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大陆北方某县,有位富甲一方的周员外,这周员外仗着祖德的庇荫,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一生都没工作过,尽管时局一直不好,一会满清垮台,一会军№混战,这些都没影响到周员外在此县的财富与地位,究其原因,原来是这周员外善於逢迎巴结政客军№,因此在这浊浊乱世中还能左右逢源过着太平日子,不过俗话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这周员外随着年岁的增加,身子骨就渐渐的不听使唤了,由其是平日大鱼大肉吃多了,这会得了痛风的毛病,手脚关节疼痛难挨,每每病发之时常常痛到锥心刺骨,哀号不已,尽管周员外散尽千金遍访中西名医,但始终无法有效的根治,充其量也只是缓和一下症状而已,所以周员外出了重赏,只要有人能治的好他的痼疾,愿奉上大洋一千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来自全中国各地的走方郎中,开业医师,纷纷献上家传密方、祖传良药,可是偏偏没一有味药能医的好周员外的毛病。一天,周府来了个南方来的郎中,自称熟知各种医理,深 各种药性,医过各种怪病,他保证能治好周员外的痼疾。此人自号〃神医圣手〃何大夫,周员外按例请他入内把脉诊治,何大夫在一番仔细的望闻问切後,告诉周员外说:〔员外的毛病很特别,一般的药石灸艾是无法根治的,我这有一帖药是先师传下的秘方,服下之後保证药到病除。〕,周员外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唉!这话我听多了,哪个来的大夫不是这样说的,结果还不是没效,说点新鲜的吧!〕,何大夫笑着说:〔员外别心急,我还没说完呢?我这帖药要有效还得要一味药引才可以,否则..〕,周员外奇道:〔什么药引?该不是紫河车一类的吧?〕。何大夫摇摇头说:〔不是的,这味药引非常罕见,得不得的到就要看员外您的造化了!〕,周员外说道:〔喔!什么希奇古怪的东西我没吃过,说来听听是啥宝贝?〕,何大夫说:〔是灵芝!〕,周员外一听之下哈哈大笑说道:〔我还以为什么希罕的东西耶!原来是灵芝啊!这玩意我家多的是,有千年老山灵芝,更有万年人形灵芝,这算什么罕见的药引?〕,何大夫笑道:〔灵芝跟其它药石一样有分上中下三品,员外家的灵芝算来都是属於上品的灵芝,不过及要治员外的病非得极品灵芝才可以!〕,周员外哼的一声回答:〔我那万年人形灵芝已是举是无双的人间极品了,哪还有什么极品可言,您倒说说看,怎样才算极品,又产於何处?〕。何大夫说:〔这极品的灵芝不 要历经千万年才可形成,也不是产自老山密林之中,其颜色非黑非赤,非黄非紫,乃是成金黄琥珀之色,它产地很特别,是在棺材之中,而且不是在一般的棺木之中,它产在上好的黑檀或紫檀棺中,棺中所葬之人生前必须是曾服食大量人 或灵芝何首乌等上等药材,或是此人生前是抽大烟的鸦片鬼,这样棺中靠近死尸口 处才会长出此金色的极品灵芝!〕,周员外一听〃霍〃的一声坐了起来,精神为之一振,问道:〔什么?棺材内!金色灵芝?还要在死尸的口处,这....这是为什么?〕。。。 话说,当周员外问完话後,何大夫回答道:〔我说详细一点,您慢慢听我道来吧!当一位生前曾服用人灵芝..等上等补气药材者,或生前是位抽大烟的鸦片鬼,死後封棺葬在上等的棺木之中,当一般人死後死尸就没气了,但上述几种人死後,死尸仍然会吐出微微的气丝,这是因为人 灵芝和鸦片的作用,如果条件配合的话,例如用上等棺木气就不外泄,再遇到有灵芝菌丝在此着床发芽,这灵芝就会吸收从死尸口 吐出的微弱之气,渐渐成长卓壮,这颜色变化就要看这死尸生前,服用人 鸦片量的多寡,和时间长短而定,一般而言,时间越长,药量越多的死尸棺内,灵芝的颜色就会越黄,反之越暗色,当然效果就大打折扣了!〕。这周员外越听越入迷,好像病已好了大半似的,又急忙问道:〔先生行医多年,见多识广,不知曾亲眼见到这宝贝没有?〕,何大夫言道:〔惭愧的很,我大江南北闯荡 这么久,还是无缘见过此项极品,先师〃悬壶老人〃倒曾见过,无奈他老人家已作古多年了!〕,周员外闻此言後,〃唉〃的一声又倒卧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我看我这病是没得医了,连先生都没看过这味药引,普天之下去哪找呢?〕,何大夫说:〔不急!依员外的财力要得此药只是迟速的问题,我先去炼药,员外先将府中上品灵芝拿来作药引,虽不能根治员外痼疾,但是挡个一年半载却是没问题。〕,员外点点头说:〔也好,来人啊!送何大夫去客房休息,准备炼药用品给何大夫,不得怠慢!〕,何大夫告谢後出了病房。 这厢周员外不住叹息,说道:〔好不容易找到药味了,奈何独缺药引,这教我去哪找啊?〕,这时在一旁伺候的小厮名叫周旺,他开口说话了:〔老爷别担心,小的有个好主意可帮老爷取得此药。〕,周员外闻言精神又来了,连忙说道:〔什么好主意?快说,快说!〕,周旺谄媚的说道:〔这何大夫不是说这宝贝产在棺中吗?我们派人去坟堆刨棺寻找不就结了,况且本县多的是商贾巨富、前清遗老的坟墓,要找到此宝贝应不是难事。〕,周员外〃呸〃了一声说道:〔这是 什么馊主意,你家的祖坟愿意让别人挖吗?我看依你的方法做,宝贝还没找到,我倒先进牢笼了!〕。周旺奸邪的笑道:〔启禀老爷,当然不是我们出面去挖去刨啊!您忘了?这本地的土皇帝马督军是您的好朋友啊!他最近缺少粮 ,您可以告诉他这城外坟中藏有不少珍珠宝贝可供军 ,他这浑人一定会下令手下挖坟刨棺的,我们只 在旁观看,钱财归马督军灵芝宝贝归咱们所有,老爷您说,这岂不妙哉!〕,周员外一听之下拍手大笑说道:〔妙啊!妙啊!这方法真是妙啊!最近马督军那个匹夫老找我〃乐捐〃爱国基金,如此一来不但能解决乐捐的问题,还可找到宝贝,一切罪孽民怨由马督军去扛,这真是一石两鸟的好计策,周旺!没想到你这小子这么聪明,事成之後升你当总管,管吃不管作!〕,周旺连忙跪地谢恩,瞌头如 蒜。隔天,周员外服了何大夫熬炼的药後,精神体力回复不少,疼痛也缓和下来了,於是带着周旺到督军府去献上这个伤天害理的诡计了。。。 话说,周员外和周旺到了督军府见到了土皇帝马督军,这马督军说:〔周老最近可好?俺派人去府上催缴的〃爱国基金〃怎样了?今儿个是不是来〃乐捐〃的啊?〕,周员外赔着笑脸说道:〔托督军的鸿福,小老头的病好多了,小的知道督军最近在劝募〃爱国基金〃今天特地来此帮督军完成这项神圣的任务。〕,马督军闻言重重的拍了自己的大腿笑道:〔他奶奶的!俺就知道您周员外对国家最忠心了,您佬今儿个带多少大洋来啊?〕,周员外说道:〔报告督军,这〃爱国基金〃的金额实在是太大了,就算小的献上全部的家当,还是不够啊!所以小的想到一个良策,保证目督军在最短的时间内募到所 的款项,并且丝毫不影响民生经济。〕,马督军其好奇的问道:〔喔!有这等方法?说给俺听听!〕。周员外吞吞口水後续道:〔报告督军,这县城外的山坡上有一大片墓地,里面葬的有不少是历代名流巨贾、王公大臣,在这些华丽的坟墓里有不少的珍珠宝贝当成殉葬品,这些宝贝埋在地下对国家一点供献也没有,依小的建议,不如把它们通通挖了出来,变卖之後充当〃爱国基金〃是绰绰有馀的!〕,马督军一听之下高兴的眉飞色舞,急忙问道:〔真有您的!您佬再说说看怎样进行的好?〕,周员外狡滑得笑着说:〔督军可以立对外宣称说,那片坟地国家因军事 要,将徵收当兵营之用,这不就明正言顺的可以去,开棺挖宝贝了吗?我这下人周旺对此地最了解了,督军可用他 路,保证不会错过任何一样宝贝的。〕,马督军高兴的哈哈大笑,他说:〔好!好!好!真是好办法!明儿一早便进行!〕,周员外告退离开督军府时,再三嘱附周旺千万留意找寻金色灵芝一事!第二天一早,马督军带 几百名的武装士兵,和同数量的奴工,来到城外的坟地,他们先竖立个告示牌,上写的就如昨周员外所说的一般,而荷枪实弹的武装士兵,则在山下警戒,任何人不得上山阻饶公务,违者当场格毙,这县民闻讯祖坟将要被挖,无不群情激愤,奈何受阻於士兵的枪前无法靠近,因此哭号者有之,辱骂的有之,讲道理协商者有之,就是无人敢越雷池一步。这厢山上坟地,在督军一声令下,数百工人一起动手,先从最华丽的坟墓动手,但是这些坚硬的古坟,都被厚厚的岩石紧紧的封闭着,督军下令用炸药炸开墓门,大伙七手八脚的将那些豪华的棺 拖出坟外,一阵橇打,棺木被撬或被劈开了,棺中里面的确有不少陪葬的金怠珠宝,从商周的 器到满清的玉板指,千奇百怪无奇不有,乐得马督军哈哈大笑,每当一口棺木被打开时,周旺都仔细的观望,看有无员外交待找寻的金色灵芝,可 是一天下来,山除了满山遍野的棺墓和散落一地的骨骸尸首外,并无找到灵芝的踪迹。晚饭时间到了,马督军为防止夜长梦多,因此下令晚饭後继续挑灯工作,当工人们利用用餐时间稍作休息和聊天的时後,周旺听到工人们在讨论谁挖了林大户的祖坟,谁劈了六亲王的棺木,这时有位工人说道:〔在靠南边那有座不起眼的小坟,是城中鸿兴布行的小开,这小子仗着家有钱,吃喝嫖睹样样都来,还有抽大烟的习惯,年纪青青不到三十就葛屁了,听说他老头心疼这个败家子,在他棺中陪葬了不少珍珠宝贝,但又怕别人来盗墓,因此故意把这坟墓外表作的毫不起眼,其实里面大有文章喔!兄第们,想发财就要靠现在,那座坟督军是看不上眼...〕,周旺闻此言心中嘿嘿嘿冷笑,转身到南边去寻找布行小开的坟墓。。。 话说,晚饭後,在马督军的催促下,工人们心不甘情不愿的继续干活,这周旺一人巧巧的离开人群,来到靠南的坟堆旁,这南边的坟堆里大多葬着一般平民百姓,从墓的格局寒?,碑石的简单破败,不难想像这墓内也没多少油水可捞,因此才逃过马督军一行人的蹂躏。周旺在坟堆里寻寻觅觅好不容易找到了刚才工人所说,鸿兴布行小开的坟墓,这坟墓虽然不大,外表也不起眼,但处处显示这坟是经过高人指点的,因为这墓旁种的一草一木,碑石的样式虽然简单,却和别的坟墓有明显的不同,因此周旺没花多少工夫就找到了。周旺开使掘开坟墓,一会工夫後锄头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周旺扒 开棺上的泥土後,借着微弱的油灯,周旺瞧出那是一具上好的黑檀棺木,虽然埋在地下经过十几年岁月,却依然完好如新的一般,周旺心想这传闻果然不虚,棺中的宝贝定然不少。周旺拿出铁錾使劲的要将厚实的棺盖撬开,此时天空开始飘下毛毛细雨,远方传来阵阵闷雷的响声,周旺加紧使力,希望在下大雨前将棺木打开,雨势渐渐大了起来,周旺在一阵忙碌後终於橇开了棺木,就在周旺移开棺盖的那一霎那,一阵奇怪的香味从棺中飘将出来,周旺闻到这香味後头晕脑账的跌坐一旁,心中奇道:〔这是什么味道啊?好熟悉的香味,却又想不起来是啥味道?一般开棺都是 心恐怖的腐臭味,这口棺木怎么是香的呢?〕。 周旺呆坐半晌後,终於想到了,他高兴的自言自语说:〔啊!对了!是鸦片的味道!没错是鸦片的味道!这小子生前是抽鸦片抽死的,没想到死後十多年这鸦片味还是这么浓!〕,雨开始大起来了,雨滴打在棺木上发出滴答的响声,周旺提起煤油灯往棺中照去,只见布行小开的尸体安稳的躺在金怠珠宝里,这小开死了十多年尸身也没见腐烂,一如生前般一样,只是大烟抽多了,面色惨白,眼框凹陷,骨瘦如材的样子,嘴巴微微张开,好像在呼气一般,周旺用小刀撬开小开的嘴巴,伸手取出小开含在口中的夜明珠,周旺嘿嘿冷笑心想:〔我发财了!〕,当周旺正得意之时,一阵暴雷从天而降,震得周旺头昏眼花,一道金光一闪而过,周旺好奇的朝金光处望去,:〔咦?这是什么宝贝?〕,周旺将棺盖翻转过来,周旺失声惊呼:〔金...金色...灵..芝!〕,没错!这棺材盖靠近小开口 处倒长一棵如小孩拳头般大小的金黄色灵芝,周旺赶紧将灵芝摘下,连同夜明珠揣在衣服的暗袋内,这才起身朝马督军走去。周旺见到马督军後,报告他发现一座不起眼的坟墓,里面有不少珍珠宝贝,马督军闻言,眼珠子瞪得大大的说:〔他妈的巴子!连那堆烂坟里都有宝贝!来啊跟俺去瞧瞧!〕在周旺 路下,马督军带着几个手下来到小开的坟前,马督军瞧见棺中数不尽的珍珠宝贝兴奋的拍掌大笑:〔去他奶奶的!一口空棺材中竟有这么多宝贝!来人啊!待会多调一些人手来这,把这通通给俺挖了!〕,周旺闻言心想:〔什么?空棺?这马皇帝是否眼花了?〕,周旺凑上前去一瞧:〔 妈呀!可不是空棺麻!这..这小开的尸首跑到哪去了呢?〕。。。 周旺越想越不对,急忙向马督军告假回家,马督军心想这会也用不着周旺了,因此准许周旺回周府去,这周旺连滚带爬的走下山去,头也不敢回的一路跑回周府。 当周旺回到周府後见到周员外急忙将口袋中的金色灵芝献上,这周员外和何大夫看到金色灵芝激动的半晌说不出话来,何大夫边流泪边颤抖的说:〔啊!这就是传言的金色灵芝啊!真高兴在有生之年遇到这项宝贝!真是太好了!〕,周员外则拍拍周旺的肩膀说:〔好兄弟!我这条命算是您救的,辛苦您了!我保证决不亏待您,您放心好了!〕,这一晚,周府上上下下闹哄哄的,忙得不可开交,何大夫连夜炼药,周府大小争看百年难得一见的宝贝〃金色灵芝〃,周员外兴奋的在房中踱步,而做贼心虚的周旺则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心中如打翻五味酱般百味杂陈,一会高兴好日子就要来临了,一会恐惧布行小开的 尸来复仇,整晚就在此一惊一喜的心情中度过。灯烛火灭,五更鸡啼,好不容易天亮了,何大夫的灵汤妙药也熬炼好了,女婢端上来给周员外服用,周员外闻了闻汤药,一股鸦片香冲 而入,周员外一古脑的将汤药一饮而尽,一会工夫周员外觉的体内真气窜动,通体说不出的快活,接着就急着想出恭,几回大泻後,身子虽虚但手脚关节以不痛了,周员外奇怪的问何大夫是怎么回事,这何大夫说道:〔恭喜员外!贺喜员外!这大泻几回乃是将体内毒素排出体外,这味药本是以毒攻毒的药方,等三日後再服一帖,休养三日再服一帖,如此再三员外痼疾便可断根,届时再改服调养补气之药,不出半载,员外就像新的人一般了!〕。周员外闻言大乐说道:〔帐房!先取100大洋谢谢何大夫诊治炼药,其馀谢礼等何大夫走时再开怠票给何大夫,另外周旺寻药有功,今儿开始晋升府中总管,先支100大洋赏金,薪水调升溯自今年年初起。〕,何大夫和周旺连忙谢谢周员外的恩典!这厢马督军经过两日一夜的搜括,载满满满一卡车的各式宝贝下山,下山时清点人数及搜身时(怕有人暗杠宝物),发现少了一个工人,马督军下令搜山寻找,如果找到格杀勿论,众士兵不敢怠慢,一字排开开始地毯式的搜索,终於在南边山洼处看见被撕裂的工人遗体,这工人死状奇惨,两眼瞪得大大的一付死不瞑目的样子,手中还紧紧握住盗自坟中的金怠珠宝,马督军呸的一声冷冷的骂道:〔妈的臭X!死得好!连〃爱国基金〃也敢偷,老天有眼,这小子被雷劈死了!〕,众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心想:〔这那是被雷劈死的啊?这分明是被锐利的爪牙给活生生撕裂的呀!〕。半年很快就过去了,周员外正如何大夫所言像个新的人似的,何大夫见自己任务已满,准备告辞返乡,周员外也不罗唆依当出的诺言拿出一 千大洋的怠票送给何大夫,何大夫高兴的收下怠票後离开了周府,何大夫出了县城已是中午了,所雇的马车经过城外的坟地时,马儿图然不走了,虽然经马夫再三鞭打,这马儿还是不肯移动半步,马夫无奈的对何大夫说:〔先生!很抱歉!这畜牲今儿个不知怎的,使起性子来了,我看是无法送您去下个乡阵镇了,好在下个乡镇离此不远,您顺着这官道往南走,天黑前一定到的了,放心好了,这一路还算太平没啥盗匪,倒是这半年来传闻有 尸出没,已经死了好几人了,不过这您也请放心,这 尸都是晚上才出现,而且死的那几位听说都是半年前帮马皇帝盗墓的工人,先生不用耽心!这车钱我就不收您的钱了!〕。 何大夫见状无奈的只好下车用走的,临走时还是将车资付给车夫,几经推辞,车夫还是收下了车资,何大夫拎起包袱匆匆的赶路,希望在天黑时赶到下个乡镇。天色渐渐暗下来了,何大夫仍没看见乡镇的踪迹,心中不免焦急起来,这黑夜来的很快,一下子眼前就陷入一遍黑暗之中,何大夫心急如焚,但是腿却 疼的不得了,因此停下歇歇,这一停可不得了了,何大夫发现眼前所在之地竟是下午与车夫分手之处,这下子何大夫已吓出一身冷汗来了!...何大夫遇上这档邪门之事,心中恐惧莫明,此时远方传来阵阵的狼号声,更使恐怖的气氛升到极点,这何大夫慌了手脚.急忙观看四周有无灯火人家,忽然从南边道上引约的透着萤萤的红光,这何大夫好似落水者遇到浮木般的兴奋,拎起包袱顾不得腿疼的直向红光奔去,何大夫心想先到前面人家避一晚上,明早再回县城,如能逃过此劫,将来一定在此盖座小庙。 何大夫越跑越近,那两盏红光也越来越亮,何大夫喜极而泣的自言自与:〔得救了!得救了!〕,途然〃碰〃的一声!何大夫撞上那两盏红灯了,何大夫摸摸疼痛的脑袋瓜,不解的想着:〔奇怪!原来不是住家的灯火啊!那又是什么呢?〕,何大夫缓缓站起来借着微弱的月光,终於看清楚这两盏红灯是什么了,何大夫瞧见眼前站着一位公子哥儿打扮的怪物,披头散发,双眼透着骇人的红光,龇牙冽嘴的瞪着何大夫,何大夫吓得三?七魄全搬了家,转身就想跑,奈何这 尸已早一步将何大夫紧紧捉住,獠牙利爪 下,蹬时何大夫就皮开肉绽鲜血直流,这 尸闻到血腥味伸出乌黑的舌头不住在吸吮着,寂静的夜晚只有断续的狼号声和何大夫的惨叫声交替着。这何大夫心想:〔 吾命休矣!〕,何大夫双手乱抓途然抓到随身的包袱,何大夫情急生智抽出包袱内与病人灸艾的粗型灸针,一把刺向 尸的右眼,这 尸发出一声 厉的啸声,放开了何大夫,何大夫趁此机会连滚带爬的逃离摩掌,一路跌跌撞撞的奔回县城中,此时东方已现鱼肚白了,喔 ̄喔的鸡叫声已由远而进的传遍城内外,何大夫倒卧在城门口,经守门警卫发现送医急救。城中的侦缉队长闻讯赶到医院来,只见陷入昏迷的何大夫,断断续续的说着梦话,队长将何大夫所言抄录下来後,走出病房外,队员好奇的问道:〔队长!怎样了?〕,这队长摇头说:〔唉!这是半年来第十桩了!〕,队员互相望望吐吐舌头没再问下去。三日後,何大夫因伤重不治死亡,周员外闻讯後吓得不寒而栗,在周旺的建议下,移居省城,以保性命。几年後,革命军北上,马督军兵败如山倒,马督军率 残馀部队退到城外山上,准备向北继续逃窜。一晚,马督军的手下趁黑夜逃的逃,跑的跑,身边只剩下几个贴身护卫,马督军据报後,愤怒的骂道:〔他妈的巴子!都是一些没懒蛋的家伙,俺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没瞧过这么ㄋ的部下,要逃就逃吧!待俺回到大帅那东山再起时,俺第一个ㄠ就先枪毙这些龟儿子!〕,马督军骂完後气呼呼的回到营帐内,躺在行军床上猛灌烈酒,马督军摸摸床边的箱子,嘿嘿嘿!的自言自语说:〔有了这箱宝贝,这大帅就不会枪毙俺了!宝贝啊!宝贝!你真是俺的护身符啊!〕,原来这木箱内装的就是几年前盗自城外坟中的金怠珠宝,几年下来马督军已挥霍不少了,这会只剩这口箱子了!在酒精的催化下,马督军昏昏睡去,天还未亮,副官和侍卫就来到马督军的营帐内催促马督军早点上路,免得那些逃兵带革命军打上来,当副官和侍卫掀开营帐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付 心恐怖的景像,马督军被撕成碎片血肉模糊的散落在木箱四周,一颗光头脑袋瓜尚称完整,只是瞪大的双眼,张开的嘴巴,显露出生前遭受到极恐布的惊吓,副官放下帐蓬门帘,以颤抖的声音说:〔兄..弟..们!我...想大家已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想要命的就赶紧逃吧!〕。。。 这周员外举家迁到省城之後,生活过的小心翼翼,天一黑这周员外就足不出户,睡觉时也要两名下人守在门外,日子过得紧张兮兮的,虽然周员外自从服用金色灵芝後,痛风的毛病已根除了,但如今生活在恐惧不安里,生理的病没了,心理的病却越来越严重,尤其每当听到故乡又有人见到小开 尸的传闻,周员外就越发的寝食难安,到最後竟连家门房间门都不敢踏出一步,这样像坐牢般的日子,周员外也过了好几年,终於,在周员外服下金色灵芝的第十个年头後,周员外病倒了, 这一病可病得不轻,省城里的名医在诊治後都摇摇头要周家准备後事,这周员外也知自己没多少岁月了,因此召来子孙来到床前交待後事。在子孙环绕下,周员外宣布了遗产的分配,子孙们表面上面带哀泣,心中却不平周员外分产不公,最叫子孙们受不了的有两件事:一是周员外要将珍藏多年心爱的古董,通通陪葬一个也不留下,二是当年总管周旺献药有功,周员外答应保他荣华富贵於一生,因此也分得一份财产,只不过比照偏房子孙罢了,这两件事气得子孙们牙养养的,尤其是长子周健更是不服,周健表面上答应父亲的要求,事实上在周健的心中另有打算。三天後,周员外在床上呼喊疯狂乱抓激动之下,咽下最後一口气,乾瘪的周员外,凹陷的双眼仍然睁开着,一张长满乱须的嘴巴也张得大大的,彷佛遭受到极痛苦的虐待。小殓丁式周健不让外人观看,连大殓时也将下人赶得远远的,原来周家子孙正替周员外穿金戴玉,特大号的棺木中摆满了周员外心爱的奇珍异宝,但是狡诈的总管周旺早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心中也盘算着万一。。。 出殡後,周家子孙 聚在祠堂内,等候长子将田契房契白怠现洋一一分到各房手中,当然免不了一场文争武斗,这房怪那房分太多啦,那房怪外姓女儿也有份不合祖宗规矩啦...反正没有一个人满意的,长子周健见状大吼曰:〔吵什么?当日爹交待後事时怎么不吵啊?现跟我吵个屁啊?我现有个让大家多分点的办法,不想多拿的就滚远一点,别在这像疯狗一样鬼叫鬼叫的。〕,此言一出,众子孙们顿时鸦雀无声,大伙好奇的想知到如何能让大家多分一点,周健见大伙静下来了,於是清清喉咙续言道:〔是这样的,这周总管是咱们家的下人,他凭什么也要分一份,难道只因十年前献灵芝有功就有这么多的好处?,就算有功吧!咱家也让他逍遥快活十年了,那还不够啊?何况这灵芝是马督军下令挖坟开棺才得到的,周旺只不过捡了个现成的便宜罢了,因此我决定周旺那份不给他,周家的财产周家子孙拿!〕,周健言毕,子孙们报以震响的喝彩,大家难得意见一致,赞同周健的说法。此时周旺在祠堂外再也按耐不住了,於是冲进祠堂对着周健说:〔大少爷!您别忘了,老爷能多活这十年全是我的功劳呀!老爷当初也曾承诺让我一辈子管玩不管做,而且这份财产是老爷临终的遗言交待,难不成大少爷连老爷临终的话都不听了吗?这要传扬出去,大少爷!您岂非落个不孝不义之名吗?〕,周健闻言大怒,拍桌喝道:〔狗奴才!你是什么身份,敢教训我起来,还敢在我家祠堂内当着周氏子孙面前撒野,来人啊!把这不知死活的狗奴才,按在地上家法伺候!〕,周健说完後,下人们一窝蜂的将周旺按在地上,一阵乱棍,周旺霎那间皮开肉绽哀号不已。周健对周旺说道:〔老爷答应你管玩不管做是吗?好!我就派您和福伯去守老爷的坟墓,我搭间房子在墓旁,你就在那管玩不管做继续当你的总管,不过... 这省城里的周健忙完和日本皇军的应酬後,饥匆匆的来到周员外的坟旁,周健见不周旺的人只看到福伯 死在床上,心中一阵惊怒:〔不好了!〕,周健顾工挖开父亲的 坟,推说父亲昨晚托梦给他要他改葬地方,当工人挖开墓穴後,周健差点晕倒,墓室中一片狼籍,珍玩宝贝被盗一空,连周员外的尸体也不见踪迹。上海,一个繁华靡烂的都市,中国在暴风雨来临的前夕,这依然是充满着纸醉金迷,投机者和发国难财者充斥其间,除了绵纱大亨帮派老大外,最近多了个古董大王,他出入声se场所一掷千金面不改色,他的生意对像遍及全球,从商周 器到明清字话,只要您下定单保证有货,这位古董大王不是别人,正是总管周旺。 八年的对日战争过去了,周旺事业与残破的中国成反比,业务兴隆的不得了,国家越 乱,他的货色越 ,这会周旺已娶妻生子,住在大洋房里数着黄金钞票。一天傍晚,周旺与盗墓者相约到某县郊外,去看一座刚被盗的古坟,周旺警慎的问中人说:〔这货烫手吗?没人去城里告密吧?〕,中人笑嘻嘻的回答说:〔放心啦!这会八路军已打到离县城不远处了,谁还有功夫管咱们呢?不趁现在动手,等战事平定後,这坟不是被八路军给铲了,就是给政府军给徵收了,咱喝西北风啊?〕,周旺笑道:〔说的也是〕,随後选几项较珍贵的殉葬品,付完钱後即叫司机赶紧开车回安全地去。车子在黑夜中巅狻着,忽然间司机一个紧急煞车,周旺破口大骂:〔你他妈的要死啦!煞个啥车啊?〕,司机说:〔不是的老爷!前方有两人挡在路口啊!〕,周旺闻言心想不妙!八成遇上劫匪了,於是拿出暗藏在裤间的盒子炮,一支给司机一支紧握在手中,周旺告诉司机情形不对就开枪,司机和周旺走下车来,周旺开口道:〔两位好汉!周某路过贵宝地不懂规矩,若有得罪之处尚乞海涵,若是 要啥东西请尽管拿,别伤人命!〕,周旺小声告诉司机说等来人一靠近就开枪。那两人一步一步的靠近来,喔!不是!是一步一步得跳过来,这周旺和司机吓得直扣板机,颗颗子弹穿过那两人的身体,两人还是没停下脚步,司机奔到车上档一打,没命似的猛加油门,周旺也想逃回车上,奈何那两人已将周旺紧紧抓住,周旺借着月光看清来人的面目,周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两位不是别人,正是鸿兴布行的小开和周府员外。。。 一阵厉的哀号声後,周旺倒在血泊之中。阵阵的鼓声和口号声由远而近,〔打倒资本主义走狗!〕,〔革命小将万岁!〕,一群 绑红巾得革命红小将,正热血沸腾的为国家清除封建馀毒,为首的姓周名纯孝,他带 这群红小将们来到自己父亲周旺的坟前,周纯孝发表一篇与父亲划清界线的言论,在猛列批判父亲是卖国的资本主义走狗,在围观的其他红卫兵们鼓噪之下,大家决定将周旺的尸体挖出来鞭尸,一阵手忙脚乱後,周旺尸体被倒掉在树上,一名红卫兵说:〔看吧!这资本主义的走狗,不知吸了多少民脂民膏,死了这么多年还没腐烂,革命小将们打烂他!〕,大伙将周旺的尸体打得支离破碎,墓中陪葬物也给砸得西烂,在大伙发泄完後又打鼓呼口号准备离开,此时周纯孝踢到一颗圆滚滚的灵芝,在太阳下闪烁着金光,周纯孝骂道:〔妈的!什么玩意!〕,一脚将金色灵芝踩的稀。人群渐渐散去了,落日馀辉映着片片金色的灵芝! ...
