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岳各庄的张记铁匠铺便远近闻名。据说张记铁匠铺为南宋时期的岳家军和清末的太平军打造过兵器,尤其是张记铁匠铺当家掌柜亲自打造的刀剑不仅能吹毛断发,削铁如泥,而且能杀阳世贼人,斩阴间恶鬼。张记铁匠铺鼎盛时期,有五六十号人打铁,昼夜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张记铁匠铺传到张浦泉这一代,没了战乱,铁匠铺的生意日渐惨淡,平时只打造些锄头、犁铧、镰刀、马掌之类的农具。于是,张浦泉便遣散了匠人,昔日红红火火的铁匠铺子只剩了他一人。 媳妇小巧是田各庄人氏,田各庄距离岳各庄也就二十里路。小巧娘家做小本生意,小巧的爹娘贪图张浦泉手艺好,也为了进货方便,还能省几个钱,就把女儿许配给张浦泉。小巧心灵手巧,又有几分姿色,张家满心欢喜。本来,张浦泉嗜酒如命,早中晚一天三顿酒,整日面色红润,说媒的因此不敢登门说亲。现在从天降下来个媳妇,能不高兴吗! 约摸两年光景,小巧的肚皮还是瘪的。张浦泉的老娘心里打鼓,去庙里烧香,又请了民间偏方,依然不见动静。老娘沉不住气了,喂鸡的时候,便指着笼子里的鸡说:“光知道吃食,不懂得生蛋!” 小巧知道婆婆话里有话,便常偷偷躲起来抹眼泪。时间长了,小巧实在受不了,收拾个小包袱回了田各庄娘家。张浦泉的老娘看着小巧远去的身影,对儿子说:“走就走了,难过啥?娘这就托媒给你寻个好姑娘!”张浦泉是个孝子,说不出话来,只得把一肚子苦水和着酒吞到肚里。 一进娘家门,小巧便扑到娘怀里直哭,把满肚子委屈全倒了出来,娘也跟着掉泪。小巧爹蹲在一旁嘬着烟袋说:“当媳妇的应当孝敬公婆,传宗接代是分内之事,让你娘擀碗热汤面,吃完了快回婆家吧!”小巧娘心疼闺女,把小巧叫进里屋,详细问了夫妻之事,又传授些房中经验,这才让小巧出了娘家门。 小巧走出田各庄,边走边抹眼泪,但想到张浦泉的老实样,心里略感宽慰。途经岳各庄村西的坟地时,前面突然起了一阵旋风,黄土枯叶卷进旋风中打着转儿,然后这股旋风便绕着小巧转圈刮。小巧吓坏了,闭上眼一动不敢动。约摸一袋烟工夫,风住了,小巧睁开眼,辨别好方向,撒开腿就往张记铁匠铺跑去。 这时,张浦泉正唉声叹气地饮酒。小巧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门,刚要对张浦泉诉说路遇旋风的奇事,身后却跟进来一位高大的汉子,膀阔腰圆,眼大如环,鼻直口方,大耳垂轮,胡子像钢针根根立起。汉子开口说话,口音像是岳各庄以南的人:“掌柜的,给俺用上好的镔铁打一口青龙偃月刀,刀长九尺五寸,重八十二斤。再打造二百长枪、二百长刀,二百张弓,三千箭矢,一个月后自有人来取。” 张浦泉纳闷,又没有战乱,这人要这么多兵器,莫不是开玩笑吧?他刚要开口问,汉子又说:“不必顾虑,只管打造就是。短不了银钱。”说着,取下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扔在桌子上发出钝响,袋口张开,露出白花花的银子。 这时,汉子闻到酒香,闭上眼吸了两下鼻子,然后缓缓睁开眼睛,道:“掌柜的,这可是酒香?” 张浦泉是好客之人,更喜欢饮酒交友,当下便说:“壮士请坐,这酒,以白马河畔产的五谷杂粮为主料,取白马河上游净水酿造。小巧,取个碗来。” 汉子忙摆手制止,一抱拳:“先行告辞,请掌柜的尽心打造兵器,务必如期交货!” 汉子走后,小巧把路上的旋风奇事说了,张浦泉满脸疑惑,取出汉子留下的袋子里的银两,用牙咬过,果然是成色极好的纯银。 张浦泉说:“不管怎么样,收了银子,如期交货!” 曾经在张记铁匠铺做过工的铁匠们得知张浦泉接了宗大买卖,全部聚到铁匠铺,挖土砌灶准备大干一场。张浦泉给匠人们预支了工钱,然后携带银两出门采买原料,三天后,一万斤上等镔铁到货,五六十号铁匠叮叮当当打起铁来,张记铁匠铺重现当年的壮观景象。 张浦泉的老娘和小巧婆媳俩埋锅造饭,供铁匠们吃喝,忙得脚不着地,哪里还顾得上怄气。铁匠们个个身手不凡,才十几天,打造好的兵器在院内堆积成山。 张浦泉亲自打造青龙偃月刀。第二十一天,他端过小巧倒满酒的海碗,满满噙了一大口酒,然后摔破海碗,拾取碎瓷片用力划破手臂,一股鲜血奔涌而出,全被青龙偃月刀的刀锋吸去,同时他将口中酒朝刀身喷过去,雨雾一样散开,刀身顿时闪出寒光,笼罩了整个铁匠铺,馥郁的酒香也弥漫开来。寒光酒香之中,张浦泉浑身像散了架一样软在破旧的太师椅上。铁匠们不禁暗暗称奇。 交货那天,本来万里无云的晴天突然变得昏暗,从岳各庄村西卷来几股旋风,不大一会儿,旋风散去,天色放亮,再看院内,空空荡荡,兵器全无。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小巧正就着油灯昏暗的灯光缝补张浦泉打铁时穿的衣裳,敲门声突然震山似的响,吓得小巧手一哆嗦,针扎进手指头,“哎哟”一声,再看指头上,渗出豆大的血珠。 张浦泉开了门,迎面站着个大汉,脸上身上全是血,但是面色透着喜气,原来是先前定制兵器的汉子。汉子听到小巧呻吟,双拳一抱,赔礼道:“都怪俺粗鲁,惊吓了夫人,请求恕罪!”小巧忙说:“不碍事,不碍事。”心里却想,这汉子怎么变得这般懂礼节? 张浦泉请汉子落座,汉子又一抱拳:“这次多亏了掌柜的帮忙,再次谢过。”说完就要作揖。张浦泉忙伸双手搀扶,谁知这汉子力气过人,他硬是没扶住。 张浦泉心中暗暗吃惊,说道:“壮士不必客气,请在舍下小酌。”他说完便马上吩咐小巧烧水烧菜,自己取了一坛陈年美酒,起了封,酒香蹿出坛子,喷香。汉子这时已洗过脸面,情不自禁地赞美道:“好酒,好酒!七百多年没喝到酒啦!” 张浦泉听到这话,心中又是一惊。汉子仿佛猜出张浦泉迷惑之处,说道:“实不相瞒,俺本是岳飞岳元帅马前的一员先锋官,因嗜酒误了军机,依军法被斩于白马河畔,葬于白马山下。阎王说俺酒气太重,叫俺酒鬼,但又不准俺饮酒,也不准俺托生。俺便成为孤魂野鬼在白马山白马河游荡。” 张浦泉与鬼同席,丝毫没有惧色,这时菜已备好,两人都是海量,一饮便是一海碗,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 “当年在白马山死去的金兵阴魂不散,兴起阴兵,要讨伐中原地府,阎王请岳飞重新挂帅,击退阴兵。元帅不嫌弃俺是员罪将,封俺为先锋,命俺带四百岳家军打头阵。可是年代久远,以前的兵器早已腐化为土。一个月前,俺想起了张记铁匠铺,便追随贵夫人前来定制兵器,兵器着实锐不可当,俺使掌柜打造的这口青龙偃月刀,杀退金兵大将,立了大功。金贼再也不能兴风作浪啦!元帅封俺为酒鬼将军,随时听候差遣,还请阎王准许俺继续饮酒,阎王准啦!夫人,那天在岳各庄村西刮的那阵旋风就是俺啊。”汉子说完,哈哈大笑,笑声大得要把房顶掀开。 又喝了大约五六碗酒,张浦泉的脸色酡红,问道:“敢问壮士尊姓大名?” 汉子声若洪钟:“孤魂野鬼,有什么姓名。叫俺酒鬼好啦!” 两人又继续饮酒,谈天说地,说古论今。酒到酣处,酒鬼手抚钢髯,说道:“掌柜的,你的寿数在三十六岁,而且命中无子。” 张浦泉并不在意自己的寿数,但听到命中无子,不禁掩面而泣。酒鬼也不相劝,放下酒碗告辞。 第二天晚上,酒鬼换了一身戏服一样的新装,抱着一坛酒进了张记铁匠铺,又是一夜豪饮。酒鬼说道:“为了掌柜的传宗接代之事,俺去地府找了阎王,可阎王说立好的规矩不能变,俺又托岳元帅去求情,后来,阎王说如果俺愿意投胎转世,倒可以通融。时日无多,咱们还有七天畅饮的时间,之后,俺还夫人一颗血珠来。”张浦泉端起海碗一饮而尽,长叹:“今生得一酒鬼知己,足矣!” 正巧小巧上菜,听到这番话,心头一颤。七天过后,酒鬼果然不再造访。 不久,小巧的肚子吹了气一样鼓起来,十个月后生了个大胖儿子,虎头虎脑很招人喜欢,取名为铁栓。张浦泉的老娘当上了奶奶,脸上笑开了花,给小巧又是炖鸡汤又是蒸鸡蛋,小巧心里也像喝了蜜。铁栓在吃奶的时候只要一闻到酒香,就乐得两眼眯成一条缝,口水从小嘴角流出来。张浦泉用筷子蘸了酒,铁栓吧嗒吧嗒吮着,比吃奶还香甜。于是,张浦泉喝一口酒,铁栓吮一筷子酒,父子俩乐在其中。 几年后的一个冬天,百年不遇的冷,一夜北风封了白马河。一个最冷的晚上,张浦泉外出喝酒,醉倒在回家的路上。第二天早上,人们看见他脸上凝固着红紫色的笑容,都说他这是思念酒鬼,去阴间找酒鬼过酒瘾了。那年张浦泉正好三十六岁。 办完张浦泉的后事,婆媳俩用剩余的银两修葺了岳各庄的岳飞庙。张记铁匠铺从此关门大吉,歃血喷酒打造刀剑的绝技也就失传了。 ...
晚7点,公司年会。 我给自己斟了一杯香槟,酒液澄清芳香,色泽如蜜,我抿了一口,陶醉地眯起眼,感受着喉间的醇美,飘飘欲仙,不由在心里感叹:这就是我一生中难以抗拒的诱惑。 “刚进公司的小人物,也配喝这个?”一向排挤我的妍姐抢过我手中的酒瓶,满上后一饮而尽,颇为得意地问我,“你知道咱们公司原来是哪儿吗?” “是哪儿?” “是医院呐,”妍姐边说着边向实验楼一指,“那儿的地下室,原来是太平间,闹鬼呢!” “不可能的!”我向来对灵异事件嗤之以鼻。 “你不信,敢不敢跟我去逛逛?” “有什么不敢的?” 实验楼的地下室终年黑洞洞的,下班后整幢楼都悄无声息。我和妍姐推开尘封的门,用手机照明,长长的走廊似要将人吞没。 妍姐的脸在手机的亮光中斑斑驳驳,光线将她的双眼映上奇异的色彩,像两簇阴沉的火焰:“你知道吗?几乎所有的鬼都在拐角出现呢。” “那我走前面好了,”我轻松一笑,率先走过拐角,回头冲妍姐招了招手,“根本不吓人嘛!” 妍姐抬头望着我,黑亮的长发披散在肩,手机的亮光影影绰绰照出墙上有一个相框,照片看不太清。 猛然,手机光线一抖,我们陷入了纯粹到充斥着死气的黑暗当中。 “手机没电了。”妍姐声音里透出诡异的干涩。 “呵呵,”我轻笑,“妍姐,你在拐角看见了谁?” 未等她回答,我已伸出手,合上了她惊惧而呆滞的眼睛,没了生命的她倒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 “哎呀,照片脏了。”我一边抱怨着一边擦拭着墙上的相框,照片中的我,微笑已经泛黄,但下面的字迹清晰如旧:因酒精中毒,抢救无效,死于2002年4月1日。 点评:故事很有代入感,“你在拐角看见了谁?”这句话更是将恐怖气氛推到了高潮。 ...
