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有太多的旅程,让我们感受美好和绚丽。但也有一些旅程让我们感知迷惑和恐惧。这两年多以来,我一直在研究犯罪、谋杀、内心的堕落和灵魂的扭曲。我有时觉得,自己只是一个21岁的大学生,却要面对眼前的一切和这个未知世界的罪恶,是不是太沉重了些?犯罪心理学,一个可以洞察无数罪恶灵魂制造毁灭的终极原因的学科,而我,叶欣,一个分裂的自己,探知谋杀,却也制造谋杀。 也许我真的需要一个好好休息的机会,来重新看清我自己。 1 终于完成了对于变态连环杀手内心世界分析的心理报告,让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走在校园里,秋天的风迎面吹来,感觉真的好清爽! “嗨!小叶!今天看起来蛮快乐的噢!”和我打着招呼的是迎面走来的罗紫素。她是我大二的学妹,也是地理系公认的好学生和乖乖女。 “紫素,我今天听说,学校过两天因为校庆要给全校所有的学生和老师放两天假呢!正好又马上到周末了,我们就有差不多四、五天的时间可以好好出去happy一下了!真的好期待啊!”我开心地说着。 “是啊!好期待啊!我们可以一起去露营啊!现在的天气秋高气爽的,风景也美,还不冷,最适合出去露营了!”紫素提出了一个相当不错的idea。 “对噢!那你联络一下吧,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同学愿意一起出去露营。” 紫素果然联络了到一大堆好朋友一起去露营。有法医系的张家旋,生物系的邵美雅,哲学系的楚克,化学系的程晴,还有一个学军事指挥学的杜兆衡。再加上我和林邈,我们一行八人,就要开始我们向往已久的野外露营了! 这天一大早,我们八个人,带好露营需要的必备品,坐上长途汽车,满心快乐地奔向我们的目的地:山中岛!这个露营的地点呢,也是紫素选的。她是学地理的嘛,对于这个方面也比较精通。紫素说,这个小岛,四面环山,而且几乎很少有人去过,里面的地理环境也比较复杂,但是就是因为这样,大家才选择了这里,因为比较有挑战性嘛。好像大家都期待着可以去体验一下特工人员被放逐荒岛的感觉吧。 大家坐在Bus上,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起来。 “家旋,听说你们法医系在搞一个古代法医研究的课题。对吧?说来听听啊,我很感兴趣啊,是不是就像电视剧里演的宋慈那样啊?有蒸骨啊,解剖啊,尸斑辨认啊?”紫素的好奇心总是那么强烈地泛滥着。 “对,确实有这样一个课题研究。而且我们上个星期上课的时候呢,郑老师还给我们分析了一个非常骇人的尸检报告。那个死者死的时候居然被凶手用一种及其残忍的古代酷刑折磨而死。现在想起来,都让我觉得头皮发麻!”家旋说着。 他的话立即钓起了大家的胃口,大家都把眼睛齐刷刷望向他,期待着他的描述。 “哇!你们都这么胆大啊,都对这个东西感兴趣啊!好吧,就说给你们听听。那个死者呢,是被凶手帮在床上,先用开水浇满全身,再用一把钢刷,刷掉被害人身上被烫掉的那层皮,然后就一层一层地刷,直到被刷地露出白骨为止。在整个过程里呢,被害人会被慢慢地折磨而死,相当残酷。就连看过大场面的法医呢,看到死者的尸体时也吓得头皮发麻啊!” “天啊!好恶心啊。真搞不懂,你怎么会选择法医这个专业啊,每天对着死得那么恐怖的尸体,你居然也不做恶梦啊。”美雅感慨着。 “程晴,你在看什么啊?还看得蛮认真的啊!”紫素说着就抢过程晴手中的杂志。 “‘谁要是干扰法老的安宁,死亡就会飞到他的头上。’这是刻在法老吐坦哈蒙墓上的一句诅咒。”紫素读着杂志上关于埃及法老诅咒的报道。 “原来你在看关于埃及法老墓死亡诅咒的报道啊!小叶,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诅咒这回事吗?诅咒,真的会让人死无葬身之地吗?”美雅问到。 “有科学家声称,那些死亡不过是一连串的巧合,不过这种死亡的巧合,也确实让人感觉到扑朔迷离,无法解释。”我说到。 “有些神秘的事件,是很难用客观的逻辑推理去找到根源或者发现真相的。”楚克看来真没白学两年逻辑哲学,整天觉得自己是个哲学家了。 “我们在上课的时候也讨论过一些至今都没有找到真凶的世界悬案。很多系列的谋杀案,真的就像埃及法老王墓的诅咒一样,让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而且找不到凶手杀人的动机,更无法揣测凶手杀人时的心理。神秘莫测,没有答案。” …… 大家一路开心地聊着天,很快就到我们的目的地,山中岛了。 2 终于到了山中岛!大家都很兴奋。紫素俨然像个带路人一样,拿着路线图,指挥着大家这样走,那样走的。后来,我们找到了一小块林中空地,在那里搭起了我们的帐篷。 山中岛,果然岛如其名,四面环山,由于山很高,所以遮住了一些阳光,只有在早上太阳光才能完全照射进来,然后整个岛就开始阴暗起来了。紫素拿着她的路线图独自去“考察”了,她总是以为自己是个地理学家似的。 剩下的七个人呢,忙着搭帐篷,找野炊用来烧火的树枝。然后就坐下来,欣赏一下红色的枫叶,感觉真地很惬意。 整整一天过去了,直到晚上,也没看见紫素回来。 “天都黑了,紫素怎么还没回来了呢?她到底到哪里‘考察’去了啊?会不会出什么事啊?”美雅说到。 这时,大家正围在篝火旁,吃着我们自己带来的东西。 “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这个岛,有点邪门啊?只有早上很短的一段时间之内有阳光,平时就一直这样阴沉沉的。到了黑天啊,更是让人觉得有点冷飕飕的。”楚克的语气还蛮夸张的,弄得大家都开始有点心神不宁了。 “我听说啊,那些很久没有人去过的小岛呢,是很邪门的,好像有很多无法投胎的孤魂野鬼会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游荡的。紫素还没回来,她会不会被什么恶鬼抓去了啊?”程晴也跟着起哄。 “我才不相信什么孤魂野鬼呢!人死后啊,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学法医的家旋是不信这一套的。 忽然,一阵有点凉意的冷风吹来,让大家都不禁打了个寒战。我也觉得,这个岛呢,确实有点古怪,让人多少会有一点恐惧,尤其是临近午夜。 “不行,我们不能再等了!紫素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说不定已经遇到了什么麻烦和危险了!我说到。 “我们大家一起去找找紫素吧!也不知道这个岛上,还有没有其他人了。”邈提议到。 “来之前,紫素说过,这个岛是不会有人来的,而且也不会有什么太凶猛的野生动物。她们地理系的地理小组,在几年前,曾来过这个岛做地理考察。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杜兆衡安慰着大家。 我们带着照明灯,分成两队去找紫素,折腾了差不多一夜的时间,都没有找到她。 天渐渐亮起来了,我、林邈和张家旋这一队已经感觉到筋疲力尽了。我们沿着草丛走着,突然闻到一种很臭的味道,我们沿着臭味走过去,扒开草丛,一瞬间!我们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因为我们几乎是在同一瞬间,看到了紫素躺在草丛里,关键的是她的身体上爬满了绿头苍蝇!“ 家旋摸了摸紫素的鼻子,然后一脸惶恐地对我们说:“紫素……,她……,死了!” “死了?怎么会这样呢?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啊?”我们都很费解。 “可是紫素的身体表面根本没有任何伤痕啊!但是,为什么她的尸体会发出这么臭的味道呢?”邈问到。 家旋一直在紫素的尸体旁边查看着。 “真是离奇!紫素的尸体表面也完好无损,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呢?”家旋自言自语到。 “会不会是什么地方摔下来的,把骨头摔断导致死亡的呢?”我问到。 “应该不是!我摸过了紫素身上的骨头,基本上没有明显的骨折现象。而更另人费解的是,落在紫素身上的苍蝇!”家旋分析着。 “苍蝇?紫素的死和苍蝇有关吗?”我问到。 “我们在宋慈的《洗冤录》里就学到过,昆虫是可以帮助法医进行死亡时间判断的!《法医昆虫学》那本书上也记录过,根据尸体旁边绿头苍蝇的卵和蛆等,可以推断出,紫素的死亡时间至少是在七天以前!”家旋和我们解释着。 “七天以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紫素昨天还和我们有说有笑地说话呢!她才失踪一天而已!怎么可能死亡七天了呢!”邈感觉到非常不可思议。 “对啊!真地很奇怪!莫非是紫素的身体内部腐烂了,才会招来绿头苍蝇?因为昆虫对于尸体腐烂的气味是非常敏感的!死亡时间的判断也应该是准确的!紫素尸体的腐烂程度应该是有七天以上,绝对没错!”家旋分析着。 “我们还是打电话报警吧!也快点把紫素的尸体运到专业的尸检部门去检查,才能查明紫素的死因啊!”我打开手机,拨了好多遍电话号码,都无法接通! 然后邈和家旋都用他们的手机拨电话号码,但是都和我的手机一样,没有信号! 正在这时,另一队找紫素的人也发现了我们,是美雅和楚克他们。 当他们看到紫素的尸体时,脸也都吓得变了颜色。 我们七个人一直在拨我们的手机,但是都没有信号,无法接通! “我们开始时就忽略了一个问题!这种地方,四面环着高山,又远离市区,是根本无法接通手机信号的!”杜兆衡说到。 “可是,长途汽车要在四天之后,才能再一次路过这里,这里的地理环境,又使我们无法与外界联系,那我们该怎么解决紫素的事情啊!”大家都慌成一团了! 3 “四天之后,就算我们可以带着紫素的尸体离开这里,估计紫素的尸体也已经腐烂不堪了!到那时候,就更难查出紫素的死因了!”家旋说到。 “紫素一向很健康的!不会有什么病的!”美雅说到。 “莫非……,这个岛上,真的还有其他的人?”兆衡思考着。 “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人!是什么邪门的恶灵啊!”程晴盯着紫素的尸体,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不要瞎猜了!你们谁身上有刀?给我!”家旋斩钉截铁地说到。 “你不是要在这里做尸检吧?”美雅问到。 “对!