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收到了一个奇怪的包裹。 就在星期一的早上,我像往常一样打开大门要拿当天的早报时,发现一个方形的小纸箱孤零零地放在早报上,让我想不注意都不行。 没有来信地址、没有署名,有关寄件人的资料一概空白。我惟一能知道的,就是这个包裹指名要寄给我,且毫无理由。 小纸箱以层层牛皮纸包裹,像是害怕被人看破里头的秘密一样。我轻轻掂了掂,很轻,几乎感觉不到里头有任何东西。搞什么?会有人特地寄一个空箱子给我吗?或者我该问——会有人特地拿一个空箱子,放在我家门口吗?并且上头还清楚地写着我的名字! 带着满心疑惑,我将箱子连同早报一同拿进屋内。大概是好奇心作祟吧,即使知道这东西来历不正常,我还是想一窥箱内究竟装有何物。毕竟,打开装有秘密的东西乃是人之常情,不是吗?再说,就算里头没装东西或者装着垃圾,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损失。 但,事后,我深切理解到一句话——好奇心能杀死一只猫。 “干!这是什么啊?”我愤怒高吼,因为包裹内的东西。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拆开那厚厚的一层牛皮纸,原以为里头可能会有不义之财,亦或是空空如也。 然而,没有钱,这包裹更不是空的——打开,里头填塞了一大把的棉花。 如果只有棉花,我不会这么愤怒。可是,之所以要塞满棉花,十之八九都是为了盒子正中央的东西。 那是一块深红色的物体。 外表软嫩,因为空气氧化的关系,颜色开始有点儿偏紫,甚至于发黑,外表更带着些许红黑色的糙腻液体,一股可怕的气味更是与之同来。望着那挟带恐怖腥臭的不明物体;我压根不想知道这会是什么东西。 迅速盖上盒子,我直接将它塞入垃圾桶中的最底层。为了心安,早报也不看了。 原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闹剧,然而,它还没有结束。 隔天早上,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我看到了同样的包袭。牛皮纸包装。且完全没有寄件人的任何信息,只写着我的名字。 当然,我拆都没拆,直接将它扔进垃圾桶中。 只不过,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会在一大早收到同样的包裹。那暗藏令人反胃肉块的东西,我怎么也不想再看第二次。所以,每每收到,垃圾桶~定是包裹最后的去处。 我曾试过要亲手逮到这寄送包裹的变态,但无论我起得多早,包裹一定会抢先一步待在那儿。就算熬夜,只要稍微离开,包裹便会赫然出现,完全不带任何蛛丝马迹。 就算出动人民的保姆——警察。依然一无所获。 好吧,我得承认,自己根本没有那种能耐,只能请求他们延长在我门口巡逻的时间而已。可想而知,他们当我神经有问题。 既然无法找人来帮忙,那也只能动用科技的力量了。 “哼哼……”我不怀好意地笑着,要是眼前有个镜子,我一定会被自己邪恶的嘴脸吓一大跳。 望着眼前那套几千块的针孔摄影器材,想要忍住笑意真的很难。有了这套设备,还怕抓不到恶作剧的真凶吗?连我都开始害怕起自己的聪明才智了! “嘿,就让我好好看看你这家伙是什么模样吧一变态!” 那晚,我终于能安心入睡。 隔天一大早,失望与期望同等。 电源没有问题、角度没有问题,我事前也测试过,画面当然更不会有问题‘然而,就在那关键的时间点嚏,傧偏整套器材就给我出了问题! 画面回朔,早报到达后没有几秒,整个影像便猛然变为黑白交杂的线条。量然几秒后就已经恢复,但包裹早已出现在其中。怎么来的?完全没有拍到。 原以为这一切只是凑巧,可是当我发现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是同样情况时,就不再这么认为了。 对,每次到了那关键性的几秒,器材总会莫名其妙地发生故障! 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包裹事件导致压力太大的关系,我的身体明显差了许多。每个早晨,那发自心坎的痛楚就会传达到身体的每一根神经。这无疑是一种折磨。 慢慢地,我开始喝不下水、吃不下饭,且全身上下不时会传出剧痛。我变得面颊枯黄,时常咳嗽不已,有好几次,甚至还咳出血来…… 盯着镜中憔悴的自己,我不断思考为何会变成这样?几个星期前,我比任何人都要强壮、健康:现在,这副病恹恹的样子,随便一个瘦皮猴都能将我击倒在地……为什么? 我转头看向垃圾桶周围堆积如山的小方盒——都是它们害的,都是寄这些包裹给我的烂人害的! 我很想用几万字来骂这家伙,不过,我身体的情况却不允许我这么做。最近这几天,别说是走路了,我就连站着都头昏眼花,彷佛一个恍神,整个人便会就此倒地不起一样。 为了身体着想,我立刻到附近的医院报到,安排好全身性的健康检查。 一连串看似多余且难耐的检查耗去了大半天,等待结果出炉,那又是几天后的事了。 还记得我说过,好奇心杀死一只猫,对吧? 那天一早,我接到来自医院的电话,通知我过去看检查结果。打开门,就跟平常一样,那诡异的小箱子又出现在我家门口。想也没有多想,我一脚将它踹个老远。 几分钟后,我便到达了医院。和柜台护士说明我的来意后,她马上告诉我该前往哪位医生的办公室。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护士小姐看我的表情相当怪异。 见到了白发苍苍的医生后,他的表情比起刚才那位护士,更显古怪“呃……陈先生,是吗?” “是。” “嗯。关于您的检查结果,我有些事情想说一下,而在此之前,我希望您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看着他凝重的神情,我也开始慌了手脚。发生了什么事?我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吗?最近已经被神秘包裹事件搞得够烦了,如果现在就宣告我的生命开始倒计时会不会太唐突了点儿? “医生,请您老实说吧,我是生了什么大病吗?无法治愈的那一种?” “病?不,那倒不是病。” “咦?”什么嘛,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拜托,别这样吓我,好吗? 正当我松了一口气时,医生神色严肃地补充了一句“如果只是生病,那倒还好。” 顿时,我说不出半句话来,脸色铁青地望着他,双脚开始不安地抖动起来。 “来,请先看看这张X光片。”他将桌上的一张X光片放到照出白光的墙上,上头的画面一目了然。那是张人体脏器的×光片,清楚标示着心脏、肺、胃、肝等各种脏器。 “呃……请问医生,这张×光片有什么不妥吗?” “不,没有什么不妥。我跟您说吧,这是正常人的脏器。您应该也看得出来,对吧?” “嗯。” 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医生深呼吸一口气后,拿起另外一张×光片,放了上去。 “接下来这张,是陈先生您的脏器,应该看得出两者之间有何不同,对吧?” 当下,我愣住了。 “原本,我们还以为是机器出了问题,但经过几次测试之后,确定这张X光片是在机械正常运作的情况下拍出的。陈先生,我们发现您体内的大部分脏器都已经……” 接下来,医生还说了什么,对我来说只是一阵朦朦胧胧的杂声。其实,就算不解释出来也无所谓,叫我自己看,我也能看出个所以然……只不过,这会是真的吗? ×光片显示,我的每一个脏器都被严重破损了。就像被蚕食掉了一样,各个器官零零落落地破洞、缺损。看看我的肝,为什么只剩下胆囊般大小?看看我的肺,左半边几乎全都消失了! 这……这……这没有道理呀! 一点儿道理也没有! 此刻,我猛然回想起之前发生的怪事——每天早晨固定出现的包裹,还有里头可怕的东西……难不成……难不成那些块状物;是我的…… 但……怎么办到的?我的身体各处没有明显外伤,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还有,为了什么?这可是我的内脏呀!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实在话,就目前以X光判断,实在无法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如果能做更深入的检查,相信我们很快就能理解为什么……陈先生,请问您在注意听我说话吗?” 望着医生担忧的面孔,我只能以苦笑来回应。 下一秒,万丈血海自喉咙深处一涌而出。 眼前,也同时迎来永远的黑暗。 ...
话说隋炀帝大业八年,王度见皇帝暴虐,朝政腐败,就辞官返家了。回家途中寄住在好友程雄家里。这天一早,王度漱了口,洗了脸,刚坐下来揽着自己的那面宝镜梳发,只听见背后“扑通”一声。王度转身一看,见程家丫鬟鹦鹉莫名其妙地跪在门口,一脸诚惶诚恐。她花容失色,体似筛糠,直打哆嗦。好一会儿,她才颤抖着站起来,嘴里碎碎念叨着什么,头也不抬地出了房门,竟连洗脸水也不倒了。 鹦鹉是程雄的贴身丫鬟,十七八岁,长得俊目细腰,花容月貌。王度见她吓成这般模样,心存疑惑,在屋里转了一圈,猛然间瞥见那面宝镜,一拍脑袋道:“是了!莫非……她是妖怪?” 原来,那面宝镜是好友侯生送给王度的。该镜横阔八寸,椭圆状,背面正中卧一只麒麟,为镜鼻;绕着麒麟按东南西北四方列有龟龙凤虎四大祥兽;最外一圈则围绕二十四个字,乃是廿四节气的象形字。据说这是轩辕十二镜中的第八镜,有它在身边,诸邪不侵。 问了程雄才知道,两个月前,有个客人在他家小住,随身带有丫鬟一名。当时这丫鬟正病得凶,那客人起身时,她尚动身不得,于是就留下她当了程家的丫鬟。这丫鬟就是鹦鹉。 王度沉思片刻道:“小弟藏有宝镜一面,今晨揽镜时,她一见镜就惊慌失措,想来非妖即怪,程兄既然也不知她的底细,却容小弟试上一试。” 于是王度取来宝镜,揣在怀里,派人将鹦鹉叫来。不一会儿鹦鹉进两步退一步,战战兢兢走了进来。王度自怀里取出镜来,正要打开布包,鹦鹉已脸如死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里叫道:“大人饶命!主人饶命!小的什么都说!” 王度收起布包,缓缓说道:“要饶你的命也可,你当先老老实实交代,随后化出原形来,否则定让你不得好死!” 鹦鹉跪在地上簌簌发抖,沉吟半晌,眼泪汪汪道:“小婢乃千年老狐,华山府君见我已能变幻,就将小婢驱逐出来,许配给了柴华为妻。不想柴华为人粗鲁,小婢与他情不投意不合,于是逃了出来,路上被一姓李名无傲的男人抓住。小婢一急二累,竟然病得不轻,这才留在此地,成了程家丫鬟。小婢虽是老狐成精,却从未害人,只想做个普通人度过此生,岂料竟遇到这面天镜,要逃也无路啊!”说到这里,她大哭起来。 王度见她说得可怜,语气缓和下来,对鹦鹉道:“你若真的未曾害过人,虽是老狐,老天也自有好生之德,说不定能遂你的愿呢。”程雄在一旁道:“王兄此言差矣,人无害妖心,妖有损人意,却是轻饶不得。” 鹦鹉抹干眼泪,楚楚可怜道:“小婢自知逃匿幻惑,神道所恶。主人要小婢死,小婢不敢不死,只求主人赐小婢一醉而死吧。”程雄遂吩咐摆出酒菜,请来邻居朋友,让鹦鹉入席与大家一起饮酒。 鹦鹉已知自己气数将尽,一改惊慌恐惧,反而有说有笑。酒过三巡,鹦鹉已醉态娇慵,星眸微展,站起身来弯腰一拜道:“平日里多有得罪,且容小婢为各位跳个舞、唱个歌助兴。”说完了,踉跄着脚步翩翩起舞,边舞边唱:“宝镜宝镜,哀哉予命!自我离形,而今几姓?生虽可乐,死必不伤。何为眷恋,守此一方!”唱完,又向在座各位拜了一圈,然后扑地倒下,转眼间化成了一只毛色好像火焰一般的赭黄色狐狸,歪头死去。 此事虽说让人伤感,却也无可奈何。 转眼到了八月十五,王度已回乡多日。这天,一个名叫袁侠的中年人前来拜见,道:“兄弟此来,一是想见识见识王兄的宝镜,二是带了一柄宝剑,也请王兄指点。” 只见袁侠的宝剑长四尺,剑连于靶,靶盘龙凤之状。左文如火焰,右文如水波,拉出剑身一看,宛如一条银电,寒光耀目,冷气侵肌,实乃非常之物。据袁侠说,每月十五,天地清朗,若将此剑置之暗室,其光可照数丈。 王度大喜道:“今天不是正好十五吗?何不今夜就试上一试?” 果然这天天地清霁,王度与袁侠一起进了暗室,请他拔出剑来,自己取出了宝镜。谁知此镜一取出,镜面立即寒芒耀彩,光照一屋,而那把宝剑在它的映照之下,反变得黯淡无光。 袁侠大吃一惊,连叫:“请快收镜,请快收镜!”说罢收起剑,拱拱手,头也不回地走了。王度觉得这事颇为蹊跷,莫非这厮意图伤害宝镜,见此镜实在太过神奇,不仅伤不了它反而会伤及自身,便一走了之?这人已走,王度也只是心里这么一闪念。回想前后,这厮倒真有三分妖气。 岂料怪事再次发生。才过了小半年,王度家门口来了一个尼姑,生得又矮又胖,蚕眉细眼,巨鼻掀唇,穿着一身黄麻布的短装。王度的弟弟王量正好出门,见她长得古怪,便邀她进屋吃斋。那尼姑举手行礼,谢了布施,上前一步说道:“贫尼净莲,施主尊宅内似有镜子一类的宝物,不知可否借与小尼一观?” 王量吃了一惊,道:“大师何以得知?” 那尼姑道:“不瞒施主,小尼胡乱学过些符咒法术,颇识宝气。数月前夜间经过施主家,见到屋上碧光连日,绛气属月,此宝镜之气也。” 王量请示了哥哥,取出宝镜,交给尼姑。尼姑边看边道:“这镜有好几种灵相,想来施主尚未得知。若以金膏涂在镜面上,再用珠粉擦拭,举起它来照太阳,就连墙壁都照射得透。” 王量见她说得头头是道,心里也想一试。但王度认为此宝镜难得,岂可轻试?所以未照此去做。王度对弟弟道:“兄弟,不是做哥的多嘴,此尼姑来历不明,想起前日那个自称袁侠的人,可能对宝镜不怀好意,咱们以后得多加小心,别再将宝镜轻易示人。” 大业九年秋,朝廷突然命王度出任芮城县令,王度只好赴任。一路边走边玩,也不急在一时。这天他独自一人上山,不料迷了路,来到一处险峻的山崖,天色已晚,只好在一间石屋里将就过夜。这屋窄小异常,只能容纳三个人。不久又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腰板微驼、满脸皱纹的老婆子,另一个是个白眉白须、又黑又矮的老汉,两人也说是迷了路,前者自称“山婆”,后者自称“毛生”。 那山婆道:“王公既然做官,想来是个达人,天底下人与万物皆为物,干吗非要让万物服从于人?大伙原应该一律平等,和谐共处才是,你说对不对?” 王度道:“此话虽有几分道理,然而古人有云,天生万物,唯人为贵。万物之中有拂人者,难免会得不到人的爱惜,实属情有可原。” 毛生插嘴道:“王公此言差矣,孟子有云,‘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什么叫‘几希’?就是‘一点点’的意思。