书生好像总是和鬼神有缘,尤其和貌美如花的女神女鬼牵牵绊绊。我们这个故事里讲述的就是这样一个书生。 吴忘为了进京赶考提前涉水渡桥,远离乡里。从他的家乡到京城,中间需经过一个湖泊,这个湖泊名叫锦鲤湖。锦鲤湖碧波荡漾,远看如一大块翠玉镶嵌在大地上,阳光下云蒸雾缭,夜色中平静幽深。吴忘来到湖边时,湖上一艘渡船也没有,正一筹莫展之际,远处朦胧飘过一艘小船,船夫边摇橹边唱到:“锦鲤湖水深千尺,不比人心似海深,劝君不渡千尺水,劝君莫付无情心。”歌声在湖面上叮咚跳跃,听之让人心有戚戚。吴忘呼船靠前,让船家渡自己过湖。坐在船头,吴忘顿觉心旷神怡,心想一生寄情山水也未尝不是人生之幸。锦鲤湖虽然称作湖,但是要想跨过此湖,也需三天之久,夜晚吴忘就宿于船舱内,因为要备考,故秉烛至深夜,不知不觉伏案睡去。朦胧中有人挑亮烛花,睁眼瞧时,一位身着华闪红衣的貌美女子正扑闪着大大的眼睛无辜的望着自己。吴忘吓了一跳,揉揉惺忪睡眼,仔细再瞧,确实有一女子,顽皮的左右晃着脑袋,打量着自己,眉眼间一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模样,可实际上她已经身段玲珑,看年纪已有十五六岁。看着她这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加上烛光下朦胧虚幻,吴忘倒长了几分胆气,开口问道:“不知姑娘从何而来?”红衣女子咯咯笑了,答道:“我是船家的女儿。”吴忘松了口气,说道,“这么晚了,不知姑娘所为何事?”红衣女子答道:“夜深无事,看公子舱内烛光仍旧亮着,想着公子尚未休息,于是就过来了。”“公子,你知道吗?此湖名曰锦鲤湖,历经千年,湖中各路水族,不甚热闹……”红衣女子无所避讳,径直在吴忘的身边坐下,噼噼啪啪讲了起来,吴忘觉得她天真率直,与以往自己所见女子均不同,也非常欢喜,就由她说下去。 吴忘渡船期间与锦儿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因为锦儿一派天真烂漫,加之容貌俊秀,吴忘对锦儿渐渐产生了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愫,可惜自己要进京准备来年大考,儿女之事也只能暂时搁置。说也奇怪,明明三天的水路,却像总也无法到岸。一晃一个多月已经过去,吴忘在船上的吃穿用度全是锦儿照顾,他只需用功读书,这让吴忘对船上生活产生了一种眷恋,也不顾这一锦鲤湖究竟需要走多久,反正离大考时间还有一年多。一天,锦儿照样来到吴忘舱内闲坐,可是却不似往常叽叽喳喳的像个活泼的小黄莺,而是低头沉默不语,吴忘觉得奇怪,就问道:“锦儿今天有什么烦心事吗?”锦儿抬头扑闪着大眼睛欲言又止,让吴忘好生着急。“锦儿,你我已经算是无话不谈,有什么为难的事说出来,我也许能够帮到你。”“我说出来怕是要吓着你的。”吴忘无畏的笑了,“我虽一介书生,但也不是胆小之辈,锦儿尽管说来。”锦儿低头斟酌再三,说道:“吴哥哥,你我相处也有一月有余,不知哥哥如何看我?”吴忘心里顿生暖意,心想锦儿似和自己一般,也对自己有所心意。于是说道:“锦儿温柔可人,值得怜惜。”锦儿仍旧不肯抬头,说道:“不瞒哥哥,锦儿并非凡人,乃是这锦鲤湖中一条锦鲤,千年修行,成就人身,得遇哥哥,想要倾心托付,不知哥哥心意如何?”吴忘这一吓可不小,颓然坐在椅子上,半天未有声响,锦儿见此情状,伤心不已,转身掩面而去。第二天,吴忘一天也未见到锦儿身影,昨天情形让吴忘内心翻江倒海,有惊吓,有疑惑,有矛盾,甚至还有点欣喜。第三天,第四天,一连几天,吴忘都没有见到锦儿,问船家,船家只是摇头,吴忘着急起来。其实吴忘连自己都不知道,他早就习惯了锦儿的存在,习惯了锦儿围在身边叽叽喳喳,习惯了锦儿对自己的悉心照料。终于有一天,锦儿出现了,吴忘很高兴,对锦儿问东问西,问锦儿最近几天上哪去啦,问锦儿今天给自己做什么吃食,但就是绝口不提锦儿是锦鲤的事,也不提自己究竟打算怎么办。锦儿默默的听着吴忘说着,眼睛里的忧郁越来越浓,待吴忘停止了问题,锦儿说道:“吴忘哥哥,明早我就让船家渡你上岸,锦儿在这里祝你金榜题名。”锦儿说完转身离去,消失不见。留下吴忘呆坐在那儿,一时间无法回神。锦儿的话让吴忘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和痛苦之中,一方面自己无法割舍这份情感,一方面却又担心大考在即,锦儿又与自己并非同类。一宿无眠,第二天一早,吴忘出了船舱,便见锦儿坐在船头,阳光下锦儿一身华服闪闪,袅袅婷婷,吴忘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锦儿的身上总是有种仙气缥缈的感觉。船也离岸不远,吴忘来到锦儿身边叫了声锦儿,再也无话,待船靠岸时,吴忘看见了锦儿眼中的泪滴,忽然不舍,搂紧锦儿说道:“哥哥不走。哥哥不走。” 岁月如梭,吴忘早已与锦儿成就百年之好,也渐渐知晓了锦儿的不同,船上虽无他人,可是一切用度却无需费心,饭食到时自有,厅堂不扫自明,锦儿可以在水上自由行走而不坠,一切都是如此的适宜。一年后两人有了一个可爱的宝宝,起名叫小鲤,小鲤生来就如其母亲一般在水面行走如履平地,吴忘带他玩时,他跳下船就跑到了湖面上,吴忘只能望湖兴叹。一天吴忘跟锦儿说,小鲤自己可以在水面上来去自如,自己已经没有办法跟他一起玩耍,也没有办法好好照顾他了,锦儿默默说道:“等我给你做双鞋子,穿上它,你就可以和小鲤一样在水面上行走了。”“真的?有这么神奇的鞋子?”锦儿点头。“那你为什么一直不给我做一双呢?”锦儿低头道:“这鞋子是需要我身上的鳞来缝制的。”吴忘并没有在乎,说道,“你身上的鱼鳞多的是,做双鞋子也不难啊。”锦儿点头未语,吴忘竟然没有想到,拔下身上的鱼鳞对锦鲤来说是怎样的痛苦。但锦儿还是给吴忘做了一双。 一天,锦儿对吴忘说,“我需要回锦鲤湖去一趟,大概需要一月多时间,你在家照顾小鲤,锅里有包子,你每顿吃完将空碗仍旧放入锅内,盖好锅盖,下次吃时再端出来,就还有包子在碗里。” 锦儿走后,吴忘和小鲤相伴,小鲤天赋通灵,并无需吴忘特别照顾。时间一天天过去了,一天吴忘正和小鲤在湖面上玩耍,不觉间离船渐行渐远,模模糊糊的甚至能看得见远处的人家,吴忘想起离家已经三年有余,大考也早已错过,家中的父母想必十分惦念,父母年迈,膝下只有自己一个独子,自己现在却背着父母在此成家,实在是大不孝,想至此,吴忘不觉流下泪来。此后几天一直闷闷不乐,小鲤偶尔缠着吴忘让带其玩耍,吴忘也非常不耐烦。终于有一天,吴忘下定决心,收拾起行装,准备回家。可是小鲤怎么办?自己私自成家,让乡里看见岂不成了笑话,父母再如何见人?想至此,再看看年幼的小鲤,吴忘左右为难,不过算算时间,锦儿也快回来了,而且锦儿本身就在锦鲤湖内,小鲤又有神通,凡人根本无法伤害到他,于是一狠心,将小鲤留下,自己独自穿着锦儿给自己缝制的锦鞋,从湖面上行走,返回乡里。 吴忘回到家中,虽然不是中榜后衣锦还乡,但父母已盼望儿子归来多时,自是欢喜异常。吴忘无法向父母告知自己已经娶妻生子,因此也没有了再次离家的理由,不知不觉间就在家中待了下去。一天,老母亲对儿子说道:“儿啊,你已经老大不小,再次准备大考也尚需时日,不如早日成家,也好了了我和你父亲的一份心愿。”吴忘心里矛盾,想着将实情相告,又怕年迈的父母无法承受,而且锦儿和小鲤本身就非人类,是否能和自己过平凡生活,侍奉父母也无法预知,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没有将已经与锦儿婚配且育有小鲤的事情告诉父母。母亲看吴忘没有言语,且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因此就找媒婆为吴忘选了门亲事。 大婚当天自是热闹非凡。在众多前来祝贺的亲戚间有一位身着红衣的貌美女子安静的坐在角落里,该女子怀里抱着个三四岁的漂亮男孩,身上红衣缝制着金线,阳光下华彩奕奕,在众亲戚中显得那么与众不同,可是大家都不认识,虽如此,却也没人质疑,因为婆家亲戚以为女子是娘家亲戚,娘家亲戚以为女子是婆家亲戚。待大婚礼成,新郎出来敬酒,吴忘愣在当地。锦儿并未哭闹,只是让吴忘随自己到无人处。来到无人处,锦儿说道:“你我能够相识相知,皆是因你前世在锦鲤湖内洗澡,不慎溺毙锦鲤湖内,我经过时你尚有一丝呼吸,我本想救你,因你已经魂灵出窍,我无法逆天而行,回天乏术,却不曾想与你肌肤相亲,成就今生姻缘。我本掌管锦鲤湖水族秩序,上次回到锦鲤湖中,是因为锦鲤湖里两大水族产生矛盾,互相残害,我领天命平息战乱,可知你独自留下小鲤一人离去,心急之下,违背天命,前来寻你,现在锦鲤湖内已经大乱,我必遭天谴。望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随我回锦鲤湖,如果我遭到极刑,在你看到湖面开始泛红之时,大叫三声娘子,我便能够变成凡人,与你白头偕老。”吴忘无法拒绝,未告知家里,就随锦儿回到锦鲤湖,锦儿带上小鲤重回锦鲤湖,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在锦鲤湖开始泛红之时,大叫三声娘子。吴忘于是等在湖上,不出所料,锦鲤湖不久开始泛红,可是吴忘却动摇了,心想家中刚娶的新娘,父母正翘首以盼,锦儿非人非妖,如何共度余生?渐渐的湖水被红色浸染开来,直至整个锦鲤湖变成了红色,吴忘最终也没有喊出娘子两个字来。 锦儿死后,变成了锦鲤湖中的红色水草,往来船只若摆渡书生过湖,必然被水草缠绕,溺毙湖中。此事传开后,锦鲤湖上的船家再无人敢摆渡书生过湖。湖上仍旧流传着那首歌谣:“锦鲤湖水深千尺,不比人心似海深,劝君不渡千尺水,劝君莫付无情心。” ...
1.我的重祖父的口头禅:三年不说梦,神鬼不敢动。 2.如果晚上做了恶梦告诉你如何解:醒来以后马上往枕头上连吹三口气,再把枕头连摸三把,然后将枕头翻过来,马上睡着。第二天早点起来(太阳刚升起),面对西墙(太阳刚好照到):口中念咒:夜梦不祥,画在西墙,太阳出来,保我吉祥,同时在墙上画圈,连说七遍,恶梦自解。切记不要告诉别人你做梦的内容。 3.大家可能经常会碰到出行时不小心有鸟把屎拉到身上,这时要将衣服轻轻脱下找个十字路口,将衣服踩一下,最好以后别穿。 4.城市可能好一点,因为阳气盛,但出外旅行或在农村,切记中午露宿,很容易被鬼附体。正午时分最好待在家里或宾馆里。 5.如果你无意中看到或碰到一对男女正在偷情,要马上撕破自己的裤裆,这是一种致命的凶煞,如果不解,百日之内必亡。所以大家有时在经过可能有人偷情约会的地点前不妨咳嗽一下,让对方避让一下。 6.不管是在晚上还是在梦中,如果听到有人喊你的名字,都不要答应别人。而是先观察清楚再说。切记不要发声。 7.大家出门远行,有时在荒郊野外宿营,注意古庙是最好的地方,我们看古戏,那些穷困潦倒的书生大多投宿在古庙,其次在墓地也可以,但注意不要撒尿。而废弃的古住宅坚决不能住。 8.当你经过一个非常阴森恐怖的地方时,赶快用右手把头发使劲向上梳三次,你身体的三昧真火可逼退一切邪。切记不要尖叫,要保存自己的浩然之气。或者将火柴或打火机点燃,电灯没用,抽烟也可。 9.不要从女人的跨下钻过,包括晾晒的衣服。也不要洗女人的下身衣服。特别是经期的。 10.不要拿走寺庙里的任何东西。文革期间破坏庙宇以及毁坏神像的人全部没有善终。 11.如果你遇到大难或紧急的事时,马上跪下来向空祷告: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救救我,但邪恶的人无效。 12.鬼最怕动物排行榜:1.狗2公鸡3牛4羊5猪.以上动物鬼见之必让路,而马、驴、骡子见鬼就止步不前。其中狗是最辟邪的动物,如果你怕鬼,就养只狗吧。即使在最阴森恐怖的地方,有只狗在你身边,保你高枕无忧。所以要善待狗。不要杀猫狗,否则自折阳寿。 ...
一 郭泽峰越来越觉得女友宁璐有些不正常。她的脸苍白得可怕,近乎透明,显得两只眼睛大得突兀。 这天,她下班回来,把包往墙上一挂,就朝正玩电脑游戏的郭泽峰走过去,直到她的手触到郭泽峰的脸,那冰凉的抚摸才让他注意到她的存在。让郭泽峰恼火的是,她走路轻飘飘的,连点声音都没发出来。他转头看她一眼,尖刻地说:“以后能不能先招呼一下,跟个鬼一样,把我的魂都快吓跑了。” 她垂下头,长发便遮了她半个脸,郭泽峰从电脑屏幕的反光里看见她这个模样,心里一怵,一下想到午夜凶铃里那个女鬼。 宁璐在他身后搂住他脖子,手臂也是那种让人很不舒服的凉。她柔声细气地笑,将一点温暖的鼻息喷到他脖子上,说:“我回来了,看你正在忙,怕打扰了你,想吃点啥,我给你做去。” 郭泽峰忙关了游戏,打开桌面上一个word文档,解释说:“写着写着就没灵感了,所以玩会游戏,换换脑子。” 宁璐扭身去洗手,声音远远飘过来,说:“没事儿,我相信你能写出好作品的。” 听着宁璐在厨房忙碌,郭泽峰觉得挺过意不去,他想起毕业之后这一年多来的日子,他自己几乎没工作过几天,职场竞争太激烈,而他心中的目标太高,所以,他就决定待在租住的小屋里专职写作。他自认为很有一些文学天分,总以为只要自己用心去写,就能写出轰动性的作品,然后名利双收。 这么一来,两个人的生活压力就一下全压在宁璐一个人稚嫩的肩上,郭泽峰觉得这只是暂时的,相爱的人还分什么彼此吗?到时候他功成名就,自然加倍偿还给她。但宁璐工作的单位工资并不高,每月的薪水除了吃饭,交房租、水电费、网费什么的,已所剩不多,偏偏郭泽峰还结交了一帮文友,经常出去聚餐,那就相当捉襟见肘了。 正这么想着,宁璐已经把饭菜端到了简陋的饭桌上。 郭泽峰坐下来吃饭,发现宁璐一个劲儿往他碗里夹菜,自己只是偶尔吃点青菜。就说:“你怎么不多吃些,看瘦成什么样子了。” 宁璐说:“我要减肥呀,胖了你就不喜欢了。‘ 他也就没说什么,吃了饭,照旧是坐在电脑前面敲键盘,在纸上用笔草草地划,做出构思作品的样子来。而宁璐则忙碌着洗衣服、拖地,她把除了郭泽峰电脑桌上的台灯外,屋子里所有的灯都关了,像个幽灵似的走来走去。郭泽峰有时候觉得与其说她在走,不如说她在飘。 等列宁璐上床睡下,郭泽峰这才兴奋地打开电脑游戏又玩了几个小时,这才精疲力尽地洗洗躺倒在床上。 二 睡到不知什么时候,郭泽峰被一个噩梦吓醒过来,在梦里,他被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的一个女人用双手紧紧扼住喉咙,扼得他舌头吐出好长,身子难以动弹。他拼命挣扎,猛一使劲儿才醒过神来,一睁开眼,就看见黑漆漆的夜色里,一个长发包裹看不清面目的脑袋垂在他头上方,两只冰凉的手抓住他胳膊,抓得他生疼生疼的。郭泽峰被吓得一声惨呼,差点背过气去。 这时,他听见宁璐的声音幽幽响起:”做噩梦了吗?你又哭又骂,又推又打的。“ 开了灯,郭泽峰才发现方才垂在自己头上方的居然是宁璐,不由惊惧万分。 重新熄了灯,郭泽峰听见宁璐在身边很快发出细微的鼾声。他自己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郭泽峰想起,有天晚上,也是半夜时分,他被尿意憋醒,一摸身边,竟然是空的,宁璐不知去了哪里。他也没在意,就爬起床去卫生间,刚走出卧室门,就发现小小的客厅里有个黑影坐在那里,发出含糊的咀嚼声。他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问:”是宁璐吗?“灯光亮了,宁璐安安静静坐在他的电脑椅子上。那次宁璐解释说,她迷迷糊糊上完厕所,不知怎么着就坐在客厅发起了杲。 这会儿想想,那是相当诡异的。 还有一次,郭泽峰跟文友喝完酒,到夜里快12点才回到家。他想宁璐应该早就睡了,掏出钥匙开了门,正要开灯,却发现有个黑影子正拿着什么东西在地板上拖,当时吃了一惊,开了灯一看,竟然是宁璐在拖地。 当时他就质问:”深更半夜你在干什么呢?“ 宁璐说:”你不回来,我睡不着觉,就干点活。“ 他问:”那怎么不开灯呢?“ 宁璐竟说没想起来。 以上的情形发生过好几次,以往宁璐的种种异常现象这会都逐一在郭泽峰脑海里回放,他吓得一夜未眠。他朦朦胧胧困了一会,等到睁开眼睛,宁璐早上班去了,桌子上放着早餐。 ...