清朝时候,德州有个名叫秦不醉的人,四年前忽然变得酒量惊人,一日不饮上几坛便馋得不行。他用遍了戒酒的法子,可都没成功。没两年,家底被他喝光了。老婆对他失望至极,带着儿子离家出走,一别三年,杳无音讯。 这天,秦不醉在街上闲逛,天上忽然飞过一群鹰。这些鹰体形硕大,以前从未见过,秦不醉看着害怕,拔腿钻进酒馆。酒足饭饱,秦不醉走出酒馆,迎面跑来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秦不醉躲闪不及,被小孩一头撞翻在地。秦不醉爬起身正要训斥,小孩惊慌地说:“叔,有坏人要抓我,救救我……” 秦不醉朝远处一看,果见一人向这边追来。秦不醉心善,见小孩扎着个小麻花辫,很讨人喜爱,正不知如何救他,小孩撩起秦不醉的长衫钻了进去。那人没寻到小孩,就瞪着凶巴巴的眼睛走了。见那人走远,小孩从长衫里钻出来,对着那人的背影做着鬼脸说:“想抓我没那么容易!”看着小孩,秦不醉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他问小孩家在哪里,为何一个人在外面跑,小孩说:“我叫小五,无父无母,是个孤儿。”见小五可怜,秦不醉买了两个烧饼给他吃,带他回了家。 这天,秦不醉买来三坛酒回家。他先喝了一坛,醒来后,发现另外两个酒坛也空了!秦不醉闻到小五身上有股酒味,便问:“酒不是你喝了吧?”小五把头摇得像个货郎鼓:“我这么小哪能喝下这么多酒?”秦不醉“嘿嘿”一笑,觉得也是,别说是酒了,就是两坛水小五的肚皮也盛不下啊!酒瘾上来不喝不行,于是他又去买了两坛。 秦不醉喝完一坛后,就把酒藏到了柜子里。可不想上了趟茅房的工夫,酒又没了!难道酒被鬼喝了?秦不醉不信这个邪,又去买了一坛酒藏在柜子里,这回他学聪明了,假装睡着,要看看究竟是谁偷酒喝!不多久,柜子忽然传来了响动。秦不醉把眼睛睁开条缝一看,顿吃一惊,偷酒喝的竟是小五!只见小五从柜子里抱出酒坛就大口大口地喝,那满脸幸福的模样就像渴了几天的人喝到糖水一样。 秦不醉悄声下床,一把抓住了小五。小五见事情败露,尴尬地吐了吐舌头。秦不醉好奇,一个小孩怎么能喝下这么多酒而不醉? 小五说:“叔,其实我是酒孩儿。”秦不醉惊问:“酒孩儿?”小五说:“是的。我兄弟六人,酒量各不同。大哥名叫一杯醉,二哥叫十杯倒,三哥叫百杯晕,四哥叫千杯睡,我小五酒量最大,名叫万杯笑。” 秦不醉这下明白小五为何连饮几坛酒都不醉了。秦不醉一人喝酒钱都不够,眼下多了个小五,怎么办呀?这天,秦不醉正犯愁,看到官府外贴出了一则告示,告示说,官府要办一场斗酒大赛,比赛者一拼辨酒,二拼酒量,“酒魁王”可获得百坛美酒和百两银子。秦不醉顿时眼前一亮,小五酒量无敌,比酒量定能拔得头筹,可再往下看,秦不醉就傻了,参赛者要年满十八。 秦不醉垂头丧气地回到家,把告示一说,小五笑了:“难不住我!”秦不醉忙问小五有何妙计,小五说:“我能飞能走,能隐能现,你参加斗酒赛,我隐身在你口中,你只管大口喝酒,保证不醉!”秦不醉听后喜上眉梢,立马去府衙报了名。 五日后,迎来了斗酒大赛。参赛场地选在府衙外的一块空地上,知府高坐在太师椅上,对百余名参赛者宣布比赛规则:“大赛共分两轮,第一轮是比拼辨酒,共二十余种酒,辨别无误者胜出。第二轮拼酒量,饮最多不醉者胜出。综合两轮成绩,头名获‘酒魁王’称号。” 酒量变大这些年,秦不醉把本地酒饮遍了,闻闻味道即知酒的品种。不到半个时辰,秦不醉就将二十多种酒全品了出来。第二轮拼酒量,以他的酒量最多能饮十坛,为了不露出醉意,他决定只喝八坛,剩下的由小五来饮。 参赛者皆是海量,饮下五六坛,面不红来精神佳。秦不醉灌下第八坛酒后,低声跟隐在口中的小五说:“现在就看你的了。”小五闻声,咧嘴一笑,张开嘴巴,把进入秦不醉嘴中的酒都吸入肚中。 其他参赛者到了七八坛后,都喝得东倒西歪了。秦不醉一瞧,还有个瘦猴样的人在与他拼酒,按瘦猴的小体格,应该早就喝不下去了,他怎么还如此气定神闲?秦不醉悄悄跟小五说了,小五也深感好奇,到瘦猴身上转了一圈跑回来说:“原来我六弟也隐在瘦猴口中替他喝酒,难怪他不醉!” 秦不醉听小五说过,小六和小五是双胞胎,两人酒量相当,不分胜负。秦不醉叹息道:“这样下去,喝到昏天黑地也分不出胜负!”小五眼珠一转:“有办法了!”接着他让秦不醉不紧不慢地喝,而他跳上一棵松树,向空中吐出一个酒注,随后便闪身不见了踪影。不多久,空中吹来了一阵风,风在赛场四处旋转了一会儿,来到了瘦猴身旁,只见瘦猴浑身一抖,接着便醉倒在地上。 小五跑回来说:“我用酒注把爹引来了,刚才那风就是他卷起的。他以为酒注是六弟喷的,一下子就把他抱走了。”说完,跳入秦不醉口中继续替他喝了起来,连饮三坛。秦不醉最终以多饮两坛的成绩赢了瘦猴,赢得“酒魁王”之名。 秦不醉看着赏银和美酒,却愁眉紧锁。小五问他怎么了,秦不醉说:“因为嗜酒,老婆孩子都离我而去,有酒无家,我高兴不起来……” 就在这时,秦不醉忽然发现人群中站着老婆翠花和孩子。他放下赏银,急忙奔了过去,可翠花见了他转身就走。秦不醉见状,“呜”地哭了出来,拉住翠花哭诉这几年的思念,并保证今后一定戒掉酒瘾。看着秦不醉悲伤的神情,小五忽然跟翠花求情说:“婶,您原谅秦叔吧,我可以帮他戒掉酒瘾!”秦不醉听后一惊:“你能帮我戒掉酒瘾?”小五说:“我们酒孩儿寄身于人,其实是有苦衷的。你前些年酒瘾加重,是因为我三哥百杯晕一直藏在你身上,不肯出来……” 秦不醉不敢相信地问:“你哥哥在我身上哪个地方藏着?”小五拍了拍秦不醉的肚皮说:“哥哥,快出来吧!”秦不醉张开嘴,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飞出他的嘴巴,站在了地上。百杯晕不好意思地说:“请你原谅我……” 秦不醉有些生气:“你让我嗜酒如命,妻儿离我而去,你怎么不离开我的身体呢?” 小五泪眼婆娑起来:“叔,你还记得我们相遇那天,抓我的那人吧?”见秦不醉点头,小五说:“其实他不是人类,而是我们的天敌天鹰所化!天鹰以酒孩儿为食,每五年它们会来人间捕食一次。只有我们寄身于人,才能免遭其害。今天我进入你口中替你喝酒,才发现三哥也藏在你身体里……” 秦不醉真想不到,小五他们的处境如此危险!百杯晕说:“叔,以后我们就控制住自己的酒瘾,隔几天换一个人藏身。” 就在这时,小五哥俩忽然惊叫一声,秦不醉和翠花抬头一看,只见空中数不清的天鹰正伸着利爪向小五他们俯冲而来。在这危急时刻,翠花对小五哥俩大喊一声:“你们俩快点藏到我们身上吧!”小五哥俩听后,迅疾躲到了秦不醉和翠花的口中。 由于得到庇护,小五哥俩躲过了天鹰的捕食。天鹰离开后,翠花答应跟秦不醉回家,并对小五哥俩说:“如果没有你们,秦不醉得不到这么多赏银和美酒,我们也不可能在今天重归于好。只要你们能控制酒瘾,以后就留在我家吧!” 听了这话,秦不醉和小五哥俩都开心地露出了微笑。 ...
大张庄的陈二虎特别喜欢杯中之物,每次都要喝的酩酊大醉才觉得够本,所以至今都没有成家。有关系不错的人劝他,让他戒酒攒点钱将来好娶个媳妇。 可这陈二虎却说:“这辈子就喜欢酒,等以后俺就娶个酒缸做媳妇。”此言一出,慢慢的也就没有人给他说媳妇了。 爱喝酒所以酒场就多,话说这天,二虎到朋友那里喝酒,喝着喝着天可就晚了。二虎手里拎着半瓶子酒,摇摇晃晃的朝自己村子方向走,来到了岔路口时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没多做思考迈开腿直奔小路下去了。 一进小路,忽然感觉一阵透骨的寒气,二虎忍不住打了几个阿嚏,擦了一下鼻子,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二虎渐渐地感到有点不对劲,虽然这条小路是土路,但是在记忆当中这小路也是笔直向前,十分平坦啊!为啥今晚出奇的难走,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 走了好一会儿,就在这时,忽然看见有三个人正在点着三盏油灯聚在一块喝酒,油灯火苗散发出十分怪异的幽幽绿光。那三个人看见二虎走了过来,说:“年轻人,看你走道也拎着个酒瓶子,是不是也好这口啊?” 二虎走到跟前一看,好家伙,这仨人喝酒都不是酒瓶子,而是酒坛。这时,就见一个人新打开了一个酒坛子,一股刺鼻酒香扑鼻而来,闻着味就觉的这绝对是一坛好酒,二虎当时 “嗯!好酒,正宗的地瓜烧,里面绝对没有对水。”二虎抬胳膊看了看自己手里那半瓶子酒,说了声:“这是什么玩意!”当时就扔到一边去了。然后也没客气,抱起那个酒坛子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气,才心满意足的抹了抹嘴。 “三位老哥,你们为什么在这荒郊野地里喝酒啊?”二虎这会儿才觉得面前的三个人怪怪的,由于小油灯不太亮也看不太真切,于是就问。 三个人当中有一个说:“不瞒小兄弟,我们哥仨是常年在这里看地的,我是老大,人称:一斤二斤漱漱口。”说着又指了指那哥俩,“他叫三斤四斤照样走,他叫五斤六 喝着聊着,这时金鸡报晓,那三个人朝二虎拱了拱手说:”小兄弟对不起了,我们得赶快走。“ 二虎一听,就笑着说:”三位老哥,在家一定是气管炎吧! 一个人笑了笑说:“什么妻管严,我们哥三个都是老光棍,还没见过老婆长什么样子哪!” 这时,就听见二遍鸡叫了,那个人又说:“小兄弟,我们真该走了。” 二虎问:“你们几个人是哪里人?现在住哪啊? 那个人指指地下说:”刚才不是说了嘛!俺们三个人在这看地,就住在地下。 二虎一听大吃一惊,住在地下,那不就是鬼吗 就在这时,面前的三个人忽然不见了,只留下孤零零的三个土墩。饶是二虎胆子大这会儿也吓的冷汗直流,于是酒意全无,撒腿就跑,本来这会儿天色似要发白,隐隐约约也能看到自己的村子,竟然跑了很长时间没有跑到 天光大亮之后,二虎发现自己竟然一直围着那三个土墩在转圈。等他回到村里跟老辈人一说,村里人并没有什么惊讶之状 后来二虎一打听才明白,原来在解放前村里有仨人特别爱喝酒,年纪轻轻的就死了,就葬在小路旁边的林子里。不过这三人本质不坏,也没有害死过路人… 这天二虎回到家,莫名其妙的就发起烧来,在家躺了足足半个月,从此落下一个毛病,只要看到酒就冷汗直流。 真看不出来,二虎原本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酒鬼,就这样被吓的戒酒了。 ...
