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是以前听邻居家的一个老爷爷说的,据说是他的亲身经历。 那是个深秋,一天,他到一座山里的小村子工作,由于天色已晚,他借宿在一对中年夫妇家里。家里只有中年夫妇二人,他们给他准备了一个房间。 他睡到半夜,突然被冻醒了,睁眼一看,发现自己的房门开了。于是想起床关门,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这让他很惊讶。这时竟然从屋外进来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穿得很朴素,一看就知道是山里人。那女子飘飘忽忽地来到了床前,悠悠地望着他。他并不信鬼怪之说,当时还以为有人要害自己,于是想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这女子望了他一会儿,竟然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奇怪的事发生了,床明显被压下去了,但是却没有任何身体接触的感觉,只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他身上。他明白了这就是人家说的鬼压床,开始恐惧,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但是这个女子坐到床上后再没有任何动作。他使出全身的劲儿想要坐起来,但是身体纹丝不动。 过了不知多久,外面传来了鸡叫声。此时那女子终于转过头来,望着床上的他,然后发出一声幽怨的叹息:“唉——”随着这声叹息,他身上的压迫感瞬间消失,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然后失去重心,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隔壁的夫妇可能正准备出门干活,听到动静后冲了进来,看到了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脸色苍白的他。他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对女子的长相穿戴做了个描述,夫妇两人听了这事后眼泪就下来了。原来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女儿,几个月前病死了。而他们的女儿正是躺在那张床上咽气的,可能是女儿不舍得离开父母又回来了。他听了真是头皮发麻,当天就下山了,回去后还大病了一场。 ...
一、门生询案 张之梦昨夜睡得有些晚了,今早起来,头微微有些痛。他来到后花园里,坐在石凳子上喝起了早茶。这时下人过来禀报,说休县知县王修明王大人求见。 这王修明原是张之梦任京官时所识。那时王修明一介无名穷书生赴京应试,张之梦在无意之中见到了他一篇文章,顿生惜才之心,便让人将他叫来。一聊之下,王修明的学识打动了他,而他的为人也让王修明佩服至极,便当场拜师。王修明中得进士后,发放至休县做知县。而张之梦也因得罪朝中奸臣,被贬至徽州做知府。自张之梦来此两年间,王修明为官清廉的名声时有所闻,使得张之梦甚为喜欢。 王修明从廊桥的那一端快速走来,口中连道:“老师向来可好?”行至跟前,正要拜下去,张之梦哈哈笑着拦住他:“不必多礼,来,陪我喝茶。” 二人坐下,喝了几口茶之后,张之梦见王修明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我来徽州两年了,见你不过三四次,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吧?” 王修明咬了咬嘴唇,说:“老师,你破案二十余年,可曾听说过鬼魂杀人的怪事?” 张之梦一愣,喝道:“荒唐,人死如灯灭!你怎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 王修明苦笑道:“本来我也是不信的,可是近日我遇到一个案子,着实让人费解,所以特意前来请老师指点迷津。” 王修明思忖了一番,半晌才说:“事情是这样的……” 休县郊区有个叫刘满仓的打柴人,生性乐观,但因家境贫寒,三四十岁了,仍是孤家寡人一个。三月初一这天,他接到老客户李员外的招呼,让他这几天多打些柴火,李家要在初八这天嫁闺女了。李员外要的柴火很快就备足了,刘满仓将柴火送至李员外的府中。按说交货拿钱后就没他什么事了,只是那几天李员外家中客人太多,就让他留下来打几天短工。 李家小姐不仅美若天仙,且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她要嫁的夫郞是城中名门之后,年轻才俊。因此人家出嫁都是泪流满面,只她笑脸盈盈,每日弹琴歌咏。闺房虽有高高的女儿墙阻住视线,无奈琴声悠悠。刘满仓听到琴声便心思恍然,时常失神地看着闺房的方向发呆。到了李小姐出嫁的头一天,他更是魂不守舍,旁人看得好笑。但谁也没料到,当夜就出大事了。 王修明接到报案后,立即赶到李家。根据现场目击者所说,三月初七这天夜里,李家上下数十口人在睡梦中被一声声惨烈的尖叫惊醒,听那声音分明是李小姐发出的。于是大家一齐奔了过去。 因为现场有很多人去过了,线索已被破坏殆尽,王修明对案子的印象只能依据大家的陈述:当时闺房的大院门已被打开,阁楼里还有灯光,能看到李小姐的影子在里面又跳又叫。大家纷纷赶上阁楼,却看到小姐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哭叫着一头扎进母亲的怀里。而房里靠左边的那扇窗户正打开着,冷风不时地吹进来。显然,李小姐被人污辱了。 王修明去查看过现场,那扇打开的窗户外面就是巷子,可以肯定,作案者在污辱了李小姐后跳窗逃走了,只是阁楼是有意加高的,离地面足有三丈之多,而墙体又光滑无比,没有附着物,那人是如何上来又跳下去的呢?与李小姐受辱的同时,人们发现短工刘满仓也不见了,但被褥还在,再加上他这几天的表现,毫无疑问,他就是作案者。但王修明却不认为可以这么快就下结论。 二、细说案由 王修明下令四处寻找刘满仓,未果,很可能是畏罪潜逃了。案子的受害者李小姐因为平白受辱,夫婿立即悔婚,并一气之下留书表示不愿意再呆在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从此不见人影。李员外也得了一场大病。李小姐终日以泪洗面。因为找不到刘满仓,案子就这样悬着。 数月之后,有一个叫马保的人突然向李员外提亲,表示不嫌弃李小姐不是清白之身。这马保是县城中一富家子弟,家有三妻四妾,还喜欢往风月场中跑。虽然明知此人不地道,李员外也无奈。匆匆行过婚礼之后,李小姐嫁给了马保做第八房小妾。谁也不曾想到,成亲后,马保竟然对李小姐恩宠有加,不仅为她单独买了一幢豪宅,而且丫环仆人成群,那排场不亚于正房夫人。 李小姐有此归宿,本也是一桩好事。不想成亲后不久,却突然传来了宅子里闹鬼的事。第一个发现有鬼的是仆人马三。 宅子前后三进。头两进是住宅与客厅,后进是花园。那天夜里,突降暴雨,马三想到花园里还有些花种子,就过去收拾。当他匆匆包好种子,还没抬起身子时,突然看到一双脚。那脚竟然是悬在空中的,离地有好几寸高,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头这才仰起来看到了那人整个身子。只见那人赤身裸体,一身焦黑,再往上看脸,也是黑乎乎一片,辨不清哪是鼻子哪是嘴。马三突然明白自己撞见了什么,突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昏倒了。直到第二天人们才发现了他。此时他被淋了一夜雨,发了高烧,等到病好后对人说起此事,却没人相信他。 但紧跟着,宅子里又发生了一起闹鬼事件。那是李小姐(现在应该叫马夫人了)半夜出来夜溺。完了后上床,惊醒了马保,马保突然来了兴致。马保有个习惯,行房之时要点灯。等点上灯之后,他却突然惊叫一声,指着马夫人身后哆嗦着不能开口,原来马夫人的屁股上突然多了一个黑圈。马夫人赶紧去洗,那黑圈却像是生在皮肤里一样,怎么也洗不掉。 很快,宅子里又发生了一连串的闹鬼事件,佣人们纷纷借故离去,偌大的宅子里只剩下几个人了。 王修明接到报案后,立即前去查询,发现虽人多口杂,但对闹鬼一事却是众口一词。王修明查案经历不少,本不相信鬼神一说的,为此还特意在宅子里住了几天。那天一入夜,本来冷清的宅子里更是惊人的寂静。王修明一盏灯,一杯茶,浏览起随身携带的案卷来看。前半夜风平浪静,下半夜之后,王修明有些倦意了,正待吹灯就寝,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像风吹过树梢,而他记得很清楚,门口是没有树的。他心里一动,吹去烛火,外面有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一个人影摇摇晃晃摆动不停,王修明突然推开大门,只听到一声“嘎”的尖叫,跟着那人影突然就消失了。任是王修明不信鬼神,却也惊出一声冷汗。更奇的是,等到他回房后,那人影又出现在门外,王修明再次出去,人影又不见了。如果数次,王修明似乎明白了,于是他站在屋里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本官说?”那人影却再不见了。 也许这鬼知道王修明是个清官,一连几天都没有出来吓他。王修明无奈,只得打道回府,谁知道第二天,就传来了马保失足跌落花园中的水池中溺水身亡的消息。他再次去前去调查,发现落水之处颇为蹊跷,那花园的水池四周都有护栏,而据家人据说,事发当晚,马保并未醉酒,一个熟悉花园的人怎么可能在正常的情况下失足落水?宅子里的人都坚信是鬼杀了他。王修明也颇为困惑,只有前来请教老师了。 张之梦喝了一口茶,打开王修明递来的案卷,思量起来。半晌才说:“这个李小姐与马保以前是否相识的?这样吧,我与你同去休城一趟。倒要看看,这鬼长什么样的!” 三、线索初现 张之梦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马夫人,虽然一身素装,双眼红肿,却也难以掩盖天生丽质。马夫人在张之梦的注视下颇为尴尬,轻声咳道:“张大人,民妇不知家中闹鬼一事竟然劳得大人大驾光临,还望恕罪。” 张之梦摆了摆手说:“不碍事。我且问你,你宅子中闹鬼到底是从何日开始的?” “回大人,民妇记得很清楚,是六月初八日,家丁马三发现了。”马夫人指了指站在旁边的一个中年人说。那人上前行礼道:“小人马三见过大人。” “马三,你且把那日遇鬼之事详述一遍。” 马三便将那夜遇鬼的事说了一遍,跟王修明说的差不多,不过张之梦听得很用心,完了后问道:“你确定就是六月初八那天?还有,那确实是鬼?” “大人,小的不敢撒谎,正是那天。至于是不是鬼,小的想,除了鬼之外,哪有什么人能飘在空中的。” “你在马家呆了不少年了吧?” “回大人,小的是去年来的,因为家境贫寒,就来马家做长工了。” “嗯,你先下去吧。”张之梦又转过头来,漫不经心地道:“马夫人,你在未出嫁之前与马保是认识的吧?”马夫人脸色一变,反问道:“大人,这是何意?” “没什么,我顺口问问而已。”张之梦站起身来说:“我想去看看宅子,马夫人请带路如何?” 宅子很大很豪华,张之梦随马夫人进了后花园,来到马保的落水点时,张之梦发现,这里确实不大可能会掉人下去,栏杆有人腰这么高,在没有醉酒的情况下坠水的机率极小。张之梦又叫人拿来一根竹竿,试了试水深,七尺左右,问道:“你家老爷会不会水性?” 一旁的马三道:“回大人,我们老爷不会水性的。” “这就难怪了,七尺左右的水深足以淹死一个不会水的人了。” 查看了一番后,张之梦又要求到卧室一看。进了卧室,张之梦四处打量了一番,接着仔细查看起来,无论什么摆设他都要细细揣摩一番。最后张之梦在一幅画前站定,王修明也跟着看了起来,这是一幅花鸟画,是仿唐伯虎的画风,虽也惟妙惟肖,但笔法之间却透着一股脂粉气,再看署名,原来是马夫人所作。张之梦赞叹道:“没想到马夫人还是个丹青高手,此画虽没唐伯虎的风流飘逸,却也是妩媚动人。” 张之梦又看了一会画,转过身来随口道:“马夫人,不知你身体上的那道黑圈消没消掉?” 马夫人脸一红,轻声说道:“已经消了。” 张之梦叫来差役,将马桶上半部锯掉带回衙门去。 到了县衙里,张之梦问道王修明今天同去,可曾有何发现。王修明摇了摇头,今日所见的过去他都曾见过——莫非老师发现了什么线索?张之梦哈哈一笑:“不敢说线索,至少有三点发现。 一,马三在说谎。你记不记得他说的见鬼一事?注意,他是亲眼近身见到鬼的,而宅子里其它的人都只是见到鬼影或听到鬼叫,是远距离的。” “你是说鬼都是他做出来的?”王修明摇了摇头,“不对啊,马夫人身上的黑圈怎么解释?” “这个很好解释,一会我会说的。正因为我坚信世上本无鬼,所以第一时间对马三产生了怀疑。只是他为什么要捣鬼呢?按说他家境贫寒,马家对他也不错。” “这个容易,将他抓来审问一番就全知道了。” 张之梦摇了摇手说:“审案重在证据。” 王修明脸一红,又问道:“那老师你另两点发现呢?” “第二点,马夫人在未出嫁前与马保是认识的,且关系很密切。”张之梦突然问道:“你注意到卧室里的那张画没有?” 王修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案子的线索往往就在眼前,可是很多人都忽视了。那幅画的题词上是这样写的:与君共勉四百日。” 王修明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对啊,文学上的数字比喻一般为三、六、八之类的,绝少会写四百,难道她说的不是比喻,是个实际的数字?” 张之梦含笑说:“按照画上的落款,是今年六月初二所画,也就是说,马夫人与马保至少在去年就已经认识了。你可去查探一下他们是如何认识的。” 王修明点头道是,又问道:“老师,这线索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现在虽然不知道,但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与一个风流成性的男子认识,并在成亲之前,发生那么多蹊跷事,而且他们最后得以成亲,难道你不觉得里面有什么内在关联吗?” 王修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道:“那么第三点呢?” 张之梦指着让差役锯下来的马桶圈说道:“前面你问过,马夫人身上的黑圈怎么解释,其实识破了就半点也没有玄机了,因为这马桶上事先被人涂了一圈特制的墨迹,马夫人如厕时自然就印上了。只是这墨汁却颇有意思。”张之梦用沾了水的毛笔在马桶圈上来回涂了几次,那毛笔就渐渐黑了,然后他在一张白纸上写起字来。王修明看得明白,写的“熏烟”两字。熏烟是徽墨一种不传之秘,用了这种墨作画,能历经数百年而不褪色,便是不小心沾在手上,也得数天方能洗去。目前懂得制作熏墨的人整个徽州也不过一二人而已,王修明会意地点点头:“老师放心,我会查个明白的。” “能在马桶这么隐私的地方涂上熏烟墨,显然是内部人所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马三。但前面说了,一个下人,他为何这么做,显然其中还有隐情。” 四、实地勘察 第二天,王修明来禀报,他禁不住一脸喜悦地说:“老师,你推测得半分不差。” 据李家人相告,马夫人去年年初确实曾经外出,是去乡下的姥姥家小住。王修明又去了马夫人的姥姥家,被告知当时马夫人因为久困闺中,来到乡下,如放飞的风筝四处游玩。而在这里,王修明还查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当时马保因为来收租,也曾在此住过几日。更有村人证实,曾亲眼看到二人在一起。因此可以断定,二人在成亲之前早就认识了。接着,王修明又去了徽州目前唯一一家卖熏烟的店家。因熏烟虽合适作画写字,但洗涤不清的特性使其销量不多,平日里无非是些文人墨客来购买,因此当王修明提起马三的模样来,那店主立即就想起来了,马三不像文人,又来买熏烟,确实很容易让人记住。 