七七年夏末,在河北省东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住在村西头水井边上一家姓王的老人病危。在当时的农村,老人快不行临终前不像城里那样都往医院送,而是立即给其穿上寿衣,孝子贤孙们都聚在屋内,等待老人咽下最后一口气,同时院子里摆上棺材,搭上灵棚,由早已安排好的人四处通知亲戚开始张罗后事。 当然,在临终前还有一件儿女们要尽最后孝道的事,就是要请村里的活神仙来施法争取把老人从阎王爷那抢回来。 张涛当时八岁,这个年纪的儿童属于童男(未破身,有天眼,可以看见大人看不见的脏东西。) 活神仙很快被请了过来,是邻村的一个满身都是神奇传说的老太太。张涛拉着母亲的手一起随着老太太进了屋里,满怀好奇心想看看热闹。 老太太进了屋,叫王老头的长子从外屋拿了个碗和一双筷子,在缸里盛了一碗清水。老太太拿着两根筷子,嘴里念念有词,当着孝子贤孙的面,把筷子插进水里。手一松,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筷子竟然站在了水里。 在家属们的唏嘘声中,老太太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同时,在满屋子人浑然不觉的情况下,张涛看见一个头戴高高的白帽子、手拿哭丧棒、一身白长袍衣服、满脸笑容的女人和一个头戴高高的黑帽子、手拿哭丧棒、一身黑色长袍衣服、满脸愁容的男人毫无阻碍地穿过孝子贤孙的身体,来到老太太的碗前,白袍女人在老太太施法后伸手抓住筷子,同时扭过头冲着张涛张嘴扮了个鬼脸,嘴里的舌头忽然“嗖”地伸出两尺多长。 张涛吓得赶紧躲到母亲身后,过了一会又按耐不住好奇心,偷偷把半个小脑袋伸了出来。 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向前望去。 黑袍男人、白袍女人已经飘然上炕,一左一右站在王老头身前,黑袍男人抬眼看了下窗外,似是在计算时辰。 老太太放下碗,连鞋也没有脱,直接上炕来到奄奄一息的老人身边,盘腿坐下,两手放在腿上,两个拇指相对,右手平张放在左手上面,口中念念有词。 “佛告阿难:有人奉佛,从明师受戒,专信不犯,精进奉行,不失所受。形像鲜明,朝暮礼拜,恭敬燃灯。净施所安,不违道禁,斋戒不厌,心中欣欣,常为诸天,善神拥护;所向谐偶,百事增倍,为天龙、鬼神、众人所敬,后必得道。是善男子、善女人,真佛弟子也。有人事佛,不值善师,不见经教;受戒而已,示有戒名,愦塞不信。违犯戒律,乍信乍不信,心意犹豫。亦无经像恭恪之心;既不烧香、燃灯、礼拜,恒怀狐疑。嗔恚骂詈,恶口嫉贤。又不六斋,杀生趣手。不敬佛经,持著弊箧,衣服不净之中;或著妻子床上不净之处;或持挂壁,无有座席恭敬之心,与世间凡书无异。” 在老太太低声朗诵的同时,张涛看见黑袍男人、白袍女人似乎听不了经文,飘身而起飞在空中,在王老头的身体上空徘徊。 一段经文念罢,老太太抬起右手做取线状,左手做拿针状,两手一合,做穿针的样子,线纫过去后,在底下虚打了疙瘩。右手高举,左手从王老头脚底贴着衣服抚mo到头顶,口中又念念有词。 “若疾病者,狐疑不信,使呼巫师,卜问解奏,祠祀邪神,天神离远,不得善护,妖魁日进,恶鬼屯门,令之衰耗,所向不谐。或从宿行恶道中来,现世罪人也,非佛弟子,死当入泥犁中被拷掠治。由其罪故,现自衰耗,后复受殃,死趣恶道,展转受痛,酷不可言,皆由积恶,其行不善。愚人盲盲,不思宿行因缘所之,精神报应,根本从来,谓言事佛致其衰耗。不止前世宿祚无功,怨憎天地,责圣咎天;世人迷惑,不达乃尔。不达之人,心怀不定,而不坚固,进退失理,违负佛恩而无返覆,遂为三途所见缀縳,自作祸福。罪识之源,种之得本,不可不慎!十恶怨家,十善厚友,安神得道,皆从善生。善为大铠,不畏刀兵;善为大船,可以渡水。有能守信,室内和安,福报自然,从善至善,非神授与也;今复不信者,从后复剧矣!” 念诵经文同时,老太太右手迅速在老人的嘴部做拿针缝东西状,过了大约两三分钟,她忽然大喝一声,接着不知从哪掏出一把符纸向空中扔去。 漫天飞舞的符纸中有两张在张涛的眼里化作两道电光,向正在王老头身体上空盘旋的黑袍男人、白袍女人打去。 二人似乎早已预料到有此一招,在电光袭来的瞬间,忽然化成黑白两道浓烟,转瞬间就奔到了房门上的左右两个房角。 浓烟在房角处由小变大,幻成两个青面獠牙的大脑袋,各自张嘴吐出黑白两道烟雾向老太太袭来。 老太太头也未抬,又盘腿坐在炕上,右手将金针向空中一扔,继续低声念诵经文。 在满屋孝子贤孙的眼里,老太太正襟危坐,宝相庄严,但在张涛的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毋庸置疑,黑袍男人、白袍女人是阎王殿的黑白无常,奉了阎王的旨意来拘人魂魄的,受此阻拦,当然要拿老太太出气。 就在两道浓烟喷下来时,老太太扔上头顶的金针忽然发出万道金光,将躺在床上的王老头和自己罩在金光内,浓烟碰到金光,在“啾啾”的鬼叫声中,迅速窜回房角。 黑白无常现出本相,狠狠地在房角空中盯着老太太,两双眼睛尽是怨毒的光芒。 张涛忽觉眼前一花,揉了揉眼睛,再仔细观看,确实,自己没有看错,炕上转眼之间又多了一个一摸一样的老太太。 这个老太太未见身动,已飘然起身,来到金光之外,抬头和漂浮在空中的黑白无常说着什麽。 黑白无常的脸色阴晴不定,互相对视一眼后,向着老太太点了点头,似是谈判已经有了结果。 老太太飘回到金光之内,钻入端坐着的老太太身体里不见了。 良久,老太太停止念诵经文,招手叫来王老头的长子,附耳说了几句。 长子频频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工夫不大,长子双手端着一个瓦盆,后面跟着两个小伙子,各自抱着一大堆纸钱走了进来。 老太太抬腿下地,拿过一个凳子放在王老头脚下的位置,将瓦盆接过。 “生死个人安天命,鬼门关前走一回。” 说完,从小伙子手里接过一沓纸钱,放在瓦盆内,双手合十,默念一番后,右手向盆内一指,一股蓝色火苗升起,转瞬间吞灭了纸钱。 老太太一边往火盆里扔纸钱,一边轻声念道: “阴历八月一十三,阎王使者至眼前,千万求来十年寿,每年四季都平安。” 瓦盆里的纸钱化为灰烬,同时房角的黑白无常喜笑颜开,忙不迭的数着手里的阴钞。 小伙子手里的纸钱烧尽,黑白无常将哭丧棒插在腰上,两手抱着摞到脖子下的阴钞,一晃身都不见了。 躺在炕上的王老头在黑白无常消失的同时,一口浓痰吐出,睁开了眼睛。 老太太搓了搓手。 “不碍事了,阎王爷派来的勾魂使者已经走了。” 说完,老太太转身就往外走,家属苦笑着围向床上的老人,长子千恩万谢地送老太太出了门。 院子里正在忙和的亲戚街坊们都围了过来,好多人露出崇拜的表情。 “仙人就是厉害!” ...
起先人们说那陶罐有异的时候,张有成不太在意。 陶罐是张有成在地里锄草时无意间发现的,当时一株草特别顽固,因为其根系延伸到地下很深,张有成就在与那株草搏斗良久时,其中一锄头下去,听到了不同的声音。像是“梆”的一声,但又显得比较沉闷,总之不是金属落在柔软泥土里的声音。后来张有成将锄头放下来,试着用手去刨,并没有刨多久,一只黑褐色的陶罐就出来了。 张有成也看过不少寻宝节目,知道土里挖出来的东西,如果是真正上了年代的,一定值不少钱。张有成喜滋滋地伏在地里捯饬着那件意外之物,心想到时候把它给卖了,不说能让自己一家发财致富,至少添置几样大家具也是可以的吧。 当他把这只黑乎乎脏兮兮的陶罐捧回家时,恰好有邻人来家里借东西,好奇询问,张有成起先还不肯说,在邻人一再追问甚至保证绝对保守秘密的情况下,张有成说出了那只又黑又脏的陶罐的来历。 邻人说:“照常理说,土里埋着的东西,大都也是老而旧的东西,可能会值钱,我也不是鉴宝专家,值钱不值钱,也看不出来。但我想劝你的是,土里埋着的东西,应该不太干净,毕竟常年没见着阳光嘛。” 邻人借了东西,说完这一番话,就离开了。张有成对邻人的话不甚在意,他一心想着如何拿这土里挖出来的宝贝变钱,眼里心里也只有这宝贝,因此还觉得邻人的善意提醒,是因为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嫉妒。张有成走进房间里,把陶罐放在一张靠窗的木桌上,晌午的阳光热烈地照进来,不知是不是错觉,张有成看到陶罐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烟雾。 陶罐样式普通,跟他家里腌咸鸡蛋的陶罐一样,还没有盖子。张有成试着将陶罐底朝上口朝下,然后拿手指轻弹了几下,空荡荡的声音,他这才放心地把手伸进了罐子里,如他预料的那样,罐子里空空如也。 但当他把手从罐子里拿出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异样:他的整只右手掌上,有一片朦胧的绿色烟雾,无论他怎么挥动右手,或者不停地洗濯擦拭,那一片淡淡的绿色烟雾始终笼罩于他的右手掌上。当一切努力都失败以后,张有成索性也不在意了,毕竟只是一团雾气围绕在右掌上,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两天以后,张有成发现围绕在右掌的那团淡淡绿色雾气不见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手掌上一片绿色的柳叶。那当然不是他攥着一片柳叶在手掌上,而且此时已是深秋,不可能有柳叶,那是围绕在他右掌的雾气突然聚集起来了,在他右掌上形成一片柳叶的图案。 这天晚上,有一个路人借宿。原来是一个道士,因为急着赶路去会深山里的另一个道士,不想在此处天就黑了,当那道士看到张有成的时候,吓了一大跳,在张有成把右手的柳叶给他看时,道士问道:“你最近有没有碰到什么邪祟的事?” 张有成就把在地里挖到一只古老陶罐的事,原原本本地说出来,道士提出要看一下那陶罐,在张有成把罐子举到道士面前时,他吓得说不出话来,“这是……天啊,你知道你冒犯神灵了吗?” “神灵?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道士说:“你冒犯的是柳树神,而这只罐子,名叫禁罐,里面装着的,就是柳树神的前世的骨灰,当然经历了长久的岁月,所有的骨灰已经成为泥土的一部分了。但它既然叫做禁罐,世人就不得随便动它,否则便是亵渎。” 张有成想拿这古老陶罐换钱的想法顿时落空,他急忙问道:“那如今我已经冒犯了这柳树神了,怎么办才好?” 道士摇头叹息,“我毕竟道行浅,也没有办法。不过我即将去会的一位前辈,却是个高人,我刚好找他有事,到时候我跟他说说看,不知道他会不会来。”道士从背包里拿出几张黄表纸,上面画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符,他将它们分别贴在张有成家里各处,然后说:“这几天你先待在家里,不要随便外出,无论那前辈高人是否同意来救你,我都一定会赶回来的,尽我最大的努力试一试。” 第二天鸡鸣时分,道士就不见了,大约是早起赶路去了。 从这天太阳出来以后,张有成开始发现了自己手掌的变化,那片由绿色烟雾聚集成的叶子再慢慢变淡,但是它们并不是散了,而是随着手掌的脉络渗透到身体里去了,一天天下去,张有成的皮肤开始变得有点暗绿了。起先还不明显,直到五天后,邻人又来借东西,乍一看他,惊问道:“你的脸,贴了张绿色的面膜哦?” 第七天,当张有成照镜子时,都被镜子里自己的模样给吓得几乎昏厥过去。幸好这个时候,借宿的道士回来了,而且他说的那个前辈高人也来了,一身青灰色道袍,须眉皆白,走路稳健而轻飘,看上去的确道行很深的样子。 老道人走到屋里,环顾良久,才慢慢来到张有成坐着的桌前,“现在的你,可是感觉到头晕,心悸,四肢无力?” 张有成急忙点头,“是这样,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求大师一定要救救我!” “无妨。”老道人微微捻须,“万事万物,有其相生者,也必有其相克者。所谓一物降一物。你冒犯的是柳树神,而你这老房子,橼木众多,却是与柳树相生,所以更不利于驱逐之法,所以如果你想早日脱离这柳树神之咒,须得跟我去一个地方,待满七天七夜。这段时间里,我自会替你将身上的怨气一并洗濯净,而这位道友,则帮你把家里的怨气全部驱逐出去。你如果相信贫道,即刻就跟我走。” 已变得惨无人样的张有成,一听这话,马上说:“我马上就跟你走,只求两位大师一定要救我!” 老道人说:“只是还有一件事,祓除灾祸之时,不得有旁人打扰。” 张有成说:“那你就带我去一个偏僻清静的地方好了。” 老道人说:“这是自然。我说的却是这位道友帮你在家里祓除怨气的时候,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以防止祈禳仪式被中途打断。” 张有成一概应承下来,“好,好,我不告诉任何人。” 在被老道人带到一处更偏远的荒山后的第三天,张有成接到了邻居的电话,“你快点回来,你家里遭贼了!” 张有成起先还怕两位道人的祈禳仪式被打断,不肯回去,也不肯说出自己如今身在何方,直到邻居说:“什么道士,那是派出所通缉了好多年的诈骗惯犯。” 原来老道士和年轻道士是一个诈骗团伙,这穷乡僻壤里,自然没有多少钱财供他们去诈骗的,但两人无意间发现张有成的黄泥老土房子藏着不少银元一类的宝贝,而张有成自己还不知道,两个骗子走南闯北多年,知道以前文化大革命的时候,不少人为了不把家里的钱财都交出去,想尽千方百计藏一些。而很多人就把金银宝贝藏在墙壁里,再糊些泥巴上去,日子久了,一出意外,后辈们甚至不知道所住的简陋破屋里,还藏有几十年前的宝贝。 两个骗子为了将那些宝贝骗到手,导演了一出长长的戏,他们先在张有成的地里埋了一只普通陶罐,让一心想着靠意外之财发家的张有成中计,那陶罐里,装着一种化学药物,当张有成伸手去触摸时,就发生了后来的种种不可思议的现象。就在两个骗子欲擒故纵让他等了好多天,满身满脸泛绿时,再出现,此时的张有成已经满心绝望等待救援了,他们的骗术很快得逞——张有成被老骗子骗出家门,年轻骗子在家里挖掘那些宝贝。 就在他们的计划几乎就快实现的时候,张有成的邻居来还东西,不仅没看到张有成的身影,还看到一个陌生人在他家里胡乱挖掘着。邻居马上报了警,自此,一场精心谋划的骗局就被这个邻居给无意间揭穿了。 ...
