过了没多久,那个坏蛋又回来了。可能是我想逃跑的举动大大地刺激了他,他又开始打我,结果活活地将我给打死了。 张艳说到这儿,那个男鬼突然大笑起来:“她死后成了冤鬼,就反过来折磨我,活活地将我给折磨死了。谁承想,我死后也变成了鬼。它不是我的对手了,我就这样缠着它,直到天长地久。哈哈!” “坏蛋,快放了我妹妹,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张奇愤怒地对男鬼说。 “哈哈,我已经和它融为一体了。只要我不主动离开,你想要分开我们,除非将我们俩都打得魂飞魄散!”那个男鬼冷笑着说。 “姐姐,我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愿再和这个死变态呆在一起。姐姐,帮帮我,让我解脱吧!”张艳哭着说。 “艳艳,你知道吗?自从你不见了,爸妈天天以泪洗面,眼睛都快哭瞎了。我跑到这座城市,租下你当时租的房子,每天到处找你。现在我终于找到你了,可没想到,我们姐妹俩都成了冤鬼。你让爸妈以后怎么办呀?”张奇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 我听了,也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悲伤的泪水。 这时,谭欢走上前对那个男鬼说:“一个大老爷们儿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也不害臊?就因为你,一个好好的家庭被弄垮了,你就放过它们吧!” 那个鬼听了,垂着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它的身体慢慢地化成黑烟,散去了。 “姐姐!”张艳张开双臂朝张奇扑来,死死地抱住了张奇。这对命运坎坷的姐妹紧紧地抱在一起,放声痛哭起来…… ...
1、暗涌 我的家在比邻市政广场的一栋老楼里,每晚屋里的光源除了月光,就是广场那边照进来的霓虹。我习惯每天一个人简单吃了晚饭后坐在卧室的窗台上朝广场的方向张望。 父母退休后搬去南方安度晚年,花掉大半生的积蓄置办了房产,他们说北方寒冷的气候不适合老年人生活。我想,其实令他们无法忍受的不是天气的寒冷,而是这里留给他们的记忆。我大学毕业后回到这座城市,卖掉家里的房子,在市中心租了这套小户型。房间不大,一条玄关,两室一厨没有客厅,一室被我当成客厅兼书房,另一间充当卧室。新家离我工作的广电大厦不远,步行往返也就三十分钟。 市政广场每晚都有很多夜行者,尤其在炎炎夏日的夜晚,他们聚集在音乐喷泉周边,唧唧喳喳地流连在那些小商贩的地摊前。每当这时我的目光都会被停留在人流中的那个孩子吸引,十七八岁的年纪,从没有换过的军绿色短裤和露洞的深灰色T恤,挺高的个子,却一直跪在那里以一种低矮的姿态向人们伸手行乞。他身上并没有残疾,只是脸上雕刻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他出现在这里已经一年多,应该是某个有组织有纪律的丐帮的成员。身强力壮的行乞者一般不会得到别人的关注,他唯一的杀手锏就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明亮让人心生怜悯,总会有人因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同情心大发,朝他面前那个铜盒子扔进几枚硬币。我喜欢在窗户这一边窥视他,并执意叫他“孩子”,因为每当看到他的时候我都会想起景阳。如果景阳仍然活着的话也该是他这么大的年纪,刚好上大学,穿一身干净的休闲装,一头利落的板寸坐在明朗的大学课堂里;他应该更喜欢驰骋在广阔的篮球场,他一定会在很多围观女学生的尖叫中完成一个又一个风流绝伦的投篮,然后一个转身甩给她们一个自信善意的回眸。 但这些永远都只能停留在我的想象中,景阳的过早离世留给我无尽想象的空间,父母也因此遗弃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园远迁南方陌生的城市。 第一次看见那个行乞的孩子还是在一年前,那时我的情绪正陷入低谷。 一直在跑的一个政府竞选新闻接近尾声,那个与我相处很愉快的市长热门人选竟然放弃竞选远离政界。我有很多充分的理由希望他能成功,不光是自己与其熟识的原因,也有那些他提出的惠民政策。竞选结果公开的那晚我一个人坐在卧室的地板上发了几个小时的呆,然后突然喉咙一酸泪如泉涌。已经凌晨一点,我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号码。 铃声响了很久,一串单调的嘟嘟声在空旷寂静的夜里让思念亲人的情绪更浓,那边终于响起母亲的声音,语气中透露着不安:“小新,怎么了?” 我在这边的黑暗中啜泣:“妈妈,李东伟选上了市长。” 那边一阵沉默,然后母亲平静地道:“这些事都过去了,我们以后都不要再提那个人,你爸爸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千万别再跟他说这些事让他再有什么情绪波动……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明天还要上班的吧。”声线中找不到任何一丝与这宁静夜色不相符的波澜。 母亲的麻木令我更加难过,她又何尝不是对李东伟恨之入骨,可惜人们都说,民不和官斗。她跟父亲搬到遥远的地方,否认曾经的一切,或关于欢乐、或关于悲伤,他们统统放弃,只求安度晚年。 可是,放弃或忘记,并不等于有些事情没有发生。 2、徐丽媛 人的很多行为都是习惯驱使,就像我总是在夜里因思念弟弟而独自泪流,总是在闲下来的时候思念远方的父母。订报纸也是这样一种习惯,即便我每天跑在城市新闻的第一线,时刻出现在最有新闻亮点的时事现场。 这个习惯让我认识了徐丽媛。 也是在一年前,我跑那个竞选新闻期间发生的事。 我因工作太忙,忘记了去报社官网订阅年报,她在一个周末的晚上摁响了我家的门铃,问我要不要订下一年的《海默晚报》。 我给以她肯定的回复,她便要我开门给她,说她带着报社派送中心的收据,马上就可以在她手里完成这笔交易。多年的职业生涯让我有机会接触了太多类似登门服务的诈骗陷阱,这些来历不明的骗子经常使独居朴实的老人深受蒙骗损失财产。 我告知她我会在网上订阅,坚决没放她进屋。 她跟我磨叽了很久,说她的确是派送中心的正式员工,这一带的报纸订阅工作都由她负责,多签一份单月薪可以提成十块钱,而我无论在哪里订阅都是一样的价格。 看得出来她很看重这十块钱,但是我坚持自己的原则,最终没放她进来。 当时她给我的印象蛮深,很浓重的南方口音,语速极快像是唱歌,但句句清晰嗓音圆润。 几个月后我恢复了念大学时的兴趣,迷恋上了阅读,我疯狂地在网上订购各种书籍,医学类、法医学类、悬疑小说、高科技方面的科普工具书,还有一些医疗器械。我妄图把自己沉浸在一种阴险狡诈的氛围中,远离日常生活的环境,分离出另一个与目前的状态和本质完全不同的自己。 第一次收到邮包时,快递员的声音就让我觉得熟悉,她礼貌地对着话筒说:“你好!请问是景新家吗?你的邮包到了!”我开门签收了邮包,那一次的书较多,分量很重。第二次快递员在话筒里说:“你好!你的邮包到了!”我签收之后对她报以微笑,发现跟上次送快递的是同一个人;第三次,她直接说:“你的邮包到了!”这一次她不仅给了我一个沉甸甸的邮包,还递过来一份报纸。联想到那个嗓音,我才恍然大悟,“你就是上次让我订报纸的那个人吧!” 她微笑着点点头:“嗯。我主要就是送报纸,也包快递。” 