既然差不多,为什么鸟兽一定要为人摆布?”山婆也抢着说:“正是正是,连《尚书》里都说,唯天地,万物父母。可见人与万物同是天地这个父母生的。既然是一母所生,理当姐妹兄弟相称才对,为什么非要让人为尊?岂有此理!” 王度笑道:“想不到二位还深谙孔孟之道。只是刚才山婆说‘天地,万物父母’,后面那句‘唯人,万物之灵’却落下了。” 那山婆一脸的不高兴:“我听说王公曾经害死过一位名叫鹦鹉的好姑娘,她得罪你什么了?你倒说来听听。”王度没料到有此一问,满脸羞愧道:“哦,你说的是小丫鬟鹦鹉吗?她是一头千年老狐,倒没得罪于我,只是她的主人容她不得罢了。” 山婆激动异常,猛地起身,喝道:“实话告诉你,老婆子便是前日去你处的老尼姑净莲,你的那面镜子害人匪浅,今晚你已落在我们手里,就让我们毁了它不再害人吧!” 那毛生也站起来冷笑道:“我袁侠原想用我的宝剑砍了你那面害人镜,不料终非它的对手。小妹鹦鹉已经死于你手,难道你还想再用镜子杀死我们不成?” 王度这才猛然醒悟,原来他们与鹦鹉是结义兄妹,自鹦鹉死后,他们一直在找他。两人早先曾幻化成袁侠、净莲,一个试图砍碎他的宝镜,一个妄图骗他上当毁掉镜面。 这时,他们两个一前一后,一个拔出宝剑,一个已经上前一步来夺他的随身包裹。王度的武艺也不弱,见他们冲过来,立即一个滚翻逃出石屋,悄悄取出背囊中的宝镜,倏地一下亮出来。一阵光芒起处,两人吓得尖叫一声,俯扑在地,一个变成了一只背甲很高、身披绿毛的大乌龟,足有圆桌面大小;另一个变成了一头白猿,身量不过半人高下,遍体生着雪白锦毛,火眼金瞳。二兽双双当即毙命。王度原本无意杀生,只为自保,不料宝镜厉害非凡,一害两命,心里十分难受。然而事已至此,只好将它们好生埋了。 此后王度一直郁郁不乐,然而上任总是要去的。 且说芮城县府衙门前有一棵古枣树,看上去郁郁葱葱,粗达数围,也不知有几百年了。历届官员都向此树祭祀礼拜,若是怠慢了它,灾祸立马要来。王度一到任,就有下人说了这事,王度认为这是淫祀,妖由人兴,早该断绝。当夜趁着身边没人,偷偷将宝镜悬挂在枣树枝上。 这天夜间约莫二更时分,猛然间听得雷声隆隆。王度探出头去,但闻整个天空都是炸雷的响声,震得耳朵阵阵发麻,电光不时地冲撞下来,一下击中那棵枣树。“嚓”的一声,七八团雷火挟着万道金蛇,由四外集拢,齐往树身打将下来。一条三丈开外的大蛇,紫鳞赤尾,绿头白角,额上有一“王”字,被霹雷一下击中,腥血泉涌,蛇头立被斩断。 王度知道妖孽已除,吩咐下吏掘开树根。树根下有一大洞,洞中搜得一张写有赤字的纸,上面大书:“不毁去贼镜为鹦鹉妹报仇,覆宗灭族,碎桀其身!莽幺。”没想到这名叫莽幺的大蛇竟是鹦鹉的结义兄弟。 接二连三的杀戮令王度有些心惊胆战,山婆与毛生二人的话声声在耳,王度心里琢磨:“人只是万物之一,有什么权利妄杀无辜?鹦鹉何罪?山婆、毛生、莽幺也只是想毁掉镜子保命,并不想杀我王度。我王度算什么东西?岂可妄借宝物而滥杀众物?” 大业十三年六月,王度去河南少室山游玩,途经一玉池。坐在池边好一会儿,心里又泛起山婆与毛生的话来,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取出宝镜,咬咬牙,扑通一声扔入井里。 眨眼的工夫,只见池水陡然沸腾起来,天空中隐隐然如有雷声。又轰然落地,四下奔流,一条长有丈余的怪鱼落在地面,不断跳跃。只听得那鱼有气无力道:“尊驾……尊驾大概是王度了?在下……在下焦大,我们结义兄妹五个,竟然全数丧命于此镜之手。鹦鹉死后,兄弟们……兄弟们发誓要毁去此镜,唯有在下……在下反对,我真……真不明白,为什么人类总要平白……平白杀戮我们?天啊,你要亡我,夫复何言?”随即大吼一声,当即气绝。 王度没料到自己又酿成杀生之祸,很是自责伤感,同时又为鹦鹉兄妹之间的义气所感动,一时无语凝噎。古人云,率义之为勇。妖之间的情义如此深重,许是多少号称“万物之灵”的人类所不及,而人类竟还无缘无故残害那么多世间之物! 自此之后,每每夜间,当地人总能听得池中有悲鸣,清亮纤远,声若剑啸,过了一会儿后声音渐大,犹如龙咆虎啸一般,好久才停歇。也不知是宝镜在悔恨自己的过失,还是焦大之魂在向老天爷诉说他们的不白之冤。 ...
宝学院的课主要是在白楼里上的。这天珠宝系的学生陈富又迟到了,等了半天电梯不到,只好爬楼梯上了四楼。教珠宝鉴赏的老师姓郝,平时为人严厉沉毅,学生都怕他。当陈富气喘吁吁地站在郝老师面前时,心下忐忑不安:坏了,这回定要被臭骂一通,说不定考试也过不了了。不料老师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脸上露出奇异惊讶的神色,稍怔了一下就让陈富回座位去了。漏网之鱼似的陈富又惊又喜,三步两步奔回座位。期待老师大发雷霆的同学们窃窃私语:老师这是怎麽了? 下课时,陈富被老师留住,本来还悬在半空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了:原来是怕耽误上课时间,到下课才找我算帐。陈富只好垂着头跟老师进了办公室,不料老师劈头就问:“最近你经历过什麽奇怪的事没有?”陈富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有啊。”老师神色凝重,皱着眉说:“刚才我看你眉宇间有一丝邪气,印堂发暗,如果没有经历奇异之事,怕是有祸上身了。”陈富窃笑:“老师今天是发了那根神经了。”老师叹了口气说道:“我私下学看相已快二十年了,我知道你不信,但这个东西你一定要带在身上。”说时递给陈富一个三角形的黄符,陈富虽不信但也不敢忤了老师盛意,便接过来告辞了。 几天过去陈富已渐渐把这事淡忘了。一天晚上,他到白楼上晚自习。进了电梯,里面凉森森的,陈富打了个冷战,感到有什麽不对劲。电梯上的红色楼层数变化着:1……2……3……4,“到了,”陈富却没有听到那熟悉的“丁”的一声,电梯门没有打开而是飞快的继续上升。56789….陈富吃了一惊:“测试楼只有6层啊!”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电梯停了下来,但只顿了一下又开始飞速下落,陈富像是自由落体一样随电梯下坠,他吓得面色惨白;“完了,要摔死了。”正在他绝望之际,电梯又一次停住了,红色数字亮在“4”的位置上,可门却仍然没打开。陈富额头上冒出冷汗,定了定神,“电梯坏了。”“有人吗?电梯坏了。”他用力拍打着电梯门。电梯里的灯忽然灭了,机器声也停了,周围死一般的寂静,黑暗中陈富只听见自己砰砰心跳的声音和呼呼喘粗气的声音。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咚咚咚”的渐渐向电梯逼近……“ 有人来了!”陈富心中一喜,刚要拍门叫喊,陈富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什么人的脚步会这么重?又这么慢?而且还弥漫着一丝丝鬼气?难道真的有——鬼?!陈富被自己的念头吓坏了,听着那脚步声在门边停住了。狭小的空间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更是叫人毛骨悚然。一股阴冷的风从缝里电梯门吹来,陈富感到一股凉气流遍全身,可他不敢声张,甚至不敢稍动一下。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只是心象擂鼓一样咚咚跳得飞快,全身瑟瑟发抖,无奈不争气的冷汗却从头上滑落,砸在地下,在幽静无声的环境里,更显得分外清晰。 哐哐”电梯门不知被什麽巨大的东西撞击着,发出可怕的声音。陈富知道瞒不住,只好壮起胆子问了一声:“谁呀?”门外的撞击声突然停了,他大脑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黑暗的门缝中透出一丝绿光。这绿光愈来愈亮,慢慢穿过门缝向电梯内渗透,逐渐形成了一个绿色的人头。面目清楚只是笼罩在一片惨绿之下,显得诡异恐怖。它好象努力要钻进来,脖子被门缝挤得扁扁的,仍向前抻着。 这时绿色的人头忽然说话了:“帮帮我,帮帮我......”声音凄苦悲凉。它一边说着头一边伸向陈富,一直伸到陈富胸前,脖子在它身后成了一条细线。仍然凄凉的叫道“帮帮我,帮帮我......”陈富惊恐万分,连叫都叫不出来。哆唆着想向后退,双腿一软瘫在墙角,两手本能地挥舞着挡在脸前。那绿色的人头诡异地尖声笑着,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向陈富逼近,叫声也越来越凄厉:“帮帮我,帮帮我......”眼看那绿色的人头就要扑到自己身上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陈富心中忽如电光火石一闪,他急中生智掏出了郝老师送给他的那道救命符,用尽全力掷向人头。只听“啊”的一声尖叫,和“轰”的一声巨响,陈富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陈富悠悠醒转,见电梯门已经开了。想走出去,可能因为惊吓过度,陈富的腿根本不听使唤了,他只好拼尽全力爬出了电梯。出来后松了口气,便又晕了过去,第二天陈富便把这件事告诉了郝老师,老师带他去校方反映。校方当然不信,并斥为无稽之谈,于是只好作罢。当然从此陈富无论到那里也不敢乘电梯了。 然而不久以后,校方一个高层领导的侄子管文被人发现莫名其妙地死在白楼电梯里。同学们都传说管文的死状极为恐怖,大概是吓死的。他二目圆瞪突出,脸色绿白,嘴大张着,分明是看到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双手挡在头前,胳膊僵硬保持姿势,又象是抵挡什么似的抬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头软绵绵的耷拉在胸前原来颈骨已竟生生折断,只有一层皮连着头部,不致于滚落下来。 校方这才重视起陈富的话,让维修科的人去修电梯,可这个故事传得全校皆知,无人敢去,后来校方干脆把电梯封了。 此后就有人说看见那部电梯在夜深人静时自动开启,幽灵一般升升降降,门大开着里面惨绿一团,却看不到一个人。。。 ...
这是听七奶奶讲的一个故事,七奶奶已经七十多岁了,对人和蔼亲切,平时在村里总爱坐在大树下,给围坐在她周围的小朋友讲故事! 这次七奶奶讲的,是一个关于保家仙的故事,七奶奶家里一直供奉着兔仙,七奶奶对供奉的仙家也十分恭敬!其实,在七奶奶小的时候,对家里供奉的保家仙,心里总是充满恐惧,避而远之的!直到发生了一件事,让七奶奶从此心生敬畏! 其实,一开始家里并没有供奉兔仙,他们一家人都是纯朴善良的农民,一天,七奶奶的父亲去山里的田地里播种,谁知在地头上发现一只受了伤的兔子,这只兔子体型庞大,七奶奶的父亲在山里居住了半辈子,从没见过如此巨大的兔子,兔子眼神哀怨的看着他,仿佛很痛苦的样子,七奶奶的父亲有些不忍,帮大兔子简单包扎后把它带回了家! 经过一段时间的护理,大兔子渐渐痊愈,七奶奶也和它成了好朋友,去哪里都带着这只大兔子,这样的日子过了半年,直到有一天,七奶奶的父亲做了一个梦,梦中,一个美丽少女飘然而至,向他鞠躬道谢,说,多谢恩人相救,我本是山中修炼千年的兔仙,当天成仙遇劫受伤,幸得恩人相救,不但帮我避过劫难,还养好伤,如今我要离开了,就请恩人在家摆上我的排位,只要恩人家里有难,我必来相救!说罢,不等七奶奶得父亲回答,少女屈身再次拜谢,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七奶奶起来去寻家里的那只大兔子,兔笼里早已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兔子的影子,原来七奶奶昨天也梦到了从兔笼里出来一个少女,向她挥手告别,七奶奶大哭,她一直觉得是那个少女带走了和她朝夕相伴的兔子! 七奶奶的父亲早晨也发现的已经空了的兔笼,心里不由得一惊,想起昨天晚上的梦,不管真假,乡里人就图个平安,七奶奶的父亲还是按照梦里少女说的,在家里供奉了兔仙保家! 七奶奶因为兔子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对家里供奉的排位既恐惧,又怨恨,所以很少靠近,就这样几年过去了,家里一直平安祥和,没有发生什么事,七奶奶也长成了十二三岁的大姑娘的,因为住在山区,去山外的集市都是村里有人赶着马车,村里几个人结伴去集市采购,七奶奶因为已经很久没出去了,就和爸爸一起准备第二天搭着村里的马车赶集,怕起来晚了,晚上七奶奶早早就躺下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中七奶奶看见一个美丽的少女走到她的床前,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就像长辈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低下头对七奶奶说,孩子,要记住明天千万别出去赶集,七奶奶记起来,这不就是当年偷了自己兔子那个人吗,很不高兴说,我干嘛要听你的?当年是不是你偷走了我家的兔子?少女咯咯的笑了,傻孩子,我就是当年的兔子啊,说罢,摇身变成了兔子,七奶奶看到这里,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二天,七奶奶醒了,对昨天的能记忆犹新,但并没有放在心上,一心想去市集,可爸爸却忽然变了卦说什么也不去了,原来,爸爸也做了同样的梦,梦里少女再三嘱咐明天一定不能去集市,爸爸心想既然家里供奉了保家仙,不管真假,也选择相信,毕竟一家人平安才是最重要的,尽管七奶奶一直哭闹,爸爸却始终没有动摇! 集市没去成,七奶奶一天都无精打采的,可没过多久,村里的王叔就跑到七奶奶家,大喊七奶奶的爸爸去帮忙,原来,因为七奶奶父女俩没去市集,村里的王叔的老婆王婶,就带着孩子去了,可马车才走没多远,因为是山路在加上这几天总下午,竟发生的山体滑坡,一块巨石从山上掉下来,正砸中村里的马车,而王叔送走了媳妇,正准备下地干活,刚出村子就听见一声巨响,忙跑过去,看到了一片惨景,王叔急了拼着力气去搬,可石头太大,一个人怎么也挪不动,忙回村搬救兵,刚好七奶奶家住的最近,就忙去叫七奶奶的爸爸帮忙! 七奶奶的爸爸和村里的村民忙去帮忙,最终马车上的六个人有三个人当时就被砸死,有三个人受了重伤,发生了这样的惨剧,七奶奶不禁大惊失色,有感到深深的后怕,如果今天是自己和爸爸在那辆马车上,岂不是…… 从此,七奶奶一家都含着敬畏的心,认真供奉着家里的保家仙,在七奶奶的心中她即是仙家也是长辈,会永远陪伴在她的身边! ...