按照王修明的意思,立即就要将马三带到衙门里来审问。张之梦拦住了他,说:“只怕内情远不止于此。”跟着,又让王修明带他去马夫人以前的家中去看看。 李家住在休城正中心,一条青石板路曲折悠长。走了片刻,王修明指着一栋大屋子说到了。张之梦没有急着进门,而是在屋子外面转了转。从方位来看,马夫人的闺房在左边这一块,果然是特意增高的,有三丈多高,墙体也是特意打磨光滑,防的就是有登徒浪子使坏。张之梦抬起头来,看着上方的窗子,显得有些困惑。 进到屋子里,李员外听说知府来了,忙行礼磕头。张之梦拦住他,说要去马夫人的闺房中看看。正要进到闺房所属的院子,张之梦注意到旁边摆放着一口巨大的铁锅以及与其匹配的灶台,好奇地看了看。李员外解释说这口铁锅是给女儿出嫁时准备的,有头有脑的客人都有厨子特意安排,而一般客人因为太多了招待不过来,都是把各种菜肴倒入锅中混合煮熟,柴火七天不灭,客人随来随吃。 张之梦点了点头,进到院子里。院子的两扇大门是黑檀所做,沉重异常,推动起来“嘎嘎”作响。上了闺房后,张之梦推开临巷的那扇窗子,对面丈余远,是另一户人家的屋脊,他点了点头。随后跟李员外告辞,去了那一户人家的家中。那家男人是个二流子一类的人,见到知府和知县一同前来,吓得屁滚尿流。张之梦直奔主题:“我且问你,你家是否有一两丈长的梯子?而且,这梯子还是别人送来的?” 那二流子当场就磕头求饶,直道大人是神,连这也知道。张之梦要他带路去看。到了院子里,果然看到一架长长的梯子平铺在地上。张之梦示意差役们将梯子扛上屋脊,然后将那一头搭在马夫人闺房的窗口。果然正好,衙役很轻松地便从梯子上进到了闺房里。 张之梦问二流子说:“那马保一年来也是如此这般吧?” 二流子直点头,说一年前马保找到他,给了他一大笔钱,要从他家进到闺房里去。有钱赚他当然要答应了,就这样,每过几天马保都会来跟李小姐约会。 张之梦又问道:“那么,李小姐出事那天,马保有没有来?” 二流子点头说:“来了,我记得很清楚。我本以为李小姐要出嫁了,他就不会来了,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那你可曾听到闺房里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有。有剁东西的声音。我还奇怪呢,就是再没地方,也不会到闺房里来剁肉啊!” “剁肉的声音?”张之梦和王修明同时叫了起来,张之梦又问道:“那么,马保从那边过来时,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是神色有什么不对?” 二流子仔细地想了想,突然一拍脑袋,说:“对了,他换了身衣服!” “是什么样的衣服?” “也没太注意,反正不是我们穷人能穿得起的。” 从二流子家中出来,一路上张之梦和王修明都陷入沉思之中。出嫁前夜,闺房里有剁肉声,这怎么回事?还有,马保的衣服又是怎么回事?按常理,他要攀爬梯子,虽然不危险,但肯定会轻装上阵,不可能会多带件外衣,而且,马夫人闺房天天有人打扫,衣服不可能事先放在那。 王修明摇头长叹道:“可怜的那郭公子,为了这个女人受气出游,至今未归。却不知道她早已与人成奸了!” “郭公子?莫非是马夫人的前夫?” “正是。因为马夫人被辱,一气出游了。”王修明摇摇头,似乎有点想不通了:“马夫人与马保早就勾搭上了,为何会突然说自己受辱?难道那晚除了马保,还另有其人?怪哉!”张之梦却突然灵光一闪,有云破日出的感觉,他一把拉着王修明的手说:“走,到郭家去一趟!” 五、胸有成竹 郭家在休城里也是名门望族,郭父本以为给儿子订的这门亲事是门当户对,却不料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气之下大病一场,眼下才刚刚有点好转。张之梦向他询问起最后见到郭公子的是什么时候。郭老爷说是三月初七的晚上,当时儿子吃罢了饭就出门了,当天夜里他没有回家,只是第二天在门口放了一封信,告之自己因为未婚妻的事太过伤心,要到外面去游学,什么时候回家也不一定,请父母大人勿念。这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张之梦让他把信拿出来看一看。见信中所写与郭父所说的大同小异,便问道:“这确实是他本人的笔迹吗?” 郭父点了点头,又有些迟疑:“他平日里所写的字龙飞凤舞,这信却极这工整。怪了。” 张之梦又让郭父带他到郭公子的书房去。从书房中悬挂的字幅上可以看出郭公子的喜好,显然是草书爱好者,对比信上的字体,虽不一样,但横折之间仍能证实信正是郭公子亲笔。随后又来到郭公子的卧室。郭父就说里面的摆设用具全是儿子离家前的样子,他总觉得儿子有一天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说着已经是老泪纵横。张之梦微微叹了口气,来到衣柜前。打开衣柜,看到里面几乎全是青一色的白丝绣花服,豪华漂亮。张之梦问清郭公子最喜欢穿的那几件衣服,令人带回了衙门。 到了衙门里,王修明摇了摇头,说:“这个郭公子那天夜里跑到了马夫人的闺房中,却不料随后马保也去了,二人发生争执,马保将其制服后,逼他写下那封信,然后就将他杀害了。只是这其中又有疑点了,一,那郭公子为何会在成亲之夜去李家,按照本地风俗,这是绝对不容许的,而且,他是如何进去的。二,如果郭公子被害,他的尸体又到了哪里?三,刘满仓呢?照这样看来,他只是一个局外人,为什么会失踪?” 张之梦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这三点确是本案最大的疑点。不过第一点若仔细分析,倒也能解释。你注意到没有,那郭公子喜欢的是草书,大凡有这样爱好的人都不拘小节。如果他因为一向爱慕马夫人,在成亲前夜跑去闺房,以他的性格来说也说得过去。且李家大宴多日,来宾无数,他要趁机混进去,也并不困难。至于后两点,也令我费解。” 第二天天一亮,王修明来向张之梦请安,却发现他已经不在了。王修明知道他是去查线索了。 张之梦一去大半天,直至下午才回来。那一身却让王修明大吃一惊,原来张之梦一身沾满了污垢,像是在垃圾堆里打了滚一样。忙问他出了什么事,张之梦哈哈一笑什么也没说。但王修明分明从他脸上看出来了什么。 王修明大喜过望,案子到目前这地步,差不多已经明白了,只是还是像散落的珍珠一样,缺少一根将它们串起来的绳子,老师显然已经找到了这根绳子。 六、大白天下 次日清晨,大堂之上,郭父手执诉状,告马夫人杀害他的儿子。张之梦立即差人提拿马夫人。那马夫人哭哭啼啼又吵又闹地来了,说本来自己是受害者,怎么做了被告者,而且,还是杀人罪,莫不是欺负她是寡妇?张之梦一拍惊堂木,指着一个人问她:“你可认识此人?” 马夫人一看,顿时花容变色。那人就是见证了她与马保私通的邻居二流子。 “马氏,还不把三月初七这天,是如何伙同马保连杀二人的从实招来!” 这一说不仅旁人大惊失色,连王修明也愣住了,连杀二人?除了郭公子,还有谁?突然之间,他明白了,还有一个刘满仓! 马夫人连连摇头,说:“大人冤枉,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如何敢杀人,还连杀二人。我承认我与马保有私通,虽不道德,但也没有杀人罪大。大人莫再说下去,否则民妇不服!” “本县自会让你心服口服的。三月初七这夜,你家中来了个意外之人,那便是郭公子。 郭公子生性放荡不羁,早就听闻你花容月貌,当晚又喝了些酒,按捺不住喜悦之情,连一夜也等不了了,便混入客人群中进到了你家。我向你娘家打听过了,有下人回忆当晚确实曾见过跟郭公子相貌差不多的人,只因没有怀疑,便让他混了进去。你闺房独在一院,墙高门厚,郭公子是如何进去的呢?想必是趁院门打开时悄悄溜进去的,然后与你私会。你虽吃惊,但因为明日便要嫁给他,也无可奈何。你和郭公子两人都万万没有想到,马保这个好色之徒,竟然连这一夜也不放过,从窗口进到你闺房。那一刻,郭公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已经被马保制服了。如果此事一传出,你们以后都不能见人了,于是你们动了杀机,要郭公子写下一封信,表示要伤心出游。在你们的威胁下,郭公子不敢不从,但你们没有想到的是,郭公子此时已经明知你们不会放过他,于是在字体上做了暗示。”张之梦顿了顿,看了看一脸惨白的马夫人,又说:“郭公子写好信后,你与马保二人将其杀害,并残忍地碎尸,这也就是二流子听到的那种剁肉声。” “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郭父愤怒地跳起来想要抓住马夫人报仇,但头一晕,当场便昏倒了。张之梦让人将他扶下去后,又继续说:“碎尸之后,尸体如何处理呢?于是你们想到了那口大锅!”他带着厌恶的表情,说:“肉烹之,骨烧之,这么残忍的事情亏你们也做得出来!” 马夫人争辩地说:“大人冤枉啊,这一切只是你假想的,没有证据!” “本官自然是有证据的,但现在还不到时候。”张之梦说,“院门虽然厚重,推之嘎嘎作响,如果在门轴上灌上油脂,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来。你与马保带上郭公子分解后的尸体,正要将其投入锅中,却不料遇到了一个人。那人便是刘满仓!刘满仓因为常听你的琴声,对你生出爱慕之心,夜深人静时也对着你的闺房发呆。当时他见你们一身血迹,生起疑心,但被你花言巧语蒙骗,想想也是,他身份低微,你若是对他稍好一点,他哪里还敢有疑心,于是被你骗到闺房中,遭到了与郭公子同样的命运。马保与你处理好现场之后,因为衣服上有血迹,于是将郭公子与你亲热时脱下的衣服穿上,从原路走了。之后,你按照你们预订的计划,发出惊叫,谎称有人污辱了你,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刘满仓身上。等到风头过去,马保上门提亲,虽然他名声不好,但你父亲也无奈,于是你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你们以为此事做得天衣无缝,却不料家中突然闹鬼,你们做贼心虚,以为是郭公子或者刘满仓的鬼魂来报仇了,可是你们没有想到,这个鬼却是你们家中的一个人。马三,你说是也不是!” 马三“扑通”一声跪下说道:“大人明察,马家的鬼确实是我扮的。” 马夫人吃惊地指着他,问道:“我对你不薄,为何会陷害我?” 马三冷哼道:“那郭公子和刘满仓对你更是一往情深,你为何要杀害他们!”马三接着说道:“大人,小的虽然卖身为奴,但做人的基本道德还有。那一日夜里,我准备去向马保询问明天的工作,却在屋外听他们说起杀害郭公子和刘满仓一事。刘满仓我不认识,但郭公子我却是知道的,他一家慈悲为怀,数年前我生了一场大病倒在街头无人过问,是郭公子亲自带我去看了郎中,这才捡回了一条命,如果他被这两人杀害,我要不过问便枉为人了。于是我想到了报官,但我无凭无据的,只有想到扮鬼这样下作的事来吓他们,以让他们终日不得安宁。” 张之梦点头说道:“嗯,你虽身份底微,却不敢忘大恩,也算是一个汉子。我再问你,那马保是如何死的?” “他的死可说是个意外。我见知县大人虽然过问此案,却不知道他为人如何,不敢向他禀明。后见他虽查了几日仍无发现,颇为失望,于是更加频繁地装鬼。那夜马保到后花园中,我穿着扮鬼的行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吓得往后一倒,掉入水中。我本能地想去救他,但自己也不会水,想要叫人,在那一刻却没有开口,只是悄悄地走了。大人,小的认罪,只要这二人伏法,小的便是死也瞑目了。” 张之梦长叹一声,令人将马三先行带下去。又对马夫人说:“你说要看证据,我便让你看看。”马上有差役将一包东西放在马夫人面前,打开一看,都是烧得焦黑的骨头,还有一把已经变形的剁刀。“我既已经确定郭公子与刘满仓二人都是被你们所害,那么尸体的去处就成了一个重要的疑点。那日我去你娘家看过,那口大灶以及大锅给我的印象很深,灶火七天七夜不灭,锅内菜肴也是不断,要毁尸灭迹,只有它了。但我只是推测,重要的是证据,于是那天一早我就独自出门,暗自询问了你娘家的下人,家中丢弃垃圾之处。被告之在西门山脚下的那块地方。我又去了那里,经过大半天的翻找,找到了这些与牲畜不同的骨骸还有这把刀。注意到了那两块股骨了没有,一块较细,一块较粗,郭公子自小娇生惯养,细的便是他的,刘满仓打柴为生,粗的自然是他的了。至此,所有案情都大白天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马夫人瘫倒在地上,长叹一声:“大人英名,犯妇认罪了!” 此时堂下突然传来一阵阵“哇哇”地呕吐声,显然是那日去李家吃饭的客人们…… 张之梦立即挥笔写下判书:马夫人秋后问斩。马三虽吓死马保,念其只是出于报恩之心,轻判杖责四十,当场释放。 待案子结束之后,王修明诚心地对张之梦说:“老师的智慧学生只怕终身也学不来。” 张之梦语重心长地说:“我们为官,重要的不只是智慧,而是是否有为民申冤的心。智慧可以慢慢积累,但正气之心绝不能丢。你若是早日发现这案子的蹊跷之处,那马保就可以活着受到刑律的惩处了。你要牢记啊!” 王修明郑重地点了点头。 ...
民间流传着活人离世下葬后的当天,他的灵魂会回家看看,然后才跟随黑白无常一起去到阴间。 关于这种传说我的家乡更是深信无比。 小时候听我姑妈讲,姑夫走那天的回魂日,姑妈准备了一碗鱼,一碗肉,一碗鸡蛋后,姑夫来过却啥也没吃。 我不信地问姑妈:“你怎么知道姑夫来过了呢?”姑妈说:“她准备好了之后,就把堂前和房间的电灯都开亮着再睡觉的,可一醒来十点多钟电灯全都熄灭了。她又起来开亮再去睡,结果天亮后电灯又全部都灭了。这不是他来过吗?”姑妈怕我还会有疑问。又紧接着补充道:“而且那天没停过电,大家都没有起来关灯哎,神吧?” 我追问爸妈,真的那天会有魂回来吗?他们不理会我的问题。 但回魂曰,在我心里充满了好奇和神秘。 过了一年,我奶奶死了,那年我九岁。我紧跟着妈妈身后,看她为奶奶的回魂日准备什么东西。 一碗红烧肉摆在桌子的前方,两边各放了豆腐和鸡蛋,还有三双筛子,三个位置上还放了三只倒满酒的怀子。 我问妈妈:“为啥把肉放在前面?还要摆三双筷子呢?”妈妈说:“平曰里,你奶奶最喜欢吃红烧肉了,只要一生病,吃了红烧肉病就好了。这次是她最后一次回家,放在她前面,她容易吃到。那两双筷子是招待监差的。”“什么是监差?”我又问。“你打破沙锅问到底了,没完没了的。”妈妈甩给我一个难看的昨色,不在理会我。 我们睡的房间和堂前只隔一个门,只要门开着直接就可以看桌子上的一切。 那晚,我下决心要偷偷地一探究竟。我把手电藏好,假装先睡觉,等爸妈睡着了后,大约七点多钟,我偷偷地起来把房门打开。然后趴在床沿上,我集中精神,坚着耳朵,连苍蝇蚊子飞过的响动也不错过。 那时是点煤油灯灯全都是熄灭的,堂前的门是紧关着的,耳边是爸妈有节奏的呼吸声。 好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我一点睡意也没有,我屏住呼吸声,侧耳细听着堂前传来的一切信息。 大门口传来了两声猫叫,接着又恢复了寂静,闹钟敲了十声响后,我便更加集中精力等待奶奶的鬼魂回家。 终于,有一种奇怪细微的唏唏索索声从桌上传来。虽说是疼我的奶奶,可想到是鬼魂,我的头皮还是紧缩起来,我一动也不动,怕惊到奶奶。然后发现了我在偷看她那会怎么样? 唏索声略停后,又传来筷子碰住碗的声音,我确定后,赶紧打开手电朝桌子上照去。一只大老鼠遭到光线的照射,惊慌失措地跳下桌子逃跑了。 一切又恢复了寂静,外面又传来了几声像小孩在哭的猫叫声,我感觉好像今夜真的有点怪异。 我不敢走出房间去看,但依然不敢睡,我密切关注着桌子上的动静。闹钟敲打了两声后,桌上又传来砰砰声,虽然响声不大,但我还是确认是跳跃的声音,紧接着传来老鼠的叽叽叫声。 我再次打开手电猛地照向桌子,哇,两只大老鼠在抢吃红烧肉,经我一照它们各自逃窜。 一夜折腾,天也微亮了,我因为常时间趴着,感觉好累,终于有倦意,渐渐呼呼睡去。 第二天,听见妈妈在跟爸爸说,昨天我奶奶来过了,红烧肉吃掉几块,还有一块掉在桌子上。 我好笑地说道:“不是奶奶来吃得,是老鼠偷吃了。” “又胡言乱语,鬼魂是附在老鼠身上来的,不然给你看见还不把你吓死。”啊!我无语,我对妈妈说的‘鬼理’又产生稀奇,看来这还真是剪不乱理还乱了。 ...