我这才认真打量起她来:大约三十几岁的样子,瘦瘦的身板,个儿不算高,身穿一套报印中心的红马甲和略肥的白短裤,一顶红色遮阳帽将那张精力充沛的脸覆盖在阴影下,灰尘和汗水浸渍过的皮肤纹理显得很粗糙。 她微笑地看着我,并未对上次我拒绝订报的事情说什么,她的态度令人安心,我深知这关系到她的饭碗。 从那以后我们又见过几次面,每次我们都相互点头示意,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我们已经是很熟悉的朋友,但却对彼此一概不知。 终于在一个炎热的夏天正午,她跑颠颠走上楼梯,我隔着家门的防盗网看她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边走边喝,还感叹天气的炎热。 我打开门,接过邮包和报纸并随口问她:“忙不忙啊?这会儿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呢!” “你是最后一份了,剩下的还在中心分类,要晚上四五点再出工。”她回答得干脆利落。 这次我请她进了门,并给她倒了杯橘子冰水,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受宠若惊的表情。 “这么忙,一个月可以赚多少?”我关心地问她。 “两千多一点,快件多或赶上订报季,提成也有点。”她喝了口橘子水,略带感激地看着我,然后浏览了下我的房间,“你是大学生吧,总买那么多书看!一看就是文化人,那么大一个书架!” 我不想暴露过多自己的信息,只点点头:“你说这一带的报纸都是你送,也包括市政府小区吧?” “是啊,我每天早晨四点半就派件了,市政小区有些退休老人一大清早就站在楼下等报纸。”她十分朴实,至此我只能用“朴实”这个词形容她给我的印象。 “两千块不多啊,要养孩子的吧。”有一些情况我需要深入了解。 “两个孩子在县里上初中,住宿那种,老家是农村的。只要他们肯学,我拼了命也要供两个大学生出来!” “南方农村的?” “嗯。” 我始终饱含着一种关切的目光,多年的采访经验让我熟谙面对怎样的人需要怎样的态度和口吻。 “自己一个人在这边生活?” “这边工作好找,我们那边体力活工资实在太低。他爸身体不好,北方冬天太冷,他干不来。” “家住哪儿?离派送中心近不近?你这活儿真是挺辛苦。” “幸福家园那头。”她挠挠头发,有点无奈道,“也没办法。” 幸福家园是海默市边缘地带的一个棚户区,楼房密度极大,却没有高过三层的,真正的当地人都已搬离那里,把房子租给一些外来务工人员,都是小户型,只有上水没下水,更别提暖气跟煤气,地处边缘也没什么开发价值,那儿就是贫穷落后的代表。 “平时看不看报、关心个新闻什么的?” 她愣了一下,似不知这话从何问起,“别看我是送报的,可我从来不爱看文字的东西;家里有台低价买的二手彩电,但是没天线,我买DVD看,韩剧什么的。” 我点点头,最终敲定了她在我计划中的地位:她需要钱;人看起来还算机灵;一个人住,这城市里没有朋友,邻居也都是每天为生计忙碌无暇顾及他人的小蜜蜂;她不关注新闻;名字也过于普通:徐丽媛,某个不入流的校园网叫这个名字的就有八十几人。 她是一个条件上佳的帮凶。 6、威胁 对李东伟的采访还算顺利,访谈间歇我提到了前一天受到刑警队调查的事。 “景记者帮忙调查案件无伤大雅,又不是什么有损名誉的事。”李东伟笑眯眯地说。 “但是,他们竟然找到了我的头上,让我感到很不安。”我观察着李东伟的神情,循序善诱。 “这有什么?”李东伟苦笑道。 “每个人或许都有些不为人知的个人偏嗜,一些变态小情结。” 李东伟皱皱眉头,随即好奇地盯着我。 “八年前我弟弟意外死亡,从那以后我就喜欢接触那些跟他年纪相仿的少年,每当看到他们,我就会感觉很欢乐,有时候也会带他们回家玩。” 这时李东伟的眼睛亮了一下,显然他对这样隐秘的话题很感兴趣。 “我独居,所以带别人回家还算方便……问题是,两个月前带那个乞儿回家的晚上我玩过了头。我想到了一些恶毒又让人倍感刺激的东西,然后把他绑了起来,他对我很顺从。” 李东伟错愕地张大嘴,闪烁并充满期待的目光显示出他对下文渴望的紧迫。紧接着他听到了一些血腥暴力重口味的东西,然后禁不住咧起嘴大声惊呼。 “我是个还算有名气的记者,把他弄成那样又不敢送到医院,只好等他慢慢痊愈。但是很遗憾,他不仅伤口感染高烧持续不退,并且还昏迷无法进食,就这样病病恹恹在我家待了两个月的时间,最后……” 李东伟厌恶地皱起鼻子,勃然大怒:“你把他的尸体扔在了市政广场?你这个变态!你这是犯罪!”他猛地站起身,“对不起景记者,我要马上通知刑警队!” “先别急市长大人。”我淡定地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掏出手机翻到相册,然后将一个俊美的少年展示在他眼前。 李东伟定在那里,抓向电话的手停在空中,随即指向我的脸,喉咙口发出咝咝的响声,像在承受窒息的折磨。 “李延雷,男,十九岁,就读于中央戏剧学院,2010级本科生,多美好的年华,还有副这么漂亮的皮囊。” 李东伟的面部肌肉抽动起来:“你……” 我安慰他冷静下来,请他坐下,听我将经过娓娓道来。 “两个月前李延雷暑假离校,回家前夜通知父亲去机场接他,身担要职的父亲工作很忙,又担心公车私用影响不好,所以叫儿子自己打车回家……第二天晚上李延雷告诉父亲,同学们临时决定暑假期间在国内集体旅游,所以回家的计划就此搁浅……这两个月里,父子偶尔在夜间通过电话,保持着平静的交流……市长大人没想到吧,李延雷其实两个月前就已经回到了海默,可惜他被我接走了。” 李东伟震惊地盯着我手机上的照片:一片明显刻意修饰过的白色背景之下,俊美的少年被粗大的铁链拴在暖气管上,嘴里塞着一团肮脏的抹布,脸上露出惊恐哀求的神色。 “孩子刚到我那里时不太听话,还要时不时给他打上一针强效镇静剂。” 李东伟低下头,右手死死捏住了两侧的太阳穴。 “后来他看到那个乞儿的状况时就害怕起来,开始对我言听计从。他按我的意思给您打过电话,深怕自己某句不合时宜的话激怒我并遭到摧残。不过我一直对他的表现很满意,本来外表就那么讨巧的孩子,又那么聪明,我都忍不住喜欢他了……您放心,他现在一切正常,只是活动空间较小。” 李东伟抬起头,我能看到他太阳穴上的静脉在疯狂地跳动,他眯着眼,显然在努力压制住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 “你囚禁了他两个月,”李东伟缓缓地说,“你想要怎么样?” 现在我尝到了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快感:“尽快火化尸首,把乞儿的案子结束,一天不结束,我就一天睡不着觉。” “荒谬!这案子我根本插不上手!” “谁说您插不上手?”终于到了这一刻,所有的往事统统推开记忆的闸门汹涌而来,“毁尸灭迹销毁证据,不正是李东伟市长您轻车熟路的事情吗?” 李东伟又一惊,料到事情不妙:“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收起了散漫的不严肃,正色道:“当年你们的动作那么迅速,我与父母连再看一眼弟弟的机会都没有。现在您的儿子活得很好,只需您温习一遍八年前的那个过程就可以让他重新回到您的身边。八年前是为了他,八年后,您还是那么爱他的对吗?” “你是那个景阳的姐姐?!”李东伟陷入对于往昔的回忆,眼睛里蓦地涌上一股黑色的旋涡,望着我点了点头。 “不要考虑跟踪我或调查我的电话记录,李延雷目前不在我那里,我的帮手在细心照料他,一旦我这边出了偏差,她会立即解决掉李公子……李公子现在吃得饱睡得好,市长大人请尽快动手。” 