“不好意思,小伙子,我们大厦的保安人员已经满了。”大厦招聘部的办公室里,管理人员无奈的说道。 “人满了?”阿成顿时有些丧气,随即无奈的走了出去。 “吱呀!”一声,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大妈模样的人,看来应该是大厦的保洁工,神情有些焦急。 “刘阿姨,你有什么事情吗?”管理人员似乎也发现了这位阿姨面目的焦急之情,好奇的问道。 “主任啊,我得马上回去啊!我家老头子突然生了重病,我,我都急死了,我真的要请假回去照顾我家老头啊!”只见那位保洁工焦急的说道。 “这样啊!”主任顿时为难起来,“可是我们这里的卫生,刘阿姨,你要请假多长时间啊?” “这,这我也不知道,我家老头子现在还在住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呢!”那个叫刘阿姨的保洁工十分为难道,“主任啊,我也十分的需要这份工作啊!等我老头好了,我就马上回来上班,你看行不行啊?” 虽然保洁阿姨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份上,可是这段时间大厦的保洁工作还是需要人做的啊!这该怎么办啊?主任为难的皱了皱眉头。 已经走到了门口的阿成听到了里面的对话,顿时反身走了进来,“主任,这段时间让我来做吧!” 不光是主任,连一旁的原本焦急的刘阿姨也张大了嘴巴,表示十分疑惑,“你?” “是的,主任,刘阿姨,你放心,等你回来了,我就把工作让给你,而且工作质量方面你们可以放心,我以前在学校就是卫生委员,打扫卫生可是我的强项!”阿成抓准了时机自荐道。 “这,这,刘阿姨,你觉得怎么样啊?”主任望向了一旁的刘阿姨。 “小伙子啊,你真的愿意做吗?”阿成诚恳的点了点头。 “哎呀!好孩子啊,阿姨真的是太谢谢您了,你真是个好孩子啊!”刘阿姨激动的拍着阿成的肩膀表示感谢。 “没事!阿姨,助人为快乐之本,主任,你看?” 看着他们都说好了,主任也只好点了点头,可是还有些不放心的问道,“阿成,你一个男孩子,真的肯干这保洁的工作吗?” “主任,你放心,工作不分贵贱,用心就好!”阿成使劲的点了点头。 下午的时候,主任便给阿成办理了入职手续,不过有些让人好笑的是,阿成穿上了保洁工的制服,滑稽的就和一个小丑一样,主任都忍不住乐了,“阿成,拜托你了,好好干!” “放心吧!主任!”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临时的工作,阿成干的可卖力了,“哎呦,你们看啊!咱们大厦竟然还招来了男保洁工啊!哈哈哈!” 阿成穿着保洁工的制服本来就很好笑了,当来来往往的白领上班时瞧见,更是忍不住嘲笑一番。 “哼!有什么好笑的!”望着那些白领离开的背影,阿成一阵不屑,“白领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看不起我们保洁工啊!哼!” 阿成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干保洁其实是非常辛苦的,工作时间之长不用说了,而且还得坐电梯跑遍整个大厦,一会儿工夫,阿成便累的满头大汗。 “叮!”的一声,电梯来到了14楼,“呼!”随着电梯门开启,一阵莫名的冷风传来,14楼其实是不需要打扫卫生的,因为没有租出去,刘阿姨之前和阿成说过了,而且这里一到晚上,就会十分的诡异。 想到了刘阿姨之前的叮嘱,阿成急忙退回电梯里,坐着电梯继续往上升。 三十多层楼,“呼,呼!”总算是打扫好了所有的卫生,阿成累的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阿成啊,干的怎么样了?”傍晚的时候,主任下班的时候看到了阿成满头大汗的坐在了地上。 “哦,主任啊,行,行,我都打扫好了!”阿成说道。 “好小子,干的不错!你明天凌晨三点就可以下班了,会有另一个保洁阿姨来上班的,晚上要是实在熬不住的话,可以到保洁工的房间里休息一会儿。”主任关切道。 “好的,谢谢主任关心,主任慢走啊!” 晚上,阿成随便打电话叫了个外面,因为晚上大厦里有些楼层里面还有员工在加班,所以阿成还得等他们下班以后,再锁上大厦的大门。 “哎!这些白领,怎么还不下班啊?”玩着手机,阿成打着哈欠的抱怨道,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了。 “哈哈!明天我那个客户就来公司签单了!哈哈!”这时加班的白领们高兴的走了下来。 “阿浩啊,那你又要发达了啊,哈哈,拿到了奖金一定要请吃饭,而且还要请喝酒!”旁边的同事顿时兴奋道。 “小事一桩!” 哎!总算是走了,阿成急忙走过去准备锁上大厦的门,“哈哈,这不是那个男保洁嘛,哈哈,真是太搞笑了。” “是啊,没想到还会有男的愿意干这行,真是太逗了!” 几个白领说说笑笑的离开了大厦。 “哼!狗眼看人低!”阿成不乐的锁上了大厦的门,“搞到现在才走,还得去打扫一番,哼!” 坐上电梯,阿成来到了13楼,一番打扫之后,阿成累的都快不行了,赶紧坐电梯下去睡觉。 “叮!”这么快就到了,阿成也是一阵惊奇,望了眼电梯的指示灯,14楼? 阿成刚才点的明明是1楼啊,怎么会变成了14楼呢!于是赶紧按了下1楼,可是电梯并没有反应,停在了14楼,电梯门缓缓的打开了。 “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啊?”忽然14楼里传来了一阵叫喊声。 阿成被吓了一跳,刘阿姨可是说过了,这个楼层很诡异的啊!“有没有人啊?我是这里的保安啊,上厕所忘带纸了!来个人给我送点纸啊!” 保安?原来是这里的夜间保安,阿成放心的走进了卫生间,“哎呀,有没有人啊!给我点纸啊!” “来了,来了!哥们,是不是没带纸啊!”阿成好心的问道,“咚咚咚!”随即敲响了厕所的门,“来,打开,我给你点纸!” “啊!总算有人来了,好!”厕所的门被打开了,伸出了一只手出来。 “来,给你!”阿成递过去一包纸巾。 “谢谢,谢谢啊!”厕所的门又被关上了,“哗啦哗啦!”片刻,厕所里传来了一阵冲马桶的声音。 守在外面抽烟良久,也没见里面的人出来,因为电梯突然失灵了,阿成刚好想让里面的保安帮忙。 “喂,哥们,方便好了没有啊?” 没有人回应。 “喂,哥们,哥们,怎么不说话啊?” 阿成好奇的走了进去,顺手就打开了刚才那个厕所的门,里面竟然没人!依次打开,都没有人! 这下阿成傻了,自己刚才明明给里面的保安送纸了啊,人到哪里去了啊! “啊!”忽然厕所里的灯一下子灭掉了,阿成不由的害怕道。 “有没有纸啊?有没有纸啊?”之前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阿成大惊,刘阿姨说的都是真的,此时阿成十分后悔,要是之前走楼梯下去就好了。 “哗!”的一下,厕所的灯突然又亮了,“啊!”阿成急忙跑了出去。 “哥们,什么事啊?这么慌张!”刚好撞到了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 “里,里面闹鬼!” “什么,我进去看看!” “别进去啊!真的有鬼!”阿成也不管了,急忙坐上电梯,准备下去。 “哎!等一等!”电梯快要关闭时,伸进来一只手,“哥们!” “什么事啊?”阿成惊讶道。 “谢谢你了,刚才你送的纸!”那个保安递过来半包纸巾。 “啊!” 从那以后,阿成再也不敢干保洁的工作了,因为实在是太有挑战力了,阿成当时被吓得都尿了裤子,在家休息好几天才缓过神来。 ...
壹 我住的小区交通位置不是很好,不过这样一来租金就比较低。住户不是很密集,上班族很少,像我这样的人倒很多,整个小区看似悠闲而清静。 我住的那栋多层住宅没有电梯,加上谁都不喜欢四,所以四层一直只有我一户。 昨天,对门空置了半年多的屋子搬来一个新住户,是半夜搬来的。 当时我睡得正香,被搬东西的动静给弄醒了。起初以为是小偷,后来想想对门是空房子,这才轻轻走到门边,从猫眼里看出去。 一个女人指挥着几个穿制服的男人往里搬东西,应该是搬家公司吧。现在的服务真是不错,多晚都干活。我趴在门上,盯着猫眼看了一会儿,没有太多东西,都是些家里的必备品。就是有一个床那么大的东西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好不容易才搬进去。女人小心翼翼地指挥着。走廊的灯很昏暗,我也没有多大兴趣再看。 我不用朝九晚五。起床做早餐的时候,听到隔壁也是锅碗瓢盆的动静,会心一笑。上班一族住在这个小区铁定天天迟到,附近没有地铁,到公交站也得半小时。我没有认识新邻居的打算,现代住宅把冷漠的社会隔离得更冷漠,不到万不得已没人去找邻居。 所以,住在一座楼很久还是陌生人一点儿都不奇怪,不过我却意外地很快和新邻居认识了。我下楼倒垃圾时,她正好开门,我们互相点个头致意。现代人的关系也就这样了吧。这个机会让我看清了她的长相,一个美貌的女子,气质高雅,身材也很不错,满面忧愁,应该是会让男人很有保护欲和想入非非那种,我跟她同性,自然不会。 倒完垃圾上楼的时候,她已经关了门。我开门进屋时,直觉地觉得后面有人在看我,大概是她从猫眼里看出来吧。新鲜、好奇、戒备、不好意思,猫眼正好满足当代人不轻易与人正面沟通的需要。 贰 她比我还少出门。我只听过几次门响,好几次还是在晚上。我对别人的私生活没有兴趣,只是突然有了邻居,难免会克制不住好奇。也不是怀疑她的职业,这个小区住的都是各有神通的人,不是非靠坐班来赚吃饭钱的。 又一次开门声响,我往猫眼处看了一下。她正要出去,已经在锁门了,背影很完美。一身黑色带蕾丝边的套装,很复古的款式,还有一顶很匹配的阔边帽,同样绣着蕾丝花边。不过晚上出门戴帽子有点儿特别,但是必须说整体效果是很美的。看她下楼了,我也转身离开门前。 那天工作到很晚,我趴在桌上睡着了。一阵很急的开门声突兀地把我吵醒了,她回来了?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太阳马上要出来了。我伸了个懒腰,准备去床上好好再睡一觉。突然敲门声响了,这个时候不可能有人拜访我的,没想到是我的新邻居。 清晨冷光照得她脸色更加苍白,加上黑衣服,看起来像没有及时回家的吸血鬼,我真是太能联想了。她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夹杂着一股中药味。有什么事吗?我很主动。 “对不起,这么早就打扰你,请问您可以给我一些冰块吗?” 冰块,现在天还没热到要用冰块的时候啊。“请等等,我看一下,要不您进来坐会儿。” “不用了,谢谢,如果有冰块,请您快一点儿,可以的话多给我一些。” 我很快打开冰箱,发现还有些不知什么时候存下的冰块。马上把冰盒子取了出来,“这些够吗?” “够了,够了,非常感谢。”她满怀感激地走了,很快进了屋关了门。 这么一搅,我刚才的困意都没有了。决定找点儿娱乐休闲,昨天的工作完成得很好,今天可以充分休息。邻居好像很忙,而且很急,动静很大,我隔着两个客厅和厨房还能听见。 叁 看了一会儿书我就睡着了,再醒来已经是下午。我准备安慰五脏六腑,开始做晚饭。太阳很快下山,暮色渐浓,一切就绪,刚要开饭,敲门声又响了,她来还冰盒子给我,气色看起来好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在晚上看起来比较容光焕发。 言语之间,我们也算熟络了,她称自己姓苏,我瞧她看起来比我年长一些,便客气地叫她一声苏姐,然后告诉她叫我小米就可以。 我邀请她一起吃晚饭,她婉拒,屋也不进,道了谢又转身回去了。目送她进门,她的屋子昏暗得很特别,明明点着灯,却还是很暗,而且我站在自家门口也觉得一阵冷气扑面,说得夸张点儿,像开了冷库的门。嗅了嗅空气里似乎飘荡着中药味。她回头向我示意,很快把门就关上了,我也很知趣地把门关好。 明天我得出门把做好的工作给客户送去。所以即便白天睡得很好 ,晚上还得注意别玩得太晚。看了两部不错的电影,身心愉悦。就在我准备再次与床拥抱时,听到神秘的苏姐又出门了。 冰块、昏暗的屋子、冷库、中药、黑色衣服、苍白的脸、复古的装扮、日伏夜出……你可以联想到什么,僵尸还是吸血鬼? 自从上次要冰块后,苏姐很少再敲过门。我的新鲜感和好奇心也慢慢地冷却了些。她搬到这里已经一个月了,天气热了,阳光也越来越盛,温暖变成了火辣,但是每次出去或回来,站在门口背对着苏姐家时,都会觉得一阵很凉爽的气息,让我更加怀疑门后是个小规模的冰窟。 苏姐更少出去了,每天我都能听见她在屋子忙活。不停地有“哗啦,哗啦”倒腾冰块的声音。她不会是吃这个吧,想完立刻觉得自己很白痴,就算不是人类也不能靠这个活着。那么多冰块可以放在哪里啊?我再次有了强烈的好奇心。 我还是敲响了她的门。门开了以后,一股冷气扑面吹来,激得人一凛。苏姐明显很慌张,但还是强作掩饰,问我有什么事情。其实我就是好奇,只好说自己屋子里空调坏了,问能不能在她这待会儿。她看起来很为难,我赶紧说不方便就不打扰了。 她拉住我,好凉的手!“小米,没关系的,你进来吧。不过我在整理房间,你在客厅等我一会儿好吗?” 有机会进神秘的屋子,还有什么不好,我连忙表示歉意和感谢。客厅在白天还显得比较亮堂,屋子里凉爽非常。好简单的布置,除了必要的家具,没有多余的东西,包括装饰品。厨房里飘出浓重的中药味,明显在熬药,整个屋子弥漫着药味,看得出主人长期用药。 墙上有张很大的照片,看起来是很早以前拍的了。照片上的苏姐穿的是旗袍,比起神秘的她,多了几分妩媚。不过样貌却和现在一样,老照片特效吧。现代的技术,什么效果处理不出来,我自顾的想。 照片看得太入神,连苏姐什么时候从卧室出来我都没注意到。 “小米。”一回神,苏姐端着一杯饮料站在我身边,“不好意思,让你自己在这儿坐着,喝点儿水吧。” “谢谢,苏姐,你这么忙,我还打扰你,该我说不好意思。”尤其我的空调根本就没坏,这句话只能在心里说了。 她笑着把杯子递给我,第一次见到她笑。我只找到一个词来形容“凄美”,那种带着极大悲痛,坚强活着的人才有这样笑容。这笑容看着很心酸,让人想起张国荣和梅艳芳的电影《胭脂扣》里那个苦苦寻觅负心爱人的女鬼。不过苏姐的手再冰凉还是有体温的,不可能是女鬼。