我要在这里解剖紫素的尸体,因为没时间了!四天以后,紫素的尸体在这种接近20度的气温下就会彻底腐烂!到时候,是很难查明死因的!”家旋说着,就从兆衡的手里接过一把野外露营的专用刀。 我们大家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尸体的解剖!所以都紧张恐惧得屏住了呼吸。看着! 家旋用刀切开了紫素的胸膛,一直到腹部。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无比难闻的臭味和血腥味扑鼻而来!家旋在那边仔细观察着,我们在这边几乎都要呕吐了! “太不可思议了!紫素体内的内部器官几乎都腐烂掉了!几乎什么都没剩下了!怎么会在一天之内内部器官就迅速腐烂掉了呢!我还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案例呢!”家旋和大家说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出了这种可怕的事情呢!我们来的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程晴有点抓狂了。 “我想到了!是一种细菌!应该是一种和BST2相关的细菌!这种细菌会在寄生体内迅速蔓延和繁衍,会在非常短的时间之内,导致寄生体的彻底腐烂!”家旋说话的时候,手上都是解剖紫素时沾上的鲜血。 “我记起来了!我也学到过,这种细菌会在寄生体内迅速蔓延和繁衍,而寄生体的表面却没有任何迹象和破损。这是一种非常具有破坏性的细菌,只有在实验室内才能培养出来。紫素的体内怎么会有这种细菌呢?”学生物学的美雅惊叹着。 “那这种细菌会不会传染啊?”楚克问到。 “不好!天啊!家旋,你快放下刀,不要再解剖了!离开紫素的尸体!快点!这种细菌是会传染的!尤其是通过血液将会传染得更快!”美雅大声喊着。 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家旋的手开始呈现出一颗颗的脓包,也开始腐烂了!“你们大家不要靠近我!看来我在解剖紫素的尸体时,已经被传染了!”家旋的脸色苍白。 “这种细菌一旦混合到寄生体的血液当中,就会具有很大的杀伤力。凡是接触到含有细菌的血液的寄生体都会在短时间之内迅速腐烂。这种腐烂不仅是在体内,而且寄生体的体表也会像原来它们在体内那样迅速被腐蚀的!”美雅的声音都在颤抖。 也就在几分钟之内,家旋已经倒在了地上! 楚克正要跑过去看家旋,一把被程晴和邈给抓住了!“你们放开我!我要看看他!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看着他那么痛苦还不管!”楚克像疯了一样喊着家旋的名字。 “你冷静点,楚克!你不能过去!细菌是会传染的!你过去的话,你会死的!”美雅大声喊着。 就在大家慌乱的时候,家旋的身上也已经开始腐烂了!“救救我!救救我啊!”家旋只能发出很微弱的声音。我们就站在距离家旋不到5米的距离之内,眼睁睁地看着家旋在挣扎,抽搐。他的脸上也全部腐烂了!血水和脓水混合地流出来,几乎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了。楚克还是疯狂地叫着家旋的名字,大家都很想帮家旋,但是我们却没有任何办法!几分钟以后,家旋已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了,他倒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大家听着!大家现在必须冷静一点!我觉得这件事非常蹊跷!我觉得我们现在都有危险。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来时的路,回到岛的出口,就算没有车,我们也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岛!”我对大家说。 “可是,家旋怎么办啊!而且,我们几个人当中,只有紫素最了解这里的地形了,线路图还在紫素的身上,她身上有细菌,我们也无法从她身上取回线路图了!来的时候,是紫素带我们进来的,可是如果我们不熟悉这里的地形的话,要出去也是非常困难啊!”程晴说着。 “家旋……,他现在可能已经死了。我们不能靠近他们的尸体,否则细菌会让我们几个都丧命的!我们先到帐篷那里去,再想办法吧。”我说到。 大家也就只好先聚到一起想想对策了。本来是一次快乐的野外露营,却变成了这么恐怖蹊跷的收场。 大家都回到了帐篷里。 “我觉得,有人在背后设计我们!因为整件事情实在是太离奇了!”兆衡说到。 “我也同意兆衡的说法!第一:这里的地理环境非常奇怪,整个岛阴沉沉的;第二,这里接受不到手机的信号,也就是我们与外界的联系被阻隔了;第三:紫素和家旋的死绝对不是意外,因为美雅也说过,那种细菌不是天然的,要在实验室里才能培养出来。”我只是有一种感觉。 “小叶!你的意思是说,这岛上,有人要害我们?”楚克问到。 “可是这个岛不可能有人来啊!紫素也说过,这基本上是个荒岛,是根本不会有人来这里的!”程晴反驳到。 “现在我们还无法确定,到底这个岛上,除了我们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人。也无法查明紫素为什么会突然染上那种奇怪的细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离开这里!”我说到。 大家都在这么长时间的折腾和焦虑里感觉到精疲力竭了。可是却还是因为恐惧的心理而睡不着。 程晴拿出了她随身带着的MP3,开始听起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帐篷里是一片安静。大家都想试图睡觉,但是这种因为休息而形成的安静,却反而让人感觉到心里发毛。 “大家都睡了吗?快醒醒啊!”程晴大喊着! “发生什么事了啊?程晴,你的脸色怎么那么不好啊!”邈问到。 “我的MP3里,有一段录音,好奇怪的声音啊,你们大家听听!”程晴打开了小音响,我们都听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声音! …… 8 一切都像一场恶梦一样!我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美丽的秋景,回忆着我们三天前离开的那个迷离的小岛。楚克和程晴终于还是无法医治而死于中毒。到最后真正活下来的人是我和邈。 “在想什么?不要给自己太大的负担,我知道你肯定把楚克和程晴的死也归咎到自己的身上了。小叶!其实你已经尽力了!就不要再责怪自己了!”说完,邈从背后温柔地拥抱着我。 “但是,如果不是我建议再返回到美雅的尸体现场再去考察一次的话,也许,他们两个就不会中毒,也不会死。没想到,我到最后,还是因为自己所谓的推理智慧,所谓的睿智,而成了凶手利用的要害。多亏当时你跟在我身边,走得比较慢。否则,如果我们四个都过去碰那具尸体的话,可能我们所有的人都再也回不来了。”我感叹到。 “也许上天也眷顾我们的爱情,才让我们可以最后活下来。”邈微笑的样子,就像让人看到了阳光一样美好。 “对了,你刚才去陈医生那里复诊,情况怎么样?” “他说,我的抑郁症已经好了很多,只要继续坚持治疗,就有完全康复的希望。只不过,跟米楚吵架那晚的事情,我还是想不起来具体的情形。陈医生说,这是选择性遗忘。可能,我的潜意识也一直在逃避面对米楚自杀的事情吧。” “抑郁症,真的是自杀频率最高的一种心理疾病。如果当年美雅的姐姐美琴不是因为得了这种心理疾病,也许,就不会导致这一系列悲剧的发生了。” “是啊,我们高三的时候,在同一家补习社补习,那时候美琴已经是回读一年的学生了,所以她的压力一直很大。那时候,我、紫素、家旋、美雅、兆衡、楚克和程晴,经常和美琴在一起温书,我们在同一间教室里自习,一直都很愉快的。” “可是,你们却一直都没有发现美琴因为第一年高考的打击而得了抑郁症,也许,你们那一年高考的成功,又再一次给第二次高考失利的美琴以很大的触动,让她更加自卑,所以,才导致了她的跳楼自杀。” “其实,我们那时候也确实有错,我们不应该总是忽略美琴的感受,总是在她的面前显示自己的成绩有多好,还偶尔奚落她,拿她开玩笑。但是我们那时真的不知道她有很严重的抑郁症。要是知道的话,我们是不会那样刺激她的。” “也许,只有当你有一天也得了抑郁症的时候,才终于明白,人的情绪有多脆弱。也许,一直以来,美雅也是因为姐姐的自杀而太过心痛,所以才迁怒于你们的吧。” “其实,我始终费解的是,当时美雅用钢刷刷掉自己的皮肉时,难道不疼吗?她怎么可以不尖叫呢?我们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听见她折磨自己的声音呢?” “我表哥黎威的警员同事呢,已经查到了美雅的病历报告。原来她有‘先天性无痛症’,是一种遗传性感觉自律神经障碍的疾病。所以,她永远也无法感觉到疼痛。而且,她还是一个末期的血癌患者,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所以才设了那个‘困兽之局’。”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原来一个人可以用杀戮来表示对自己在乎的人的爱。可能这种想法扭曲的人,也就只有美雅一个人吧。”说完,邈轻轻地吻了吻我的额头。 在那一瞬间,我很想告诉邈,其实会像美雅那样想的人,不只她一个,还有我。 我在心里轻轻地向邈诉说着:两年多以前,我杀了你最爱的米楚,窃取了她的心脏,我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活下来,好好爱你。而这一段心声,你将永远也无法听到。并且,你将永远都不会知道,为了爱你,我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