今天我要讲的故事和游泳池存在着紧密的关联,相信很多朋友都曾去过游泳池,但你们肯定没有注意过,在游泳池的底部总会存在一块或大或小的黑色区域,似乎在这个位置永远都不会有任何的光线能够照到,而今天故事的开端就要从这里展开,相信这会使你对游泳池产生一个全新的认识。 小王是一个大型游泳馆的负责人,自从大学毕业后他就托关系跑到了这里上班,与其说他在这里是为了高额的工资,还不如说他是为了悠闲的工作状态,身为负责人每天只需要例行检查一下各方面的安全设施以及游泳馆的运行流程即可,根本没有高额度的工作量,更不会出现所谓的体力活。 但在这之间他也要担一定的风险,要知道,游泳馆的水虽然不深,可也淹死过人,记得那是发生在夏天的一个清晨,一个女孩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游泳馆里,然后一头扎进深水池,扑腾了没几下就断气了,当时可把游泳馆的人给急坏了,赶紧通过各方面的渠道进行调查,因为他们觉得这个女孩死的蹊跷,要知道,游泳馆每天早上九点才会开门营业,而这个女孩出现的时间却是在早上六点,而她的整个死亡过程,全都被监控摄像捕捉了下来。 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把女孩给放进游泳馆,那么就证明这女孩是密谋已久提前躲在这个地方,要是按照后者的推论来理解,那么这个女孩的死就纯属是自杀,和游泳馆没有关系,但即便如此也会大幅度的影响游泳馆的生意,所以,从那之后,这个游泳馆虽然仍在营业,可营业额却大打折扣了。 也正是因为出现了这个事情,上一个游泳馆的负责人被开掉,而小王则顺理成章的顶上了这个位置,不过说来也怪,与他一同来这个地方应聘的人数不胜数,但唯独没有人敢触碰负责人的这个位置,似乎是有什么忌惮,不过小王可不在乎这些,只要有钱赚,让他跳粪坑里疏通垃圾他都愿意。 而在小王上任的这段时间,的确没有什么怪事发生,但在多日后的一个下午,在游泳馆内却突然发生了溺水事件,听闻此事后,小王立刻赶到现场,能看到,溺水的人已经陷入昏迷,正躺在泳池边接受抢救,救护车已经在赶来的路上,而在小王询问相关情况后,则让他感到非常的差异,据知情人所说,这个女人是他们几个人里水性最好的,在大海里游泳都游刃有余,怎么可能在泳池里溺水呢?想到这里,溺水人的朋友却突然一惊。 “对了,我们好像记得,她在溺水前的几秒钟,曾经在水面上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话,当时我离她最近,听她话的意思,好像是说,有人在水下拽她的脚。”对于这个男人的解释,小王也是满头的雾水,有人在水下拽她的脚?这怎么可能?根据溺水人朋友的解释,他们当时都在游泳,根本没有人会去搞恶作剧,毕竟水里的玩笑要是出了岔子可是会要人命的,而如果不是溺水人的朋友干的,那又会是谁这么无聊的去捉弄一个不认识的人? 出于妥善起见,小王返回保安室,对当时的游泳池进行了监控查看,起初并没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可当他把进度条拉到溺水前几秒的时候,他则赫然看到,在溺水人的身后居然有一团黑色的影子在随着水的波澜左右晃动,而根据小王的判断,这个黑影肯定是个人:“这是怎么回事?” “头,您问我我问谁啊?您继续往后看,说不定等会这个黑影就会游上来呢?他一上来咱不就知道是谁了?”听了保安的话,小王则继续观看之后的监控录像,却是发现,这团黑影在溺水事件后就一直在水里徘徊,维持了几分钟的时间后,这才宛若云烟一般消失在了水中,它,根本没有上岸。 “我的天哪,头,这,这是个什么鬼东西?”保安现在惊出了一头的汗水,因为他知道,普通的人在水下的闭气时间最多不超过五分钟,但这团黑影足足在水下待了十多分钟,除了不需要呼吸的鬼,保安真想不出有什么其他的解释:“老大,之前咱游泳馆死过人,你说这会不会是那个冤魂~” “你给我闭嘴,一天天的就知道自己吓唬自己,天底下哪来那么多的鬼?还冤魂,你小子鬼故事看多了吧?”小王随口撂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开,可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有些犯嘀咕,这团黑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不知道当时的小王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思维考虑,他居然在下午闭馆后潜入到游泳池里,想查看一下这地方究竟有什么古怪,而他还提醒保安说,务必要时刻注意监控上的动向,如果有什么不对,必须立刻把他救出来。 在一切准备好后,小王则在泳池里游了起来,说句实在话,他在这地方当负责人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可却从没有下过水,而今天还是他头回体验自己管辖下的泳池,可在他游泳的这段时间内,却并没有什么怪异的事件发生,至于所谓的黑影,更是未曾出现:“难道说,是我们之前看错了?” 无奈之下,小王只得暂时游回泳池边,并拿起提前准备好的杯子喝了口水,可就在这时,他却赫然发现自己的脚踝竟猛然间袭上一股冰凉刺骨的触感,与此同时,难以遏制的拖拽力则直接从水底席卷而出,并直接把小王拖入了水中,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小王此刻溺在水里胆怯的狂叫,但从他嘴里跑出的除了不计其数的气泡外便再无其他,而就在此刻,小王总算是看清了这藏在水中的黑影究竟是个啥:它的确是人,但却是个没有灵魂的“人”。 可能用人来形容它并不合理,因为这个家伙的脸上没有分毫的血色,一双眼睛因为溺水充血而变得鲜红无比,整张面容浮肿不堪,似乎是被水给泡烂的肉,可即便如此,小王还是认出了她的身份,这不正是之前那个在早上六点莫名其妙的跑进游泳池,之后又离奇的溺死在水中的女孩吗? 似乎是发现了小王现在的思维,只看到漂浮在他面前的“女孩”嘴角居然释放出了一抹狞笑,令人胆寒的红眼珠缓缓向上翻,并直勾勾的盯着水中的小王,随后她则张开嘴,释放出了几个没有声音的文字,通过嘴唇的口型,小王猜测这几个字应该是:下来陪我! 而想到这里,小王这才猛然意识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女鬼。 说来也是可笑,当时小王只注意对方的容貌却根本没有察觉自己已经溺水,所以,现在的他赶忙想办法挣脱女鬼的控制,随后以最快的速度向水面游去,可直到他回到水面后方才迟迟的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居然不需要呼吸… 非但如此,他还发现,自己并不是从水里游出来的,而是从水中飘出来的:“我,我现在是怎么了?” 诧异之间,小王把目光向水池边投去,却是赫然看到,自己现在居然躺在地面上,而在他的身边还有人在不惜一切的为他做人工呼吸,但却都无济于事了,因为此时的躯体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而身为灵魂的小王,眼角则不自主的落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水,并在砸入水面之后,悄无声息的与池水融为一体,至于刚刚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个女鬼,现在早已不见了踪影。 没错,小王死了,就这样溺死在了水中,而直到他死后方才迟迟的意识到,原来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另有阴谋,在这之间不仅包含了鬼怪的恐怖,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藏匿在人心中的狡诈,根据小王的了解,当初那个女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泳池里,是有人故意而为,为的就是让这个女孩溺死在水中形成事故的假象,借此来掩盖真正的事实,而得知答案的小王自然也遭到了凶手的残杀,溺水,恐怕只是对方杀人环节中的一部分。 至于那个女鬼是不是真的出现过,在水中拽小王下去的究竟是不是那个女孩的冤魂,恐怕除了已死的小王之外,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
很多人都听过这样的一个说法,天黑之后,有些事情会变得不同,久而久之,前人们总结出了夜晚不能做的五件事: 一,不能把拖鞋摆在没有睡人的床前。 二,不能在墙壁上写满认识的人的名字。 三,不能用手电筒照自己的眼睛。 四,不能 五. 禁夜五则,你记住了吗? “想记住都能难啊。一共才五条,第四条残缺,第五条空白,能不能好好玩耍了?”杨小沐一边嘀咕一边写下自己的评论,然后关掉了网页。 杨小沐关掉电脑打算洗个澡,然后就睡觉。她脱光衣服,走进浴室,打开热水…… “你记住了吗?”一个声音在脑后响起,在”哗啦啦“的水声中格外清晰。 “啊!”杨小沐惊叫一声关掉热水,然后在浴室里转了两圈。 什么都没有。杨小沐和两个要好的同学在校外租的房子住,因为自己平时很宅,周末的时候总是自己在家。这个时间段是不可能有其他人在家的,何况声音就在浴室里响起。 杨小沐担心那个声音会趁着开热水后趁乱出现,于是用沾湿的毛巾在身上轻轻地擦拭。 大概过了十分钟,那个声音第二次出现:“你记住了吗?” 声音仍然是在脑后。杨小沐猛然回头,看到的是镜子中的自己脑袋上挂着一颗血淋淋的女人头,人头的长发披散下来,缠绕在自己的脖子上。 杨小沐吓得闭上了眼睛,然后用毛巾盖住了镜子。 洗完澡后,杨小沐再次看了看被毛巾遮住的镜子,伸出手犹豫了半天,又缩了回来。 回到卧室,杨小沐想起了最初房东跟她们三个女生说的话:“你们真是幸运。现在正是房租上涨的时候,要不是那个该死的丫……呃,我忽然想起来还要去接放学的儿子,你们就不用送我了,回去吧。” 很明显,房东那句说了半截的话是想说有个该死的丫头影响了她的房租。 想来想去,只有死人能影响房租啊! 杨小沐惊出一身冷汗,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后,感觉整个房间变得阴森森的,就算开着灯,也是昏暗中透着诡异。 “算了,还是先睡一觉,等她们回来再商量。”杨小沐觉得只有睡觉才能逃避此时的不安,等室友们回来再商量这件事才是正解。 陈通转过身,盯着贺茜夕缓慢地靠近:“茜夕,想不到我自己也被卷了进来,真是大意啊!刚才那一刀好舒服,我们再试一刀吧?” 杨小沐躲在角落里看着陈通追贺茜夕,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几个月前,杨小沐三人打算在校外租房子的时候,是陈通推荐的这个房子。陈通当时还说因为和房东认识,所以才会把房价砍到这么低。既然他跟房东认识,说不定早就知道小湘的事儿。 杨小沐叫住王琳琳,两人鼓起勇气偷袭陈通并制伏了他。 陈通的意识变得怪怪的,但仍能够听懂杨小沐的问话,听到小湘的名字后,陈通立刻瞪大了眼睛:“她……她是来复仇的吗?不,我不会死的,我不会死!” 陈通说话的时候,眼睛睁得越来越大,直到两颗眼球突兀地从眼眶中脱落。眼球落到地上,滚到杨小沐脚下。眼球刚停下,便被人捡了起来。这个人,正是穿着杨小沐拖鞋的小湘。 “小湘,你……” “小沐姐,看在我们同睡一床的份儿上,我给过你逃跑的机会,可是你不珍惜啊。禁夜五则已经出现三条了呢!”小湘停顿了一下又说,“还是说陈通的事儿吧。他为了让你们三个租到这里的房子,不禁谎称是房东的表弟,还编造恐怖的谣言,说什么住在这间房子里一定要注意夜晚不能做的五件事,也就是你们看到的禁夜五则。由于我之前在走廊经过的时候听到了陈通给贺茜夕打电话时的谈话,所以知道他是在胡编的。另外两个女生都信了陈通的话,没办法,我只好亲身实践来证明那是假的。” “然后发生了什么?”王琳琳追问。 “结果没想到前三条都是真的……”小湘的眼神飘忽,似乎想起了生前的事儿。 “那后面两条是什么?”杨小沐追问。 “后面两条?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死了。”小湘意味深长地看着大家,“我死后,另外两个女生也就搬走了,房东房子租不出去,只好降价租给你们。他带领你们来看房的那天,陈通看到了我。我当时并不想报复他,可他却说你们三个人以后会一直住在这里,只要我放过他,就可以随便害。他还说可以带新的女生来这里供我享用。” 小湘拿着陈通的眼球走进了杨小沐的房间:“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很该死?你们最好尽快离开吧。” “不,陈通不是那样的人!”贺茜夕抱紧了陈通的身体,完全不在意陈通空洞的眼眶有多么吓人。 王琳琳倒还算镇定:“现在关键在于我们并不知道接下来不能做什么?如果这件事儿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悄发生,那才可怕呢!” “茜夕,我们把陈通抬出去埋了吧。趁夜深人静,不会有人发现的。然后我们回来清理现场,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杨小沐的提议竟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抬陈通去往学校北边的林子的路上,杨小沐把真正的意图说了出来:“小湘在房子里,有些话不方便说。但是现在,她应该没跟来吧?” 王琳琳刻意回头看了看,虽然什么都没看见,但还是起了一后背的鸡皮疙瘩。 杨小沐继续说道:“小湘的话存在漏洞。试想一下,假设真的是陈通害死了小湘,他一定会心有余悸的,怎么可能还带我们去租那里的房子。就算陈通还是带我们来租了房子,为何时隔几个月,小湘才想起来复仇?今晚,电脑突然弹出一个网页,上面写的正是禁夜五则,我想这可能是个阴谋。” 杨小沐猛地松开尸体的腿,趁另外两个女生因为尸体过重踉跄不稳的时候绕到王琳琳身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掏出水果刀抵在王琳琳的脖子上:“琳琳,我看是你吧!” 王琳琳也松开了尸体,紧张地抬起手:“小沐,你别闹,很危险的。” “我记得最开始小湘出现的时候,她打电话跟我说她是贺茜夕的朋友。她明明可以用很多借口啊,为什么非要那样说呢?如果她真的是我们中的一个人的朋友,并且是来害茜夕的男朋友的,那么剩下的可选人就只有琳琳你了。” 王琳琳翻了翻眼睛:“这……这也太牵强了吧?说不定小湘是随便说的。” “真的是随便说的吗?那你还记得最初是谁提议搬出去住的吗?是你。以前大家住在寝室,虽然很烦很乱,但这些细节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看不惯陈通频繁地来找茜夕约会。我不清楚你是否喜欢陈通,但总之我看得出你很不爽。” “哼!”王琳琳冷哼一声让杨小沐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底气。 “所以,你以我们情深如海的姐妹关系相要挟,说想搬出去住。我们自然会陪你搬出去,这样陈通和茜夕见面的次数变少了,就算偶尔见面你也眼不见为净。但我没想到你如此狠心,因为不忍心对好姐妹茜夕下手,竟然杀了陈通。” “哟哟哟,小沐同学,你今天是福尔摩斯附体吗?” “我只是看在眼里,现在将一切联想到了一起,才觉得是你和女鬼联合起来害人,对不对?” “切,被你猜中真是不甘心,不过那又怎样?别忘了,禁夜五则还有两条。你有种就乱来啊,看大家谁能活到最后。” 杨小沐试图猜想尚不知情的后两条禁则,神思飘忽间,手中的刀子竟然不知不觉割破了王琳琳的脖子。 贺茜夕也在这个时候冲过来扑倒了王琳琳,然后掐着王琳琳的脖子扬言要为陈通复仇。 每一条禁则都和身边的事物和接下来发生的内容相关。接下来的会是什么?不准伤人,还是不准埋人,还是别的?杨小沐想来想去只觉得水果刀是凶器,所以狠狠地将水果刀抛向远方。然而,水果刀的落点却是王琳琳的额头。刀子笔直落下,刀身全部没入王琳琳的额头中。 小湘出现在王琳琳的头上方,用刀子在王琳琳的额头上挖了两个洞,将陈通的眼球放了进去。随后,她抬头提醒道:“第四条禁则的内容是不能在夜里去猜想第四条的内容,现在你完成了第四条,并且触发了最终的诅咒。啊哈哈……” 小湘弯下腰单独对王琳琳说道:“琳琳姐姐,你以为是你在利用我,其实是我在利用你。你不会介意吧?” 王琳琳当然不会介意,死后的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杨小沐感觉身体不受控制一样被王琳琳的身体吸引着。似乎是王琳琳额头上的那对眼球产生了奇怪的作用。 贺茜夕和杨小沐被王琳琳吸引到了一起。鬼故事。 王琳琳口吐白沫,额头上的两个眼球飞速旋转,将整个头部的肉都搅拌成肉泥,然后聚合成包子状。她的嘴变得特别大,似乎随时都能咬到身边的杨小沐或者贺茜夕。 “吸引你们的是诅咒的力量,不过我实在不忍心看你们死去。”小湘幸灾乐祸地在一旁说着,“你们还有一次机会,如果猜中了第五条禁则的内容,就可以活下去哦。” 吸引的力量越来越大,就算不被王琳琳咬死,也会被那两只眼球搅拌成肉泥。 “第五条是……”杨小沐完全想不到答案…… 万万没想到,杨小沐和贺茜夕最终还是活了下来。她们没有猜中第五条的内容,但是陈通猜到了。 陈通是被诅咒的力量唤醒的,他在关键时刻破坏了小湘的阴谋,指出了禁夜五则最大的阴谋:第五条根本不存在。 陈通根据第四条禁则成功猜测到了第五条禁则的内容。只有让受到诅咒的人去猜想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是什么时,触发诅咒的概率才会最高。 当初小湘就是没有看透这一点,强行猜测第五条的内容而被诅咒夺去了生命。 从那以后,小湘再也没有出现过。 为了避免王琳琳死不瞑目,杨小沐和贺茜夕把陈通和王琳琳的尸体葬在了一起。 只是,她们最后仍然不知道禁夜五则到底是出自哪里……直到某一天,她们无意间撞翻客厅的书架看到了被藏在书架后面……干瘪不堪的、睁着眼睛的女房东。 ...
从天而降 夜色沉沉,万籁俱静。陈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突然,窗外传来“嘭”的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了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恐怖的声响顿时惊醒了陈龙的室友。 众人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拿着手电冲出了寝室,在离窗口五十米开外的水泥地上,众人发现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那是一个男子,后脑已经四分五裂,脑浆和血液像只爆碎的西瓜般洒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的那股浓烈的血腥味让众人胃里翻江倒海。 “这不是赵凯吗?”望着尸体那张扭曲变形的脸,张岩忍不住惊呼出声。赵凯是高众人一届的学长,也是学校中超自然研究协会的会长,平时和众人处得也算不错,可不久前却突然离奇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谁也没料到,他今晚竟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奇怪,赵凯的尸体是从哪里掉下来的?”吴晨忽然发现了一个重大疑点。 众人扫视了一下四周,不禁皱紧了眉头,赵凯陈尸的地方是一片空旷的广场,方圆四十多米,竟然空无一物! “他的手里好像握着什么东西!”杜峰突然神色紧张地指着赵凯紧握的右手。 陈龙皱了皱眉,捏着鼻子将赵凯那握拳的右手掰开了一道缝,一张染血的纸片悠悠飘落。 陈龙捡起纸片,惨白的月光下,纸片上只有一行触目惊心的血字——别去214! 恐惧,如潮水一般瞬间淹没了众人,谁都清楚,214寝室是学校中令人谈之色变的禁地,它位于一栋已经荒废的老式宿舍楼二楼走廊的顶端,长年累月都锁着沉甸甸的大锁,没人知道那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陈龙默默地看着赵凯血肉模糊的尸体,许久后,他像下定了决心似的咬了咬牙:“走,去214看一看!” 夜色中,那栋古老的宿舍楼就像一座硕大的墓碑般阴森森地横亘在众人的面前,散发着阵阵不祥的气息。腐朽的木门上,一把大锁正在月光下散发着乌突突的光芒。 “就是这里了。”张岩的声音有些微微发颤。 陈龙点了点头,他走到门前轻轻拉了一下门上的锁。 “咔哒”一声,沉重的锁头竟然应声而落。 “看来早已有人捷足先登了。”陈龙边说边推开了那两扇腐朽的木门。 伴随着生锈门轴的呻吟,宿舍楼就像是一只远古的巨兽缓缓张开了黑洞洞的巨口,一股尘土夹杂着霉烂的味道顿时扑面而来。众人鱼贯而入,黑漆漆的走廊上,几束微弱的手电光就像午夜大海上的灯塔般,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走廊尽头那扇斑驳陆离的门前,众人停下了脚步。房门竟然虚掩着,一股莫名的寒气正从阴森的门缝中倒灌而出。 陈龙缓缓推开了虚掩的房门,手电光立刻驱散了寝室中的黑暗,不到二十平米大小的寝室空无一物,四处可见厚厚的灰土和残破的蛛网。 “那是什么?”张岩忽然声音颤抖着指向了某处。 众人循声望去,全身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凝固。灰蒙蒙的墙面上竟然布满了密密麻麻血红色的脚印! “怎么能有人在天花板上走路,除非是……”张岩咽了口唾沫,硬生生地把那个“鬼”字咽了下去。 唤灵 “你们俩谁是晚上亥时至丑时之间生的?”陈龙忽然开口问道。 “我是。”吴晨怯生生地说道。 陈龙点了点头,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根细如毛发的银针,轻轻挑破了吴晨左手的中指,将一滴鲜血滴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又拿出了一个牛皮纸包,将里面黑色的粉末围绕着那滴鲜血撒了一圈儿。 “你这是干吗呢?”张岩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 “唤灵。”陈龙冷冰冰地答道。 “唤灵?那是不是就是招魂啊?” “差远了!”陈龙撇了撇嘴,“这世上是没有鬼魂这种东西存在的,但是却有灵能。灵是人脑产生的一种波动能量,在人受到强烈刺激,比如恐惧时就会生成,这种能量会在一段时间内凝聚不散,记录着它的主人曾经经历的一切。” “那黑色的粉末不是骨灰吧?” “那是磁粉,是用来和那股能量交流的媒介。” 张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和吴晨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地上的那滴鲜血忽然猛地震动了一下,竟匪夷所思地在磁粉围成的圈里缓缓流动,一行让人毛骨悚然的血字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放我出去! 众人的后背顿时一阵发凉。 陈龙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是不是赵凯?” 血滴忽然变得狂躁了起来,它不断冲击着环绕在它四周的磁粉,可每当它碰上磁粉的时候就会像被火燎了一般迅速地退缩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张岩看得目瞪口呆。 “灵是一种能量,而磁却能破坏这种能量,灵虽然不能思考,但却仍保留着趋利避害的本性,它会刻意避开对自己有害的物体。” 那滴鲜血挣扎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任凭陈龙如何呼唤也没了半点反应。 “奇怪,这股灵能好像并不是赵凯的,这间寝室难道还死过其他人?” 张岩和吴晨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们先离开这吧,我有种感觉,这里根本就不是赵凯的遇害地点。”陈龙脸色凝重,他先让两人离开了寝室,然后用手中的银针轻轻拨开地上的磁粉后,迅速撤离。 寝室中,三个人都是脸色凝重,心事重重。 “你现在还说这世上没鬼?”张岩望着陈龙,一脸的惊魂未定。 “我说了没有就没有,这世上只有一种叫灵的能量!” “好吧,就算那是能量,但你说那能量是不能思考的,只是记录着人的某段记忆,可那行血字你又怎么解释?” “还有那满墙的血脚印!”吴晨也心有余悸地插话。 陈龙沉默了,他低头轻抿着嘴唇想了想,幽幽地说道:“说实话,今晚的事情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而且赵凯的死本身就是疑点重重。刚才事发突然,来不及思考,但现在回忆起来,我依稀记得赵凯手上有一些暗红色的斑点,那应该是尸斑。可如果真是那样,赵凯就至少应该已死了三天以上,怎么会突然以这么奇怪的方式出现呢?”陈龙顿了顿,忽然抬头望向了两人,“你们还记得赵凯上次和我们提到214时说过一些什么吗?” “他好像是说林斌曾在214寝室中发现过一些奇怪的东西。” “问题就在这里,214所在的宿舍楼长年上锁,林斌这么说就只能说明他……” “要么在说谎,要么亲自去过214寝室!”张岩不禁惊呼出声。 陈龙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214的秘密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便敲开了林斌寝室的房门,在得知三人是为了214寝室而来时,林斌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如纸。 “我劝你们千万不要去那间寝室,那里有些我们理解不了的东西,我和赵凯说过这件事,可他就是不相信,结果,唉……”林斌重重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进过那间寝室?”陈龙的双眼逼视着林斌。 林斌一愣,显得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当时看到了些什么?” 林彬的双眼顿时放大到了极限,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就像是陷入了某种可怕的回忆。 “天花板……天花板上面站着一个女孩,她浑身是血,脸上爬满了蛆虫,她就那么倒着站在离我不到一尺远的地方静静地望着我……” “你的意思是你见鬼了?” “我说得都是真的!” “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鬼,你是被某种灵能干扰了脑电波,产生了一些可怕的幻象!” “不,我以我的性命发誓,那绝不是幻象!”林斌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 陈龙耸了耸肩:“好吧,就算你是见鬼,那然后呢?” “当时我由于害怕转身就逃,却发现门从外面被锁死了。我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便用力砸门让他放我出去,可那脚步声竟然越来越远。这时,我感到有一只冰凉的手臂搭上了我的肩膀,我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 “你见到的那个女鬼,你认识吗?” 林斌阴沉着脸点了点头:“她是李媛!” 三人面面相觑,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林斌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李媛是本校的一名学生,向来就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对学校那间所谓的214禁室更是嗤之以鼻。一次,她听到有人在大庭广众下谈论那间寝室,不禁当场揭穿了那人编造的故事。那人恼羞成怒,便和李媛打赌,问她敢不敢在那里独自呆上一夜,李媛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可是第二天,人们却发现李媛离奇地死在了那间214寝室中,她的五官严重扭曲,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景象。她用一把剪刀割破了自己的动脉,鲜血,流了满满一地……” 三人的头皮不禁一阵发麻。 死亡真相 三人忧心忡忡地回到寝室,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心事,气氛一时压抑得有些可怕。 “赵凯不是被冤魂索命吧?”吴晨脸色铁青。 “我说过这世上根本没鬼,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陈龙皱着眉头,显得有些不耐烦。 “没鬼?那林斌说的那些……” “他在撒谎!”陈龙打断了吴晨的追问,“虽然不明白他有什么目的,可我发现林斌在叙述整个过程时,表情都显得有些不太自然。我敢断定,林斌在对我们隐瞒真相!”他顿了顿,像是在思考,忽然转头冲张岩说道,“张岩,让你帮我问的赵凯的尸检结果有消息了没?” “有啊,你不是让我发你邮箱了吗。” 陈龙点了点头,迅速登上电脑,率先弹出的却是一个叫做“无神论”的女孩发来的电子邮件。邮件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存在? 陈龙叹了口气,这个叫“无神论”的女孩已是陈龙的老熟人了,从一个月前开始,她便断断续续地给陈龙发电邮,而邮件内容总是一成不变,问世上究竟有没有鬼魂的存在。 陈龙曾耐心地回复过,可谁知对方却仍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反复追问着这个枯燥的问题。最终,陈龙直接将她拉入了拒接邮件黑名单,只是她不知用了何种方法,竟再次给陈龙发来了邮件。 小姐,这是我最后一遍重申我自己的立场——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魂存在的!你相信也好,不信也好,都不要再来骚扰我。还有,如果你的心里确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就请不要侮辱‘无神论’这个名字! 陈龙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回复了邮件,这才看到张岩发给自己的尸检报告。他连忙双击点开,目不转睛地仔细浏览着,渐渐地,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 “果然不出我所料,赵凯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四天以前的临晨3点前后,那也就是说,昨晚我们见到的,只是有人故意利用死去的赵凯布的疑阵!” “可是我明明听到他摔落在地面的声音啊!”张岩一脸不解。 “那是有人刻意想让我们发现赵凯的尸体,那里根本就不是赵凯的第一死亡现场,极有可能是有人弃尸,不然,就只能是……” “是什么?”张岩连忙追问。 “只能是尸体自己会走路。”陈龙淡淡一笑,半开玩笑地说道,张岩和吴晨却是一阵毛骨悚然。 “还是说点有用的吧,如果赵凯是被人谋杀的,那凶手是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凶手应该就是他!”陈龙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微笑。 寻找真凶 空荡荡的寝室里,一个黑影正一脸愁容地望着窗外朦胧的夜色发呆。突然,门被猛地撞开了,门外出现了陈龙和他的两个室友。 “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是怕谎言被人揭穿吧?林斌!”陈龙冷哼一声说道。 “你什么意思?”林斌脸上的惊慌一闪即逝。 “看不出,你竟是一个这么出色的演员,林斌,杀害赵凯的人其实就是你吧?”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明白?” “别再装蒜了,你在回忆在214寝室看到的一切时,不自然的表情就已经把你出卖了。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讲的所有东西里,只有李媛的死亡是真实的,因为,当初被李媛揭穿谎言的人就是你和赵凯!”陈龙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们和李媛打了那个赌,当晚李媛进入214寝室后,你们竟然将门从外面反锁,而寝室中,又早已被你们弄上了那些吓人的血脚印,为的就是吓唬李媛,好一雪前耻。只是你们谁也没想到,李媛竟会被你们吓得在寝室中割腕自杀,你们为了掩人耳目,便到处对别人说214寝室闹鬼,想把李媛的死推卸给鬼魂,我说得没错吧?” 林斌的脸色已是苍白如纸,可却仍故作镇静地说道:“那你说说,我为什么又要杀赵凯呢?” “你这是一箭双雕,既让人更加确信214有鬼的传言,又能让唯一知道真相的赵凯永远闭嘴,一切便死无对证。只可惜,你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魂的存在,所以,越是想把一切推给鬼魂的人就越是幕后的真凶!” “你就这么不相信鬼魂?”林斌不屑地冷笑。 “我只相信科学,现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你的推理真的很精彩,很可惜,证据呢?” “林斌,你不要嚣张,我们已经报警了,你有什么话一会儿就对警察说吧!”吴晨指着林斌的鼻子,咬牙切齿地喝道。 “不要紧,他要证据我也可以给他!” “陈龙,难道你已经找到证据了?”张岩一脸惊诧。 陈龙笑着摇了摇头。 “还没有,不过你们还记不记得当初我曾在214里唤过灵?现在想来,那应该是李媛在临死前留下的灵能波动,那句‘放我出去’就是她最后的记忆。我决定再试一次,相信这次一定能发现背后的真相!吴晨,伸手!” 吴晨撇了撇嘴,一脸苦相地伸出了手。 “你们在这里看着他,我会收集到证据让他心服口服!”陈龙说完转身走进了乌沉沉的夜色之中。 ...