淅沥的雨一直下到了深夜,还没有停止的意思,旧楼的排水管里流出了如腐烂的尸体上流出来黯黑冰凉的血,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这种味道熏醒了住在一楼的王老汉,他骂骂咧咧站起来,脚一下子踩进冰凉的水里,拉开灯看,地上的黑水足有半膝高,他惊得满脑门是汗,这是要发洪水的征兆? 他趟这水走到了客厅,拿起了老伴的遗像,这个家唯一值得他带走的就是老伴的遗像,他抱着老伴的遗像去推门,门却怎么也推不开,他惊恐地用手大力去拍门,边拍边喊,心想着隔壁住着就是他儿子,他这样大喊大叫,儿子不会听不见。 可是他拍了许久,对面都没有动静,此时室内的水已经涨到了腰部,他费力地抱着遗像向窗户处慢慢走去,窗户竟然也被堵死了,他甚至看见漆黑的外面有个人影猫着腰跑掉了,他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等着水慢慢地淹没了他的头顶,他却一动不动…… 王老汉死了,洪水来的时候,他没跑出来,儿子媳妇哭成了泪人,听了让人心碎。 不过王老汉死得值,今年儿子为他投的人身意外险,得到了一大笔赔偿。从此王老汉的儿子脱离了那座旧楼,在最繁华的一条街上,买了一座高档住宅,就等着装修好搬进去。 在这段空挡里,他们一家只能暂住在老房子里,他们的房间被水淹得不能住了,只好住进了王老汉的屋子里,住进去的当晚,王老汉的小孙子整整哭了一夜,抱住他妈妈的脖子说什么也不敢闭眼,说是爷爷……站……在头上。 王老汉的儿子小王听了,惊得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 “你咋了?”媳妇纳闷地了他一句。 他魂不守舍地说:“没啥……”说着下了地,走到客厅他点燃了一支烟,耳边响着儿子低沉的哭声,他的手哆嗦得更厉害了。 次日他找来了一个阴阳先生,这先生长得猴嘴尖腮,一进屋正好看见小王的媳妇再喂孩子母乳,他色眯眯地盯着小王媳妇的胸部,脸上出现了贪婪之色。 小王媳妇被他的那双死鱼眼,盯得浑身不舒服,她连忙抱起孩子,拉好衣服。 孩子没吃饱,哇哇地哭了起来,小王不耐烦地说:“你抱孩子先出去,好让先生净宅。” 媳妇一脸不悦地走了,阴阳先生马上开始了工作,他抓着五色米随意地向屋子各处摔打,嘴里念念有词,大约十分钟后,他一脸严肃地说:“好了,不过你最好出去躲上一夜两夜,再回来时,家宅一定安宁了。” “噢!要我们全家一起出去躲吧?”小王一脸虔诚地问道。 “不,你自己去就好,孩子和妇人无碍的。”之后阴阳先生又细细地说了他应该躲出去的时辰,和回来的时辰。小王听得连连点头,然后付给了阴阳先生五张红色大钞,阴阳先生拿着钱走到门口时,正好撞见抱着孩子的小王媳妇,他伸出手似乎想要逗逗孩子,可是手却不经意间碰到了小王媳妇的乳房,小王媳妇怒视了他一眼,他笑着走掉了。 当晚小王趁着天没黑就躲了出去,留下小王媳妇带着个孩子,临走时在卧室里点燃了阴阳先生让点的香。小王媳妇抱着儿子哄了几下,儿子竟然很快睡着了,她也累了,搂着还在躺在了床上,不久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到半夜她突然被一个怪声惊醒,隐约中她似乎看见了自己的公公,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有水从他身上滴滴答答流下来,在这样的夜色中格外吓人。 他的声音闷闷的像是从腹腔里发出来的,说什么她一句也没听清,只看公公的意思是让她打电话,她拿起了电话顺手拉亮了灯,刹那间她惊呆了,她看见阴阳先生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她哆哆嗦嗦拿起手机先打给老公,又报了警。 警察赶到后,老公还没回来,她抱着孩子被警察问得哑口无言,因为她不知道这阴阳先生是怎么进的屋,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晕倒在她家的屋地上。 医生说阴阳先生是被吓晕的,并没有外伤。正说着阴阳先生突然睁大眼睛,恐怖地大叫,别过来,别过来,我再也不敢了,求你绕了我吧……然后他突然又扇起了自己是嘴巴,一边扇一边说:“我他妈不是人,我不该动了邪念,想要强奸这家的媳妇,我不是人……”眼看着他把自己的嘴巴扇的鲜血淋淋,警察和小王的媳妇也听明白了,小王的媳妇是最明白的,都是公公在帮着自己。 回头小王媳妇把看见公公的事和小王说了,小王听完脸都绿了,扑通跪在了父亲的遗像前,狠狠地扇着自己的嘴巴,懊悔地说:“爹……对不起!儿子不孝……儿子不该……” 屋子里突然传出了一声苍老的叹气声,正好阻止了小王要说的话,从此再也没发生什么怪事。 不过小王只活到了儿子十八岁生日那天,死的时候没病没灾,睡醒一觉,突然就交代起了后事,他说我爹来接他了,告诉儿子以后要孝敬父母,别像他一样。 ...
拐子从来没想到能买到这么便宜的冰箱,五十块钱,有钱人买包香烟都不够,拐子禁不住有些得意洋洋了。 冰箱是从玉带河二手市场买来的,拐子也不是专为买东西去那里的,他上午跟老婆吵了一架,心中有些不痛快。拐子人也比较拐,能从不痛快感慨到人生的不如意,从不如意升华到生又何欢死又何苦。 所以每次吵架后,他就琢磨着到哪条河边溜达徘徊勘探一番。 说起来拐子的人生的确不怎么如意,他的左足有些跛,高考没考上大学,学了裁缝。二十三岁那年结婚,娶的是阀门厂的独眼女工金莲。二十四岁生了个宝贝女儿叫小凡,大概凡烦谐音,给女儿取名取得不好,以后果然烦恼不断,金莲下岗,拐子的生意也越来越不景气。 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买房买楼,金莲的怨言怨语就多了起来。拐子总是说只要家庭和和美美开开心心就行了,房子再大你晚上睡不了两张床。 这话说多了就连拐子自己都不太相信。人啊,在这世上走一遭,和裁缝做出来的衣服也没什么两样,有时候面子的确要比里子重要。 对于房子,女儿小凡倒没什么意见,毕竟她还小,她的愿望只是希望爸爸妈妈不吵架,家里能有一台冰箱,夏天能冻冰棍吃。 拐子将冰箱驼在自行车后座上,拉着它摇摇晃晃地走。满足不了老婆的愿望,满足一下女儿的欲望总是可以的。他的脑海里甚至泛出一句遥远的成语,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只是他没有料到,冰箱拉回去的第二天清晨,小凡就失踪了。 回想起来,小凡应该是半夜失踪的。金莲说晚上迷迷糊糊好像看到小凡从旁边爬起来上厕所,小凡是和父母一起睡的,可那晚金莲和拐子都睡得特别沉,都不知道小凡上完厕所有没有回到床上来。 后来拐子想,这孩子这么喜欢冰箱,会不会半夜爬到冰箱里去睡觉呢。冰箱插了电,里面放着些剩菜,当然还有为小凡做的绿豆糖水冰棍。拐子和金莲心惊胆颤地打开冰箱,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除了剩菜冰棍,冰箱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小凡不在里面。 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小凡的声音,“妈妈,我好冷。” 拐子和金莲目瞪口呆,这孩子在哪里说话?小凡又说:“爸爸妈妈,你们快点来啊,这里真像童话,我看你们像巨人一样。” 拐子吃惊:“宝贝,你在哪里?” 小凡说:“我在冰箱里,你按那个绿色的按钮,一按就进来了。” 冰箱的作内壁果然有一个鲜绿的按钮,拐子一直以为那是调节保鲜功能的。 这是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明明是一套三居室,一个主卧一个客卧一个厨房两个卫生间两个阳台,目测总面积不下一百五十平米。 最大的那个阳台被布置成了空中花园,一个假山几株绿色植物,阳光照射下来,显得生机盎然。从阳台看下去,下面却是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他们甚至看不出这套房子位于几层。 这真的是在冰箱里吗?看着站在面前的老婆和女儿,拐子使劲掐自己的大腿,疼。 金莲也掐拐子,惊喜地叫:“老公,我们不是做梦,我们有自己的三居室了!” 是的,他们一家有三居室了,位于冰箱里的三居室。虽然这里的气候有些冷,可是金莲说,就当是在哈尔滨买了套房子吧。 也对,不过就是晚上睡觉时多加几床被子罢了。 拐子一家乔迁新居,所有的家当都搬进了冰箱里的三居室。 搬了新家总得在亲朋好友面前长长脸,但总不能让大伙知道他们是住在冰箱里吧!嘿,这难不倒拐子一家,他们沿着冰箱的门砌了一堵墙,刷上白灰,然后在冰箱门上贴上木板,做成普通房门的样子。 拐子家的房门后面多出一套三居室,这消息如同神六上天的新闻一样,迅速传遍了亲友圈,又迅速传遍了亲友圈的亲友圈……拐子家旁边不远是个濒临倒闭的大酒店,于是传闻就有了一个小道版本,说拐子家里那扇门秘密通向大酒店,大酒店在搞秘密拍卖,拐子近水楼台先得月,买了几间便宜房,改了个三居室出来。 这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于是大家都以为拐子和那大酒店有关系,托他买房的越来越多。 拐子和金莲说:“我都说自己能住就行了,何必对外头宣传,这下好了,也知道哪个天杀的编出来的故事,我去哪里弄房子给人家?” 