我的好奇心已经被同情心完全地替代了。 她坐在我对面,指着一个书架说,“我这里有不少书,不过都不是现在流行的,要是想看,可以随便。还有些电影,也是老古董,有兴趣你自己放着看吧。”我的目光移到书架上,老书和老电影都是我喜爱的,顿时有点兴奋,走到书架旁就开始翻起来。书籍里有很多医书,连很古老的手抄本都有。最难得的是还发现许多黑胶唱片,这些都是千金难淘的古董级珍藏了。 “小米,我有点儿累,想休息,你自己坐一会儿好吗?”苏姐说道。 “好的,好的,”兴奋的我已经找不到北了,早已经忘了最初的目的。好几部经典的老电影,几乎让我找遍全城,遍寻不着,在这里居然看到了。我迫不及待地播放电影,哪还管得其他。 电影很美,很长,很悲伤。我看得投入又尽兴,一部又一部。忘了时间,忘了身在何处,还是肚子提醒我夜幕降临。正不知如何是好,苏姐及时出现,我匆匆告辞回到自己家。那晚苏姐没有出门。 肆 此后我成了常客。除了自己要工作,闲时便去,经常一赖就是半天。苏姐也没什么不快,大部分时间让我自由在客厅活动,她休息。身体不好,脸色才那么苍白吧,而且每天都在熬中药汤。难得的时候,她会坐下来跟我聊聊天,话题都是怀旧型。比如四五十年代的衣服啊,那时候的明星啦,那时候的艺术、建筑,乃至于那时候的美食。 她真是极度迷恋那个时代,我还一度怀疑她根本是那个时代的人。其实客厅悬挂的那张大照片上的她,还真像四五十年代的大明星。聊这些话题的时候,她显得很快乐。而且说起每一项都是如数家珍,特别说起那时候的歌星、电影明星,甚至是舞厅里的红牌。 我在愉悦的同时,受益匪浅。老旧的事物总是给我新鲜的灵感,激发我的创造力。中国当时特殊的文化背景,成为很多现在独立创作的文艺人的好题材。苏姐说,以前不管住在哪里,她都很少有朋友或邻居,即使有也没什么人愿意听她说这些。我告诉她,这正是我们有缘的证明。 缘分是奇怪的东西,难以琢磨。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也不知道来得对不对。就像我接下来的经历,是该说我跟苏姐太有缘了还是该说这缘分太不对了呢。 伍 日子过得很快,在跟苏姐交上朋友之后,我也隐隐感觉到她的故事非比寻常。这个预感比我想象还要快就实现了。 雨后转晴的太阳出来得很快。一夜大雨之后,清晨时分,太阳就迫不及待地出来了,伴随着苏姐在楼道上匆匆奔跑的声音,剧烈的开门动作,我得知她刚回来。她这是怎么了,平日无论何时回来也不见她那样。我迅速地起身跑到门口,把门打开。 她好像已经进屋了,为什么说好像呢?因为她的房门是掩着的,一般她进屋都是迅速关门。我怕她有什么意外,径直过去拉开了她的门,冲里叫了声,苏姐。 屋子里没有开任何灯,我也没有等到回答。死寂,加上一直很冷的室温,我打了个寒战。慢慢进到屋里,是我熟悉的客厅。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有人昏倒在那里。然后是厨房,有一锅药渣子,旁边是一只碗,里面的药汁剩了一小口。再往前走就是苏姐的卧室了。 一直以来都是关闭的卧室,今天居然是开着的。我的头皮有点儿发麻,里面看起来比客厅更黑,而且明显感觉更冷。我原地站立许久,又喊了一声苏姐,仍然没有回应。 她会不会想起什么又出去了呢,不会。马上我就否定了,刚才没有第二次脚步声。那她肯定在卧室里。来了几次了,她都没让我进去过,我也无意探究别人私隐。不过此刻,我真的很担心她,犹豫许久之后,我决定进屋看看。 陆 我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伸手推开了卧室虚掩的门。眼前的情景让我终身难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谁说过,即使眼睛看见的,也未必是真实的。如果可以,但愿这是我的幻觉。 保鲜盒大家见过吧,谁家都有,在冰箱存放食物很方便。这个是用玻璃做的,不是我们现在常见的塑料制品。可是你见过一个体积跟床一样大的保鲜盒吗?里面装的不是可口的食物,而是人,她的周围还塞满了冰块。不,应该说他们。当我发现盒子里除了苏姐,还有一个人的时候,唯一想做的是抓狂。 如果把这个卧室比做冰箱,然后冰箱有个存放东西的保鲜盒,里面的食物换成了人,你有什么感觉? 非常幸运,我没有尖叫的习惯,长时间天马行空的创作也给了我很强的承受能力。 忍住打开盒子的冲动,屏息看着苏姐。她睡得——我可以说睡吧——很熟,平稳的呼吸起伏告诉我,她肯定是有生命的。但是她身边的人,一个男人,却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尽管他看起来很平静,衣着整齐,相貌俊朗,仍然不能改变他是一个尸体的事实。 苏姐每天和一个尸体共眠?我快要把神经绷断了,绝对不能昏倒在这里。以超出常人的冷静退出了卧室,把门掩到和原来一样。再退到门口,蹑手蹑脚地带上门。我不想苏姐起来之后因为觉得有人进来过而惊慌过度。无论如何,我坚信直觉,她只是个坚强的可怜女人。 回到自己的屋子,我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大口地喘气,又灌了很多水以后,呼吸和心跳平稳多了。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联线上网,搜索了很久“保鲜盒”也一无所获。就在我都要放弃的时候,却意外地查到苏姐的资料。 ...
墨斗村的光棍李大根近两年算是运气糟透了。 先是种植板蓝根。那东西是中药材,刚种时,市场价挺贵的,可收成时,市场价大幅度降了下来。三亩地的板蓝根,李大根刨巴刨巴一共卖了八千块钱,连本也没赚回来!他不服气,用那八千块钱又养了三千只肉鸡,别人家的肉鸡都活得好好的,唯独他家闹了鸡瘟,死去了一大半。没法子,他只好就把剩下的都卖给了鸡贩子。最后算算账,刚刚把买鸡崽的成本收了回来。李大根那个气呀,想死的心思都有。为什么别人种啥啥挣钱、养啥啥挣钱,而我种啥啥赔钱、养啥啥赔钱?这世道不公啊!没法子,为了活下去,他一咬牙,就拿着那仅剩的一千多块钱,去了集市。李大根想买一头牛,买一头牙口年轻的小牛,犁地、拉车都能使唤。他在集市上转悠了好半天,没有相中的。也有膘肥体壮的好牛,可价钱太高,他买不起。快到中午了,李大根准备回家,发现路边有一头瘦骨嶙峋的老黄牛,冲他呜呜呜地直叫唤,听着怪可怜的。李大根就来到这头老黄牛面前,那牛突然昂起头,伸出舌头,舔起李大根的手背来,痒痒的,酥酥的,感觉好极了。李大根从心底里就喜欢上了这头老牛。 他问牛的主人:“这牛怎么这么瘦啊?” 牛主人答:“以前它可是一头好牛啊,能拉三千斤粮食。可自打今年以来,它突然就瘦下来,一点力气也没有。我不能养一头什么也不能干的牛来白吃饭啊,可它原来太好了,我不忍心把它卖给牛贩子,被人一刀给捅了。我想给它找一个好主人,希望它还能活下去。” 李大根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牛主人问:“你笑什么?” 李大根说;“谁会买一头什么都不能干的牛呢?除非他是个疯子。” 李大根刚说完这句话,那牛又用舌头来舔他的手背,依旧痒痒的酥酥的。李大根看这牛时,发现它眼里涌满了汪汪的泪水。 牛主人说:“这牛跟你有缘分呢,我饲养了它十多年,也从来没这样亲昵过。” 李大根从心底涌过一种从未有过的柔情,他用手拍拍牛头,问牛的主人:“你准备卖多少钱?” 牛主人伸出五个手指头上下翻了翻:“一千!少一分不卖。说实在的,要把它卖给牛贩子,给两千我也不卖,看牛跟你这样有情有义的,就算把牛白送你养了。” 李大根二话没说,掏出了一千块钱往牛主人手里一拍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清!” 牛主人没有点钱,把钱装进衣兜里,摸着牛犄角,有些伤感地说:“念你往日的功劳,我把你托付给了一个好人家,这人面善,会对你好的,走吧,伙计!”牛主人拍了拍牛脖颈,走时居然眼泪汪汪的。 李大根买了一头老瘦牛回来了。 村里人看见李大根竟牵了这样一头老瘦牛回来,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以为他的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李大根自有他的想法:牛瘦,不可怕,我耐心伺候它,让它吃好吃饱,它就会慢慢胖起来,劲儿也会一点一点长起来。但牛如果有毛病,就是大问题了。 可是,李大根想错了。乡里的兽医来了,检查了多半天,说这牛一点毛病也没有。没病就好,那就给它吃“小灶”,快速育肥吧。李大根给它割又嫩又肥的草吃,把他自己也舍不得吃的好东西都熬熟了来喂牛,可那牛就那么静静地望着李大根,眼里的泪光一闪一闪的,不吃也不嚼。 李大根急了,就跟牛说了急话:“你倒是吃一口啊,你不吃,怎么能上膘呢?你没有膘就长不了劲啊。” 牛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摇摇头。眼里的泪水就流了下来。 牛来到李大根家三天三夜没吃一口东西,也没喝一口水。三天三夜李大根就那么陪着牛和牛说话。到底李大根熬不住了,就坐在牛身边打起了盹。迷迷糊糊地,就看见远处走近一头牛来,和他这只一模一样,只是比现在肥了许多。牛走进了他家的院子,李大根起身就去牵牛的缰绳,可是李大根一拉,牛突然就消失了,他拉住的却是爸爸的手。爸爸还是原来那个样子,走路一瘸一拐的。 爸爸笑呵呵地问:“根啊,有啥难事啦,成宿不睡觉?” 李大根伤心地说:“爸爸,咱家那牛不吃也不喝,眼看着就要咽气了,你快说说,得咋办啊?” 爸爸还是笑眯眯地说:“根啊,不用担心。那牛马上就要死了。你不知道,它是前来报恩的。那牛可不是一般的牛,牛肚子里有宝啊。” 李大根惊讶地问:“爸爸,你怎么知道的?” 爸爸说:“你知道我是怎么被大水冲走的吗?我救的那头牛,三十年后来咱家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来了。” 李大根还想问爸爸什么,爸爸突然就没影了。李大根感觉脸上湿漉漉的,醒来的李大根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一个梦,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他看看牛,那牛还是那么静静地站着,用舌头在轻轻舔他的脸。 李大根就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儿。 李大根是个独生子。他爸李老根是山东人,解放军南下过江时,李老根因为腿伤,就留在墨斗村养伤:养伤期间,有一个讨饭的年轻的女人路过墨斗村,就有人给三十多岁的李老根撮合这件事。李老根没文化,在部队就是个火头军,他看看找部队也不容易,回老家吧,自己是小时候讨饭出来的,家乡的模样都记不清了。想那女人孤苦伶仃的挺可怜,狠狠心,就留在了墨斗村,和那女人成了家。 全国解放时,李老根已经在墨斗村住了将近两年。后来,那女人在生李大根时大出血,还没来得及送医院,就因失血过多没有活过来。李老根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李大根养活着。村里人都说李大根命硬,生生把老妈给克掉了。李老根和李大根爷俩相依为命。李老根是个大好人,总是默默无闻地做好事做善事:墨斗村通往小学的路上有一条小河,上学的孩子要趟水过河,李老根每年就早早把桥搭上,那时搭桥很简单,上山砍两根粗木头横在两岸,中间用秫秸一铺,上面垫上一层沙土就得了。有时来了洪水,桥被冲走了,他就站在河边来回接送孩子。冬天里,一夜大雪盖了路,李老根总是全村第一个起来,把村里的大路小路甚至胡同路都扫得干干净净,几十年如一日。村里的街道脏了,也总是李老根清扫。李老根在生产队里赶牛车,他对牛就跟对他自己一样,草料铡得短短的,筛得细细的,拌得匀匀的,牛饮的水,一定要清凌凌的,刚从井里提出来,凉爽爽的。队里的牛个个又壮又胖,力大无穷。 可惜,好人不长寿。那年,墨斗村发了大水,李老根正要赶牛过河呢,发现河边有一个孩子被洪水卷走了,他立即跳进河里把孩子捞了出来。孩子在岸上冻得直哆嗦,李老根就把自己的破褂子脱下来披在孩子身上。他又去河对岸赶牛,快要到岸时,洪水猛然大了,李老根使劲把牛一顶,牛上了岸,李老根却被洪水给吞没了。 那年,李大根十岁,从此就成了孤儿。他吃着百家饭,穿着百家衣,一直到了土地承包到户,都已经快三十了,也没说上媳妇。 李大根看着奄奄一息的老黄牛,就哭了。他喃喃地说:“老黄牛啊,咱俩的缘分难道就要到头啦?我可是舍不得你走啊。” 李大根哭了说,说了哭,说说哭哭,哭哭说说,不知不觉又迷糊过去。 迷糊中,老牛竟跟他说起了人话:“大根啊,其实我就是你爸啊,咱们为人一生一世,默默无闻地活着,默默无闻地做好事,默默无闻地作奉献,就像是一头老黄牛,勤勤恳恳拉车、犁地、吃草,无所求、无所需,就得啦,好人有好报。” 老牛说完,就趴下来,和李大根的头靠在一起,喘着粗气说:“咱俩的缘分虽然今天就到头了,可还有来世呢。如果来世你想我,咱们还会见面的。前世你爸救了我,我没啥可报答的,我死后,你自己偷偷剖开我的肚子,里面有黄金呢。”老牛说罢,张开大口,就朝李大根咬来,李大根猛然醒了。回头看老黄牛,它趴在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一点气息了。 李大根对爸爸和老黄牛的话半信半疑。他琢磨着,反正牛已经死了,宁可信其有,绝不信其无,便把老黄牛的肚子剖开了,他在牛肚子里真的找到了黄金。是那种比黄金还珍贵的牛黄!好大的一块牛黄啊!足可以让他成为墨斗村首富的一大块牛黄! 李大根一夜成为墨斗村的富翁。当然,他这个富翁只有他自己知道,只有他死去的爸爸知道,只有死去的老黄牛知道。李大根把老黄牛埋在了爸爸身边。他想:“爸爸就是老黄牛,老黄牛就是爸爸!” 李大根决定修一座桥,就在当年他爸爸被冲走的那条河上。李大根想用修建的桥来连接很多很多东西,比如人和动物,人和自然,人和人…… ...