早晚三柱香的我,是严袭家传受长辈之指派。一日比照传统当我手持香柱祭拜天地之时,眼前所出现的事实顿时让我无法接受。即使紧阂眼睛,脑海依旧拭不去如此惊吓的景象。我再一次的揉洗双眼,慢慢微张眼睛,使其画面清析。这次我敢肯定眼前所出现,的确是刚过世不久的林伯伯。 记得孩时,最喜欢听林伯伯讲故事。而他为人是乡里所肯定、视助人为平常、总是无怨无悔不遗余力。出殡当天,几乎出动全部乡民为他举行哀悼仪式,只是,当时辰已到封棺之时,棺木前林伯伯的长子连求九杯问候可否封棺,竟全然哭杯.只好叫林伯伯最心疼的长孙,前来数次求杯,但亦难掷笑杯.最后家人纷纷前来轮流求杯,一刻一刻过了,里长及其好友也前来诉说些让林伯伯安息的语词,油然无法得到一次笑杯.尴尬场面夹带家人哀声,声嘶力竭泪声澽下。时辰将过封棺之时,破在眉髾。有人提议不管是否笑杯一定得赶快封棺才是。此时长子却无意间跰出「爸!是不是今天你不想出殡?」,怪的是果然出现了「笑杯」,全场忽然鸦雀无声仅听到几个女人家的哽气声息,大伙目光都停留在笑杯,连长子也难做出决定。经过一番踯躅,与请来道士协调后确定延期四天。因为四天后的天时的确比今天要好。 三天后的早上。也是我手持香柱祭拜天地之时,竟发现林伯伯一如往常在街头扫地,当时整个人楞住了连话都说不出来。心里只觉得我见鬼了?数秒后!又传来一声尖叫,才把我震醒,却不知手中香柱早已落地了。当林伯伯抬起头来看到我时,竟向我点点头直让我快二次惊吓晕倒。当我完全清醒时,才听到原来林伯伯复活了。 此事过后!我就去找林伯伯问他经过的始终,只是这一次所说的不是别人的故事而是林伯伯本人的现身说法:就在出事的前七天,林伯伯曾探望一位多年未逢致友。但因前往朋友住宅途中必经一座墓地,当时日正当中,林伯伯却看到路旁有一座极为奇特的坟墓,此坟墓四周摆设八种物品且陈列均匀,远远望去恰似九宫格,物品上各标明不同的数字,从一到九,但却不见五。坟墓正上方插有一支三角黄旗,旗上写有「一兮坎来二兮坤;三震四巽数中分,五寄中宫六干是;七兑八艮九离门。」墓碑上有贴相片,大约一支年的岁数。林伯伯不襟的叹息说:「年级轻轻就这样走了,实在可惜」。言至此,忽然间三角黄旗,竟倒下去。林伯伯拔腿就跑,口中直念"阿弥陀佛"。回家后立刻重病,病情与日剧增每况越下,如此经过四日,原本肥胖的身体以成瘦弱的身躯,四肢动弹不得一切琐事均需求助他人。隔日却有人见他在街头打扫,似乎病情完全好转,但事实上却是「回光返照」,的确三天后林伯伯就去世了。 当林伯伯魂魄出窍那一剎那,林伯伯本人并不知道他已经离开人事间了,只是在那瞬间仿佛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他,让他看尽了人世间想看的事、完成了一生中未完成的梦,无论眼睛所看耳朵所听,皆是活大半辈子从未有过的经验。很快的已过了三天,林伯伯才渐渐感到饥渴。在挨饥受冻中却到处找不到粮食可以充饥,只见前方有一桶清水。林伯伯立刻以双手合拢榣水,当双手捧着水之时,手指渐变焦黑延续至整个手掌,此时林伯伯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过世了,屯时无法接受如此的事实,伤心过度喝也喝不下(据说喝下那口水就永远不得回魂)。林伯伯在原地静置了满久的时刻整个脑海里试图去找寻一此理由来反对,老天爷对他的不公平。但是终究还是得接受如此的事实。当林伯伯想到回家的时后已经第六天了,冲冲忙忙赶回家时,却被门神挡在门外因为门神已经不认识林伯伯了。当隔日的卯时正好过世第七天,门神才答应林伯伯入门内,刚入门时只发现门口附近有一些白米饭及一颗白蛋。林伯伯实在太饥渴了,当场把这些东西吃光光。又见到了儿孙哭哭啼啼前问后安慰一番。可惜怎么诉说家人也都听不到,如此场面使的林伯伯一刻也待不得,当他走出门崁之后,突然一道光茫迎面而来,仿佛在招唤着,林伯伯不由自主的步步向前走去。每走一步前方的光线就越明亮,但视野却越模糊,相对的内心就越好奇。在加紧脚步想探其究竟,却听到有人在后面呼唤他的名子,但回过头怎么瞧也没看到。声音越来越清析,仔细分析才发现是上个月才往生的好友陈伯伯,陈伯伯实时出现带他离开了光线的路径,转往另一方向,沿途告诉他很多阴间的事情。就在这时林伯伯冥冥中又听到很多人在叫他安惜,可是内心中依旧不甘心,怎也不想死。陈伯伯见他如此伤心,带他去找一位阴差,才知原来被冤魂所缠。至双方谈好条件后,阴差便偷带林伯伯到回生崖,叫林伯伯往下一跳,不知不觉就复活了。 此后林伯伯就案照约定,且与道士一并到奇特坟前诚心道歉,但是到底与阴差谈了什么条件或阴差住哪,他却只字不提 。 ...
没脸病 体育课上,雷晓鑫和戚务生正在掰手腕比力气。戚务生脸憋得通红,眼看就要输了。 “你身后有美女。”戚务生挤眉弄眼地说道。 雷晓鑫不作声,斜睨了他一眼。 “请问,你是雷晓鑫吗?”说话的是个姑娘,雷晓鑫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 戚务生“嘿嘿”一笑:“菲菲妹子有事就说,我们雷子一定会帮你。” 女生自我介绍说她叫孙菲菲,是戚务生表姐的同班同学的朋友,她此次前来是希望雷晓鑫能帮帮她那个中邪的室友刘娜。 “对不起,帮不了你。”雷晓鑫不客气地拒绝道。 戚务生闻听脸都绿了,凑到雷晓鑫耳边小声说道:“别呀,哥们儿。你帮她就等于帮我啊。我表姐可说了,事成之后把咱学校最漂亮的妹子介绍给我们。” 雷晓鑫白了他一眼,拎起衣服就走。 “葫芦娃,我求你了。”戚务生挡在他前面,搓着双手道,“我保证是最后一次。” 雷晓鑫不理他,扭头望向孙菲菲:“那个叫刘娜的怎么了?” 孙菲菲将最近发生的事娓娓道来,惊得戚务生唏嘘不已。 孙菲菲所在女寝一共住着三个女生,另外两个女生分别是刘娜和马荟。刘娜的家庭条件最差,她经常借室友的衣服出去约会。有一次,她着急出去约会,在没知会马荟的情况下把她最喜欢的连衣裙穿走了。马荟那天和男朋友闹分手,心情很差,当时就和刘娜翻了脸,说了一些让刘娜极度难堪的话。刘娜自知没脸,躲在被子里哭了一晚上。 那晚之后,怪事不断。寝室里总会无端冒出一股怪味,但是,怎么找都找不到恶臭的来源。这还不算,半夜经常有东西从天花板上掉下来,噼里啪啦地砸在她们的被子上,可打开灯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明明是刚买回来的新鲜水果,搁置一会儿就会立刻腐烂。诸如此类的怪事接连不断地发生,孙菲菲实在没个头绪,只好来请雷晓鑫帮忙。 “该不会是那个刘娜一个想不开自杀了之后还和你们住在一起吧?”戚务生说,“在那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她安静地吃下安眠药,自此之后变成了一具行尸……” 雷晓鑫照着戚务生的后脑勺拍了一下:“你小子想吓死她啊。” 戚务生这才注意到,孙菲菲的脸早就没了血色,原本就弱不禁风的她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 “刘娜对这一系列怪事的反应如何?”雷晓鑫问。 “自从马荟骂了她之后,她整天戴着个帽子,连睡觉都不摘下来。我和她说话她也不理我,真心搞不懂她了。”孙菲菲顿了顿,“马荟已经向她道过歉了呢。” 雷晓鑫想了想:“有点儿意思。” “什么?”孙菲菲有些无语地看着他,脸上满是惊愕的表情。 “明天上午8点,咱们还在这里见面。”雷晓鑫说。 孙菲菲木讷地站在原地,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鬼味寝室 雷晓鑫这个“葫芦娃”的外号是戚务生起的,理由很简单,自从戚务生认识他那天起,他腰间就挎着那两个翠绿葫芦。两人关系不错,经常一起吃喝玩乐,时间久了,戚务生便对雷晓鑫宝葫芦里的那点儿秘密了如指掌。两个宝葫芦分别装着两种药,一种叫“镇药”,另一种叫“倒鬼”。平日里谁有个发烧感冒之类的小病,只要吃上一粒“镇药”立刻见效。生日聚会那天,雷晓鑫喝大了,不小心将“倒鬼”药的作用说了出来。这个秘密被戚务生知道后,雷晓鑫便开始麻烦不断。 “你说那个叫刘娜的有没有可能装神弄鬼故意吓唬她室友?”戚务生将手里的矿泉水瓶盖子打开,献殷勤似的递给雷晓鑫。 雷晓鑫白了他一眼:“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爷爷不让我招惹这些七七八八的事。你老给我惹麻烦!” 戚务生赔着笑不说话,雷晓鑫又牢骚了一番。 翌日清晨,雷晓鑫还没起床,就听见戚务生在楼下鬼叫。他迷迷糊糊地跑到阳台前,探头向下望,一眼就看到站在戚务生身旁的孙菲菲。孙菲菲身边还站着一个女生,瘦瘦高高的,像个竹杆子。 雷晓鑫穿着睡衣跑下楼,不高兴地说道:“不是说好了8点见面吗?” 孙菲菲为难地看着他:“马荟非要我带她来见你。” 雷晓鑫的视线落在那个叫马荟的女生身上,示意她有话快说。马荟说她特意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雷晓鑫一个孙菲菲不知道的重要情况:马荟和刘娜吵架的那天晚上,刘娜一直哭个不停,她心软实在看不下去,刚想起来去安慰她,忽然发现刘娜的哭声变了调。就在这时,天花板上突然响起一阵诡异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趿拉着鞋子走在上面。马荟抬头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刘娜已经穿着睡衣跑了出去。她担心刘娜想不开,尾随在刘娜身后跟了出去,等她走出寝室时,刘娜已经下了楼。马荟一路追了出去,不想竟看到诡异的一幕。本来,走在马荟前面的人是刘娜,再往前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可现在,刘娜前面突然多了个人,那个人的背影竟是马荟。再往前看,马荟又看到了另一个刘娜和另一个自己。无数个马荟和刘娜排成弯弯曲曲的队列,像一条巨型蜈蚣蜿蜒在路上。 雷晓鑫看着惊恐不已的马荟,不想让她继续停留在她恐怖的想象中,于是故意打断她的话:“夜里总是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喜欢捉弄人,这都是正常的。” 马荟点点头:“我大着胆子坚持跟她到了目的地,发现她出去是为了见她前男友魏棉。你们都看过《暮光之城》吧?我觉得魏棉其实根本不是人,他可能是吸血鬼或者是狼人,他把不知情的刘娜也变成了和他一样的怪物。” 马荟的最终结论让雷晓鑫哭笑不得,这丫头简直和戚务生是天生一对,过分的夸大其词和无穷的想象力让他无力招架。 “妖有妖迹,鬼有鬼踪,我要去你们寝室看看,才能给出基础的判定。”雷晓鑫煞有其事地说着,俨然一副驱魔师的姿态。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惟一的法宝就是那一葫芦驱邪药。 “可是女寝禁止男生出没啊。”孙菲菲说。 “所以,”雷晓鑫停顿片刻,“我只能变身成女生混进去。” 实验品 凌晨3点,躲在草丛里的雷晓鑫终于熬不住了,憋了大半晚的尿必须找个地方解决。为了防止自己方便时被突然跑出来的女生发现,他特意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还没等他解开腰带,身后的草丛忽然一阵异动,他蹲下身子,冷眼打量着那个从他面前经过的女生,没错,就是马荟。她蓬头乱发,目光呆滞,行尸走肉般向西北方向移动。雷晓鑫暗自握紧拳头,终于被他抓住狐狸尾巴,这次要不顺藤摸瓜弄个清楚明白,这一晚上的罪就算白遭了。 雷晓鑫小心翼翼地跟在马荟的身后。半个小时后,马荟突然止住脚步,转身向雷晓鑫走来。雷晓鑫万万没想到她会有如此突兀的举动,左躲右闪好歹才算藏住没被发现。马荟来回往返了几次,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又像是在找什么人。又过了一会儿,不远处的树下忽然闪出一个男生,马荟见到他后忽然加快脚步跑了过去,两人面对面地说着什么,雷晓鑫听不太清。他索性站了起来,想再靠近些。没等他完全直起身子,一股来自背后的力量又将他压了下去。 雷晓鑫惊愕地看着身后的孙菲菲,孙菲菲挤了挤眼睛:“嘘,别出声。” “那就是魏棉。”孙菲菲指着那个男生说,“他不光是马荟的现男友,还是刘娜的前男友。” 雷晓鑫不说话,静待下文。 “我们合伙陷害你那件事都是马荟的主意,我之所以和她一起同流合污其实别有目的。”孙菲菲说,“如果不查出她背后的那个主谋,学校里永无宁日。” “你想凭这几句话就洗清自己?我会相信你?”雷晓鑫反问道。 孙菲菲笑笑:“你不相信我就对了,说明你不是脑残。” 雷晓鑫不说话,继续看戏。不远处的魏棉先是轻轻摸了摸马荟的头发,又抱了她一会儿,随后重点出现。他从兜里掏出一颗绿色药丸递给马荟,好像在劝她吃下去。马荟不同意,拼命地摇头。魏棉突然变了脸色,但在他拂袖离去之际,马荟突然抓住他并从手里接过药丸吞了下去。 “这是怎么个情况?”雷晓鑫问。 “魏棉这个感情骗子以色欺人,他表面上在和她们谈情说爱,实际上是用药物操控她们。至于他给她的究竟是什么药,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孙菲菲说,“我身边的很多朋友都不自觉走进了他的圈套而全然不知,我必须拯救她们逃出火坑。” “我倒是有个主意。”雷晓鑫似笑非笑地看着孙菲菲。 “嗯?”孙菲菲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雷晓鑫故意卖了个关子,“你懂我的意思吧?” 孙菲菲叹了口气:“这办法我也想过,只是苦干没有帮手里外接应,所以才迟迟没有行动。” “你眼前不是有一个送上门的吗?他十足的好奇心正好可以小小利用下。”雷晓鑫指着自己的胸口说。 孙菲菲狡黠一笑:“你不怕我再骗你一次?”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雷晓鑫信心十足地说。 两人布置了一个周密的计划,这才双双离去。 交易内幕 上过一次当的雷晓鑫决定继续趟浑水的理由很简单,他想弄清楚这些事到底和戚务生有没有关系。别人陷害他无所谓,要是他最亲密的朋友布局害他,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事实。他现在很矛盾,尽管手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显示戚务生和“下毒”的事有关联,可他心里老是有所怀疑。 雷晓鑫在教室里胡思乱想之际,手机忽然响了。孙菲菲在电话里大声呼救,片刻后,电话那边便没了动静。雷晓鑫意识到事情不妙,之前他和孙菲菲已经商量好,一旦魏棉对她下手,她就会打电话求救,两个人的手机也因此安装了定位系统。雷晓鑫起身冲出教室,直奔手机上指示的位置。 “你干嘛去?”在走廊里浇花的戚务生拎着水壶大喊道。 雷晓鑫来不及多想,只匆匆敷衍了一句,没想到戚务生竟跟了上来。 “孙菲菲有危险。”雷晓鑫边跑边说。 “什么危险?她被劫色了?”戚务生说,“直接报警多好。” “不行,我必须立刻赶到她身边,这样才有可能找到证据。”雷晓鑫说,“以后有时间和你详细说。” 手机上显示孙菲菲在废弃教学楼附近,两人赶到后找了几圈,愣是没找到她。雷晓鑫急得满头大汗,戚务生一边安慰他一边帮忙,竟在垃圾场附近捡到孙菲菲的手机。 “她应该还在这附近,咱们分开找。”戚务生说,“你小心。” 雷晓鑫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无意中听到一声微弱的呼救声。他顺着声音跑去,一眼就看到废教学楼侧门的铁链被人打开。他一头冲了进去,忽然觉得后脑勺重重挨了一下,瞬间没了知觉。等他醒来时已经被捆在破旧的板凳上,和他一起被捆着的还有孙菲菲和马荟。 雷晓鑫瞪着魏棉厉声道:“这里是学校,附近都是学生,量你也没胆子乱来。” 魏棉耸耸肩:“就因为这里是学校,是我们的天下,所以你们都得听我的。” 说完从兜里掏出两颗紫色药丸放在掌心,笑道:“这是最新配制的产品,你们是第一批试药者。” “这是什么药?”雷晓鑫不解地看了看孙菲菲和马荟,两个女生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不是说只要我把雷晓鑫骗来就不用试吃这药吗?怎么又变卦了?”孙菲菲声嘶力竭地吼道,“我不要死,我不要吃这种药。” “这都是吴老师的意思,骗你的不是我,是她。”魏棉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她的小跟班。”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害你,这都是他们逼我的。”孙菲菲哽咽道,“我也只是为了自保。” “别装了。”马荟冷笑道,“如果没有你,刘娜和我也不会被卷进来当成试药者。” “当初骗你们吃这药可以补脑变聪明的人是魏棉,这都是你们一厢情愿的。”孙菲菲驳斥道。 “是你把魏棉介绍给我们认识的,还说和你没关系?”马荟说。 “试药的时间还没到,尽情吵吧,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魏棉转身离开废教室,一时没了踪影。 孙菲菲和马荟吵个不停,雷晓鑫心烦意乱地吼了一嗓子,总算让她们安静下来。通过她们断断续续的叙述,雷晓鑫也弄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事情其实很简单,吴老师是隐藏在这个学校里的终极boss,英俊的魏棉是她的手下,两人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稀奇古怪的药物。这些头脑简单的女生成了他们的试药工具。至于雷晓鑫为什么会卷被进来,目前尚不可知。 “怎么办?”雷晓鑫一时没了主意,只好问身边的戚务生。 “放心,来的路上爷爷嘱咐我照顾好你就行,其余的事他处理。”戚务生信心十足地说,“有爷爷咱不用怕。” 两人正说着,教室里的桌子椅子忽然像被定格了一般悬浮在半空中,一眨眼的工夫化成无数利器向爷爷所在方向飞去,与此同时,几团鬼火从四面八方聚集一处同时袭向爷爷。空气中响起爷爷的咒语声,一道金光划过半空,厉鬼发出阵阵哀嚎。 “我还会回来的。” 话音未落,厉鬼已然化作一团青烟离去。爷爷扶墙而立,一口鲜血猛然喷了出来。 结局 雷晓鑫和戚务生在操场上踢球踢得满头大汗,戚务生提议先休息一会儿,两人聊起了那三个女生的近况。戚务生说孙菲菲出国后过得还算不错,马荟在另一所职业学校也混得有声有色,唯独刘娜至今下落不明。 “你还记得那个魏棉吗?我昨天看见他了。”雷晓鑫望着碧蓝的天空喃喃自语道,“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他说吴老师又回来了。” 戚务生叹了口气:“爷爷猜得果然没错,一旦那鬼知道他的死讯必然会再次兴风作浪。” 雷晓鑫正色道:“我一定不会放过害死爷爷的她。” 不远处的阴影里,一个戴墨镜的女人正阴着脸望向此处,她就是新上任的吴校长。 ...