金莲说:“你放屁,住房子当然要让别人羡慕,自己住得才特别舒坦。我说你是死脑子吧,咱们这套三居室虽然没有另外的出路或者通道,可是从阳台看出去,这里远远不知一套房子。我们何不试着在墙壁上打个洞出来,或许洞后面又是一套房子呢。” 拐子说:“这不好吧,能住这套已经是菩萨保佑了……”话没说完,被金莲白眼一翻,便不敢言语,径自去取了铁锤。 砸开墙壁,果然不出金莲所料,又是一套空置的房子,这房子并且有门通向楼道,拐子和金莲在楼道里上上下下地搜索,才发现这竟是一栋怪异莫名的大厦。向下没有尽头,仿佛直通地底;向上也没有尽头,好像直插云霄,而每一层的左右也没有尽头,不知有多少套房子。 拐子被吓住了,说:“我们还是搬出去吧,我总觉得不对劲。” 金莲说:“你个愣头青,我们可以成立房地产公司了,搬当然是要搬的,我们搬到别套房子里去,原先的那套改成房产销售处。” “金拐子房产有限公司”挂牌成立了。 拐子卖房,房价还不到市价的十分之一,但是他有个规则,只收现金,不接受按揭。因为这个公司本来就没有经过工商局的登记,要是和银行挂钩,那还不得全露陷。 饶是如此,销售还是十分火爆,拐子和金莲每晚在家里数钱数到手抽筋。 不到两个月,他们就成了千万富翁。 穿金戴银,名车代步,雇保镖请秘书,千万富翁得有千万富翁的谱。 俗话说,有钱就容易变坏。拐子手里有了钱,胆气也壮了,身板也硬了,脾气也大了,看金莲不顺眼也敢呵斥了。可金莲也不是软柿子,于是吵架就成了家常便饭。吵到后来更是一拍两散,各自在外头找了个情人。 小凡成了没人管的野丫头,她的小口袋里装着大把大把父母给的钞票,她的脸上却挂着大颗大颗没人疼的泪水。 终有一天,小凡再次失踪了。 有些东西在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直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不见了小凡,拐子和金莲骤然失去了生活的目标和意义。这些日子来,他们花天酒地夜夜笙歌,可是,真的有一天是开开心心的吗? 不,争执、担忧、焦虑和烦躁一直伴随着他们,从没离开过半秒钟。回想起没发现冰箱世界以前的那些日子,虽然贫苦,但是苦中有甘,平淡中有着家庭的欢乐啊。 后悔是来不及了,拐子和金莲停下公司的一切业务,发了疯似地寻找小凡。可小凡仿佛烈日下的露珠,蒸发得无影无踪。 说也奇怪,自从小凡失踪后,冰箱里的那幢大厦就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不适合居住,到后来,更是像进入超级大冰库。要求退房的人越来越多,拐子和金莲成了大家口中的大骗子大奸商,每个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像雪域凶狼。 拐子和金莲欲哭无泪,大家的购房款他们已挥霍掉一半,眼见所有人都要求退房,他们哪里赔得起呢。只有借寻找女儿之名,四处逃债。 半年的逃债日子已经让拐子和金莲变得如惊弓之鸟,只要身周一有脚步声响起,马上神经质地竖起耳朵,四下打探。 半年,已经让他们和乞丐没有什么分别。当初被大伙所逼,他们说逃就逃,随身并没有带多少现钱。 相拥在冷瑟瑟的寒风中,金莲目光呆滞地说:“老公,我们还是回去吧,要是小凡忽然回家了找不到我们怎么办,大家的钱,我们慢慢还。”她的两鬓都已生了白发。 拐子难过地点点头,回想经历的一切,再想起从前那动不动便起自杀念头的性格,真是万般地不真实。 他们一回到家,债主们便得到消息赶了过来,他们将拐子和金莲围在那扇被改成普通房门的冰箱门前,怒吼着:“还我房钱……还我房钱……”这四个字,在拐子和金莲听来,特别像是“还我从前”。 钱尚有一半存在里面那栋房子里。拐子拉开冰箱门,就彻底愣住了。冰箱里的绿色按钮已经消失不见,冰箱就是普通的冰箱,冰箱里结结实实堆满了钱。这些钱就如同他们刚刚收来的购房款一样,一份一份,每份上面还拿红纸标着购房者的姓名。 这些钱竟然纹丝未动! “这是我的……” “呀,我的钱在这里……” 众人兴高采烈地认出了自己的那一份,片刻之间将冰箱里搬卸一空,退出拐子家。 望着空荡荡的家和空荡荡的冰箱,拐子和金莲面面相觑,怪诞莫名,忽然,金莲尖叫起来:“拐子,那堵挨着冰箱砌的墙呢,去哪了?” 拐子扭头一看,果然,冰箱两旁空落落的,哪里有什么墙壁,就连冰箱门,也是正常冰箱门的模样,好像从来没有改造过。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背后传来小凡的声音:“爸爸妈妈,你们怎么还在看那个冰箱,快上床啦,我一个人睡好冷。” ...
感谢鬼友田青的投稿!本篇文章属于作者原创,未经同意严禁转载,否则追究法律责任! 这是发生在我上初二时的事情了。当时我是寄宿生,学校的寝室大楼是个U型,加上天台一共七楼。我住在一楼,我们寝室虽然小,却有八个人。 我睡在下铺,床位靠近厕所,所以半夜经常被厕所水龙头滴滴嗒嗒的水声吵醒。先铺垫一下室友L,他睡在我对面的床位,平时胆子比较小。有一次他跟我说晚上能不能跟我一起睡,因为半夜经常会醒,然后又很怕。床本来就小,所以我断然拒绝了。而依旧是在某个安静的半夜,我依旧被半夜的滴水声吵醒。 卡姆昂~就在我意识模糊时,想侧身手却碰到柔软的物体。当时浑身像触电一样,这不是人的腿么。。我立马联想到半夜醒来身边惊现尸体的鬼故事。可是接下来便马上反应过来,那个不明物体是室友L.我把他拍醒,喝斥他马上回自己床上去。虽然他还带着哭腔,哇,我又不是什么神鬼不侵,金刚护体。跟我一起睡有毛用啊。(这只是插播,接下来八入正题…) 我们寝室十一点熄灯。我平时又睡得比较早,有时候半夜醒来,都听得到室友的鼾声。然而就是有这么一天晚上,我迷糊中醒来,却清楚的听到天花板咚咚作响,貌似是有人在二楼拍篮球,声音很沉很清晰。我内心暗暗咒骂了一下就在这声响中睡过去了。 这件事情压根没放在心上,自然也没有必要跟其他同学提起。第二天平静的过着,一直到下午上完课,吃完饭回寝室都这么boring的过着。直到我提着热水瓶去开水房打水的时候才意识到昨天半夜的声响不寻常。 为毛啊?因为我拿着热水瓶在排队的时候,听到前面两个女生的谈话。甲:昨天晚上睡得真不好。乙:恩,半夜醒了几次。对了,你昨天晚上听到楼上有声音没?抄死… 甲:有有有,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半夜还拍球!… 听到这里,筒子们可能觉得没什么。可是当时我真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加头皮发麻加小腿无力的瞎抖… 这又从何说起,也就是说住在各楼层的人几乎同时听到了那声音。不知道是拍篮球呢还是锤子砸地的声音。开始上老班的晚自习,大家还是不安分,小声议论着。而我也在跟一个走读的同学讲,我记得他当时还开玩笑说是不是锤子砸在死人脑袋上的声音啊?~说巧合还真是类啥,他话音刚落,马上从教室窗户外传来一阵锤子砸东西的声音(ps:我们教室在一楼,靠近校门口。教室窗户外是一片铁栅栏)这声音砸了几下,竟然又传来了一个女人尖锐的惨叫声!隔着一条马路,加上晚上上课校园特有的安静。那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就是这样尖叫声夹杂着锤子声,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接着大家又兴奋又害怕的熬到晚自习下课。话说那天晚上真的很灵异,因为晚上出现了神奇的天象(第二天被报纸证实)也就是晚自习过后,我们发现夜空中,圆圆的月亮呈腥红色,还被一个不封闭的光圈围着。那条光圈的一端偏离圆的轨道,向外画去。忘记这是个什么天文现象了,反正是百年一见还是千年一见,挺蛋疼的… 回寝室的路上,大家还在议论着。其间不乏提出电锯杀人狂,女鬼索命,外星人造访地球等大胆猜想。到寝室后还有不放弃者去问值班老师。结果老师的回答令人大失所望:我们没听到什么声响啊,晚上熄灯后是要查寝的,谁敢那么名目张胆的拍球?况且半夜三更也更不会有人拿着锤子修理桌椅板凳。听到这种回答,让我有些觉得是不是自己幻听了。可是难道大家都幻听了。?而之后的夜晚也再平凡不过了,没有什么女鬼索命,也没有什么第三类接触,更没有电锯杀人狂… 只是始终想不明白,给一百个假设,就算是有人恶作剧。为什么六楼听到声音来自天台?谁能上天台?据说六楼至天台有个铁门,上面那生锈的大锁从没打开过。与此同时,说很久以前有一个女生在天台跳楼的事情也在学生间炸开了。信否?这只是个迷… 接着大家又兴奋又害怕的熬到晚自习下课。话说那天晚上真的很灵异,因为晚上出现了神奇的天象(第二天被报纸证实)也就是晚自习过后,我们发现夜空中,圆圆的月亮呈腥红色,还被一个不封闭的光圈围着。那条光圈的一端偏离圆的轨道,向外画去。忘记这是个什么天文现象了,反正是百年一见还是千年一见,挺蛋疼的… 回寝室的路上,大家还在议论着。其间不乏提出电锯杀人狂,女鬼索命,外星人造访地球等大胆猜想。到寝室后还有不放弃者去问值班老师。结果老师的回答令人大失所望:我们没听到什么声响啊,晚上熄灯后是要查寝的,谁敢那么名目张胆的拍球?况且半夜三更也更不会有人拿着锤子修理桌椅板凳。听到这种回答,让我有些觉得是不是自己幻听了。可是难道大家都幻听了?而之后的夜晚也再平凡不过了,没有什么女鬼索命,也没有什么第三类接触,更没有电锯杀人狂… ...