早年,有个男人的妻子病重,留下两个女儿便撒手人寰了。男人没有续弦,他怕继母待女儿不好。好不容易将两个女儿拉扯大了,男人却两鬓斑白,未老先衰。 大女儿十三岁那年,男人便开始在家门外栽树,树稀稀拉拉地栽了两排,一直通向村外的路。女儿不知道爹种树为的啥,这个谜一直到大女儿出嫁时才解开。 过了三年,树长大了,大女儿也要出嫁了,这天夜里,老天下了一场金贵的雨。第二天大女儿起床后,被外面的景象惊呆了:爹栽的两排树居然开花了,满树灿烂,红红火火。正发着愣,站在身后的男人轻轻拍了拍大女儿的肩膀,说:“有钱人家的女儿出嫁,是十里红妆,爹没钱排场,就栽了这些树。树是从山里移过来的,花色是大红,就以这个替代十里红妆吧。”说到此,大女儿情不自禁地抱住爹哭了。她要嫁去的地儿,离家近百里,从此以后,她就不能陪在爹身边了。 大女儿忍不住动情地说:“爹,您放心吧,女儿会常回家看望您的。”男人苦笑了一声,摆摆手说:“居家过日子,哪有那么多闲心,这两地相隔甚远,舟车劳顿,一来一回得耗上一整天,你们还是安安心心过小日子,有机会的话,给爹报个平安吧,好让爹放心。” 话还真被男人说中了,尽管大女儿下了决心,一定会不辞辛苦,常回娘家看看,但事与愿违,烦琐的事儿没完没了,锅碗瓢盆,扫抹浆洗,小两口少有空闲。无奈之下,大女儿只得遵照爹爹的嘱咐,遇到有娘家来的乡亲,便托人代传口信:“爹爹,女儿在这儿衣食无忧,日子过得很好,一切平安。” 等大女儿好不容易回娘家一趟,已是第二年的夏天。这次她回娘家,一是看望爹爹,更重要的是,还给爹爹带回了已满百天的外孙。 看到肉坨坨的外孙,男人开心得合不拢嘴,抱在怀里亲了又亲,还瞪大眼睛盯着外孙看,说:“小家伙长得可真像娘,简直跟他娘小时候一模一样。”一旁的大女儿看着爹那高兴劲儿,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爹抱小孩子动作娴熟,比她还像“妈”,可这哪是男人干的活啊!大女儿也尝到了奶孩子的滋味儿,再想想妹妹跟她就是这么被爹养大的,忍不住鼻子一酸。 离开娘家的时候,大女儿吞吞吐吐地含糊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话来:“爹爹,我争取常回来看望您。”男人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现在都有孩子了,哪里还有闲工夫……有空的时候,给爹报个平安吧,只要你全家都平安,爹就放心了。” 大女儿记下了爹爹的嘱咐,她想以后给爹爹报平安也容易了,不久前当地新设了一处驿站,离婆家很近,寄个书信什么的轻松简单。 可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孩子一哭一闹,一会儿屎一会儿尿,大女儿便把爹爹的嘱咐忘到了九霄云外,整天就围着孩子转了。别说是到驿站投书报平安,就连平安口信也没传。不过,大女儿想到爹爹还有妹妹照顾,也就释怀了。 没过几年,男人的小女儿也出嫁了,嫁的地方跟大女儿同城,相隔不到二十里。 小女儿的好日子,也定在当年立春以后,那替代十里红妆的树花开得依然灿烂。小女儿的婚宴上,男人没有大女儿出嫁时那般悲伤,反而很高兴:“这下好了,你们姐妹俩离得近,可以经常走动,相互照看,这样爹就放心多了。” 看着爹爹开心的样子,两个女儿心里很不是滋味,都哭成了泪人,男人赶紧劝道:“别哭了,你们安安心心过小日子吧,有机会的话,记得给爹报个平安,好让爹放心。”小女儿重重地点头,一旁的大女儿却轻轻地叹了一声…… 小女儿出嫁后,跟姐姐走动得倒是很频繁,姐妹俩也经常商量什么时候一同回去看看爹爹,可因为种种羁绊没有成行。一年后,小女儿也有孩子了,这以后,别说是回娘家,连姐姐那儿也去得少了…… 这一晃又是几年过去了,有天夜里,大女儿刚睡熟,外面却响起了敲门声,把她给吵醒了。身边的丈夫鼾声不断,大女儿不耐烦地嘀咕了一句:“谁这么晚敲门!”这时,只听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那是爹的声音! 大女儿赶紧开了门,一边把爹往屋里拉,一边埋怨道:“爹怎么这么晚过来啊,夜里冻人呢,赶紧进屋暖和暖和。”谁知爹一个劲地往后退,连连摆手说:“不了,爹还赶着有事,只是这么久没你的消息,想顺便过来看看,只要你全家平安,爹就放心了……”说罢,他转身而去。 大女儿打着哈欠回床睡觉了,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她才猛地惊醒:昨夜爹爹说走就走,黑灯瞎火的他到哪里去了?当时怎么就稀里糊涂地把他给放走了啊! 想到此,大女儿喊醒了丈夫,说了事情的经过。丈夫起床后在屋里转了一圈,说:“做梦了吧,也难怪,你们姐妹好几年没回娘家了,要不抽空约姨妹一起回去看看?” 大女儿心急如焚,信誓旦旦地说:“爹真的来过,千真万确,我还起床开了门呢!”丈夫“扑哧”一笑,指着门栓说:“昨晚我的手上不小心沾了许多喂孩子的米糊,晚上闩门的时候,我为了省事,把米糊抹在了木栓插口的缝隙里,不信你瞧,这些米糊原封未动,你怎么可能开过门?”大女儿一看,还真是这样,这才安下了心。 就在这天的早上,大女儿正准备去约妹妹,却发现妹妹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一进门便慌慌张张地说:“姐姐,你看到爹爹了吗?” 大女儿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女儿很紧张地说:“昨晚爹爹来敲门,说不放心来看看我,当时我稀里糊涂的,居然把他给放走了!黑灯瞎火的,他到底去哪里了啊!”说罢,小女儿急得哭了。 大女儿冷静地问:“你记不记得爹爹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时辰?”小女儿肯定地回答:“爹爹刚离开,正好一更梆响。”大女儿心里“咯噔”了一下:昨夜爹爹从她这里离开,她也听到了一更梆响,难道她们同时做了同一个梦? 两个女儿急如星火地赶回了娘家,一个晴天霹雳从天而降,村里的乡亲给她们传了噩耗:“正准备差人去找你们呢,你们的爹爹过世了,今早有乡亲约他上山砍柴,死活喊不开门,才发现他一觉不醒了。据仵作查验,应该是昨晚一更左右过世的,咯出的血都干硬了,看来患上这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 姐妹俩哭得悲天恸地,在爹爹的遗体前长跪不起,并深深地自责着:爹爹总是嘱咐她们报平安,她们却从没想到嘱咐爹爹报个平安! 就在这时,姐妹俩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傻孩子,哭啥,你们安安心心过小日子吧,有机会的话,记得给爹报个平安……”姐妹俩同时止住了哭,同时问着对方:“你听到了吗?是爹爹的声音!” 从那以后,每到清明,男人的两个女儿风雨无阻,都会跪在爹的坟前,禀告一句:“爹爹您放心,女儿全家一切平安……” ...
张明又从噩梦中惊醒,他又梦到昨晚那个情景,放学回家的张明正在上楼,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好像是爷爷的声音,张明将头探出过道的窗口,视线寻找爷爷的身影,猛地发现一具白骨架子正在向他奔来,发出爷爷的声音,正叫着他的名字向他奔来。 张明已经连续两晚做同一个噩梦了,张明的爷爷在一年前去世了,生前张明爷爷是最疼爱的张明的人。邻居王婆是个迷鬼神的人,大家都叫她神婆,王婆大门口总会挂着奇奇怪怪的黄色字符,张明曾听王婆说过,人过世之后会向后人托梦自己在阴间的情况,若在阴间过得好,后人就会做个美满的梦,若是过得不好变成了恶灵,后人便会做可怕的梦,甚至会伤害后人。 张明实在想不通,曾经在他眼里慈爱和蔼的爷爷死后会变成恶灵做出伤害他的事,于是张明来到王婆家寻找答案,他把这个梦告诉了王婆,王婆听了,托腮思考片刻后告诉张明,爷爷生前是好人,变成恶鬼的可能性不大,又问张明平日每逢爷爷忌日或清明过节是否有去给爷爷扫墓上香,若是没有,可能是没了香火变成孤魂野鬼在跟后人诉苦呢。但张明却回想,虽然忌日没有给爷爷上香,但清明都有上香扫墓啊,爷爷生前最爱他,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把爷爷忘了。王婆就奇怪了,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那张明爷爷是什么情况呢? 王婆左思右想,张明爷爷在阴间的事可能只有爷爷本人最清楚,于是王婆决定招来爷爷魂魄让张明亲自问问,张明听王婆这么一说,自己倒不怕,毕竟是招来的最亲最爱的爷爷的魂魄,若是招来其他东西张明可能当场便会昏倒过去,他便和王婆约好明晚午夜时分进行招魂。 第二天午夜,张明如约来到了王婆家中,王婆已将红烛点亮围成圈,圈中放着一块镜子,午夜时分,王婆让张明滴一滴血在镜子上,然后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从窗口飘进来的微风变成了狂风,烛火在狂风下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变成了绿色,之后镜子开始反射出模模糊糊白光,张明心咚咚,咚咚地跳个不停,直到王婆语停,白光变成了人影,张明认出那是爷爷的身影,眼眶立刻湿润了,怯怯的问着人影爷爷,爷爷你过得好吗?那梦是怎么回事?那身影对张明说,明啊,爷爷想你,每年看到来扫墓的人不是你爷爷难受啊,只有托梦给你,想要在梦中抱抱你。张明正想回话,一阵风吹过,烛火变回了红色,爷爷的身影不见了,张明蹲在地上抽泣,王婆轻轻拍了张明肩膀一下说,招魂时间有限,你该想想你爷爷说的没见过你是怎么回事,张明也回过神来,每年他都亲自去扫墓上香,怎么会爷爷见得人不是他呢,百思不得其解的张明决定明天去爷爷坟上看个究竟,自己不会马虎到上错坟了吧,那可就马虎大了。 第二天一早,张明就来到爷爷坟前,左看看右看看,再检查墓碑,是这个地方没错啊,张明坐在坟前,绞尽脑汁的想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突然拍拍头想到,难道在里面长眠的人不是爷爷!张明随即就给王婆打了电话,告诉了王婆他的想法,王婆则看了下黄历,今日宜动土,便给张明找了工人准备“开棺验尸”,张明爷爷是火化的,挖出来也就一骨灰盒,张明抱着骨灰盒拍了拍上面的泥土,仔细看这盒,张明整个人都惊了,骨灰盒是张明亲自去挑选的,骨灰盒材质是方面檀木材质的,而张明手中这个骨灰盒却是圆面玉质的!张明竟抱错了骨灰盒,张明拍拍自己的头,又气又恼。于是张明赶紧和之前殡葬一条龙的殡仪馆负责人打电话,负责人翻了翻记录,原来张明爷爷火化出殡时还有一家人也选在了同一时间,两家人竟马虎到抱错了骨灰盒,双方联系协商过后,终于让两位逝者躺进了正确的墓中。 那之后,张明又梦到了那个梦,只不过这次梦中出现的不是森森白骨,而是慈祥微笑的爷爷正向张明走来,给张明一个深深的,暖暖的拥抱。 ...