北宋年间,泰山脚下的枣树杈子村,出过这样一桩奇事。 这日傍晚,村中的房奶奶,从自家厨房出来,下石头台阶时不慎跌了一跤,摔到了脑袋,当时就咽了气。她儿子房石头忙请郎中来瞧看,确定人已过世、回天乏术后,晚辈们恸哭了一场,布置了灵堂,将遗体停放在棺材中,准备次日发丧吊唁。 天麻麻亮时,棺材里的房奶奶突然长叹一声,一下子坐了起来。正在守灵的房石头吓了一跳。不过,毕竟是自己的亲娘,他瞬间已镇静下来,抢步来到未扣盖的棺材前,把母亲抱了出来,兴奋地叫唤着:“娘,你醒了?太好了,你活了!可吓死我了!” 但大伙儿很快便察觉了异样:房奶奶活是活了,不过举手投足、音容笑貌全变了,变成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人。有人悄悄嘀咕了声:“怎么老人家变得这么像裘奶奶了?” 裘奶奶是村中的另一个老太太,是三个月前去世的。这句嘀咕提醒了大家,他们观察比对,发觉果然不假,房奶奶就像是被裘奶奶附了体。 房奶奶也听到了这句嘀咕,她把眼一瞪,不愿意了:“啥叫像?我就是裘奶奶!因为我那身体早已下葬,腐烂变质没法用了,我才借房奶奶的身体来一用。” “裘奶奶”说,三个月前,她在家中咽气后,魂魄被牛头马面带下地狱,跪在阎王殿前。阎王爷端坐在大堂的龙书案后,翻看裘奶奶的生死簿,大怒,对牛头马面训斥道:“每个人都有他的福禄寿,这老太太命中还有200两银子未曾受用,寿限也不到,怎么就将她拘来了?”牛头马面这才晓得拘错人了,磕头认错求饶。阎王爷命他们将功补过,帮老太太还阳。在他们帮助下,裘奶奶的魂魄才附上了房奶奶的遗体。 “裘奶奶”的叙述,房石头是将信将疑,尤其是她命中注定还有200两银子的细节,他决不相信。那时的200两银子,相当于现在的30多万元人民币,算是笔巨款了。“裘奶奶”一介老妇,穷了一辈子,文不能提笔,武不能挑担,她上哪淘换这么些银子去? 这时,已有腿快者,将裘奶奶的儿子裘铁蛋和媳妇缪氏喊来了。“裘奶奶”一见儿子和媳妇,顿时流下泪来,激动得紧走两步,要拥抱铁蛋。缪氏心眼子多,心说:谁知道你们玩的什么鬼花活!让老太太冒充是我婆婆借尸还魂,好甩包袱,让我们给她养老送终?哼!美得你们。她一步挡在了丈夫身前,拦住了“裘奶奶”,阴阳怪气地说:“房奶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哟!你没凭没据的,就说是我婆婆还魂,不管别人信不信,我反正是不信。” 俗话说: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裘铁蛋两口子对老人不孝,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听媳妇这么讲,裘铁蛋当然跟她一个鼻孔出气。他说:“是啊是啊,你明明是房奶奶,怎么非说是我娘?我娘早埋到坟头子里面去了!” 一瞧这阵势,人人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裘奶奶”见亲人不肯相认,气得直掉眼泪。还是房石头心善,他说:“不管老人家是谁,我都当她是我亲娘。娘,您就踏踏实实跟我过吧!” 数日后的一天清晨,一辆马拉的豪华轿子大车飞快地驶来,停在了房家门前。车夫掀开轿帘,一个阔公子先跳下车,然后转身从车上搀下一位老太爷来。来者是解姓父子,是县城有名的大户人家。在房家堂屋落座后,他们道明了来意。 几个月前,解老爷子忽觉吞咽困难,找名医诊治,确定是贲门癌(贲门是人食道和胃的接口部分)。虽经多方治疗,仍不见起色。就在昨天午夜,老爷子做了一个怪梦。他梦见他正在宅中闲坐,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是个风度翩翩的白衣书生。他问对方是什么人,白衣书生鞠躬施礼道:“我是你的贲门癌!要想我离开你,只有裘奶奶能救你!”之后告诉了他地址,又瞬间消失了。解老爷子把梦境跟儿子一讲,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他们天蒙蒙亮就出了门,赶奔而来。 这可真是太天方夜谭了,癌症居然能化身成一个白衣书生,潜入人的梦里。“裘奶奶”却没有大惊小怪,她详细询问了那个白衣书生的个头、模样、嗓音后,脱口而出:“难道是他?” 三年前,“裘奶奶”的小孙子办周岁酒,儿子买回一只白羊,系在院里树下,准备宰杀宴客。黄昏时分,她去院角上厕所,恍惚间看见树下卧着的是个白衣书生,正在啜泣。她晃晃头,定睛再瞧,那分明是只白羊,哪来的书生?但她心里这个疙瘩可就结下了。一想到自己的小孙子周岁宴,要杀的羊却现了人形,她心里就别扭到不行。次日,她掏钱另买了头黑羊回来,宴客时杀了黑羊,白羊则被她精心饲养了起来。20多天后,凌晨时分,她正在睡觉,忽觉床前站着个白衣书生,对她深深施礼道:“老人家,我是个修炼有成的狐仙,因为得罪了泰山神,神灵要捉拿我。我不得已,只好钻进一只白羊体内躲藏。但由于我道行不够,要30天后才能脱离羊身。这节骨眼上,您儿子买下了这只白羊,要杀了办席。如果此羊被杀,我也得跟着死。幸亏您老人家大慈大悲,没杀白羊,救了我一命。现在,我可以脱离羊身了,特来向您道别。大恩大德,容日后再报!”说完一晃就不见了。 想到这里,“裘奶奶”盯着解老爷子胸腹间贲门的位置,试探地说:“白衣书生,是你吗?如果是你的话,你离开这位老人家吧,让他的癌症好了吧。” 话音刚落,解老爷子一翻白眼,僵在了太师椅上,浑身上下浓烟滚滚,大汗蒸腾。众人正惊惶间,已汗收烟消,解老爷子霍地站了起来,手在胸腹间用力摩挲着,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口水,兴奋地嚷着:“好了!太舒服了!鼓包没有了!食道里的异物感也没有了!有精神了!肚子饿了想吃饭了!”一旁的解公子激动得热泪盈眶,“扑通”跪下,给“裘奶奶”磕了几个响头,说:“我先带父亲回去确诊一下,很快就回!”搀着父亲匆匆离去。 当天下午,解公子雇了响器班子,吹吹打打,将一块“妙手回春”的金字大匾送到了房石头家,并奉上200两银子酬谢。 解公子前脚离开,裘铁蛋和缪氏后脚就到了。两人在房家大门口就跪下了,哭号着膝行,进到堂屋里。裘铁蛋二话没说,先劈头盖脸地抽了媳妇五六个大嘴巴子,对坐在太师椅上的“裘奶奶”哭诉道:“娘耶,我那亲娘耶!儿子不孝啊,受这贱妇唆使、蒙蔽,不认自己的亲娘,简直是猪狗畜生不如啊!”他膝行几步,死死抱住了“裘奶奶”的膝盖,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央告着,“娘啊,您无论如何也要跟我回去,我为您养老送终。您要是不答应,今天我一头撞死在这里!”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裘奶奶”心软了。不过,她提出了一个条件:那200两银子送给房石头,其他人不得染指。裘铁蛋一口答应:有这么个能治癌症的神仙老娘在,就相当于栽了一棵摇钱树,多少金银挣不来? 就这样,裘铁蛋和缪氏一左一右,搀扶着“裘奶奶”返回家中。 一位还阳的神奇老太能治癌症!这消息不胫而走,飞快传遍了十里八乡。有此病患的人家,立即闻风而动,携金带银纷至沓来,将裘家挤了个满满当当,哀求“裘奶奶”治病救人。“裘奶奶”傻眼了,她说:“我真的不会治病啊!我能治好解老爷子的贲门癌,那是因为我认识他的癌症是谁;可你们的癌症,我哪认识?” 病患们左求右求,求来求去,见老太太真的不会治,这才泄了气,悻悻地离去。 直到这时,裘铁蛋才意识到自己操之过急了,母亲治好解老爷子,只是一个特例,原来她真的没什么神仙法术。他和媳妇彼此埋怨着,思量着解脱之道。 就这样供养着老太太,他们是绝不肯的。但是,自己两口子当着全村的面,兴师动众地把人接了回来,如今说不要就不要了,以后在乡亲们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已经是后半夜了,夫妻俩仍愁得无法入眠。黑暗中,缪氏把牙一咬,说:“反正你妈已经七老八十了,风烛残年之人,随便出点什么‘意外’,人不就挂了?”裘铁蛋下了决心:“明天白天咱们准备准备,明晚动手,让老太太‘不小心’跌一跤,把她解决掉算了!” 统一了思想,两口子心中仿佛卸下了一块磐石,这才沉沉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二人忽然同时从噩梦中惊醒,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狼狈不堪。他们只觉得胸腹间一阵阵绞痛,恶心欲吐,伸手一摸痛处,能摸到明显的肿块。再一核对,他们做的梦居然一模一样:一个白衣书生警告他们说,他是他们的贲门癌,如果他们不好好为老太太养老送终,就要了他们的命…… 天亮后,裘铁蛋和缪氏去村里的老郎中家看病。号过脉后,老郎中大吃一惊:“你们好好的人,怎么食道里会一下子长出这么大的肿瘤来?怎么连个过程都没有,肿瘤说有就有了?” 打那以后,为了活命,裘铁蛋和缪氏只得收起歹心,尽心尽意地伺候“裘奶奶”,不敢有半点违逆。这样一来,他们体内的贲门癌虽然严重,却不痛不痒。不过,只要他们稍不耐烦,伺候老人稍有不周到,肿瘤便会发作,让他们痛不欲生。 就这么战战兢兢、尽心竭力地伺候了老太太一年多后,一天深夜,心满意足的“裘奶奶”在睡梦中寿终正寝,离开了人世。至死她都不晓得事实真相,只以为儿子和媳妇浪子回头金不换,从逆子忤妇变成了孝子贤媳。 “裘奶奶”入土为安的当晚,裘铁蛋和缪氏在睡梦中突然像是掉进了开锅的笼屉,两人身上汗气蒸腾、烟雾缭绕……等他们惊醒过来时,已是一身轻松。天亮后,他们去找老郎中看诊,一号脉,那个可恶的贲门癌已经神奇地消失了。 ...