怨气之碟 程鹏因为一个美女而跟女友分手,前女友不但不生气,隔日还快递来一份礼物,是一个质量极好的碟子。 室友大康看到碟子后,皱着眉头说:“程鹏,你最近勾搭上美女,甩了前女友,她恨你还来不及呢,怎么还无缘无故送你东西?我觉得这碟子肯定有古怪!” 程鹏觉得有道理,便让大康帮忙看看这个碟子。碟子拿在手上沉甸甸的,非常有质感。大康说:“哎呀妈呀,这碟子不会是骨瓷吧?我听说有些骨瓷是用人骨做的,尤其是用那些枉死的人骨做的碟子怨气极大,谁拿了都要倒霉!你这个碟子质量这么好,我怀疑是骨头做的!” 程鹏吓了一跳,想摔了碟子,但是大康劝他别鲁莽,还是上网查查骨瓷的特性。二人查了半天,基本可以确定:这并非骨瓷,就是一个普通的高档碟子。 “你就留着吧,挺不错的。”大康不管了,钻到被子里“呼呼”大睡起来。 程鹏把碟子放在桌子上,也钻进了被窝。睡到半夜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冷得厉害,便爬起来添被子,结果猛然看到一个人影在眼前晃过。 程鹏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他不敢开灯,揉了揉眼睛用力地朝那个黑影看。他的书桌上——就在放碟子的地方,趴着一个乌黑长发的女人。女人的脸被完全盖住了,一只手紧紧地捂着胸口。 “啊——”程鹏顿时吓得大叫了起来。 桌子上的女人瞬间就不见了。 室友大康打开了灯,整个房间并无异样,只有那个碟子闪烁着微弱的光。程鹏认定碟子有问题,跳下床想打碎碟子,却被大康拦住了。 大康说:“你别这么冲动,如果碟子真有古怪,打碎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甚至会让事情变得更糟。要我说啊,隔壁寝室的林伟见多识广,你明天去问问他吧!” 天一亮,程鹏就拿着碟子敲开了林伟寝室的门。林伟刚起床,揉着眼睛,看到是程鹏,便笑脸相迎。但是当林伟看到碟子后,他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没有了。 林伟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这个碟子是哪里来的?” “我前女友送我的。是不是有问题?我昨夜看到一个女鬼趴在这个碟子上!我现在就把它摔了好不好?”程鹏急忙说。 “不好,这东西摔不得!”林伟紧皱眉头说,“你惹上大麻烦了!” 害人之心 一直来到校园的僻静之处,林伟才神秘兮兮地告诉程鹏:“这不是普通的碟子,而是请碟仙用过的碟子。你知道,现在很多人都玩碟仙,但你想过没有,那些玩碟仙用过的碟子都哪里去了呢,难道还用它吃饭吗?当然不可能!有些人会把这种碟子保存起来,当然,也会有一些碟子流传出来。”林伟解释道,“而你这个更厉害,你这个碟子,是请碟仙失败之后的碟子!” 程鹏的脸色顿时变得像纸一样白。 据林伟解释,其实碟仙是不害人的,请一次也无妨。但是很多时候由于请仙的人方法不准确,导致碟仙半路就走了。请仙的人不知道,还以为碟仙在场,依然一个接一个问题问下去。这时,其实回答问题的已经变成了过路的恶鬼。恶鬼被请来之后当然不会得到礼遇,于是,它们的怨气全都集结到了碟子上。这样的碟子,才是谁用谁倒霉呢! 前女友竟然送这样的碟子给自己!程鹏狠狠地啐了一口。那么,现在怎么办呢? 林伟说:“这样的碟子你摔了没有用,形灭神不灭啊!最好的方法就是烧,对付恶鬼,就得用火烧。今夜零点,你去校园的西北角——那里有片水,阴气极重。你到那里把碟子烧掉,方能保你平安!” 程鹏对林伟千恩万谢,急忙跑回寝室准备烧碟子的东西。依照林伟所说,烧碟子需要一个没有花纹的碗,里面倒半碗高度白酒,就用这个浇到碟子上来烧。 程鹏整整一天心中都忐忑不安,没有心思上课,连新交的漂亮女友雪萌来电话,都没有心情多说几句。好不容易天黑下来,程鹏收拾完东西准备到操场的西北角去。这时,他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杂物准备了一堆,但是没有准备打火机啊!没打火机怎么点火啊? 这时已经是深更半夜,上哪里去买打火机啊?他想起来,隔壁寝室的阿杰会抽烟,肯定有打火机。 于是,程鹏敲开了阿杰的门。阿杰没睡,嘴里还叼着一支烟,他非要程鹏说借打火机的理由。程鹏赶时间,只好把自己要烧碟子的事情说了。最后,程鹏急道:“你快点儿给我,否则误了时辰,鬼就会来索我的命了!” “索你的命?”阿杰一下子把烟吐掉了,“你是不是傻?如果你真听了林伟那家伙的话,把碟子一把火烧掉,鬼才真的不会放过你!”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程鹏一时没反应过来。 阿杰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你是真的不了解情况啊!你最近是不是新交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叫雪萌?哥儿几个都羡慕你啊,尤其是林伟,都已经妒忌得眼红了。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是偷偷地去找雪萌,还和人家要电话号码,这事儿我们都知道,只有你还蒙在鼓里。林伟肯定是想趁这个机会,借恶鬼之手把你除掉,那样他就有机会了!” 程鹏浑身一震,依稀想起:白天雪萌给他打电话的时候,确实提到过有人非要找她聊天,不过程鹏因为晚上要烧碟子而心不在焉,没注意听。现在看来,林伟这是有害人之心啊! 阿杰又说:“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但请你用脑子想一想,瓷器都是用火烧出来的,根本就不怕火烧啊!你现在再去烧它,能烧坏吗?倒是你一烧,把碟子里的恶鬼烧出来,那时候你的命肯定没有了!” 这话太有道理了!程鹏觉得自己像被一盆冷水浇醒了,对阿杰千恩万谢。 阿杰摆摆手表示不客气,说:“我于鬼神之事不算了解,但我知道恶鬼这种东西是千万不能去惹的。我小时候听我家老人说,其实鬼也是讲道理的,你要尊敬它,跟它亲近才行。依我看来,你这个碟子不要摔也不要烧,把它放在枕头下面,天天枕着它睡。到了七天之后,鬼觉得过意不去,自然就会从碟子里钻出去,再也不来烦你了。” 夜夜鬼相约 程鹏没有去烧碟子,而是拿着碟子回了寝室。 隔天早上,程鹏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课,林伟一看到他就吓了一大跳。程鹏冷笑着对林伟说:“看见我安然无恙地来上课,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吃惊,是不是以为昨晚我死定了?” 林伟急忙赔笑脸,说自己根本不知道程鹏在说什么。但程鹏才不会相信他,一看林伟那心虚的样子,就知道昨晚阿杰所说的都是真的。 程鹏转身去找阿杰。阿杰正躲在洗手间里吸烟,程鹏一见到他就诉苦:“好恐怖啊,昨晚我又遇到鬼了!” 据程鹏说,昨晚他把碟子放在枕头下面之后,总是感觉到丝丝凉意从枕头下面传来。他咬着牙强迫自己睡,但随即就看到自己的被子微微地隆了起来。程鹏壮着胆子坐起身来,结果看到被子下面伸出了一条青白色的腿。那条腿看起来十分光滑,不是他的腿。 “我当时吓得连叫都叫不出来,更不敢动,生怕自己的一个动作会引得那个鬼从被子里钻出来,就那么直挺挺地坐着。直到早晨太阳升起来,隆起的被子才缓缓地沉了下去,腿也缩了进去。”程鹏颤抖着声音说。 程鹏描述得太过吓人,阿杰听得入神,烟差点儿烫到手指。阿杰一边吹着手指一边说:“程鹏,没办法,谁让你赶上了呢?你相信我,就算有鬼也要忍着,那是鬼在试探你的诚心!只要你把碟子压在枕头下面睡上七天,以后这样的事情就再也不会发生了,我拿命跟你保证!” 见阿杰说得如此坚决,程鹏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当天晚上,程鹏把碟子再次放在了枕头下面。这一幕让大康看到了,大康语重心长地说:“你啊,凡事要多动脑子,不要让人骗了啊!” “不会的。阿杰都拿命跟我保证了,我不怕!”程鹏坦然地躺了下来,临睡前还不忘跟女友雪萌发条恩爱的短信。 程鹏:能够遇到你,我实在是太幸运了!你这样的大美女,怎么就喜欢上我了呢? 雪萌:这就是缘分,我们命中注定要相遇的。 看着雪萌的回复,程鹏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黑暗中,他听到室友大康发出了沉重的叹息声。 谁上了谁的当 天一亮,程鹏又去找阿杰。一见面,他就急匆匆地说:“太吓人了,昨晚我又遇到鬼了!那个鬼这次不在我的被子里,它……” 据程鹏说,半夜跟雪萌发完短信之后,手机明明关机了,但是半夜手机却响了起来。那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上面只有一句话:请仰睡,看着我! 程鹏全身一个激灵,下意识地从侧睡换成了仰睡。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天花板上不知何时居然伏了一个巨大的人形黑影。 “我差点儿吓死过去!”程鹏絮絮叨叨地说。这时候他发现,阿杰的眼睛下面也有两团乌青,看起来也没有睡好。 “你这是怎么了?”程鹏问。 阿杰郁闷地垂下了头:“别提了,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夜我也遇到鬼了!” 昨天夜里,阿杰躺下之后像平时一样玩起了手机。寝室里一片黑暗,只有他手机屏幕的幽幽蓝光映着他的脸。就在这时,阿杰看到手机屏幕前出现了一张脸。那是一张惨白的脸,脸上的肉像瓷片一样僵硬、光滑,眼睛只有乌黑的瞳仁,没有眼白。那张脸嘴巴一张,就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阿杰吓得当场就把手机摔了。 “你怎么会遇到这么离奇的事情?你又没有恶鬼拿过的碟子!是不是最近你听我讲恐怖的事多了,所以产生幻觉了?”程鹏诧异地说。 阿杰说,也只能这么解释了。他洗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安慰程鹏说:“无论如何你要坚持住,还有五天就成功了!” 程鹏坚定地点了点头。 从那之后,程鹏和阿杰每天都在洗手间里碰面。程鹏每次都向阿杰讲自己前一夜的恐怖经历,而阿杰也夜夜都会遇到鬼。终于到了第七天的早上,程鹏拍着阿杰的肩膀说:“我要谢谢你,只要再将碟子放在枕下一个晚上,我就可以解脱了!是这样吧?你曾经用生命向我担保的!” 阿杰点了点头:“没错,我曾经用生命向你担保,只要你把碟子放在枕头下面七天,你就再也不会被恶鬼缠身了。这都是实话,因为只要七天一过,恶鬼就会把你杀死,这样你就真的解脱了!哈哈哈……” 程鹏呆住了,良久才反应过来。他死死地抓住阿杰的衣襟:“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在骗我?