序 这巷子名字叫“陋巷”,名副其实,又老又旧。蓝晓彬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巷子里沉闷难闻的气味几乎令他作呕,后来来的次数多了,才慢慢适应了一些。 1.噩梦 蓝晓彬是林东一中高三年级的学生,他之所以知道自己有托梦能力,是因为一个叫王海平的人。 有一天,在梦里,王海平对自己说:“我叫王海平,是个货车司机,我是被我的邻居赵大庆杀死的,报警,替我报警。” 然后,那张脸突然瞪大了已经残破的眼睛,腐烂露骨的手紧紧抓住了蓝晓彬的手臂。蓝晓彬惊叫一声,从梦里醒了过来。 第二天,蓝晓彬在刷微博的时候看到了一条寻人启事。 王海平,男,四十五岁,于半月前夜出,至今未归,失去所有联系。走时身穿灰色卫衣,白色运动鞋。有见到的,麻烦联系138********,必有重谢。这件事不要对人说,谁听到,谁就会死。 王海平?梦未走远,蓝晓彬当然还记得这个名字。他完全被恐惧攫住了,这件事情一定不能告诉爸爸妈妈! 之后,蓝晓彬偷偷买了一张临时电话卡,给寻人启事卜的电话发了一条短信。 之后,他从新闻卜看到了本市一场凶杀案的告破,被害人叫王海平,凶手是他的邻居赵大庆。 托梦事件发生后,蓝晓彬一直恐惧不安,而被托梦却仿佛成了他的一种能力,接二连二地又发生了好几次,而且都是没有告破的凶案被害者闯进他的梦中。 当为了那些梦又迫不得已购买了三张临时电话卡之后,蓝晓彬开始强迫自己忘掉那些梦。 2失踪 就在蓝晓彬以为没事了的时候徐仓却找到了他。 徐仓来自陋巷,他对蓝晓彬说,E已是一个异能人,是一个催梦者,他可以依从死者的意愿,通过一些手段让特定的梦产生于特定的人的脑海中并以此促成一些事。 蓝晓彬的噩梦,其实就来自于他原本他是希望通过蓝晓彬达成一些善举的,但是蓝晓彬却停止了对他的协助,所以他才不得不亲自找到了蓝晓彬。 徐仓说,尽管他有催梦的能力,但是那也需要合适的土壤,蓝晓彬就是一块合适的土壤。 通过这种形式,他们既可以帮助一些被害者揭示冤情,又可以在这个过程里,让自己的天赋得到锻炼,如果他们辜负了这份天赋和责任,可能会遭受一些未知的惩罚。 蓝晓彬很恐惧推卸责任会带给自己未知的伤害,所以最后他只能同意了徐仓的合作请求,继续做个梦的承载者,并开始经常来到陋巷。 今天是周末。蓝晓彬快步走到了最深处徐仓家的门口,但是敲r半天门,徐仓并没有出来开门。 徐仓没有手机,蓝晓彬只好大声呼喊。喊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徐仓的回应,蓝晓彬正想打退堂鼓,忽然,“吱呀”一声响传进了他的耳中。 空寂的巷子里,这一声突然的声响虽然并不大,但还是吓了蓝晓彬一跳,他琶速循声回头,看到不远处另一户人家的木制院门,慢悠悠地开了一条缝。 缝隙后面的世界较巷子本身更加阴暗,蓝晓彬看不到那里藏着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似乎有一双动机不明的眼睛在看着自己。 正当他害怕不已时,“吱呀”声渐次响起,接二连三的,小巷里一户户人家的门,由近及远竟然全都打开了—条缝,顿时似乎有l-几双眼睛从一个个缝隙里盯在了蓝晓彬的身上。 蓝晓彬毛骨悚然,他想退出巷子,但是那就要走进偷窥的包围圈。他很恐惧,有种一旦走过去,缝隙里的人就会冲出来抓住自己一样的感觉。 于是,蓝晓彬和那些缝隙里不可见的眼睛僵持起来,他不敢走,那些缝隙也不肯消失。现在,唯有徐仓家才是他可以躲避的地方了,他顾不得多想,用力推门,门闩断裂,他踉跄冲进了徐仓的院子。 徐仓的院子里比外面更显破败,地砖缝隙里挤出一簇簇尺许高的杂草,几间老旧的房子就像没人居住一样,死气沉沉。 蓝晓彬看了一眼徐仓居住的那一间房,只见那房门此刻敞开着,里面好像并没有人,他冲了进去,果然,徐仓并不在家。 3.寻找线索 蓝晓彬在徐仓家躲了很久才逃出陋巷。回到家,他想起一件奇怪的事——徐仓既然不在,为什么他的门还从里面插上了门闩? 不管怎么样,今天的情景都是不寻常的,蓝晓彬决定徐仓不主动出现之前,先终止去往陋巷的行动。 徐仓很快就主动找到了蓝晓彬,只是在梦里。 这晚的梦里,蓝晓彬又一次走进了陋巷。当他走到巷子最深处的徐仓家门前,他所经过的一扇扇门“吱呀”着打开了。 但是那些黑洞洞的门缝里涌出来的,不是一双双居心叵测的目光,而是大量的血,瞬间让陋巷变成了血河! 如下午一样,蓝晓彬撞开了徐仓家的门,他还没有看到徐仓,那些门缝里涌出来的血就追了进来,灌人徐仓院子里多出来的一口井里。 那井里开始发出隆隆的声音,渐渐被血灌满,徐仓就在那血里浮着,从井里升了上来。 徐仓死了,他会不会也和之前那些梦里的受害者一样,会告诉自己是谁杀死了他呢?这样想着,蓝晓彬让梦里的自己凑近了徐仓。 徐仓果然张开了嘴巴,发出听不清的声音,蓝晓彬刚想凑得更近些仔细去听,突然,徐仓的门口发出许多人聚在一起的笑声,蓝晓彬觉得自己的神经被狠狠地拉扯了—下,猛然从梦里醒了过来。 冷汗湿透了睡衣,蓝晓彬大口喘息着,感觉心脏几乎堵住了喉咙。 4.谋杀 第二天是周日,蓝晓彬决定冒险再去徐仓家一次。 在他的印象里,徐仓的院子里并没有一口井,梦里的那口井代表着什么,他需要去探看—下才能知道。 昨天的阴云已经散去,蓝晓彬特意选了阳光最强的中午走进了陋巷。 昨天被他撞开的徐仓的院门依旧敞开着,蓝晓彬走进去,轻轻关上门,开始在院子里认真地寻找起来。 半个小时后,反反复复把徐仓的小院子看了好几遍的蓝晓彬,终于确定院子里绝对没有一口隐藏的井。 现在,一切回到了原点,蓝晓彬只能回想着最后一次见到徐仓的那个梦,一点点寻思着梦中的暗示。 那些邻居的门里涌出血来,是代表着凶手就在邻居之中吗?那些血浸泡了那口井,徐仓的尸体就浮了出来,是代表要找到那口隐藏的井,需要血的祭祀吗? 蓝晓彬想着每一种可能的情况,最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徐仓房里有一个大水缸,里面还有满满的水,蓝晓彬找了个盆舀水,认真地将水洒在院子里,用以代替梦中的血。 当一大缸水所剩无几的时候,曙光出现了,他发现,墙角的几块地砖虽然也严密完整地契合着,但它们缝隙里生长出来的草却有些枯干了,而且,泼下去的水远较别处更快地从缝隙中渗透了下去。 蓝晓彬立刻动手起开了那几块石砖,于是,他在一层松±下发现了一个木板盖着的井口,掀开木板,一口深不见底的井终于出现在蓝晓彬的眼前。 蓝晓彬瞬间陷入了纠结——徐仓确实就在这口井里吗?自己应该报警吗? 但现在自己已经在徐仓的院子里留下了太多的痕迹,警察肯定会通过那些痕迹找到自己。 之后,自己该怎么解释?警察会不会问:托梦这种事,你爸爸妈妈知道吗? 柳暗花明,前行无路。 5.选择 蓝晓彬不敢报警,他更没有能力下到井底去确定徐仓的存在,这时,他突然又听到了‘-一周前那令人心悸的“吱呀”声。 声音来自身后不远处,蓝晓彬胆战心惊地盯着徐仓的门口,倾听着那单薄的门外凶险的世界。现在,他既不敢过多停留,也不敢走出去,只好寻了一根木棒攥在手里,和门外的未知僵持起来。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样,蓝晓彬在静止中体力迅速消耗,这时,“吱呀”声再起,徐仓的院门慢慢悠悠地打开了。 门外,出现了一张棺材板一样僵硬灰暗的脸。 “跟我来。”“棺材板”扔下三个字,转身走了。蓝晓彬心思流转,终于咬咬牙,握紧木棒跟了出去。 “棺材板”走进了徐仓家隔壁的屋子,在他的示意下,蓝晓彬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他开口了。 “你在找徐仓?” “嗯。” “别找了,他死了。”“棺材板”简单直接地说,“你应该也猜到了,他是被我们杀的。”他口中的“我们”,当然指的就是陋巷里徐仓之外的所有人。 蓝晓彬无法表态,只能听着, “知道我们为什么杀死他吗?那是因为他已经触犯了陋巷太多的规矩。 ”陋巷这个地方之所以以长久存在于这个城市里,其实是因为住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拥有着不同的异能力,我们可以让陋巷在世人眼中消失,如果未经引导,根本没有外人可以走进这里。 “而陋巷最重要的一条规矩,就是严禁任何居民引导外人进入。现在,徐仓不但引导你来到了这里,而且还泄露了异能力的事,他已经严重威胁到陋巷的安全,所以他必须被处死。” “棺材板”说陋巷不可被外人知道,现在他却对蓝晓彬说了陋巷的真相,所以蓝晓彬听着他的话,感觉自己其实已经是在听着死刑的宣判书。 “你……你们也会杀死我是吗?” “是的。”棺材板“果然承认了,”原本我们只是想吓走你,但是你太不安分了,竟然还一次次闯进来,还想挖掘徐仓消失的真相,你已经威胁到了我们。所以我们只能把你和徐仓葬在一起。“ 说完,他慢慢地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蓝晓彬心一横,挥起手中的木棒,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后脑七。 血光立现,”棺材板“的后脑竟然极度夸张地塌陷下去,眼球受到压迫,竟然从眼窝里弹了出去! 这场景恐怖诡异,但是蓝晓彬顾不得去害怕了,他扔下木棒,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棺材板“的家门。 6.自残 蓝晓彬没能逃掉,因为陋巷是无尽的。他跑,他逃,最后他精疲力尽,一堆面容各异的”棺材板“从一扇扇门内走出来,抬起他,毫不留情地扔进了那口由他亲自寻找出来的深井里。 蓝晓彬终于找到了徐仓——他直接落到了徐仓的身上。 也许是因为井底深寒,徐仓还没有腐烂,但是他的冰冷僵硬丝毫不比腐烂带给蓝晓彬的恐惧少。 抬头去看,井口并没有重新被盖上,也许是因为除了蓝晓彬已经不会有外人闯入,所以陋巷人也无需隐藏了。 蓝晓彬开始努力攀爬那看起来不可能出得去的井,最后竟然真的从井里爬了出来!陋巷已经陷入死寂,它的居民们肯定完全没有想到蓝晓彬竞能爬出来。 蓝晓彬抬头看看天,正午的阳光炽烈地照下来,阳光里仿佛有个声音告诉他,只有杀死”棺材板“,他才能逃离陋巷。 蓝晓彬红了眼,他走进徐仓的屋子,翻出来一把锋利的尖刀。 然后,蓝晓彬走进了徐仓隔壁家,他看到了”棺材板“。”棺材板“正在院子中一棵树下的凉席上睡觉。 蓝晓彬走过去,轻轻在他身边蹲了下来,心底冒出一丝异样的感觉,他想了想,咬咬牙,狠狠—刀刺了下去。 血,流了出来,刺痛感却是在蓝晓彬自己的身上。 并非”棺材板“的异能,这—刀,是蓝晓彬自己刺在自己的腿上的。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验证自己刚刚心底那丝异样的感觉正确与否。 他拼对了,刀刺在腿上的痛感,让他脑中仿佛劈过一道闪电,眼前的一切瞬间改变,他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他那丝异样的感觉,是自己掉进了一个广大的梦中,这一刀的实验过后,他果然醒了过来。7.逃脱 月华如雪。他看到的,是徐仓的院子,眼前坐着一个人,是面露惊讶的徐仓。 ”为什么?“蓝晓彬喘息着问,他已经明白,从自己找不到徐仓的那一次开始,自己就已经陷入了徐仓制造的一场大梦之中。之后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徐仓的引导下的幻想。 ”因为我要发展我的能力,我不想只是根据那些鬼魂的意愿去催梦,我想自主造梦,并用梦完全控制一个人,不管白天黑夜,甚至不管他是梦是醒,由控制思想,到控制行动。 “我不惜暴露陋巷的隐秘拉你过来,目的就是把你发展成我的试验品。”事情既然已经败露,徐仓也不再隐瞒。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察觉的?”半晌之后,徐仓才一脸失望地问。 “时间,因为时间。”蓝晓彬说:“我来的时候就是正午,可是经过了这么久,当我从井里爬出来,太阳竟然还在我刚刚到这里来时的方位。 ”百密一疏。“徐仓苦笑,”好吧,现在我被你发现了,你想怎么办?“ ”对不起,我会报警。“蓝晓彬说着,伸手去掏自己的手机。 但是他并没有摸到。徐仓笑了:”你以为我会大意到留给你危害我的机会吗?现在你已经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那么不好意思,你只能永远消失了。 “我想因为我给你的第一个梦里提到的警告,你应该没有告诉任何人你和我之间的事情吧?我知道,你也不想那诅咒生效,让你的爸爸妈妈死于非命的。” 徐仓步步逼来,蓝晓彬被逼到了墙角,已经避无可避了。 “我的第一个梦里死的人叫王海平!”蓝晓彬突然大叫一声,打断了徐仓的发言。 徐仓应声一愣,但瞬间明白了蓝晓彬的动机,脸色瞬间大变,厉喝一声:“住口,不许说!” 但是他的反应却已经等于验证了蓝晓彬的想法——第一个梦里,寻人启事最后那句突兀的话!它是真的!即便对徐仓也是有作用的! 徐仓绝不能容蓝晓彬继续说下去了,他已经狂叫着扑过来。 蓝晓彬闪身躲开他的第一次攻击,冲出了院子。在徐仓夺命的追赶中,他大声背诵出了第一个梦里那张寻人启事,连电话号码都没有背错任何一个数字。 终于,蓝晓彬听到了徐仓痛苦的惨叫声。他停下来,转过身,看到徐仓蜷缩着瘫倒在了地上。 陋巷幽深,蓝晓彬的脸色冷得像月光一样,他头也不回地逃出了这条本不该走进的小巷。 ...
我的女朋友田雅婷失踪了。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我以不合适、累了为由向她提出了分手,结果她顶着雨一边哭一边跑远了。从那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她。 除我之外,寝室里对田雅婷的去向最着急的就是荆一,因为他也深深喜欢着田雅婷。只可惜,当时田雅婷选择了我。她失踪后,荆一记恨我,便对外添油加醋地说我如何对不起田雅婷,并编写出帖子挂在学校的论坛上,说是因为我的薄情寡义,导致了田雅婷的失踪。弄得我臭名远扬。 一时间,我们分手的事被传得人人皆知。直到一段视频的流出,话题才从我身上离开,荆一也把原来发上去的帖子删掉了。 那天晚上,佟小虎一下晚自习就神秘兮兮地跑过来说: “你看那段视频了吗?就发在校园网上,现在非常火。” 我平时最爱的就是看书,根本不喜欢上网乱逛。佟小虎说这段视频非常阴森恐怖,而且还是关于我的。这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于是迅速坐过去看起了视频。 视频的名字叫“我在这里”,发上去的人网名叫“蜜糖有毒”。看到这儿我惊呆了,因为以前在认识田雅婷的时候,她的QQ小号就是这个名字。 佟小虎点开视频,画面摇摇晃晃,是一条弯曲的小路。走着走着,画面里出现了一面破旧的墙壁。镜头慢慢地照向墙壁,说明录像的人正在爬墙。等到爬上去的一瞵间,看到墙后好像是一个工地。就在这时,画面忽然严重地晃了一下,同时伴随着一声“啊”,然后画面就黑了…一 我吃惊地看着黑色屏幕,因为那声“啊”是田雅婷发出来的,说明录这段视频的人是她。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吗?”我问道。 佟小虎忽然一笑,说: “当然不是,后面才是最精彩的。” 视频还在继续,过了一分多钟后才有画面,但已经不是之前的下午,而是晚上了。画面上是一间破教室,门牌上写着“04美工”,上面还有着点点血迹。随着“嘎吱”一声,教室的门被推开了,只见里面到处都是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破旧桌椅,还有很多的垃圾。讲桌上落满了灰尘,黑板上是用红色粉笔写的“有来无回”四个大字,教室的两扇窗子被厚厚的窗帘挡着。时而有风从外面吹进来,窗帘忽起忽落,露出一排大小不一、涂有黑色指甲的苍白双脚,好像有几个人排成一排地站在窗台里,看得人头皮发麻。窗帘一起,一排鬼脚就对着镜头。录像的人开始哆嗦,急忙移开了镜头。 这么恐怖的地方,田雅婷为什么要去? 这时,我还发现了一个怪异之处:教室里几乎没有完整的东西,不管是墙画还是讲台、黑板和课桌,都是破旧残缺的。只有靠南边的角落里有着完整的一套桌椅,桌子上还放着一个白纸本和圆珠笔。 录像的人坐在了桌前,镜头对着桌子上的白纸本,然后一只颤抖的手拿起桌子上的笔,在纸上写下了红色的字:我要他的心,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我。 写完之后,那只手将纸叠成纸条,然后敲了三下桌子,桌子便突然震动起来。这时,只听“哗啦”一声,一只苍白、上面布满了尸斑的手从桌洞里伸出来,直接将纸条抓进了桌洞里。随后镜头剧烈摇晃,录像的人跑出那间教室,视频便结束了。 看完视频,我满头都是冷汗,竟然真的有那间教室…… “既然这段录像是田雅婷录的,那你说她纸条上写的‘他’会是谁呢?”说完话,佟小虎还看了看我的胸口。 我打了一个哆嗦,吞吐道: “别胡说八道了。” 我用鼠标接着往下拉,帖子上的网友留言已经铺天盖地,自然又谈起了那间“教室”的传闻。 几年前有一所向阳中学,学校的规划很好,教学质量也非常高。但有一次不知什么原因,“04美工”那间教室起了火灾。火势非常大,据说烧掉了裉大一片地方,并且伤亡惨烈。出事后,学校就搬迁了。那会儿我们学校刚好想要扩建,于是打算在那里翻新,建立一个新校区。然而,在动工的时候就频频有闹鬼的传闻传出,并且出了很多次伤亡事故。最后没有办法,工程只好停止。 从前的那间04美工教室已经无法找寻了,但有谣言说,那间04美工教室还在那片区域的某个地方,并且已经完全变成了“鬼教室”。那场大火中死去的男生女生们,整日无聊地徘徊在那里…… “看来那间教室的传说是真的啊。”佟小虎支着下巴, “听说要是找到那间教室,将留言写在纸上,那些鬼就能收到。等看了留言之后,无聊的它们也许就会按照纸条上面写的去做了。” 佟小虎接着又说: “但那间教室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轻易找到的,想写下纸条,也必须要有代价才行。”说完话,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副抑郁不振的样子。 “你别害怕,这些都不一定是真的。说不定那段视频也只是个恶作剧,田雅婷用来吓唬你的。” 我在心里冷笑:广大校友可不这么想,他们在贴吧上的评论都好像判定了我的死刑。佟小虎关掉电脑出去接电话了,一猜就是追求他的张晗打来的。 晚上,夜深人静,我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在想那张纸条上的内容。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了“嘎吱”一声,寝室的门被人推开了。我心里“咯噔”-下,抬头看是荆一,他一整天都没见着人影了。此时,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像是一张死人脸。路过我这里时,他冰冷地扫了我一眼,然后就上床了。我也重新躺下。可紧接着,又响起了一阵开门声,这彻底让我恐慌了。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我慢慢地抬起头,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咯咯咯”的笑声,紧接着一个白色的影子闪进了寝室。我看不清那是谁,因为他的速度太快,只感觉像是一个矮个子的男生。随后,满寝室都是笑声和光着脚跑步的声音,还有点点血迹落在地上。 我趴在被窝里吓得气都不敢喘一下。难道是那间教室里的鬼看了田雅婷的留言条,要来挖出我的心了吗? 思考间,耳边的声音忽然不见了。我以为鬼已经离开了,结果等我慢慢睁开眼睛,竟看到一双惨白的人腿跪在我床头前,上面破裂的皮肤一意儿一点儿地掉落。再往上看,便看到一张十八岁左右另鬼的脸。它的嘴越张越大,然后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嚎叫。它抬起黑色指甲的手,直接扒开我的衣服,对准我胸口的位置插了下去…… 醒来之后才想起来,我好像是疼晕过去的。下一秒,我立即去看胸口,上面只有一道很浅的划痕,没有血流出来。我松了口气,也许这划痕是我自己抓的,昨晚的鬼只是幻觉。我看了一眼手表,竟然已经快中午了。 听到我的声音,佟小虎走过来,一脸惊喜地说: “你可终于醒了,我跟你说,荆一在校园网上又发了一个帖子,他要去‘直播04美工教室’!” 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去那里要干什么?随后我给田雅婷打去电话,依然迟迟没有人接。再打给她的室友,也说从那段视频传出后,就再没见到过田雅婷。 我知道了,荆一一定去找田雅婷了,他比我更放不下心。 我跟佟小虎坐到了电脑前,帖子已经被顶到了论坛最高的位置,里面只有两张照片,第一张是一条崎岖的小路,第二张是那面破旧的墙壁。 我让佟小虎存好照片扩大一下,然后在墙脚下看到了一部红色的手机。我不会认错,那手机正是田雅婷的。我开始不安起来。 佟小虎不停地刷新页面,几次之后终于看到了荆一更新的视频。可以看出,那是在某栋破旧的教学楼中,墙壁和走廊都磨损得十分厉害,不是坏了瓷砖,就是少了玻璃,还有很多污浊的痕迹,一看就是火灾留下的。镜头摇摇晃晃,能看出录像的人心里十分紧张。画面来到了一个拐角处,一转弯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皮肤苍白、浑身赤裸的男孩。他瞪着一对黑漆漆的眼珠子,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只见男孩牙齿上布满鲜血,口水都要从嘴里流出来了。录像的人好像被吓得愣住了,画面定在地面三秒钟才又放好,对准前面。而这时,那个男孩正侧着身子,对着镜头招了招手,示意跟它走。 荆一录视频的手正微微地发抖,我甚至可以听到他紧张地咽唾沫的声音。荆一跟上那个男孩鬼的脚步,踩着它留下的血色脚印,七拐八拐地进了一间教室。镜头还特意晃了一下上面“04美工”的牌子。而那个男孩鬼,在走进教室之后就消失了。 就像上次在网上流传的视频一样,这间教室中几乎没有变化。窗台上依然站着很多条苍白的腿,南边的角落还是那套桌椅。 荆一走过去坐下来,镜头对着纸和笔。他颤抖着拿起笔,在纸上迅速写下了一行宇:田雅婷在什么地方? 我的心里一阵内疚:我还曾是田雅婷的男友,都没有勇气去那间教室里问她的下落。 荆一并没有停笔,他犹豫了一下之后又迅速将刚才的那段话给勾掉了,然后写道:我要让白霜去死! 看到这里,我和佟小虎都是一惊。因为白霜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他为什么要让我去死? 其实想想也很简单,一定是恨我夺走了田雅婷,现在又导致田雅婷失踪。 我不安起来,不停地颤抖着。 荆一像是在犹豫着什么,又想伸手去勾掉。结果突然从桌洞里伸出来一只血淋淋的手,一把将荆一的手拍在了桌子上,直接撕掉他手背上的一层皮! 荆一惨叫起来。不久,视频里传出 “咣当”一声,然后桌子上的血手不见了,传出了荆一焦急的声音: “啊!你怎么了?” 荆一应该是看到了什么才问出这样的话,内心的慌乱激动可见非比寻常。因为就连录像机也被他不小心打到了地上,刚好照到他匆忙往教室外面跑去。但外面是什么?就拍不到了。 这画面引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能让荆一这么激动的一定是田雅婷。可他的激动中好像又有着一点儿“惊慌”,那是为什么呢? 过了一会儿,录像机再次被人拿起来,并关掉了视频。 这段视频实在诡异,佟小虎也一脸迷茫。 我回到床上,仔细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想了一遍,做了总结:首先是向田雅婷提出分手之后她失踪了,再出现的时候,便是在网上发了一段在“04美工”里的视频,还要将我的心挖出来。随后,荆一为了去找田雅婷,似乎发生了什么意外,现在也不见踪影…… 想到这里,我给荆一打去电话,结果对方不在服务区。我忽然有了种很强烈的不安感,正想抬头去把佟小虎叫过来一起商讨,结果发现他却不在了。而这时,我忽然在他的床铺上发现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那枕边的被单上,竟有一抹红色…一 我走过去,好奇地掀开他的被褥床单。一时之间,我差点儿吓得无法呼吸,他的床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耳边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我慌慌张张地把他的床整理好,然后不自然地坐到了对面。 佟小虎摇摇晃晃地进来,看到我笑着问:“起来了?” 我木讷地点点头,看他背心的胸口位置渐渐流出了血,于是颤抖地问:“你、你的胸口……” 佟小虎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说:“被你发现了啊?