7、往事 李东伟既然知道了我是谁,必然更加担心儿子的性命安危,但我相信他愿意赌一把。他口头上答应了我的要求,并提出要看一看他儿子现在的状况,我满足了他。 我的家庭跟李氏父子的交集出现在八年前。 那时十一岁的景阳刚上初一,花一样的年纪还未开始,与李家公子是同班同学。景阳虽不是家里的独子,却也是我跟父母的宝贝,我在外地念大学,也有了独立赚钱的能力,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所以景阳暴毙的消息对我们全家来说是个难以形容的悲怆。 景阳的班主任说,景阳当时的情况像是中午玩过了头,在下午第一堂课时一直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老师还多次警告他抬起头听讲。第二堂课时,授课教师在反复几次善意提醒后,忍无可忍走到他跟前推了一把,景阳哼哼一声抽了两下,随即倒在地上,这时身边的同学才看见景阳身前的一片白沫。 当天晚上已经超过了景阳每天放学回家的钟点,母亲打电话给老师,竟然得到景阳食物中毒死在医院的消息。那时距离景阳发生意外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他们没有及时通知家属。 尸检报告白纸黑字,无法接受现实的母亲孤立无援地去学校询问调查,因为她确信家里为景阳准备的午餐没有任何问题。课间时分,景阳班里一个目光闪烁的男孩引起了母亲的注意,那个孩子胆子很小,被母亲揪住后竟然哭了起来。母亲带他到操场的角落里,问他:“你知道景阳是怎么死的对不对?告诉阿姨!阿姨求求你!” 孩子说,上午班里的李延雷跟景阳打架了,李延雷怀恨在心,中午跟几个同学去学校后街的农贸市场买了老鼠药…… 孩子很害怕,用颤抖的声音说:“李延雷当时只是说要教训教训他,没想他死……” 母亲惊呆了,十一岁的孩子,竟然恶毒到这种地步,她无法想象这样的孩子受到的是怎样的家庭教育,她更不敢相信这么严重的校园恶性事件竟然以如此掩人耳目的卑鄙手段被平息下去。 母亲找到报社记者,重新出现在学校时,所有老师跟学生都禁口了,那个当时道出真相的孩子据说已经转学,母亲竟然粗心到没有记住他的名字。 再后来母亲才知道,原来那个李延雷就是李东伟副市长的儿子。李东伟是个典型的政客,善交际、人脉广,对这种做假证据假报告的手段信手拈来。 那天早上景阳像每天一样开心地去上学,竟然成了与母亲父亲的诀别。案子尚未做出评定结果时,他们竟然再一次违反程序提前火化了景阳的尸体,从此真相再无法大白天下。 父亲一病不起,母亲从此以泪洗面,我从外地的学校赶回家,轻狂的年纪眼里容不下一粒沙。我领着母亲去李延雷家讨说法,却被李东伟赶了出来。 “对!我就是有权有钱,怎么样?是我儿子毒死了他!怎么样?我儿子做什么我都可以摆平,你们这些杂碎穷鬼又能怎么样?” 连续三个“怎么样”,我和互相搀扶的母亲无所适从。 当年我只是个刚迈入大学校园的学生,不具备媒体工作者的素质与敏感。当李东伟扔下这句话骂骂咧咧将我们赶出门的时候,我甚至没意识到这话其实就是他认罪的铁证。 我无法理解李东伟极端的护崽行为。那时李延雷才十一岁,不需要负担严酷的法律责任,他作为父亲为何不能接受一次良心上的谴责?他如此偏袒自己的孩子,不仅无法使孩子意识到自己的罪恶,反而认识到自己的父亲可以摆平一切无法无天之难事。受过这种教育和精神洗礼的孩子,长大之后想必也是个社会败类。我最终接受“少不更事”这个借口,但是他父亲李东伟永远无法得到我的饶恕。 所以我在今天制订了这个计划,终极对象是他的父亲。 9、伪证 李东伟那边进展缓慢,他自有纠结的问题。官做得越大越怕有闪失,而八年前替他伪造景阳尸检报告的那个朋友也由当年的一个小检验员升到行政领导,想要帮忙则需要背着其他小人物掉包从乞儿身上找到的物证,并篡改已经检验出的一些结果。 我不再网购小说或什么设备,与徐丽媛也联络甚少。我每天关注着城市新闻,期待出现与那个暴尸乞儿有关的新闻。偶尔我会电话李东伟,提示他我耐心有限,虐杀美少年的欲望又一次此起彼伏。他央求我给他多一点时间,保证他一直在检验方面施压,那边已经销毁了一些可以用来指证凶手的物证,很快这个案子就会结束。他同时提出要看看儿子或听见儿子声音的请求,我仍然一一满足。 父亲对儿子的爱,永远不会遭到质疑,就像我们一家人对景阳的爱。在深沉真挚的爱面临威胁时,有时会出现盲点,或思维上的,或行为细节上的,即便疑点重重,也会不顾一切听从指示。李东伟从来没问过我,为什么当初要把乞儿的尸体抛在市政广场那么醒目的地方招来那么大的围观效应。 乞儿横尸案的调查终于圆满,《海默晚报》利用豆腐块大小的版面刊登了相关部门公开的结案报告:乞儿因长期营养不良,全身多处脏器衰败致死,身上多处伤痕系死亡前就存在,怀疑乞儿生前被人误导招入黑工厂后遭受体罚,但从尸体上并未提炼出值得参考的凶手线索。还有一点,乞儿的双眼是在死亡后被挖出的——这一点倒是千真万确,眼睛是一个人的门户,我们有时仅通过一双眼睛就可以认出他(她)是谁。我挖出他的眼睛,一来是为了提升公众的恐惧感,将事件扩大;二来,那么恐怖的一幕电视台或报纸不可能令其公开亮相;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它是一个人的门户。 这个案子遭到了民众的唾弃,人们在晚饭后的市政广场晃荡,彼此谈论着发生在前段时间的乞儿被害案,大骂行凶者是个十足的变态人渣。 秋高气爽,又到了即将开学的日子。 我迎着清晨的阳光去上班,在楼梯口遇见了正在送报纸的徐丽媛,我们相视而笑,互相点头示意。前一天晚上我将剩下的钱打在了她的银行卡里,她的任务也圆满完成。她在电话里说,九月一到就回老家。 乞儿多舛的命运传奇并没有真正完结,相比于当初的横尸事件,让人更崩溃的一件事又发生了。 已经在炼人炉里化成了灰的乞儿竟然重新出现在市政广场。 他换了身衣服,挺高的个子,安然地跪在那里以一种低矮的姿态向人们伸手行乞。他身上并没有残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依然闪着清澈明亮的光,人们发现他比以前变白变胖了。 这一场离奇的轩然大波不知何时才是真正的结局,当人们各个呈现出一副惊诧的表情围在他身边问他这段时间去了哪里时,他回答说,有一个晚上,就是去电视台拍节目那天的晚上,他在从责编姐姐家前往夜宿天桥的路上被人一闷棍敲晕了,醒后他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他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被绑架的价值。绑架他的面具人对他不打也不骂,也不说话,每天按时给他吃的,晚上睡觉还有棉被盖,比天桥下的生活好多了。这次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深夜中的市政广场,还以为自己只是经历了一场黄粱美梦。 10、帮凶 现在你们知道了出现在广场的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了吗? 长期的紫外线灯照射可以使皮肤过敏变质,95%燃料酒精的强刺激也会使皮肤迅速发生不可逆的变色硬化……两个月的饥饿令他迅速消瘦,尤其在失去了人类的门户眼睛之后,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身份。当然在做这些之前,我已经充分录制了视频,确保他父亲可以在各个时期都可以听到儿子可能要讲的话。