这个故事是我住在北京的时候,有一次无意中楼下的几个老太太闲聊听来的。 我们总是听说,去世的人如果不是死在家中,在去世的第七天,他一定会回家的。今天我们就说一个回家的故事。 05年,我搬到了北京右安门附近。老式的居民楼,紧临街边,交通也算是方便,附近比较繁华,菜市场,超市,学校,配套设施非常齐全。我家对面是北京的一个比较大的小区,叫开阳里,听说是属于经济适用房。小区很大,都是一些20层左右的高楼。 有一天,我下楼买菜,回家时走到楼下,看见一群老太太坐楼下晒太阳,无意中听她们说起了前些时候发生在开阳里的一件事情。 开阳里的正门就在我家住的楼的正对面,小区保安据说是24小时巡逻,右安门派出所就在附近,治安也是非常不错的。小区有一个新来的保安小林,这个星期轮到他值夜班。小林非常负责,值班的时候不像一般的保安就坐在屋里看电视,他值班的时候,一般都是四处查看有无异常情况。一天晚上,小林巡逻到小区后门的时候,看到一个短发女子坐在小区的门口哭。小林很奇怪,就上前问这个女子怎么了。女子抬起头,眼睛都哭肿了,说:我找不到家了,我要回家。小林一看这个女子这种情况,心里也直犯嘀咕:这个女的是不是精神方面有问题?但小林是个热心肠的小伙子,于是就说:你家在哪?看看我能帮你不。女子指着小区里面说:我家就在这,可是我找不着了。小林这下更确定这个女子智力方面有问题,心想是不是哪家住户的亲戚,智力有问题,一不小心走丢了的。于是小林就说,这样吧,派出所就在附近,我送你去那吧,明天我再在帮你打听下。女子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于是小林就带着这个女子往派出所走。派出所在小区前门出去的马路对面,小林便带着这个女子从后面往前门走。大约走了三分钟左右,这个女子就惊喜的说:我找到了,我家就在这!说完便小跑着往那幢楼房跑去。小林看着这个女子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洞中。 这件事过去后小林也没再多想。第二天一早,小林正准备下班,就看到小区里有灵车开了出来。并且有业主把花圈摆放在了小区门口。原来是小区里有一家人有人去世了。一大帮人捧着死者的遗像神情悲痛的往小区门外走。小林无意中看了一眼遗像,吓了一跳,那个死者的样子和他昨天晚上见到的女子非常像!小林又是害怕又是好奇,于是悄悄的去打听了下,才知道死去的女子一个星期以前在天津出了车祸,当场就去世了,遗体直接在天津就火化了。小林出了一身冷汗,昨天正是死者去世的第七天,第七天正是人们常说的回魂夜啊! 接着说回家的故事。 我的外公在我小学一年纪的时候就因为脑溢血去世了。外公是个勤劳朴实的人,一生中还没享过福,就匆匆的离开了人世。当时我年纪还小,对外公的去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奇怪大人们为什么这么难过。那时候我和外公也不是很亲近,因为那时我的爷爷奶奶非常的疼我,而外公却很喜欢我的表姐。(其实我现在想想,外公一定也是非常疼我的,而我那时候却只记得我的爷爷奶奶,对于外公的印象真的很淡很淡。) 那天中午我放学回家,发现妈妈不在家,邻居的一个阿姨把我叫到她家吃饭,还告诉我说我外公去世了。我愣愣的没什么反映,一会,妈妈回家了,一看就是哭过的。直到开完外公的追悼会,我都没有哭,看着表姐表妹们哭得那么伤心,我有些不知所措。 外婆说,外公走得一点痛苦也没有。从发病开始,送到医院就不行了,好像还不到一个小时吧。外婆说,外公去世的那天早晨,像往常一样,外公早早的就起床了。外婆还在睡,迷迷糊糊的就听到外公穿着拖鞋的脚步声,和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声音很大,然后就听到开门的声音,脚步声消失在了门外。外婆就在里屋喊外公的名字:你去哪啊?就听外公在厨房说:我哪也没去啊,我在厨房呢!外婆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后来外婆说:那天早晨,我听到的脚步声,一定是你爷爷的魂魄让人带走了啊!: 外公去世后,基本家里每个人都梦到过,只有我从来没梦到过。那时候我还在想:是不是外公在生我的气呢?因为我都没有哭。而跟外公最亲的表姐,在一天早晨醒来后,告诉她的父母,外公回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那时候表姐家里住的是平房,只有一间屋,平时都是三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床的斜方就是厨房,厨房门口是一个木制放洗脸盆的架子。表姐说,每天半夜,她都会莫明其妙起妙的醒过来,一睁开眼,就看见外公像生前一样,穿着工作服,直直的站在洗脸架的旁边看着她,没有表情也不说话。表姐说她一点也不害怕,她知道是外公回来看她的。这种情形整整持续了一个星期,每天表姐半夜醒来,都能看到外公。我二姨(表姐的妈妈)知道这个情况后,晚上不敢睡觉,就守着我表姐。结果果然,半夜二点半左右,表姐就醒过来了。还对她妈妈指着洗脸架说:外公就站在那的,现在还在呢!我二姨感觉很害怕,可是看我表姐也没受伤也没生病,便在心里说:爸,我知道你舍不得小英,可是你这样会把孩子吓坏的。结果一个星期以后,表姐就再也看不到外公了。 后来还有一件事。表姐患了急性肝炎住院了。二姨和二姨父天天守在医院,很是担心。因为那时候表姐也就12岁左右。结果有一天,表姐突然又发起了高烧,怎么也退不了。医生说如果明天还不能退烧的话,表姐就会有生命危险。结果那天晚上,我姨父守在表姐的病床前,晚上睡觉时做了一个梦。他梦到外公来了,站在病房的门外,对他说:我来接小英走。我姨父在梦里特别清醒,他知道外公是去世了的,很害怕,就对外公说:您别接小英走了,我们知道您喜欢她,舍不得她,但是小英还小啊!外公就一直说:我是来接小英走的。说着还拿手来开病房的门。我姨父死命的抵着门不让外公进来,就在这时,突然看到桌上有一块红布,(我外婆拿来的,说对表姐有好处!)于是就拿起这块红布一下子从门里递给了外公。外公拿着红布,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我姨父也一下子醒了过来。 结果第二天,表姐的烧就退了。姨父对大家说起了这个梦,家人都说,外公是真的舍不得表姐啊! ...
不知怎么的,我又想起了那件事。 还是在我读初三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了。我十四岁,因为户籍的原因转学回了老家,以便参加中考。 可能因为水土不服,刚上没几天的学我就大病一场,功课自然也就落下了。我很着急,可刚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父母也不在身边,谁会帮助我呢?还好,有一个人主动请缨了,他是我们班的班长——阿维,一个白皙秀气的男生,成绩自然不用说,在班上是数一数二的。于是每天傍晚放学后他便留下来,帮我补习功课(因为都是住校,不用赶时间) 和阿维聊天中我得知,他家住在乡下。除了爸妈还有一个妹妹。因为家里穷,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快考所中专,毕业后找份工作为家里减轻负担,供妹妹上大学。十七岁的他很早熟,也很风趣。在他的帮助下,我的功课终于赶上来了。 一天,他习惯性地留下来。我说:“班长,谢谢你了。我现在功课差不多赶上来了,就不用麻烦你了。”见状,他愣了愣,张嘴欲言又止。从桌兜里拿出封信递给我,然后走了。信封里除了一封信还有张照片。是他的,在一条依山的河边照的,大概是在他家那边吧。信的内容就是说觉得我很可爱,大方,喜欢我之类的。并要我回信。当时年仅十四岁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理,只有把信放在书包里,没有回信,并有意疏远他。后来,我们竟行同陌路。 一个学期就这样过去了,转眼到了第二个学期。因为马上要中考了,大家都在紧张复习功课。 植树节这天,学校开恩放了我们一天假,当然不会有什么好处的,是叫我们上山植树,晚上还要回来上晚自习。我和同桌——芳,一个很活泼开朗的女生便偷懒,躲在教室里侃大山,偷着乐。正聊得起劲,隔壁班的几个同学跑过来说:“你们班有人出事了,好象是你们班长,掉桥底下去了……” 闻言,我和芳问清出事地点便匆匆赶去。在路上,我们还互开玩笑:“天呀,要是他把头摔坏了,以后上学得天天包着头,滑稽死了。”我们根本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到了地方,见围了一大堆人。阿维躺在桥下河边的石块上,衣服都湿透了。 “干吗不下去把他背上来?”我诧异的问。 班主任眼睛红红的,低声说:“他已经不行了,刚才他们才把他从水里捞上来的。” “不可能!快找人下去把他背上来,想冻死他吗?”我大声吼着,不相信早上还生龙活虎地和芳开着玩笑的他会这么就走了。 本班几个同学下去把他抬了上来,我看了一眼,眼泪就下来了,那样子太惨了:他全身青紫,脑门凹进去一大片,眼睛还大大的瞪着,表情极其痛苦。可以想象得出他临死前是多么难受,多么希望有人能救他。 芳搂着我哭成了一团,嘴里一直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早上还好好的,现在……” 灵堂设在学校的操场上。所谓灵堂,其实就是一个简陋的棚子,他家人都来了。我看到了他妹妹,一个长得极其象他的女孩。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都没心思上课。老师让我们每节课都自习。而我,每一次转头看到那张空着的课桌,便黯然泪下。昨天,还能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影子,而今天,课桌依然在,他却永远的缺席了。 三天后,阿维被火化。因为是暴死不能带回家,只能找个荒山用火烧掉。 一周后,正逢周日,我们都在上晚自习。忽听一个同学说:“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们侧耳听,“今天是阿维的头七。听说人死后第七天都会回来,去他生前最爱去的地方和完成他未了的心愿。假如用石灰什么的撒在地上,他经过的话还能看见他的脚印,不信,你们今晚试试。”这番话一说出来,同学们都安静了,应该是被吓的。 十点半下晚自习,许多同学都把书一扔飞快地跑回了寝室,只有几个胆大的和平常跟阿维很好的同学留了下来,我和芳也在。大家默契地到教室后边各拿了一盒白色粉笔碾碎,然后均匀地撒在讲台旁边——进教室的必经之路。关上门,把灯关好后都静静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教室里漆黑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阵凉风吹来,门“咯吱”一声轻响。坐在我旁边的芳紧紧挨着我,感觉得出她很紧张。我在她耳边轻轻说:“没事,风吹的。”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忽然听到后面有拉动椅子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坐了下来。听声音位置大概应该就是在阿维生前坐的那边。又静了很久,一声哀怨的叹息响起,幽幽的,好象很无奈。 芳浑身颤抖,我正想握住她的手,她已经伸手过来紧紧抓住我的左手。冰凉冰凉的。准是被吓坏了,我心里想。于是我把右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良久,那手似乎每那么冰冷了,便徐徐抽了回去。随即,在我耳边传来一声叹息,那声音很近,仿佛就在我傍边。我强忍着没有被吓跳起来。 那声叹息之后,很久都没有听到任何声响,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后边的同学悄声说:“应该可以开灯了吧?” 灯打开后, 芳已经被吓得脸色铁青。看看周围,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我们走到教室前,先前撒的粉笔灰依然在,不过隐隐约约真能看到一个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的脚印,不象人踩的,不然不会这么淡。 我勉强笑了笑问芳:“刚才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我的手一直踹裤兜里的呀,你怎么知道?”芳疑惑地问,眼光瞄向我的手,“呀,你手怎么了?” 我抬起手,左手背上有几道刺眼的手指样的青紫,象被人使劲捏出来的淤青,不疼也不痒。 我想起刚才那只冰冷的手,难道……不可能,我甩甩头。可这,有怎么解释? 淤青差不多半个月才消,那段时间,我老是感觉手背凉凉的,总象有人抓着。 ...
又是一年春运,每年春运最引人关注的不是阖家大团圆,而是难买火车票。 强子是一名进城务工的建筑工人,他不懂高科技,不会在手机上抢票,只能自己抽时间去车站排队买票。 可是工地上干活时间长,几乎没有假期,一直都没有时间,直到大年三十这天才放假。 强子头天晚上就把自己所有的行李都打包好。第二天他起了一个大早,急匆匆的赶到了火车站,希望能够买到一张今天回去的票。 从早上八点多开始排队,中午12点他才来到了售票员的面前。 听说强子要买的是今天的票,售票员告诉他,坐票是肯定没有了,站票倒是还有几张。 强子也不在乎是站票还是坐票,只要能回家就行,最好能赶上吃年夜饭。 这样的话至少还能陪家里的老父老母吃上一顿团圆饭。 强子买到了一张下午四点的车票,预计在晚上八点多可以到家。 虽然要站四个多小时,但强子心里甚至觉得有点兴奋,至少他能赶上和父母一起吃个热乎的年夜饭了。 候车室里人山人海,就连站的地方都要挤上半天,才能挤到一小块落脚之地。 就这样被人群挤来挤去,浑浑噩噩的站了将近四个小时,强子终于来到了火车上。 火车上更是没有站立之地,不过强子站在火车的车厢壁上。至少他还可以半靠在上面,不至于站的双脚生痛。 火车开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天变黑了。 车厢里昏昏沉沉的夹杂着很多人的打呼噜声,说话声,通话声以及小孩子的哭泣声。 强子在这些嘈杂的声音中,也半闭着眼睛,有点昏昏沉沉的。 他早上起的早,所以并没有睡好。 就在他隐隐绰绰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前面的车厢里传来了一阵钢铁的碰撞声。 紧接着就传来了吵架声,似乎有两个人在争吵着什么。 这两个人还没吵几句,旁边的群众都跟在里面起哄。嘈杂的争论声,此消彼长。 不过强子大概也听了个明白,似乎是乘客和卖东西的乘务员发生了摩擦。 强子是明白的,在火车上非常拥挤的时候,乘务员总是推着一个小推车,叫卖东西。 小推车所到之处,很多人都要起身相让,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回家的人特别多,行礼更多,很多行礼没地方放,只好背在后背或者拎在手上,让来让去非常不方便,所以就容易发生摩擦。 强子也没放在心上,继续眯着眼睛,想让自己多休息一会儿。 一般的争吵,等到两人发过火之后就会平息了,但是没想到这一次他们越吵越凶,到了最后居然还动手了。 因为强子之前听到的那一声金属碰撞声就是那个乘客把乘务员手上的推车给推了一下,里面很多东西都掉出来,破碎了。 乘务员当然不干,要那个乘客赔钱,那个乘客不赔钱,还动手去推那个乘务员,于是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强子闭着眼睛想,大家生活都不容易,何必呢?非要动手,还是在这大年三十的晚上。 不过想归想,他一向是个老实人,就老老实实的靠在车厢上,想着今天晚上父母都准备了什么饭菜,父亲的头上有没有添新的白发? 突然人群传来了一声尖叫声,接着很多不同的声音,但却重复着同一句话,杀人啦,杀人啦。 听到这话,强子吓的睁开了眼睛,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可惜车厢里的人太多了,他压根儿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当然不仅是强子,很多人都向着那边看去。过了大概二十分钟,随着其他乘务员赶过来,加上里面的人不停的说着话,强子大概知道什么情况。 是那位吵架的乘客,他掏出一把吃泡面的铁勺,插进了那个乘务员的脖子里。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强子就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要说一般人在气头上拿着刀去捅向对方的肚子,倒也是有可能的,可是直接往脖子上面捅,那分明就是要对方的命。 因为很多人都看见了,所以这件事情没什么好研究的。那个死了的乘务员的尸体和那个捅人的乘客都被另外的几个乘务员给带走了。 这里留下的血迹也被简单的处理了一下。 发生了这样可怕的事情,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没有人去大吵大闹,大家都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小时,强子掏出手机看了看,再有一个小时他的车就要到站了。 想到马上就要回家了,强子内心有点激动,把刚刚发生的晦气的事情也给忘的了。 但是这个时候却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不远处有一辆小推车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小推车的推动声,还有一个乘务员的叫卖声。 那个声音一开口,强子就吓得一个激灵,里因为现在叫卖的这个声音跟刚刚死去的那个乘务员的声音一模一样。 不仅强子发现了,所有的人都发现了,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声音的来源方向。 就见之前的那个乘务员推着一辆小推车,在车厢里走来走去。 那小推车上面的食品全部都是乱的,还带着血迹。 不仅如此,那个叫卖的乘务员他的脖子上还插着一把叉子,叉子和脖子的相接处有大量的血迹在不停的往下流着。 人群一下子的骚动了起来,任谁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都没有办法冷静对待。 大家都尖叫起来,站着的人向别的车厢跑去,而那些坐着的人也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同样向别的车厢挤去。 强子也被吓得心肝一颤一颤的,想都没想,跟着人群向别的车厢涌去。 后来强子就一直待在别的车厢,直到车子到了站,他赶紧下了车,二话不说,发了疯似的向家里跑去。 赶到了家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今天紧赶慢赶,倒是赶上了年夜饭。 父母看到他回来,也很开心,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了团圆饭。 吃完饭,因为太累了,强子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强子的母亲就来敲强子的房门,她炖了一个大猪蹄子,想要给强子好好补一补。 可是打开强子的房门一看,床上压根儿没人,就连昨天强子拉回来的行李也不见了。 中午电视上报道了一则新闻,大年三十那天的傍晚,有一辆从南向北的火车因为发生了意外,整辆车侧翻,全车几百人全部遇难,无一幸免。 至于翻车的原因,警方还在调查之中,不肯对外透露。 其实就算警方愿意透露,具体的案情恐怕也给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来。 毕竟就算是警方,也想象不到,全车人是被一个已经死了的乘务员给杀死了。 ...
