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丽滑开手机,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了。 小丽还没毕业,实习做到这个份上也是蛮拼的。好在公司不错,晚上打车回家可以报销,小丽望着街道上零零星星的车辆,哈了一口冷气。 帝都的傍晚冷的那么彻底,那么透心凉,心飞扬,妖风阵阵,缭乱着小丽的头发,她双手插在兜里,懒得伸出来。 “嘎吱”一辆车租车停在了小丽的面前,看着惊艳的车牌“7777”,小丽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个性的车牌号。车窗慢慢摇下,“美女,去哪?上车吧?”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神情地望着小丽,夜色里,小丽无法抗拒这个男人的魅力,尤其是他的眼睛,深邃,明亮。 小丽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钻了进去。“我去静默路47号。”说话间,小丽眼睛一刻没有离开过帅哥的脸。 回学校的路上有一段路灯昏暗,小丽还是略有忐忑,她拿出手机给宿舍阿美发出一条短信,“亲爱的,十二点我到学校,来接下我吧!”阿美是小丽最好的舍友兼闺蜜,两人无话不谈,亲密无间。 车子渐渐驶离繁华的夜都,进入一条偏僻悠长而又昏暗的小路,在车等照射下,远处路中央一个白衣女子缓缓招手,披头长发随风飘扬,女子低头,丝毫不见她的脸。车子慢慢驶进,停了下来,女子缓缓抬起头,那是张苍白无色的脸,核桃大的眼珠快要蹦出眼眶,眼球里布满了血丝,她慢慢张开嘴,那是一张撕裂的嘴,嘴里黄色的牙齿,嘴角流出一丝绿色的液体,女子张牙舞爪的向车前走来,小丽忍不住哆嗦起来,她使劲的拽着帅哥,帅哥已经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了,“开车,撞死她啊!”小丽使劲吼着。 帅哥一下愣住了,小丽一脚踏在加速踏板上,把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撞出了几米远,小丽这才回过神,紧张焦虑起来,她望着正在大口喘气的帅哥,突然,帅哥的脸白得毫无血色,慢慢扭头看着小丽,露出青面獠牙,一声诡异的笑。 “啊!” “你怎么了?没事吧?” 小丽睁开眼,嗖的往后躲了一下,半天没说话,工作压力太大了,睡着就做噩梦。 “做噩梦了吧?多休息!”帅哥温柔的说。 “嗯!不好意思,刚让你见笑了。”小丽尴尬地看着帅哥,这才缓过来。 小丽低头看看手机,十一点五十了,正常情况应该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车子驶进了那条熟悉的街道,想着马上能回去,小丽总算能够放下心来。 路中央突然冒出一个白衣女子,朝着车子挥手,小丽的心咯噔了一下。这画面和刚才梦中的如出一辙,女子慢慢仰起头,正是小丽所见过的那样,车子停止了,小丽浑身起了一层毛毛汗,她使劲的靠向驾驶座位,女子慢慢走来,打开副驾驶车门,一把抓住小丽,那冰凉的手上瞬间冻结住了小丽的心,女子的牙齿磨合间流露出青黄色的液体,滴了下来,那张撕裂的嘴已经扬到了耳根下,一阵刺耳的笑声,慌忙之中,小丽一脚踏在帅哥的加速踏板上的脚,车子一下冲了出去,女子被拽在地上朝前滑了十几米,车子一下撞在路边电杆上,女子被甩了出去,小丽也失去了知觉。 天亮了,警方封锁了现场,静默路47号。 小丽的舍友阿美惨死在路面,地上一条长长的血印,车子撞向电杆,那个司机座位上空空如也,小丽伏在车窗上,已经死亡。 警方调取了监控录像,夜里十二点,模糊图像中,一辆汽车缓缓驶来,阿美迎面走来,打开副驾驶家门,嘻嘻哈哈地朝小丽打招呼,小丽表情紧张,停顿了几秒后,小丽紧靠驾驶座用力踩下加速踏板,可怕的一幕就发生了,阿美被拖在地上十几米之后撞向了路边的路坎,至于驾驶座的司机始终看不见有没有人。 据调查,那辆汽车是报废厂里的一辆汽车,只是外表喷了一遍漆,根据方向盘上的指纹取样分析,在数据库里也查到了对应的人,这个人叫李涛,曾经是名司机,只是在十年前出车祸死了,而死亡地点就是静默路47号。 你曾经是否深夜遇到过这样的帅哥? ...
引子 传说在镜子面前冤死的人,他的灵魂会被抽离出身体,游离在镜子世界中,他只能不断地游荡在镜子世界中,伺机向镜子前的凶手报仇,这就是镜魂传说。这是一个流传已久但知道的人却很少的传说…… 第一章-镜魂复仇 隆隆的警啸声打破了紫园小区的宁静,年轻刑警林铭只得穿过了层层人墙来到了现场—浴室,才刚入门林铭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紧接着又被现场诡异的气氛所震惊,死者被悬挂在浴室的栏杆上,除了死者,周围环境与普通浴室一般,甚至死者赤裸的脚底下也空空如是,只有一面镜子面对着死者。 林铭的助手凌文苑上前解说道:“死者杨茂书今年32岁,是达生公司的总裁,今天8点多被他的佣人发现死于浴室,死者被发现时浴室紧锁,现场也没有任何打斗迹象。你有什么发现?” 林铭仔细检查死者尸体后道:“从死者的尸斑状态、尸僵强、角膜呈片状混浊显示死者的死亡时间为7~8个小时,即昨夜凌晨12点多,绳索整齐地缠绕在脖颈的中间部分,并呈水平状,类似于上吊自杀,但是现场却缺少最基本的可供死者垫上去自杀的物体,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死者只有两种可能。一种自己跳上去套住绳子自杀,另一种是绳子自动套上去再慢慢地把他拉上去致死的。” 凌文苑听完竟认真地回答道:“但是根据他邻居的口供,死者在12点以后都会闭门谢客,昨夜12点后似乎也没见到人入出。会不会真的是镜子杀人?最近达生公司一直流传着镜魂复仇的传说,听说达生公司数月前曾辞退了一个生活困苦的女员工,女员工愤而自杀,在公司的女厕所的镜子前上吊,临死前还诅咒杨茂书不得好死。” 林铭本来只是开玩笑,却没想到勾起了凌文苑的想象力,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凌文苑答道:“是我的朋友陆昊告诉我的,他是死者杨茂书的特别助理,我已经打电话叫他来了。” 这时陆昊刚好迎门而进,短暂的对话结束后陆昊便因公司的事情离开了,在调查无果后,林铭便被凌文苑拉去KFC吃午餐。 安坐于餐厅中的林铭回忆着与陆昊的对话以及邻居提供的线索,心中得到了两条线索:第一,陆昊总是对公司内部的事避而不答,不过还是在自己旁敲侧击之下得知杨茂书与沈俊生由于公司坏账的事存在着矛盾;第二,也是最矛盾的地方,杨茂书习惯于12点后睡觉,没有人敢轻易打扰,而自己怀疑的沈俊生、李辉又在这段时间都有不在场证明。 “喂,你今天还没回答我,这件案子会不会是镜魂复仇?”在一旁的凌文苑打乱了林铭的思路。 “这个世上并没有鬼,虽然这件案子透露着古怪,从自杀来看现场缺乏类似于椅子的可垫物品,而且一个人入浴室时都会穿鞋,然而死者却是脚底赤裸,所以应该是他杀,但如果是他杀的话,一切又那么不可思议。”林铭答道。 “算了,别想了,先吃吧,冰激凌都快融掉了。”凌文苑随手递来一只冰激凌。 “融掉”两字惊醒了林铭,林铭顿时明白了凶手杀人的伎俩,难怪自己当时会打冷颤,这样一来死者的死亡时间会被延后,而且凶手的不在场证明都将作废。 林铭再一次仔细地对现场进行地毯式的检查,竟从柜子与地板的细缝找到了一个徽章。 凌文苑闻声而来,问道:“你找到什么了?” 林铭解说道:“这就是华江大学的荣誉徽章,,从设计来看,这应该是96届的,那一届获此殊荣的有当时“华江三杰”的杨茂书、沈俊生、李辉,还有已经入狱的何阳,死去的陈洁,当时华江发生了女大学生陈洁被奸杀一案轰动全校,后来经杨茂书、沈俊生、李辉三人齐力侦破才查出凶手就是陈洁的男友何阳,过程曲折就不说了,他们三人毕业后就在父母雄厚资金的资助下成立了达生公司。” “那又能说明什么?”凌文苑又问道。 “通过种种线索我们可以让案情重现,凶手先使死者沉睡,接着又将冰块置放于死者与地板之间,将死者固定在悬挂在栏杆的绳索上,这样的手法一方面死者只有在冰块融化到足够高度才会真正窒息死亡,二来死者由于冰块的降温死亡时间也会大大地延后,这样一来凶手有充分的时间制造不在场证明,以凶手对死者的熟悉程度再加上这个徽章,以及达生坏账之争的杀人动机,一切线索都指向一个人-沈俊生,现在缺失的不过是证据。”林铭一口气揭开了案件的始末。 第二章-死亡再临 当林铭和凌文苑来到沈俊生家准备将他以疑凶的身份进行调查时,竟在厕所发现了沈俊生的尸体,冰冷的尸体横卧在地板上,凶案再一次出现在镜子面前。 通过法医检查,确认死者沈俊生是由于误混合用两种清洁剂,导致氯气中毒死亡,死于巧合的意外并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正在林铭沮丧的准备离开时,眼尖的他忽然瞅见死者手里的手机,林铭查看了手机,发现手机屏幕上呈现了一串数字:5382422163,林铭意识到这是沈俊生死前留下的有关凶手的最后线索。 重拾信心的林铭开始整理思路,发现这一件案子中缺乏了一个很重要的人证——佣人,那清洁剂的使用必然经过佣人的手,全部的真相就在沈俊生的佣人身上。林铭想到这里立即通知凌文苑:“马上给我找到沈俊生的佣人李燕。” 几天下来费尽心力也没找到沈俊生的佣人李燕,案子线索只有一组毫无头绪的密码,死者之所以留下这么隐晦的密码,想必是氯气中毒后意识已模糊无法正常地使用手机,只能利用手机按键留下了这一组密码。 林铭不小心按下了呼叫键,从电话里传来一组声音:你好,我是李辉,我现在外出,有事请留言。林铭忽觉当头棒喝:会不会是自己把密码想得太复杂,手机最基本不就是打电话,沈俊生临死前在手机上输入的就是李辉的号码,加上从这两宗杀人案中获利最多的就是李辉,他完全有充分的杀人动机,然而心思如此缜密的他又为什么会留下如此明显的杀人动机。但是现在的自己手里根本没有证据,只凭一组号码,根本无法将李辉认罪。 林铭经过一系列的权衡利弊,决定先把李辉找到再说。 第三章-一切归零 没有上班的李辉最终被人发现同样死在自家的浴室中,死亡原因为溺死在浴室的洗脸盆上。 这一次李辉的死亡却远远比上两次来得诡异,死去的李辉一只手撑在洗脸盆上,另一只手却抓着自己的头泡在水里,这让林铭不禁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他依稀能看见李辉一边用手顶住让自己离开洗脸盆,另一只手却将他自己压制在水里,在反复的挣扎后他最终放弃了求生的欲望。短暂的走神过后,林铭翻过李辉的尸体,在那一霎那,冷静如林铭也不禁倒退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气,死者在水中泡肿的脸扭曲地十分诡异,仿佛死前见到非常可怕的事情以至太害怕太痛苦太紧张,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凶手似乎十分憎恨李辉,竟把他的头旋转放在水中。 李辉的死亡不仅颠覆了林铭以往的推理,意味着一切案子的进程将重新开始。同时在社会上也引起了一阵震动,镜魂持续复仇的流言不胫而走,媒体有意无意间也把这三宗命案归结于镜魂复仇,并对案子的不合理处大肆渲染,引起了当地社会的极大恐慌。 而警局中沮丧的林铭在发信息给凌文苑忽然惊悟,那一组手机密码不就是输入法的暗示密码吗?林铭立即明白了凶手是谁了,不过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第四章-真相假象 黑夜中,一个男人站立在腐旧的地板上,对着镜子笑道:“阿洁,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门外传来了另一阵声音:“陆昊,不,应该叫你何阳吧,你果然在这里。” 镜前的男人赫然便是陆昊,但他仍保持着冷静的微笑:“果然没让我失望,不过我仍然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而且又是怎么知道我就是何阳的?” 林铭答道:“那组密码,我想那组密码恰好是李辉的号码也是你计划之外的巧合吧,53代表的是手机5号键的第三个字母,也就是l,以此类推,便是luhao,你之所以取名陆昊,也是与你原来的名字何阳分不开的,陆是与河相对,河与何同音,昊字上日下天,即是天日,也就是‘阳’,所以陆昊便是何阳,当然这只不过是我的推理,但是能与三人有深仇大恨莫过于99年被他们送进监狱的何阳,我去了一趟监狱发现何阳早在01年便越狱逃跑,但监狱里负责的警察害怕降罪,便对你越狱一事秘而不宣。不过为什么你的容貌会大不相同倒是让我费解?” 陆昊爽快地笑道:“有意思,虽然我知道你的证据不足以让我入罪,但我愿意承认我的罪责,不过我想让你先听一个故事。”他也不加理会林铭的意见,自言道:“那时读心理学的我爱上了陈洁,为了我她决定和苦苦缠了她数年的李辉划清界限,那一天夜晚,我接到洁的信息,约我去老屋见面,当我赶到时,洁的尸体已经衣衫不整躺在老屋的浴室前,不一会儿警察赶来把我拘留了,一个多月后,我便因为奸杀罪入狱了,在监狱里熬了两年的我终于找到机会逃出监狱,在那三年我跟随难民群在世界各国流浪,直到整容换指纹后再以陆昊的身份回到国内,我费尽了多少功夫才查到当年的真相,5年前的一切根本就是阴谋,当天李辉三人就约了洁到老屋,李辉三人一不做二不休,奸杀了洁,事后他们便用洁的手机约我前来,而他们的父母动用了庞大的资金和关系网颠倒黑白的将一切罪名落在我身上,接下来的一切你都知道了。” 林铭串联了三件案子的始末,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端倪:“我想以杨茂书对你的信任,第一件案子的工具冰块应该是你一早就准备好放在冰箱里,而且你学的是心理学,你是用催眠术让杨茂书入眠的,所以杨茂书的体内才没有任何致眠物质,现场的徽章也是你故意留下的吧,镜魂传说恐怕也是你编出来的,第二件案子,你是利用李燕了解沈俊生的习惯,利用两种清洁剂的混合产生有毒气体从而布下这意外死亡案,然而第三件案子我却始终想不明白你的作案手法?” 陆昊大笑道:“你还是错了两点,李辉并不是我杀的,还有镜魂传说是真的。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说完陆昊瘫倒在地上。 林铭一惊,才发现陆昊早已经服了慢毒,只是等到现在才发作,他只断断续续说道:“她来接我了,她说,她为我们完成最后一件事……” 三件案子就这样真相大白了,只是林铭一直久久无法释怀,他一直忘不了陆昊最后的话和李辉的死因。林铭回到家里的浴室后,打算洗把脸清醒一下,当他照镜子时,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自己明明是用右手捂在脸上,镜子里面的自己也是用右手捂住自己的脸,这没错吧,但为什么会有诡异的感觉,对了,现实中自己用右手,但镜中的自己由于是虚像不是要用左手吗?忽然镜中的自己对林铭诡异一笑,林铭忽然明白了一切,但他却同时感觉一阵眩晕…… ...