可能是刚才没有缝好吧!” “啊?”我惊恐地站起来,看着他退了几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t” “还记得那张纸条上的内容吗?写的是‘我要他的心,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我。’我还以为那些小鬼们会取走你的心,结果,真正的目的竟然是我。” 佟小虎站起来一晃一晃地走过来,眼眶忽然变得塌陷下去,使得五官看上去全都凸出来,鼻子和嘴巴都比原来的大了一圈。尤其是眼睛,就像挂在脸上的两个鸡蛋。 我忽然想起那晚的场景,怪不得那个鬼没有对自己下手…… 佟小虎脱掉背心,只见他的胸口处有一道很长的丑陋伤口,上面是他歪歪扭扭拿针线缝出的痕迹,但好像缝合得很不结实。随着佟小虎的走动,那些线一根根地全都崩开了,鲜血“噗”地一下全都从伤日处流出来。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差点儿使我晕厥。 “你不用怕,我的死不是你造成的,我只想在没消散之前再多在阳间留一阵子。这都是命,也没什么好说的。”佟小虎的眼神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苦楚。 我也很悲伤,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对,便皱着眉问他: “挺奇怪的,那段视频不是田雅婷录的吗?那写下纸条的人也自然是她,所以如果是她的话,那为什么死的会是你呢?” “你还不明白吗?”佟小虎苦笑着,“会对我这么做的只有一个人啊!” 我不可思议地看向他,难道是张晗? 张晗一直是个很势力的女生,追了佟小虎很久,可是一直没有追到手。难道是她给鬼写的纸条?但一开始录像的不是田雅婷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佟小虎又找来了针线,开始小心翼翼地缝起他的皮肤。针在皮肤里穿来穿去,看得我头皮发麻。 佟小虎说,张晗一定知道田雅婷的下落,至少知道那间教室在什么地方。 我做好决定,拿着手机出门了,这会儿已经快晚上十点了。出去后,我给张晗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电话竞顺利接通了。 “喂,什么事?”张晗的声音有点儿急躁。 “出来见个面吧,我想问你点儿事!”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会儿,随后就被挂断了。 我迅速向女宿舍楼跑去。好在我跟她同寝的一个女生比较熟,直接在她那里套出了话:二十分钟以前,张晗拿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出去了,那里面塞满了纸钱。 如果是拿纸钱的话,肯定是给死人烧纸去了。而离学校最近的烧纸处,是在…… 我迅速跑出学校,直奔西边那条有着十字路口的大街。只见在街口处有只外形似鼎状的铁桶,是专门用来烧纸的。而此时,张晗就站在那里,点燃黄纸之后一张张地往里送,眼角泪汪汪的。 我走过去躲到一边,正好听到了张晗的自言自语。 她说自己只是一时冲动才酿下大错,没想到真的会害死佟小虎,其实在她心底,最爱的人就是他。 原来真的是这样。我听后忍不住走了出来。 张晗吃惊地看着我,手里递过去的黄纸险些烧到她的手。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张晗退了几步,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别扭。 “这事儿我已经听佟小虎说了,找你就是想证实一下,更重要的是想知道田雅婷的下落。” 本来松了一口气的张晗在听到“田雅婷”这个名字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显得苍白、毫无血色。 “我、我不知道啊!” “你真不知道?”我步步紧逼,明显一副吓相信的表情。 “不、不知道。当时我在地上捡了一部DV机,自己又是第一次去那种恐怖的地方,觉得走一路录一路比较好……”说到这儿,张晗退了几步之后,忽然踩到什么东西,身体一晃便倒了下去。 而站在她对面的我正好惊恐地看清了这一幕:她踩到的,是一只血糊糊的人手。我急忙躲到一边。 张晗一直紧盯着地面,好像四周都是涌出来的鬼手一般。她站起来要跑,脚却被那只鬼手牢牢地抓紧了。随后,一个全身是泥的鬼从土里钻出来,直接一点儿一点儿地爬到了张晗的身上。随着动作,那个鬼身上的泥土也一点点儿地掉落,露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身体。上面有着大大小小数不尽的伤口,各种内脏全都暴露在眼底,只有脑袋完好无损。 我吃惊地愣在一边,因为这个鬼不是别人,正是“下落不明”的荆一。张晗用力挣脱着,不停地大声喊叫,向我伸出求救之手。而我早已吓傻在了一边,根本就不知所措。 忽然,荆一抬起手,露出五只长长的黑色指甲,猛地往下一拍,直接拍掉了张晗的脑袋。然后用力一踩,将她的脑袋踩得稀巴烂,还吐了一口口水在上面。 我吓得腿脚一软,倒在地上,惊恐地看到荆一慢慢地回过了头。除了脑袋之外,它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起来,它看我的表情中透着无尽的伤感。 “现在,只有你能救田雅婷了。”它苦涩地说道。 我疑惑地看着它,它告诉了我全部的真相。 原来,去“04美工教室”是需要代价的。的确,在那间教室里写下一张纸条,那些无聊的鬼收到后很有可能会去帮你。但作为代价,你也会被鬼留在那里永远陪着它们。当时刚分手的田雅婷非常难过,就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结果阴差阳错地到了那片旧校区。当时她的精神濒临崩溃,抱着“生无可恋”的心理,拿出之前学校活动的DV机继续上了路。结果却在路上遇到了张晗。两个人本来就不合,再加上双方的心情都很不好,于是就大吵了起来。最后,张晗打晕了田雅婷,拿着她的DV机找到那间教室,以试一试的态庋写下了纸条。没想到,真的撞到了鬼。没有办法,鬼要她付出代价。她为了保命,就把田雅婷留在那里,自己活着出来了。然后,她将视频以田雅婷的名义挂在了网上,好证明并不是自己所为。 接着,荆一也找到那里,并发现了被鬼折磨掉半条命的田雅婷。虽然荆一救人心切,但也没有办法,因为他也要把自己的命作为代价供给鬼了。所以,如果想要田雅婷活着回来,只能让一个人去代替她…… 听了这些话,我彻底明白了。 第二天,校园网的贴吧上又多出了一段视频,点击率要比前两段高得多,网友留言更是多到数不清。 视频里的我坐在美工教室的课桌前,说: “田雅婷,其实跟你提出分手后我就后悔了。我和你说分手,只是因为各方面的压力太大。事后想起以往的一幕幕,我才知道,只有你对我是最好的,而我也一直深深地爱着你。可等我想再挽回,却已经没有机会了。这次,就让我代替你把命留在这里吧!而你,一定要替我好好地活下去。” 说完这些话,我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请让我代替田雅婷留在这里吧! 纸条被鬼手拿进了桌洞,看视频的田雅婷留下了眼泪。 ...
豫东平原汝河河畔、宿鸭湖东南十七公里处,坐落着一个朴素的小村庄——古村。此地风景秀丽,物产丰富,以芝麻和小磨香油驰名全国,乃至世界。我就出生在这里。 一九八六年夏天的一个早晨,我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还没高兴够,就被村内伙伴拉到村北一望无垠的芝麻地里捉迷藏。 玩着玩着,眼看到了中午,太阳毒花花的,伙伴们都疯藏得找不着了。我满头满脸满身都被汗水和芝麻花香浸透,就想找个地方乘凉。于是漫无目的地来到一处空地,坐在十几棵高大婆娑的柳树组成的柳荫下。 周围静的出奇。忽然,一个飘忽却又甜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是大学生?咦?真的是你!”。我回头一看,一个头顶黄色碎花巾、身穿黄色碎花衣裤、脚登黄色碎花布鞋、长发束在脑后、叶眉丹鼻两眼清亮、小嘴含笑、皓齿微露、脖颈白皙细长、左臂挎篮右手拭汗的姑娘出现在我面前。 “是啊”,我回答,然后问她:“你是?” “你不认识我了?咱们小学同学啊!我叫‘小花’!” 我一时想不起来,很尴尬。她着急起来:“我在你们村子西面过去河的黄村住啊!你再想想?想起来没?!那年我们家迁到黄村后,我也转学到你们班的……” 我似乎想起来了,四年级有个转学的女孩到我们班,当时大家都说很漂亮。看到我点了点头,她高兴起来,并来到我跟前坐下:“一大早就听说你们村考上个大学生,我就知道是你,就跑过来看能不能见到你。哎呀,几年不见你长这么高,我都不敢认了!当时你学习可真好……” 她叽叽喳喳地说着,我听得云天雾地,正想借口回去,她的声音却停了下来。我一抬头,就见十几米处一条硕大的黑狗正用血红的眼睛瞪着我。 我感觉心脏停止了跳动,头发也立了起来。站起身的同时,我取下腰后挂着的双截棍(电影《少林寺》热映后学武成风)。那狗嘶吼一声闪电般扑来,我左脚踏步向前,右手顺势一个撩击,钢制的棍头打在狗的下颚,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它抽翻出去,一道黑影消失在芝麻花丛里。 可此时,却不见了“小花”的身影,地上只留下她那盛着草的竹篮,好像里面还有东西蠕动。拨来一看,竟然是一条尺来长的金黄色的小蛇。 我忽然感觉不对。仔细看了看周围,竟然是一片枯坟地。擦了擦冷汗,又叫了几声“小花”,见没有回音,就把小蛇放在我坐过的坟上,提起竹篮,觅路而出。 渐渐来到路上。听到身后沙沙声响,却是“小花”紧跟着从一人高的芝麻棵中走了出来。她胆颤心惊地说:“我怕狗!你送我回家!” 不久,两三个小伙伴也出现了。我让他们回村,并告诉我父母我去送同学到河西。他们疑惑地看着我,一个伙伴问:“哥,你送谁呀?没人啊?”我皱皱眉说:“我是到河西找同学。” 一路上,一个头脸几乎被黑布蒙起来、竹竿般瘦肖、走路听不到一丝声音、下颚像是流着血的老人,一直在我们身后十余米处跟着。天色傍晚,终于到了黄村村口。我转身盯着那个老人,笑了笑,大吼一声:“滚!” “小花”的父母见我送女儿回家很是热情,又加“小花”说我就是大家议论一天的“大学生”,他们更是马上操办酒饭。我想告辞离去,“小花”却拉着我的手,眼睛里露出哀求的目光。想起那个黑衣老人,我就留了下来。酒足饭饱,“小花”父母好像已经知道了白天发生的事,脸上的绝望和眼睛里的愤恨表露无遗。我看看天色,让他们把院子大门锁死,又把正屋两侧卧房门窗堵紧,却在正屋房梁上合力挂起散落在院子里的一枚巨大的铜钟来。大钟下方的桌子上点着一支儿臂粗的白色蜡烛,蜡烛后面放一张宽大的挂镜。这样站在门后我身边的“小花”,身姿完完全全清清析析地投在镜子里,猛一看,“小花”就是站在正屋桌子处。准备好后,我把钢制双截棍拧在一起,不理“小花”他们钦佩的眼光,挥手让她父母躲到里间卧房,就坐在门后闭目养神。 夜幕降临了,屋外漆黑一片。不一会,风声大作,院子大门被轰然撞开,一条壮如牛犊、眼射精光的漆黑大狗咆哮着冲进正屋。看到镜子中的“小花”,它一愣之际,我手中的钢棍就啪的一声狠狠砸在它的腰上,眼见得它的腰脊呈直角凹下。它惨叫着扭头想跑,可那枚重逾百斤的大钟却早已被我拉开绳结,轰鸣着把它罩住,污血四溅。只露头臂的黑狗忽然变为黑衣青面、犬齿森然、指甲盈寸的老人,仍在试图用手爪推开大钟。变换之间,内室突然大开,两条大蛇飞扑而至,猛噬老人……良久,一切静止下来,大钟下躺着那条硕大黑狗和两条大蛇尸体。 当晨曦出现在天幕时,我又把那条金黄色的小蛇,放在了那个坟地的草丛里。望着它一步三回头的留连身影,脑畔又响起小学四年级的那个早晨,班主任的悲痛声音:“同学们,我沉痛地告诉大家!我们的好同学黄小花,因被疯狗咬伤,狂犬病发作,医治无效!离开了我们!……” 大学四年的每个暑假,老家那个简陋的小院里,每当我闷热不耐时,总会见到一条金黄色的大蛇盘在我的床头。一开始是一条,后来又有了两条,再后来,有了三条…… ...
夏茹初透过绯红的薄纱巾看向门口的时候,只觉得心跳一阵快过一阵,外面是的客人还在觥筹交错,夏茹初却有点焦躁了? “喜宴该结束了吧,新郎怎么还没来?”她想。 想起丈夫,夏茹初的心里便像灌了蜜一样地甜。 突然,红烛暗淡了下来,只闪现着一点光亮。这时,屋里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风声,像是在深渊中啼哭的夜莺样,凄凉、孤寂。 夏茹初下意识地朝窗前看去,周围寂然无声。风刮地却更加紧了,撞门地声音愈发地强烈,“嘭……嘭……嘭嘭嘭!” 夏茹初有点恐慌,她好像觉察到什么地方不对劲,朝着院子大声地喊去“吴妈,你在吗?”没有人回答她。此时风声却更甚了,撩动着自己头上地纱巾。 夏茹初大着胆子走过去,虽然纱巾挡住了眼睛,但她还能隐约地循着声音朝紫檀木的门寻去。她想掩上了门,毕竟大喜的日子,被外面的宾客看到屋里的新娘不是一件吉祥的事。 夏茹初手摸索着碰到了门把。突然,门“嘭”地重重地闭上了。门外的声音听不见了,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这恼人的盖头,新郎没来,夏茹初总不能私自掀开来吧。夏茹初转过身,还想再摸索着回去。 却见一道红影“刷”地闪过。 “是谁?”夏茹初忙问道。屋子中除了她并没有别人。 一个尖利地声音却猛然响了起来:“自古红颜多薄命,此时回头,尚有活路。” 新婚燕尔之时,却被人这么诅咒,夏茹初懊恼异常,以为是谁在恶作剧,骂道:“卑鄙,藏头露尾地算什么,有胆子出来啊!小人。” “哦,你抬头看看,我就在你上面啊。” 夏茹初抬起了头,望向房梁,一瞬间却惊愕地再也说不出话来,不知何时,房梁上倒挂着一个人影,一袭红衣,脸色惨白地看着他。 红影给夏茹初一种虚无的感觉,好像一伸手就可以穿过她的身体。夏茹初意识到,这不是人。 红影看着她,做出一个很诡异地笑容来,很牵强,有点苦涩。“看到了吧,我在这儿。”红影说。 夏茹初不得不承认,红影比自己漂亮很多,那种美令人迷醉。裙角飞扬,绸缎般的秀发披散下来,飘逸绝尘,很美。 “宿命轮回,姑娘自行珍重”这是迷醉中的夏茹初最后听到的一句话,声音远去了,红影消失在房梁上,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夏茹初一个踉跄,闻到了一股淡淡地酒气。 “茹儿,我来了,等很久了吧。”独孤鸿头俯了下来,放在夏茹初的肩膀上,动情地说道。 “哦,回来了。”夏茹初淡淡地应了一声,她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独孤红探了探她的额头,“不烫啊。” 夏茹初没有告诉独孤红刚才发生的事,怕他多想。只是摇了摇头,靠在独孤红的怀里,被甜蜜地拥抱温暖着。 能成为独孤红地妻子好像做梦一样飘渺,连她也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做梦还是生活在现实中。那天,闹市中,独孤红看到了她,仅仅无意地一瞥,她的内心便沉陷了。 “我叫独孤红,是独孤家的长子,姑娘叫什么名字啊?”那男子问的很直白,不扭捏作态。 夏茹初看着眼前突然走过来的这个男子,感觉心跳的厉害,好一会儿才说“你……你好,我叫夏茹初。” 想到这里,夏茹初甜蜜地笑了,刚才的恐惧都被驱散尽了,爱人的怀抱好像是有这种魔力。“你不后悔,我非出声名门望族,只是凡尘中的一个小女子,本配不上你。” 独孤红搂地更紧了些,“说什么胡话,我们既有缘相会,我便陪你终老。” 成亲后的第二天,独孤红便带着夏茹初去拜见家族中的重要人物,这时夏茹初才知道,独孤家是苏州的名门望族,以刺绣扬名天下。 “我在民间传说有一种女红叫‘贵妃醉酒图’是所有刺绣家族都争相要获得的,但从没有人知晓这种刺绣的针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夏茹初有女儿家的心灵手巧,对刺绣织品类很感兴趣。 独孤红搪塞着说:“知道是知道,不过这是家族中的不传之秘。等有机会再给你看吧。” 正说着话,夏茹初看到有一处院落,大门上的红漆早已经脱落,被岁月侵蚀地斑驳狼藉。看上去和独孤家的正院大不相同。 “咦,这个地方我还从没有来过,看上去好幽深,我们进去看看吧?”夏茹初央求着独孤红。 独孤红抱歉地看着夏茹初,说道:“这是我们独孤家的禁地,没有家父的同意,连我都不能进去。” “禁地,这里面藏着什么秘密吗?”夏茹初追问道。 独孤红脸上现出一丝慌张来,“没,没有,哪有什么秘密,不要瞎猜了,我们回去吧。”夏茹初能感觉到独孤红言语中的不悦,没有再问下去。 她回过头来,又望了一眼门扉,总感觉到大门里有一双眼睛看着她,那么凄凉,忧伤,充满着无限地怨恨。 冬去春来,独孤红更加忙了,很少有时间陪夏茹初,有很多个夜晚都是她一个人静静地度过的。这夜,也一样,夏茹初摊开了床铺,看向门外,她在等待着独孤红的到来,但久久地,她失望了,门还是紧紧地闭着。 夏茹初随手拿起了床边的刺绣,真准备施针走线。 “嘭”,一阵怪风吹来,掀翻了屋内的一张绣凳。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哼,我没说错吧,他不理你了,让你一个人开始独守空闺了,他就是个负心汉。” 夏茹初警惕地朝周围望了一边,发现什么都没有,忙问“你是谁,出来?” “我在你的脚下。”那声音说道。 夏茹初狐疑地望向地面,不禁惊愕地说不出话来。不知什么时候,地上自己的身影被无限的拉长,变成了绯红的一片,一个身影在幽幽地烛光中摇曳着身姿。 “当心你的命吧,他没你想象的那么好”红色魅影提醒道。 “当心,怎么当心?”夏茹初心想“她都怀上了独孤红的骨肉,又能怎么办,不管独孤红待她如何,这一辈子她走不了了。” 那天,夏茹初突然感到一阵反胃,呕吐个不停。独孤老爷请了郎中来,把了脉后,郎中祝贺夏茹初道:“恭喜妇人,你有喜了。” 夏茹初听了,心中大喜道:“孩他爹,你听到了吗,你要做父亲了。”他急切地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独孤红,可是独孤红外出数月,杳无音讯。她想,也许是丈夫生意上太忙,无暇顾及他们娘俩吧。 “你竟然怀了他的孩子。”红色魅影吼道,“你知道吗,他是个魔头,他会连你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杀掉的。” 夏茹初警惕地看了一眼红色魅影,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不屑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了解他,他会是个好父亲。” “我好不容易破除阵来提醒你,你竟然不识好歹,好吧,算我瞎了眼,你好自为止吧。”说完,红色魅影倏忽不见了。周围死寂地一片。 独孤红出现在门口。满脸地疲惫,剑眉紧锁着。 他皱眉的模样让夏茹初心疼,于是问道,“怎么啦,出去这么久,生意不顺心吗?” 独孤红关上了门,“嗯,碰到点麻烦,不过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他伸出手来,替夏茹初理了理秀发。 夏茹初看着独孤红困倦的样子,心疼了,咬咬牙,说起了魅影的事。“我们成亲的那天晚上,我在新房中看到了一个红影,他告诫我要小心你来的。” 独孤红一愣,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贱妇,到现在还阴魂不散!” 夏茹初没有料到独孤红竟然知道红色魅影的事,她自见了独孤红,便被她的外形和气质吸引,一下子坠入了情网,对于独孤红以前的生活,他一无所知。 夏茹初一怔,问道,“她和你有什么宿怨吗?怎么那么说你的坏话?” 独孤红面露窘色,淡淡说道:“她……是我前妻,病故好久了,死后魂魄没有散去,硬说是我克死她的,一直缠着我不放。但我没有想到,他趁我不在的时候,竟然想加害于你,茹儿,你一定要处处小心,不要再跟她有任何来往。” 那抹鲜红的身影,竟然是独孤红的前妻,夏茹初用了很长时间才消化了这个事实,但她却很难将一个美艳的女子和一个悍妇联接在一起,她想,“他们二人中肯定有一个人撒了谎?她宁可相信她的丈夫是善良的。” 又这样过了数月,那个红衣魅影再也没有找过她,夏茹初也诞下了一个男婴,长的清新秀气,粉嘟嘟地脸很招人喜爱。 夏茹初将红衣魅影的事忘到了脑后,专心哺养着自己和独孤红的儿子,至到这件事发生了,她平静的生活一下子被打破了…… 那天,夏茹初闲来无事,跑到了后花园,又一次来到了上次和丈夫到过的那个地方——禁宅。 这个地方总是有种神秘的力量在吸引着人,夏茹初也存在着好奇心,一直想进去看看。眼望四周无人,她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门进了禁宅,宅子很破旧,到处生满了蒿草,满院的狼藉。 夏茹初的眼睛被宅院中间的一口枯井吸引了,顺着小路走了过去,越来越近。枯井中好像不安分地传出一声声响动来。夏茹初循声问道:“谁,?”后背不禁一阵发凉,她有点后悔没有听丈夫的劝,这宅子中果真藏着不一般的东西。 “走过去,不要怕”一个阴森森地女声贴着她的耳朵说。 又是她,几个月后她又出现了,夏茹初虽然害怕,转念一想,这女子也是个可怜的人,应该不会害她吧,于是大着胆子朝井口走去。 井深不见底,黑黝黝地一片,夏茹初什么也没有看到。 “将井口的黄纸撕下来。”女声提醒道。 夏茹初环视了井口一圈,果真发现一块碎石下压着一张破损的黄纸,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咒。夏茹初从石头下将纸扯了出来。 电光石火剑,夏茹初头一怔,从井里飘出一缕轻烟来。随即一个秀美的女子站在了她面前,女子身穿着大红广袖裙,眉眼深陷,头发漆黑如墨。 夏茹初被这诡异的场景吓了一跳,惊道:“你就是那红衣魅影?” 女子看着夏茹初,淡淡道:“嗯,对,谢谢你救我出来。” 夏茹初狐疑道:“我怎么救了你?”女子回答道:“还记得几个月前我找过你吗?找你后,独孤红便请了法师,封了井口,将我禁锢在了里面,这几个月以来,我一直想警告你,要提放着独孤红,可我一直出不来。” “我为什么要提放着他?他是我丈夫。”夏茹初吼道,此刻也没有了先前的惧意。 女子冷笑道:“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他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好吧,给你看一下他在干吗吧?” 女子双手一挥,井口处显现出一幅画面来:“独孤红走进了紫香阁,和一群搔首弄姿的女子调着情,双手搂着一个兔女郎,女郎斟了一杯酒,送到独孤红的嘴前,他双手环着女郎的脖子一起喝了下去……” 夏茹初绝没有想到自己的如意郎君会作出这么不堪的事来,大哭着跑出了禁宅,头蒙在鹅黄色的被子中嘤嘤痛哭起来。 “你怎么啦,怎么哭起来了?”不知什么时候,独孤红出现在他的身后,拍着他的肩膀问道。夏茹初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 “你喝酒了?”夏茹初极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轻声问道。 “嗯,喝了一点,刚有几笔买卖要谈,应酬了一下。”独孤红轻描淡写地掩饰着。 “哦,是吗?那这是什么?”夏茹初指着独孤红脖子间的一抹胭脂印问道。 独孤红见谎言被戳破,恼羞成怒起来,大吼道:“你不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嫁到我独孤家算你上辈子修了福了,你还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夏茹初没有料到,独孤红变脸变的这么快,心痛地看着他,心想“她对他究竟了解多少呢?”喃喃自语道:“没想到你会背叛我,枉我那么相信你。” “那个女人没有骗我,你果真表里不一,你前妻的死也与你有关吧?” 独孤红双手用力地捆紧了夏茹初,调笑般地说道:“那个女人都告诉你了,茹儿,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再见她,你就是不听。” 夏茹初浑身发冷,忍不住地颤抖起来,这个男人此刻变得是这么陌生,陌生地连她自己都感觉到害怕。 独孤红从她的头上拔下一根束头用的金钗来。“我本来没想着要伤害你,可你知道的太多了。”独孤红一手更加用力地扶住了夏茹初摇摇欲坠的身子。另一手中的金钗刺入了她的脖子中。血,喷涌而出。 时间像凝固了般,禁止了。 突然,“啊”一声惨呼,独孤红凄厉地尖叫出声。不相信地朝后看去。 一个红影闪过,一把匕首刺进了他的胸膛。 在迷离之际,夏茹初看着红衣魅影,做出了一个解脱的表情。 ...