陈玉同站在家门口的报箱前,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和前几天一样,里面躺着一封信。信封很旧,上面只有三个字:陈玉同。信没有封口,信纸是奇怪的土黄色油纸,中间写着一行字:去张家铺五里桥,九点钟。 字体与陈玉同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装在信里,他甚至怀疑就是自己写的。陈玉同疑惑不解,这是第六次接到这样的信。为什么要让他去张家铺五里桥?他和这个地方又有什么关系? 进到屋子里,陈玉同打开监控器。在接连接到几封油纸信后,陈玉同就在信箱边装了摄像头,24小时监控。他想知道,到底是谁把信放进了信箱?屏幕上,出出进进的,都是陈玉同,惟有一次特别。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报纸,报纸遮住了摄像头,持续了几秒钟,消失了。无疑,有人知道他装了摄像头,并且故意不让他看到自己。这是谁?仿佛对自己了如指掌。陈玉同突然感到有几分诡异。 拿着信,陈玉同躺在床上,下决心到张家铺五里桥去看看。他研究了地图,那个地方已经是郊区公园一景。 一大早,陈玉同背起画夹,早早出发了。他是个颇有才华的画家,性格孤僻,很少跟人来往。五里桥有荷花池,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坐在池边,陈玉同看着满池的荷花,心旷神怡。这荷花,这池水,他仿佛曾经画下过。只是,他什么时候来过?陈玉同正疑惑,一个衣着素雅的女人走了过来。女人看上去三十来岁,妆容精致,肤如凝脂,眼波含春。刹那间,陈玉同忍不住怦然心动。 看看表,时针指向了九点。难道,信中所说的时间就是现在?就是他看到女人的瞬间? 陈玉同天黑才回家,信箱里依旧有一封油纸信。他不再感到恐慌,抽出信纸,这次不再是张家铺五里桥,而变成了:张家台,下午三点钟。 呆呆看着这字迹,陈玉同心里像有团迷雾般。回到屋子里,打开监控器,他又看到了那张报纸。把信放在桌上,陈玉同拿起笔写下“张家台,下午三点钟”几个字。两行字对照,几乎是一模一样!是谁在仿照自己的字迹?他到底有什么意图? 无论如何,陈玉同还是拿定主意,去一趟张家台。张家台是个小的博物馆,这几天正举办某个画家的画展。 午睡过后,陈玉同出发了。走进展室,他漫不经心地看着画,却不时地看看手上的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到了三点钟。陈玉同抬起头,看到了一个女人。在五里桥遇到的那个女人!陈玉同的心提了起来,这信真的和她有关?信,只是为了让他遇到她?!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她身边,陈玉同指着一幅《墨葡萄》说画家一生坎坷,这墨葡萄肆意的画风正是他愤懑心情的写照。女人看着陈玉同,目光中露出几分钦佩。陈玉同和她并肩走,边走他边为她讲解。渐渐地,他发现女人是画盲,但这并不妨碍她欣赏美,甚至,她对于美有一种天然的见解。 看完画展,陈玉同意犹未尽,小心翼翼地征求女人意见,问她是否能和自己一起喝杯茶?女人犹豫一下,答应了。 陈玉同侃侃而谈,竟聊到了天黑。分手时,女人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她叫刘立蕾,是一所中学的音乐教师。 回到家,陈玉同直奔信箱。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拿到那油纸信。果然,信箱里又躺着信。信中只有一行小字:白杨林,上午十点钟。日期是一周之后。 陈玉同躺到床上,将信捂在胸口。回想着刘立蕾的一颦一笑,他感觉身体里像涌出一股电流。她太美了,简直像维纳斯。白杨林在石门公园,他常到那儿写生。 时间过得似乎格外地漫。一天天熬着,陈玉同几乎每天掰着手指头数,终于,他等到了周末。 背起画夹,陈玉同直奔石门公园。看看表,差一刻不到十点。他忐忑不安地盯着画布,却没动笔。十点钟,刘立蕾准时出现了。 她的眉宇间笼着淡淡的愁容。看到陈玉同,她眼前一亮。陈玉同则装作惊讶的样子,热情地打招呼。刘立蕾淡淡一笑,神情忧郁。陈玉同小心地问她怎么了?刘立蕾叹了口气,接着,竟掉下泪来。陈玉同吓坏了,急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刘立蕾撸起袖子,陈玉同看到她的胳膊上遍布青紫的伤痕。 “这是谁干的?简直是禽兽!”陈玉同愤怒地说。 刘立蕾说是老公打的。两人总是吵架,吵得急了,他便动手。陈玉同感到一阵心痛,忍不住冲动地抓住她的手。刘立蕾并没有拒绝,眼泪一滴滴落到陈玉同的手背上。 自那天起,陈玉同每隔两天就和刘立蕾“邂逅”一次。频繁的约会让他觉得自己像住进了天堂,常常地,因为幸福的感觉他通宵不眠。 一个月后,陈玉同再拿到油纸信,上面写的是“盘山宾馆。21点。”这几个字让他的心几乎要从胸腔跳出来。盘山宾馆在郊区,极为隐蔽。看来他们的感情已水到渠成,到宾馆开房似乎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日期是明晚。 整整一天,陈玉同足不出户,一心培养精神。晚饭后,他正看着电视,电话来了,是刘立蕾。她说在盘山宾馆订了房间。陈玉同几乎是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穿好衣服,打车直奔盘山宾馆。 敲敲门,刘立蕾就站在房门口。陈玉同紧紧拥抱着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融化了。他深情地吻她,幸福得几乎要落泪。他太爱她了,这样强烈的爱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渐渐地,两人约会越来越频繁。有时候一天两次。这天,两人又约在了宾馆。刘立蕾依偎在陈玉同的怀里,陈玉同抚摸着她的脸,问她什么时候离婚?刘立蕾叹了口气,说老公其实有病,很可怜,真的要离婚,她还有些不忍心。一听这话陈玉同急了,问那自己怎么办?她就忍心看着他每天倍受折磨?一想到还有个男人和他一起分享刘立蕾,他就忍不住要发疯。 那天,两人第一次发生了争吵。 怒气冲冲地回到家,陈玉同习惯地去拿油纸信,下次约会的时间居然是十天后。他后悔不迭,也就是说,因为这次争吵,他将有十天看不到刘立蕾。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果然,陈玉同再打电话,刘立蕾一直不接。他家里的电话也沉寂,每天都没动静。而陈玉同更像魔症了一般,每过两小时便看一遍信箱,但油纸信,再未出现。 十天后,两人又在盘山宾馆见面了。陈玉同觉得自己真恨不能将刘立蕾吞进肚子里。可刘立蕾却神情淡淡地,根本不回应他的热烈。 “搬来我们同居吧?我受不了这种日日夜夜思念的滋味儿。想想他那么打你,你怎么还能跟他睡在一张床上?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一辈子都爱你。”陈玉同说着,紧紧抱住了刘立蕾。 刘立蕾一哆嗦,突然转过头,缓缓地说自己怀孕了,可她不知道是谁的孩子。陈玉同怔怔地看着刘立蕾,几乎不敢相信她的话。居然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一股无名怒火冲到头顶,暴怒让陈玉同几乎失去理智。他一字一顿地对刘立蕾说马上打掉孩子,然后搬来跟自己住。 看着陈玉同瞪着通红的眼睛,刘立蕾皱起眉,说他最好别强迫她。陈玉同扳住她的肩,急切地说他一定得和她结婚,越快越好!否则,他就死给她看。刘立蕾诧异,喃喃地说:看来天下的男人都一样。只想着自私的占有! 陈玉同急了,抬手给了刘立蕾一个耳光。刘立蕾惊呆了,陈玉同也呆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打了最深爱的女人。刘立蕾捂住脸就往门外跑,陈玉同“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紧紧抱住她的腿…… 回到家,陈玉同将所有的油纸信放到一起,他数了数,居然有99封。他和刘立蕾的关系,也持续了大半年。只是,陈玉同越想把刘立蕾抓在手里,刘立蕾却离他越远。这让他痛苦不堪。 第100封信,是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朱城胡同201号。 看着这几个字,陈玉同突然感到一阵恐慌。这是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地方。以前每次接到信,他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这次却没有。 陈玉同还是去了。敲敲门,刘立蕾来开门。原来,这儿是她的家。结婚前,她一直住在这儿。坐在床边,陈玉同试图拥抱她,却被她冷冷地推开了。他怔了一下,见床上放着一堆小礼物,都是他以前送给她的。陈玉同的心沉了下去,意识到了什么。刘立蕾站起身,说这种关系让她感到心力焦瘁,她想分开了。说完,她默默地打开了门。 陈玉同吃惊地看着刘立蕾,不相信她会这么绝情。他走到她身边,试图抓住她的手,刘立蕾一甩手,走开了。陈玉同火冒三丈,上前一把抱住刘立蕾,用力将她甩到了床头。刘立蕾从他手里飞出去,头撞到了梳妆台的角上。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来,越流越多,捂都捂不住…… 陈玉同急急地逃回家。一连三天,足不出户。他躺在床上,不吃不喝,那滋味儿简直是生不如死。 第四天,陈玉同忍不住了。他得去自首,不能再这样折磨自己。他杀死了最爱的人,他不应该逃避! 顶着烈日,陈玉同精神恍惚地来到了警察局。警察听说有杀人犯来自首,立刻紧张起来。这意味着又一件悬案的终结。陈玉同详细地诉说了自己和刘立蕾的交往,诉说了措手杀死她的全部经过。半晌,他伸出双手,说:“把我投进监狱吧,那儿才是我该去的地方。” 警察疑惑地看着他,有人从电脑中调出了刘立蕾的档案。可电脑中记录,刘立蕾的确死于朱城胡同201号,死亡日期也吻合,但她的死因却是自杀——服用了大剂量的安眠药。同时死的,还有她腹中四个月大的胎儿。她身上没有外伤,当时她已经和老公离婚一年,最后警方确定她是因情自尽。更蹊跷的是,刘立蕾的死亡时间是在十年前。 陈玉同,彻底惊呆了。刘立蕾死于十年前?不,不可能,几天前他还在和她约会!突然,陈玉同感觉到一阵阵地头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头颅中钻出来一般。他抱住头,恨不能以头触墙。 警察劝陈玉同回家休息,很明显,他们压根不相信他的话。无奈,陈玉同失魂落魄地回家。习惯地打开信箱,再没有油纸信。 坐在监控器前,陈玉同慢慢调出所有的录像。几乎每次出现油纸信,他都会看到一张报纸。他将图像放大,见报纸上写着一则消息: 一年轻女音乐教师在家中自尽,邻居众说纷纭。 再看日期,是十年前。 陈玉同呆呆地坐着,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抽屉里有厚厚的一沓旧信封,有厚厚一沓土黄色油纸,这信封,这信纸和他近一年来收到的一模一样。信封下面,还有一张诊断书。 “狂躁型精神病,怀疑曾受过强烈激烈,导致精神失常……”诊断书的日期,亦是十年前。 陈玉同再拉开中间抽屉。里面放着一张精神病院的出院单,是在十个月前,他被从精神病院放了出来。他想想,那一天,是他收到第一封油纸信的日子。出院单下,是录像中出现过的报纸。 十年前,刘立蕾死了,他疯了。他爱她,可他却是个独身主义者。他是个画家,想艺术的生活,不要婚姻的羁绊。她为他离了婚,她为他怀了孩子,可他根本不想结婚。她绝望了,怀孕四个月,自杀身亡。他痛不欲生,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精神失常。他在精神病院呆了十年,可当他十年后被放出来,他的记忆交错,强烈的负疚让他把十年前的路又走了一遍,并自行纂改了许多地方。 陈玉同神情麻木地在信封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在土黄色油纸上写下一个地点:凤凰山公墓。拿着信封,他举着报纸走出门,将信投进了信箱。 刘立蕾,就葬在凤凰山公墓。投了信,陈玉同如释重负。他出门买了一束红玫瑰,然后打车往郊外走。看着路边的风景,陈玉同的嘴角露出微笑。他要躺到刘立蕾的墓前,然后吞下玫瑰花里藏的毒药。自始至终,这段关系都是玫瑰中的毒药,刘立蕾吞下了,他迟了十年,也要吞下去。只有这样,他才得到永远的安宁。 ...
24岁的方华毕业之后就在一家外贸公司找到了一份助理的工作,对于其他应届毕业生而言,他算是幸运的。毕竟不用跑各大求职现场,不用投各种简历,然后漫无目的等待。方华觉得从基础做起,累积点工作经验,对今后是有必要的。 方华工作勤勤恳恳,老板娘很喜欢他。因为有次发工资,老板娘给了他一个额外红包。老板娘是财务主管,而老板则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签几份已经决策好的文件,来证明他还是公司的老板。也是因为这样,老板娘几次和他发生口角,大概意思是老板娘觉得老板太过坐享其成。而作为职工的方华和其他同事一样只当没听见,瞒头做事。 第二天方华上班发现,没有看到老板和老板娘,正当他感到奇怪的时候,同事小吴说:“昨天晚上,老板他们坐飞机去度假了。你看看,有钱就是好啊,老婆不开心就立马飞机带她出去散心。”说完,小吴露出羡慕的神情。方华回到自己的位置,打开电脑说:“我们现在努力工作,相信以后也会有这么一天的。”小吴笑着摇摇头,调侃说:“你才来半年呢,满身的鸡血用都用不完啊真是。”方华没有理会,他相信凭自己的努力会有好的结果的,而且他的努力老板娘是看在眼里的,他已经很感激了。 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着,直到有一天老板来上班,无比悲痛的告诉他们,老板娘在度假的时候发生了意外,不幸去世了。方华无比意外,意外的是老板娘的意外,老板的说法是身体的意外,可是方华觉得不大可能啊,因为他在公司半年多一直感觉老板娘身体很好。更加值得奇怪的是,老板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悲伤的表情,他现在的时间在外面比在办公室的时间多了。至于财务主管的空缺,是新来的一个老会计。方华想,也许是老板在外面早就有人了吧,所以对于老板娘的意外根本不在意,但是方华有点难过,不是因为老板娘之前给的额外红包,而是觉得他的价值在公司只有老板娘能够看到。临近下班的时候,老板来了趟公司,方华来到老板办公室,提出想去拜一下老板娘。老板听后颇感意外的说:“不用了,有这份心就好,你们继续上班,不用过来。”方华愣愣的回到了办公桌,看着老板又春风满面的离开,感觉老板娘的死真是不值得。方华下定决心,下班的时候他在办公室里呆一会,就算是陪老板娘了吧。 方华等其他同事都走了,才慢慢的站起身,对着财务办公室的方向鞠了一个躬。方华待天黑了才起身准备离开,他走到电梯间发现灯什么时候灭了,就想拿出手机照一下。可是一摸口袋才记起手机在办公桌上,于是他反身去拿手机。刚走到办公桌,他听到电梯门开门的声音,方华想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方华接着手机微弱的光亮照向出门的方向。可是,让方华吃惊的是,在手机亮光的照射下,他看到了又熟悉又害怕的身影,他既然看到老板娘站在那里。方华一个手软手机就掉在了地上,他慌乱的蹲下身去捡,却发现老板娘刚才站的位置没有脚,难道是老板娘的“鬼魂”回来了。方华想起老人有说过,死去的人第七天会来到熟悉的地方,如果此时你看到他们,你不能去喊他们,要不然他们会不能好好投胎的。方华大气不敢出的蹲在地上,脑子却在飞速的想着:按理说头七应该回家才对,可是老板娘却回到了公司。可想而知公司是老板娘的心血啊,她也舍不得这里。方华蹲在地上腿脚开始发麻,可是又不敢出声。过了很久,他没再听到任何声响,就慢慢起身,搭电梯下了楼。到了传达室,方华问门卫大伯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方华只能这么说,他不想因此让门卫大伯白白吓一跳。门卫大伯却不好意思的回答,刚才去了趟卫生间,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然后反问方华,怎么那么晚还在公司。方华支支吾吾的说是加班就回了家。 隔天一早方华像往常一样去上班,却被告知昨天公司遇到小偷了,而那个愚蠢的小偷把财务室翻了个乱七八糟,万幸没有值钱的东西丢失。方华原本没在意,可是老板却把方华叫进了办公室。方华疑惑的问:“老板,有什么事情吗?”老板拍了拍桌子说:“方华,你被开除了!你好歹是大学毕业生,而且我也不嫌你没工作经验把你招进公司,你倒好,吃里扒外。”方华更加疑惑了,“老板,我……”老板更加生气了,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走了一圈,还是气愤不平的说;“昨天晚上你怎么那么晚下班?传达室的老李可告诉我你很晚才回的家,财务室翻得乱七八糟的你想干嘛?”方华大呼冤枉,说:“老板你听我说,我怎么可能偷东西呢。而且财务室他们都是锁门的,就算我进得去我也没什么好偷的啊。”老板被方华这么一说,好像想到了什么,尴尬不已的说“那个小方啊,对不起,错怪你了,你先出去吧,好好干活。”方华原本想把昨天看到老板娘的事情说出来,可是想到无凭无据的就出去了。方华心不在焉的回到办公桌,然后打开电脑。小吴凑过来问发生了什么,方华无精打采的没说话,拿起文件夹去了车间。方华怎么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先是晚上离奇的看到了死去的老板娘,然后是财务室离奇的“失窃”,可是又没什么东西损失,所以老板也没有报警。方华就这样迷迷糊糊的上了一天班。。 回到家的方华,习惯性的去摸口袋拿手机,却翻了个遍没有,才想起手机再一次落在了办公桌上。他披了一个外套就出了门,路过传达室,却没见老李,而是一个新面孔,想来是新来的门卫吧。方华摁下电梯按钮,电梯却迟迟没下来,就索性走楼梯上了楼。刚踏进办公室,却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难道是公司还有其他人。可是办公室是一片黑暗的,如果有人的话应该开灯。方华伸手去开灯,却转念一想,“难道是有小偷。”方华摸黑蹲着身子,一步一步的往自己办公桌方向挪去,看到财务办公室有一丝亮光,他摸到手机刚想拨打110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方华没了下一步的动作。方华再一次看到老板娘坐在那个之前的位子上,翻着大大小小的文件夹,她的脸很白,头发凌乱的散开着。方华不自觉的想,“难不成鬼都是这样的吗?老板娘白天不好出来,等到晚上大家走了,她才出来工作。看来老板娘更多的是放不下公司的工作啊。”方华正想着,却经不住打了个喷嚏,他迅速用手包着自己的嘴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方华,我已经看到你了,你那么晚来公司有什么事情吗?”是老板娘的声音,方华没敢出声,因为他不敢想象和“鬼”说话是怎样的画面。“方华,我不在的日子,老板是不是每天都出去啊。”老板娘继续在问。方华没敢搭话,跌跌撞撞的逃出了公司。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想平时没做什么坏事,今天却让自己结结实实的撞上了“鬼”。 方华打了个车回到了家,打开电视机让其他人的声音参差进来,以至于他不会那么恐惧。可是这个时候,门铃响了。方华平静了一下问“谁啊?”对方没说话。方华透过猫眼,却见老板娘“站”在门外。刚恢复平静的方华吓得不敢开门,可是门铃却一直按个不停。方华靠在门上,无力的说“老板娘,你放过我吧,我没有对不起你啊,你不要找我啊。”老板娘停止了按门铃转用力拍打门,方华想自己行为端正不怕什么“鬼怪”,就把门打开一看,发现老板娘直直的站在地上,脚上还穿着鞋子呢。老板娘迅速进了屋。“方华,你听我说,我没有死。”老板娘坐在沙发上,顺手把电视机关掉。方华更加清楚的看到,原来老板娘是有影子的,那就是说她还活着,是真实存在的。可是……!“你一定觉得很奇怪是吗,我来告诉你。”老板娘像看穿了方华的心思一样,娓娓道来:“我和你们老板结婚二十年了,结婚前我们什么都没有,我们婚后白手起家成立了这家外贸公司。他刚开始的说话和你现在一样勤勤恳恳,踏实稳重,每天在外面跑销售。可是事业稳定之后,他就每天在办公室无所事事了,公司的钱不是出去吃饭喝酒就是去外面娱乐了。我几次三番劝他,我们成立公司不容易,可不曾想他既然还在外面包了小三。哼,而且还用公司的钱买了房子。”方华以为老板娘会哭,可是眼前的女人却坚强无比,她继续气愤的说道:“他提出和我离婚,我不同意。他想让我把他的娱乐消费作为公司正常支出,我不肯,他就和我吵,有时候在家里他还打我。”老板娘冷哼了一声,方华没有接话。“那天他假心假意说带我去外面散心,结果是他精心策划好的。他想杀了我。”方华无比震惊,开口道:“可是老板并没有成功,你逃了出来。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是刚逃出来是吧,你是想来看看公司的账目,可是被我不小心撞见了 ,所以你就躲了起来。今天你知道老板没有报警所以又来了是吗?可是,可是老板娘你为什么不报警呢。”老板娘苦笑的说道:“他说我死了,那我就死几天,等我查完帐我去揭发他,我再出现也不迟。”方华看着对面的老板娘,四十出头白发已经占满了她的黑发,她任劳任怨却换来一个负心的男人,方华有些感触,他知道明天是该自己提出辞职的时候了。 ...