城北,一栋三层旧楼掩立在新建高耸的楼房中,外观破败,好像一个垂死的老人。 这幢旧楼是按照独立楼层的方式盖的,它的主人是一个年逾五十的老人,姓李,平日不苟言笑,望而生畏。马良高中毕业,在附近找了份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工资不高,活儿还累,但是终究能养活自己。因为李伯家的房租比周边的便宜好几倍,还是独立楼层,目前一个人租也只需要付少量钱款,马良立刻就将房子租了下来。 李伯这幢房子,只对外出售三楼,可以三人合租,目前只有马良。一楼是他自己在住,二楼却对外说不出租,估计是有什么其他用途。当初租房子的时候,马良就看上了二楼,因为三楼爬着累,而且夏天又容易热。可是李伯却始终只愿意开放三楼,一副爱租不租的模样。马良不死心,追问二楼没人住也是闲着,不如租出去。可是李伯闭口不提保留二楼的原因。 马良无法,只得住进了三楼,每每经过二楼,他心里就得嘀咕,这李伯真是个怪老头,莫不是里边藏了什么好宝贝,或者金屋藏娇?嘿嘿,有时间的话,倒是要看看里边究竟是什么。只是马良想是这样想,可是每天的工作已经将他累得晕晕乎乎,哪里还有这种不好的行为呀。都是玩笑人说说罢了。 在这里住了几天,马良发现了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这栋旧楼的隔音效果尤其差,又是空旷的老房子,只要有个地方发出一点声音,其他地方也总能听到一点,哪怕是一楼和三楼的距离。而马良睡眠较浅,每到半夜时分,他就会被絮絮叨叨的讲话声吵醒。一开始他以为是李伯的声音,可是几天下来,他终于觉得这种声音就像是女性精神病人在碎碎念,根本不可能是李伯。 他找李伯商量,询问是不是二楼的租客有不好的习惯,希望李伯提醒一下。要不然天天这么被吵下去,他非得困死。马良问道:李伯,你是不是把二楼租出去了?每天晚上吵死了! 出乎意料的是,李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地说:小伙子,我说不出租就是不出租,我骗你干什么! 马良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像说假话,心里恶狠狠地想着,要是晚上再听到这烦人的声音,他就必须闯进去看看到底是谁,大半夜喜欢扰人清梦! 这天晚上,忙碌了一天的马良刚刚进入梦乡,再次被困扰了他好几天的讲话声吵醒。马良人在气头上,便冲动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拉开房门,呼哧地冲下了楼。讲话声越来越明显,马良越是靠近二楼房门,越是听得清楚,那分明就是一个老人在讲话! 马良此时困得紧,又因为几日来没睡好觉,心下越发气愤,对着二楼的房门一顿猛敲。讲话声瞬时消失,好像从来都是马良的幻听。 马良气呼呼地问道:喂,二楼的,每晚不睡觉是在干嘛!不要以为你是老人家我就要让着你!现在怎么不敢说了? 这时,楼梯间传来了细碎的声响。楼梯间没有灯光,因为这栋房子的线路老化,楼梯间的线路要进行大修。李伯联系的电工却要过几天才能有空,所以这几天都得摸黑。借着三楼透出的灯光,马良看到一个身影佝偻着向他走来。他喊了声:李伯? 那身影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正是李伯的声音。他马上就来到了马良跟前,面无表情,在微光下显得尤其恐怖,铁青着脸,好像要将马良吃了一般。马良心里也不好意思,忙解释道:李伯,我也不是故意大半夜跑来打扰谁,只是这二楼刚刚又有声音,吵得我睡不着,所以才…… 李伯没等他说完,就冷冷地说了句:小伙子,二楼真是空置的。看来,你不眼见为实,是不会相信我的! 说着,李伯将二楼的房门打开了,里边漆黑一片,一种发霉的味道迎面扑来。马良估计,这里很久都没有人住了。李伯按了下门口的灯,灯管哧啦一声,亮了一下后就马上灭了,估计是太久没用,屋内发霉,电器都闲置坏掉了。 马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李伯,真的没人啊,我,就是听到……唉,可能听错了吧,那对不起啊,我先上去了。说着便一溜烟跑上了楼。这一夜果然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马良心想,估计要么是其他地方的租客,要么就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马良再次陷入了睡梦,朦胧之间,他听到呜咽声,好像是谁在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哭出声来,同时又伴随着几声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声。看样子这哭声是李伯发出来的。这倒是马良租房以来第一次听到他在哭,平日里李伯可是一副无情无欲的样子啊。 马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意全无。一开始被以为是二楼的碎碎念吵醒,现在好歹算暂时解决了,刚要睡着,又被这哭声吵醒。唉,我真是命苦!要不是房租着实便宜,我也不会住在这个怪老头这里啊!马良翻了个身,苦笑道,顺便想起了别人和他说的一些事情。 话说,当时马良还没有租这个房子,在老乡那里借宿的时候,厂里的老员工和他聊天,讲了一些附近的轶事,其中就说到了李伯。说是当时开发商给了李伯一大笔钱让他将房子拆掉重新开发,并承诺在这个地方给他一层楼,可是这老头硬是不答应。而且,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李伯的家人,好像他一直就是一个人,还一副犟得要命的脾气,从来不和周围的邻居往来,一副别人欠他钱的模样。 马良摇了摇头,也觉得这个老头真是又孤独又固执,还挺可怜的。楼下的抽泣声渐渐停止了,马良的眼皮也越来越重,终于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黑暗的屋子中,三层楼,马良所知的是住了两个人。一个一楼的屋主,一个三楼的租客。而现在他们都疲倦地睡去,谁也没有发现二楼的房门吱呀地开了,一个黑影慢慢地下了楼。李伯卧室内。黑暗里,两只绿色的眼睛发出幽幽的光,一只骨瘦如柴的手伸向了李伯的脖子! 第二天。因为厂里明天上午要交货,所以马良所在的部门要加班赶完最后一批货。一直到接近十一点,马良才加完班。 回到小楼,马良注意到李伯屋里的灯早就熄灭了,看来又是早早就睡了。马良哼哼两声,取笑这老头子孤身一人,又没有什么爱好,人生真是好无趣。 马良走到二楼,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机,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半,距离他平日入睡还有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又出现幻听。他看了看二楼的房门,门缝里一片漆黑,马良竟然鬼使神差地将双耳凑了上去,想要听听里边究竟有没有动静。 一片安静。静得让马良有点心慌。就连平日里夜间偶尔的车鸣声也听不到了。马良咽了咽口水,心想,自己真是加班傻了,不赶快去睡觉是在干嘛? 他正准备转身离开,一楼传来了细碎的声响。这次,马良三楼还没有开灯,整栋房子一片漆黑,他看不清是否有人往楼上走来。马良打开手机的灯光,照向楼梯口。只见一个影子慢慢地向他这里走来,那个身影在手机灯光的照射下,变化无穷,好像随时都可以变成一个厉鬼扑过来! 马良轻声喊道:李伯? 没有人回答,但是那个影子还在继续往二楼走过来。 马良有点慌,害怕是坏人,继续问道:请问,你是李伯吗?喂,你再不说话我可就要喊人了! 心里却想着目前他和影子的这段距离的时间,够不够他冲到三楼关上房门。要是坏人,肯定是有备而来,凶多吉少啊。正当他准备行动的时候,那个影子突然在楼道口停住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小伙子,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马良听闻,原来是个老婆婆,那就没什么害怕的了。 可是下一秒,他就立马慌了神。因为那声音说:我住在二楼呢。 这半夜哪里来的老婆婆?二楼,明明没有人的啊!难道,今天李伯就将二楼租了出去?马良没有时间多想,也礼貌地答到:啊,婆婆你好,我是三楼的租户。您是今天入住的吗? 那老太没有回答,只说:我知道你是三楼的小伙子。 说话间,这老太竟然已经来到了马良身前。马良借着手机灯光,一看,整个人吓得摔在了地上,不禁叫出了声。为什么?因为这老太的眼睛是灰色的!就像是没有灵魂的死尸! 呵呵,小伙子,怎么了?老太目光无神地看着他,慈祥地问道。 马良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小声地问道:婆婆,您的眼睛? 那老太笑道:哦,忘了说,我是个瞎子,年轻的时候就瞎了。小伙子,要不要来我屋里坐坐,现在时间还早呢。 马良不好拂了老太的意,但还是皱着眉头想:时间哪里还早,马上就要十二点了啊。 老太仿佛可以看见路,直接就往房门挪了过去,边走边说:我啊,刚刚又去楼下看我儿子了,昨天他咳嗽得厉害,我就去看看他有没有好点。我这儿子啊,太可怜啦。 马良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儿子,什么可怜,这老太究竟在说什么啊。 房门吱呀一声就开了,还是昨天一般的刺鼻霉味。老太没有开灯,马良试了试开关,电灯依旧不亮。马良问道:婆婆,你这屋子没有电灯,都不叫李伯修一下,这可怎么住啊!楼梯间的灯这两天坏了就算了,屋里没灯,就太不舒服了! 那老太将空洞的眼睛望向马良,说道:我是个瞎子,有灯和没灯都是一样的。 马良借着手机的亮光,竟然发现老太的眼睛就像猫的眼睛,发着幽幽的绿光。他立马将手机往下放,讪讪地笑道:是啊,我倒忘了。随即说:婆婆,时间也不早了,白天有空,我再来拜访您,今天就先回去了。 老太没有回答他,只自顾自地说道:我那儿子,真是个可怜的。 马良准备离开,举着手机往室内扫了一圈,屋里的家具竟然全是用白布盖着的!突然,有一面墙上的白布掉了下来,将他着实吓了一跳。他顺着灯光看去,发现那墙上挂着一个相框,马良眯着眼睛看了看,赫然发现这竟然就是身前的盲眼老太! 那空洞无神的灰色眼睛,和黑白照片,以及所有的家具都被白布覆盖,无一不昭示着,这个老太已经死了。那么,身前这个,是谁?! 马良僵硬身体,勉强将灯光照向面前的老太,老太重新将头缓缓转向他。她的眼睛依旧是灰蒙蒙的,而她的嘴角正向马良露出神秘的微笑!这幅模样和那张相片一模一样! 马良大声叫喊,飞一般地冲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电灯,瑟瑟发抖,他想,他肯定是见鬼了! 咚咚,咚咚。门响了,马良很害怕。这时,李伯的声音响起了:马良?马良在吗? 原来是李伯!马良打开了房门,门口站着的是披着外套的李伯。马良将刚刚遭遇的事情告诉了他。 李伯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刚从上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二楼的门是打开的。不过,你所说的那个老太,却就是我死去老母亲的样子。 说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见马良吓得不轻,便将往事娓娓道来。 我们家当初盖这个房子的时候,我父亲就打算将一楼给我,他说他们老了之后喜静,所以住二楼,至于三楼,就出租给别人。房子刚落成的时候,我也有好几岁了,这个时候我父亲却遭遇车祸死了。我母亲一时间承受不住打击,将一双眼睛生生哭瞎了。后来她将我辛辛苦苦带大,给我娶了媳妇,我媳妇也怀孕了,可是生产的时候,一尸两命,大人小孩谁都没有保住! 从那以后,我便相信我是一个灾星,我的父亲没了,我的母亲瞎了,我的妻儿也死了,这一切大概都是我的错吧!我开始变得不再想和任何人有感情上的往来,我母亲担心我,一直开导我,但是我就是觉得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想原谅我自己! 后来,我母亲得了病,死前一直拉着我的手,安慰我说这一切并不是我的错。可是我直到她咽气的那一刻都没有放下心结,我看见她是带着不舍走的啊!呜呜…… 李伯擦起了眼泪。马良听到这里,瞬间明白了,原来是一个老母亲放心不下儿子,阴魂一直在楼内游荡啊。想到那个老太并没有恶意,他的心一下子就轻松下来。 马良拍了拍李伯的肩膀,说道:李伯,你要想开点。这一切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天意。你不应该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你不好受,你的母亲在九泉之下更不好受啊! 聊完天,马良觉得心里一片祥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第二天早上,他从楼里出去,出门碰到了一个工友,这可是搬过来第一次碰到熟人。 却只见那工友见他从小楼里出来,一脸震惊:马良,你,你从这栋楼里出来的?你就不怕? 马良笑道:怕什么,那李伯不就是人古板了点吗,他的心地还是很好的啦。 工友急道:不是,那楼主可是死了好一阵了啊! 什么?马良听到这句话,心下咯噔,追问道:你确定是李伯,那个不爱说话的老头吗?可是我明明一直租在这里啊! 工友一副绝没骗人的表情,指天发誓道:他好像是在十几天前就过世了的,好像是喝了毒药自杀。当时我们还在谈论说他的亲戚可得发一大笔财了呢。哦,对了,当时你还没有进厂呢! 马良听着心惊,二话不说,朝李伯的屋子走去,他使劲敲门,可是没有理他。后来,他询问了居委会,才知道,李伯真正是去世了。居委会也很奇怪马良竟然没经过社区和李伯家人的允许,住进了三楼。 负责人打开李伯的房门,一张黑白遗照正挂在大厅墙上。那正是和马良相处了十几天的李伯!马良害怕之余,不禁感到惋惜。看来李伯始终放不下心结,将一切都归结于自身,这才……唉! 马良搬离了三楼,听说李伯家的亲戚要将这栋房子卖给开发商了。他临走之前,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一楼的窗户边站着一个瘦高的身影,那正是李伯!而二楼窗口,正站着一个灰色眼球的老人,正是李婆婆!他们两个人都朝马良招了招手,嘴角露出神秘的微笑…… ...