在李东伟虚弱到无法说话之后,李东伟再也没有接过儿子真正的电话。 这一部分没有徐丽媛的参与,从乞儿出现在她家之后她就再没有送过邮包给我;我那照明本来就不太好的房间终日藏在宽大的窗帘后,只为打造出一个令李延雷今生记忆最深刻的环境。 绝望的人,一般选择一死了之。死亡并不可怕,甚至还有一种能让人感到前所未有之壮烈的死亡,叫同归于尽。 比死更难的,是宽恕,即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无法获得的宽恕。 李东伟亲手对儿子毁尸灭迹,销毁了一切可以用来指控我的证据,其实,他才是这个案子的最大帮凶。 所有人都将受到惩罚,包括当年那个伪造景阳尸检报告的检验官。八年前他们以此行为掩盖,八年后因此行为犯案。调查组的成员都沦为被质疑的对象,舆论的焦点将集中在那具已经成灰成尘、饱受摧残的尸体上。 李东伟疯了。 在此之前他收到一个视频,是他儿子生命中的最后一段经历。李延雷生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带着有气无力的自责说的,那时他已经没有了被绑架初期的恐惧与愤怒,那时我才从一个人的眼中看到了可以真正称为“救赎”的光芒。 “爸爸,原来做过的一切伤天害理的事情,终究都是要还的。” ...
那是我们五个多年好友的一次集体休假,我们决定去农村“务农”,而我们当中赵迪的家正好在农村。可是这个决定做出之后,赵迪的脸上流露出了几许犹豫,似乎还有些恐慌,但他还是同意了。 在赵迪家的地里,我们头顶草帽,兴高采烈地干着农活,不一会儿我就累了,坐在地上休息时,我很随便地问了身边的赵迪一句话,你好像不太喜欢我们这个度假的选择,为什么啊?赵迪闻言也坐了下来,看着远方沉默了很久,然后对我说,那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赵迪高二时的秋收时节,他回了一次家,进村时天色已经黄昏,路过田间时,看见村里的一个无赖正在玉米地里侵犯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叫林红,被称为村里面最不像村姑的村姑,美丽而恬静。林红看见赵迪,林红高呼救命,目光充满了祈求与迫切,赵迪于是欲上前阻止,无赖却以报复赵迪的家人祸害他家的庄稼为要挟相逼,赵迪便犹豫了,最后在林红投向他的目光渐渐绝望冰冷的时候,拔腿而逃。 后来,林红疯了。高三毕业后的暑假,赵迪在自家地里干活时,头上的草帽突然被人拿了下去,他一回头,正是神智恍惚的林红,拿着他的草帽跑了。再后来,林红就走失了。这件事让赵迪心中有了一种抹不去的罪恶感,也让他害怕田间。 听完赵迪的讲述,我才发现天空已经阴云密布了,还传来隐隐的雷声。赵迪说,要下雨,回家吧。可没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雷声大作,风雨临头。赵迪领着我们,找到了一处空旷旷的大地上唯一的一所房子,说是进去等雨停了再走。 那所房子是一个废弃的大仓库,四面都有窗户,里面只有一位农民装扮的老伯,也是来躲雨的。我们于是也坐在地上等雨停下来。外面天色很是黑暗,突然,我们看见窗口有一个大火球,绕着房子不停地转着,雷声也越发凌厉和频繁了。 我们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形,很是害怕,于是都把目光投向了那位老伯。老伯没有看我们,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我们说,这雷啊,八成是在找人呢。 我们登时觉得很恐怖,赵迪声音有些发抖地问,雷找人?什么意思?老伯说,有的雷,总要找到一个落脚点才会散去。赵迪脸色苍白,您的意思是,这雷在找我们中间的一个人?我们闻言越发惶恐,老伯却很平静地说,我也是听老一辈说的,反正现在也出不去,让我们试试吧。 我头一次感觉到人在恐惧中也是会生成一种好奇的,在老伯的指示下,我们在墙角找了几根绳子,将自己戴的草帽都死死地绑在了锄头上。然后老伯让我们把绑着草帽的锄头在一处破损的窗户上伸出去,说是谁的草帽被刮走了,这雷就是在找谁呢。 因为这些话,我们在绑草帽的时候都很用心用力,把草帽绑得基本已经不像是草帽了。老伯也把自己的草帽绑在了锄头上。然后,我们胆战心惊地站在了那扇有着一个缺口的窗户前面。 老伯第一个把锄头伸出了窗外。漫长的几分钟过去了,草帽在风雨雷电中依旧与锄头结实地缠在一起。老伯拿回锄头,说,你们也试试,别紧张,当解闷了。于是我们也硬着头皮开始往外伸锄头,我们五个人是一起把锄头伸出窗外的,那几分钟依旧是漫长的,我甚至在锄头伸出的时候真有了一种解闷的心态。突然,赵迪轻轻“啊”了一声,我们几乎同时看见窗外有一个草帽状的东西被风吹走了。我们慌忙拿回锄头,结果,只有赵迪的草帽不见了。 一片恐怖的沉默过后,赵迪转头对老伯说,这就是天意吧。老伯连忙说,小伙子,都说好了是解闷的,别往心里去,我们等着吧,没有过不去的风雨。 赵迪表情越发奇怪,他看似漫不经心地说,没事没事的,然后一边一个窗口一个窗口地溜达着,一边往外看。我们也都不敢言语了。等到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大声说,我非要试试,然后迅疾地打开了门。一刹那,一声炸雷,赵迪倒在了门口。雷声果然停了,雨也小了很多。老伯呆了,我们全呆了。 我们都很懊悔我们那个假期的选择,我不知道我们该不该怪那个老伯,我也不知道那天赵迪是不是绑紧了草帽,而想起那天他对我说的秘密,我又总是觉得这世界上有些巧合,真的是很可怕的。 ...
午饭之后,我站在刚刚出炉的榜单面前,盯着“王立志”三个字吁叹不已,我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获得第一名了。 临近中考,学校几乎每隔三天就会进行一次摸底考试,而此时同学们最关注的也莫过于印在榜首的那个名字。 校长为了冲击升学率,决定每次摸底考试都奖励第一名一千块,这对十六岁的我们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就在我感叹自己又一次和倒数第二失之交臂的时候,不远处的桂生大声喊着我的名字,叫我和他一起去打球。 “你这次又倒数第一?”桂生转着手里的球漫不经心地望着天。 我低头画圈圈,自从转到这个学校之后,我连倒数第二这样让父母欣慰、家门荣光的好成绩都没拿到过,这一定是受到了某种诅咒! 见我情绪如此低落,桂生立刻转移话题: “你还记得刘三手吗?” 我想了半天,摇摇头。 “唉呀,就是那个躲在公厕里给人弄命数评分的麻子歪脸,不久前咱俩还因为抢球场揍了他一顿呢!”桂生的话提了个醒,我连忙“哦”了一声表示已经想起来了。 “你是不是又手痒想揍他?”我一脸坏笑地看着桂生。这个刘三手是我见过的最窝囊的男生,他挨了打不仅不还手,还从来不找老师告状,实乃手痒脚欠之必备道具人。 桂生面色凝重地盯了我半天,才说: “刚才他找到我,给了我一张东西。” 我从桂生手里接过一张圆形黄纸,纸上一个红色表格,表格最前面写着桂生的名字,后面几栏分别写着:成绩3分,人品一6分,道德O分,形象2分,家境1分,运气一4分。 黄纸的最末端还画了一只小乌龟和一些奇怪的符号,最后是刘三手的签名。 “这是什么意思,挑战书吗?”我问。 “我开始也是这么想,可孙胖子和我说这小子的评分比算命的都准,还说他是钟馗三师兄的二叔公一脉单传,从小学的就是茅山术。”桂生拧起眉头, “他还说刘三手轻易不会给别人负分,负分的都会死。” 