你……为什么要害我?” 阿杰笑着说:“我要害你,因为我有一个重要的秘密被你发现了,我必须杀了你才能救我自己!” “哼,我今晚就回去把碟子取出来打碎,不让它放够七天,不让你得逞!” 阿杰笑着说:“没用的。碟子放到第五天,就会紧紧地吸附上你,这时碟子丢也丢不掉了!” 本以为程鹏听到这话会面如死灰,软倒在地,谁知程鹏却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原来你也知道!碟子到了第五天就再也摆脱不掉了,那么,你死定了!我刚来找你的那天晚上,就下定了一个决心:无论你给我出的主意是真是假,我都要把碟子放在你的枕头下面。如果你是在救我,那你就不会死;如果你是在害我,那你最终只会害了你自己!” 阿杰大吃一惊,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此时,程鹏一改平时呆傻的模样,得意洋洋地说:“你以为我那么容易就上当?你太小看我了!还有,我之前讲的遇鬼经历都是骗你的。碟子早就在你的枕头下面了,所以你才会天天遇鬼。你就等死吧!” 阿杰咆哮着朝程鹏冲了过来,但程鹏一溜烟儿跑掉了。 阿杰在洗手间里失魂落魄地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上当了,上当了……” 原来如此 程鹏好久没有和女友雪萌一起约会了,今天他心情好,特意约雪萌黄昏时分到处面走走。 雪萌小鸟依人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程鹏把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雪萌。最后,他得意地炫耀道:“林伟和阿杰都想害我,但他们不知道,我之所以装作傻傻的样子,就是为了试探他们!” “可你为什么要试探他们呢?”雪萌温柔地问。 “因为……”程鹏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大约一个月前,程鹏、林伟、阿杰、大康四个人决定去野外玩一次碟仙,找找刺激。活动是林伟策划的,因为他对这方面懂得多。但是到了游戏当天,程鹏心里害怕,决定不去了,最后参加的只有林伟、阿杰和大康。 那天晚上,三个人摆好了碟子,却始终没有胆子开始游戏。正在这个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个迷路的美女。那个女生非常漂亮,她看到那里有光就跑了过去。林伟等人起了坏心,故意引美女来玩碟仙,说如果不玩就不救她。美女没办法,就坐下来闭上了眼睛。谁知这三个男生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趁美女闭眼的时候伸手去摸她,还说是碟仙摸的,趁机占便宜。 美女本来就害怕,玩碟仙游戏又高度紧张,再加上她本身心脏不太好,当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摸上自己的脸后,顿时尖叫一声,倒在地上全身抽搐起来。 林伟等人意识到闯祸了,也许美女已经死了,也许美女还有救,但情急之下他们想到的却只是掩埋罪证。于是,他们匆忙地找了个地方,把美女埋了起来,并约定谁都不许说出去。 他们没想到的是,虽然程鹏当天没有来玩碟仙,但是程鹏出于好奇还是跟过来了。他们所做的一切,都被程鹏看在了眼里。 “现在你明白了吧?我看到他们三个杀了人,但我什么都没说。回到学校之后,我思考许久:举报他们,于我没有好处;勒索他们,我又觉得是好朋友下不去手。因此,借前女友送我碟子这件事,我就打算来试探一下,看看他们谁对我是真心的,谁对我是假意的。现在我知道了,也就大康是个好人,林伟和阿杰都不行!现在阿杰难逃一死,倒是林伟,我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勒索他了!” 雪萌呆呆地看着程鹏,像是无法相信这一切。程鹏温柔地把她搂在了怀里:“你别怕,他们是罪有应得!” “我觉得,当你看到他们杀人的时候,应该去救那个女生,或者报警!”雪萌气愤地说。 程鹏强笑道:“我不认识那个女的,报警的话太麻烦,也没有好处,所以我……” 雪萌猛地从程鹏的怀抱里挣扎了出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太失望了!另外,我告诉你一件事:那个碟子根本不是你前女友送的!一周前,我亲眼看到你室友大康买了碟子并包好,还在快递上写了你的名字。也就是说,你的三个朋友全都想害你,他们没一个好人!” 说完这些,雪萌头也不回地跑了。 恶心 雪萌虽然离开了,但她的话却深深地留在了程鹏的心中:原来大康才是最坏的那个人,是他寄了恐怖的碟子过来! 程鹏气急败坏地冲回寝室,一把揪住了大康的脖领子。大康显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居然从床下抽出了一把水果刀。 大康说:“我早就猜到一个碟子可能杀不死你,所以我寄希望于林伟和阿杰,没想到他们俩这么不中用。我们就不玩阴的了,直接拼个你死我活吧!我们的秘密都被你知道了,反正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两个男生撕打了起来。虽然大康手里有刀,但他的力气没有程鹏大,刀反而被程鹏抢到了手里。程鹏刚遇分手又遭打击,一怒之下,居然把水果刀狠狠地刺进了大康的胸膛。 大康的身体晃了几下,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程鹏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手忙脚乱地擦拭地上的血迹,努力思考如何把尸体藏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背后的门传来“嘎吱”一声。 门怎么会开?刚刚明明是锁着的啊! 程鹏一扭头,看到雪萌缓缓地走了进来。程鹏心里“咯噔”了一下,强笑着说:“雪萌,既然你来了,我也不瞒着你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条路,你配合我一起把尸体藏起来,咱们俩还和以前一样谈恋爱;第二条路,如果你不配合我,那我也就不客气了。生死关头,我是不会让你活着离开的!” 雪萌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微微地一笑:“程鹏,有件事我也不想瞒你了。你有没有想过,大康是从哪儿弄到那么恐怖的碟子的,这东西在普通的店里能买到吗?” “这……”程鹏一时语塞。 雪萌说:“其实,碟子是我上次来你寝室的时候,偷偷放在大康床下的。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康发现碟子,并用它来害你。难道,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你、你是被林伟他们害死的那个女生?!”程鹏猛地站了起来。 雪萌冷冷地说:“你还是很聪明的。不过,我并不是被他们害死的!我早就死了,我之所以找到你们,其实是在施行我的一个计划:我假装被你们害死,然后利用你们的私心,挑起你们的矛盾,让你们害来害去。只有你们的心都变成了恶的,我才能将你们一一杀死,夺走你们的心!只要吃掉你们的心,我就能变得更加强大了!哈哈哈……” 程鹏现在终于明白了一切,但是已经太晚了。 雪萌张牙舞爪地向他扑了过去…… ...
寝室惊魂 “怎么了,李博?”赵安全从床上坐了起来,不解地问道。 “太诡异了,我、我看到——”说到这里,李博不经意地朝刘阳床铺扫了一眼,顿时脸色煞白,颤抖着说道,“刘、刘阳怎、怎么还在……” 李博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咝咝”的声音,从大门外由远而近地传来,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地面上蠕动似的。 李博立刻闭上了嘴巴,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紧紧盯着大门。随着“咝咝”声越来越近,一个骷髅脸出现在门口 的地面上,诡异的是,这个骷髅脸的头顶上竟然燃烧着一团巴掌大的火苗。 骷髅脸看到了李博,一扭头拖着又长又白的身体朝寝室爬来。李博和赵安全吓得后脊梁直冒冷汗,眼前这个鬼,除了有一张骷髅脸外,其余和他们想象中的鬼根本就不一样。这个鬼长着长长的身体,看不到手和脚,整个身体非常光滑,就像一个表皮光滑的巨型白色毛毛虫。 李博和赵安全吓坏了,“吱溜”一声,两人同时钻进了床底下。这个头顶着火光的鬼,阴阴一笑,跟着也爬进了床底,来到了李博和赵安全的面前。 “啪哒”两声,两滴混浊黏稠的液体从鬼的嘴角落下,分别滴在了李博和赵安全的脸上。这种液体又烫又热,而且腥臭无比。李博和赵安全长这么大,哪见过这种恐怖的场面,眼睛一黑,都吓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赵安全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地朝四处看了看。赵安全发现他仍在床底下,可是李博却不见了。 赵安全连忙从床底爬出来,叫醒了仍在熟睡中的刘阳。 “你是不是看到一个头顶正在燃烧的骷髅鬼?”见刘阳一脸茫然,赵安全就把刚才发生的恐怖一幕,跟刘阳说了一遍。 “我不知道,我一直睡着,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刘阳摇了摇头,恐惧地说道。 赵安全掏出手机,一连拨打了李博好几次电话,均显示没人接。赵安全知道不好,连忙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姚小彬,这么晚打扰你了,你快过来吧,我有一个室友被鬼拖走了……” 赵安全挂断手机没多久,一个背着双肩包的男生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赵安全一见,连忙把夜里发生的一切,对姚小彬详细说了一遍。 “姚小彬,你一直自称祖宗是崂山派嫡系传人,现在有鬼了,作为崂山派的唯一后人,你可不要让我失望,一定要把李博救出来啊。”