第一章 命案 村里发生了一件命案,一位老人手脚被绳索捆绑在背后,脖子上也有绳索勒住,脸埋进了尘土,墙上插着一把小刀,现场无打斗挣扎的痕迹,既不是勒死的,也不是被刀杀,而是长时间被尘土闷死的。 “从现场来看,可以确定是他杀!那把小刀上没有任何指纹,可见凶手是有准备来的,另外,大门的锁不是撬开的,也可以由此证明,凶手是死者最亲近的人,有房门钥匙。”许法医带着口罩和手套,身穿白大褂,蹲在地上看着尸体。 “还有其他发现没有?”徐严勘察着凶杀现场。徐严,是局里的老警长,将要退休,这次带局里的年轻一辈的来查案。 许一摇摇头。 “我们进内屋看看。”徐严带头进了里屋 里屋是卧室,摆放着两张旧板床,还有一个小木衣柜,屋子里的物品还算整洁,其中一张床上,貌似有人,其中一名警员持枪,悄悄的用手拨开被子的一角,露出一个人,是个小女孩,还在呼呼大睡。徐严对小女孩有些难以言明的心疼情绪,外屋发生了凶杀,而她还能嘴带微笑流着口水的做着美梦,也许是梦见好吃的了。徐严小心翼翼的给她盖好被子,然后连同着被子轻轻的把她抱起来,正在这时, 突然闯进一个年轻人,指着尸体便大笑,“你知道苦了吗?哈哈~活该”。 这些话惊醒了徐严怀中的孩子,孩子看起来才五岁,惊醒后又看到抱着她的陌生人,顿时大哭,徐严不紧不慢的哄着,“爷爷带你去买棒棒糖,不哭啊。”随后于洋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于洋点点头。于洋,有着棱角分明的脸庞,挺鼻小嘴,身上略带稚气,阳光开朗。 徐严便用被子拦住孩子的视线,走出了外屋,而那名年轻人则被警方拘留了,因为他的那几句话很可疑。 审讯室,“你叫什么名字,年龄,家庭住址。”一警察边问边记录 “关易,25岁,家住阖家村。”年轻人口齿清晰,从容镇定。 “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跟死者的儿子是同学。” “那你为何对死者大骂,有什么仇恨?或者说杀人动机是什么?” “无仇无怨。”关易说到这里便不再开口了,任警察怎么询问,他都不回答。 无奈,没有多大的证据,警方也只好放了他,把死者的儿子找来录口述,毕竟那儿子也是有嫌疑的。 “在你眼中,关易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没什么朋友,不爱说话,但我们聊的来,我要干什么,他都挺支持我的。”毛呢(死者的儿子)说。 “那你知道你父亲和他有没有过仇怨?” “不知道。” “你跟你父亲相处如何,近期有没有吵架之类的矛盾。” “没有。” “那你家中还有什么人?” “我有一个五岁的妹妹。”毛呢如实回复。 那个小女孩的身份已经确定,警察点了点头,示意毛呢可以走了。 当天,两个警察便去了当地询问了邻里乡亲,毛呢与死者的相处关系,证实毛呢没有说谎。 第二章 诡异的婚纱戒指 第二天,有人报警,关易抱着一件红色婚纱跳河自杀了,现如今尸体已经打捞了上来,警局里一阵轰动,线索断了! “尸体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又是在哪发现的?”于洋快速的问话,紧跟着许一的脚步,这次是他大展身手的机会,徐老就快退休了,也希望他做出一番成绩。 “附近的渔民今天凌晨5点起床划船捕鱼,在河的下游打捞起的,当时还把渔民吓了一跳,随后报的警。” “这样啊,那我还得找第一现场。”于洋沉吟道。 许一和于洋迅速赶到现场,那附近已经被警方封锁了。许一首先仔细检查了关易的口鼻耳,又轻按了尸体的腹部,有积水,尸体有些浮肿,死亡时间大概在下午五点左右,确是溺水而亡,而尸体手中一直紧抱着婚纱,许一怀疑尸体手中的婚纱是不是藏有线索,双手合一对着尸体拜了拜,嘴里念叨着“多有得罪,请见谅。”便叫于洋帮忙,两人用尽力气才把婚纱弄下来,许一没有在婚纱中找到有用的线索,神情有些失望。 于洋根据水流的速度以及死亡时间计算了一下,便确定了自杀的现场。河边土质潮湿,他不敢多走动,怕损坏了本来的线索,发现河岸附近,有两种脚印,由于土质潮湿疏松,这脚印的深浅和尺码保留完好,而且旁边又有密密的芦苇遮挡,要不是他突然尿急,也不会发现这里,这里实在是一处很好遮蔽的场所,他用手量了一下两双脚印的尺度,又拿出手机把脚印给拍了下来,拿着关易的照片又去问了附近的渔民,问了很久,后来一个经常在这附近钓鱼的老汉说见过关易, “大爷,你确定你见过他吗?”于洋递上照片又问了一次 “我人虽然老了,但记性很好的,那天我正钓完鱼回家,看到他手里抱着一件女人衣服,跟另一个人在草丛里争吵,我好奇就上前看了一眼。” “另一个人???是男是女啊,您看清没。”于洋着急的问 “我只看到那个人的背影,应该是女的吧,当时那个抱红衣服的男人把衣服披到了那人的身上,草又那么深,我也没注意看,后来我就匆匆回家了。” “谢谢大爷啊.” 另一边,警方派于洋的哥们儿兼同事石青查关易生前住的宾馆,询问了宾馆的工作人员,听清洁工说每次去那房搞卫生的时候,都能看到床上显眼的两件红婚纱铺在床上。 石青又进去搜了一下房间,从房间里搜出一件婚纱,一枚钻戒,还有一个记事本,记事本上的内容却是“你为什么要伤害我?我一定会让阻止我们的人死的。”,这个“你”又是指谁呢?阻止的那个人又是谁?。 于洋和许一回到警局与石青那一组人互相说了一下找到的线索,于洋便拉着许一去了公安局里专门保存尸体和做解剖的停尸间。停尸间温度很低,于洋拢了拢衣服。 第五章 许一死了 “发生什么事了?。”于洋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问。 “哎,昨晚上警局闹鬼了,然后今天早上,有人发现许法医死了。”小王神情哀痛。 “什么?许叔是怎么死的?凶手又是谁?”于洋因为情绪激动,不停的摇晃着小王的肩膀。 “别摇了,别摇了,我哪知道凶手是谁?咳咳~不过他是被人掐断了脖子死亡的。”小王甩开于洋。 于洋失魂落魄的走到痛哭的女人面前,半跪着,“婶儿,节哀顺变!”于洋说着说着也忍不住抽泣。 “是我对不起你叔,这么些年,没给你叔生个一儿半女。”许倩声音哽咽嘶哑,脸上泪流不止,“早劝他不要再做法医这行了,可他不听,非说要人死的明明白白的,如今他却落得死不瞑目的下场,这造的什么孽啊。”说到动情处,又忍不住嚎啕大哭。 “婶儿,你放心,我一定查清楚,抓到凶手。”于洋擦了擦眼泪,变得无比坚定,此刻的他更有一个警察的风范。“婶儿,许叔死之前有什么反常的行为?” “没有什么反常,硬要我说一件的话,就昨晚大半夜的他做了噩梦,大口喘气儿,全身不能动弹,我推他都推不醒,没过多久,他就平静了,那会儿应该是噩梦过去了吧,谁知早上起床后,他久久不醒,我看见他脖子上有一圈淤青,探了鼻息,就……”许倩哭的接不上气,纸巾擦了一次又一次。 于洋对着许一的遗体双腿下跪,双手颤抖的揭开了白布,映入眼帘的是许一睁大的双眸,瞳孔已经扩散了,嘴巴大张,可见临死前还在努力的大口吸气,脖子上显眼的淤青,于洋不自然的隔着衣领触碰着脖子,他也同样有着还没消散的淤青,眼底冒出寒意,许叔肯定是那人杀的,双手握拳,青筋暴起 随后新来的法医检查了尸体,确定是许一是窒息而亡,除了脖子,身上没有其他伤痕,死亡时间在凌晨一点左右,法医拍了几张照片,归入了档案。在凶手没抓到之前,尸体暂停放在公安局。 于洋收拾好心情,扶起许倩进屋,倒了杯热茶,“婶儿,你先平静一下,我去问点事情。” 石青抱着一沓文件过来,看见于洋,便打了声招呼,“太阳。” “什么事?”于洋停下脚步。 “你去干嘛?” “我去问问小王昨晚警局闹鬼的一些细节。”于洋强笑说着。 “不用问他了,我知道。昨晚上,一个值班警员看见一个人,然后就跟了过去,那人似乎在找东西,嘴里说着什么婚纱,就过去拍了那人的肩膀,然后就吓晕了。”石青简单的说了几句,“随后今天早上看了监控录像,根本就没他说的那个人进去过,一直都是他一个人。我们怀疑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便送去了医院,他在医院醒来时,已经神志不清了,啥都问不出来,他嘴里只会说两个字,婚纱。” 于洋听到婚纱两个字,全身哆嗦了一下,他相信那个警员的经历,就如同他在停尸间和酒后在家里发生的事一样,恐惧是脱缰的野马,疯狂的狂奔。只是可惜那警员,精神崩溃了。 “局里没丢什么东西吧。”于洋闭上眼睛,睁开时却锋芒四射。 石青摇了摇头,突然觉得眼前的于洋变了,说不清楚变化在哪。 “那就好,我先走了。”于洋丢下一句话,大步流星的走向了远处。 第六章 发现线索 档案室,于洋用电脑翻看着照片,心里有些烦闷,看着照片也是怀念,有些吓人,但也不在乎了,一遍遍不耐烦的翻着,手握着鼠标,点击速度快了,照片突然间放大了,于洋发现了些什么,放大,放大,再放大,那双暴突的瞳孔里有个人影,照片放大就模糊不清了,于洋又在电脑上弄了一番,利用小孔成像的原理,经过多步技术处理,终于看清瞳孔里的扭曲的人影,于洋冷笑,又想了想那番话,发现了漏洞,从容的走出档案室。 由于事情发生的太多,于洋请求调查案子,徐严看着眼前站的笔直,目不斜视的年轻人,这两天的时间,让他变得成熟和坚韧,这是徐严没想到的,欣然同意了。 于洋从办公室里出来,便马不停蹄的去了毛呢那,毛呢父亲的案子还没解决,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好,我叫于洋。”于洋出示警察证,礼貌性的伸出手。 毛呢怔愣了一会,有些恍惚,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最终归于平静。 “毛先生,毛先生。”于洋的手在毛呢的眼前晃了晃。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一个农村的不懂那礼数。”毛呢露出一个憨厚的笑。 “这样啊,没事,我问你几件事,问完就走。” “你说。” “你知道关易有女朋友吗?” “他说有,但我一直没见过。”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他是以什么事情找你的?”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半个月前,具体记不清了,他前段时间说介绍他的干妹妹给我认识,他给了我扣扣,并一再警告我不能伤害他妹妹,然后我跟他妹妹便经常上网聊天,聊了半个月左右,我便向他提出要跟他干妹妹见面,但他不肯,最后我跟他妹妹便没有再来往了,后来听说他妹妹得了癌症去世了。”毛呢回忆。 “他妹妹叫什么名字?”于洋快速记录,皱着眉思考问题,这案子越来越迷了,咋还跑出个干妹妹出来,难道这干妹妹跟毛呢的爹有关系? “他妹妹叫王小芳。” “冒昧问一句,你穿多大码的鞋。”于洋有些不好意思。 “这,这跟案子有关吗?”毛呢有些懵。 “无关,没事了,我先回局了。”于洋笑了笑,瞥了一眼毛呢的鞋子。 对话到此结束,于洋去了趟阖家村,想去了解一下这个王小芳,但四处打听,都说没有这个人,难道是毛呢在说谎? 黄昏,于洋回警局打算再看看关易留下的婚纱等东西。带着手套,翻弄着婚纱,但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他又习惯的摸着耳朵,看着婚纱等物品发呆。 “发现些什么没?”石青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于洋摇摇头,“我总觉得这个婚纱和钻戒怪怪的,但我看不出哪不对劲。” 石青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次性手套,翻了翻两件婚纱,“咦,这婚纱码数居然是三个加的,这得多大的身形才穿的进啊,Oh my god! ” 于洋突然一拍桌子,立马拿起那钻戒试着带了一下,这钻戒套在他手指上,还大了一些。“我懂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了,也许我找到了答案。要是破案了,我请你吃饭。”于洋欣喜若狂,抓着石青的肩膀不停的摇,“走走走,我们立马去调查关易的手机中的信息。”拉着石青,就往外跑 “我要吃鲍鱼,大闸蟹,大龙虾……” 于洋约毛呢见面,拿出一枚钻戒,让毛呢带上。“这……”毛呢不解,有些不敢置信。 “别误会,今天约你来就是跟你聊有关案子的事情,你先试试这钻戒大小合不合适。”于洋喝着茶慢悠悠的说着。 毛呢拿起桌上的钻戒看了看,选择带在了无名指上。 于洋嘴带微笑的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你知道这个钻戒是谁的吗?”于洋盯着毛呢的眼睛。 “谁的?”毛呢被于洋这么看着,神情有些不自然,低着头摸了摸手上的戒指。 “你的同学关易的。”于洋笑着说。 “哦哦哦,这算是线索吧,你还是带回警察局吧。”毛呢把戒指取下来,推向了于洋。 于洋微笑着把戒指收下了,聊了几句,便走开了。 第八章 许倩之死 漆黑的监牢里,许倩一人待在里面低低哭泣,突然门打开了,出现一个黑袍人,他走到许倩的面前,许倩看不清他的脸。 “你是谁?”许倩惊慌。 “我来是告诉你一个秘密。”神秘的黑袍人压低着自己的声音,慢慢的蹲下来。 “什么……”许倩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黑袍人捂住了嘴。 “嘿嘿,反正你已经被判了死刑,还不如让我送你早点上西天。”一个熟悉的声音不再刻意压制,黑袍人的另一只手已经掐上了许倩的脖子,许倩挣扎着想叫喊出声,但黑袍人捂住她嘴的那只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小心被许倩吞了,再也叫不出声来。黑袍人的手一再用力,许倩便呼吸困难了,黑袍人伏在许倩的耳边轻轻的说,“还记得15年前你掐死的那个孩子吗,他就是我,差点就死在你手里,那时我陷入了假死状态,你把我丢在山上,想让野狗吃食我的身体,不过后来还真的被一只大狼狗给叼了回去,被养父救了,现如今你杀了我的亲生父亲,那些年的账我也要跟你一笔算清。”黑袍人的声音冰冷无情,随着最后几个字说出口,许倩已经断气了。 黑袍人从黑暗中来,又静静的从黑暗中退去,夜色是最好的掩盖物品,就如刚才他不曾杀过人一般。 第二天,局里又是一次大轰动,毛呢被人剥皮而死,许倩在牢房里吞石子,卡在喉咙里下不去,窒息而亡。凶手是谁?又要开始忙了,这两件新案子,注定其中一个要成为悬案。 其实有个人知道这两件案子的真相,但不能说。每个人都有一个秘密,就如于洋,其实他不姓于,姓许…… (完结) ...
什么是世界上最柔弱的东西?水。缠绵着刀似得温柔、它没有火的炙热,却更容易置人于死地,让人在安静中死去。 我是一个在乡下长大的孩子,有着跟城市孩子不同的放荡不羁、简单的形容一下就是疯吧,天不怕地不怕,后来跟着父母迁居到新的城市里,而父母又忙着务工,我就和一个老乡的孩子一起被带看着,俗话说生在他人屋檐下,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行,我慢慢的变得安静了,不再放开的玩了,不过说实话,他们家对我真的很好,有什么好吃的都先给我吃,穿的也是,他们自家的孩子都没我的好,对了,他的名字就简化一下叫黑子,黑子一点也不黑,只是他们说小孩子的乳名取得贱一点会好养点,我庆幸他没被叫成狗子。我在他家呆了整整3年,直到父母攒够了买房子的钱,同时也给黑子家一大笔钱作寄养费。可是有一件事情是我至始至终都没跟父母提起的…… 南方的城市多雨,总是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有时候还会下大暴雨,大人们都很厌烦这种天气,但是对于小孩子来说,这是老天给的恩惠,我们可以疯玩一天了,那是我见过最大的一次雨,黑子家的屋顶的瓦都掀起来了,屋子里淅淅沥沥的也下着小雨 ,黑子他爸妈叫我们到巷子里的雨棚里去避雨,他们要修房子,于是我和黑子就出门了。巷子里的雨棚真的很大,而且很结实,外面大雨滂沱,里面一滴雨也不漏,我和黑子躲在雨棚下面,说说自己觉得好玩的事情,玩玩地上的石子,突然黑子说,我们踩水塘玩吧!大夏天下着暴雨,天依然很热,我和黑子都觉得这样不错,黑子脚上没穿鞋子,他直接跑到雨地里了,小巷的路坑坑洼洼,的确积起了不少水,黑子欢快的踏着水花,还不时把水掀到我头上,我脚上穿着他爸妈买给我的凉鞋,我怕被水浸坏,于是在边上先脱鞋子,脱完鞋我也走出雨棚,我拉着黑子在水塘里跳啊跳的,可好玩了,雨还在下,我们身上也淋湿了,我怕会感冒就说我们回去吧,黑子还在兴头上,就是不听,于是我就先去穿鞋子了,我刚穿好鞋就听见黑子叫了一声,我抬头一看,发现黑子“变矮”了水塘的水漫过了他的大腿,刚刚还只到小腿的。“别吓我啊!你以为蹲下来我就不知道吗?”我指着他笑了起来。可是我发现黑子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我,话也不说,什么表情也没有,我盯着他,发现他又矮了一截水已经把他下半身淹没了,我突然想到,水塘再深可是地面是不会往下陷的,但是黑子却好像是陷了下去。再我再抬头看的时候水已经漫到了他的胸口,我朝他喊:“黑子快回来!”可是他好像没听见。 于是我不管了直接冲过去,但是我发现水只到我的小腿,黑子真的比我矮了大半截了,我过去拉他,他却跟被钉在原地一样,拉也拉不动,黑子越来越矮了,水已经漫到脖子了,我看黑子的脸色发青了,我马上喊“救命救命”。果然有人过来了,那个人看见这个情景也吓呆了,这时候一个老爷爷经过,他急忙叫那个人找个水桶来,那个人从邻家接了一个水桶,老爷爷拿过桶就跑过来,用桶舀水,一边舀水还念叨着什么,我慢慢的发现黑子身体露出来了,其实水也没多少,顶多一桶吧。黑子没有反应了,那个路过的人和老爷爷一起把他抬到雨棚下,老爷爷一边按着他的脚,一边使命掐他的人中,渐渐的黑子有感觉了。但是一句话也不说,老爷爷说:“赶快把他爸妈叫过来,不然就要出人命了!”我一听吓到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到他们家,“姨!叔!快点跟我走,黑子出事了!”我这么一叫,别说屋顶破了,就算屋子着火了,他们也不管了,他们跟我跑到雨棚,发现黑子已经在吐白沫了。黑子的爸妈也吓到了,问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老爷爷看见有人来了,就说:“孩子他爹妈,你们赶快把手划破,把你们的血混在一起滴在地上!”黑子他爸妈直接咬破了手,血从手上低落,顺着雨水流淌着,黑子好像已经不吐白沫了,但是我们看见刚刚滴在地上的血液变成了一颗颗白色的颗粒物,它不停的膨胀最后炸开来了,变成一条条红色的虫子。在黑子爸妈扶黑子的时候,我发现老爷爷不见了,黑子回家后休息了好几天才下床的。 后来我才知道,都是水塘惹的祸,老爷爷和我说了,下雨天是阴气特别重的时候,特别是大暴雨,地本属阴性,遇上了暴雨之水更加凶险了,水是万柔之物,连接着任何阴性的东西,包括地下的东西,那天他就是看见水塘里有一只手在把黑子往下拉,他才会叫人拿桶的,要想逃过这难,必须把介质给去除,连接鬼手和黑子的就是水,可是因为黑子被困太长,阳气已经快要殆尽了,只有用双亲的血才能抵消煞气。那一条条红色的虫子就是潜入黑子身体吸掉灵魂的红灵虫,也叫作亡命虫。当我问起为什么我在水塘里就不会被鬼手拽住,老爷爷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在我离开的时候,老爷爷说了一句回去跟他们说这件事情10年内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否则有大难! 的确,黑子他们谁也没说过。我也没说过。离开他们家后,就再也没有他们的音讯了。不久前我收拾旧衣物的时候发现了一张很烂的纸条,上面写了歪歪扭扭的几行字,还是毛笔写的。因为时间很久模糊的要命,但是有几条我看清了,第一条,因为你那天穿了鞋子。第二条,你的八字比较重。第三条,因为你是我孙子。 ...