我掐指一算,刘三手给桂生的最终分数是负四分。 “刘三手给你这东西时还说了什么?”我问。 “他让我离你远点,说你是万年不遇的地冥星下凡,和你在一起肯定死得快!”桂生的话气得我火冒三丈、眼冒金星。 “今晚上放学我要不堵他,我就不是姚晓明!”我将手里的树枝掰得七零八落,转身向教室方向走去。上课铃声响了半天,我要再不回去,肯定又要被思想教育。 我蹑手蹑脚推开教室后门,刚迈进左脚,立刻感受到一股杀气迎面扑来。 不好,有情况! “恭喜姚晓明同学,本次模拟考试获得年级第一的好成绩!”班主任带头鼓起掌,我当场石化,第一名不是王立志吗?怎么可能会是我? 桂生坐在上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对我刚才的那番话表示怀疑。 他说,我这种稳坐倒数第一宝座的差生竟然能考第一,这绝对是见鬼了。 我分明看到大榜上的第一名是王立志,怎么又突然变成我了? 我心事重重地坐在床边,努力思考这个重要问题。 昨天吃剩的瓜子还在床头,我随手抓了一把嗑起来,不知怎的竟然被瓜子皮卡住了,我死命敲着胸口想要把卡住的东西敲出来,半天也没有效果。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发出“啊”的声响,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桂生见状慌忙从铺上跳下来帮忙,他不帮忙还好,这一帮情况似乎更糟糕。 我的脖子像被人死死掐住一般,已经到了无法呼吸的地步。幸好孙胖子回来的及时,他和桂生俩人合力将我倒过来大头朝下,卡在喉咙里的东西总算是吐了出来。 孙胖子捡起我吐出来的污秽物,然后惊呼道: “你是不是疯了?竟然把压口钱吞了进去。” 我接过孙胖子手里的铜钱,大脑一片空白,这东西怎么会跑到我嘴里? “什么是压口钱?”桂生不解地看着他。 “你仔细看,这‘宝’字的点上有个缺口,这东西是专门给死人压舌头的,为防止人死后舌头吐出来,最常见的办法就是让死者口中含一枚铜钱。听说,死人吐出来的舌头要是沾到了活人血就会诈尸!”孙胖子接着说, “这压口钱一般都随死人埋人地下,怎么会在你这里?” 孙胖子平时就爱研究这些和鬼怪有关的事,他的一席话使得寝室里的温度瞬间下降到冰点,连呼吸都觉得有压力。 最重要的问题是,连我都无法解释,这个压口钱究竟是如何混进我嘴里的? 孙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刚才洗澡时听说王立志前天死了,他在家里看电视嗑瓜子,硬是被一粒瓜子活活给噎死了。他家人把他的尸体送到停尸房,第二天发现王立志的舌头不见了。医院检查他尸体时发现他的舌头就在他肚子里,也就是说他死后又吃掉了自己的舌头。王立志的家人觉得这事挺恐怖,就找了个阴阳先生给算,先生说这是大凶之兆,给了他们一枚铜钱让他们放进王立志的嘴里,还吩咐他们立刻把他的尸体火化了。谁知道火化那天机器出了意外,不得不又拖延一天。后来发生的事更离谱——王立志的尸体竟然不见了!” “你是说,他诈尸了?”桂生压低声音,小声地说道。 孙胖子一脸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 “听王立志寝室的人说,他每晚都会回来找刘三手,也不说话,就站在他床前盯着他。所以啊,我觉得刘三手真不是普通人。你们俩最近都得罪过他,万一他对你们施了个什么法术,那不就是传说中的杀人于无形啊。你看今天这事玄乎不玄乎?要是我和桂生都不在,搞不好你就是第二个王立志啊!” 我明白孙胖子的担心,同时他的话也给我提了个醒。我不动声色地把那枚压口钱装进兜里,揣着水果刀离开寝室去找刘三手。 我找到刘三手时,他正在教室里看书,时值午休之际,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我径直走到他面前,恶狠狠地将手里的水果刀扎在他的书桌上,随后又掏出压口钱拍到桌子上: “你不是会命数评分吗?那么,你给我评个分吧。” 刘三手低着头不说话,十根指头不停地摆弄着,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大概五分钟后,他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纸,用红笔在上面写了几个数字又画了一只小乌龟,随后将纸递给我。 成绩一9,人品一9分,道德一9分,形象一9分,家境一9分,运气一9分。 “负九分是什么意思?”我问。 “负九相当于负无限,这种命数显示,你就是万年不遇的地冥星下凡,一生多受鬼怪困扰,最终死于非命。”刘三手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你身边有鬼,那个鬼还想借你的极阴肉身炼成鬼王。三日后,你必死!” “刘三手,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大声质问。 刘三手抿着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附在我耳畔低语道: “我是茅山龟派第十八代传人的关门弟子,师傅派我到学校里卧底,为的就是抓到那个刚从炼鬼壶里逃出来的厉鬼黄道山。它吃了鬼壶里的大量鬼魂,如今只需要一具合适的肉身就可以练成鬼王长生不死。师傅正在闭关,所以派我来抓它回去。不过,单凭我的能力根本没办法辨识它的真身。好在我已经算出你是这里命格最差的人,它一定会找上你。如今只有你我二人合力,才能彻底收服这个恶鬼。” 我听得云山雾罩,仿佛置身香港鬼片之中,而我身边这个穿校服的男生就是卧底校园里的小道士。 “好,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第一,王立志为什么会死,它死后为何又缠着你?第二,这次大榜上的第一名分明是王立志,为何最后又变成我?第三,压口钱的事究竟是何人所为?”我一口气道出心中的疑问,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刘三手在纸上一连画了八只乌龟,最后苦着脸和我说: “我道术太低,很多事目前都说不太清楚。” “你到底都会什么啊?”我有些急了,电影里的小道士样样都会些,到了刘三手这里竟然一问三不知。 “师傅只教给我三项职业技能:第一是命数评分,第二是阴阳传送,第三是罗盘改命。师傅只留给我这三手,所以我叫刘三手。”刘三手顿了顿, “师傅他老人家还说,此番捉鬼,我将会遇到改变命运的奇人!” “罗盘改命?你先把我的命数给我改了,这样那个叫黄道山的厉鬼就不会找上我了。”我瞪着眼睛威胁他,真是越看越想揍他一顿。 “其实,你现在这么糟糕的命数就是被别人改过的。我算了一下,改你命数的人应该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他用法术把你们两个人的命数给对调了。”刘三手又开始摆弄他的十根手指,晃得我头直晕。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 “那个人是谁?” “王立志。”刘三手不假思索地道出这个名字, “他死后一直求我把你们两个的命数再次对调过来。” “你把王立志的鬼魂给我叫出来!”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要找它算账。” “人鬼无法相见,除非使用阴阳传送法,也就是传说中的‘过阴’,即借助法术的力量使得普通人去阴间走一趟。