赵安全最后说道。 “李博回寝室前,肯定遇到了什么事,不然不会那么慌张。”姚小彬思索了一会儿,又说道,“这个鬼的来路非常古怪,它把李博拖走,现在很可能已不在学校。对了,学校后面有一座小山包,是鬼藏身的最好之处。” 姚小彬当机立断,带着赵安全和刘阳一路朝后山赶去。 怪异的坟墓 后山不大,却非常荒凉,平均温度要比周围低好几度,处处透着一股瘆人的寒意。 当姚小彬三人一路寻找到山的背面时,看到十几米开外的半山腰上,居然有一座新建的坟墓。这座坟墓通体白色,外部看上去非常光滑,它的前端有一扇小门,小门的顶端悬空燃烧着一团巴掌大的火焰。 “这是什么墓,这么古怪?”赵安全心惊胆战地问道。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姚小彬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朝这座坟墓走去。赵安全和刘阳一见,跟在姚小彬后面,也朝坟墓走去。 姚小彬来到坟墓前,透过坟墓小门朝里一看,心里不禁一沉。坟墓里漆黑一片,一副深不见底的样子,李博直挺挺地睡在墓门旁,脸色惨白,一动不动。 姚小彬蹲在坟墓门口,手伸进坟墓里就要试李博脉搏。李博猛地一睁眼,直挺挺地坐了起来,与此同时,坟墓小门上燃烧的火苗,忽然毫无征兆地熄灭了,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不好!”姚小彬大叫一声,一纵身,跳离坟墓口,从背包里掏出一张纸符,咬破舌尖喷一口血在符纸上,符纸顿时燃烧起来。符纸燃烧的光芒,照亮了四周。 “奉劝你少管闲事,否则,我叫你生不如死!”只见李博顶着一张铁青色的脸,从坟墓里跑出,大叫一声,龇牙咧嘴地朝姚小彬扑来。 “破!”姚小彬一扬手,纸符带着火焰朝李博飞去,“啪”的一声响,纸符正打着李博的脑门上。李博一下子僵在原地,一秒过后,“轰”的一声,仰面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姚小彬走到李博面前,仔细一查看,说道:“李博体内的阳气早已泄尽,死了至少有几十分钟,刚才被鬼利用变成僵尸,来攻击我们。” “姚小彬,不好了,坟……”赵安全用手电筒照着刚才坟墓所在地,惊恐地说道,“坟墓不见了。” 姚小彬从赵安全手中接过手电筒,又照了照,不禁倒吸一口寒气,刚才这座坟墓所在的地方,成了一块沙砾成堆的空地。 “这座后山本来没有坟墓,这座坟墓的突然出现,一定有问题。”姚小彬皱着眉头说道,“不查清这个坟墓的来历,我们没办法和这个躲藏在暗处的鬼斗。” “现在找不到这座坟墓了,我们怎么查?”赵安全和刘阳相视一眼后,看向姚小彬,问道。 “既然这个鬼能进学校来害人,那就说明这个鬼一定和学校有些渊源。”姚小彬说道,“我们就从学校开始查吧。” 姚小彬等三个人离开这里时,他们没注意到,那块空地的沙砾缝隙里,忽然火光一闪,一根半截蜡烛燃起了黄豆般大小的火苗…… 活坟墓 “你有没有发现刘阳这几天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上午,姚小彬避开刘阳,把赵安全拉到一边,问道。 “你怀疑刘阳?”赵安全吃了一惊,问道。 “从你的描述来看,昨天晚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刘阳居然一直都在睡熟,我感觉这里面有问题。”姚小彬解释道。 “刘阳没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听说前段时间和一个名叫王佳佳的女生谈起了恋爱。”赵安全回答道。 “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我们注意点刘阳。”姚小彬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 转眼就到了晚上,装睡的姚小彬看到原本侧睡的刘阳,突然翻了一个身,直挺挺地仰睡起来。 姚小彬一伸手,从枕头旁边的背包里,迅速掏出一张纸符,一闭眼,“啪哒”一声,贴在脑门上,轻叫一声:“开天眼。” 姚小彬再次睁开眼时,看到一个男生的背影穿过寝室大门,迅速消失了。姚小彬看了一眼仍旧直挺挺睡着的刘阳,下床把赵安全叫醒了。 姚小彬在赵安全脑门上也贴了一张“开天眼”的纸符后,拉着赵安全跑出寝室,追上了前面这个急急行走的男生。 “这个男生的背影很像刘阳,这是怎么回事?”赵安全小声问道。 “这是刘阳的魂魄,普通人是看不见的。”姚小彬说道,“我估计刘阳一定是被鬼迷惑了,一到晚上,魂魄就会离开身体,被鬼勾到某处。” 两人一路说着话,跟着刘阳来到后山背面的半山腰,躲在了一片草丛中。那座奇怪的坟墓又出现在那块空地上,门头上仍然燃烧着巴掌大的火苗。 刘阳走到坟墓小门前,一猫腰走进了坟墓,姚小彬一见,领着赵安全紧跟在刘阳的后面,也钻进了坟墓。 坟墓里有一条一人多高的通道,在通道顶端的墙壁上,吊着一根不知起什么作用的绳子,绳子的一端通向坟墓的门头,另一端向坟墓通道深处延伸着。 姚小彬和赵安全紧跟着刘阳,走在坟墓的通道上,就在这时,整个通道竟然扭动起来,姚小彬和赵安全一个站立不稳,两人均滑倒在地。更可怕的是,通道前半部分开始抬升的同时,整个过道渐渐缩小了,一股股滚烫而黏稠的白色液体,就像熔浆一样,漫进了通道里。 这是座活坟墓!姚小彬大叫一声“不好”,趁这种液体还没有完全漫过通道,连忙拉起赵安全就朝坟墓口跑去。 姚小彬和赵安全跑出坟墓口的瞬间,坟墓门头上的火苗又熄灭了,四周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等到姚小彬打开手电筒一照,这座活坟墓又不见了。 “这是什么液体,烫死我了!”赵安全把沾了一鞋底这种液体的鞋子脱下,在手电筒光下仔细地看了看,吃惊地叫道,“奇怪,这种液体居然凝固了……” “你闻闻看,这种液体是什么味儿?”姚小彬眼睛一亮,问道。 “又腥又臭,难闻死了。”赵安全皱着眉头说道,“不过,我好像闻到了一股蜡烛的味道。” “我也闻到了。”姚小彬幽幽地说道…… 勇斗烧焦鬼 姚小彬和赵安全回到寝室,来到刘阳的床铺边,发现刘阳已经没了心跳。 “刘阳的魂魄留在蜡烛的烛芯里,没回到他的身体,自然刘阳就死了。”没能一并救出刘阳,姚小彬感到很难过,他说道,“这个鬼居然把自己附在一根点燃的蜡烛里,利用蜡烛遇热变软、遇冷变硬的原理,通过点燃和熄灭蜡烛的火苗,来控制蜡烛的软硬,真是狡猾。” “这么说,这座活坟墓就是鬼的蜡烛身体变的,里面的通道就是烛芯?难怪这个鬼和别的鬼不一样,长得像毛毛虫似的,原来其实就是一根点燃的蜡烛。” 赵安全张于明白了,他想了想继续说道:“李博喜欢在网吧熬夜玩游戏,那天晚上他从网吧出来时,一定选择了走后山这条近路回学校。在后山,李博肯定看到了刘阳的魂魄和那座活坟墓,这才吓坏了,跑回了寝室。” “对,我也这样认为。可是让我大惑不解的是,鬼魂一般不可能附在没有生命的物体上,而这个鬼却附在了蜡烛上,这是为什么?另外,从鬼把刘阳的魂魄勾到后山来看,这个鬼似乎和刘阳之间有着某种渊源……” 说到这里,姚小彬紧皱着眉头思索了半晌,又对赵安全说道,“明天上午,陪我再到后山去一趟,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好。”赵安全点了点头。 第二天上午,姚小彬和赵安全如约来到了后山,在山顶,他们发现一块焚烧过的空地。空地上全是荒草燃烧过后的黑灰。 “这里发生过火灾?太可怕了!”赵安全看着姚小彬,心有余悸地说道。 姚小彬没有吭声,脸色凝重地朝四处观望着,忽然,一阵“呼哧呼哧”的声音,从悬崖旁的一块大石头后面传来,就像有什么东西正沿着悬崖峭壁向上爬来。 姚小彬一伸手,从背包里抓出一把朱砂,紧紧攥在手心里。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一个鬼从石头后面爬上了石头。这个鬼全身焦黑,脸上皮肤翻卷着,两颗尖尖的獠牙伸出嘴,十根手指上的指甲,个个都有几寸长,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嗷”的一声,鬼全身散发着烤焦的臭味,挥舞着双手朝姚小彬扑了过来。 “快躲起来。”姚小彬把赵安全推在一边,右手一扬,漫天的朱砂朝鬼撒来。朱砂打在鬼身上,只是腾起了一阵烟尘,丝毫没起作用。鬼瞬间就冲到姚小彬跟前,双手一挥,锋利的指甲朝姚小彬刺来。 姚小彬一闪身,跳到了一边,从背包里拿出一只罗盘,朝鬼的头顶掷去。罗盘飞到鬼的头顶上,急速旋转起来,聚集周围的阳光,射在鬼的身上,鬼冲刺的速度顿时慢了许多。姚小彬抽出腰间桃木剑,剑尖挑起一张纸符。 “急!”姚小彬大叫一声,一挺桃木剑,伴随着“扑哧”一声响,桃木剑连同剑尖上的纸符,全刺进了鬼的心窝。 当姚小彬把桃木剑从鬼体内抽出来时,纸符却留在鬼的体内,“轰”的一声,一道光从鬼的体内迸裂而出,瞬间把鬼炸得四分五裂,朝四周的地面落去。 “当”的一声,一件女生戴的银制手链,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是王佳佳的手链。”赵安全跑过来,拾起手链吃惊地叫道,“难道是王佳佳烧死了,变成了鬼?” ...