乾隆三十年春京中大开考场,陕州书生徐锡斗和周嘉禾两个同乡好友结伴进京赴试。跋山涉水晓行夜宿,这天,两个人来到一个小镇,看看天色已晚,便投宿到一家小客店。由于日间劳乏,用过晚餐两个人便睡了。徐锡斗闭上眼后,就恍恍惚惚地进了考场,三场考完后等候发榜,徐锡斗拉着周嘉禾到街上闲遛,观看京城的繁华景象。两个人正走着见前面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徐锡斗便凑了过去,近前一看原来是皇榜贴出来了!急于想看看考试结果的徐锡斗用力挤进人群中,抬头一看见榜首赫然写着“徐锡斗”三个字!自己中了头名状元,徐锡斗高兴得情不自禁地大声喊起来:“考中了!考中了!”这一喊把正在熟睡的周嘉禾惊醒了,周嘉禾就把徐锡斗摇醒,问他喊什么,是不是做了恶梦……梦醒的徐锡斗依然在激动之中,对周嘉禾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中了头名状元!正要在榜上找你的名字,却被你摇醒了……”周嘉禾说:“常言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徐兄功名心切故而才有此梦境。”徐锡斗说:“世间梦中事应验者不乏其例,故古人有‘解梦’之著,说不定这是个好兆头!” 第二天,结了店帐后,两个人走出店门正要翻身上马赶路,徐锡斗一抬头猛然瞧见街对面有一个算命的卦摊。徐锡斗立刻就想起昨晚自己做的梦,便对周嘉禾说让老先生算一卦。两个人来到卦摊前,徐锡斗对老者拱手一揖说:“老先生,我弟兄进京赶考,请老先生为我弟兄占卜一下今科能否中榜……”老先生抬起头将徐锡斗和周嘉禾打量一番后说:“你写一个字吧,我来测一下。”徐锡斗拿起笔来,心里寻思着写个什么字呢?琢磨一会儿后,觉得他们是进京科考的,于是就写了一个“科”字。老先生接过字端详一会儿说:“这个字左看像他,右看像你,说明二位各有半个状元命,就请你们弟兄俩在考场上各显身手吧……”两个人听了都觉得有些滑稽可笑,但仔细一琢磨又使他俩大感惊讶——这个“科”字左半边是个“禾”字,右半边是个“斗”字,正是他俩名字的各一半!他俩并未报出自己的姓名,老先生竟测得如此神奇!两个人似信非信,想再探问又怕耽搁路程,于是便付了卦礼上马出了小镇。 走过几个村庄后两个人来到一处少有人烟的旷野。就在这时候,从右边的树林中传出小孩的哭喊声:“救人呀!快救人呀!”周嘉禾急忙勒住马头,对徐锡斗说:“大哥,树林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咱弟兄赶快去救人!”徐锡斗说:“兄弟,你不要多管闲事,求取功名要紧,万一遇上不测误了考期,咱弟兄就枉费了辛苦。这且不说,要是遇上杀人越货的强盗,你我这样的文弱书生,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周嘉禾说:“兄长此言差矣,人命关天,咱弟兄遇上了岂有躲避之理?”徐锡斗说:“要救人,你自己去吧!”说着,便扬鞭催马自己走了。 周嘉禾赶到树林边,翻身下马直奔呼救声的方向,发现一个女子悬在一棵歪脖树上,手脚乱蹬,树下一个小男孩在呜呜哇哇的哭叫。周嘉禾一看心里就明白了,急忙上前将悬在树上的女人解了下来,平平稳稳的放在地上。周嘉禾一看那女人脖下勒出一道紫痕,已经奄奄一息了。周嘉禾心想,幸亏自己一步赶到,不然这女人就一命呜呼了……过了好一阵,女人渐渐地苏醒过来,周嘉禾说:“大嫂,什么事这么想不开?你自己一死了之,可你为什么不想想可怜的孩子?”那女人呜呜咽咽地哭道:“这位兄弟,不是我愿意走绝路,实在活不下去了。孩子他爹久病不愈一命归西,家里外债如山,又欠官粮地税,我母子无衣无食,看着孩子跟我一道受罪,不如死了心净……”听了女人的诉说,周嘉禾便劝慰道:“常言说,天无绝人之路,大嫂不要如此轻生,看在孩子骨肉之情的份上,你无论如何也得活下去。我是进京赶考的举子,身上银两虽然不多,我可以紧省一些给你母子暂时度日,也许慢慢会好起来的……”周嘉禾说着,便从褡裢里拿出十两银子送给了女人。女人拉着小儿子跪在周嘉禾面前痛哭流涕地说:“感谢恩人相救,我母子来生变驴变马也要报答恩人大德。就请恩人留下姓名吧……”周嘉禾把姓名告诉母子,又嘱咐母子俩多多保重,一定要撑着活下去,把孩子抚养成人。 周嘉禾辞别母子俩,晓行夜宿一路疾驰,终于在开考前赶到了京城。三场过后一个月发榜,周嘉禾名列榜首中了头名状元,而徐锡斗却榜上无名…… 周嘉禾放了几年外任,由于他为官清廉,爱护黎民百姓,又颇有政绩,后来被调任京中做了礼部侍郎。一转眼二十几年过去了,这一年又逢春帏开考,发榜后的第二天,周嘉禾正在家中阅读史书,突然家人禀报说新科状元前来参拜。周嘉禾感到很蹊跷,历来新科中举者都投在内阁中堂(宰相)和各部尚书、大学士的门下,以便出仕优位。这位新科状元为何来拜访我一个礼部侍郎?周嘉禾一边想着一边将客人迎至二堂,没想到这位年轻英俊的新科状元见了周嘉禾便扑通跪下了!周嘉禾急忙上前搀扶:“状元公为何如此?我周嘉禾可消受不起呀!快快请起坐下叙话……”状元却连连叩头热泪盈眶地说:“大人可曾记得当年进京赴试途中在树林中救下母子之事?小人就是那个孩子!若非恩人当日相救,小人哪里有今日……” 周嘉禾听了不由得大吃一惊,没承想当年无意中救了一位状元!周嘉禾感慨万端,回想起当年科考高榜得中也许正是救下了这位状元母子的善报。平心而论,好友徐锡斗的才学只在他之上不在他之下,可是,徐锡斗却名落孙山。也许徐锡斗虽有状元之才而无状元之德,因而后来几次赴考屡试不第…… ...
民国时期,各地都流行土葬,即使是达官贵人也嘱咐家里人注意风水,一定要葬在宝地,这样不仅仅对死去的人好,而且也对后代子孙好。因为土葬盛行,所以棺材更是不可或缺的东西了,孙家就是靠棺材发家致富的。旧街是双溪镇最小的最旧的一条街,平时谁也不愿意靠近旧街,但是一到家里有什么倒霉的时候,或者有人死了,就一定要到旧街去,尤其是要找旧街街尾的孙家。 旧街的店铺,做的生意大多数都是“死人生意”,所以开门的时间很短,早上日上三竿了开门,晚上在太阳落山之前一定要关门休息,祖祖辈辈都是这么传下来的。到了孙阳这一代,已经不那么重视传统了,乱世里生活不好过,生意自然就不好做了。不过人总是要吃饭的,孙阳就想把旧街棺材铺的名号打起来,这样才有活路。特别是这个时代,土匪,官匪,军匪出没,死于非命的人也特别多。穷人家买不起棺材,但是稍微有一些资本的人家,就会希望买一副棺材。旧街棺材铺的机会来了,谁能够没有棺材? 这一天如同往常一样,孙阳吃完了早餐才慢悠悠的开门,一直等到了太阳快要下山了,也没有一个顾客上门,正当他准备关门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双手,就扒在门口上。孙阳的心跳了一下,他想起来去世的老父亲跟他说过的许多棺材铺的禁忌,可是也没有说过这样的……鬼上门了啊……孙阳打算强行关门的时候,那双手露出来更多的部分了,看得出来是女性的手臂,还有细细的声音:“老板,等等,我要买……买棺材。” “你走你的阴间路,我做我的活人生意,”孙阳不敢看,就这么说。一般而言鬼怪不会为难棺材铺,否则就是在毁自己的路。这时候,她出现了,是一个穿着破烂,皮肤白皙,黑色的长头发散着的女子,她竟然噗呲的就笑了:“你说什么呢?我是来给我弟弟买的……我弟弟,病死了。”说到这里,她又悲伤起来,眼睛立马就红了。 孙阳这个时候才有胆量看她,原来是一个清秀的姑娘,看得出来是逃难而来的,也许之前还是一个大家闺秀。这个乱世,太多的人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了,孙阳动了恻隐之心,竟然又把棺材铺的门打开了,说:“进来吧。”这时候夕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没有了光亮,幸好天还没有非常黑。女子身后有一个小拖车板,不用说板上放着的一个男人就是她死去的弟弟了。 死人不进棺材铺,这是祖传的禁忌。孙阳不是不明白,但是看着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大晚上带着一个死人在大街上晃荡,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棺材铺已经开了几代人,也没有听说过出什么事情,也不见得祖辈们都遵守规矩,孙阳决定破例了。 孙阳不仅仅让女子进了门,而且主动的把她的弟弟拖了进去,就放在大厅里。大厅两边放着的都是棺材,中间的灵位处敬供着贡品,孙阳说:“把他先放在这里,明天天亮了再处理,你看行吗?” 女子自然是感激涕零,进了门就千恩万谢,还说:“我叫孟莉,我弟弟叫孟辰,我们家原本是在北平的……没想到一路逃难就到了这里,弟弟自幼身体就不好,没想到前不久就……”说着说着,孟莉就又哭了起来。孙阳一看这哭的梨花带雨的,心疼起来,赶紧安慰,说:“没事,孟姑娘不必难过了,如果姑娘不嫌弃,这棺材铺也是你家,孙某人虽然没什么家底,多养一个人还是做得到……你弟弟,我也会当做自己的弟弟来对待……” 孟莉没想到孙阳这么热情,更加感动了,泪眼朦胧的说:“谢谢孙公子,孟莉以后为您做牛做马,为您洗衣做饭,今晚的晚饭还没有做吧,我这就去做。”孙阳心里自然是满意的,他收留孟莉怎么可能没有点私心,在这个乱世,娶个媳妇何其困难,而且他就是一个卖棺材的,没钱没有地位,还不吉利……孟莉长得又那么漂亮,用一副棺材换一个媳妇,值得了。 趁着孟莉在厨房忙活的时候,孙阳开始观察起她死掉的弟弟——孟辰。听孟莉说,孟辰已经死了好几天了,她一直也没有找到人帮忙,可是又不能把弟弟丢在路边暴尸荒野,所以一直用拖板拖着。孙阳觉得有点儿奇怪了,孟辰身上一点儿死人的气味也没有,虽然呼吸没有了,身体也是冰冷的,可是身上就是没有气味……现在是夏天,按道理说早应该臭了…… 这时候孟莉从厨房走出来了,说饭已经做好了,她问孙阳:“怎么了?我弟弟怎么了?”孙阳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想了想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没准……她弟弟身上真有什么事情,但是她不知道,说出来也是徒增烦恼,不如解决了之后再说。棺材铺旁边就有高人,平时卖点寿衣糊口,经常出去云游……估计也快回来了。 “吃饭吧,明天我就把你弟弟下葬,”孙阳为了让孟莉安心,这么说。不得不提,孟莉做饭的手艺非常好,孙阳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还伸手去碰孟莉的手,发现孟总手也是特别的凉。孙阳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孟莉的手怎么也跟她弟弟的手一样…… “被你发现了呀?”孟莉笑了,这么说,她身上倒是有一股臭味,孙阳一直以为是逃难的时候没机会梳洗,所以发臭。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孙阳想说话,想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他觉得头晕眼花,意识模糊。他意识到了,饭菜里下了药。这个时候,应该死掉的孟辰坐起来了,和孟莉相视而笑。他们一起坐在桌子旁边,把手伸向了孙阳…… 传说,在民国时期有一种“流尸”,即已经死亡的人,还能够保持自己的形体,游走在世间,再以活人的阳气为食,保持自己的形体……孟莉和孟辰,就是这样的流尸。 ...