我坐在床沿梳理,正对着新买的衣橱上那扇穿衣镜。 梳着梳着停了手。 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正是酷暑,却有一股幽幽的阴寒之气缓慢的爬上身体,从我的皮肤渐渐渗到皮下肌肉、血管甚至骨髓里。坐下之前满身的热汗不知不觉变成冷汗,一滴滴滑下,从脚指缝里溜出去。我有些虚脱的揪住床单,望向那扇镜子。雕花的古典的镜面,是喜欢古董的老妈不知道从那里买来的。没错,那是那股寒气的来源——我看到自己。镜中的我长发凌乱,脸色惨白,视线扭曲。扭曲中含着惊惧。 镜中的我的左侧,分明坐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一身紫红。 我大骇的扭头。左侧的床沿上空空如也。 但是那个一身紫红旗袍的女人,的确目光阴郁的盯着我。更确切的说,是盯着我在镜中的双眼。 她坐的位置从镜中看隔我不到一米。甚至还跷着二郎腿。 我再次扭头。 空的。她应该坐着的那个位置连凹下去的痕迹都没有。 我想喊叫,喉头发干。想逃跑,身体瘫软。客厅里电视开着,爸妈一边看一边笑,那些声音似乎都陷到别的空间中去了。我像只射完墨汁的乌贼似的彻底瘫下来,目光散漫,神情呆滞。 她还在。保持着二郎腿的坐姿。保持着与我虚空中的对视。 她很瘦,窄小束袖的旗袍箍在身上仍然玲珑有致。头上盘着精致的髻,似乎还喷上不少摩丝,垂下弯而稀疏的几根。眉细唇薄。如果你看过旧上海二三十年代的时髦女性的招贴画,就不用我大费唇舌。 横下心,继续与她大眼瞪小眼。 “嗳——”她终于垂下眼,一声轻叹。或者该说是哼——诡异而充满媚惑的哼声……款款从床上摇起来,手风摆柳似的伸出,她拈着尖尖的指甲指向镜中:“小妹帮我个忙,可好?” 风骚。真风骚。一举一动像个三流的作秀演员。这女鬼…… “干吗?” “帮我把那镜子开开。我得透透气呀。”果真是镜中怨灵。倒要看她到底耍什么花招。 几步踱过去,拉开镜边把手。几件大衣,下面一堆棉絮,毫无异状。扶着镜壁的手倒有点黏糊糊的,奇怪,这镜后的油漆早干了呀,还闻到一种恶浊的味道……等我看清手上黏的全部是暗黑的脓血,镜壁上还在不断汩汩涌流出这种液体时,终于鼓起全身力气尖叫起来——晕厥过去的同时听到爸妈撞开了门…… 醒过来已是次日午后。 爸妈不在。可能给我去医院拿药也说不定。留我一个躺这里……更讨厌的是,躺不多久那种阴寒的感觉又来了。 看来她缠上我了。 我闭上眼。装睡。 “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俪的彩云偏。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 她倒有心情哼老戏。空落落的声音在房间萦绕,曲调轻盈,音色又极为婉转,我这种戏剧白痴都不禁听得有点入迷了。 “小妹,这一则可是欢快的曲子了。可有舒畅一些?”也,她在抚慰我? “恩。你,……昨天干吗耍我?” “呵,真的只是透个气。血淤在那镜中太久,闷得好生难受呀。”她低头,捂嘴,轻笑,抬头,又怯怯看我。很夸张的肢体动作。 “不过,你京剧唱得不错。” 她突然没声息了。抿着嘴,吊着眉,看起来颇为难受。这个表情让我联想起我在黑板前做不出题目时站在我身边的老师的臭脸。 “小妹,那是昆曲呀。你连京戏与昆曲也分不清吗??!!以前的妹仔,谁不唱上两句戏呀……” 啊?!这女鬼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爬出来的,我干吗非得分清啊,我抽屉里的磁带不是周杰伦就是孙燕姿,我发神经了去听老戏啊我……心里虽竭力辩解,看到她委屈的脸我还是万分抱歉。 “不过,以前得月楼里,懂戏的也不多的。徽班进京,昆曲也没落了呀。耀邦那样会品戏的人也不多……” 得月楼?耀邦?? 隔了几天我照常去暑期补习。回来时顺便逛了逛街。突然看到路边的常记家私店,迁到新居后好多家具就是在这儿买的,不知道那面镜子是不是。 这是个老店铺,招牌的匾额早已泛黄,题字是遒劲的隶书。一进门左侧壁上小神龛里便供着菩萨,还有大红蜡烛围做一圈,圈着想是神佛的画像,用香纸小心的盖着。神龛下的柜台窄小拥挤,一个老头正在打盹,白发顺着他的呼噜一颤一颤。也罢,不吵他。 店中家具也不算多。但是都有着古旧的韵味。雕花的木床木椅泛着久置显出的暗红,床上的高枕像是檀香木所制,闻来有清幽渺远的感觉。像那个与□□益接近的女子,每晚隔镜的听戏与闲聊,已经知道她是民国廿年的戏子,名唤青裳。早该猜出是个戏子。而她起初被我视为风骚的一举一动,开始绽放出别样的韵味。 民国廿年…… 家居附近的景致远比如今动人,一湾碧水横过那错落有致的民居,水边便常有那窈窕的女子,用木槌一下下敲打着,兀自浣洗手中衣物。偶尔抬起因劳作而微红的脸,衬着岸上桃花,一样的艳丽。这样的光景,谁能料到时世并不太平呢——军阀做乱的烽烟刮进了一股改革的新鲜习气,征兵更是频繁冗乱。 这岩溪镇的内蕴却是亘古的。比如船埠业的兴盛。比如本乡人听戏与好赌的习惯。比如逛逛“得月楼”在乡中所象征的身份与荣耀。 不辞得月千觞醉,且做蓬莱一日仙。得月楼酒最醇、菜最香,连门前的灯笼都是最红最大的。但最最重要的,每月十五,楼中都会请到全镇最红的戏子献艺。敲鼓拉琴的,一字儿排开做足架势,那戏子便折扇一把款款行到列位宾客席前,咿呀唱开了。宾客叫好声中,暂时忘却了征战的苦痛。青裳便曾受邀于此,彩灯流连夜色氤氲之下,那卸了惯常的浓妆重彩的容颜自有另一番淡淡风情。 我怀疑初次见识到这风情的便是青裳口中的耀邦。这个词的出现频率实在太高。耀邦会品戏、耀邦家世好、耀邦能文能武……青裳总唠叨着和耀邦初识时,两人在楼中合唱《牡丹亭》中柳杜相会一折,耀邦如何的风流倜傥。我向来对这种旧社会吃闲饭的公子哥儿无甚好感,但是见那黄晕镜中,青裳轻轻叙说着,纤长的手指捉住了瘦棱棱的肩头,眉宇之间婉叹中隐含忧郁,又不便插嘴。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哪答儿闲寻遍。不同的年代,少女爱恋的心事总是一样的。青裳与他白日泛舟、雨夜共酌和对唱互娱的点点滴滴,每每在我午夜梦回的瞬间,在心底里萌动起来。只是有点奇怪,青裳竭力记取与耀邦共处的时刻,除了快乐、还是快乐,她在叙说之时,脸上却一片惨绿,从未笑过。 渐渐了解,青裳的魂魄被困于镜中,是因为撞破镜面失血而死,血凝于镜壁无法解脱。按青裳的说法,需得找到修补镜壁的材料。上哪儿去找相称的漆啊,何况现代的师傅纵能修补,恐怕也不是原来的手艺了。与青裳相处日久,真正明白什么叫做世易时移。我竭力在她的描述中,找寻出从前家乡的轮廓。曾经的溪流早被填平,便利的交通早已不需船埠,而得月楼所在之处现在可是个大商场。对了,那家私店——“街道拐角,有个常记家私店……” “常记?那该是老字号了。以前乡里的大姓呢。耀邦不也姓常……”她喃喃着。 “店主是一个老头。他好象是本地人,又是卖家具的,应该会知道怎么修补!”我大大的兴奋起来,一旦补好,青裳的魂魄就自由了,不必在人间受这等折磨。 青裳看来也甚是欢欣。惨白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鬼气渐淡。她长长的手指扶住了镜面,盯着我良久,眉眼又微蹙起来:“只是补过之后,我去投胎,以后难得再见小妹了。” 她舍不得我啊。我何尝不是一样呢。几夜的相处,随她游历从前的溪桥酒肆,品那婉转凄艳的曲子,更听到一段缠绵往事…… “去之前,还是该和小妹说说清楚。和耀邦的事,我可只说了一半哦。”她看着我,又是浅浅一笑。不知为何,我想起《霸王别姬》那一出里,虞姬横剑自刎前,脸上也是一面的笑,心却早在那楚歌声里流离失所…… 只是我想不到,那未完的一半,是那么悲伤的故事。难怪青裳始终只愿意记得前一半。船埠大户的公子,爱上梨园戏子,终于和家族决裂。一贯风流倜傥的耀邦,在岩溪收放自如的常家公子,开始变得无所适从。借债、赌博,始终放不下身价去做苦力,郁闷时唯有与青裳日日厮混。脾性却日益暴躁。 一日,青裳在得月楼上唱戏时,李家公子多给了几个赏钱,跟踪而至的耀邦竟大打出手。自是不敌李家众多仆从。晚上给耀邦敷药,青裳柔声劝慰,却滋生口角。这样日复一日,彼此间在猜疑与奔波劳碌里筑起深深沟壑。 原来是姹紫嫣红开遍,寻寻觅觅,却只剩得断井残垣。心酸,心痛,难以言说。 终于酿成大祸。中秋夜,青裳照常在戏班后台里梳理,预备登台。那李家公子涎着脸纠缠,青裳严辞拒绝。正在拉扯,耀邦闯进来。看不到李家公子灰灰的溜回去,却怨毒的盯住青裳。在外正受了雇主责骂,就将满腔火气发到青裳身上。一拳挥向那娇小躯体,直撞到那梳妆镜前去。无数锐利碎片扎进青裳喉头——挂满五彩戏装的屋子在眼前幻灭,与耀邦共度的短暂时日刹那间流过心间,却远远没有之前耀邦怨毒的眼神来得更椎心刺骨……青裳纤长的手指用力攀住那碎裂的镜面,身子缓缓瘫下去。血,汩汩涌流出来,覆盖住了镜中耀邦痛悔的模糊的脸…… 那一夜岩溪溪畔、得月楼上,依旧灯火璀璨。托托托,是不断的梆子与鼓点;袅袅绕绕的,是那女旦手执折扇咿呀啼唱。但是青裳——上一月楼中的红人,去则去矣,一缕幽魂却因怨念困在镜中,不得超脱…… 第二天我在蹬车去常记家私店的路上,仍然回想着青裳的故事。我唯一能够做的,是尽快帮她补镜。 那老伯倒也爽快。寻了些漆,带了工具,便和我一块骑车回去。路上攀谈起来——“老伯记得民国廿年间的事情吗?” “唔。” “那时候很爱听戏是不是?” “唔。” “有个很红的戏子,叫做青裳……” “唔?……你从哪里听来的?!”老伯扭头看我,白发在风中飞舞起来,遮住了眼睛。但他的双眸,依旧深深不可测。 “哦,听人家说的拉。我乱讲,随便问问。呵呵。”我有点心虚的闭了口。 到家了。 拉开卧室房,请老伯看那衣橱。他便捏了刷子,楞楞的站在镜前不动。 “老伯我去给你倒茶哦。”想到马上就可大功告成,我心情愉快的去厨房泡茶,一边哼着曲子:“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 哈哈,尽得青裳真传哦! 哐啷。卧室里一声巨响。 等我冲进卧室,看清了房中景象,我手里的茶具一下跌得粉碎。 一地血泊。老伯的白发扎在满地的玻璃碎片与血污之中,手却紧紧攀住碎裂的镜面。他的手臂上,有很深的疤痕。是很久之前,玻璃划伤的痕迹。 宿命棋盘上的两颗棋子,终于相逢。而世事流转物是人非,青裳,你却还是一眼认出他来。我相信你是只记得与耀邦在一起的快乐,相信你怨念已消,这样做是为了和他同去投胎,而来生定会相逢,那时候再共看人间花开花落、一世烟火…… 医院来的人七手八脚将老伯抬出去时,我看了看他的脸。 很安详的脸。 常记家私店终于要拆了。 进了店,靠在空空的柜台边伫立良久。 神龛还在。红烛依然。 一阵风过,烛边的香纸被掀开了。 我微笑起来。 原来所遮的不是神佛的画像。 陈旧的相片上,身着艳丽戏装的妙龄女子,手中捏了折扇,缓缓回眸浅笑,风情无限。 ...