天降女子 刘安是个没正经工作的男青年。最近,他找了个富婆女友,名叫苏玲。这苏玲不但长得丑,而且刁蛮任性,但因为她家里特别有钱,刘安只能忍气吞声。 这天,苏玲又和刘安无理取闹,刘安一气之下,独自跑去外地旅游,还干脆关了机。 刘安独自在街上闲逛,走着走着,他来到了一个蜡像馆门口。进门参观了一会儿,刘安突然被一个民国女子的蜡像所吸引,她扎着麻花辫,蓝衫黑裙,端庄素雅,让刘安怦然心动。刘安忍不住跨进隔离栏,在女子的脸上轻轻一吻。这时,有人来了,刘安赶紧走了。 两天后的晚上,刘安回了家。刚整理好行李,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刘安以为是苏玲来兴师问罪,谁知,门外站着的竟是蜡像馆的那个民国女子。 刘安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谁?” 女子叹了口气说:“你前两日还亲过我,今日竟把我忘了,原来是个薄情郎!” 刘安听罢,后背直冒凉气:什么?蜡像活了!见刘安不说话,女子哭道:“唉!我千里迢迢来找你,却被你嫌弃,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又不要我,今后,我哪还有颜面活在世上,死了算了!”说罢,转身就走。 刘安吓坏了,这黑灯瞎火的,惊动了邻居和警察可就麻烦了!刘安赶紧拉住女子,安慰道:“我怎么会忘了你呢?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女子这才转身,但仍哭个不停。 刘安哄了半天,女子才平静下来,说自己叫凤萍。当晚,凤萍睡在客房。刘安坐立不安,不知道该怎样向苏玲解释。 第二天清早,刘安刚醒,就闻到一股饭香。原来,凤萍做了早餐:咸菜配玉米面窝窝头、酸辣汤、荷包蛋,真是色香味俱全。这时,凤萍已替他打好了洗脸水,含羞望着他。和苏玲认识后,刘安从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每次都被苏玲呼来喝去的,她还总不满意。 正吃早饭的时候,刘安的手机响了,是苏玲。电话那头,苏玲尖叫道:“死哪儿去了?限你一个小时到玫瑰餐厅,否则要你好看,哼!” 很快,刘安来到了玫瑰餐厅,被苏玲训了一顿。当天,刘安陪苏玲逛街看电影,直到晚上,才摆脱了苏玲的纠缠。 女子来历 晚上,刘安回到家,凤萍问他:“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刘安哄道:“成亲要做很多准备,你耐心等一等。” 凤萍点了点头。 刘安赶紧转移话题:“我一直很奇怪,你是从哪里来的?” 凤萍笑道:“我从蜡像馆来呀!其实,凤萍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原来,在蜡像馆筹备的时候,工匠偶然在旧货市场得到了民国女子凤萍的照片,于是,工匠根据凤萍的容貌做了蜡像,完工后,还将照片放在了蜡像的口袋里。 凤萍拿出照片,递给了刘安,说:“你看,是不是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刘安接过照片,不禁连连点头。 凤萍幽幽地说:“每天晚上,蜡像馆关了门,照片上的凤萍都会跟我说话。她说,她来自柳城,年方十八就得了肺痨早逝,算起来,也快有一百年了……” 刘安听得直冒冷汗。 第二天上午,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刘安不停地想着,怎样将凤萍打发走,否则,被苏玲撞见就麻烦了。这时,电视屏幕上出现了这样的画面:一个元朝的青花瓷,竞拍到了1.2亿的天价。嗜财如命的刘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凤萍看了看青花瓷,淡淡地说:“凤萍说,她的棺材里也有不少古玩,凤萍祖上可是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 刘安张大了嘴巴,差点儿没从沙发上摔下来:“真……真的?” 凤萍肯定地说:“骗你干吗?你看,照片上不是就有好几件么?” 果然,刘安在照片的背景中,看见了几件古董。 刘安激动不已:“你……你知道墓地在哪儿么?” 凤萍说:“就在柳城的郊外,那边有一座石拱桥……” 刘安忍不住抓住了凤萍的手,喊道:“天意,这一切都是天意啊,哈哈!”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出发了,一路辗转后,他们果然找到了那座石拱桥,之后,一路往西走,看到一片农田。凤萍指了指农田中央,说:“古墓就在地下!” 此時,天色已晚,刘安抑制不住欢喜,他早就盘算好了:明天就去找农田的主人,找个借口,买下农田的一年使用权,然后,将古墓的陪葬品占为己有,成为亿万富翁…… 黄粱美梦 当晚,两人在镇上的旅馆住下,凤萍住在刘安的对门。 刚关上房门,苏玲就气呼呼地打来了电话:“混蛋,为什么不在家?也不上班?快说,又跑哪儿鬼混了?限你一个小时到玫瑰餐厅,否则要你好看,哼!” 刘安冷笑道:“去死吧!” 苏玲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刘安骂道:“我说去死吧,你这个丑婆娘!老子已经忍你很久了!从今天起,再也不想看见你,有多远滚多远……” 苏玲尖叫道:“你……你一定会后悔的!” 挂了电话,刘安哈哈大笑:“我后悔?我为什么会后悔?”就这样,刘安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由于旅途劳累,第二天,刘安很晚才醒来。他走到对门,凤萍正在镜前梳头,含笑望着他。刘安越看越喜欢,正要说话,突然,凤萍尖叫一声,双手抱住了胸口,脸上满是惊恐。眨眼间,凤萍就没了踪迹。 刘安大惊,喊道:“凤萍……” 接下来,刘安上上下下将旅馆找了个遍,也没发现凤萍。丢了凤萍,刘安有些失落,转念一想,丢了也好!等挖出陪葬品,还怕找不到比凤萍更好的女人?想到这里,他干脆不找了。 刘安正想去找农田的主人,不料,突然下起了大雨。这场雨很大,接连下了三天三夜,刘安只好窝在旅馆。 终于,雨过天晴,刘安迫不及待地出门,谁知,他转了半天,怎么也找不到那块农田,就连那座石拱桥也不见了。刘安心急如焚,问了好多人,谁也不知道什么石拱桥,什么农田,那些东西仿佛和凤萍一起消失了。 就这样,刘安像一只无头苍蝇,整整找了两天,最后一无所获。没办法,刘安只好先回家,再从长计议。 在旅馆收拾行李的时候,刘安刚巧看见电视上在播一个新闻:几天前,有个男子在一个蜡像馆中,对一个民国女子的蜡像袭胸,导致很大的争议……刘安仔细一看,这不正是凤萍的蜡像么? 刘安终于明白,为什么凤萍不告而别了。因为,那个男子对凤萍做出了比自己更出格的举动,凤萍肯定去找他了。想到这里,刘安后悔不迭,早知道这样,那晚就跟凤萍进洞房了,将她死死拴住。现在怎么办?古墓中所有的陪葬品都是别人的了。 突然,刘安计上心头:“有了!不如再去一趟蜡像馆,对凤萍做出更出格的举动,她一定会回来的,哈哈!” 刘安心急火燎地赶到蜡像馆,不料,凤萍的蜡像已经没了。刘安问工作人员:“新闻里被袭胸的民国女子蜡像怎么没了?” 工作人员白了他一眼,说:“怎么?你也想占她便宜?思想怎么这么龌龊呢?就是你们这样的人,把蜡像馆搞得乌烟瘴气。告诉你,馆长很生气,几天前,已经把那个蜡像用火熔化了……” 顿时,刘安瘫倒在地。 ...
为了钱,屌丝男搭上女富婆 1985年出生的刘小光出生在安徽黄山脚下,他还有个孪生哥哥叫刘大光,两人出生只相差几秒钟。2004年,兄弟俩参加高考,结果刘小光考上了浙江一所大学,刘大光则落榜了。因为家庭贫困,刘大光放弃了复读,出来打工供弟弟刘小光上学。 2007年,刘小光毕业了,但是因为他读的雕刻专业比较冷门,出来后一直找不到工作。2009年,刘小光到了上海,想在上海找份工作。不想上海到处都是人才,像他这种专业冷门,学校又不出名的大学生,想找份合适的工作更是难上加难。 无奈之下,刘小光只好放低要求,应聘到一家会所当服务生。刘小光身高一米八0,长相俊朗,在一群服务生中很招人眼。 2011年3月的一天,刘小光被经理叫到了办公室。他走进办公室,发现办公室里除了经理,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经理告诉他,这是会所真正的老板欧阳含香。说完,经理退了出去。 欧阳含香坐在沙发上,她招招手让刘小光也过去坐下。刘小光忐忑不安地坐在最边的一角。欧阳含香笑了,她直截了当地告诉刘小光,她注意他很长一段时间了,觉得他挺不错的,所以有意把他带在身边,问他愿不愿意? 刘小光意外又惊喜,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好事临到他身上。见刘小光点头,欧阳含香又说,但是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做她的情人。 刘小光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天下没有白掉的馅饼,老板看上自己的,除了自己的身体,还能有什么?不过,刘小光觉得有点悲凉,当初,他在大学的女朋友为了钱投向大款的怀抱,如今,他也走到了这一步。 是的,刘小光也需要钱,他一直希望能改善家里的生活状况,还有梦想就是能开一间自己的雕刻工作室。而这些,欧阳含香告诉他,只要跟了她,这一切都没问题。 一周后,刘小光搬进了欧阳含香的别墅,成为了她的“贴身秘书”。接近欧阳含香后,刘小光才知道,欧阳含香真的很有钱,她还有几间不同类型的公司,总资产超亿。不过,有钱的女人不一定有幸福,她的老公在几年前跟着一个小丫头跑了,独生的女儿又在国外留学。 自从老公变心以后,离异后的欧阳含香不再相信男人,也不再想成家,所以她放纵了自己,不时养着小情人。 看上刘小光,是有一次她到会所去,正好碰上刘小光当班。他高大帅气的外表勾起了她的欲望。为了了解刘小光,她让人打听了他的家庭背景,包括他的经历,更甚至,她还让男员工秘密观察了刘小光的下半身,看看他是否能达到她的要求。 一系列的观察之后,她才向刘小光摊牌。果然,刘小光没有让她失望,他的欲望部分又长又粗,再加上卖力,几次下来,就把欧阳含香折腾得欲生欲死。 不过,这正是欧阳含香所需要的。她虽然有钱,但是精神空虚,所以只有用肉体的满足来弥补。 为了奖励小情人,欧阳含香大方地出手,不单拿了50万给刘小光拿回家里,还出资给他开了一间工作室。欧阳含香需要刘小光的时候他就去陪她,不需要的时候他就呆在工作室里弄他的雕刻。 2012年,刘小光又迷上了蜡像制作。为此,欧阳含香不惜花重金请了一个蜡像师傅来教他。刘小光对欧阳含香很感激,因此更加在性上讨好她,有时一天要陪她做好几次。因为性,欧阳含香对刘小光又喜欢又依赖,她从他的身上,得到了满足,也找到了青春的感觉。 双男计,胎生兄弟演双簧 2011年底,刘小光陪欧阳含香外出的时候遭遇了一场车祸,一辆超载的卡车违规行驶,撞上了正常行驶的欧阳含香的车。危急时刻,刘小光扑在欧阳含香身上,用身体保护了欧阳含香。身受重伤的刘小光被紧急送往医院。 刘小光舍身救主的行动感动了欧阳含香,她动用了各种关系,请来了最好的医生,为刘小光治伤。 养好了伤之后的刘小光,却意外发现自己的欲望无法再勃起。这个发现,让他无法接受。他知道,他能和欧阳含香维持的,也就只有性。如果自己不行了,即使对欧阳含香有救命之恩,自己也会很快被她扫地出门,那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因为,她的身上,还有他需要实现的愿望。 为了逃避暂时的身体接触,刘小光向欧阳含香请假,说想回家乡再养几天。欧阳含香爽快地答应了,临行前,又拿了5万元给刘小光,让他回家好好休养。 