晚饭后,陈瀚在家附近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径捡了一盒崭新的发着冷蓝色光泽的高级扑克牌。 陈瀚是个扑克迷,老同学肖朗更是陷入到研发高科技扑克当中不能自拔,前些日子还跟陈瀚夸下海口,说将研发出一项震惊业界的扑克新科技。回家后,陈瀚随手把扑克扔在茶几上,就去洗澡睡觉了。 忽然,客厅传来一阵“沙沙沙”的轻微响声,他的眼睛掠过茶几时愣住了,那盒扑克被打开了,有几张扑克摊在茶几上。他喟叹着记性差了,将那几张扑克重新装到盒子里。 早上起床后,陈瀚来到客厅,头发一下子竖了起来:又有几张扑克跑到了盒外。 到了单位以后。陈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拨打肖朗的电话,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下班后,陈瀚打开家门的第一眼就看向茶几,扑克牌在茶几上凌乱地摊开一大片,他抑制着狂跳的心走到茶几前,这下更是目瞪口呆──那摊开的扑克组合成了几个字母:SOS。 陈瀚抓起手机去拨报警电话,拨到一半又停了下来。这事太离奇了,警察没准会认为自己有精神病呢。 陈瀚窝在沙发里,发怵地盯着那扑克。静止的扑克突然动了起来!陈瀚大张着嘴看着扑克在他面前变幻出新的图案,而后再次静止不动,拼出的图案是一组数字:17-1。 陈瀚从不相信鬼怪,可眼前的事又怎么解释?他感到冥冥中有一个看不见的对象在和他说话,在请求他的帮助。 陈瀚打起精神给自己壮胆,开始思考这神秘的“17-1”是什么意思。 一个画面在他的脑中一闪而过:他捡到扑克的那条路北侧是一片别墅群,路边有一栋别墅的墙上就写着大大的“17”,想必是别墅群中排列的序号吧,可这“-1”又是什么意思? 陈瀚跟单位请了假,来到了肖朗家,可敲了好半天的门也没人来开。他只好离开,不知不觉地又去了昨晚散步的地方。 幽静的路旁,一栋淡黄色的小楼伫立在铁栅栏后,墙壁上一个棕色的“17”格外引人注目,但是并没有看到“-1”,陈瀚沿着铁栅栏绕别墅转了一圈,仍然没什么新发现。 他只得失望地返回了家,一进家门就看到茶几上的扑克又组成了两个新的字:地下! 陈瀚已经没先前那么惊慌了,他猛然想起,“地下”二字代表的可能是地下室,因为在大厦乘坐电梯时,“-1”按钮代表的便是负一层。 天已经黑透了,陈瀚来到“17”号别墅。别墅庭院里栽满了花果树木,一个瘦削的中年男子正驾驶着一辆小汽车缓缓驶出。 车子走远了,陈瀚仔细观察半天,发现别墅的墙角处,从地面探出了一块小小的窗户,果然有地下室!他猫腰捡起块砖头,扔到了铁栅栏里,没有反应。他翻过铁栅栏跑到那露出一角的窗口前,蹲下身贴着玻璃朝里望,看见一个白衣女子被捆着侧躺在地上,女子的嘴上贴着胶布,正朝他狠劲地点头挣扎着。 这下,陈瀚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拨了110。 打完电话,他朝着窗内的女子挥挥手,示意她不用担心,马上便会得救了。耳边忽然传来响动,他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就天旋地转倒在了地上。 醒来的时候,陈瀚的第一感觉就是头疼欲裂,随即他发现自己的嘴被堵住了,手脚都被捆着躺在地下室里,一个人正拿着一把雪亮的匕首对那个白衣女子比画着,正是刚才开车出去的那个瘦削男子。 男子冷冰冰地说:“没想到会有人冒死前来陪你。也好,我先宰了他,让你看完这个美妙的过程,再送你上路!” 说完,瘦削男子转身朝蜷缩在地上的陈瀚走来,陈瀚惊恐地挣扎着,突然“哗”的一声响,地下室的窗玻璃碎了,一支黑洞洞的枪口伸了进来,耳边传来一声大喊:“不许动!” 男子愣了一下,立刻扬着匕首朝白衣女子扑去,一声沉闷的枪响,男子摇晃着倒下。与此同时,几名警察踹开地下室的门冲了进来。 男子当即毙命,白衣女子和陈瀚被带到警局,女子说,她与那瘦削男子原本是一对恋人,但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发觉对方的脾气太暴躁,总因一点小事大发雷霆,于是提出分手,没想到对方竟要杀了她一起殉情。 陈瀚庆幸着逃过一劫,问起白衣女子扑克牌的事,她却一脸茫然,说根本不知道什么扑克牌。 一名年轻的警察走进来,附在一个带头的老警官耳边说了几句话,老警官听完以后对陈瀚说:“等处理完伤口,我们就去看一下你捡的那扑克吧!” 陈瀚领着几个警官回到家中,那摊开的几张扑克还在茶几上摆着“地下”二字。 老警官拿起一张扑克,来回翻转着看了看,让人将扑克一张不落地带回了警局。 这天,老警官把陈瀚请进了警局,一见面就告诉他:“你所捡的并不是什么灵异之物,不过是一种新发明的遥控扑克,在一定的距离之内,它可以被遥控器所控制!” 陈瀚惊愕地张大了嘴,遥控扑克?真是高科技啊。他立刻想起了痴迷扑克科研的肖朗,他要是知道这种扑克不得多惊讶呢。 老警官拿起桌上的扑克牌接着说:“现在不妨告诉你一件事,发明这扑克牌的科技人员肖朗已经被人杀害,他所发明的第一批十盒扑克牌也不见了……” 陈瀚又惊又痛,忍不住跳了起来:“肖朗死了?难怪联系不上他……可他的死跟我没关系!扑克真是我捡的!” 老警官按住他坐下,说出了案情始末。 那个白衣美女其实是个毒贩,她从秘密渠道得知肖朗的新发明,用高价买走了第一批扑克牌和全部的科研资料,就杀害了肖朗,准备拿这扑克到赌场牟取暴利。可她随即就被瘦男子劫持了,那男子的独生子正是被她引诱染上毒瘾后不能自拔选择了自杀。只是他不知道那女毒贩在被劫进地下室之前丢在路上一副扑克牌,趁他不在的时候按动微型遥控器,成功解救了自己,也正是因为这副救命的扑克,警方才顺藤摸瓜破获了肖朗被害的大案…… 陈瀚呆呆地听着,眼前浮现出扑克牌一次次摆出的图案,忽然想,老同学因为扑克牌被害死又因此为自己报了仇,女毒贩因为扑克牌获救也因此获罪,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
天苍苍,地黄黄,认块石头做干娘,不求干娘保富贵,只求干娘保安康。这是流传在我们村子里的一首歌谣。离开家乡几十年了,这首歌谣我至今铭心刻骨,不是因为从小就学会了它,记忆难泯,而是歌中的石头干娘,真的救过我一命。一块石头能救人命?你肯定有这样的疑问,其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 我们村子的前面有条小河,河上有座用石块垒砌的石桥,也不知道是哪年哪代建的,反正桥面上的石板早被磨得光亮溜滑。前人造桥后人乘凉,每到夏天的晚上,就有人拿着入蓆子苫子之类的东西往石板上一铺,把衣服一脱,跳到桥下洗洗然后上来,四仰八叉地躺下,接着就是狂聊神侃,一直到深夜,鼾声才能把说话声压下去。 那天聊着聊着,有人无意中说了这么一件事:也是一个村子前面有条河,河上有座桥,晚上有几十号人在桥上凉快,就在人们睡熟的时候,河的上游突然间山洪暴发。把一座桥和桥上的人都冲走了。这本来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可当时并没有一个人害怕,特别是年龄还小的我,竟然还胡说八道:“我们这里没事,大家放心地睡就是,我们这里有干娘干娘看着洪水来了。一定会把我们叫醒的。”接着又有人说:“叫不醒你,就过来拧你的耳朵。”众人听罢都笑了起来。 我说的石头干娘,与这座桥同样古老,立在紧靠着桥头的岸上。据说这块石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颗星,因此我们这个村就叫星村。石头有两米多高,上细下粗,像一个盘腿而坐的老太太。正像歌谣中唱的,只要认这块石头为干娘,就能够消灾避难,因此,村里的孩子只要会喊娘了,娘就领着孩子来磕上一个头,叫上一声干娘,就算完成了认干娘的程序。人一代一代地往下传,这块石头,也就成了全村老老少少的干娘。大年初一有人来拜年,正月十五有人来上灯,虽然没见消什么灾,却也养成了习惯,形成了风俗。 笑声过后,周围的人渐渐睡着了,我却睡意全无。两只眼睛盯着天上。此时,刚才还温柔明亮的月亮,突然变得像·块冰,惨白冷峻,月光如同冰镇了一般,尖锐凌厉,飞射而下。直透骨髓。星星一眨一眨的,像在暗示着什么——是紧张?是恐怖?是在劫难逃7我只是感觉内心里空无和慌乱,六神无主,接着是肉皮发麻,虚汗津津。耳朵里则是河水的声音,如泣如诉,幽幽怨怨,更有阴森森湿腥腥的气味扑鼻而来,让人毛骨悚然。就在我不知所措,想喊醒旁边的大人之时,突然听到一_个女人喊我的乳名,我立刻断定是我娘。 可是,一到了晚上,这周围就成了女人的禁地,我娘怎么会来这里?而且,我娘去了十几里外的姥姥家没有回来,根本不在家啊。我正在纳闷,又突然听到“呼通”一声,震得桥直颤抖,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大叫:“儿啊,你快过来——”听到这句喊声,我本能地一跃而起,直扑桥头,可是,那里也没有娘的影子,只有石头干娘头朝下倒在了地上。我不由自主地大声惊呼:“快来看啊,干娘歪倒了!”喊声惊醒了桥上的人,纷纷起来,连鞋也来不及穿,光着脚丫子就跑过来看个究竟。可是,众人一看,却齐声抱怨起我来:“你这孩子,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喊什么喊啊?”我正想辩解,可回头再看干娘,根本没有歪倒,依旧盘坐在原处。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由得目瞪口呆。 就在众人一边埋怨我一边准备回去睡觉时,突然间又是“呼通”一声,大伙回头一看,不由倒吸了口凉气。石桥已经无影无踪,只有滚滚洪流,泛着白沫,夹着泥沙,呼啸翻卷,狰狞可怖。发了半天呆,大伙才又想起干娘,齐刷刷地跪下,齐刷刷地喊了声:“干娘!” 长大后我反复地回想那一幕,就觉得当时的感觉,当时听到的声音,看到的情景都是真实的。如果不是我听到了求救声,不是我的那声呼喊,连我在内的十几条生命,可能就随水而去了。可奇怪的是,我听到的声音,别人怎么没有听到?我看到的情景,别人一看怎么就变了?别人说我是睡迷糊了,可是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根本没有睡着啊。 难道,哪怕是块石头,只要被称做了娘,也就有了母爱? ...