我们宿舍的四个女生感情都比较好,老大燕性格开朗,老三琴做事谨慎小心,我是老四,疯疯癫癫,做事有头没尾,老二灵平时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但有一点我们都受不了,有些太自恋——没事就喜欢拿着镜子赞美自己的容貌,我们经常听的烦燥但拿她没辙。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宿舍开始流行讲“鬼故事”,每次讲的时候都关了灯,各自都缩在自己的被窝里,只露半张脸出来听着,为的是增加恐怖气氛。 这天轮到我讲了,我突然想到:何不借此机会讲个跟镜子有关的鬼故事,吓唬吓唬灵,说不定能让她改掉自恋的毛病! “今天我跟你们讲个真实的故事,并且是发生在我们学校的!” 我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丝丝恐惧。 “什么故事?” 黑暗中琴怯怯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偷笑了笑了,继续讲到,“听说我们学校没建之前是个乱葬岗,埋的都是些无家可归又死的很惨的人,据说死后都便成孤魂野鬼,常常飘在空中,还哭的很凄凉...” 这时窗外飘进一阵凉风,窗帘被掀的老高,隐约浮现的月光有点惨白,她们几个顿时尖叫几声。 “后来有一个比较孤傲的学姐也听说了这个传说,她当时正在宿舍照镜子,听见舍友讲这个故事,她说什么都不信,还边照镜子边不屑的说‘既然有那么多孤魂野鬼,怎么不出来几个陪我聊聊天啊!’,那些同学平时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她,听见她那么大言不惭,也没说什么就全走了,就剩她一个人在寝室里对着镜子梳头……” 突然灵从床上坐了起来,静悄悄的像是在找什么——不管她了。 “那个学姐一直专心的照着镜子,居然没发现寝室的同学都走光了,也没回头去看,后来她听见有人喊‘姐姐!’,她觉得奇怪,大学里面怎么会有小孩子?于是她反头去看了看……” “看…看到什么?” 我邻床的燕突然在我耳边问到,倒是吓了我一跳!原来她为了听的更清楚,和我头靠头的睡着。 “一个穿着红肚兜兜长的很可爱的小女孩睁大眼睛看着她,又用稚嫩嫩的声音冲她叫了句‘姐姐!’,那个学姐看了看周围,才发现同学们都走了,便问那个小女孩,‘小妹妹!你怎么会在这?谁带你进来的?’,那个小女孩看着学姐摇摇头,眨着大眼睛又问到,‘姐姐!你见到我的妈妈吗?’,学姐当时傻眼了,这个小女孩看起来四、五岁的样子,该不会是哪个学生偷偷生的小孩吧!可是她想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谁会把偷生的小孩带到学校来呢!于是又朝小女孩问到,‘你妈妈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啊?’那个小女孩嘟着嘴想了想,突然看着学姐开心的笑道‘我妈妈和你长的一样!’……” “怎么回事?” 远处的琴听的入味,又飘了一句过来。 “那个学姐也觉得奇怪,于是她摸摸自己的脸回头照了照镜子,镜子里面出现的却是一张极度腐烂的脸,血红的眼眶里鼓鼓的涨着两颗白色眼球,长长的舌头悬挂在嘴边,口里还不断流出粘稠的黑红色液体,正咧着嘴看着学姐笑着……” 讲到这,我自己都觉得有点恶心。 “最后呢?” 一直默不出声的灵冷冷的问到。 “最后?还用问!被活活的吓死了!” 我抬头看了看灵,奇怪?床上是空的,再一看!发现她正坐在下面的电脑桌前照着镜子! 真是个爱漂亮的女人,这么黑还照镜子!听了我的故事居然都不害怕! 等等——感觉不对劲! 灵拿着一把梳子慢条斯理的对着镜子梳着她那头乌黑的长发,时不时的发出怪笑声,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恐怖—— “怎么了?” 燕和琴从床上缓缓的坐了起来。 我们三个人一同看着怪异的灵,我只知道我的神经顿时崩的紧紧的,心跳频率飞速加快,冷汗直冒,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的样子是不是像我这样——” 灵边说边抬起了头。 窗外又吹进了一阵冷风,惨白的月光映照着整个寝室,我们三个同时看到了灵的脸——血红的眼眶里鼓鼓的涨着两颗白色眼球,长长的舌头悬挂在嘴边,口里还不断流出粘稠的黑红色液体,正咧着嘴看着我们笑—— “啊——” ...
淮上有一读书人,名叫俞逊,是瓜步巨富沈家的上门女婿。 妻子眉目如画,姿仪无双。又好装扮自己,因此,在当地的熟妇当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俞自从"嫁"给沈氏以后,夫妇俩琴瑟和鸣,从来没有红过脸,这让附近动辄家里鸡飞狗跳,惨哭连连的乡里乡亲是艳羡不已。 沈家藏有一古镜,色泽古朴,听说是唐宋时期的古物。岳父对它非常爱惜,从来不轻易示人。俞垂涎不已,多次向沈氏索求,都遭到严厉拒绝。心里直痒痒。 这是个寂静的夜晚,沈家却遭到了小偷,所幸失去的东西并不多,但是那枚古镜却不见了。偷东西那贼好像就是奔着那古镜来的。沈氏虽然怀疑俞,但终究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不了了之。 过了十多天,炎炎赤夏,俞外出公干返回家,在归家途中见到有个老翁在兜售一面镜子,那镜子看起来式样绝古,不像是现在的样式,俞问了的价钱,在自己的理想范围内,也就把它买了下来。 回到家中,沈氏正好在对镜贴黄,他笑着说:"娘子,你家有个破铜就好比稀世珍宝一样,我想拿出来照照镜子都七里八里的。看,我今天在市场里给你买了一枚古镜,和你说,便宜得很,价只百钱却无人问津,为夫今天为你带来了,接好。" 沈氏知道他在发牢骚,等到拿到了那镜子一看起来,大惊失色,立马跳将起来:"这就是我家的镜,你从哪里买来的?"俞也吓一跳,说是在市场有个老翁在卖镜,哎,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耳聋耶。 沈拿起镜子自照,却发现镜子里不是她,心下大骇,厉声问道:"汝是何人。"那镜子大声回答说:"汝是何人。" 沈说:"我当然是我丈夫的妻呀,是正室,要不然,其他醋娘子岂能容我。"说完沈氏忽然掷镜,惊倒在地道:"吓死我了。"那镜子里的人也惊倒在地道:"吓死我了。" 俞在旁边,竟然吓得个痴儿,立马取来镜子一看,镜中站着一个美人,修峨广颐,面带春晓,色似秋梨。俞一向认为妻子是天底最美的人儿,及至看到镜中人,高下立分,觉得妻子简直是嫫母无盐。 俞问她是谁,镜中人回答: "我本来是五代时期朱全忠的宠姬,后来全忠被唐朝(此指后唐)所灭,我也死于乱军之中,后来有幸逢得仙师。用我的血铸成这面镜子,我的魂魄因而得以附上,至今为止,也有数百年了吧。早听说郎君志趣高雅,愿作郎君媵之数。" 俞还是不太相信,于是又问:"你不会害我吧!" "不敢不敢。只是为了供郎君消遣把玩,不敢与大夫人争枕席之欢。你不要想太多了。" "那你能做什么。" "作歌。" 于是夫妻俩人把镜奁移到床上,一起听那女子和歌,只那女子声音娇媚有如夏日窗外簌簌的小雨,又如可以绕梁的古曲般萦绕于室。 那曲子的歌词也端正极雅,煞是好听。夫妻俩不禁为她和声。 过了一段时间吧,那女自把衣裳褪尽,只见通体洁白似玉,高峰低谷,一览无余。那细腰可垂膝下,修长的玉手肆意弯曲做蛇蜿蜒状,并做出各种媚惑动作,场面风光旖旎。 夫妻俩情不自禁,宽衣解带,俄而娇喘连连。夫妻俩置镜如无物。 自此如此这般日夜不息,几天不到俞竟至于几近病危。 岳丈得知,前来素取镜子,并叱骂女儿不止 :"我以前之所以不拿出来给你看,是因为里面有妖。已经害了不少人了,我是因为祖上留下来的遗训不得已才保存它,一夕一朝也就罢了,怎么可如此不舍昼夜,朝夕摩弄耶。气死老夫矣,回去在祖宗灵前焚香祷告吧!。" 沈家因此把镜子用铁盒装起,请铁匠淬火封死。遍请名医,半年方才治好。 后来,俞之岳丈死后,此镜也下落不明。 助他人之欢,不逞己之欲,此镜说不定它就会存在我身边,你敢照镜子么。 ...
明朝洪武年间,岭南有个书生名叫宋廷玉,家境十分贫寒。在进京赶考的路上,宋廷玉偶遇另一个书生赵修,于是,两人决定结伴同行。 这天傍晚,两人一起来到了沂水县。眼看夜幕降临,赵修指了指前面一家客栈,说:“宋兄,不如今晚就住在这里吧?”宋廷玉悄悄捏了捏怀里的银子,只好点了点头。此时,正值酷暑,赵修要了一间通风的上房,宋廷玉咬咬牙,也在隔壁要了一间。付完房钱,宋廷玉心疼得要命。 第二天清早,宋廷玉还没起床,赵修就急急地敲门说:“宋兄,真对不起!原本还想与你同行,无奈我刚接到书信,母亲染病在床……”宋廷玉赶紧说:“你只管回家照顾伯母,我在前方等你。”赵修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扇子说:“宋兄,我和你一见如故,这把‘翠玉扇’送给你。”宋廷玉一看,那扇柄镶着一块绿色的美玉,应该是件稀罕物。他翻遍了全身,尴尬地说:“赵……赵兄,我没什么值钱东西给你。”赵修笑着说:“宋兄如果乐意,就将那把纸伞送给我吧?” 宋廷玉一听,不禁愣住了。那把纸伞是他在镜水湖边捡到的,颜色早就失去了光泽。那天午后,突然下起了雨,宋廷玉在躲雨时,发现岸边漂浮着一把纸伞。他见纸伞还能用,便捡了上来。宋廷玉结结巴巴地说:“赵兄,这伞有些寒酸。”赵修生气地说:“只要是宋兄送的东西,都一样贵重!”说罢,接过纸伞匆匆告辞了。 赵修走后,宋廷玉不禁暗暗惭愧。他很想和赵修结伴同行,只不过,自己带的盘缠不多,一路上只能省吃俭用。如今,分散了也好,起码不会在赵修面前露怯了。当下,宋廷玉买了几个馒头,匆匆又上路了。 晚上,宋廷玉为了省钱,睡在了一间废弃的破庙里。迷迷糊糊中,一个蓝衣少女走进了破庙。她神色哀怨,一遍又一遍地问:“宋公子,既然你救了我,为什么又要将我抛下?”眼看少女靠得越来越近,宋廷玉使劲大喊一声。那少女“嗖”地不见了,宋廷玉揉了揉眼睛,原来是一场梦。 第二天清早,宋廷玉继续赶路。走了一会儿,天气越来越热。刚巧前面有一片野桃林,宋廷玉大喜,匆匆摘下几个熟桃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完后,便坐在树底下乘凉,不知不觉,宋廷玉又睡着了。睡梦中,那少女又来了,奇怪的是这次她竟然一丝不挂。少女背对着宋廷玉,一遍又一遍地央求:“宋公子,救我!”宋廷玉用袖子遮住双眼,红着脸问:“你是哪家的小姐?要我如何救你?”少女哭着说:“宋公子,离此地五十里远有个太平镇,我被一个淫贼囚禁在客栈。此人眉间有一颗大黑痣,正在客栈喝酒。切记,要想救我,只能如此这般……” 宋廷玉醒来后,那少女的话仍在耳旁回荡。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为什么他两次都梦见这个陌生少女?这事关乎她的清白,还是去一趟为好。宋廷玉想罢,立刻雇了辆马车,匆匆朝太平镇赶去。 月上树梢,宋廷玉才赶到了太平镇。他刚进那家客栈,果然见一个人坐在楼下喝酒,眉间有一颗黑痣。再仔细一看,宋廷玉愣住了,那人竟然就是赵修!他不是回家侍奉母亲了么?怎么会在太平镇?再说,他也不像登徒浪子啊? 宋廷玉诧异地问:“赵兄,你怎么在这里?伯母病愈了么?”赵修慌张地说:“原……原来是宋兄呀?我刚走了半日,又接到书信说母亲无恙,便急急地追你了,不料在这与你相遇。”宋廷玉有点狐疑,因为太平镇和京城是两个方向。赵修拉宋廷玉一起喝酒,宋廷玉点点头说:“赵兄,难得我们再次见面,今晚就喝个痛快!”谁知宋廷玉不胜酒力,才喝了一碗便酩酊大醉。当晚,两人同榻而眠。半夜,装醉的宋廷玉趁赵修起夜的间隙,抱着一样东西落荒而逃。 宋廷玉踏着月色,一口气狂奔了三里地,这才停了下来。这时,他突然觉得怀里一轻,很快,一个披着被单的少女羞答答地出现在面前。宋廷玉大惊:“你……你从哪里来的?”少女笑着说:“我从伞里来的呀!” 原来,少女名叫小月,原是沂水县人。三年前,她去庙里进香,谁知路过镜水湖时,被船上的一个官员抢了去。官员欲行非礼,小月誓死不从,最后跳进镜水湖中溺亡。刚巧镜水湖中飘着一把纸伞,小月的魂魄便附在了纸伞上。那天,宋廷玉将纸伞捡了去,少女便跟了去。当晚天气炎热,宋廷玉辗转难眠。小月感谢恩公,子时悄悄现形替他扇风,不料被起夜的赵修撞见。慌乱中,小月躲进了纸伞中。赵修看出端倪,第二天便假借交换信物,将纸伞要了去。 赵修本是个登徒浪子,他找到一个心术不正的道士,重金寻求收妖之法。道士给了他一道灵符,让他贴在屋内。果然,当晚子时,小月禁不住灵符现了形。赵修抱住小月求欢,纠缠中,小月抢到一把剪刀,两人久久僵持不下。子时过后,灵符失效,小月隐入纸伞保全了清白。第二天,道士指点赵修撕去伞纸,让她现形时一丝不挂,再也无法逃脱。赵修大喜,回客栈后依计行事。小月无可奈何,只好再次托梦给宋廷玉,央求他来相救。原本宋廷玉滴酒不沾,在客栈,小月将墙角那坛酒换成了清水,宋廷玉才没醉…… 听完小月的话,宋廷玉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觉得纸伞有些异样,原来是被撕去了伞面?”小月红着脸说:“不然,我就不会让你用床单包裹伞骨了。”两人相视一笑,不禁有些尴尬。 正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大喊:“抓住他……”小月大惊,急急地隐入伞骨中。不一会儿,几个衙役举着火把将宋廷玉团团围住。人群中,赵修愤怒地说:“好你个宋廷玉,竟敢坏我的好事!”说罢,挥了挥手,衙役一拥而上,将宋廷玉带走了。 原来,赵修的舅舅就是沂水县的县令。刚才,赵修见宋廷玉半路折回,不禁心中猜疑。他故意起夜,暗地里将什么都看在眼里。宋廷玉抱着纸伞逃走后,他立刻让店小二去县衙搬救兵,自己尾随在后。结果,将宋廷玉抓了个正着。 公堂上,县令猛地一拍桌案。“大胆刁民,你可知罪?”宋廷玉怯怯地问:“大人,草民犯了什么罪?”县令大声地说:“你偷盗了书生赵修的‘翠玉扇’,还敢抵赖?”宋廷玉赶紧辩解:“前几日,我和赵修一见如故,这才互换了赠物,怎能说我偷盗呢?”县令大喊一声:“来人,传赵修!”很快,赵修跪在公堂下,仰天说:“大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县令问:“赵修,‘翠玉扇’有何标记?”赵修说:“‘翠玉扇’上有草民的题字!”县令一看,果然扇面上有一首诗,落款赵修。县令大喝一声:“证据确凿,来人,将宋廷玉押入大牢!”宋廷玉呆住了。他记得很清楚,扇面上根本就没有诗,一定是赵修刚刚补上的。可是,衙役根本不容他说话,急急地拖了下去。 当晚,县令大摆筵席,款待远道而来的外甥,又留他多住几日。 第二天晚上,赵修早早地关上房门,将伞骨平放在床上。然后,在窗棂上贴好灵符,焦急地等待子时的来临。突然,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赵修迫不及待地宽衣解带,搂住了床上的伞骨。谁知子时过后,少女并未现形。赵修又抱着伞骨熬到丑时,仍不见少女的踪迹。赵修恼羞成怒,将那道灵符撕得粉碎。 此时,天牢里的宋廷玉迷迷糊糊又做了个梦。梦中,一丝不挂的小月悲愤地说:“老天有眼。今晚是七月十五鬼节,阴气最重,我才得以施展法力。方才,天降大雨,我靠伞骨积聚的湿气抗住了道士的灵符,隐身伞中保住了清白。那淫贼见好事未成,拂袖而去,我才得以赶来见你。昨晚,我认出县令就是当日害我之人,所以,我散尽伞骨的湿气水淹县衙,手刃了仇人。不料殃及了无辜,我将遭天谴雷劈。宋公子,我们有缘再会……” 宋廷玉从梦中惊醒,见天牢里早是汪洋一片。奇怪的是,自己竟毫发无伤。抬头一看,那把伞骨正罩着自己。宋廷玉忍不住伸手触摸,伞骨瞬间化为灰烬。不一会儿,洪水渐渐退去。宋廷玉走出天牢,见县令夫妇、众衙役、丫鬟、赵修等都已经溺亡。想起红颜薄命的小月,他不禁暗暗叹气。 当年,宋廷玉被皇帝钦点为探花。后来,朝中一位官员将千金许配给了他。洞房花烛夜,宋廷玉揭开红盖头,不禁大吃一惊,新娘竟然和小月长得一模一样…… ...