这事儿发生在明朝正德年间,当时的京师西南也就是现在的北京城西南地区。现属房山区管辖,当地出现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当地一条河流出现倒流的异象,老百姓纷纷称奇,当地县官也把此事上奏给朝廷。朝廷为了以防万一,派遣重兵把守,并分配了火炮等重武器,把附近村民迁移至别处,以安民心。 前来处理此事的大臣甚是头疼,这一违反常理的事情根本没有办法处理。如果过几天,这河水变回顺流,他到好向皇上交差。如果一直这么倒流,则是天生异象,是天下大乱之兆。 一连数日,都无异常,这河水只是单纯的倒流,并未发生什么奇异之事。河岸边扎营的士兵们守了几天,也是人困马乏。此时节都是放松了警惕,认为并无大事。 恰巧也就是这天晚上,天公不作美,一阵暴雨来袭,夹杂着阵阵闷雷。突然负责守卫的士兵大喊道:警备!警备!警备!河里出现东西了,大家快警备。 听到警备之声,训练有素的将士迅速穿戴好装备,严阵以待。只见河水之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怪物,天色已晚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怪物。天上的惊雷不停的响着,一道道的直往河中的那个黑色巨影劈去。但是每一道惊雷都是打偏的,根本打不中这巨大的怪物。 这怪物仿佛也被这惊雷吓傻了,在河中一动不动。大臣见此,必知是妖物作祟。立即调遣弓箭手,火炮对着怪物猛攻一阵。箭矢嗖嗖的破空声,火炮轰轰的爆破声响彻天际。 这一下仿佛把这怪物激怒了,只见怪物猛地一跳,朝着岸上跳来。这一下,大家才看清楚这怪物的身形,原来是一只巨大的青蛙。紧接着几声蛙叫传来,一股腥臭的液体喷射出来,把整个营地彻底摧毁。那些倒霉的火炮兵、弓箭手还没来得及跑,就被这腥臭的液体弄得倒地不起,痛苦的呻吟着。 大臣也慌了,一边指挥部队去近战,一边自己往后撤退。可是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人敢上去送死啊,都恨不得转身就跑。那大青蛙可不管这些,一蹦一跳的就在营地里开始作妖了。每一次口吐毒液,就有一小队士兵被放倒,普通的弓箭射在青蛙的脊背之上根本穿不透它的皮。不一会的光景,一支装备精良的部队就被这妖物打的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那大臣躲在一面大盾牌下瑟瑟发抖,双手合十,祈祷上苍。也可能是他的祈祷奏效了,这时候天空中的惊雷仿佛密集了很多,一道接一道的朝着大青蛙劈去。这青蛙对这天雷极为惧怕,一个跳跃又回到河中,还是像之前那样一动不动。 岸上被打散的溃兵又慢慢的聚集了起来,一个个的全都带伤。大臣自己也知道,一队精锐之师都没办法消灭这个怪物,看来非是一般。几番商讨之后,决定去七十里外的国兴寺寻求帮助。 连夜安排人去国兴寺,到了寺院,把情况和寺院主持一说。主持摆手道:将军莫怕,这青蛙乃是这泉兴河的水神,只因前几日这水神过寿,多喝了些酒水,怕是失了心性。才会如此的作妖,想必天庭来处罚他时,他必然后悔不已啊。 众人听后,才知道是这么回事,连忙请老和尚去降服此水神,以免生灵涂炭。老和尚把自己的佛珠摘下送给来人,告诉他“把老僧这一串佛珠,丢进河中,这水神自然就会醒悟了”说完闭口不言。 来人只得按着老和尚的吩咐拿着佛珠赶了回来,到达营地把事情跟大臣一说。大臣立即差人去把这佛珠丢入水中。说来也怪,佛珠刚刚丢入河水之中,这河水立即顺流而下,不再逆流。一阵金光闪耀,那巨大的青蛙慢慢沉入河底,不再有任何的动静。 当晚,军营里入睡的士兵都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有一个身穿绿衣的中年男子,给这些受伤的士兵吃药,这药入口即化,沁人心脾。第二天醒来,那些本是受伤的士兵,伤口竟然痊愈了,连疤痕都没有。 多年以后,负责此事的大臣告老还乡,特来国兴寺问主持。为什么这天雷一道道的就是打不准这青蛙呢?老和尚眯着眼睛说道:“雷部正神,刚正不阿,最是忌讳不洁之物,当日那青蛙身上有一件女人洗衣服时丢弃的污秽之布,所以天雷打不到这青蛙的身上。” 这也就是后世所说,女性内衣可以辟邪的原因。 ...
1 文革后期,师范学院各部门逐渐恢复了正常工作。住房分配小组把这套空了几年的203室分给了一位姓邓的青年教师。这位邓老师年龄已经不小了,急着要房子结婚所以并没在意这栋房子里曾死人。 婚礼顺利举行。到了夜晚,在闹新房的朋友们散去之后,小两口宽衣上床,刚要开始羞涩的亲密时就听见几声怪笑。笑声清晰明亮,仿佛夹杂着些许伤感的味道,猛然听来竟很难分清是到底笑还是哭。 起先邓老师还以为是朋友们在跟自己开玩笑,并没有理会。 可是笑声一直不断,有时候还夹杂着几声女人的啼哭。再加上窗外随风摆动的槐树枝叶,在寂静的夜晚就显得出奇的恐怖。 邓老师终于明白这栋房子真的在闹鬼。于是,他连夜就搬出了203室。 可是,恐怖的悲剧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结束。 十个月后,邓老师的新婚爱人难产,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就死了。到医院大夫们剖开孕妇的肚子,发现了一个早已死去多时的怪胎。 这个胎儿没有眼睛,鼻子上面是一个又大又软的额头。 有个好奇的大夫用手术刀轻轻划开了死婴的畸形额头,发现死婴的头颅里竟然没有长脑子,却长了密密麻麻几百个眼睛。 怪胎的事很快就被传开。处在丧妻之痛中的邓老师不久也调走了。 在一连串怪异神秘之后,已没有人再敢住进203室了。这套房子就这么一直空着,直到日历被翻到一九八七年。 八十年代后期是一个全国性的住房紧张时段。师范学院的很多青年教师员工因为没有分到房子,或者迟迟不能结婚,或者祖孙几代人被迫挤在十来平米的简易棚屋里。 学院负责分房的领导焦头烂额,情急之下又想起南坪85号这套空了十多年的203室。 这次分到203室的是一位新调来的研究生。刚来单位就能分到一室两厅的房子,研究生很是兴奋。他怀着钻研科学的诚恳态度想把房子粉刷一新。 在粉刷过程中,研究生奇怪的发现,明明刚刚粉刷过的雪白墙壁上不知怎么总会冒出一些血点。他把这里的血斑抹白之后,那里又会出现新的血斑,就像有人在故意开玩笑似的。 恰好这时候研究生的哥哥和嫂子抱着快三岁的小侄子来看他。小侄子一进203室就指着北窗户底下惊恐地大哭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研究生和哥哥寻声去看时,看到的只是雪白的墙壁,窗外依旧摇曳着沙沙做响的槐树,什么怪异也没有。 研究生的嫂子是个有些迷信的山里人。她曾听老辈人讲过,不到四岁大的小孩子能够看到一些大人们都看不到的东西,也就是能看到那些许多肉眼凡胎看不见的东西。所以一看到孩子被吓哭,她立刻明白在这套长期空着的203室里,一定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而且此刻就坐在北窗户的下面。 最后,在嫂子的力劝下,研究生还是退掉了这套房子。 不久之后,有朋友的联系帮助,研究生辞去了师范学院的工作,南下闯深圳去了。 203室就这样继续空着。 在生活的嘈杂和烦乱中,凶猛和诡异总是容易从人们的注意中淡出。谁也不会永远警惕着空空的203室。周围的住户来来往往进进出出,谁家都没有出过怪事。对于师范学院的人们来说,只有在茶余饭后或者吓唬孩子时才会有人拿出203室的故事,内容也在夸张和捏造中渐渐忽略了真实。 鲁迅说:时间永是流逝,街市依旧太平。 二oo二年四月五日,星期五。清明节。 王娟早早就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在办公室里其他人还在忙碌时,她却已一只手轻轻抚着茶杯,一只手握着鼠标,在网络中随心游荡。mp3播放器中流动着舒缓的苏格兰音乐。风笛在悠扬婉转的情绪中弥漫着悲伤。 看完乃纲的帖子《精神力量》,王娟揉着眼睛开始收拾东西。下班时间快到了,对于像她这样的22岁年轻女孩来说,每个周五的下班就意味着一段疯狂浪漫的周末将要开始了。至于什么精神力量不精神力量,她更在乎今天晚上会和谁一起约会。 王娟长得不算漂亮,但是年轻女孩特有的娇嫩总是使她魅力无穷光彩照人。她明白自己正处于一个女人最鲜艳的年龄,所以她总是保持着健康的微笑,然后羞涩的等待爱情。 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是什么样的,她自己并不清楚。男人嘛,最重要的是感觉。如果爱情来了,无论对方是谁她都会全力以赴。 当然,最好也要帅一点,酷一点,就像刘德华和谢廷锋。 这时候,她的qq上有个头像在跳动。 头像是一个独眼海盗,叫做花落无声。 花落无声说:“嗨,漂亮女孩,你好。” 第一句话就夸自己漂亮,这个人的嘴真够甜的。王娟记不起什么时候加过花落无声。她的好友名单里一般只有她谈得来的朋友的号码,这个花落无声却仿佛是自己突然冒出来一般。 点开详细资料,上面写着:这家伙很懒,只留下一只眼睛。 2 这是什么鬼资料?王娟撇了撇嘴。 花落无声的头像在跳动:“你的短发真好看。” 王娟不禁摸了摸自己整齐别致的短发。奇怪,他怎么知道? 花落无声的回答更奇怪:“我知道你,你却不知道我。(:”王娟敲着键盘:“你是谁?你在哪里?你怎么知道我?” 等了半天,花落无声只发过来几个字:“我就在你后面。” 看完这几个字,王娟不由得感觉背后涌起一丝凉意。她迅速回过头,身后并没有人。远处几个公司的员工在轻声交谈着什么,一切平静正常。 花落无声又在跳:“不用回头看了,你是看不到我的。” 王娟生气了。这是谁在搞恶作剧?她想了想,从脑海里理出一个人来。难道会是他?一个财务办公室新来的大学生? 最近王娟总觉得那个大学生有点暗恋她,好几次都有意无意的跟她套近乎。 哼,这种念过书的人,就爱玩这类鬼心眼。 正在想着,花落无声又开始跳动:“我们见面好么?” 没说几句话就约人家见面,有这样的网友吗?十有八九是单位的人在搞鬼,要么就是那个大学生想约我。 见面就见面,谁怕谁?看我还不拆穿你的小把戏。 王娟只打过去两个字:“同意。” 两个小时后,夕阳的余辉渐渐暗淡下来,城市的夜晚被笼罩在一片片霓虹的暧昧之中。 王娟一身黑色职业装,挎着白色小包,款款来到事先约定的见面地点――广场花园。 在一棵硕大的槐树下,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向她招手。他说:“你好,我是花落无声。” 他不是王娟的同事,也不是她以为的那个大学生。事实上这个男人她以前从没见过。 这是个二十来岁的英俊男人,皮肤白的吓人,脸上的棱角坚毅而明显。 他说:“你很漂亮。”说完他笑了,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王娟也笑了,笑的温柔妩媚。她知道自己这种笑容最好看。她说:“你要比我想象的还帅。” “是么?” 王娟点头。 也许,这样英俊的男人并不多见。他的气质不但酷而且冷。还给你一点说不出的感觉,大约是杀气吧,王娟想。 晚风吹着槐树叶轻轻作响。她突然觉得有点糊涂。对于这个广场王娟是非常熟悉的,因为平日里她常常和朋友们来这里纳凉散步。可是以前她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里有棵这么硕大的槐树呢? 环顾四周,人来人往。这里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她提议:“找个地方坐坐吧。” 三蓝酒吧。 蓝色的灯光,蓝色的酒精,以及蓝色的音乐。 王娟和花落无声面对面坐着,随性的交谈。 像许多普通网友见面一样,他们只是谈网络谈对生活的看法,却尽可能避免谈自己的生活。 他健谈而机智,言语中的幽默常常逗得王娟忍俊不禁。和这样的男人一起聊天无疑是很愉快的事情。 王娟渐渐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点可爱。她甚至开始幻想这个英俊男人的某一天去公司接自己时,那些公司里平日里自命不凡的女孩们会用怎样羡慕的眼光去看她? 也许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命中注定的白马王子。谁知道呢?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她作了自我介绍:“我叫王娟。你呢?” 他又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我叫郑浩。” 交换姓名是网友们在准备做亲密接触前所做的最重要举动。王娟很愿意认识他,或者说她需要认识他。因为真实的感觉,因为浪漫的氛围,她几乎被迷住了。 “郑浩,郑浩……”她把这个名字轻轻念了几遍。 接下来的交谈,随意之间已隐隐带有一丝亲密的味道。 他们开始谈自己的生活,谈工作的快乐,谈自己的家人。 郑浩说:“我的父母去世很久了。有时候我总觉得应该为父亲做些什么,把他失去的一些东西还给他。” 王娟突然问:“你多大啦?”她有点担心自己比郑浩大。男人们好象总是喜欢比自己小的女孩。 郑浩看了她一眼,说:“我43年生的,到今年快六十了。” 虽然这个玩笑开的有点莫名其妙,可王娟还是笑的前仰后合,眼前这个二十来岁的大男孩怎么可能出生在解放前呢?她边笑边说:“要这么说,我就是清朝乾隆年间出生的,你要叫我姐啦。” 郑浩也笑了笑,抓起桌上的杯子又放下。 王娟注意到郑浩整个晚上什么东西也没喝。 三蓝酒吧的音乐婉转缠绵。 当王娟讲起自己家里的装修时,郑浩说自己家在附近也有套房子,最近请朋友装修,搞的很不错,问王娟是不是愿意去瞧瞧。 王娟低头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在这个时候贸然前往一个男孩家,一定会发生某些事。或许郑浩会放着悠扬而哀伤的音乐,或许他还会请自己喝一杯,或许在喝过酒后他们会接吻,或许接吻后…… 她觉得以后的事情作为女孩子已不该去想了。怕什么呢?自己都谈过三个男朋友了,对于很多事不但经历而且熟悉,相信发生任何事情自己都是能够解决的。 何况眼前这个男人是这样的……迷人。 见王娟欣然同意,郑浩便掏出厚厚的钱包买单。 在出租车上王娟无意中碰了郑浩的手。他的手冰冷发僵,仿佛是一块冰箱里放过的冻肉。她低头去看,发现他的手背上有块指甲盖大小的褐斑。 “这是什么?”她问。 “哦,这是尸斑。” “啊,讨厌。”王娟轻轻打了他一锤,娇嗲地说:“少吓唬人。” 出租车停在南坪85号前的大槐树下。下了车,他们挽着手走上了长长幽暗的楼梯,一直走进了那套阴森森的203室…… 三蓝酒吧的收银员小崔一向是个很少出错的精明女孩。可是在凌晨下班结帐时,却惊奇发现在今天的收帐里赫然有一张烧给死人用的纸钱。 奇怪的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清晨,晨练的人们惊恐地发现,有一具女尸被吊在南坪85号前的大槐树上。 市刑侦大队在接到南坪派出所的报案后,立即派人赶往现常李敏刚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爬出来就接到刑侦队叫她去凶案现场的电话。她只是个去年刚从警校毕业的年轻女孩,虽然干这行时间不长,但她却非常明白迅速赶到现场的重要性。 刷牙洗脸,连护肤霜都没顾上抹,她便匆匆赶往南坪85号。 还没下车,远远地就看到大槐树下围着很多人。人们议论纷纷。几个南坪派出所的同志正在现场维护秩序。一具女尸被一根白色皮包带吊在离地四五米的槐树枝干上,随着风轻轻地摇晃,情形相当恐怖。 女尸身着黑色职业女装,一只左眼被人生生地剜去,留下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从女尸圆瞪的右眼和大张的嘴来看,这个女孩临死前一定受过巨大的惊吓。 李敏觉得有点恶心。虽然尸体她见的不少,可是这么惊恐的表情还是让她有点心跳加速。没顾上喘气,她便和几个先行赶到的刑警一起展开调查取证。 很奇怪,现场没留下任何证据。尸体被吊到五六米高处,大槐树上却没有留下任何攀爬的痕迹,地上也没有任何梯子的印迹,难道尸体是自己跳上去的? 3 验尸报告和死者身份调查很快就出来了。经调查,死者叫王娟,女,23岁,汉族,某公司职员。参加工作两年,职业记录良好,没有任何犯罪记录。 验尸报告证明死者是在生前被薄锐利器剜去左眼的,而身体的其余部分并没有受到伤害,也没有发生过性行为。死因是由于受到突然刺激后引起肾上腺激素大量分泌致使心肺功能迅速衰竭,导致突然死亡。用句通俗的话讲,就是被活活吓死的。 有围观群众反映南坪85号的203室是鬼宅,这个女人就是被鬼扼死的。刑侦队员们当然不会相信。但出于谨慎其间,他们还是找师范学院房管处要来钥匙,打开了203室的房门。 203室还是和过去一样空空荡荡。地上铺着厚厚的灰尘,墙上的白灰因为时间久远已变得斑驳不堪。 刑警们惊奇的发现,在地上灰尘中明显有一个女性高跟鞋的脚印在向里延伸,一直走到房间中央,然后突然消失了。也就是说一个穿高跟鞋的女人曾走进这个房子,可是当走到房间中央时,她的双脚却突然离开了地面,一下子什么痕迹都没了。 这样的怪事令刑警们大惑不解。房间地面到处都布满灰尘,任何人走在任何地方都会留下清晰的足迹。这个穿高跟鞋的女人难道飞起来了? 对高跟鞋脚印的研究结果更令人惊异。这个脚印与楼外槐树上挂着的独眼女尸的脚型完全吻合,完全可以断定,这些脚印就是王娟生前留下的。 203室的窗户并没有开启过的痕迹,几十年的灰尘堆在窗角,大约窗户早就打不开了。周围的住户均表示昨晚没有听到任何古怪声音,也没有人看到任何异常现象。 被调来的警犬也没有闻到任何奇怪气味。 一切情形都古怪而诡异。没有人能解释那个叫王娟的女人是怎么从房子里自己飞到楼外的槐树上。剜去她左眼的薄型锐利工具究竟是不是人的指甲?而她又是被什么吓死的? 在回刑警队的车上,刑警老杨摸着他的光额头对大伙说:“真奇怪。你们大家想想,那间很久没住人的203室里怎么没有一个蜘蛛网?” 这个问题问得一车人不寒而栗。 有的事情不能细想,因为越深究越让人觉得莫名的恐怖。 莫非这世上真有什么灵异的东西存在? 几个月后,又有怪事出现了。黄小洁是个学机电自动化的大二女生,在每天枯燥乏味的机械电子之外,她最喜欢的就是上网聊天了。 在一个周末的下午,她的qq上突然跳动着花落无声的名字。黄小洁想不起什么时候曾加过这个人。点开详细资料,上面只有这么几个字:这家伙很懒,只留下一只眼睛。 怪异的语言立即吸引了黄小洁的好奇心。 通过两个多小时的聊天,她了解到花落无声的可怜身世:父母双亡,一个妹妹也死去多年,他一个人游荡于昏暗的天地之间。 女大学生几乎有点感动,眼睛里湿乎乎的。 当花落无声提出见面的建议后,她竟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当夕阳的余辉在西方留下一抹阴森的暗红时,黄小洁在校门口见到了花落无声。 花落无声站在一棵硕大的槐树下,苍白的皮肤印着英俊的脸庞,冷酷的气质有如一个杀手,足以令任何一个女孩砰然心动。黄小洁惊诧他英俊的相貌同时,也很奇怪在她熟悉的校门外怎么突然多了一棵大槐树? 他们在校园外一个雅致的聊吧坐了下来。 一番简短而客气的相互介绍之后,他们聊起了现代文学。 黄小洁说:“我最喜欢的作家是池莉,我觉得她的文字特生活。你看过她的《太阳出世》吗?里面的生活细节就如同我们都经历过一样。绝了。”她顿了顿,接着说:“哦,那个乃纲也不错。我看过他的《小偷抓警察》,也很不错。” 花落无声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说:“作家们其实是在利用纸张和文字,向人们传达着他们所幻想到的精神。这种精神的大小和力度显示着每个作家的功底。” “对啊,对埃”几句话有一定道理,黄小洁眼中流露出仰慕的光彩。她傻乎乎地问:“精神力量难道真的可以传递吗?我是说像特异功能那样把精神转化成物质的力量。”跨世纪的年轻人们总是对超自然科学感兴趣。 花落无声笑了,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是的,当然可以。”他说:“我们的思维其实就是一种复杂的精神信号,就好象电能一样无影无踪,却孕藏着巨大的能量。这些精神信号有时候可以通过一些载体转化成难以置信的力量,跟电能利用电动机变成动能是一个道理。” 一番希奇古怪的言论,听得黄小洁直眨巴眼睛。 落花无声接着说:“就好象我们在喧闹的地方去看一幅画着宁静山水的画卷一样。当你真正看懂了画中的宁静意味,就会摆脱周围喧嚣的现实,到达画家想要传达的宁静精神中。这是为什么呢?因为画家在通过纸张和绘画这种媒介,把他想要表达的精神宁静传递给你,将你原本应该感到喧闹的精神信号扭曲了,覆盖了,甚至改变了。精神的传递使你改变了对事物原本的认识,使你被迷惑,使你失去自我。” “有道理。”黄小洁认真的点头。眼前这位渊博的网友让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所以精神的力量是可以传递的。再比如说――”他忧郁地看了她一眼,才接着说:“比如说感情。” 黄小洁觉得自己心在嘭嘭直跳。 “如果有人喜欢你,你又是怎么感觉到的呢?有时候在无形之中精神的信号在传递,使你能够感觉到。当你为一个人着迷,或者爱上一个人时,你的敏感的心灵其实正是被那个人所传射的精神能量所左右。如果能控制这样的力量,也许你就可以控制别人,让别人产生幻觉,产生本不存在的幻象。” 花落无声又在笑,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在他血红的嘴唇印衬下尤其明显。 黄小洁迷惑了。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跟她谈感情,会不会是一种暗示呢? 对于感情她并不陌生。黄小洁的男朋友是一个和她同系的普通男生。一年来,他们的关系总是不冷不热缺乏激情。和男友相比,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无疑更有感觉。 她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热…… 晚十点四十分,聊吧老板看着黄小洁和那个男人一起走了。付钱时那个男人丢下一张百元大钞说:“不用找了。”无意中露出手背上的褐色斑痕。 看到出门时黄小洁挽起那个男人的胳膊,聊吧老板不禁感叹起女大学生傍大款现象的泛滥和庸俗。 直到第二天的早晨,人们才再次见到了黄小洁。这个漂亮女大学生的尸体已经被吊上了南坪85号前的槐树。