1976年,唐山地区发生了大地震。那天,年少的五叔去了舅舅家,和小伙伴们捉迷藏,一直玩到深夜仍兴犹未尽。当时,五叔藏到了一处老房子的墙角。刚藏好,大地就晃动起来,五叔瞬间被倒下的土墙压在了下面。 五叔本能地哭叫起来。叫着叫着,就听到隔壁有个女孩儿的声音:“别叫了,现在不会有人发现我们,省省力气,等来人了在叫吧。”五叔一听有人在旁边,稍稍安了心。 时间长了,五叔觉得很虚弱。这时,那个女孩儿又说:“你往旁边摸摸,那儿有个瓦罐,你喝点水,保存体力。”五叔伸手摸去,果真摸到了瓦罐。 就这样,五叔支撑了下来,直到解放军救出了他。等五叔被救出来时,他赶紧告诉解放军下面还有个女孩儿。解放军赶忙翻动废墟,可是怎么找,也没有找到那个女孩儿。 这时,旁边有村民过来,解放军问这房子里住着什么人。村民说:“三年前,这家的小女儿得病去世了,大人心里难过,就搬别处去了,这间老房子就被生产队用了。” 解放军很诧异,但还是把废墟翻了个遍。当然,除了破旧的瓦罐,就再也没翻到什么东西。 一晃眼,三十多年过去了。2008年,汶川又发生了大地震。五叔义无反顾地去汶川当了志愿者。回来的时候,县里的记者来采访他,五叔便把三十多年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然后,五叔沉默了半晌,说了一句话:“好鬼都救人,何况是咱们人呢?” 当然,电视台最终也没有把五叔的这件事播出去。但采访时,我就在旁边,我相信五叔大概不会胡诌这么一件事。 ...
“喂,今晚我不是叫你带钱过来的吗?你当我的话是放屁?”某天夜里,几个红发混混围住了小金,恶狠狠地说道。 “我……我没有钱。”小金缩了缩身子,战战兢兢地说道。他们都是附近学校的不良少年,经常会集结在一起勒索,因为这些人家里都有后台,作为普通学生的小金,每次都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声张。 而其就算是说出来也没用,他们势力很大,到时候自己肯定会遭到更严重的报复。小金不敢反抗,只能缩在墙角不敢动弹。 “喂,怎么不说话,是哑巴吗?”其中带头一人走上前推了他一下,威胁道。 “抱歉。我真的没钱。” “没钱?那你还有心情去玩这些东西?”带头大哥一巴掌打掉了他手里的盒子,啪的一声,里面几只虫子掉了出来,到处地乱爬着。 那是小金最喜欢的甲虫,他从小就有一个特殊的爱好,就是养这些小动物,在他的心里,这些东西差不多跟亲人一样。所以当他看见它们散落在地上时,什么也不管,连忙去捡起来。 然而,就在他想要捡回那些虫子的时候,一双强壮的脚提前踩了下来,那些虫子顿时被踩成了浆糊,没有一只剩下来。 啊!小金发出了一声惨叫,忙着推开他的脚去查看,但事实还是那么残酷,他养的三只甲虫都被踩死了。小金骇然地瞪大了眼睛,只觉胸里升起了一丝愠怒之气。他抬起头,攥紧了拳头。 “怎么了?还不满意是吧?整天只会玩这些虫子,有种就来打我啊。”那个老大昂起了头,十分嚣张地说道。在他身旁,还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弟,小金咽了口唾沫,只能尽力地压下了心里的愤怒。 他虽然很想去讨回公道,但碍于这些家伙人多,而且后台太大,他还是不好出手。 看见小金紧绷的双拳又松了下来,那个带头的大哥发出哈哈的笑声,然后故意推了他一把,鄙夷地说道:“真是个没用的家伙,好吧,再宽限你两天,记住,后天晚上给我一百块,否则下次的教训就不只这点了!” 说罢,他还故意踢开了虫子的尸体,大摇大摆地走了,身旁的两个手下也是趁机嘲笑了一下,然后才离去。 “可恶……”看着大摇大摆离开的他们,小金早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地上全是心爱的虫子尸体,他的心如同刀割一般,他为自己无法救它们而痛苦,更为自己的懦弱而生气,到底要什么,自己才能真正地保护自己喜爱的东西? 小金不知道怎么回家的,反正他的心是麻木的,就像被剥离开来,再撒上一些粗盐。 那三只甲虫的尸体就在眼前,每次看到他都会伤心一次,心是滴血的,就像被刀子隔开了一样。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拿起来一看。 “记住,后天拿一百块过来,别再找借口了,否则这次杀了你。” 又是那个混混!小金气得摔了手机,破碎的电池飞了出来,就像刚才被踩碎的甲虫尸体,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 他发出了一连串的嘶吼,攥紧了拳头,好想一拳砸在那个家伙的身上,帮那些虫子报仇。 “可恶,你这个混蛋,不能再忍了,我一定要杀死你!”被连续激怒的小金终于忍不住了,他咆哮着说道,现在脑子里除了愤怒之外,完全没有其他的情绪。 之后,他打开了电视节目,里面播放的刚好就是拳击,那个强壮选手一个左勾拳,打在挑战者的身上。 “×选手晃了一下,不过一下漂亮的回勾拳,天啊,力量太惊人了。一下就将挑战者打倒。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电视机里解说员的讲解很到位,小金不禁捏紧拳头,学习刚才那个左勾拳。 “呼,哈,看我的,一拳打倒你们这些混蛋!”夜渐渐深了,只剩房间里回荡起他愤怒的叫声…… 终于到了后天晚上,在同样的地方,小金再次被那三个家伙拦住了。 “喂,钱带来了没有?”带头的大哥摸了摸脑袋,流里流气地说道。小金没有回答,只是攥紧了拳头,连太阳穴也爆出了青筋。 “唔,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又没带过来吗?”带头的混混推了他一把,恶狠狠地威胁道。 小金咬了咬牙,将早已藏在手里的信封递给了他。带头混混高兴地接过了信封:“不错嘛,这次还特意准备了信封,哎,摸起来还挺厚的,难道不止100块吗?” 他兴奋地拆开了信封,但没想到里面装的竟然是一些报纸。 “妈的,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带头混混气不打一处来,举拳就要打他,但这时他没注意到的是,在前面小金已经提前冲了过来,他攥紧了拳头,就像一枚喷射而出的火箭,直接砸到了他脸上。 啊!混混吃痛后退了两步,虽然攻击出其不意,但由于力量上的差距,小金的攻击实际上并没有太大效果,混混擦了擦嘴边的血,很快便反应过来,举手还击。 小金毕竟不是经常锻炼的人,没抵挡几下便落了下风。 “妈的,竟然敢对我出手,胆肥了呀!”他一招手,两个手下连忙冲了过来帮忙,小金敌不过三人的围攻,很快便倒了下来,全身都是伤痕。 “混蛋,看你还敢不敢造反?”带头混混一脚踢在他的身上,充满威胁地说道。小金已经失去了所有力量,倒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咳咳,对不起,我还是没能为你们报仇。他摸了摸稍有污迹的地面,那里还留有虫子们被踩死的痕迹,如今在灯光的照射下无比清晰,就像刀子刺痛着他的心。 带头混混又踢了他两脚,确认他已经没有反抗能力后,开始在他的身上寻找,很快,其中一人骂了句:“草,只有几块钱,这家伙就是个孬种。” 他们骂了几句,然后气冲冲地走了。看着渐渐远去的声音,小金已经彻底放弃了,他已经痛得爬不起来。可就在这时候,走在最前面的带头混混却忽然觉得脖子一痒。 “唔,怎么回事了?”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但下一刻却发出了一阵尖叫,因为在他的脖子后面,竟然爬出了无数只甲虫,看那样子,竟然就是前天晚上踩死那些虫子的样子。 那些虫子就像米粒一样,不断地从他脚下升上来,瞬间便湮没了他,与他一样的,还有身旁的两个小弟,仅仅是几分钟的时候,他们就被咬成了骷髅,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小金完全看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你……你们是它们的朋友吗?”小金爬了起来,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疑惑地问道。它们迅速靠了过来,就像以前一样,蹭了蹭他的身子,然后快速地向着角落散去。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看着它们迅速离去的样子,小金感到无比的感动,爬了起来,冲着那些虫子鞠了个躬。 虽然我没有亲手替它们报仇,但你们还是帮忙了,我以后肯定会好好地生活的。他在心里暗暗地说道,然后将怀里的甲虫尸体拿出来,静静地埋在了墙角边。 ...
据《续子不语》记载,清朝时,山西汾阳有个叫韩舍龙的人。他家境贫寒,没有住房,每晚都睡在城外的一座破庙里,平时靠出苦力糊口。 一天黄昏,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破庙,看见一个生病的道士倒在庙门外。韩舍龙拿出仅有的几个铜板,带着道士去看病。当晚,道士喝了药睡着了,而韩舍龙却饿得睡不着。但对憨厚善良的他而言,救人于危难远比吃饱肚子重要。从此,他便用辛苦挣来的钱供养着道士,每天的饭食都分出一半给他。 三个月后,道士病愈。这天,道士说:“你的恩德我没齿难忘,今天我该走了。我把我养的一个宝物送给你,吃了它你会变得力大无穷。到你70岁那年,再还给我。”说完,道士一张嘴,吐出一只拳头大的小羊塞进韩舍龙的嘴中。韩舍龙一惊,刚想咽下,小羊便顺着喉咙跑进肚子。这时道士忽然举掌往韩舍龙的脑后一拍,韩舍龙遂晕倒在地。 等他醒来,道士已不知所终了。他试着举起沉重的铁锄头,竟然觉得轻飘飘的,像捏了根草叶。第二天,他专门铸了一个又大又宽的锄头用来锄地。这以后,同样的时间,他锄的地比别人多了十倍。雇主很喜欢他,就让他住在家里当长工。 一天,雇主让他拉着500斤煤回家,煤车走到一个斜坡处,因车子太重,下坡时拉车的骡子趔趄了一下,煤车眼看就要倾倒,雇主吓得满头大汗。这时,韩舍龙一把抓住煤车,面不改色徐徐前行。雇主暗暗惊诧,过了几天,命他随着镖局押送布匹到京城贩卖。途中遇到强盗,韩舍龙手无寸铁,干脆拔出路旁一株大枣树一阵扫荡,强盗们狼狈逃窜。从那以后,雇主就让他押送布匹出去贩卖,并承诺分给他一部分利润。 后来他便用精铁铸了一根800斤的铁棍,用来防身。没人教他武艺,他使铁棍也没什么章法,只是仗着勇力,竟然所向披靡,江湖上人称“韩铁棍”。盗贼们都闻风丧胆,没有敢来冒犯的。 有一天他到京城,剛到落脚的旅馆,就听到有人敲门,自报姓名说是山东白二。韩舍龙一听不认识,就问他的来意。那人说:“听说你善用铁棍,能否让我看看这棍子?”韩舍龙指指马车后面,让他自己去取。谁料这人只用一只手就轻巧地取下了,还一脸挑衅地说:“你用这铁棍不知伤过多少人,今天我仰着脸,你只管打我,能打到我,才是真正的神勇之士。”韩舍龙素来不爱无故与人争斗,于是摇摇头说:“我与您无冤无仇,何必一定要这样呢?既然您想跟我比力气,不如我屈起一根指头,如果您能把它伸展开,我就还回去耕田,再也不到江湖上混了。”那人欣然同意。 于是韩舍龙把手指弯成一个圆圈,等到那人的手指一伸入,韩舍龙乘势一把将他提起到半空,扔到地上。那人狼狈地爬起来拱拱手说:“我本是山东大盗,一生无敌,今天竟然败在您的手下,罢了罢了。”从此,韩舍龙再行走于山东一带,一直风平浪静。就这样过了二十多年,他挣的钱越来越多,就辞别了雇主,回到家乡买房置地,娶妻生子。 韩舍龙70岁那年,正在谷场上看麦子。忽然不知从哪儿跑来一只山羊,与当地羊的样子都不一样,大家争相追逐。山羊跳进一个枯井中,韩舍龙虽然年迈,但仗着神勇也跳了下去。他看见羊就在井底,便把它举起来,往上面一扔,不料自己的身子竟然随着羊往上飘。众人在井外,只见一缕白云从井中飞出,羊在云中若隐若现,而韩舍龙跌坐在地上,浑身软绵绵的,一丝力气也没有。这时他忽然想起了道士曾经说过的话,70岁这年就要把羊还回去了。从此,他再无神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