三只鬼坐在树下,看月亮,它们打赌,看谁吓人的本领最强。 第一只鬼飘走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脑袋被打扁了,手也掉了一只,身上的皮被抓得这里一块那里一块。 “怎么了?” 鬼哭丧着说:“我找到一个女孩子,才做了一鬼脸,她就像一个疯子一 样冲过来,闭着眼睛,对着我又撕又抓又咬,把我搞成现在这样子” 第二只鬼出发了,一会儿沮丧着回来,身上到是完整无缺。 另外两只鬼问:“怎么,你也没吓到人?” 鬼摇摇头“别提了,我找到一个小男生,他知道我是鬼以后,刚开始挺怕,后来竟然求我,猛鬼大哥,帮我去偷一份明天的数字考试试卷怎样?” 第三只鬼跳起来,“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当鬼的吓不了当人的”。 第三只鬼出发了。 一会儿,他也垂头丧气的回来了,“现在的小孩怎么胆子这么大啊!我用尽了全身招数,那小孩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直那么笑着!” “不会吧!有这么胆大的小孩!?”两个鬼不相信了,三个鬼一起去看那个胆大的小孩…… “你脑袋是不是有毛病啊!这个只是一个小孩子的腊像啊!” “我怎么知道,你们知道我近视嘛,这是谁做的啊?做得这么像真的,把我当鬼的都骗了……” ...
“三丫,父亲要是带你去镇上,说是买好吃的,给你买新衣服新鞋子,一定不要和他去啊……不要和他去啊……”最近老做这样的梦,梦里的姐姐二丫老在我耳畔叨咕这几句话,好奇怪! ——前言 寒冬的一天早上,五岁的我穿着十分单薄的衣服在父亲的身后冻得瑟瑟发抖,牙齿打颤。脚上的那双露出脚趾的破草鞋是哥哥的,尽管不合脚,但是没有办法,因为我只有这双鞋子。 鸡叫第一遍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外面漆黑如墨,父亲突然来到我的房间,轻声说:“三丫,走,爹带你到镇上买点好吃的,还给你买新衣服和新鞋子。嘘,不要吵醒其他的弟弟妹妹,就咱俩。”原本睡意昏沉的我,立刻被巨大的快乐包围着,但是父亲交代了我不要出声,怕其他弟妹也吵着要,所以我强忍着不发出声音,很难受很难受的忍着。 出了门,外面好大的风好大的雪啊,冷得我浑身不自觉的猛发抖。可是只要一想到等会去镇上有好吃的,还有新衣服新鞋子,我就快活的忘了一切,咿咿呀呀哼起了快乐的歌曲,小手紧紧的攥着父亲的大手。父亲脸上没有一丝的愉悦,家里太穷了,已经半年的大饥荒了,父亲为了一家的生计操碎了心。最让人心痛的是三个月前,迫于无奈,父亲和母亲商量后把姐姐二丫卖给别人做了童养媳,给我们换来了一些香喷喷的肉,那是我记忆中吃的最香最香的食物了。可惜我们家里的人多,父母加上我们兄弟姐妹有九口人。虽然端上来的是一大盆,但很快就被吃的干干净净。后来每当我肚子很饿的时候,我就特别的想那次吃到的肉。 走了一段路后,我们来到一户人家的门前停下,低矮的瓦房,黑洞洞的窗户,不像是买吃的地方啊,我有点好奇的撅起小嘴,父亲带我来这儿是干什么的?“砰砰砰”父亲伸出右手缓缓地在门上敲了三下,灯亮了,从屋子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就是“吱嘎”一声低沉的开门声,出来两个人。一个头发蓬乱胡子拉扎的矮个子男人,他的身后也跟着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我满心好奇的打量着,心里一片空白,不知道父亲究竟要做什么? 难道是他的好朋友,俩人约好了带各自的孩子去镇上快乐的玩耍?如果是那样,就太好了。 “这……唉!”父亲回头看了我一眼,“走,进你家屋里再说吧!” “嗯,好。东西都准备好了。”那个女孩的爸爸轻声地说。 东西都准备好了?难道父亲提前让这位叔叔买好了吃的,还有我的衣服鞋子?太好了,我高兴的咧开嘴笑呵呵,一蹦三跳,迫不及待的就跟着他们往屋里跑。令我失望的是,屋子里除了破旧的桌椅只剩下地上一捆绳子,什么也没有。叔叔不动声色的关上了屋门,这是要干什么呢? 父亲缓缓地走到我的身边,轻声的说:“三丫,带你去镇上买好吃的之前,我们和叔叔还有他的女儿一起来玩个游戏好不好?”游戏?好呀,我喜欢,怎么快乐的事情一起发生呢?叔叔的女儿也开心的拍着手跳起来。爸爸继续说:“这个游戏呢很好玩,叫123木头人,谁动谁是小狗。赢了的小朋友,就会得到一件礼物。不过,为了增加这个游戏的难度,我和叔叔会干扰你们俩,看谁最厉害?好不好?” 太有趣了,我喜欢。叔叔的女儿也开心的点头说好。我们俩各自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接着一起说:“123木头人。”闭上嘴,坐直身子,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我们互相对视,一眨不眨。父亲和叔叔手里都拿着一条大粗绳子来到我们的身边。他们是来捣乱的我们一定不能中计。我像泰山一样一动不动,叔叔的女儿定力也很不错。就这样我们俩被各自的父亲像粽子一样捆了个结结实实,好疼啊!我实在很难受于是哇哇大哭起来,父亲不知从哪掏出一个手帕塞进我的嘴巴里。 “你输啦,哈哈!”那个和我比赛的小女孩十分得意,她骄傲的对她爸爸说:“爸爸,我赢了。快把我解开,带我去买好吃的吧,我还要礼物哦!”没想到她的爸爸从衣服袋里也拿出一块手帕死死的塞进女孩的嘴里。 我被吓坏了,难道父亲要把我也卖了?可是这个小女孩呢?我脑子里一片迷糊和害怕。 “给你了,怎么处置……”父亲没有再看我一眼,而是冷冷的丢下这几个字便把装在麻袋里的女孩扛在肩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到底是要做什么?爸爸,你回来,你回来。 “呜呜呜呜呜……”叔叔在父亲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的时候,嚎啕大哭起来。他沙哑着声音对我说:“孩子,对不起,对不起。叔叔不想的,不想吃了你。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被吃掉。可是,实在是被逼上了绝路,与其迟早都要被饿死,不如救救可以活下来的亲人吧!等到灾荒年过去了,我们一定会为你们超度亡魂……啊!” 天啊,我现在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好残忍的父母啊!为了活下去,把自己的子女和他人的互换,然后带回家吃掉。我此刻才明白,姐姐大丫并不是嫁给别人做童养媳了,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成为别人餐桌上的一道菜,而我们吃的肉就是——人肉。 他们不舍得把男孩子换了吃掉,专门把家里的女娃娃换来吃。呵呵,好一个都吃不饱肚子的年代,还如此的重男轻女啊!我这才想起梦里二丫反复和我说过的话,她早就知道我会是下一个她呀!呜呜呜呜…… 接下来,叔叔把我放进一个大麻袋里,拿着大粗棍子拼命的捶打我。哎呀,好疼啊,救命啊,弱小的我边哭边喊救命,巨大的绝望包围着我,很快我就奄奄一息。 “嗷——”突然身上的棍棒没有了,继而传来叔叔痛苦的倒地声,接着四周归于宁静。怎么了?我在袋子里吓得瑟瑟发抖,只知道疼的厉害,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啪嗒趴地的砸在地面。 “三丫,三丫……”一股寒冷的风吹来,袋子自动打开,我看见苍白的二丫悬在半空,没有脚,她……是鬼。呜呜呜,姐姐,姐姐!是她救了我。“姐姐,姐姐……爸爸不要我了,呜呜呜,他们都不要我了。”二丫难过极了,她抱着我痛哭流涕。该怎么办?我不能回去了,再回去父亲和家人饿极了说不定一横心真吃了我! “三丫,不要害怕,以后,就让姐姐照顾你吧!姐姐就是被人活活装在麻袋里打死,然后被剁成好多截,丢进锅里煮熟被吃掉的。原本姐姐要去投胎,但是担心你,便回来看看。还好来的及时,救下了你,现在我决定不投胎了,找个地方姐姐要好好的照顾你,把你抚养成人。你也不要怨恨父母,他们是为了让一大家子人能活下去,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要怨,就怪我们生不逢时吧!不要怕,来,跟我来……”二丫抱着我朝家的反方向飞去,从此我再也没有回过家了。 那个易子而食的年代已经不在,希望现在幸福生活的人们,能够珍惜这份来之不易! ...
听着窗外传来的阵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我忧郁的心更加不能自已。是啊,过年了,今年的年看来我是很难过了,因为我是独自一人,如此荒凉的年啊!眼泪蒙上了眼睛,思绪如潮水一般回到去年过年的前一天。 我叫汪芾,律师专业出身,因为我口才非常的好,又肯钻研吃苦,所以毕业没几年我就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做出了一番名堂,毫不谦虚的说在我所住的兰水市是响当当的律师。不过,我老家是乡下的,父亲母亲是勤劳踏实的农民,最近这两年苦苦的期盼着我带个漂亮的儿媳妇回去。不是我不着急,而是我一直在用心寻找。一晃眼,我也29岁了,婚姻大事也不能一拖再拖。在我开始认真寻找人生伴侣的时候,李晓然这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出现了。 遇见李晓然是在我们律师事务所的那栋高楼大厦的电梯里,当时我正提着公文包准备乘电梯下班。工作了一天,我有些疲惫,不过那天心情是很好的,因为有个关系很不错的女同事说要给我介绍个女朋友,地点女孩子定在希西咖啡馆,那是个环境优雅很高档的咖啡馆。选在那样的地方见面,我觉得身心都比较愉快,暗暗想着我的择女友标准:要是女孩子性格温柔恬静,皮肤白皙,个子有一米六以上,最好能有一头乌黑的长发,那我就认真的和她交往。 我觉得我的要求一点也不高,因为我个人的条件也不错。身高一米八三,轮廓分明的脸,浓浓的剑眉,明亮乌黑且睿智的眼睛,曾经有很多女孩子对我表示过交往的意思,可是我都拒绝了,因为没有心动。“叮——”电梯的门在脆生生的响起之后,缓缓地打开了。一个上身穿着粉红色薄薄的毛线衣,下面穿着一条浅色格子长裙的女孩抱着一沓文件从电梯走出来。女孩白皙的皮肤晶莹剔透,圆乎乎的大眼睛以及那长长的睫毛正是我喜欢的样子。她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披肩,在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使我的心瞬间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这个女孩我从来没有见过,不过我肯定的是我喜欢她,希望和她能够…… 冒昧的问女孩子电话这样的行为我是做不出来的,可是我却不想错过一个认识的机会。该怎么做呢?我的脑海在飞快的转动,心跳的速度使我浑身都感觉到在发抖。“扑通——”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让我以为我的心掉到了地上,等我艰难的转过身,看到女孩子蹲在地上捡着文件,我赶紧走过去放下自己的公文包走过去,埋头捡起掉落一地的文件。“谢谢。”没有抬头,但是我听到女孩子温柔且好听的声音,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的,那是一种幸福的感觉,是碰到这辈子人生伴侣才会有的幸福感觉吗? 我脑子里嗡嗡的乱想,但手上还是帮她整理好文件。这个女孩子很瘦弱,抱这么多的文件应该很吃力,我还是帮帮她吧!电梯的门不知在何时已经关上了,我客气而礼貌的说:“这个好沉啊,你要送到哪去,我帮你吧!”“不了,谢谢,你帮我捡起来已经很感谢了。”女孩子看了我一眼后摇摇头。“没事啊,真的没事。”我坚持着。“那,好吧!真的谢谢了!”女孩子犹豫了几秒之后点头答应了。原来她就是我们这一层的,而且也是学律师专业,今年毕业后在我们律师事务所实习,不过才来一个星期。最近我很忙,常常有事外出所有才没有见过。 真的是好巧啊!我有点心花怒放,以后见面相处的机会不是有很多了吗?哎呀,突然我又担心起来,不知道这个女孩子有没有男朋友,万一有的话我不就没希望了吗?正在我纠结的想着的时候,“给我吧,我的办公桌就在这儿,因为才来,所以我问一些前辈借了一些资料,希望多多的学习经验。对了,我叫李晓然,您是?”李晓然微笑着和我说着话.“我也是在这儿工作的,我叫汪芾。认识你很高兴,并且和你成为同事。”我强迫自己尽量用平和的声音回答着。 “是您呀,一直都听师兄师姐们说你,我真的不敢相信了。”李晓然有点激动起来,她的长发随着她说话而在我眼前一晃一晃的,真好看。在谈话中,我有意无意的说着,不过还是知道了我想要的结果,就是李晓然还没有对象。心情无比舒畅,等我走出律师事务所的时候,有点急躁的打电话给我那个同事:“喂,刘姐,谢谢你帮我介绍,现在不需要了,我已经有心仪的对象了。不好意思,真是麻烦你了。”“哎呀,你不是昨天还没有对象吗,怎么一天的功夫你就找着了?那女孩你真不见,可漂亮着呢。”刘姐有点失望,却不住口的夸着。“刘姐,我是今天才遇到的,谢谢了,请刘姐帮我回了吧!”我这样说着,肯定的说着。 “那个姑娘也是学法律的,是最近和我后面实习的,叫李晓然。平时勤奋肯干,说话大方得体,是我见过的顶好的姑娘呢。唉,算了,不见就不见吧!”刘姐刚想挂电话,我就急忙打断。“刘姐,你说什么?她叫李晓然,我们律师事务所实习生,等等,我见,我见。”接着我急忙把事情和刘姐说了一遍,刘姐在电话里笑着说:“哎呀,那说明你们俩啊有缘分,天注定啊,就算没有我的撮合也能走到一块去。哦,我当时只是和李晓然说让她见见你,如果看上眼了,其他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她还不知道今天见面的是你呢。”“谢谢刘姐,为我的终身大事操了不少心了。”一番谢过之后,我迫不及待的回去换衣服。 哎呀,我真是太高兴了。那晚的约会我们双方都谈的很开心,特别是李晓然看见我的那一刹那,眼睛里又是惊讶又是惊喜,真叫我的心里无比满足。很自然的,我们俩走到了一起,相处的十分的愉快。闲着的时候,我们一起逛街、看电影、散步,相爱的日子惬意而美好。转眼一年,就在快过年的时候了,我决定向晓然求婚。于是我买了很贵重的礼物去到晓然的家,这样才不至于失了礼数。她的父母对我十分的满意,笑呵呵的。特别是她的母亲为我做了丰盛的菜肴,对我就像自己的儿子一样。 向她求婚是在单位放年假的那一天,我请了同事们在一家大饭店吃饭。等饭吃完了,大家都到公园的湖边散步的时候,我手捧着一大束鲜艳美丽的玫瑰花单膝跪地,深情的说:“晓然,嫁给我吧,让我用这一生呵护你,爱你。”晓然激动地落泪,点头答应。我拿出镶着钻石的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朋友们都拍着手起哄道:“亲她亲她……亲她亲她……”我站起来将羞涩的她抱在怀里,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过年的前一天,我带着晓然坐着大巴车回老家,带她见见我的父母,也让二老高兴高兴。