潮湿闷热的夏天夜晚,蚊子和夜虫从我身边绕过,它们穿过高墙上的那扇窗户飞了出去。我凝视着那扇破败的窗户,透过残缺的红绿格子通花玻璃,外面好象有风,风里响着蛙声一片。 他们说这栋宅子很不吉利,就用红砖封了宅子的所有窗户,仅留下这一扇。冬天的一个深夜,一场大风刮碎了这扇窗上的红绿格子玻璃,玻璃落地的声音凄历地划破了整座空宅的沉寂。我看到窗外蛇吐信般的闪电,残余在窗格子上的玻璃映着清冷的光。 也是这样一个冬夜,那栋宅子比现在这栋还要大,一人多高的红绿格子玻璃窗沿着园子的走廊一直伸到远处的转角。我从走廊踱到园子,洁白的含笑花落了一地,清香在冰冷的空气中游走,冬天快要过去了,我拾起一朵含笑别在发捎上,小小的花朵沉入发丝,我相信长发挡不住含笑的清丽,却能把一抹清香落在发丝里,伴我今夜入梦。园子外传来脚步声,母亲与一位我从没见过的陌生人走了进来,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会有客人?他们搅乱了我冬夜赏花的心情,我转身欲走。 “灵儿,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快过来,这是你的树寒哥哥。” “树寒哥哥”我向他点了一下头,心里滴咕:好象没听说过有这门亲戚。他也向我点了一下头,就跟着母亲穿过走廊进屋里去了。 家里的亲戚我总是分不清谁是谁,也不怕,反正母亲每次都会说:灵儿,这是你的谁谁谁,我跟着叫就不会错。可是,这个树寒哥哥好象以前没有见过呢。 清晨,园子里传来“哗,哗”的扫地声,可是落叶依然纷纷地落在刚清扫过的地上。 “早。”在园子里扫地的是树寒。已经找不到昨晚一地的含笑花,唯剩了一地的落叶。 树寒一身白色麻布长衣,只是抬头看了我一下,就低下头继续扫着脚下的败叶。那一双无神的目光,苍白的脸颊一如他身上的麻衣。“哗,哗,哗”他渐渐走远,我出神地看着远处落叶中的一袭白衣。 房间的铜镜前,我取下发梢上的含笑,褪下身上那件红梅碎花旗袍。铜镜里,树寒在落叶中抬头的一瞬间,清秀的双目好象有泪光,眼神空洞。我换上一件素白的真丝旗袍,这样能分担他的悲伤,还有他身上的苍白。 山坡上新起的坟头,母亲说:“灵儿,那是你从未见过面的姨妈,你树寒哥哥的母亲。” “我可以过去磕头吗?”为什么家里没有人提起过这位姨妈? “当年你爷爷说了不认这个女儿,哎,说起来象布那样长。你过去吧。” 我踏着疏松的沙土,把点上的香插在坟头。姨妈,树寒哥哥会常来这里吧?以后我也会常来。 我把带来的含笑花散在坟前,姨妈,希望你能喜欢这些花儿,还有树寒哥哥也能喜欢。 二 夜里的月光随着冬天的消逝逐渐变得柔和,院子里含笑的香气越来越浓,花开尽后落樱缤纷。树后有一袭白影,花落在长发上,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灵儿,怎么总穿一身白衣,我要带孝,你……”树后的树寒说。 “我和树寒哥哥一起带孝,直到你脱下麻衣。” “不必。这块花布送给你,找裁缝做成衣服应该很好看。”说完,白影往院外走去。 手上的花布还留存着树寒的体温,借着月光,我展开它,纯白中开着数不清浅浅黄色的含笑。我笑着落下了眼泪。 漆黑的坟前蹲着一个白影,痛苦地恸哭,荒野凄凄,在清冷寂静的夜里让人寒栗。 “你来了?”他没有回头 “听到哭声,就来了。”我揉着因为天黑看不到路不小心趴在地上擦伤的手掌。 “刚才风带来了含笑的花香,我就想,是你来了。” “姨妈,她很美是不是?”我傻傻地问。 他的背又在激烈地颤抖。 我向着坟前的白影走去,风吹起了身上的素白旗袍,裙摆扬起脚下的尘土。轻轻地托起他的脸,苍白的脸上布满泪痕,把他的头放进怀里,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希望能化解所有悲伤和不幸。 他拼命地哭,他说他想她,他来是想她把他一起带走,他不要她寂寞。 我开始嫉妒土下的她。 家里的丫鬟悄悄说,这些天,半夜时就会有两个穿白衣的女鬼在院子里飘来飘去,可能是含笑花树的魂魄在现灵。 过了一些天,家里人议论,有人看见山坡上的那座新坟前,半夜里出现两个白影,还传来似笑似哭的声音。 我在树寒房间里看到姨妈的画像,画上的女子束着发髻,发簪上垂下一串玉珠子,珠子旁边的瓜子脸蛋浅浅地笑着,眼目似水,身姿顾盼,手上轻摇一把小圆扇,扇上画的是一幅红梅傲雪。水玉笑红梅,树寒书。 原来姨妈真的很美,他们一点都不象母子。 园子里的含笑已落尽,树下,远远地一束白影往山坡去了,我知道那是树寒,他又去看她了。我带上披风随后跟了上去。夜里的天空挂着稀稀的小星星,半人多高的杂草被风摇得“唏唏唏”地响,上坟的路在夜里走熟了,我不会再摔倒,也不害怕,因为树寒就在前头,有他在,我不会害怕。天空竟飘下薄薄的雪末儿,这是冬天就要远走的诉别。扬扬的雪末中传来一阵阵低泣,悲凄将雪末碾碎,坟上盖了一层银白。雪末中流出涌动的腥红,染红着洁白的麻衣。他象往常一样蹲在坟前,身子倚着墓碑,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痕,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愁苦,嘴角挂着我从未见过的笑容。“树寒!”身上的披风扑倒在地,无数朵开在银白中浅浅黄色的含笑花落在染红着的麻衣上。树寒留给我的唯一件东西,那块花布做成的旗袍,旗袍上的含笑花由浅黄染成了殷红。 花开了又谢,镜碎了,红尘不知在何时灭成了灰烬,倘若灵空处还有一丝丝游离,那是我生生世世的祈求,但 愿 有 来 生。 三 我只能从这扇支撑着几块残碎玻璃的窗户看到宅子外面的天,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默默地度过了数不清的寒暑春秋,我在这座不知空了多久的宅子里,身上蒙了厚厚的尘土。虚空中回想前世种种,铅华洗尽,唯有那个一身白色麻衣的男子,依依稀稀,他的名字叫树寒。 我以这样的姿式静卧了多久?不知道。这里一直没有人来过,窗外也象这里如此破败吗?想起那件开满含笑花的旗袍,风姿袅袅,可是旗袍早已不知落在何方。又在瞎想了,即使世界上最华丽的衣裳对于我来说已没有用处,因为我只是一台老式手动相机,如果没有人捧起的话,连卧姿都一直这样不会改变的相机。 有一只蜘蛛爬过来,开始继续他昨天的网。网破了又织,织了又破,他没有半点怨言地每天爬上他的网继续着一个动作。起码他能自由地爬到他想去的地方,而我只能这样静卧着。我感觉着身体里的每一个齿轮,许多年没有转动,但好象都完好无损,身上尘封的出厂铭牌表明着我是一台做工精致、名贵的老式相机。 今生,我只是一部相机。 有一天,两个小偷闯入了这幢久无人烟的老宅。其中一个小偷在角落发现了我。他用脏兮兮的袖子往我身上擦了又擦,这台破东西应该还值几个钱。他们在这幢宅子里几乎一无所获,愤愤中把我装进袋子带走。我就这样离开这座不知道呆了多久的宅子,还有那扇红绿格子窗户,最后一眼望向它,眼前浮现园子的长长走廊,伸长到转角的一片红绿格子窗户,栅阑中一袭白色麻衣。 小偷跌跌撞撞地走出宅子,嘴里一遍又一遍地骂娘,真是倒霉,要不是钱都买足彩输得没本儿,哪能沦落到进这座连鸟屎都没有的破宅子。那片蛙声越来越远,我在袋子里什么都看不见,漫长的漆黑。 四 蚂蚁一样的人在门外川流不息,人、汽车、自行车,哐哐当当一串串跑着远去。有人从门口进来,背着光看不清脸面,一个个在我身前晃了又晃,又朝着门口走去溶入一片光亮中。 这是一家位于市中心的旧相机售货铺。柜台里都是旧的专业相机,看的人不多,买的人更少。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头,精瘦,驼背。老头每天把玻璃柜里的相机一一取出,用软布逐一擦拭。我已经焕然一新,金属外壳散发着淡哑的光。 店里只有老头一个人,看货和买的人都不多,老头很清闲,一个人的铺子里没有人同他说话,他偶尔对着桌上的电话筒吼: “谁说我的生意不好,好着呐。” “这些都是专业相机,你叫我改行卖你那些傻瓜相机,屁!不一样的档次!” “数码相机?我知道,新科技的玩意儿,电脑的配件。但我这些手动相机还是有市场的啊,你知道这个城市有多少相机发烧友?反朴归真,越老越兴,你懂不懂?” “你不想跟我说我还没功夫理你呢。” 啪,电话挂掉了。一个执着的老头。 我环顾四周的相机,大部份古老陈旧,也许当年风光无限,如今乏人问津,传来了老头的梦呓:“你们,每一件都有自己的故事呵,有的我知道,有的我不知道。买下你们的都是识货的主,那叫缘分呐……” 门外,扬起的灰尘象沙暴,风尘中走出一个人,走近,踏进门里。背着光的脸面晃呀晃,他站在玻璃柜前仔细地看。老头上来招呼: “先生要买旧相机?” “是的,看看。” “想买什么样的相机?” “Nikon。” “呐,这边几台都是Nikon相机。” 一张脸向我靠近。 “我可以看一下这台吗?” 老头把我从玻璃柜里取出交到他手上,一种异样的感觉贯穿了全身,一丝丝若有若无。 他举起相机转身,从取镜器中往店外看,脸迎向门外的光亮,一张黝黑的脸庞,留着长发,额前的头发挑染过,眼睛在取景镜前眨呀眨。 “这种旧型号的相机现在市面上不多了”老头说。我又被放回原来的地方,他什么也没有买。 几天里他来了几次,每次老头都热情地凑上去,虽然他总是漫不经心地看,可能老头只是寂寞地想找个说话的人。 最后一次,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钞票,指着我说,我要那台。 老头脸上的皱纹绽开了花“看来先生是识货的主。要不要我帮你包起来?今后相机使用上有什么问题,可以拿回来,我帮你检修。” 我被装进袋子,跟着他走出店门,眼前越来越亮,亮得眩目,我与他溶入五光十色的阳光中。 五 他住在一个单间里,在市区边上。人们在市区挤不下了,就往边上迁移,市区的边上楼群林立,与市区不同的是,这里尚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绿。 房间四周的墙上,挂满了他的摄影作品,大部分是风景照。我呆在透明的防潮箱里。白天屋里没有人,阳台上洒满阳光,晾在那里的黑色便装短裤和白色T恤被风吹得左摇右摆。 “嘀哒嘀哒”小闹钟在枕头下沉闷地响着。 “嘀---嘀----”是电话在响。 “你好,我是寒,现在我不在家,请留言。”他叫寒? “嘿,我是Angel,晚上不要锁门,我会来。”电话答录机里传来一串清脆的的女孩子声音。 