回到家的刘小光,把钱给了父母。刘小光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们不知道儿子在外面做些什么,但儿子拿回的这么多的钱让他们觉得儿子有出息了,脸上也有光了。 有一天,闲来无事的刘小光翻看儿时的照片,这一翻,让他欣喜不已,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自己不是有个孪生哥哥么?他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连声音都一般无二。如果,让哥哥克隆自己,继续留在欧阳含香的身边,所有的问题不就都解决了么? 立即,刘小光打电话召回了在离家不远的的城市里打工的哥哥刘大光。刘大光回家后,刘小光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刘大光一听就傻了,他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弟弟在上海,从事的是这样的职业。 开始,刘大光不同意弟弟的计划,可是经不住刘小光的哀求,又加上,这几年,刘小光一直很照顾家里,还利用关系帮他找到了一份轻松的工作,这些,让刘大光觉得,兄弟有难,自己不帮是不行的。于是,刘大光默认了弟弟的计划。 见哥哥答应,刘小光很高兴。他拉着哥哥去了市里最好的形象屋,让形象师把哥哥打造成和自己一个模样的发型和装束。然后,他又把欧阳含香的点点滴滴告诉了刘大光,包括两人做爱时的各种细节。 一个月后,在欧阳含香的多次催促下,刘小光带着哥哥回到了上海。他把哥哥安排在工作室住下,然后打电话给欧阳含香,告诉她自己已回到了上海,现在工作室里。 其实,刘小光车祸之后,欧阳含香也找过几个男人,可是她在他们身上找不到刘小光的感觉,所以听说刘上光回到上海,欧阳含香立刻驱车前往他的工作室。 在工作室,迎接欧阳含香的是刘小光的哥哥刘大光,而刘小光则躲在另一个房间里没有出来。从相片里,从弟弟的描述里,刘大光对欧阳含香这个女人已经不陌生,所以当欧阳含香扑上来的时候,刘大光的身体已经起了反应。 一番云雨之后,欧阳含香又感受到了久违的激情。她抚着刘大光的脸,深情地说:“小光,姐不能没有你!好好跟着姐,我会给你更多你需要的!”刘大光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从此,刘大光代替了刘小光,完成了两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性的交接。其实,欧阳含香还是感觉到了小情人的细微变化,但是刘大光告诉她,经历了生死之后,不有所改变是不可能的。这个理由,让欧阳含香接受了,也因此更加信任刘大光,甚至,把一些事情交给他去做。 刘大光不比刘小光,他比弟弟更早地混迹在社会,对于人情的交际比刘小光要通晓得多。也正因为这个,他很快化身为刘小光的角色,完全代替了刘小光。 这样一来,刘小光便退出了欧阳含香的世界,潜心自己的创作。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身体的缺憾让他变得脾气怪僻。除了哥哥,他整天呆在工作室里,从不见人。而和哥哥的交谈,则是更多的关于欧阳含香。因为,他想让哥哥用肉体牢牢地控制欧阳含香。与此同时,刘小光授意哥哥,在适当的时机跟欧阳含香开口,从她身上,获取更多的利益。 而欧阳含香,因为对刘小光的救命之恩有感激之心,所有每次刘大光提出要钱的时候,她总是尽量满足他。拿到钱的刘大光,也同样用身体回报了欧阳含香。 而在每次性爱中,刘大光都用录相机拍下了整个过程,并且,在下一次做爱的时候,用上一次的过程做背景。刘大光告诉欧阳含香,这样做,是为了让她更加认清自己的性欲,从而更加释放。果然,这一招,是欧阳含香从前没有体验过的。她虽然也担心视频外泄,但想起刘小光为了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并且每次做爱后,刘大光都会把录相机交给她,这样一来,欧阳含香也就随他去折腾了。 ...
最近学校发生了件大事,有小偷潜入学校偷东西,被一个女生发现了。小偷惊慌之下劫持了这名女生,但同时也惊动了其他人。小偷挟持女生逃跑,最后小偷走投无路,在顶楼和警察对峙时失足从楼上坠下摔死了,可这名女生却不知所踪。 李玲是知道这件事的,因为当时她和那名女生一起发现了小偷,只不过……她扔下那名女生,自己逃了。 经过这件事,李玲整天心神不宁睡不好,回到宿舍,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样干熬了半宿,她觉得有点儿饿,于是决定起身冲杯芝麻糊。迷迷糊糊间总觉得杯子里有丝丝麻麻的东西缭绕在嘴边,用手抹了几次都抹不掉,她伸手去摸,竟然拉出一缕细细长长的黑发,可是她只有齐耳短发! 李玲被惊得一身冷汗,决定洗个热水澡压压惊。 温热的水流浇过头顶,这让李玲心里平静了些。但没过多久,水流变得断断续续。她抬起头,却发现莲蓬头里竟然流出许多长发,她气急了:“到底是谁在搞恶作剧?”说着伸手就去拉那些头发,颤抖的双手一用力,头发被完全拉了出来,但是那头发后面却连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李玲立刻认出,她就是被她抛弃的那名女生!那天她看到小偷在顶楼杀死了女同学后,把她丢进了顶楼的水箱!她转身想跑,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已被无尽的头发缠绕,无法动弹。而周身不知从哪里不停地往上涌水,直到将她淹没。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她看到那张倒挂的脸紧紧地贴在她的脸上,破裂的嘴一张一合不停地流下浑浊的泥水,那张脸对她说:“我在水箱里好闷啊,不要又丢下我一个人啊!来陪我吧……” ...
空中的人 半夜的时候,睡得正香的郝强被室友何维君叫醒。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何维君一脸惊慌地蜷缩在他的身边。 “你撒什么癔症啊?”郝强不满地嘀咕一句。 “窗外好像有人说话。”何维君小声地对他说,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窗子。 “这有什么奇怪的?”郝强反问道,可看着何维君惊慌失措的样子,他也疑惑地侧起了耳朵。 果然,紧闭的窗子外面传来一男一女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虽然声音很低,但二人还是听得很清楚。而且,那个男生的声音很耳熟,最奇怪的是,他们好像在反复说着郝强的名字。 郝强狐疑地站起身来,本想打开电灯,但想想还是放下了手。他慢慢地走到窗子跟前,打算听听他们究竟在说自己什么。 刚接近窗口,一股冷气就迎面扑来。他吃惊地发现,窗玻璃上面居然结满了雪白的霜花,现在是五月份,外面怎么可能这么冷? 他努力地镇定了一下自己,轻轻地推开窗子。 他们的寝室在六楼,说话声应该是从下面传来的,可令他惊恐的是,伴着窗子外面涌进来的冷气,那声音竟然好像是从空中传来的。而且,透过浓浓的黑暗,他真的看见了两条黑影。 那是两条诡异得犹如风筝一样悬浮在空中的影子,可以看出来是一另一女。虽然影子很模糊,但他还是一眼认出来,那个男生竟是自己另外一个室友秦武然,那个女生他却不认识。其实,不用他认识,他已经被吓得浑身冷汗了。因为那个女生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浑身上下只有骨头、却生着一头长发的骷髅鬼。 更加令人害怕的是,秦武然好像并没有发现这一切,他就像一个正常站在地面上的人一样,双腿不时地挪动着,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意。 郝强再也不敢听他们说些什么,慌乱地关起了窗子。回过头来,就看见何维君已经穿好了衣服,做出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 “你干什么?”郝强不满地说道,“秦武然一定是被那个女鬼迷住了,我们应该想办法救救他。” “怎么救,你有办法吗?”何维君反问道。 郝强挠了挠脑袋,努力思索了一下,说道: “我们现在只要提醒他一下,告诉他那个女生是鬼,要他尽快离开,兴许还能保住他一条命。这样吧,你来给他打电话,我负责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何维君有点儿不太情愿,但在郝强的逼视下,还是拿起了手机。 郝强趴在窗玻璃上,不错眼珠地盯着外面的人影。很快,何维君的电话就打通了,郝强看到秦武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放到耳边。 何维君的声音里明显带着颤抖,但秦武然还是听清了。郝强看到他的脸色骤然间变得惨白,正要说什么,忽然,只见他双腿一软,身体就像一块急落而下的石头, “呼”地一声从空中跌了下去。 那个女鬼好像也被吓了一跳,可它的反应极快,还没等郝强发出惊叫,它已经化作了一缕细细的青烟,箭一般地随着秦武然的身体激射向地面。 都怪你 郝强被惊得面色惨白,急忙推开窗子,俯身向下面望去。 秦武然的身体紧紧地贴在地上,就像一张薄薄的人形大饼,身下有鲜红的血液汩汩地流淌出来。他的身边,那个女鬼也已经站在了地上,正咬着牙仰头向上面看着。黑黑的眼洞里,发出两道狰狞的冷光。 郝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吓得浑身瘫软。 何维君跑过来,吃力地把他扶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凑到窗子跟前,探头向下面望去。可很快他就回过头来,略带疑惑地看着郝强。 “你看到什么了,下面怎么什么也没有?”何维君说道。 “不可能啊。”郝强吃惊地说道,尽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恐惧,再次向窗口看去。 等到他再次趴在窗口的时候,却什么也看不到了。平坦的水泥地面上连一片树叶也没有,秦武然的尸体和那个女鬼竟然消失了。 