正所谓过阴有风险,选择需谨慎。”刘三手顿了顿, “而且,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无法让你进入阴间,我还需要两个阳气极胜的男生来帮忙守阵。” 我给桂生和孙胖子发了两条短信,叫他们立刻过来帮忙,俩人也算讲究,十分钟后就赶到约定地点。桂生一见刘三手站在我身旁,以为我要修理他,伸手就是一巴掌,幸好我拦截得及时。 “你叫我们来不是收拾他?”桂生不解地看着我。 当我表明自己要在刘三手的帮助下进入阴阳传送法阵时,立刻遭到俩人强烈的反对。 桂生说他不相信刘三手会这么宽宏大量,他一定会截击报复,叫我绝对不能相信他的花言巧语。 孙胖子说凡事都有风险在,万一我过阴回不来,他那笔两百五十块的债务就要泡汤了。 俩人用了很长时间,试图说服我放弃这个危险的想法,最后还是没能成功。 一个小时后,刘三手的阴阳传送法阵已经准备完毕。 他在地上画了一个太极图案,叫我站在白色半圈里闭上眼睛,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睁开。 黑色那半圈里放着一沓黄纸,纸上照旧画了N只小乌龟,纸堆旁边还放了一碗水,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刘三手让孙胖子和桂生背对着我站在正东面,一旦听到哭声,立刻回头将碗里的水泼出去。 正午十二点左右,过阴仪式开始。刘三手口中叨叨咕咕不知道念些什么,我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突然很想睡觉,身体也渐渐失去重心。 几分钟后,我猛地睁开眼睛,刘三手不见了! 桂生和孙胖子就站在我身后,无论我怎么叫喊,他们都没有反应。 就在这时,一张无比熟悉的脸贴了上来,两行血泪不偏不倚滴在我脚上,冰锥一样刺入骨髓。 “我终于把你等来了。”王立志流着血泪说。 王立志抱着我号啕大哭,说他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我倒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又不是他的哥们儿、好友,又不是他的亲戚、朋友,他为什么如此期盼见到我呢? “我对不起你,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王立志耷拉着脑袋说, “我见你不为别的,只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 “替我杀了孙胖子,”王立志猛地抬起头, “当初就是他怂恿我改命,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有今天。” 我越发不明白,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冤有头债有主,我凭什么替他杀人? 王立志似乎看透我的心思,继续说道: “我求你办这事是因为他下一个要害的人就是你,如果你不先动手,就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我做鬼后才知道孙胖子根本就不是孙胖子,他被另一个鬼魂占据了身体,专门噬食我们这种阴命人的地魂。我之前改命不对在先,算是我对不起你,现在告诉你真相就算是我对你的补偿,至于你要不要相信我,这个我也左右不了。孙胖子用邪术害死我,又在散魂台上烧了我的尸体,七天后我就会魂飞魄散……” 王立志哭哭啼啼地说着,听得我目瞪口呆。 如果孙胖子真像王立志说的那样,那他可能就是刘三手口中的黄道山。此刻他就在我身旁,犹如一颗重磅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想到这儿,我的脊背开始一阵发凉。 “我有什么能帮到你?”本来,我说这句话完全是出于客套,没想到王立志竟然当真了,抱住我的大腿跪求我找到他的地魂,还说只有这样,他才不会魂飞魄散。 “怎么找?”我忙问。 “散了黄道山的天魂地魄,它以前吃掉的地魂就会获得自由。千万不要让他炼成鬼王,那时候谁也收不了它……”王立志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不见了。我的身体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撞飞,瞬间回到现实世界中。 “你没事吧?”孙胖子第一个跑过来扶起我,气喘吁吁地说道, “刘三手说,王立志的鬼魂正试图进入你的灵魂,真是吓尿我了。” 我求证式地望向刘三手,他冲我点头表示肯定。 这就奇怪了,一方面,王立志说黄道山占据了孙胖子的身体要对我图谋不轨;另一方面,刘三手又说王立志试图进入我的灵魂。 我到底应该相信谁的话? “刘三手我问你,假设你,我,孙胖子和桂生中有一个被黄道山占据了身体,你有什么办法能把他找出来?”眼下我只能想出这个办法,既然猜不到黄道山在谁身体里,那就想办法找出来。 刘三手摇头: “都说了我只会三手,你说的这个太高端,我不会。” 我恨不得一脚把他踹飞,这个半吊子道士简直坑死人了。 “虽然我办不到,我师傅的照鬼铜镜却可以办到。只要我们轮番照过那面铜镜,自然就知道谁不正常了。”刘三手说。 “照鬼铜镜在哪儿?”我问。 “前阵子师傅缺钱,把铜镜卖给了一个收古董的老头,咱们要想用得去找他借。”刘三手为难地看着我, “不过,我可不确定,他肯不肯借啊!” 我懒得和他继续废话,拽着他的衣领就去找那个收古董的老头。坐了一个小时计程车才找到他说的那家店铺,老头正在店里和人家砍价,对我们几个毛头小子理都不理。坐等了半个小时,老头的生意谈吹了,我们才有机会上前。 “爷爷,求借铜镜一用。”刘三手笑嘻嘻地凑到老头跟前,又是捶背又是端茶。 “你师傅派你来借的?”老头喝着茶水问。 刘三手也不嫌累,竟然把整件事前前后后仔细说了一遍,等他说完,天都黑了。 老头看了看时间,说: “天不早了,我要关门了。借东西的事找你师傅亲自来,他不来我不借。” 我实在忍不住,跳出来拦住老头:“爷爷,这就不对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那个厉鬼现在就在我们身边,要不找出来,那多危险啊。” 老头上下扫了我几眼: “你这个扫把星的命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瞎操什么心。” 我一听火就大了,也不管他老不老小不小,拽住他衣领就不撒手,满腹经纶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各种国骂轮番登场。 老头不动声色地看着我,等我骂累了,他反倒笑了,指着我的鼻子对刘三手说: “这小子颇像我年轻时候,看在他的面上,铜镜我借了。” 铜镜可算是借来了,却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我们四个人轮番照了半天,半点异常都没发现。 桂生说: “你这东西是不是过保质期了啊?” 孙胖子也跟着起哄说: “老头该不会是借了一个赝品给我们吧?” 几个人中还是属我最有头脑,一语中的: “肯定是使用方法不对。” 这时,刘三手一拍大腿,才想起来说: “这个得午夜十二点才有效果,现在时候不到,当然没作用。” 四个人穷极无聊,坐在古董店门口大眼瞪小眼。 我问刘三手,要是照出黄道山的鬼魂该怎么办?