这幢安静的屋子里,电话会忽然响起,吓我一大跳,然后电话答录机里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 “我是南,相机你买回来了?想确认一下,好需要时来向你借来用,哈哈。” “你好。我是Cici的朋友,她介绍我打这个电话找你,想请你帮我拍些照片,地点我选好了,你若有时间请给我回个电话,谢谢。” “我是杂志社的老同,上次你寄来的照片被选用了,稿费已经寄出去,收到后打电话告诉我。” “我是军,有空来帮我拍照,相亲用的,人生大事,兄弟不要忘了。” “我,南。模特请好了,时间约好了,下月25号出发,主题是’戈壁上的霓裳’。到时你带齐家伙到约定地点集中。” …… 我一整天的疑惑,他们为什么愿意对着一台机器说话?他,也叫寒? 阳台上的阳光一丝丝褪去,屋子里没有了色彩。他回来了,身后跟着个女子。 女子一身红色紧身迷你裙,高佻玲珑。他扔下沉重的相机袋走进洗手间,她也跟了进去,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还有女子的笑声。 认识你很高兴,今天的外景照片我下次来取或者你直接寄到我公司里,她带着他的古龙水香离开。 他把我从干燥箱里取出来,双腿盘坐在床上摆弄着,旁边放着小棉布,软毛小刷,专用清洁剂。我仰望着他,长到耳垂的长发自然顺服,额前似乎不经意的几缕挑染过的长发令他充满神彩,他不爱笑。我的树寒也不爱笑,而且眼里满是悲伤。 入夜,我倚在枕边,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窗外的月光洒在他脸上,如霜。他在睡梦中露出浅浅的笑容,那铺满白色雪末的坟前,这张脸一如树寒的最后一抹笑容。暑夜忽然让人觉得冰寒无比,我痛不欲生。 深夜,门轻敲两下,打开,一个人掂着脚轻轻地走进来。我大惊,借着月光,那是个穿着白裙的女子。你来了,他没有转身,好象只是睡梦中的梦呓。女孩的长发象瀑布一样洒下来,嗯,她拥住他。有一股清香在游走,那是熟悉的含笑花香。园子里含笑花落,树后飘着一袭白色麻衣六 清早,她为他准备早餐,收拾屋子。他小心地把我放回干燥箱。 “新买的相机?你从来不买旧相机。” “偶尔看到,很喜欢,莫名的喜欢。” “南在电话里要借的就是这台相机?这台旧相机功能很好?” “是的。但这台相机不借,她是我老婆,不借。你叫南把他老婆借我用试试。” 一个枕头朝着他劈头盖脸地飞过去。 “Angle小姐,跟你说多少回了,不要乱吃醋。南的老婆是他那台哈苏。” 他们从床上滚到地下,刚叠好的被子和床单扯了一地。 “我走啦,来时再电你。”她在他脸上响响地吻了一下。 房间里残留了她身上的含笑花香。 我是他老婆,我笑着落下眼泪,象树寒赠我那块开满含笑花的花布时那样。 几天后,他把我装进相机袋离开他的单间。嘈杂的人声,车声,然后是颠簸。我们在路途上,远离城市。感觉周围气温越来越底,到后来冷得齿轮直打战。终于袋子的拉链拉开了,他把我取出来。周围白的眩眼,冰天雪地。如果齿轮上有水气的话,我的齿轮就要被凝固。他用双手裹住我,不停地往我身上呵气,他的体温传给了我,然后把我揣进怀里。他的怀里象春天,我听到了他强有力的心跳。树寒,为什么我只是一部相机?今生我只是一部相机! 他一个人在雪地里跋涉。有时我遭到突如其来的撞击,那是他在雪地里摔倒的缘故。我的取镜器里不段闪过一幅幅美妙无比的雪景,他在空旷中嘶声大叫,离开了城市,他快乐无比,他对着我喊,我要做那空中的鹰,风雪淹没了我俩。前世那一夜的漫天雪末,堆积成连着天的冰雪了吗?还是,我们就这样一直在宅子外的雪地里跋涉只是谁也看不到谁。只要树寒走在前面,我不会害怕。 他总是把我抱在胸前,浑身最暖和的地方。 “……水玉……灵儿……含笑……”雪中,一身麻衣的树寒蹲在坟前,袂带飘飞拍打着纷飞的雪,是梦呓,他笑了,只有在梦中他才会笑。 当从我身上拆下第五十六卷胶卷,我们走出了那片冰天雪地。 该回家了,他看着辽阔的天空说。 七 城市,铺满尘土。 在他的单间,我呆在干燥箱里,他生活在玻璃箱外的世界。 晚上,他把我从干燥箱里取出来,一翻小心呵护后才入睡。白天,我呆在箱里静静地聆听电话答录机的对话,答录机记录着他每天做的事情、他的朋友。他是一个自由职业者,以摄影为生,还有,他的名字叫树寒! 他的单间经常出入不同的女子,晚上他不锁门时,会有一个身上散发着含笑香水的女孩悄悄闯入,他知道是她,他喜欢她身上的香水。 他叫我老婆,今生我只是一部相机。我的取镜器里闪着他的眼睛,镜头里摄下的是他的风景。他听着我的齿轮欢叫,数着金属外壳上的花痕。通过镜头,他看到我看到的风景,我悉心洞察着他的视野,表达他的灵欲,谁说镜头不会说话?谁说他的摄影作品没有语言? 我爱他,前世今生的树寒。 今晚刮起了风,高楼的狭缝中天空乌云密布,他已沉睡。深夜,门被打开,三个黑影闪了进来。进来的不是Angel,我惊骇。他们看到床上熟睡的他,然后蹑手蹑脚地四处摸索搜寻。 是小偷! 树寒,千万不要醒来!千万不要醒来! 窗外闪过一串闪电,陌生人看到了枕边的相机,他屏住呼吸小心地走向床边,黑影一点点地游过来,盖过来。 “谁?”树寒惊起,他滚向床边想开灯。三个黑影扑了过来! “轰!”天际惊雷,闪电狂串,屋外下起倾盘大雨。 闪电中我看到了刀光,黑影亮出了尖刀! 混乱中我被撞飞,血!白雪里渗出了殷红,染红着坟前树寒的白色麻衣,我肝肠俱裂,空中的雪花幻作千万朵浅浅黄色的含笑。我在空中碎裂,镜头玻璃碎成寒星四射,他们射向了黑影,射向那把闪着寒光的刀! 屋里飘来了阵阵含笑花香。三个衣衫不整的闯入者咽喉上都扎着碎镜片,血流了一地。 ...
这真是个讽刺的世界,一向忤逆父亲的我居然会乖乖的在这个村子呆上两年…… 在黑龙江的一个小村里,这个安宁的村子此刻正在举行一场葬礼,一场轰动的葬礼。唢呐吹奏着哀乐,那些难听的哭声让高天很心烦,真不明白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有必要哭的这么凄惨? 高天,一个亿万富翁的儿子!在两年前陪同自己的父亲回到村子,这是父亲的老家,当然这里也算是高天的老家。 “高天,对着坟磕三个响头,然后说那句话”一个有些苍老的男人在高天耳边说着,这是高天的伯父。 然而这位有些忤逆的侄子脸上写满了不情愿,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想被扣上不孝的帽子,儿子双膝跪下,嘴里默默的念着:“爸爸,你走好……不要挂心我们?”这些话当然是村子里那些神婆要求的,据说能让死者往生。 嘿嘿,不过!这个儿子心里却是这样想的“老爹,你可开心了!丢下我一个人, 这个世界太无聊了!我也想去你那边……守完老爹你的头七,我就下去陪你下棋…!够意思吧” 无聊的葬礼,无聊的仪式,一切在井然有序的进行,高天终于熬过7天……可真是难受啊!浑身被孝服麻衣弄的很不舒服,此刻!这个男人正躲在某个角落里点起星火。 “日,这村子就这2块钱的烂烟!算了,反正是最后一晚将就得了。” 高天舒服的呼出一口,感觉在这间灵堂有些奇怪的声音。不应该啊,这里应该就我一个人啊!父亲的棺木刚刚下葬啊!真奇怪…… 顺着声音的方向,高天摸索过去,诶?原来是这几个小鬼…… “哥?你咋也来了捏?哦,我记得了!你要守七……”说话的正是伯父女儿,16岁!花季的年龄,其他也都是见过,是她的死党朋友。 高天眼神偷偷瞄了一下,呵,原来小鬼们在玩镜仙,几人围在中间……在中心处,一面样式古朴的铜镜摆放中间,这群小鬼的头,也就是村长的孙女用中指滴出一滴鲜红的血液。古朴的铜镜有些诡异,血液在遇到铜镜的表面就融了进去,可接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啊? 无聊的游戏……高天打了个哈欠,重新回到灵堂!实在是困了,高天沉沉的睡去……不过似乎能听到偶尔的梦话,比如那句,村长的孙女……长的好正点。 清晨,喔~喔~喔,那该死的公鸡……老子明天阉了你!更让高天讨厌的不只是吵人的公鸡,还有那个负责宣读遗产的眼睛律师,他要说的话我甚至都能猜的出来,无非就是宣布老爹的遗产继承人。 “真是无聊……你说完了没有?总之我就是继承人了是吧,能用老爹的钱了吧。” “哦,就是成亲……”真是,村姑难道都不知道结婚是什么? “嘻嘻”高菲菲难得的笑出声音,面上无表情“夫君真爱说笑,凝姬早已经是夫君的人了,何来成亲?” “哦……”嘿嘿,老爹你还真疼我,白拣个媳妇……先说好了,等生完儿子,我就去你那边长住。 村子里面这时已经炸开了锅!“什么什么?那个亿万富翁的儿子败家卖了财产?”“啥,你就瞎咧咧,人家捐出一半钱给希望工程,另外一半留着泡小妞。”“都一边凉快去,人家那叫投资,懂么你们?” 势利伯父脸色更是青红,然而,两个小时后的消息让这位还算硬朗的男人轰然倒地,村长18岁的孙女宣布嫁给高天…… 这个村子隆重的举行葬礼之后,迎来了冷清的婚礼,为啥?这就是人性的炎凉,当初看你老爹有钱,咱全村人帮你弄个轰动的葬礼,你小子丫不知足,还敢勾引本村一朵花……呀呀的,咱到现在还没娶媳妇呢。 婚礼只有村长的主持,没有一个村民前来,毕竟老村长也快卸任了!大伙都赶着去巴结下一界的新村长,那位势利的伯父。 就这样,一场极度冷清的婚礼悄悄的举行,当初那个开着法拉利跑车逛村的富家公子一夜之间成了穷光蛋,变成一个农村小伙子,不过!高天每天都是闷闷不乐的,整天都在盘算着日子,杂还没怀孕捏?时间都过了半年,高菲菲的肚子总是不见动静,而且更奇怪的是,她从没有任何表情。 “夫君,为何独自坐着?进屋来吧” 这事情急不得,不过每晚菲菲总是没有任何表情,难道我技术不够?哎哎哎! “对了,爷爷走了吗?” 高菲菲还是一样没有任何表情,不过动作不像原先那么僵硬了,仿佛她在适应这个身体。 “走了,老村长和妾身说到隔壁山村经常失踪年轻女子,劝我小心些。” “你怎么老叫他村长,他可是你爷爷,你真的不是菲菲?” 高菲菲怪异的一笑,似乎在勉强自己的表情一般:“嘻嘻,夫君忘了,奴家跟夫君说过的,奴家已经拥有这个身体了。” 高天不是傻子,经过半年的相处大概已经猜到,估计高菲菲已经不存在了,算了!管他呢,反正生完儿子……老子也不存在了。 更何况她还是我媳妇,反正不会害我……时间又过了半年,这时村子里来了一位道士,然后像一些妖故事一样,先说这里啥啥妖气极重,然后摆祭坛除妖…… 那个势利的伯父村长也不是什么有文化的人,自然信以为真!真当有什么妖物…… 这个道士还真是有点道行,随即指了高天和高菲菲的那间小房,掐指算道:“嘛嘛……妖物就在那房子里,此妖极为厉害,有千年道行……就要修成内丹幻化成人,只要找到此妖附身之物就可除去。”然后又将手伸了伸,这个意思很明显了……要钱。 ...