老家有个叫官渡(此官渡非彼官渡也)的地方,离市里面不远。是一个镇。走路需要一个多小时,坐车最多只需要20来分钟。离官渡镇区不远的一个山坳中,就是水田坝。水田坝是位于四周群山怀抱当中的一个很小的盆地。在国道公路和水田坝之间横亘着一座山。一般人去水田坝都是在公路边下车,然后上山,上到半山腰分界处后再下山。水田坝由于地势宽阔,而且水资源十分丰富,因此在老家那个四面都是群山峻岭的地方,算得上是一个产粮重地。 那一年,有一个家住在水田坝的人到市里面去卖农货,那天生意比较好,还没到中午就把农货卖完了。他比较高兴,于是就在市里下了一次馆子,喝了几两酒。吃完饭后就揣好了钱,腆着肚子往回走。走到快到城边的时候,路边有个摆摊算命的老头把他叫住了,说他一脸的晦气,看样子将有生命之忧,劝他当天晚上就住在市里面不要回去了。他那里肯听,只当是老头想要骗他的钱,嘀咕的骂了老头几句,没有理会他。被当午的日头一晒,再被风一吹,他在馆子里面喝的几两酒的酒劲就上来了。不过由于天还早,所以他也没有再舍得花钱拦个长安车回水田坝,于是就迷迷糊糊的深一脚浅一脚的步行着往回走。走着走着,太阳就开始有些偏西了。他心里觉得奇怪,这条路好说他也至少走了上百遍了,怎么现在还没有到上水田坝的那条小路呢。良久,才终于看到了从国道公路上山到水田坝的交叉路上,不过这个时候,太阳已经落到山下面去了。他沿着山路,开始上山,走到半山腰分界的地方,他看见路边有个妇女在卖布鞋。看见有人来了,这个妇女连忙向他兜售布鞋。他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在这样人流少的地方卖鞋呢!布鞋确实做得挺精致的,不过他已经在馆子里面花了一部分额外的钱了,如果再把这布鞋买了,他老婆一定要大骂他一顿。于是便醉醺醺的说下次再买,下才再买,然后离开那个女的,下了山坡。 他家在水田坝东边的另外一座山的山腰上。下了水田坝,天已经黑了。穿过一片已经快要收割的稻田。他正准备上山,突然发现路边有两座新房子。这新房子修得真是漂亮,清一色的两楼一底,蓝色的墙面,还贴着雪白的瓷砖。房子面前灯火辉煌,人影翻动,似乎是在摆什么酒席。他心里面犯着嘀咕,他不记得这里以前有两座新房子啊。难道是新修的!修得这么快!对了,这里以前是什么啊。他使劲拍了拍还犯着迷糊的脑袋,但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出于好奇,他往那新房子门前的街沿走去。的确是有人在办酒席,他还能听见里面吃饭划拳的嘈杂声。门口有个人一看见他来了,就热情地邀请他去坐席。走了大半天,他正觉得有些肚子饿,于是就正准备往门槛里面迈。这时候他便听到他老婆在远处喊他的名字。原来是他老婆看他这么久还没回来,往来路上来找他来了。他应了一声,然后两眼一黑,醉倒下去了。 第二天清醒后,他老婆就一直埋怨他卖完农货不早些回家,喝那么多猫尿(酒的俗称)干啥子。等他老婆发完气后,他便问他老婆,山下面什么时候修了两座新房子。他老婆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问山下那个地方。他便一五一十的把昨天看见了两座新房子在办酒席,还邀请他去坐席的事情说了。听完这话,她老婆脸一下子白了,双腿软坐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不出话来。他觉得奇怪,就连忙往山下面看去。这一看他也下了一跳,哪里有什么修得很漂亮的新房子啊,那里只有两座大坟矗立在那里。他一下子记起了那算命老头对他说的话。幸亏昨晚上他老婆及时来找他,把他叫醒了,不然他的小命肯定就一命呜呼了。 本篇鬼故事来自鬼故事大全,转载请注明出处,并指向:http:// ...
1.寻烛 烟雨江南。辰时,路上行人稀少,素雨立于桥头,只见一个青年表情严肃,直接从她身边经过,匆匆下了桥,往百川巷去了。 “老板,劳驾。”方寒天进了一间杂货店铺。 “原来是方少爷,快快请进!”店老板主动上前热情地招呼着,“不知方少爷这次来所为何事?” 方寒天显得有些犹豫,半晌,他才开口说:“听闻老板店内平日除了销售日常杂货外,偶尔还卖些奇珍异物?” 店老板摇摇头:“街头传言,方少爷怎可轻易听信?” 方寒天见店老板否认,慌忙说:“老板,我方寒天如今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是……家父叫我来的。” “是方老爷啊。” 见事情似乎有转机,方寒天连连点头:“是啊,家父还说,这个忙,只有您才能帮。” 店老板询问道:“不知方少爷想买何物?” 方寒天小心翼翼地说:“回生烛。”店老板点头道:“有的。”说罢,店老板走进里屋拿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支蜡烛,不仅香味奇特,而且通体发黑。一般的蜡烛,红喜白丧,而黑色则寓为不祥。 店老板介绍道:“这便是回生烛,将它放在回生者的身旁,在死者逝去的第七天点燃,即回魂日,其烛长六寸,可点三个时辰。” 方寒天一惊,脱口道:“如此蜡烛,竟可烧这么久?” 店老板笑道:“此烛非彼烛,每燃尽一寸,相当于减寿十年。”他盯着方寒天,“用六十年寿换来的三个时辰,方公子还觉得久吗?” 方寒天猛然觉得后背一凉:“你说什么?六十年的寿命?” 店老板不置可否:“对于已逝之人而言,回生本就逆天而行,明知天命难违,违者自是要付出代价。” 半晌,方寒天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拿起回生烛。 “方公子且慢。” 他疑惑地问:“老板还有事?” 店老板依旧笑意盈盈:“只是想告知公子,回生烛噬的是点烛人的寿,若在火烛燃到一半时突然熄灭,将会发生可怕的事,切记。” 方寒天的表情一瞬间发生了变化,点头道:“我知道了。”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杂货店。 店门外,素雨望着方寒天远去的背影,抬头又瞥了一眼杂货店的匾额,露出一抹轻蔑的笑。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素姑娘,”店老板说,“近来可好?” 素雨皮笑肉不笑:“不劳老板费心,素雨一切安好。” “怎么?你是要去阻止那方家大少爷?” 素雨立即面露愠色:“老板,你可知这样做会害了他?” 店老板说:“这本是他的夙愿,我只是助他一臂之力罢了。” 素雨一怔,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2.找烛 午时,方寒天回到府邸,吩咐下人将午膳送到他的房里。 今天已经是父亲逝去的第七天。关上门,方寒天掏出了回生烛。事实上,他对于这支蜡烛能起死回生的说法只是半信半疑,可回想起父亲临死前,将这件事情托付给自己时郑重其事的神情…… 突然,门外传来“啪”的一声。 “谁?” 只见一个身影一闪而过,方寒天忙不迭地放下黑烛出门查看。 可是那个人的速度太快,转眼就不见了踪影。方寒天追去看了看,那是位于西苑的三娘住的地方。 “寒天,你在这儿做什么?”熟悉的声音传来,方寒天回头一看,母亲正好从三娘房里走出来。 他有些诧异:“您怎么在这里?”母亲微笑:“你三娘这些天身体有些不适,托我抄两本心经带给她。你是来找你三娘的吗?” 方寒天连忙摇头:“我只是路过,我陪娘回去吧。” 母亲点点头,不再多语。 之后,方寒天重新折了回去找那人,却没有任何发现,无奈之下,他只好回屋另做打算。然而,他惊骇地发现,那支回生烛不见了! 方寒天突然想起三娘的儿子,也就是他弟弟方阳可能是刚刚那人。于是,他再次来到三娘屋子的方向,绕到了弟弟的住所前。 “我看这东西不祥得很,还是扔了吧。” “娘,你胡说什么呢,这可是好东西啊!” 是三娘和弟弟,他们在谈什么?难道…… 方寒天一惊,三步并作两步,推开门,只见弟弟匆忙将什么收到背后,内厅里的两个人皆面色慌张。还是三娘处事稳重,问:“怎么连门也不敲就闯进来了,可有急事?” 方寒天并不领情,直接询问方阳:“你刚才去过我的房间?” 三娘怒道:“对长辈无理也就算了,你竟这样质问自己的弟弟?阳儿刚刚一直陪我聊天呢。” 方寒天冷哼一声:“我不过问一句,三娘如此紧张,着实令人费解。” “你!”三娘还想说什么,却被方阳一把拉住:“好了,娘,您别气,都是一家人,还是我和大哥说吧。” 方阳解释道:“我娘就这样,大哥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方才我真的在与娘聊天,外面出了什么事吗?” 方寒天盯着他,欲言又止,万一不是弟弟拿了回生烛呢? “没有的话,就算了……”他盯着方阳,“只是有些事情做了,是要为此付出代价的。” 方阳一震:“我知道了。” 方寒天走了,留下了三娘母子二人相互对视,各怀心事。 3.回生 其实,方寒天一直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临死前再三嘱咐自己要那样做,他边想边往回走,差点儿撞上面前一个瘦小的身影。 “素雨妹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有提前说一声。” 素雨是四娘的女儿,两年前离开方宅后便音讯全无,现在却突然回来了。素雨倒是神色自若,仿佛早已知晓对方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刚回来,赶巧吃上了大娘做的菜,味道好极了。对了,哥哥你怎么没来呢,是不是不舒服?” “没什么。”方寒天说,“只是有些事要忙,就在屋里吃了。” “哦,那晚饭你过来吃吗?” “怎么了?” 素雨摸了摸鼻子:“好歹我都回来了,大娘说今晚加菜呢。” 方寒天有些忍俊不禁:“小馋猫,好,我晚上过去。”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回了屋。 晚饭的时候,方寒天陪母亲先到了大厅。接着他想到今天下午的事情,装作不经意地问:“娘,我下午去找了弟弟……三娘也在,她说她一直在和弟弟聊天……你下午真的是去找三娘吗?” 母亲突然脸色变得惨白,方寒天讶异地看着母亲,还没等他弄明白,素雨急冲冲地从院子的方向跑来,方寒天询问道:“怎么了?” 素雨急道:“大娘不见了!” 母亲也急了:“寒天,你大娘做事一向守时,该不会出事了吧?” “先别急着下结论,我们不如四处找找。”说着,方寒天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素雨,你们先去找方阳和三娘,让他们也帮忙找找,我过去爹那边看看……” “我跟你去。”母亲说。 “……这,好吧。” 母子俩一前一后进入屋子,屋中烛火飘忽不定地摇曳着,一口木棺摆放在屋子的正中央,极其醒目。 突然,方寒天的母亲惊呼一声,方寒天正要问怎么了,结果正好看见那支用来照明的蜡烛,竟是他丢失的那支回生烛! 这时,方阳他们三人也赶到了。 方寒天忍无可忍,一把拉过方阳:“这蜡烛是你点的?” “放开我!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蜡烛?”方阳一脸疑惑。 方寒天看方阳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便问:“你那时候藏的是什么?” 方阳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你说这个?”一件黑色的挂件展现在众人眼前,“这是素雨回来带给我娘的护身符。” “这符确实是我给三娘的。”素雨开口道,“三娘说她最近常做噩梦,正好我身上多带了一件,就给了她。寒天哥哥,有什么不对吗?” 方寒天停住了,还想说些什么。 突然,三娘“咦”了一声,指着回生烛说:“你说的莫不是这支奇怪的黑蜡烛,今天我倒是在我房间里见过……” 方寒天突然明白了母亲到底去三娘屋子做什么了…… “不错,是我!”母亲主动承认,“这招鬼的蜡烛,你怎可带回家?” “招鬼?”除了素雨和方寒天,其他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怎么你还想瞒我?午膳时,素雨可都告诉我了,她看见你去了一趟杂货店,等你走后,她打听到你买的是支招魂用的蜡烛!” 素雨一脸无辜:“我的确看到寒天哥哥了去了杂货店……”她故意没把话说下去。 三娘一愣:“什么意思?我房里的那根烛难道是姐姐你……” 方寒天打断她:“既然这烛不是你点的,那你后来把烛给了谁?” “自然是你大娘呀,方家内事都归她管的。” “不错,是我。”大娘从内室徐徐走出,“你们方才在外面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还有,雨儿对二妹说的,我也听见了。” 只听三娘在一旁叫唤:“大姐,你这是做什么,知道招魂你还……” 这时,屋外正巧刮来一阵冷风,几乎把烛吹灭,三娘马上住了嘴。 方寒天警惕地盯着灵柩,提防着父亲会毫无预兆地醒来。 “对,我就是知道能招魂,所以才点上的。”大娘笑了,可是又哭了,“我就是想再见见老爷,不知他在下面过得怎么样了……” 霎时,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娘的哭泣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方寒天突然想到那根蜡烛根本不是招魂用的!再烧下去,大娘就要出事了。他急忙扑过去,打算将蜡烛熄灭,却不料先撞到了母亲,这边又推倒了方阳,最后,素雨被推了出来,正好撞在了大娘身上。大家乱作一团,蜡烛被撞倒了。 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而后又亮了起来。素雨换上一根普通的白蜡烛点上,不动声色地收好了回生烛,只是所有人的注意力此刻都在晕倒的大娘身上,根本没有人会在意是谁重新点燃了烛火。 忙活了半天,大娘终于苏醒了,三娘连忙唤守在院外的丫环进来将大娘送回房中休养…… 有关的人一个个离去,方寒天临走前,略带惭愧地看了灵柩一眼,除了大娘受惊以外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父亲躺在里面,亦无半丝复活的迹象……他暗暗松了一口气,跟在方阳身后离开了。 最后只剩下素雨一个人,她看着棺材,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随即跟上了众人。 尾声 几天后,一个身影出现在杂货店门口。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方大夫人啊,来来来,快快请进。”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内院,方大夫人开口说:“听你叫惯了‘方老爷’,头一回听你叫‘方大夫人’,这实在让人觉得别扭呀。” 店老板马上奉承道:“回生嘛,就是换了个身份重生,一开始难免会不习惯,慢慢就习惯了。” “方大夫人”叹了口气:“原本我是想让寒天来点的,怎想……” 店老板说:“其实,当初你让方少爷来时,我便猜到了,可他是你的儿子呀,是要继承你们方家所有家业的继承人啊……” “方大夫人”悠悠道:“这人呀,本来就欲壑难填、贪得无厌,就是到死也不易满足啊。”她又叹了口气,“奈何人算不如天算,事情难免与想象的有所差异。” “夫人说的是,不过这目的达到了,剩下的银子总归……”店老板伸出三根手指打着暗示。 “哼,既然货不对款,这剩下的恐怕要重新合计了。” “哎,那再商量商量?”店老板心里忍不住责骂了素雨一番,都怪那丫头,差点儿毁了他的财路! 两人的谈话依稀从店里传出,又逐渐淹没在人声鼎沸的大街上。 烟雨江南。素雨站在桥上,看桥下的流水行船,戏水鸳鸯。她不是素雨,至少三年前还不是。 自己到底是谁,活了多久,又换了多少个身份?她记不清了。 不过很快,自己就又能换个新的身份了,毕竟现在这个方家太复杂,她不喜欢。还有,她可不想和另一个“回生”的人住在一起,那种感觉实在太奇怪,就好像自己的秘密被人窥视着,万般的不自在。 ...