刘三手说这个还得求老头帮忙,这老头是他师傅的师弟,几年前才改行做古董生意,驱鬼捉妖什么的都会,道术更是胜他几倍s “你不早说?这会儿老头八成都回家吃饭去了,上哪里去找他!”我就快要被刘三手给气死,这家伙办事太不靠谱。 刘三手尴尬地挠挠头: “刚才太紧张了,这不才想起来嘛。你别着急,咱们在这儿守株待兔,实在不行一把火把他店铺给烧了,他肯定跑着来。” 也就刘三手这智商能想出这种“好主意”,我实在忍不住踹了他几脚泄愤。 “黄道山的鬼魂为什么要混在我们中间,到底在图课什么?”桂生突然发问,我们几个人一时间全都愣住了,这个问题还真没想过。 “这个我知道。今天是七月初七,鬼门大开的日子,黄道山要借着今天这个大凶之日,集结天地间的阴气,趁机占据姚晓明的身体,人鬼合一,成就鬼王之体。也就是传说中的僵尸王!”刘三手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这种命格体质可是百年不遇的,要不然也不会遭到黄道山的垂涎。” “少废话,快分头去找老头。”桂生催促道。 话音未落,老头拎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公鸡回来了,我们几个像见到鸡蛋缝儿的苍蝇一样扑了过去,将他团团围住。 “爷爷,这鸡是不是拿来驱鬼的?”刘三手问。 老头白了他一眼,唉声叹气地说:“也就你师傅能教出你这种不成器的徒弟,竟然还敢派你下山来收鬼。我刚才接到你师傅电话,他请我一定要助你一臂之力,要不然我才懒得管你的事!” 老头从屋子里拎出几样东西,分别有打狗棒,黄铜罗盘,索魂旗子以及手电筒。最后还拎出一壶洒,半包花生米。 “既然这黄道山就藏匿在我们中某个人的身体里,他明知道你要收鬼为什么还不逃跑?”桂生再次发问。 “你们学校还有个校规,这鬼界自然也有鬼界的规矩。这鬼啊,他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占据人的身体,也分时辰和地点。有些地方阳气旺盛,还有些时辰生气足,这些时候鬼就会进入休眠状态,要不然的话会损耗阴气。”老头抓起一把花生米,又说道, “为防止意外发生,你们每个人拿三粒花生米,关键时刻,一粒塞进耳朵眼里,一粒塞进鼻子眼里,一粒含在嘴里,这样就可以锁住三生门,不至于立刻就被厉鬼上身。” 好不容易熬到午夜十二点,这期间老头给我们讲了许多平时没有机会接触到的“专业”知识,让我们几个大开眼界。 虽然我时不时还会想起王立志的话,偷偷瞄几眼孙胖子,但我怎么也不愿相信黄道山的鬼魂就在他身体里。 我们几个人拿着照鬼镜挨个照着,老头端起一杯洒,仰脖灌到嘴里,对着桂生的脸一口喷了出去,嘴里大喊着: “鬼畜,还不快快现身,你天师爷爷来捉你归案了!” 我被老头突然喊的一嗓子吓住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桂生一跃跳到半空中,两只眼睛血红无比,身体迅速膨胀,连声音也跟着变得粗重起来。 关键时刻,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按照老头的交代把花生米塞好,鬼上身可不是闹着玩。 老头拿起黄铜罗盘照着桂生的脑袋飞了过去,口中念念有词,拎着打狗棒就冲了过去。别看老头刚才走道都直颤悠,现在跑起来都带着风。 桂生像冲了气的氢气球一般越飞越高,我琢磨着这鬼生前可能是空乘。 两条阴气合成的锁链向老头飞去,老头念动咒语丢出手里的索魂旗子,旗子上的红色丝线将桂生牢牢捆住。 本以为我就可以这样安生地站在一旁看热闹,没想到从桂生身体里逼出来的那股黑气会以极快的速度向我飞来,我一着急,硬是把嘴里的花生米给吞了下去。 这一吞不要紧,那股黑气随后就钻进我的嘴巴里。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已经钻进我身体里。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温度在急速下降,脸上也开始泛起冰霜,连呵出来的气都变成了冰气,体内一股强大的力量无处释放,我突然变得很想吃肉。 “糟了,中计了!”老头惊呼道,“这鬼畜本就是想借我之力从那个身体里出来,我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 “怎么办?”刘三手颤抖着声音问。 “跑!”老头话音未落,人已经没了踪影。 只有桂生、孙胖子、刘三手还呆立在原地。 不知怎的,孙胖子在我眼里竟然变成了一只超大号肘子,我特别想上去咬一口。 “千万不能咬。”刘三手大喊道,“咬了你就回不了头了。” 可是,我真的很想咬一口,哪怕只咬一小口…… 我的两条腿已经不听使唤了,飞速地奔向孙胖子,冲着他的脖子咬了下去…… ...
1. 包公现身 明朝的时候,一个叫明水县的地方,发生了一桩连环怪案。 这天一大早,明水知县赵岩突然接到报案,说河道监工索震,死在了家里。赵岩闻讯,连衣服也没穿好,就向索府跑去。那个索震虽不是什么大人物,可他哥哥索雷,却是知府大人,赵岩的顶头上司。知府的弟弟死在他的辖区内,他能不惊慌吗? 赵岩赶到索府的时候,见索震的人头滚落在地,血洒了一地。 索震脸上布满了恐惧,好像看到什么不应看到的东西。昨夜索震是和他的一个小妾在一起的,直到现在那个小妾还在瑟瑟发抖。赵岩问那个小妾夜里发生了什么事?她嘴唇不住地抖着,半天才说出两个字:“包公!” 赵岩一皱眉头,这事怎么扯上包公了。捕头杨刚又递过来一件东西,是一道令牌。这种令牌是官府里坐堂审案所用的,而这道令牌的后面写了一个“包”字,竟然是出自包公祠里。 过了会儿,那个小妾缓过神来,又对赵岩说:昨天晚上他们正似睡非睡的时候,突然床前就闪出一个高高大大的人影,黑夜里看不清面目。还没明白过什么事来,就听到一声大吼:“大胆索震,本官乃开封府包拯,你所犯罪行,本府洞若观火,今夜特来审你,还不从实招来!”那个人竟然是包公!明水县最信包公的所在,索震见到包公现身直打哆嗦,她看到包公更是吓得要命,吓昏过去了,再后来的事就不知道了。 赵岩听了,还没等往细处问,又有人来报,包公祠里也出事了。赵岩马上带人去包公祠。 明水县离着陈州很近,据说包公当年陈州放粮曾到过这里,并在这里破了不少案子。明水人最敬仰的莫如包公了,并且县里庙堂最大香火最旺的,就莫如包公祠了。百姓每到初一十五的都到包公祠里进香。 赵岩去了包公祠,迎面就看到包公审案的像,书案前的包公,一手扶着几案,一手捋着胡须,脸上有一种威然正气。在书案上一个筒子里,就放着些令牌,包公像一旁还放着龙、虎、狗三口铡,这些都是仿照包公戏里的样子做的。而现在,那口虎头铡的幔布已经被揭开,刀口上有鲜血,并且血迹犹鲜。 赵岩就陷入了沉思:难道昨天晚上的事,真是包公所为?但很快就觉得这个想法荒唐了,包公已死了几百年了,怎么能再出来呢? 索震死后的当天,知府索雷就来到县衙,对赵岩大发雷霆,并让赵岩在一月之内破获这起案子,抓住真凶,为他弟弟报仇,要不就把他这个知县撤掉。 赵岩怎敢怠慢,拿出浑身解数来破案,可案子查了几天,还没等查出点线索,县里却又死了个人,并且死状跟索震一样,也是身首异处。 死者叫海贵,是一个讼师,经常和衙门打交道。在海贵尸体旁,还有他亲笔写的罪状。历数自己这些年来,所犯下的种种罪行,条条件件,都很清楚。在凶案现场也发现了包公祠里的令牌,并且包公祠里狗头铡的幔布也揭开了,上面有了血迹。 在海贵死了还不到十天,又有一个人死的跟前两个一样。第三个死者叫袁青,是一个小混混,吃喝嫖赌无所不干。小混混袁青的尸体旁,虽然没有罪状,却摆着他偷来骗来的钱财,还有他玩赌博,抽老千用的假股子——包公祠里的狗头铡,又一次被鲜血染红了。 