路上要7个小时,一路的颠簸使得晓然的脸色苍白,使我十分的心疼。等天黑了的时候,我们还要做一个小时便到家了,我只期盼车子再快点。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吱——砰”车子不知道怎么了,一阵天旋地转我们受到重创都昏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闻到一阵阵呛鼻的汽油味,意识立马清醒了过来,不好,出了车祸,车子很快就会自燃,得赶紧离开。我发现怀里的晓然昏死过去,焦急的喊着,可是她却一动不动。 因为靠窗,我使出浑身的力气将窗子的玻璃敲碎,快速的将晓然抱到了窗外,然后自己也跳了出去。车子上的人都受了很重的伤,想救可是却来不及了。我只得赶紧抱着晓然一瘸一拐的远离车子。突然,车子“轰——”的一声巨响,我再次陷入了昏迷。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晓然正在给我擦着脸。“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吗?”她一脸关心的问,我想爬起来可是浑身都痛,再看四周这是在哪?到处都是杂草丛生。我挣扎着站起来,晓然扶着我关心的说:“慢点。”再看晓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只是额头有点点红肿,我的心稍微安了一点。 哦,这里离我们家不远了,再走上四十分钟就能到了。只是行李都没有。我和晓然慢慢的朝家里走去。此时已经是中午了,家家户户都在杀猪宰羊,忙着过年。等我们走到家的时候,父母看到我们又是喜又是悲。爸爸不住地说:“孩子,回来就好。”妈妈看我身后的晓然,亲切的说:“这位就是晓然吧,孩子路上吓坏了吧,是不是很饿,我给你们炖了鸡汤,快点喝一点。听说你们在路上出了车祸,真是吓坏了。等会去医院里检查检查啊。”晓然急忙说:“阿姨,不用了,我没事。不知道汪芾怎么样,他伤的比较重。”她总是这样关心着我。 “妈,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只是受了点外伤,真的没事。”我笑着说。一家人快快乐乐的过起了年。等我闲下来的时候,从新闻中得知这场车祸中我和晓然是唯一的幸存者。正月初六的时候,我和晓然正陪着母亲包饺子的时候,门口来了一个化缘的和尚,嘴里喃喃的说着:“施主,行行好,行行好。”我从不信神佛,不过大过年的,唉!我在抽屉里拿出一些零钱走到门口递给和尚。那个和尚留着长长的白胡须,光溜溜的脑袋上点着六个戒疤,接过钱的那一刹那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脸色凝重的说:“施主,你们家宅被一层黑雾笼罩,一星期内必然会有灾难。老衲这里有一串佛珠,施主请……”“不好意思,我不相信你们这一套,请走吧!”没等老和尚话说完,我就不耐烦的想请他走,这套骗人的把戏糊弄谁呢!再说大过年的,真是……让我的心情很不爽。 我转身回屋,老和尚摇摇头叹息着嘴里说道:“尘归尘,土归土,不要留恋红尘,该走的走,该留的留。”莫名其妙,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晚上我口渴起来喝水的时候,看见晓然在漆黑的夜里拿着长长的什么东西在吃着。我开了灯,心不由得紧缩,晓然手里拿着的居然是一根长长的香,她没有发现我而是津津有味的咀嚼着。我不可思议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想说话却发现晓然拿着一叠冥币缓缓往自己的口袋里揣,这画面太诡异了。难道是梦游?我一时不敢上前,如果是梦游是不能喊她的,会把她吓死。我跟着晓然,直到她回到妈妈给她准备的客房躺下睡着的时候,我才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早晨,我从床上起来,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菜,晓然端坐在餐桌前,道了声早安后我踏进卫生间,突然妈妈就神色慌张的进来。“儿子,晓然不知道怎么了,她不吃早饭,只是用手招一招闻一闻香气,这是怎么回事?我猛然想起昨晚的事情,心里像漏了一拍似的但为了不让母亲担心故作镇定的说:“妈妈,没事的,不要担心,等会我去问问。”妈妈脸色非常的不好,拉着我的衣袖说:“儿子,要不带晓然去看看医生吧。可是我觉得晓然像中了邪,要不……”中邪,我的脑袋翁的一下炸了,虽然我以前不信神明,可是昨晚上看到晓然的样子我确实有点害怕。 我吃完早饭,就带着晓然到离家只有十分钟路程的寺庙走去。可是当走到寺庙门口的时候,晓然却手捂着脸怎么也不肯进去,总是说:“我的头好疼啊,我要回去。”便头也不回的原路返回。我一路追着,可是她居然走的很快很快,快到我都跟不上。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满肚子的心事。“啊——”突然,父母的房间里传来惨叫声,在这个漆黑的夜里直叫人毛骨悚然。我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赶紧的从床上爬起来跑向父母的房间。“啪——”我拉开父母房里灯,眼前的画面真叫我难受和无法接受。晓然满口是血,嘴里居然有两个又尖又细的长牙,绿绿的眼睛发着贪婪的光芒,她匍匐在父母的身上,而妈妈和爸爸的脖子上都被咬出了巨大的窟窿,血正哗啦哗啦的往外直冒。 “晓然,你……”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我感觉整个人都像被撕裂了一般疼极了。天啊,父母大睁着双眼死不瞑目。听到我的声音后,晓然的头转向我,好像不认识我了一般,以闪电般的速度朝我扑来,力大无比,她的嘴里吐出的血腥味使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像发现宝贝似的盯着我的脖子,然后快速的往下咬去。我使劲的抵抗着,双手抱着她的头把她往后使劲一推,然后没命的往屋外跑,晓然跟在我后面飞快的追着,她的速度好快,就像离玄的箭一样,眼看着就要追上来的时候,突然我扑倒在迎面赶来的一个人身上,抬头一看是那个老和尚,老和尚拿出身上的佛珠扔到晓然身上,只听见晓然痛苦的尖叫着,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跟我走……”老和尚抓着我的衣服凌空而起,眨眼间我被带到了寺庙。“怎么会这样,师父?”我迫不及待的问。“我算过了,你们出车祸的时候,你女朋友其实就已经死了,当时有个恶鬼趁机附在她的身上,占据她的身体开始作恶。不过你女友的魂魄没有离开体内,这个恶鬼就慢慢的逼走她。这几天他已经完全占领了,嗜血成性,便去了你父母的房间里吸了个饱。当初我就跟你说过,可是你却偏不信,唉,这下很难对付了。”老和尚说着叹了口气。 “什么,她已经死了。”我伤心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能让她继续害人,我得收拾了她。”老和尚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崭新的袈裟穿在身上,手里拿着一尊金佛,拿出一面印有菩萨的大旗递给我说:“拿着,等会你给我护法,可以吗?”我接过去,认真的点点头,这个该死的恶鬼居然杀死了我的父母,还附在我心爱的晓然身上,不灭你誓不为人。老和尚拿出一面通天镜在上面念了一句什么,我没听的仔细。不过很快镜子上就显现出恶鬼的所在——我家。她正在吃我父母亲的肉。我们快速的赶路,没一会就到了。我按照吩咐站在屋子的东南角举着旗子护法,那恶鬼见到和尚也丝毫不怕,尖声说道:“老和尚,不要多管闲事,否则要你好看。”老和尚也不恼怒,他拿出准备好的金佛口中念念有词,又将金佛举得高高的。 “哗——”金佛放射出万丈金光,照的房子里闪闪的。“啊——”恶鬼一声尖叫之后化成一道黑烟消失不见了。老和尚转过身对我说:“施主,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明日我会安排僧人为您的父母和爱人超度,告辞。”老和尚说完就走了,此时我听到有公鸡在报晓了,天渐渐的变亮了起来。 转眼一年了,我还是没有从悲伤里走出来,今年的年我该怎么过,看着蓝蓝的天空,只觉得悲伤在我的心里逆流成河! ...
【美人鱼】 一进那间水族馆,我的眼睛登时一亮,几日不见,鱼缸又添新货色,风情各异的鱼儿在里面摇曳生姿,与海草、细沙、珊瑚及人造阳光相映成趣,就像一幅幅灵动壮观的壁画。 可仔细一看,我不禁跌足叹息!这些鱼缸美则美矣,未免小了点,把美奂放进去会不会委屈?老板熟络地招呼我,李小姐,后面还有一些新货,一定合你心水! 在另一间仓库里,我看到了更大更漂亮的鱼缸。而其中一个亚克力材质的生态鱼缸让我惊呼出声,它太美了,就像一口流光溢彩的水晶棺材!就是它了,我的美奂一定会喜欢她的新房子!我飞快地刷卡付帐。 离去的时候老板终于忍不住问,你究竟养的什么鱼,怎么长得这样快?上周不是才换过鱼缸吗? 呵,是美人鱼!我得意地答。 他笑了,一定以为我在撒谎。可我没骗他,美奂真的是一条美人鱼。不过她现在才是两岁大的婴儿,胖滚滚的,就像一只小皮球。然而这只是蝴蝶变身的前奏,再过几个月,她就会发育完全,变成跟我一样玲珑有致的大美女。 【失恋人偶店】 一个月前,刚刚失恋的我跟公司请了十天假,自我放逐去了泰国。没想到在旅行途中迷了路,误打误撞闯入一条小巷。那条巷子黝黑偏僻,不见人影。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灯光,原来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店铺。 这间店铺似乎有些年头了,雕花大门上的油漆已经剥落,露出斑驳的原木花纹。而令我惊喜的是,店铺的门扉上居然写着几个熟悉的汉字:失恋人偶店。 我推门而入。店内十分冷清,只有两个穿着唐装的华裔老妇坐在里面聊天。看到我,微笑着从藤椅上站起来说,欢迎光临。 我发现她们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孔和身材,就连动作都是一致。难道是孪生姐妹? 一个老妇给我端来了一杯午后红茶,另一个则慢条斯理地对我介绍业务。原来她拥有一种神奇的药水,能够复制人体的基因。——只要将你的一片指甲泡在药水里,它就会迅速发育成一枚胚胎,之后在十个月内完成从指甲到一个成年人的褪变。 她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与你分享人生甘苦,而你亦不用担心她会像爱情一样背叛你,因为她就是你,你就是她,你们是同一个人。老妇说着深情地握住了另一个老妇的手,你看,没有男人,我们依然过得很好。 原来这就是“失恋人偶店”的意义所在。 是的,爱情是善变的,男人是靠不住的,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自己才是真心待你好。可这样珍贵的“人偶” 一定价格不菲吧,我未必买得起。 老妇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笑了笑说,其实我开这间店铺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帮助那些为情所伤的人。因为我也曾经失恋过,知道那种悲痛欲绝的滋味。你来到这里就说明我们有缘份,我愿意无偿帮助你,让你早日走出痛苦的阴影。 我不禁欣喜若狂! 【美仑美奂】 在那个华裔老妇的指引下,我很快找到了回酒店的路。当天夜里,我就迫不及待地剪下一片指甲泡在药水里!而第二天清早我惊讶地发现,瓶子里指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两个月大的胎儿!她脑袋硕大,皮肤透明,背后拖着一条尾巴,就像一只尚未进化完成的的小青蛙! 我没想到她的生长是如此之快!于是匆匆结束了旅游,登上返程的飞机。 回到家里我按照华裔老妇的指示,将她置放在鱼缸里,每天清洗和换水。她的身体每秒钟都在发生变化,就像一朵拼命绽放的花蕾。寂静的夜里,我似乎听得到她骨骼噼啪拔节的声音。而她却一直都安静地睡着,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第十天清晨我醒来去看她,发现她居然睁开了眼睛!隔着舒缓的人工波浪和玻璃墙体,她吮着一根手指好奇地看着我,两只眼睛又黑又亮,就像沉甸甸的葡萄。 我哭了。她就是我,我的过去。还有什么比直视自己的成长历程更加激动的事情呢?那天,我给她起了个名字叫“美奂”。我叫“美仑”,美仑美奂,多么美好的一对! 一个月的时候,她已经有了两岁大小。她开始学会用鬼脸和语言表达自己的思想。比如今天早上,她就很不满意地嘟着嘴对我说,这里太挤了,我想要一间漂亮的大房子! 于是我再次去了水族馆,买了那只亚克力生态鱼缸。鱼缸送来后美奂果然很喜欢,她兴奋地在里面游曳玩耍,就像一条活泼可爱的鱼儿。 第二天,我又给她介绍了一些伙伴,一群美丽温和的热带小鱼,这样我上班的时候她就不会寂寞了。 【破茧成蝶】 第七个月的时候,美奂已经长成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她不肯再让我帮她洗澡,亦总是背对着我,试图掩饰开始浮凸不平的身体。我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亲爱的,这没有什么可害羞的,我熟悉你的一切正如自己。 这个时候的她已有了一米六的身高,那只亚克力鱼缸已经装不下她了。我只好另外订制了一只超大的浴缸,在里面放满了清甜的水和五彩斑斓的花瓣。我和她并排着躺在里面,拥抱着,亲吻着,她的手指蛇一样滑过我的身体,羡慕地说,美仑,以后我也会跟你一样漂亮么? 当然会,我说,因为你本来就是我啊。 十个月后,美奂终于破茧成蝶。 那天晚上我回家,一推开门,就看到一个美丽女子正对着镜子出神。她穿着我的那件素白的绸缎旗袍,如柳的体态,如烟的神韵,一切都熟稔得令我晕眩。 我叫了一声美奂,走过去从后面抱着她,紧紧地,身体连着身体,心连着心。我们互相亲吻着对方的眼泪,坚定地说,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 发育成熟的美奂离开了水和浴缸,开始与我同步生长。我给她买漂亮的衣服,她给我做美味的饭菜,每天一起洗澡一起睡觉,彼此依赖和疼惜,就像传说中的双生花一样。 我拒绝了所有男人的追求,将爱情驱逐于心门之外。是的,这样的生活多好,不用担心背叛和伤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