这个不能算是完整的故事,是我上周末回老家上坟遇到的几件奇怪的事情,都把它纪录下来,合成一个故事吧。 上个周末回家,一直在忙,因为我们这边的习俗是清明节是不能扫墓的,必须是清明前。所以妈妈一直催我回家。星期五下午,请了半天假,匆忙赶回家。 虽然成都离家里就一百多公里,但是最近高速公路一直在修,所以要从老路绕道,平时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现在愣是需要近三个小时。所以那天我回到家以后,已经是下午6点了。妈妈接了我,我俩便直奔爷爷和叔叔安息的一座公墓。 等车子到了公墓,已经6点半了,天微微有些暗下来,公墓很寂静,每次到公墓,看着那些墓碑,我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感受。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而我们到底为了什么而活?又为了什么而死呢?刚踏进公墓,天空中就下起了绵绵细雨,雨越来越大了,妈妈和我赶紧祭拜了爷爷和叔叔,烧了带来的纸钱,就准备下山了。说也奇怪,刚踏出公墓大门,雨就停了。我心里想,一定是爷爷在怪我这么久不来看他吧。 妈妈催我下山,可是突然间我又很想上厕所。妈妈却让我别去了,还问我难道我不害怕吗?我说,有什么可怕的啊,再怕我也得去厕所!说完,我便自己去了公墓的公厕。其实不是我胆子大,是因为那时候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厕所旁边又是公墓的管理处,我想着怎么也没事吧,于是就自己去了厕所。 刚进厕所,就听到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好声是风铃的声音,叮叮当当的,我也没注意,只是感觉声音离我很近。上厕所的过程中,说实话,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于是急忙穿好裤子,往厕所门外走去。谁知道走到门口,我就觉得那铃铛声就在门的位置。我停下来,仔细在厕所里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地方挂的有风铃啊!可那叮叮当当的声音,明明就在我的头上。再一次仔细的观察了厕所,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可是铃铛的声音,直到我走到妈妈跟前还能听到。我问妈妈有没有听到,我妈却说什么也没听到。弄得我也很无语。总感觉一路上脑子里还回响着那好听的铃铛声。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妈妈叫了起来,全家人要一起去乡下给外公扫墓。一大家子人,坐上一辆面包车,往郊外驶去。记得小时候最喜欢给外公扫墓了,因为那时候总感觉每年一次的扫墓像是一次郊游,春天,乡间的风景是很好的,满山金花的油菜花,一大片一大片的,漂亮极了。可是现在,路修好了,有车直接到了,反而没了那时候的趣味。 车子经过一个小镇,开车的四叔把车停在了一个加油站。大家坐了大半个小时的车了,都下来活动下筋骨。我妈和几个姨在一旁聊天,小表弟就一个劲的抢我的手机,非要拿过去玩游戏,这时候,我就听我妈跟几个姨指着加油站旁边的一座房子说,看,就是这家人。我就随口问我妈,怎么回事啊?我妈和几个姨七嘴八舌的告诉我前些时候家乡发生的一起新闻。原来,这幢楼房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妻。夫妻俩以前就在绵阳城里最繁华的街上卖布,后来攒了些钱,回到这个镇子上修了这样一座四层楼高的房子,大大小小总共有二十来间的门面,全租给了别人做生意,所以家里还是有一些家产的。谁知道,生个儿子却不争气,不但成天无所事事,后来还吸毒。就在几个月前的一天,儿子半夜悄悄回家,想从家里开的饭店里偷点钱出来买毒品,谁知道刚打开柜子,就让老头给发现了。老头当然免不了一阵痛骂,谁料到儿子居然拿锤子活活让父亲打死。老太太听到响动,就起来察看,又被儿子给打死了。可怜夫妻俩怎么也没料到,居然会死在亲生儿子的手下。 就在妈妈和几个姨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我无意中往那幢房子看了一眼,就看到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关排着从那房子的大门里走了出来。我当时还想呢,正说起老头老太太,这就出来一对儿。老头老太太出了那幢房子,就向我们的车子走了过来。当时车子是停在加油的机器旁边的,我站在车子的右手边,左手边就是工作人员在加油。我看到那对老人直直的就走到了我们车子的左边。我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就随便的往车子的左边走去,谁知道我走到左边一看,只有那个工作人员站在那,根本就没有那两个老人的踪影。我有些奇怪,难道是我眼花了?可是大青白日的,房子离加油站不过一百米不到的距离,那对老人我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是走到车子的左边了啊,怎么会一下子就不见了呢?我赶紧问我身边的表姐,问她有没有看到这对老人,表姐说,什么啊,我啥也没看到啊!这时小表弟说,我看到了啊,就是一个老头子和一个老太婆嘛!当时我心里就寒了一下,不会吧,大白天的,几年没看到过了,难道今天又让我看到了?心里直犯嘀咕。 我也没把这事跟我妈说,加好油,不一会就到了外公的坟前。烧纸的时候,二姨直嚷嚷,咦,怎么少了那么多的纸啊?原来二姨买的香火纸钱,居然整整少了一半。大家都说是不是放车上了,于是三叔又跑回去找,结果车上也没有。我忽然想到那两个不见了的老人,难道,他们知道我车上的香火纸钱,所以拿去了?这样一想,心里便觉得有些害怕,连表姐让我去边上的山上看看我也没去。 这边给外公扫完了墓,我们又匆忙赶到埋葬外婆的公墓去。外婆的地方有些远,开车都开了整整一小时,路上又一直在下雨,天冷得慌,我们到了外婆那里,已经是下午二点了。不过说实在的,这公墓的环境真的非常好,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墓园里的绿化也非常好,非常干净。偶尔能看到几个祭祀的人在山上来回。 走到半山腰,看到了公厕,这一次,我可不愿意自己去了,便叫妈妈和二姨陪我去。因为是白天,厕所里很明亮,我心里也不害怕了,还哼着歌进了厕所。谁知道,我刚进厕所,就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和我昨天在另一个公墓听到的一模一样,声音还是很近,感觉就在厕所里。我问我妈和二姨有没有听到,她们都说没有。这下我可郁闷了,又仔细的听了一下,确确实实就是听到了,而且我敢肯定好像就是一串我看不见的风铃挂在厕所门口。从厕所出来,我突然发现,好像公墓的厕所里,都没有镜子。那天回家我还专门问了一个比较在行的朋友,她才告诉我,像公墓这种地方,是最忌讳镜子的。应该是跟风水有关吧。 周六一整天,总算是把几个亲人的墓扫完了。结果晚上我睡觉,脑子里都还回响着那清脆的铃声,还有那两个老人。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似的。直到昨天半夜,我都感觉自己听到了铃铛声,一夜没睡好! ...
很久以前就想写这故事了!只是真的太长了,写起来太累人。 主人翁小邱是我一位好友,与他相识已经有20年以上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想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他,除了……小季。 小邱和小季在我们都是国二生时相识,他俩也不知怎麽的特别聊的来,小邱他家里父母常吵架,所以他从不向家里提他自己的事,而他心情烦时也不向人说,除非找我聊,当然这是在他认识小季之前。 记得小邱和小季真正熟起来是一回小季爸妈吵架,小季受不了跑了出来,找小邱去聊天,当然家里吵架这对小邱来讲是司空见惯的事,所以也就特别能安慰小季啦!那天他们好像聊到凌晨,小邱坚持要送小季回家,也因为如此小邱也和小季家人熟悉起来,小季家对小邱十分赏识,也不反对他们交往,不过就小邱说当初他和小季都年青,只是觉得和对方在一起很快乐,也没想到是不是男女朋友,就这样两人当了两年的好友,就在小邱要考高中时,小季家要移民,两人直到要真正分离了才认真思考对方在心中的份量,或许也因为如此,他俩後来才会成为恋人。 小邱说他这辈子犯的第一个错误便是当初没留下小季,因为小季家亲戚都在台湾,更何况小季大哥因为兵役问题还不能出国,所以她父母并不坚持她也要移民,或许女孩比较早熟,也对感情事较敏感吧,当时小季便问小邱要不要她留下,当然小邱想当然耳的认为小季该随父母去美国,而非留在台湾,可是越离分手日子越近,小邱心中越是杂乱,他也不知为何心中会如此难过,自然的,高中和五专都考的不理想,就在小季移明民前一天。小邱去她家送别,小季问了小邱一句:“你真舍得我走?真不希 我留下来?”小邱一听,心里一酸,才想到莫非自己喜欢小季?可是现在说什麽都来不及了,他只好回答:“不管我怎麽想,你都该和你爸妈一起!”隔天,小邱依然到机场送行,在进登机门前小季说:“我们认识两年了,你真只当我是好朋友?”小邱低着头,不知如何回答,小季又说:“别骗我,我都要走了你还怕什麽?”小邱抬起头看看小季,她眼中已经满是泪水,其实小邱又何尝不是泪流已满面,小邱轻轻执起小季的手,只说一句“我等你回来!”有时一句话就已足够,就像在此时,小季走时回头丢下一句话:“我一放假就会回来看你。”每回小邱喝酒谈起往事,说到这就会苦笑的说:“唉!在一起两年,一直到分开前才变成男女朋友,或许真是当时年纪轻吧!” 後来放榜,小邱成绩自然是跌破老师眼镜的差,所以选择了重考之路,重考的一年,他和小季并未失去连络,反而每周一封信的往来着,重考生的生活对小邱来说并不艰苦,因为他底子本就不差,所以一年後他进了建中。 进了建中的小邱开始活耀起来,他叁加社团,才小高一便和学长一起带活动,生活可说很多彩多姿,半年後也当上社长,在所有人眼中的小邱应是快乐的,但是却不是,因为小邱家里的争斗变本加厉,他父母已是水火不容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他大哥因此搬出家里。小邱在这种环境下自然也无法好好读书,所以他……被当了,留级一年。 小季并未违背承诺,果然在第一年的夏天回台湾,看他俩一天到晚腻在一起,小邱带社团,小季就远远躲着看,直到小邱活动结束再在路上和小邱一起回家,也不吃醋也不会觉得不耐烦,我和小邱都常说怎会有这样的女孩。那一年的夏天小季还带回一个好消息,就是她打算回台湾读大学,也就是再过一年她和小邱就不用两地相思了,那次是我认识小邱20多年来第一次看到他笑的如此开朗、如此满足。 好景不常,小邱第二年高一那年的元宵节他父母正式离婚,小邱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我爸妈离婚了。”可是我知道他是心如刀割的,小季为此还特别回台一趟,陪小邱度过这难熬的阶段,在小季回美国前说:“再过四个月不到我就要回来考大学了,别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很快便会再见!”谁知一别却成永恒。 小邱常说他不怕苦,不怕累,就怕当他得到全世界後没有人能和他分享,又说他什麽都好,就是勘不破情关,不论是友情、亲情或爱情都一样,情关难过!谁知他最怕的情关却不断找上他,在他刚由父母离异中爬起,又传来恶耗..小季在美国出车祸,死了!算算那也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小邱现在只要想起这段往事都会热泪盈眶,当天他收到消息,便借了台车一个人夜游去了,他骑的很快,像不要命似的,他只想如果死了就算了,果然在一个弯道他摔车了,只是他命大刚好有戴安全帽,只有右手脱臼和擦伤,并无大碍。 鬼故事 在医院,大夥问他何苦那麽傻,他只是笑笑摇摇头说:“小季实在对我太好了,她从不让我担心,而我呢?我被留级,她只是笑笑要我加油,只是对我说知道我一定有困难,我忙社团,她也支持我,无论我多心沮丧,她都对我有信心,她都会无条件支持我,这样的人我要去那找,我想或许我一辈子都找不到第二个了。”若有人说他痴,他会说:“不是我痴,是她太好,我才会如此怀念她。”後来,小季在国内办丧礼,小邱没去,还把所有他和小季的照片、信件全烧了,把所有纪念品拿去陪葬,他说是小季的遗言,为怕他会睹物思人,有时想想,这两人真不知要怎麽说!自从那回摔车後,小邱好像摔醒了,见他似又像以前一样爱胡闹、爱开玩笑,但是他却变的有点阴沉,他变的常常一个人发呆,晚上也越来越晚睡,见他不笑时总觉得他心事重重的,还常常半夜一个人跑出门去散步,一散就到天亮,总之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和以前不同。还有,他竟然三更半夜跑去小季坟旁和她聊到天明,居然不怕好兄弟,所以有朋友说他好像有点疯,可是见他谈吐和思考都和以前一样,绝对不是疯了,问他怎麽了,他总是说:“觉得活的不是很完整,总觉得缺了一些感觉!”问他是缺了什麽,他说是个依靠吧!!说他自己也抓不出是那种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