就这样,不到一个月,连续三个人不明不白地被砍下头来,情形一模一样,并且还都跟包公扯上了关系。这时候,外面已有百姓纷纷传言,说是包公显灵了。那三个人做的恶事被包公看在了眼里,就夜审了他们。赵岩决心一定尽快抓住真凶,把案子弄个水落石出,还百姓以真相。 2. 假戏死真人 既然这几个案子都发生在夜里,赵岩便让捕头杨刚带领那些差役们,夜里到处巡逻,不许有片刻走神。一见有可疑之人,马上抓来。这下可苦了杨刚了,他白天要办案,晚上还要到处巡逻。 一连几个晚上,赵岩都没有听到有什么情况。到第四个晚上,杨刚匆匆地来禀报:“大人,这回找到可疑的人了。” 杨刚就说: 这几天,他和差役们到处巡逻,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今晚,他和几个差役正走着,就见路上走来一人,他身上背着个包袱,显得慌里慌张的,只顾低着头向前走。杨刚觉得不对劲,这么晚了还有人出来,一定是有事。就喊了一声:“哪里的,站住!” 那个人竟不经吓,一听这话,撒腿就跑。这更证实了那个人心里虚了,杨刚领着几个差役就追下来,结果他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个人追上。那个人被他们抓住后,却闭口不言,一句话也问不出来。好像他本来就是个哑巴。杨刚觉得这个人十分可疑,就把人给带来了。 赵岩马上升堂。等身份不明的人被押上来,见他长得高大魁梧,黑黑的脸膛。虽然他穿着破旧的衣服,赵岩却觉得这个人不一般,一拍惊堂木问他是什么来头? 可那黑大汉跪在堂下却木木呆呆的,直勾勾地看着赵岩,就跟聋了似的。 赵岩又问了几句,他跪在堂上,还是一言不发。 赵岩就让差役们搜他的身,结果就在包袱里发现了一道包公祠里的令牌。 拿着那块令牌,赵岩就想,那几个死者身边都有令牌,而他身上也有这样的令牌,这个人一定与本案有联系。赵岩就先让差役把他押入牢中,等查明身份后再说。 第二天,赵岩就命手下,在城中查访,谁家有人丢失了,查到后马上禀报。 不出一天,杨刚就禀报:马财主家一个叫顺子的长工说,昨天他那里走失了一个长工,长得又黑又高大,与昨天那个哑巴一般无二。 赵岩马上就传那个顺子进来。 顺子进来,把那个出走的长工描述一番,果然跟大牢里的那个黑大汉一模一样。顺子又说,那个人叫老黑,是从外地来的,才干了不到一个月。 那天晚上谁也没说一声就走了。赵岩就问顺子,那个老黑还有什么特征? 顺子脱口而出:“他好说梦话,还好唱戏。”就说了一件事:长工们都住在一个大场院里,晚上就睡大通铺。他们在一起住了几天,大家发现老黑有个毛病,就是爱说梦话,并且梦里是在唱戏,睡着后冷不丁地就大叫“张龙赵虎王朝马汉”,还说什么铡人不铡人的,吓得大家不轻。经过再三追问,他才说他是一个富家公子,喜欢唱包公戏,家里人不让他唱,他就赌气跑出来出来游荡,才到了这里。 能唱戏自然就不是哑巴,可老黑为什么到自己公堂上就要装哑巴呢?赵岩想,他一定隐藏了什么,不敢说出来,才干脆装哑巴的。赵岩并没说老黑在他这里,却让顺子先回去。 可顺子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下了。赵岩感觉到他想起了什么,就让他回来。 顺子再跪在大堂上,却说:“有件事,我说出来恐怕大人不信呀!”赵岩说:“但说无妨。” 顺子这才说:“我隐隐约约地觉得,现在外面传的包公显灵的事,我们总是觉得跟这个老黑有关。” 顺子就跟赵岩说了一件事。 当长工们知道龙庆是“满堂彩”后,没事就让他唱上一段,大家从没到戏院听过戏,听老黑这一唱,也算是过戏瘾了。 有一次,一个长工的家被索震拆了扩建府邸,让他无家可归,他只能向同伙诉苦。 大家听了很气愤,尤其是老黑,气得脸色黑里透紫。就有个人提议,不如就让老黑演回包公,在戏里把索震给铡了吧!虽然这个世道没人管索震这样的人,但解解恨也是好的呀。提议一说出来,大家都纷纷赞同。 结果,大家就唱了一出《包公升堂铡索震》的戏。老黑喊了声:“开铡——”,就把用草札成的索震,放在铡草的铡刀里,给铡了。 可没想到第二天,索震真的死了。事隔几天,大家又想起了恶讼师海贵。海贵阴险毒辣,经常勾结富人,黑白颠倒,让穷人败了官司。这个人早就该死,要是包公在当世,万不能让他活在世上。结果大家又在场院里演了一出《包龙图怒铡海讼师》的戏,老黑一声令下,又把草扎的海贵给铡了。 结果第二天,海贵也死了。 大家就奇怪,怎么演铡谁谁就死呀,难道是老黑演得太真了,把包公祠里的包公都感动了。 又一次,长工们想起了到处耍无赖的袁青,这个人也该死,于是大家又演了一出铡无赖的戏。 结果第二天袁青也死了,并且外面也悄悄传开了包公显灵的事来。大家都信了。 没想到在第四次的时候,大家都想到了鹿鸣山的寨主龙庆。龙庆做的恶也不少了,也该放在包公的铡刀下铡一铡的。可一说铡龙庆,老黑却不唱了,说他嗓子疼,过几天再说。几天后,人们也没等到老黑铡龙庆,他却悄没声的跑了。 赵岩听了顺子的话,拈须思考了一下,突然面露微笑,让先退下,并嘱咐他不要把这件事声张出去。顺子就慌慌张张地走了。 4. 包公真的显灵了 知府索雷给赵岩一月的期限马上就到了,赵岩就到府衙里去见知府索雷。 索雷沉着个脸,问赵岩案子怎么样了? 赵岩说:“禀大人,案子已经告破了。这个案子的确是包公显灵!” 包雷大怒,说:“那些谣言老百姓说说也就罢了,你怎么也信起来了。分明你破不了案,拿这个来搪塞本官!” 赵岩说:“ 下官有证据。” 他就不慌不忙地把索震的账本交到索雷手里,不过现在交到索雷手里的账本,却有些残缺,有好几面都撕掉了。索雷拿着账本就吸了口凉气,越往下翻,脸色越变得难看了起来。赵岩趁机又说:“这是下官在包公像的袖子里发现的。下官觉得,一定是包公窥破索震的阴私,觉得他按罪应死,就把他铡了。我们明水的包公一向灵验的。” 索雷猛地把账本扔在书案上,说:“我们索家竟然出了这样的败类,索震死了也就死了吧。这个案子,我看也该结了。” 赵岩马上告退。 出了知府的府邸,赵岩就向明水县奔去。杨刚心里憋不住话,问:“大人,这个案子真的就结了吗?索知府也真相信包公显灵的事了?”赵岩在马上说:“他心里有鬼,有鬼的人都怕神,特别是包公那样的神。” 赵岩就说: 他在给索雷账本之前,故意把账本做的残缺不齐。凡是有关索雷的,他都撕去一半,露着一半。让他知道,弟弟索震还对他留了一手,这种弟弟死了正好。 杨刚直夸赵岩英明,但又说:“大人为什么不用这个账本,把索雷这个贪官也捅出来,岂不是又除了一害。” 赵岩说:“索雷在朝中树大根深,一个账本岂能把他弄下台来?还是我那句话,心里有鬼的都怕神,迟早有一天,包公会显灵把这个贪官用铡刀铡了的。” 杨刚又问:“回去咱们怎么跟县里百姓交代呢?” 赵岩说:“包公显灵呀!你知道顺子那些长工,要演包公铡人的戏吗?还有为什么包公显灵的事为什么传得这么快?其实所有百姓都盼着包公真能显灵,盼着像包公那样的清官,为他们作主,把坏人都铡干净。我们这样做,不是正好顺应民意吗?” 赵岩回县衙后,就发出了告示,通告全县:说案子终于水落石出了,的确是包公显灵。死的那三个人,都是死有余辜的,上天一点也没冤枉他们。可见包公英灵未散,公道一直存在,真有人作恶叫他看不过去的,他就会出来显灵。 很快,包公显灵的事就传遍了全县,外地也都当作奇闻来传。从此,包公祠的香火更旺了,全县的人都到包公祠里来进香。明水县作恶也少了,大概是都怕包公显灵。并且鹿鸣山上的土匪也散伙了,大概是他们看到龙庆的下场,明白了作恶的终不会长久这个道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