1 我叫孟达,今年35岁,无业人士,靠着家里留下的两套老房子为生,一套出租,一套自己住,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待人和气。 每天早晨,我就会打开一罐啤酒,一边喝着,一边走到阳台,扯下蒙在那架极倍望远镜上的布,将眼睛凑上去,开始我一天的“工作”。相信我,这绝对是一种比看电影电视更加有趣的娱乐。 那些全都是虚假的,望远镜里发生的,却全都是真的。 比如对面二号楼里的A小姐,在外企公司工作,每天早晨穿着衬衣短裙,画上精致的淡妆,拿着公文包出门,见到邻居也都会点头打招呼微笑,一副受过良好教育的淑女模样。只有我知道,每天下班回家,她都会把所有的衣服脱光,一丝不挂地走来走去。做饭、吃饭、洗碗之后,就开始打开电脑的A片自慰,一次又一次,直到累得睡着为止,有时候甚至连窗帘都不拉。 A小姐隔壁住的是B大姐,她是一个典型的家庭主妇,每天在家看电视做家务。她的老公会准时到家,吃完饭以后,两个人便雷打不动地做“床上运动”。她的老公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还全出差,大概工作很累,因此总是让B大姐不太满意,所以我猜,这一阵子,隔几天出现的那个黑衣男人,就是她的情人。 那个黑衣男人每次出现总是很谨慎,穿着黑色的外衣,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什么模样,两个人亲吻一番便会到卧室,拉上窗帘。B大姐很大胆,有时甚至会趁着老公出差,让那个男人住上一两天,看来主妇们反而更加耐不住寂寞。 A小姐的另一边隔壁住着一个喜欢晚上穿上性感内衣,戴上大波浪的假发,浓妆艳抹,在镜子前扭来扭去的C男子。 A小姐的胸部很大大概36D;B大姐喜欢在客厅跟老公运动;C男子偏爱粉红色的内衣。 对面楼上的住户人家,在我眼里已经都没有什么秘密,每天我调整好望远镜的角度和焦距,就开始像看电视一样随意更换想看的频道。 只有一个台我看不到,那就是A小姐的楼上,我不知道住的是什么人,那一家的窗帘总是拉上的,偶尔可以看到有人打开窗户换气,也总隔着窗帘,只看到一只苍白的手,带着一枚造型奇特的水晶戒指,很是神秘。 这几个频道里,我最喜欢看的还是A小姐的频道,外表清纯内心狂野,是我最喜欢的类型。 只是欣赏,从不打扰。偷窥的人有责任保护被偷窥的人,让被偷窥的人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曾在另一个人的面前尽情表演,这样才能欣赏到最完美真实的演出。我认为,这是一位偷窥者基本的职业道德。 2 那天,我又欣赏了A小姐的表演之后入睡,正在做一场美好的春梦,就被“砰砰砰”的敲门声吵醒了。我没好气地打开门,门外是一个穿着警服的警察,个子高高的,一脸认真严肃。他拿出证件给我看了一下,证件上的名字叫做刘建。 刘警官掏出笔记本和笔,开门见山地问:“前天晚上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我转着眼球回想着,前天晚上我记得看着A小姐睡着也就睡了,大概十点多,于是我老老实实地说:“前天晚上十点多我就睡了,没听到什么声音。” “那这几天看到什么可疑的陌生人没有?” “说实话这楼上我没几个认识的人。警官,发生什么事儿了?”我小声地问。 “你不看报纸电视?你家楼上,死人了!”刘警官合上本子。 死人了!我家楼上!我惊呆了!“我什么声音也没听到啊,”我说,接着凑上去神秘兮兮地小声问,“警官,死的是什么人啊?”刘警官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是递给我一张名片说:“想起什么给我打电话!” 不知怎么,我想起了对面A小姐楼上的神秘住户。那个永远拉着窗帘的窗户,里面住的是一只不能见光的吸血鬼?一个神秘的杀手?或是一个逃亡多年的通缉要犯? 3 凌晨两点半,我突然睁开了眼睛。夏天的夜晚很宁静,只有老旧的空调发出“嗡嗡”的噪声。 我听到了轻巧的敲门声,这么晚的敲门声让人很恐惧。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异常,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在跟什么看不到的东西对峙。忽然,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我的心头。外面楼道的声控灯是亮的!我可以看看外面是谁。 我住的是一个老旧的筒子楼,只有一室一厅,我的视线穿过卧室、客厅,隐隐看到大门口下面的缝隙里透出昏黄的灯光。 我悄悄起身,光着脚走过客厅,走到大门,却不敢将眼睛凑上猫眼朝外看。你也一定听说过那个恐怖故事,通过猫眼看外面,却看到猫眼外有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你! 开门,还是不开门?我握着门把手,手心冷汗直冒。 仿佛僵持了很久,楼道外的灯灭了。 我鼓起勇气,猛地拉开大门! 门外一个人也没有。 不经意眼光瞟到地上,我惊呆了。 地上放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五个大字: 有人要杀你! 4 我下楼来到便利店,买了一包烟,点上一根,狠狠抽了一口,店主正在翻箱倒柜地找零钱。我无聊地走到垃圾桶边,抬起头,眯着眼睛向上看。A小姐家楼上窗帘仍然是拉着的,到底住的是什么人?我越想越好奇,忽然心里一动。 这是挑战吗?你想出个难题考我吗?多少人在我的静静观赏下,为我奋力演出,而你以为可以在我眼皮底下保持永久的神秘吗?我忽然有点莫名其妙的愤怒,仿佛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我攥紧拳头,冲进楼里,迅速蹿上楼,接着深吸了几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轻轻地敲了几下A小姐家楼上的门。 里面没有动静,似乎没有人在家。 我又用力敲了几下,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捕捉门里面的动静。 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我退后一点儿,将眼睛凑近猫眼,眯着眼睛看进去。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黑暗。 我静静地观察着,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猫眼里的黑暗消失了,露出了一片光亮,隐隐看到一个身影慢慢闪开。 我的背变得僵直,后背一阵发冷。 原来里面那个人,一直静悄悄地在猫眼后面观察着我,就像我观察他一样。 我紧紧抿着嘴巴,悄悄缩回手。 这扇门仿佛散发出一种神秘而强大的气场,让我在心底涌上一种莫名其妙的胆怯,于是,我灰溜溜地下了楼。 5 楼下便利店的老板叫我,递给我一份报纸说:“刚才买的烟,没零钱找给你了,拿份报纸吧。”我随意点了点头,瞟了一眼报纸头版,眼光立刻被吸引住了。 那是一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那张照片,现在就登在报纸头版。 报纸的头条写着“疑是情杀?男子家中惨遭杀害下身被剪!”而头条的照片,竟是倒在血泊中的B大姐的丈夫! 我紧紧攥着报纸,手抖得几乎不听使唤。 被害的男人原来就住在我家楼上,而我却一直以为他是B大姐的丈夫,那么…… 难道最近出入B大姐家的黑衣男人才是B大姐的丈夫?而我倒霉的楼上,才是B大姐的情人! 这么说,楼上的倒霉男很有可能是被发现了与B大姐的奸情,而被B大姐真正的丈夫杀死的! 这么说,那张纸条上写的是真的?真的有人想杀我?可是,谁会想杀我呢?又有什么人会提醒我呢?我的大脑一团乱,脑袋里嗡嗡响个不停。 我拿出刘警官的名片,迅速拨打了他的号码,不管怎么样,那个黑衣男人有很重大的嫌疑! 6 刘警官很快就到了,我告诉他我最近经常看到我家楼上的出入B大姐的家,并且也经常看到一个黑衣男子在 B大姐家出入。 他沉默了半晌,问我:“你有没有看到过B大姐家那个黑衣男人的相貌?好好想一想,这对我们破案很有帮助。”我说没有,他总是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很谨慎,每次来总是先拉上窗帘。 “你怎么会看到B大姐家的情况?” 我犹豫了半天,在考虑是否把真相告诉他,毕竟作为一个偷窥者,最会保护的,就是自己的隐私。 考虑再三,我还是带着他来到阳台上,扯开蒙着望远镜的布,拉开阳台上的窗帘,用早就想好的理由介绍:“这是一台最新型号的天文望远镜,它的焦距可以任意调节,可视距离可以清晰看到月球表面,如果你想,你也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楼上人身上的汗毛孔。”我冲他眨眨眼睛,笑嘻嘻地说,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是一个天文爱好者。” “B大姐家的黑衣男人个子有多高,你能描述一下吗?” “他的个子很高,大概跟你差不多,身材看上去也很健壮,我仔细回忆着,边回忆边说,对了,他好像也留着跟你差不多的,小胡子……” 我忽然慢慢停了下来,盯着刘警官的脸。 刘警官耸耸肩,凑到望远镜看了看,回过头咧开大嘴笑了。 他对我说:“这里看我家,果然看得很清楚。” 我的心沉了下去,接着我感到头一阵剧痛,仿佛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击中,眼前一片黑暗,天旋地转,接着倒了下去。 7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全身赤裸,五花大绑地绑在暖气片上。 刘警官坐在我的正前方,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眼神冰冷得不像是人类。那种眼神,就像是一只吃惯了人肉的野兽,在看着自己的早餐。 “你,你到底到底是谁?”我挣扎着问。 “猜猜看?”刘警官若无其事地拿起一把剪刀,开合着,像是在检查够不够锋利。 “你,你才是B大姐的丈夫?你发现了B大姐跟我家楼上的事情,所以,你,你就杀了他?”我全身发抖,哆哆嗦嗦地说。 “猜得不错!”刘警官赞赏似的微笑着点点头,拿起剪刀在我下身来回比划着。 “等等!你是警察,不要知法犯法啊!”刘警官忍不住大笑起来:“不是穿着警服就是警察啊!”刘警官微笑着,“不过你小子够幸运了,还好你不看电视报纸,不然第一次我来探听消息,就可以发现你的秘密了,让你多活了几天!还好你这傻小子自投罗网!” 他拿起剪刀,轻轻划过我的脸颊,我感到脸上一阵火热的刺痛,一股鲜血涌了出来。 “放,放了我吧。”我抱着侥幸心理哀求着。 “放了你?”刘警官猛地站起来,一脚狠狠地踢在我的裆部,我疼得直冒冷汗,杀猪似的叫起来。 “最恨你这种下三滥,像老鼠一样在黑暗中偷窥别人的生活!当你偷窥别人的时候,也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吗?”刘警官恶狠狠地说,接着拿起剪刀,停在了我的下身。 我撕心裂肺地大声叫着,晕了过去。 8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一张苍白的脸,那是一个大概跟我岁数不相上下的男人,皮肤很苍白,像是很久都没有晒过太阳,周围几个警察忙忙碌碌地收集着屋子里的线索。 那个男人颇有兴味地看着我,向我伸出了手。我看到一枚熟悉的水晶戒指。 原来,他也是有一台高倍数天文望远镜,有着跟我相同的爱好,而我跟他比,却是小巫见大巫。 原来,为了不被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所以他终日不拉开窗帘,他甚至从地板上钻了一个孔,在B大姐家的天花板上放置了一枚针孔摄像机,所以,他不仅知道B大姐家的情人就住我楼上,也知道那个“刘警官”是一个警方通缉多年的。有数条命案在身的杀人犯,近期刚潜回本市。 原来,他从望远镜里看到了B大姐的情人被刘建杀死,也看到了刘建向我探听消息,看到我怎样引狼入室。在我饶有兴趣地观看对面楼里的表演时,他也在静悄悄地观赏这场电影,只不过,在他的电影里,我是主角,而他是导演,是那个在背后操纵着提线木偶的人,我结局的生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劫后余生的我竟然崩溃似的哭了起来,边痛哭流涕边质问他。 “你知道的,偷窥者有责任保护被偷窥的人,让被偷窥的人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曾在另一个人的面前尽情表演,这样才能欣赏到最完美真实的演出,不是吗?”他平静地说。 ...
卢知县刚刚回府,夫人柳氏便告诉他一个消息,最近县城里来了一个神奇的磨镜客甫生,经他磨过的铜镜,不但多年不锈,镜面上还会出现一个美女的身影,而当主人照镜时美女便会消失,丝毫不影响铜镜的使用。更为神奇的是,凡经甫生打磨过铜镜的人家,夫妻和睦,恩爱有加。再有几日就是柳氏的生日,所以她求卢知县把家里那面旧铜镜送到甫生那里去打磨一下,算是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卢知县犹豫一下,接过铜镜,穿便服去了甫生住的客栈。 甫生接过铜镜,花了一盏茶的工夫将铜镜磨好了,淡淡地说了句:“有缘磨镜,无缘欺心!” 卢知县接过磨好的铜镜,镜面上果然现出了一个美女的身影,他看看甫生,问道:“听说经你打磨过的铜镜,夫妻都可白头到老,这么说你磨的镜可比月老了?” 甫生没有抬头,只低声说:“月老在心,并不在镜。”看着甫生古怪的样子,卢知县并未多言,回到家把铜镜交给了柳氏。柳氏抱着铜镜喜欢得不得了,而卢知县却头昏脑胀,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正睡着,忽然屋里一阵香风扑鼻,卢知县揉揉眼坐了起来,烛光一闪,一个窈窕美女已经到了跟前。卢知县一愣:“你是何人?本官似乎在哪儿见过你?” “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是你用铜镜把奴家带进府的呀。”卢知县恍然大悟,此女原来就是铜镜上那个美人:“那你是?” “我本镜仙,数百年修炼需经一世尘缘,故而由甫生磨镜代寻有缘人,我仰慕大人,欲与大人结为百年之好,望大人不弃。”美女笑答。 卢知县大喜过望,一把拉住美女的手:“太好了,本官……”一阵香风,美女飘至一旁:“大人,奴家口干舌燥,用罢大人亲手倒的酒再安歇不迟呀!” “好!”卢知县点头应允,命下人做了满满一桌酒菜,笑道:“娘子请!”美女一撅嘴:“洞房之夜应是夫敬妻,大人难道忘了不成?” 卢知县急忙站起身,斟酒布菜,好好伺候着。美女酒足饭饱,看了看累得满头大汗的卢知县,妩媚一笑:“大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呀!” 卢知县顿时来了精神,抱起美女就要走,突然,只听美女一声冷笑,头发脱落,衣衫顿成灰烬,只剩下一具骷髅偎在卢知县怀里大笑。 “啊!”卢知县惨叫一声,翻身坐了起来,原来是个梦。http:/// 正当卢知县回想梦境时,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他只好起身查看。只见府邸对面不知何时多了一间茅屋,一个粗手大脚的女人正带着孩子苦苦度日。他命下人上去打听,才知女人年迈的公婆撒手而去,女人卖掉家里值钱的东西和头上惟一的银钗,换回两口薄皮棺材,这才把两位老人下了葬。卢知县一听,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不容易,不由多看了两眼,只见那孩子抬头看看女人,说:“娘,咱们去找我爹吧?”女人摇摇头:“孩子,你爹在京城赶考,咱不能分他的心,只要他能考取功名,娘再苦再累也心甘。”说着,泪流满面仰天大叫,“卢福安,你可要出人头地呀!” 卢知县浑身一抖:卢福安不正是自己吗?他仔细揉了揉眼睛,那女人不就是柳氏嘛!4年前,自己进京赶考,恰巧父母有病,是柳氏一个人为他们送的终…… 正当他发愣的当口,父母穿着入殓时的衣服蹿了出来,直扑卢知县:“你这个孽子……” “啊!”卢知县惨叫一声,从床上滚落下来,原来这又是一个梦。 卢知县已经明白了,这都是铜镜在作怪。此时天已大亮,卢知县连忙命人去客栈把甫生抓了来。很快,甫生被带到卢知县的面前,卢知县看了看他:“甫生,你在铜镜上施了什么妖法?那个女人竟敢夜半作弄本县,该当何罪?” 甫生一愣:“大人昨夜真的见到了镜上之人?”说着,眼泪扑簌扑簌直往下掉,口里还一个劲喊着,“莲锁,莲锁!” 卢知县反倒被甫生弄糊涂了,他扶起甫生:“那个女人叫莲锁?你认识她?”甫生泪流满面:“岂止认识,莲锁是草民的未婚妻。” “那她怎么跑到了镜上?” “因为她已经死了。” 卢知县一愣:“死了?那她……那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快快道来!” 甫生擦干眼泪,在卢知县面前坐下,讲起了他和莲锁之间的故事: 甫生和莲锁两家本有意成全一对小儿女,哪知这时候皇宫到民间选美,莲锁的父亲为图富贵,把女儿送去选美,结果她被选入宫中,成了皇上最宠爱的梅妃的侍从。莲锁虽然身在皇宫,却依然心系甫生,并想方设法能让甫生出人头地。她借口梅妃宫内的铜镜需要打磨,便极力推荐甫生,于是,甫生便应诏入宫磨镜。久别的恋人突然相见,甫生和莲锁泪如雨下。谁知,还没等他们擦干眼泪,梅妃便带人突然出现,以扰乱宫闱之罪拿下了莲锁。原本梅妃一直对莲锁的美貌心怀嫉妒,而且皇宫向来只用新镜从不磨镜,莲锁突然拿出上锈的铜镜并举荐甫生打磨,她便察觉出其中有鬼,只等着抓莲锁的把柄。莲锁苦苦哀求梅妃放过甫生,梅妃大怒,抡起铜镜砸向了莲锁,可怜莲锁就这么死了。而后,梅妃让皇上下旨命甫生永世为磨镜客。甫生回乡葬下莲锁留给他的定情青丝,跪在坟前一遍又一遍地打磨他曾经送给莲锁的铜镜,最后口吐鲜血昏倒在坟前。等他再次醒来时,铜镜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淡淡的人影,正是莲锁。打那后,甫生行走天下打磨铜镜,每磨出一面铜镜,他就能见到莲锁一次。 “你是以此记忆亡妻呀!” “大人,小人磨镜还有一念。我和莲锁难成眷属,我们就愿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已成眷属者白头到老。” “你们如何做到?” “就是靠磨镜。草民所磨之镜,全是男人所送,男人既肯为妻磨镜,夫妻之爱不言而喻。草民再以永世之心、旷世之情磨一世之镜,莲锁之像跃然镜上。送镜人带镜回家,如若夫妻反目,莲锁便会以梦相劝,使其言归于好,破镜重圆。” 卢知县大惊:“难道昨夜之梦也是莲锁有意所为。” 甫生点点头:“莲锁如何给大人托梦,草民不知,可草民相信莲锁绝不会骗人吓人,大人可扪心自问,是否有绝妻之意。” 卢知县汗如雨下:“实不相瞒,自本县为官后,日觉柳氏不会官场应酬,便准备休她。可柳氏贤德,我一时又难下决心,昨夜莲锁托梦,我才顿觉是我对不起柳氏。”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来报,柳氏已经回了乡下。卢知县大惊,急忙带着孩子和甫生追回老家。可柳氏闭门不开,告诉卢知县她静待休书,孩子也将成人,此后她不会再去打扰卢大人。卢知县闻听,双膝跪在门外,泪如雨下:“贤妻呀,为夫一时为名利所惑,这才起了休妻恶念,幸亏甫生和莲锁劝醒为夫。妻乃一宝,夫失必丧。求贤妻原谅为夫,和我回府团聚,否则为夫宁可跪死门前。”同行的儿女也都一齐跪倒,求母开门。 柴门一开,柳氏泪流满面出来,扶起卢知县,一家人终于团聚。 “夫人,我虽有恶念,可也犹豫不决,你是如何察觉的?” “大人,刚才你见甫生,镜上那个美人突然托梦给我,说出实情,并叫我离府回家,如若大人来寻,恩爱仍在;如若大人不理,从此则各安天命。” 卢知县急忙给甫生施礼:“多谢你们夫妇成全,我们夫妻真是镜缘呀!” 甫生连忙还礼:“大人言重了,其实夫妻之间也如铜镜,日久心思亦会蒙尘,时时擦拭,还本情本真,镜则照人映心,情则不断永续。” 卢知县再三拜谢,一家人欢喜而去。http:/// 送走卢知县一家,甫生从怀中取出自己那面铜镜,痴痴地看着镜上淡淡的莲锁:“磨去铜尘锈,世人长相守!” ...