她的左眼被人剜去,只留下黑黑的血窟窿瞪视着这个奇怪的世界。 接到报案后,刑警队的李敏和几个同事一同火速赶到现常当她看到黄小洁的尸体同王娟一样,晃晃悠悠挂在南坪85号前的大槐树上,李敏不禁伸手捂住自己因惊愕而合不拢的嘴巴。 4 可怜的黄小洁也失去了左眼,白色红色的液体几乎溢满了血淋淋的窟窿。 尸体随风飘遥 周围的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有人说:“这肯定是203室凶宅里的恶鬼干的。” “老郑家的阴魂这么多年散不去,真是怪事。” 又有人说:“哎,我听说当年住203室的人曾被人打瞎了左眼,这两个被害的女孩左眼也被人挖掉了……” “听说过没眼睛怪胎的事情吗?” …… 验尸报告和前一次凶案有很多相似之处。死者的左眼是被类似指甲或者刀片的锐利器物挖出的,除左眼外身体其余部分未受伤害。死因也是由过度恐惧引致心脏功能衰竭而突然促死。 唯一不同的是,黄小洁的尸体胸前和腹部有大量尘土污迹,估计死者曾被人拖在地上走过一段路。 李敏看了身边的同事一眼,同事也在看她,恐怖的气氛瞬间弥漫出来。因为他们都想到了一个地方――厚厚灰尘的203室。 打开203室房门,果不其然,落满灰尘的地面赫然多出一条长长宽宽的印迹,曾经有东西曾被从门口拖到房间中央,然后在房间的中央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黄小洁身前的秽迹与203室地面的灰迹成分完全吻合。也就是说,黄小洁是趴着被人拖进203室的。至于她是怎么在屋内突然离开地面,怎么从屋内被挂到楼外的大槐树上,就不得而知了。 刑侦队员们面面相觑。从上次王娟凶杀案到现在有三个多月还没有找?什么线索,案子破不了,谁都觉得不是味道。 同样的案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发生,又是同一地点同一状况,而且是同一样的无头无尾,让每个人都觉得憋着股火。 刑警老杨摸着自己发亮的额头说:“真他妈的活见鬼!看来这个月的奖金又泡汤了。” 李敏无奈地摇摇头。 北窗外大槐树上的枝叶也在随风飘动。 对于前后发生的相同案件,省公安厅予以了充分的重视。经有关领导指示,市公安总局抽调人力组织专案调查组直接负责南坪85号凶杀案。 李敏很高兴被抽调到这个专案组。除了每天有三十多块的补助之外,参加工作后第一次参与如此受省领导重视的大案要案的调查,让她也开心不已。 很快,去黄小洁学校调查的同志带来了令人兴奋的结果。他们找到了在那个晚上最后看到黄小洁的聊吧老板。 在市局刚腾出库房后建立的专案办公室里,聊吧老板详细讲述了最后见到黄小洁的情况。 “当时她和一个男的在一起。那男的大概二十来岁吧,穿的好象是件白色衬衣,灰蓝色长裤,看上去挺土的。长的嘛?长的挺帅。大眼睛,白牙齿,红嘴唇,就是皮肤有点白,好象没有血色似的。” “他的牙齿很特别吗?”负责做笔录的李敏禁不住问了一句。因为通常案件中很少有人对别人的牙齿这么注意。 “不是,不是。”聊吧老板连连摆手。“他的牙齿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比较明显,尤其是在笑的时候,让我一眼就注意到了。唔,对了,那个男的手上有块酒瓶盖大小的褐斑。”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专案组的刑侦队员们立刻警觉起来。有人从 法医那里拿来了各式各样的人体斑痕照片,让聊吧老板辨认。聊吧老板看了半天,才指着一张照片说:“啊,对了,就是这种样子的。” 翻过照片背面,写着两个字――尸斑。 在坐的每个人心里都不禁泛起一股寒意。 聊吧老板垂头丧气地说:“这事情真晦气。这女孩出事那天我收的钱里就有一张是冥币,难道活见鬼了?” 究竟有没有鬼,谁都不清楚。 开了一晚上会,抽了一堆烟屁股后,专案组领导才最后决定,在南坪85号附近布点监控。除部分蹲点的同志外,其余同志继续追查手背上有褐斑的疑犯线索。 很快一个月又过去了。对疑犯线索的追查毫无结果,而对203室的监控也没有发现异常。南坪85号的几家住户依旧平静生活着,有两口子拌嘴的,有上班迟到的,有早退上市场买菜的,203室依旧空空荡荡,没人进也没人出。 平静,使埋伏在四周的刑警们都疲惫不堪。 但是,九月十三日午夜,怪事还是发生了。 刘强,男,23岁,是一个惯偷。他的作案手法非常简单,就是把事先印好的虚假宣传广告挨户塞到门缝里,第二天再来查看,凭借广告在与否来判断该住户的生活规律。如果有的住户广告几天都没人动过,那么他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开门入室了。 这一次,刘强把目标锁定在南坪85号的203室。 203室的广告一连几天都没人动过。从楼下看去,窗户里黑漆漆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刘强暗自窃喜,他准备动手了。 九月十三日晚11点54分,负责监控203室的刑警发现有可疑人物走进南坪85号破旧的楼梯入口。 刘强自己并不知道,他这几天的举动早就被马路对面楼上的望远镜观察的一清二楚。他大模大样走上85号狭窄的台阶后,在203室门前徘徊了一会,在确定周围没有危险时,他才从挎包里掏出撬门用的钢尺和钢丝。 几乎在同一时间,埋伏在附近的刑警们已开始向南坪85号楼下悄悄集结。埋伏了一个多月,今天终于有人要进203室了,大家的心情都很兴奋。 203室的门是一把旧锁。刘强轻而易举就找到了锁珠,轻轻一拨,门开了。203室里漆黑一片,像一张巨大的嘴,欢迎着他的到来。 刘强没敢磨蹭,蹑手蹑脚走进去,反手轻轻关上门。 11点58分,报话机里传来“疑犯进去了,动手!”的命令。刑警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上楼,一脚踏开了203室的门。就在干警们破门而入的瞬间,203室里却突然传出“啪”地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重重摔在地上。 刑警们在手电光的乱影中,203室依旧是班驳的墙壁,厚厚的灰尘。刘强已经平平地倒在房间中央,他的双眼圆瞪,脸上的表情挡怀鍪强志寤是救T至于嘴角不停诘抽丁。他还没死,不过和死已没什么区别了。 在送医院的路上,他只是不停念叨两个字:“眼睛,眼睛,眼睛……” 什么眼睛?刑警们面面相窥,阴郁的气息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 后半夜,刘强就因为心率不齐引发心血梗塞死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大夫们一致认为,过度惊吓才是刘强的真正死因。 刑警里有人在咬牙齿,有人在抽烟,甚至有人在发抖。 刘强究竟在203室里看到了什么?又是什么在漆黑的房间里将他吓个半死?刘强临死前说的眼睛又是什么意思?以及在刑警们冲进去时所听到“啪”一声又有什么古怪呢? 一切的一切,难以解释,而且发生的诡异而离奇。 刘强就在人们的眼前被活活吓死,死的匪夷所思。 是不是可以说,203室真的有冤魂? 第二天下午,李敏坐在办公室的微机前开始打昨天晚上的行动报告。面对一团又一团的诡异离奇,她实在打不下去了。一切证据都表明,对这个案件的侦破不是和人在打交道,而是在和鬼打交道。写什么呢?如果写专案组活见鬼了,估计省局的领导是不会满意的。 倒了杯茶,李敏握着有点发烫的茶杯犹豫着。好在报告过明天才交,有的是时间赶。所以她索性点开internet,挂上qq,在网络上放松一下。 看了会股市新闻,她的qq开始跳了。 跳动的是一个独眼海盗头像,叫做花落无声。 “嗨,你好。” “你好。”李敏敲击着键盘。花落无声在她的好友栏里,可是她记不起什么时候加过着个人。 “聊聊好吗?” “我为什么要和你聊天?”李敏在网络上一向志高气昂。 对方沉默了一会,发过来一句话:“你的报告打不出来,需要休息一下。或许聊聊天是个不错的选择。” 打报告的事他么掷?李敏吃矩捂住嘴。溲道是哪个认识四男?在搞恚? 点开花落无声的资料,只有一句话:这家伙很懒,只留下一只眼睛。 一看眼睛两个字,李敏心里不禁打了个寒蝉。她立刻想起那个死去的盗贼刘强临死前曾不停念叨两个字――眼睛。人体最脆弱的器官总能带给人类最深的恐惧。 李敏敲着键盘:“你留下眼睛做什么?” “还债。” “还谁的债?” “我父亲。” “你很奇怪哦,为什么要还他一只眼睛?” “因为他的眼睛被人打瞎了。当时我也在场,却阻止不了。所以我是帮凶。” “没有报警么?”身为警察,李敏相信公安机关能够维护正义。 对方沉默了。良久,才发过来一行字:“有时候没有人能够维护正义!” 李敏在警校学过心理学,她能估计得出,坐在长长网线后面的,应该是一个经历过痛苦而悲观失望的人。 大多数女人都很善良。对于每个悲观失望的人,她们都会带着一份怜悯的心情想给予别人帮助。李敏也不例外,虽然她是警察,但她更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她打着:“我是个警察。也许我可以帮你维护正义。” “我们不是同一时代的人。你不可能维护已逝去的正义。” “难道我很老么?我想我们都很年轻。”李敏想把话题谈的轻松些。 “我们见面吧,趁我们都年轻。”对方提出意见的态度很坚决。 李敏猜一定是哪个同事在跟自己开玩笑,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快提出见面的要求?她仔细想一想说不定是哪个暗恋自己的人在试图约会自己?说不定那头真有一个白马王子在等着呢。“去就去,我这么大一个人,你还能把我吃了?”想到这,李敏在QQ上打了两个正正的字——同意。 5 在李敏和老头拉扯中,这辆末班三十四路开走了,带着郑浩毫无表情的面容开走了,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的黑暗之中。 李敏很生气,她一把推开这个奇怪的老头,大声斥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人定了定心,才说:“姑娘,我刚才救了你一命埃”“蔼―?”李敏更糊涂了。 “刚才和你一起的那个男的,你们认识多久了?” “这关你什么事?”李敏还是没好气。 “姑娘,我说句话你别害怕。”老头还是很认真地说。 “怎么?” “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和你一起的那个男人的脚一直没有挨过地面。” 四周城市的夜色宁静平常,一样黄灿灿的路灯,一样暗色的楼群。但是,李敏确实害怕了。两支脚不挨地?就是说人是飞在空中的。这样的漂浮是没有人能做到的。 郑浩不是人又是什么那? 她努力地回忆着刚才和郑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思绪的空洞中竭力寻找着理智的解释。可是,想来想去,郑浩除了谈吐的气度外形象苍白,只有苍白,以及一口总能让人留意到的惨白牙齿。 突然,她又想到一件事。这件事更加恐怖而诡异,几乎令她发起抖来。 刚才在老人拉她下车时,郑浩曾伸手要推老人,就在那一瞬间,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李敏看到郑浩手背上有一块小小的褐色斑纹――尸斑! 她在刚才的混乱中不及细想,所以并没有警觉。此刻突然想起,冷汗顿时顺着冰凉的脊背滑落下来。 “我……谢谢您。”李敏还没表示完对老人的感激之情就开始哭了。她太害怕了。 女孩子在恐惧面前有的是眼泪。 但是,她毕竟是一名刑警,即使感到害怕,她仍然是一个懂得司法程序的警察。 四十三路公共汽车是路过南坪85号的。 出于职业本能,她立刻意识到这个郑浩与前两起南坪85号的凶杀案疑犯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不管他是人是鬼,毕竟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她请老人连夜一同回警局做笔录。老人的证明会让这离奇的遭遇变得比较真实可信。 二十五分钟后,他们打着车到达市刑侦大队。值班的干警们在听完李敏气喘吁吁的讲述后都笑了。因为这件事太古怪了,谁也不相信。大家还嘻嘻哈哈开李敏的玩笑。 有的说:“小李,没想到你还有见网友的爱好埃哪天我也在网上约约你。” 有的说:“鬼的脚不沾地吗?没听说过,你是恐怖电影看多了吧。” 有的说:“咳,李敏,我说你这个年轻同志封建迷信思想怎么这么严重埃没事你还是回家睡觉去,别在这瞎耽误工夫。” 没人相信,李敏气得直摇头。 这时,电话铃响了。是交警队打来的,说最后一班三十四路末班车出了事故。 没有人笑了。实实在在的恐怖涌上每个人心头。 这就是刚刚李敏乘坐过的三十四路末班车,就是刚才郑浩坐着的那辆车,翻了,无人生还。 当刑警们感到现场时,几个乘客和司机的尸体已经被人从河沟里捞了出来,直挺挺的一排,横在马路涯子上。 每具尸体除了受到磕碰浸泡之外,都是圆睁着眼睛半张着嘴,仿佛一同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警车的警灯无声地闪烁着,把红光一闪一闪打在尸体们的脸上,情形异常可怖。 法医报告指出司机售票员和乘客一共七人,在汽车翻进水沟时都没有受到致命撞击。使他们真正的死亡原因还是恐惧。他们的心脏在瞬间无法承受巨大恐惧引发的肾上腺激素过量分泌,使心脏猝然停止跳动,导致死亡。 七个人都被活活吓死了。那么在他们临死前,究竟看到了什么? 是什么东西,能够带给人们如此惊栗的恐惧? 在刑警队,李敏和同事们在为刚才拉她下车的老人做笔录。 老人叫耿匣仁,曾在生物研究所工作,现已退休。 气氛紧张而肃穆。每个人都在认真的听。 有干警问耿老:“上车后,你是怎么发现郑浩的脚没有挨地的呢?” “当时我正好坐在车后面,他们一上车,我就看到了。” 李敏问:“你为什么当时不马上告诉我?” “不可能的。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害你。” 有人问耿老:“你又是怎么知道郑浩想害李敏的呢?” “因为当时他的一只手一直在座位下偷偷做挖的动作。” 挖什么?挖眼睛。联想起前几起案件受害人被挖去的眼睛,李敏不禁尖叫起来。 6 老人淡淡地说:“姑娘,别害怕。谁一辈子都会遇到几件怪事。你看,我今年都八十多岁了。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发现周围的世界和年轻时看到的不太一样了。我想也许年轻的时候我们都是太性急,把很多好象不存在的东西就给忽略掉了。等到老了以后,可能离死亡近了一些,所以才发现世界原来和我们年轻那会儿看到的不完全一样。” 耿匣仁笑的很和善,说:“我是研究生物的。搞了大半辈子生命科学,谁知最后越搞越糊涂了。尤其在这种精神能量领域,有很多现在都没办法解释的东西。比如精神能量的传递,其中几乎有迷信的色彩,但是却不尽然,在这方面我们的研究也仅仅是刚起步。再比如我们今天看到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死亡前的精神能量在某种程度上被储存,而后在如今被释放。他(它)的行为没有意识,只有本能,所以会做出很多超自然的举动。其实这些行为都是他生前想去做的,活着时他是人,所以也仅仅是人的想法。没有什么诡异的。” 李敏和同事们面面相窥,难以置信。 老人接着说:“可能这个人死前很痛苦,因而产生了报复心理,所以现在他(它)的行为是害人的。在古代文献里有厉鬼的记载,大概也是这样的吧。当然这只是推论,我们现在没办法证实。因为对于这类神经反射式的能量转移,我们目前的研究只是一片空白。”想了想,他又说:“对了。以前在师范学院有个叫郑作维的生物学者,他在这方面很有研究,当时他还在我们生命能量测量的课题小组任组长。可惜文化大革命时……呵呵,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时我还年轻,现在却已经退休了。” “他现在已经死了吗?”到底是年轻人,所以李敏禁不住要问。 “是哦。”老人叹了口气,“听说他在文化大革命时自杀了。”上年纪的人对死亡显示出的是不仅仅尊敬,仿佛还有种等待的含义。所以,耿匣仁的表情是肃穆的。 刑警老杨突然问:“那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是人,还是尸体?”他半天没出声,一说话就把大家吓了一跳。 “应该是尸体吧。就是说肯定有一具带有能量的尸体存在。只要能找到那具有能量转移的尸体,是能够防止他(它)再次害人的。” 这是对南坪系列杀人案最好的结论吗?可以用这种尚未成型的理论来做依据吗?有人相信,也有人不信。起码李敏是相信的,因为她亲眼见到过郑浩。而且出于女人的预感,她相信他们还会见面的。 一夜的会议讨论,在天亮后除了满满几烟灰缸的烟屁股之外,没有什么实际的结果。 早晨的天空密布着阴云,暗暗的。又是一个阴天。 怀着好奇的恐惧,或者是某种难以解释的女人心情,李敏来到南坪85号前那棵神秘的大槐树下。也许这棵大树和郑浩有什么联系吧。 槐树枝繁叶密,在风的轻拂下叶片婆娑而动,哗哗作响。 要不是昨晚老人相救,或许此刻的李敏已经挂在树上了。 一根穿过槐树枝叶的白色电线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根电线是用来连接附近网吧的网络专线。李敏的心在收紧。难道郑浩是通过这条线路在网络上做他的花落无声的? 她迅速回到刑警队的办公室,打开电脑。在她qq的好友名单里却怎么也找不到花落无声的名字。在搜索上查,同样一无所获――还没有人注册过这个名字。 不久,负责调查郑浩这个名字的同志送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郑浩,男,生于1943年,高中毕业以优异成绩考上哈工大,后因政治成分原因被学校劝退,在家待业。一直住在南坪85号203室。到1965年,其父郑作维因被红卫兵长期折磨导致精神崩溃,于是在家中饭菜里下毒,导致全家四口集体死亡。郑浩死时二十二岁。 郑家的档案及照片在文革期间大部遗失,仅存郑作维在与师范学院62届毕业生合影。 拿着这张放大的黑白照片,恐惧一点一滴涌上李敏心头。照片上的人们穿着那时最为普遍的暗色衣服,笑容可亲,像一张张骨灰盒上的遗照,留给许多年后怕人们忘却掉的音容笑貌。暗色的衣服连成片,像很浓一片暗色的云雾,郑作维站在其中无私地笑着,很自信。他和李敏见到的郑浩有点像,父子之间遗传着同样深沉的大眼睛。 郑浩的尸体究竟在哪里呢?难道郑浩真的是其父亲精神的某种传递吗?如果说郑浩真是某种传递的精神在作用,那么他一个接一个的杀人又是为了什么呢?已经有两个女孩被剜去左眼吊在南坪85号前的大槐树上。是不是在这没树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也许死者只是感到无端寂寞,甚至郑浩对自己的死感到愤怒?他要报复!害死他的是他的父亲,也是那个时代的残酷精神。他死了,但是怨恨的精神留了下来,贻害社会。可以这样解释吗? 在对郑浩一家的调查中又发现一件奇事。 这件事或许比什么精灵古怪的东西更离奇,更可怕。 因为,在一家医院太平间的冰柜里,发现了一具被封存近36年的尸体。或许是由于管理人员的疏忽,或许因为文革时期登记本上的遗漏,更或许是什么难以解释的力量在作祟,这具尸体就直挺挺在太平间的冰柜中躺了这许多年,竟无人过问,也无人打理。直到最近医院进行企业制改革时,才被清点出来。由于已在冷柜中存放多年,尸体的肌肉已经萎缩,上面长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尸斑。 经过确认,这具尸体就是当年被砒霜毒死的郑浩。 为了作进一步确认,以判断这个郑浩究竟是不是李敏在那天夜晚见到的郑浩,李敏被请去做确认。 说实话,做刑警这一年多李敏见过不少尸体,有被枪打爆头的,有大腿从根部被撕裂的,有被剜去眼睛吓死的。但是这一次,她一想起要在存放三十多年的尸体上辨认出那个她曾见过,曾谈过的郑浩,不寒而栗的感觉就紧紧缠绕在她的心头。 太平间的灯光暗淡阴森。几个陪同她的男同志皮鞋在地面上踏出“啪啪”的声响。太平间仿佛总是没有窗户,憋闷的气息,药味以及15瓦的电灯泡,在四周的宁静中构筑出阴阳交界处的神秘情趣。 沉重的冰柜被医院工作人员轻轻拉开,露出一具已略微有点干枯的尸体。尸体面色惨白,双目紧闭,上下双唇由于存放太久已经发干收缩,绽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啊!李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自称是花落无声的人,就是这个面孔英俊的干尸,在几天前曾与她一起坐在快店里侃侃而谈。 李敏喘不过气来。她侧过头去看干尸的手臂,干枯的肌肉紧紧裹住尸体僵硬的骨骼,一块块褐色略微发霉的尸斑,依旧真切地长在那里。 李敏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对陪同她的干警们点点头。 干警们难以相信天下竟有这样的古怪,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相互看看,用眼神交换着彼此惊讶的态度。 就在男干警们相互交换眼色的刹那,李敏清楚地看到,干尸那早已干枯的上下唇微微动了一下。郑浩笑了。 这个轻微地动作除了她谁也没有注意到。当男干警们目光再次回到干尸脸上时,笑容已经消失,干枯泛青的肌肉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李敏的第一反应只是他笑了。当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具干尸真的笑了时,她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被恐怖惊溃的情绪,尖声大叫起来。 有谁见过尸体自己在笑?长着尸斑,肌肉萎缩,本是一团死肉的郑浩在瞬间微笑了。 突然的心理刺激立刻冲破李敏神经所能承受的极限。 她跑了,尖叫着连爬带滚逃了出去。 确切地说,从此以后只要有人在她面前露出微笑,她一定会尖叫着吓个半死。因为任何一种笑容,都会让她想起郑浩。 其实有件更恐怖的事情李敏并没有看到。 那就是在郑浩干枯的嘴里,还含着两颗柔软的人眼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