明崇祯时期,湖北荆州有一个年轻人叫谢三。他平时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经常和一群当地的无赖混在一起。有一日白天他在自家后面的菜园修围墙,修了一天还没修好。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忽然做了一个梦,梦中只见一个身着艳妆的靓丽女子在他面前下拜道:“我在地下已经修炼了数百年,眼看即将大功告成,但是明天却有一个大劫万难逃掉,只有您才能救我。我的胸前有一个古镜,您记住一定不要将它拿走,只需把我重新掩藏起来就可以了,我发誓以后一定会重重的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这番话说完谢三就被惊醒了,他环顾一周身边并无异常,但是梦里的情景却依然记得非常清楚。 第二天一早他和几个仆人继续在菜园里修墙,当用锄头挖到墙边一丈多深的时候,突然感觉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几人继续深挖下去居然发现了一口黑漆棺材。谢三和仆人都很惊异,于是将棺盖上的尘土清理干净,发现棺盖上刻着横三排竖三排的文字,非隶非篆难以识别,似乎年代颇为久远。谢三和仆人好奇的把棺材打开,发现里面竟然躺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只见她穿着古代的盛装,面容安详栩栩如生,就像睡着了一样,更奇的是在她的胸前挂着一面直径三寸的镜子,寒光闪闪,直逼人的毛发。 这时谢三突然想起了昨晚上做的那个梦,发现棺材里的这个女子居然就是梦中之人,他又想起女子所言,心中有些害怕,于是准备合上棺盖,把棺材重新掩埋起来。此时站在旁边的一个仆人忽然指着镜子对他道:“这面古镜精光闪耀,依我看来定非寻常,肯定是个宝贝。您尽管拿走就是了,她不过是一具死尸,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谢三听罢不由心中一动,他本就爱财如命,一听之下贪心顿起,将女子所言置之于脑后,于是就听从了仆人的话,将镜子从女子身体上小心翼翼的拿了下来。没想到镜子刚刚取下,女子的身体就瞬间就化为灰烬了。此时谢三感到非常害怕,于是赶紧和几个仆人把棺材就地掩埋了。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谢三又梦见这个女子前来哭着对他说道:“我本来炼形已成,却被您破坏了的我道行,这也是命中注定的一个劫数啊,我又怎么会怨恨您呢。但是您应该珍爱这枚古镜,这样的话我以后一定会保佑您多福的。”说完女子就消失不见了。谢三醒来后非常惊异,自此以后他就把镜子当宝贝一样供奉在家中,每天早晚都要虔诚的敬拜。 过了一段时间,这枚古镜突然不时的发出一些古怪的声音来,谢三感到很是奇怪。有一天晚上,他又梦见这个女子对他说道:“杨相公(杨嗣昌,万历进士,崇祯时拜兵部右侍郎)此刻正在荆州督师,现在正在四处礼贤下士招募人才,这可是立取功名的大好机会,您若是能去应召做他的谋士,我一定会帮助您富贵的。”接着就在梦里教了他很多军政大事的对应之策(有点像周星驰主演的苏乞儿梦中学艺的味道),待谢三醒来后发现女子所教的东西历历在心,他心中暗喜,于是一早便去觐见杨相国。 杨相国听得有人应召,急忙将他请入府中与他谈论军国大事,谢三是舌生莲花滔滔不绝,把当前的形式分析的头头是道。杨相国听罢大为佩服,认为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于是就将他收为幕僚留在府中。每次有行军作战之事,就让他出谋划策参与决断,居然也是战无不胜。杨相国很是欣喜,就准备上奏朝廷任命谢三一个官职。正在此时,那个当初劝谢三拿走镜子的仆人却因为一个小小的过错触怒了他,谢三暴跳如雷难以自制,当即就用鞭子狠狠的抽打他,没想到盛怒之下一不小心将他失手打死了。眼看出了人命,谢三大为惶恐,整天都是忐忑不安六神无主。鬼故事大全:http:/// 到了晚上他又梦见女子对他说道:“这种小事不用惧怕,您只需要对杨相国说要请几天假回家休息,然后趁机把尸体包裹严实,再用车子拉出来,我定能护佑您平安无事。”谢三对她是言听计从,于是就按她所言将尸体包藏好用车子拉出来,没想到走到军营大门的时候,忽然车中血流如注,守门的士兵非常震惊,立即将他拦下,仔细检查车子之后就发现了尸体,于是迅速的将此事报到了杨相国那里。 相国召来谢三询问,谢三不敢隐瞒,就把过失杀仆的事情如实说了一遍。杨相国顺便又问了他一些军政上的事情,他却突然将女子所教忘了个干净,一时说的驴头不对马嘴,毫无章法可言。杨相国不禁勃然大怒,要将他拿下治罪,谢三大为恐惧,于是便源源本本告诉了杨相国镜子的来历,并说这都是女子梦中所教。杨相国听后非常惊异,为证明谢三所言是否属实,当即就派人去他家拿镜子,结果拿镜子的人还没走到他府邸,镜子忽然发出很大的响声,瞬间腾空而起化作一道白光不知所踪,而谢三也因无法证明自己所说之言而被关入牢中,最后连病带怕死在了监狱里。 ...
小丽喜欢照镜子。每天上学前和放学后,她都要照照镜子。小丽的爸爸看到小丽照镜子,就想笑,但是又不好说小丽。小丽的妈妈则笑着说:“瞧啊,咱这女儿,还没长大,就喜欢打扮了。” 有一天下午,天都快黑了,小丽又拿着梳子,对着镜子,梳起了头来。 看着镜子中自己那美丽的脸蛋和柔顺的长发,小丽很高兴。 小丽梳头梳了好大一会,忽然她觉得有一点不对劲了。她手上拿着的梳子,是绿颜色的,但是镜子中的那个梳子却是红颜色的。 小丽觉得很奇怪,于是仔细地看了看手上的梳子,又仔细地看了看镜子中的梳子。忽然她看到了一个更为可怕的事情。自己的头发是长发,但是镜子中的头发,突然变成短发了。 就在这时,一个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镜子中短发的小丽,手里拿着红颜色的梳子,忽然从镜子中走了出来。 啊——小丽,吓得尖叫起来,同时,小丽被吓昏了过去。 再后来,小丽被送去了医院。可是从医院回来后,小丽的心情,一直不好,她老是会想起镜子中的那个可怕的自己。每到夜晚,小丽便会做恶梦,在梦中,小丽会见到另外一个自己,一手拿着红色的梳子,另一手正在掐着小丽的脖子。 从此,小丽经常失眠了,学习成绩也降了下来。 小丽的爸爸和妈妈,多次送小丽去医院检查,但是每次从医院回来后,小丽还是做恶梦,或者失眠。小丽很痛苦,小丽的爸爸和妈妈也很痛苦。 有一次,小丽的爸爸去菜市场买菜,在路上忽然碰到了一个能够驱鬼的法师。 法师对小丽的爸爸说:“先生,你们家这段日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啊?” 小丽的爸爸点了点头。其实,他本来不相信鬼神的,但是如今小丽的情况的确很糟糕,所以没办法,只好把法师请回了家。http:// 法师到他家,听了小丽的事情后,看了看屋子,又看了看那个镜子,然后问小丽的妈妈:“在生小丽之前,你是不是还生过一个女儿?那个女儿是不是也很爱照镜子,也很爱梳头?” 小丽妈妈点头承认。 法师又问:“后来,那个女儿是怎么死的?” 小丽妈妈说:“有一次她梳头,不知道怎么弄的,居然把那个梳子吃到了嗓子里,后来,我们将那个梳子取出来的时候,她也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丽的妈妈已经哭了。 “没事的,别哭了。你那个女儿在阴间没有梳子,所在才会来家里找梳子。那把血梳子,她不能用。” “那我们怎么办呢?”小丽的妈妈问。 “你们明天晚上到你那个女儿的坟上烧一把梳子,送给她。”法师说道。 “必须要晚上烧吗?”小丽妈妈问。 “是的,只有晚上烧,她才能收到。” 第二天晚上,小丽的爸爸和妈妈,到了小丽死了的那个姐姐的坟上,烧了一把梳子,一把刚买的新梳子。 在离开坟墓,走了百余步的时候,小丽妈妈忽然听到一个女孩子的笑声,从身后传来。那声音,阴冷阴冷的,就像是从地府中传来的一般。 “这……” “走吧!她拿到梳子了,当然高兴得笑了。”小丽爸爸拉着小丽妈妈的手,离开了。 从这以后,小丽再也不做恶梦了,她的成绩又恢复了上去。 ...
这是我亲身经历过的。 那时我正在洗澡,洗完后,镜子都被蒸汽蒸得雾蒙蒙的。 我站在镜子面前,只能看到一个肉色的轮廓在镜子里,别的什么也看不清。 我也懒得擦了,便拿起毛巾来擦我的头,并一直盯着镜子(这是我的习惯,虽然看不清)。 这时,我感到有点别扭,总感觉背后毛毛的,像有什么东西似的。 我不敢回头看,我害怕看到一个满脸是血的东西说要吃了我。便停止了擦头的动作,聚精会神地盯着镜子。 我发现了,原本模糊的镜子,除了我以外,又多出来了一个和我一样的肉色的轮廓,就在我的斜后方,我抓紧了放在头上的毛巾,使自己没有叫出来。 那个东西就在我的斜后方。现在不可能有人进来。我的眼睛没有离开过镜子。 过了一会儿,那个轮廓渐渐消失了,我这才走到镜子前,伸手拿起抹布把镜子上的雾气全都擦干净,再仔细一看,却什么也没有了。 我真的害怕了,随便一擦身上,穿上睡衣,就出去了。 从此,我改掉了我的习惯,再也不盯着模糊的镜子了。 ...
李一方是一名在校大学生,平时与同学相处得并不融洽,经常闹矛盾。他有一个爱好,就是爱照镜子,有点自恋,还特别孤僻。 这天夜里,宿舍里空无一人,都出去玩了,只有他留了下来。这倒合他的胃口,索性一个人打开了电脑,玩游戏消磨时间。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转眼间就到了半夜,窗外都是一片漆黑。他也觉得有些疲惫,想准备上床睡觉,正好看见了放在一旁的小镜子,就拿着照了起来。 不知道是否是太过疲惫的缘故,他照了一会儿后发现,镜中的自己在朝自己笑。他被吓到了,就赶快放下镜子,上床休息。可是翻来覆去一个多小时,脑海里都是那挥之不去的笑脸,让他无法入睡。他有些无法忍受,索性就起来,想看看这镜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蹑手蹑脚,拿起镜子翻看了起来,因为不排除是舍友搞恶作剧的可能,但他们没看出有任何可疑之处。就在他以为刚刚的微笑只是错觉的时候,他忽然发现,照着自己的镜子,里边没有人!他又转了几下,以为是光线的问题,可没有丝毫的效果,他看不到镜中自己,真的看不到! 他把镜子翻着盖了起来,然后大口呼气,想缓解心中的惊恐,但是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没缓过来。就在这时,他的手好像不受他控制一样,拿起了那边镜子。这一次,他看到了镜中的自己,他还摆了摆表情,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他长呼了一口气。可就在他再往镜子上看的时候,他看到了在镜中的自己张着大嘴,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什么鬼东西?”李一方缩到墙角,颤抖着说道,脸上的恐惧无法压抑,双腿打着颤。 “我?我就是你啊!你怕什么?哈哈哈,我不会伤害你的!”镜中人狂笑着说道。 李一方听到对方不会伤害自己,心里稍稍安了一下,想继续问他,就在这时,他听到镜中人说道:“废话少说,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满足你的需求,你有什么我可以帮的,快说!”语气极为不屑与傲慢。 “真…真…真的?” “当然。不过,我只能帮你害人,其他的我就不会了,你也不要想太多!” “会被人发现吗?” “废话,当然不会!但是,我帮完你之后,你也要适当的付出一些代价,作为交换!” “什…什么代价?” “哈哈哈哈……”回应他的,只是一阵笑声…… 第二天,他惴惴不安地带着那面镜子来到了教师,听教授讲课。课听着听着,他就和往常一样,眼睛开始恍惚起来,困得要命。刚想趴下就睡,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女声:“同学,你带镜子了吗?我想借一下,可以吗?”那是他梦寐以求的女神,他没想到她居然会同自己打招呼,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熟练地拿出了包里的镜子。 就在他递过去的时候,他看到周围的一切都停止了,她伸手的僵硬动作表明这一切并不是幻觉,随后一到熟悉的声音从镜中传来:“需要我杀了她么?” 他愣了一下,随后应道:“你发什么疯,我怎么可能会让你伤害我的女神!” “哦!你确定不要?他虽然是你心中的女神,可你也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穷光蛋!你一辈子都不会得到她,倒不如我杀了她,这样别人也得不到她了。而且,你们以后在地下相见的时候,你说不定还有机会呢……”充满诱惑力的声音不断从镜中传来,让他听了之后不受控制地说了声:“好!”“你不用来找我了,事成后我会自己回来的,哈哈哈哈哈!”随着镜中人的狂笑,静止的时间也恢复了过来,他把镜子递了过去…… 两天后的晚上,在焦急等待的李一方在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在桌子上又见到了那面镜子。他先是感到惊讶,随后脸上的表情又转变为不安:“你不会,真的杀了她吧?”“不然呢,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镜中人的声音从镜中传来,随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李一方拿起镜子,揣在怀里,复杂的情感一下子涌上心头,他感到了一丝不知所错。思考了片刻过后,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身体自己习惯性地翻上了床,睡下了。 第二天,女神意外去世的噩耗在学校引起了轩然大波。李一方也真正地感到不可思议,但已无太大的意外。倒是学校的那些男生,一个个都哭爹喊娘,把学校闹了个翻天。其中有一个叫黄峰的一米九的大个闹得最为厉害。李一方只是静静地呆在教室,没有任何打算,但是他现在这种行为在黄峰的眼里显得十分的欠揍。 黄峰径直走进了教室把李一方像小鸡一样提了起来,对他恶狠狠地道:“你小子平常不是很喜欢她么?现在她出了事,你小子就会躲在教室里,什么都不做。今天,就看在你这幅无情无义的样子,老子就要打你一顿出出气!”说完,拳头就挥了过来…… 被打得周身疼痛的李一方一瘸一拐地走去了校医室买了药,回到了宿舍:“该死!凭什么我就得被他欺负,我要报复!”李一方拍着桌子说道。 “你想要报复?那我帮你杀了他好不好啊?”镜中人充满诱惑的声音突然传来。李一方先是一愣,随后暗道:“对啊,我还有他!”…… 不出意外的,三天后,李一方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镜子,一边听着舍友说黄峰意外去世的消息,心里有一股恶狠狠的念头突然涌了上来:“既然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那么干脆就把得罪我的人全部干掉,反正也没人知道是我干的!” 人的恶念一旦无法抑制,那么,就会迅速膨胀,达到无法抑制的地步。 又五天过去了,学校里又连续传来学生意外死亡的消息,他们无一例外,都是的罪过李一方的。李一方此时对这些,已经没时间关心了,因为他在网吧一觉醒来后,看到了镜中白发苍苍,皮肤褶皱,面如枯木的自己。 一开始,他以为这是镜中人的恶作剧,但是当他拿另外一面镜子照的时候,他知道,这是真的!他摸着自己的头发,自己的脸,一道歇斯底里叫声从他的口发出:“啊!这是这么回事!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但不知为何,此时的网吧空无一人,静悄悄的,所以他的声音此时显得十分狰狞。 “这是代价,我帮你做事,你需要付出的代价的啊。”此时,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从镜中传来。“代价?”李一方惊恐地说道。“对呀,代价。而且,你现在,还要付出你的生命!”随着话语声的不断扩大,一条毛茸茸的黑手臂从镜中探了出来。 李一方先是一愣,但随后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惊恐的他快速地朝门外跑去。“你跑不掉的,你既然选择与魔鬼做交易,就注定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说话之间,那条手臂不成比例地开始延长,瞬间就把李一方的大腿扯住,把他往镜中拖去。李一方不管如何挣扎,但都没有丝毫的用处。 很快,他就镜中人的怪手被拖了进去。此时,他留在世上的,只有那一声声能绕梁三日而不绝的凄惨叫声,与镜中不断传来的啃咬声。镜中李一方的惨状,让任何人看了,都会不寒而栗! ...
A 每个学校都有自己的鬼怪之说,我所在的学校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鬼怪传说,这可是我进校的第一天便耳闻的。在我就读的外校,在学生当中流传着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不要带镜子上晚自习。这不,又有人在宣传这怪谈了。 “眼镜你不要乱说了,好像就你懂似的。”依依不满地说道。 “你不信就不要说话。”眼镜也不甘示弱的回击依依。“对啊,你不要打断嘛,正精彩呢。”听众也发出了不满之声。“眼镜,你怎么知道这是真的呢?”林灵发出了疑问。 “上届的都这么说,不然你带镜子去上晚自习啊?” “带就带,带了又怎样?” “人家说上晚自习时带上镜子,在九点半时拿出照来你就会看见镜子里有许多人在玩通灵游戏的。” “好,如果没有怎么办?” “如果没有我请你去吃KFC。” “好,还要加上娇娇。”“我?”我无辜的看着林灵,“是啊!你要和我一起去啊。”我晕,你明知我怕鬼还要拉上我算什么朋友啊? B 晚自习开始了,林灵不停地问几点了。终于在她问第N遍时我忍无可忍的说:“你究竟想干什么啊?都问第几遍啦?” “我只是不想错过九点半。” “什么?你真想试啊?” “是啊,都说好了不做多没面子啊?”天,谁来救救我? “九点半了,娇娇快点。” “林灵不要吧。” “管你,走,快点。”说着便拉着我向外走还叫上了眼镜,“眼镜,我们现在到哪去?” “到地下停车场去。” 夜晚的地下停车场显的阴森恐怖,冷风不时的向我们袭来,四周一遍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这场面让我想起了日本鬼片《水鬼凶灵》的画面让我心中的害怕又添加了几分,我小声的对林灵说:“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不行,那多没面子啊?”林灵坚定地说,“再说了这是不是真的还是一个未知数呢。难道你真的信有鬼嘛?”我无言以对。 “就在这吧。”眼镜说,“林灵,快把镜子拿出来。” “知道啦。”林灵说着便掏出包里的镜子照,冷风吹的越来越猛烈了。突然一阵哭声传了进来,那声音哭得惨极了。听得我心里直发毛,身上也起了不少鸡皮疙瘩。我拉了拉眼镜的衣角说:“喂,你听到什么没有?” “听到什么啊?”眼镜不解的问。 “哭声啊?哭的好可怜的声音,你,你没听见吗?”我问。 “什么哭声啊?”眼镜疑惑的问,“你不要这么说好不好,怪吓人的。你没听说过人吓人吓死人吗?不要乱说啦。林灵,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啊?” 林灵没说话,只是专注的看着镜子,神情有一些奇怪。“林灵!林灵!”我大声的叫着林灵的名字,她脸上呈现出与平时不同的神情,让我感到极大的不安。眼镜也看出了林灵的不对劲,紧张地拉着我问怎么办。我看着神情慢慢变的呆滞的林灵头脑里一片空白,就在这时电话响了。吓得我和眼镜大叫了起来,就在这时神情呆滞的林灵抬起头来说:“你们叫什么叫啊?娇娇你电话响了,干嘛不接啊?” “你没事吧?”我和眼镜不约而同的问。 “你们俩怎么了啊?”林灵奇怪的问我和眼镜,于是我便把刚才发生的事和林灵说了一遍。听完之后问:“真的吗?我真有那样?” “是啊,我们都看到了。”眼镜说,“对了娇娇还听到了我没听到的哭声呢。”在眼镜的里我听出了浓厚的讽刺意味,这不摆明了在说我说大话吗?“你是不是真的不信啊?”我问眼镜,他点了点头,“我是说真的,我真的听见了!” “是啊,眼镜你不要不信娇娇,我在镜子里倒没看见你说的,只看见一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一个女生在不听的哭。”林灵说。 “那为什么我听不到?”眼镜问。 “鬼知道。” C 第二天,早自习的时候梅立找到我问为什么昨天不接电话。我说:“你昨天的电话差一点吓死我了。”梅立奇怪的看着我,我又说:“你不记得昨天林灵和眼镜打赌说要在晚上九点半照镜子吗?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们正在进行中,你的电话不但吓到了我和眼镜,还救了林灵一命呢。” “真的?”他听了之后显然很自豪,才说完便跑到林灵面前要求请客了,真是的。 在KFC中…… “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学校会有这个传说?”梅立问道。我们齐刷刷的摇了摇头,梅立得意的笑了笑说:“我知道。” “你知道?”眼镜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传说还是我告诉你的呢。” “我姐姐是上届的,这个传说便是从她那届开始的。在她们那届五班是最闹的,不过他们班的师资却是最好的。到了初三到老师家补课的人就特别多,有一晚上有两个女生因为头天有事就和一群坏学生一天补课。补完课以后这两个女生便和几个玩得不错的男生一起翻墙进了学校,到刚竣工的地下停车场玩通灵游戏。你知道他们玩的是什么吗?” “你快说不要停。” “他们玩的是镜仙,在他们玩的正兴起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第二天那些人都没有去上学,听老师说好像是失踪了。后来过了不到一个月这传说便在学校传开了。” “那我们今晚也到那去玩镜仙吧。”胆大的林灵提议。 “你想死啊?”眼镜说,“你没听过有人在那玩结果也失踪了吗?” “既然失踪了,那怎么会有人知道呢?八成是假的,你不用怕有我在保证没事。” “不去行不行?我怕见鬼。”我害怕的说。 “不行,一定要去,不去我和你绝交。”林灵坚定不移的说。 “你怎么老爱强人所难?”我急了,泪水也不禁在眼眶里打转。 “娇娇,不要哭嘛。”梅立见我快哭了便来安慰我,“林灵,你也不要太强人所难了。” “我……”林灵见我真的要哭了便不再往下说了。桌上一遍安静,大家都不再提那事了。我想,只不过去玩平时都有玩的通灵游戏我干嘛这么害怕呢,弄的大家都不开心,不如就去试试吧,反正鬼这东西有没有还是一个未知数呢。于是我做出了一生中最大的错误决定:“算了,我们去吧。反正这世上又没有鬼,对吧?嘿。”我干笑了几声。林灵看着我的脸说:“你没事吧?如果害怕就不要去了,我没事的。”我听了之后很开心地说:“你真的不想去了?”林灵看着我调皮地眨眨眼睛然后对我说:“你不想去的话我不会逼你的,所以啦我也不会去的。你真的要去吗?”我犹豫地点了点头,“太好了!我们今晚就去吧,好不好?”林灵兴奋地说。“要不要叫上小新?”眼镜说。“好啊!” D 夜晚我们一行五人来到学校的地下停车场,那里依旧阴森。“九点半了,快点。”“谁去请?”“猜拳好了。”“好吧。”就这样我成为了那位通灵者,我拿起镜子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三个男生和两个女生面无血色的看着我。“快点,不然会错过时间的,快点。”林灵催促着。“我知道了。”于是我拿起梳子开始了通灵。前三下,后三下……每梳一下心中的那根弦就绷紧了一分。第三下梳完之后镜中出现了一个女生正在哭泣着。“你怎么了?”我问。 “我想我妈妈了。” “你怎么不回去呢?” “我回不去了,不仅是我,他们也回不去了。” “他们?”我的身后吹起了一阵冷风,我回头,林灵他们不见了,我的身后站着的是我不认识的人,他们的神情诡异,见到我每个人的眼里都流露出了怜悯的眼神,“你们干嘛这样看我?” “我们只是为你感到惋惜,看到你就像看到当年的我们一样,在好奇心的指引下做了一生都后悔莫及的事,害得自己在这镜中境里不得出去。”其中一个女生说到。 “难道你们就是传言中的……” “是啊,你对我们的事很好奇吗?”我点头,“那你和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吧。来把手给我。”我的理性告诉我不要把手给她,但有一种莫名的力量牵引着我把手交给了她。当我的手刚碰到她的手时一阵冰凉袭来,她的手像冰块般没有一点温度。我本能的收回手,但却被她一把抓住,顿时我仿佛掉入了冰窖里,周围的空气凝结了。 E 夜很黑,周围静悄悄的,我环视四周,这不是学校吗?我明明是在地下停车场的,怎么回在后花园里?“你不用怕,你只是回到了两年前,我们玩镜仙的那个晚上。”耳边响起了那个女生的声音,我回头但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我们这样不好吧。”远处传来了一个女声。“没事,死不了。”一个男生说。我向那边张望,近视就是麻烦什么都看不清楚。当我看清楚时他们已经离我很近了,我已经没时间躲藏,这下惨了。但他们好像当我是透明的一样,从我面前走了过去。“不用怕,他们看不到你,快跟上去。”那个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我便跟在他们后面来到了地下停车场,这时候的停车场没有任何照明设施。“快梳。”我闻声看去,一个女生坐在镜子前胆颤的梳着头,前三下,后三下……当那女生梳到第三下时,一个白色的影子从他们身后漂了过来,坐在了镜子上。“有没有看到什么?”一个男生问,那女生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镜子前,“你怎么了?”另一个女生忧心忡忡的问。“快看镜子!镜子里……”一个人大叫起来。大家都把视线移到了镜子上,我也看了过去。镜子里空空如也,“啊!”大家惊叫着向外跑,快到门口时卷帘门突然降了下来,当住了去路。大家都吓呆了,惊叫声也没有了。“你们跑什么啊?”刚才坐在镜子前的女生问。剩下的四个人慢慢的转过头去,眼睛里被恐惧占得满满的。“你们为什么要跑啊?我请到镜仙了,你们快来啊。”那个女生的脸上流露着鬼异的笑容向四人逼近,四人恐惧的摇着头向后退。那女生的身后有一个白影紧紧地跟着她,突然白影穿过女生的身体向那四人扑去。四人的脚被几双死灰的枯手紧紧的抓住不能动弹,四人的脸僵住了,眼中的光泽渐渐的消失了。那女生转了过来眼里充满了杀气,我的心一颤,转身就跑,现在除了跑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我奋力的奔跑着,但怎么跑也跑不快,但白影却一点点的逼近…… F “娇娇,你终于醒了。”林灵在我的床边当心的看着我。 “我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那天我们一起到学校玩镜仙,但是你在通灵的时候晕了过去。” “哦,我知道了。我晕了多久了?” “两天了,吓死我了。” “我去洗一下手,你陪我去吧。” “好。” 在洗手间…… 我抬起头看见了一面镜子,镜子里的我与平时无异,但我在镜子中却看到了一个女生,头发遮住了半边脸,眼睛大的占了脸的三分之二,我回头但身后空无一人。我回头镜子中那个女生却向我走近,她抬起枯瘦的手,脸上浮出了鬼异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