狐疑地关起窗子,两个人坐到床上,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才,秦武然一句话也没和你说吗?”郝强问道。 “没有,我刚刚告诉他那个女生是鬼,就听到了你和他的惊叫声。”何维君回答, “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女鬼把他的尸体弄走了?” “不会。”郝强肯定地说道, “那个女鬼要他的尸体千什么?再说,我听说鬼魂都是虚体,按理它也是无法接触到实实在在的东西的。” 何维君用力地咽下一口唾沫,正想要说什么,忽然,寝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并随手打开了电灯。 这一瞬间,屋子里的两个人被吓得差点儿惊叫起来。进来的,是脸上还在不断地流着鲜血的秦武然。 秦武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二人的恐惧,大步走到自己的床边,从床头拿起一包卫生纸,小心地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好久之后,见秦武然并没有什么异常,二人才稍稍放下心来。 “你、你的脸怎么了?”何维君蜷缩在自己的床上,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还有脸问我?”秦武然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何维君, “都怪你,大半夜的给我打什么电话,还说什么我对面有鬼,害得我被狠狠地绊倒了。” 郝强和何维君对视了一眼,不由得都打了个寒战。 郝强再次趴到窗户上向下面看了半天,确认那个女鬼真的已经离开之后,这才战战兢兢地对秦武然说起了刚才的事情。 “你们开什么玩笑!”秦武然瞪大双眼,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我刚才确实是遇到了一个女同学,可那是我高中时候就认识的齐筱虹,本来还想和她好好聊聊,都被你那个该死的电话给搅了。对了,齐筱虹还提起郝强,她好像认识你。” “齐筱虹!”郝强吃惊地大声重复了一句,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颤声问道, “它、它说我什么?” “也没有什么,就说她想要见见你。”秦武然瞟了一眼郝强,正要再说什么,忽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面的号码,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笑意, “筱虹,你还没走吗,等着我,我马上就下来。” “等等!”郝强叫了一声,可是,秦武然根本没有理会,撒腿就向门外跑去。 窗外的台阶 郝强和何维君急忙趴在窗子前,看着秦武然穿过操场,一直向教学楼的方向跑去。 “不好!”郝强看着一脸茫然的何维君焦急地解释道, “这个齐筱虹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死去了。听说有好几个男生见过它,可后来却都离奇地摔死了。起初,人们一直以为是跳楼,可却找不到他们自杀的理由,现在我好像明白了。” “这么说,秦武然已经被摔死了,那么刚刚进屋的人又是谁?”何维君吓得浑身直打颤。 “要想知道真相,我们就跟上他。”郝强对着何维君大声说道,然后随手从床头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就跑了出去。 何维君犹豫地看一眼空空如也的寝室,终于不敢一个人呆在这里,紧随在郝强的身后跑了出去。 教学楼的大门虚掩着,显然秦武然也是刚刚进去。奇怪,郝强明明记得这里应该有一个校工的,可现在,却什么人也没有,屋子里静得叫人害怕。二人站在一楼的大厅里,听着秦武然的脚步声沿着楼梯口一直向上面走去。 “我们还是回去吧。”何维君从后面拉住了郝强的衣服角, “我刚想起来了,十几天以前的一个晚上,上晚自习的时候,就有一个男生从教室的窗口掉了下去,听说才刚刚出院。据他说,他好像听见外面有人叫他,刚来到窗前,就被人从后面推了出去,可当时屋子里的人都在读书,根本没有人去他的后面。” 何维君的话叫郝强不由得一抖:难道秦武然真的已经摔死了,而针对自己的事情才刚刚开始。想到这里,冷汗又一次从全身溢了出来。 “不行,我们不能走。”郝强拉着何维君来到一处墙角, “刚才秦武然不是说,齐筱虹提到了我的名字吗,如果秦武然真的死了,那么齐筱虹的下一个目标一定就是我。我们要赶在它的前面弄清真相。这样吧,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先上去看看,万一有什么情况,你就跑出去找人来救我。” 听郝强的话似乎有些道理,何维君不再说什么,只是连连点头。 郝强沿着楼梯开始慢慢地向上走,一边侧耳听着前面秦武然的脚步声。他估计,这个时候,秦武然应该已经到了最高层,可奇怪的是,脚步声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相反却越来越快了。 楼梯的台阶很陡,而且还有点儿湿滑,上到一半的时候,郝强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他蹲下身子,打开手机上面的电筒。一行脚印清晰地出现在眼前,从尺寸上看,郝强可以确定,这是秦武然留下来的。可令他恐惧的是,脚印里有血。 他用力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咬着牙,继续向上面移动着。 终于来到了最高层的走廊里,每一间教室的门都紧紧地关闭着,走廊尽头的窗子敞开着,冷风不断地从外面涌进来。忽然,郝强看见秦武然正趴在窗口上,看样子好像是要从这里爬出去。 郝强一下子明白了,刚才秦武然并没有被摔死,现在才是他要跳楼的时候。 “秦武然回来!”郝强顾不得害怕,大步跑过去,一把就抓住了秦武然的双腿,打算把他拽回来。 可秦武然好像并不领情,也没有丝毫惊讶的样子,他回过头来看着郝强,那脸上一直带着一抹怪异的笑。 郝强顺着窗口向外面看去,一瞬间,他被惊得目瞪口呆,一条窄窄的、仅容一个人行走的台阶,竟然出现在窗户的外面,就像凌空搭建起来的一座浮桥。而在不远处的空中,满脸枯骨的齐筱虹正站在台阶上,对着二人不停地招着手。 关于齐筱虹 郝强已经不再害怕,他用尽力气把秦武然从窗子上拉下来,并狠狠地在他的头顶拍了一巴掌。 秦武然好像猛地被惊醒,身体一震。然后疑惑地看着郝强,说道: “怎么搞的,我明明看见还有很高的台阶要爬。” “你被鬼迷住了,快跟我走。”不由分说,郝强拉着他就向楼下冲去。他知道,只要秦武然还没有死,自己就没有危险。 跑到楼梯拐角的时候,郝强回头看了一眼,窗子依旧敞开着,可那条台阶和齐筱虹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二人跌跌撞撞地来到一楼的大厅,何维君脸色惨白地跑过来。 “我、我看见齐筱虹了,它、它就在大门外!”何维君躲在了二人的身后,说道。 郝强停下来,他知道,如果齐筱虹真的想要害他们的话,和它比赛速度无疑是自寻死路。想了想,他便拉起二人来到楼梯下面的拐角。这里是一个死角,墙壁上到处挂满了灰尘,从大门走进来根本就看不到这里。只要三个人熬到天亮,也就没事了。 “齐筱虹已经死去很久了,你真的没有听说吗?”郝强低声问还在疑惑着的秦武然。 秦武然茫然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齐筱虹是和我们一同考入的这所大学,刚入学的时候,我就已经认识她了。”郝强说道, “那时候,她真的很漂壳,我们还互留了电话号码。可我还一次也没有给她打过,就听说她失足摔死了。学校接连发生男生跳楼的事件,一定都是这个齐筱虹在捣鬼。只是,她死后面目变化太大,我们才无法认出她来。” “刚才,它是在引我跳楼?”秦武然吃惊地看着郝强。 “何止是你。”郝强说道, “连我都看见了窗外的那个台阶,真要踏上去,还有的活吗?我们现在就呆在这里,只要在天亮之前,不被齐筱虹找到,我们就安全了。” 三个人都不再说话,蜷缩在角落里,死死地盯着不远处那扇硕大的玻璃门。昏暗的月光从那里透进来,把大厅的地面铺上了一层冷冷的白光。 忽然,郝强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把抓起了秦武然的一只脚。他看到秦武然的鞋子上面满是血迹,连鞋底都被染红了。脱下他的鞋子,脚心处竟然出现了一个圆圆的小孔,还有血丝从里面不断地溢出来。 “你的脚又是怎么搞的?”郝强大吃一惊。 “刚才接到何维君的那个电话,我就莫名其妙地摔倒了,起来后头和脚就都被摔破了。”秦武然看了何维君一眼说道。他脱下另一只鞋子,脚心处同样有一个血孔。 “我明白了。”郝强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道, “刚才我和何维君看到你从空中掉下来,其实是真的,只是你并没有被摔死。你脚上的小孔一定是齐筱虹想要从这里引出你的魂来,只是它失败了,所以才会第二次来找你。” 秦武然被吓得大汗淋漓。 “坏了!”郝强惊恐地说道,“如果齐筱虹不从大门进来,而是从刚才的窗户进来的话,就会跟着你留下的血脚印找到我们。” 郝强的话,吓得秦武然和何维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躲进教室 三个人不敢再呆在这里,沿着大厅的另一侧台阶,小心翼翼地爬上楼去。何维君走在最后,以便把秦武然留下的脚印擦掉。 爬到三楼,郝强便停了下来。他紧贴着走廊的墙壁,寻找没有上锁的教室。 在走廊的最里边,郝强终于推开了一扇门。只是这间教室很奇怪,里面根本没有几张桌椅,前面的黑板好像也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上面居然落满了灰尘。窗子虽然紧闭着,但屋子里依然很冷。 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齐筱虹找不到就好。 三个人依旧找到一处墙角,紧挨着坐到了地上。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儿。”何维君指着屋子里的桌椅小声说道, “我记得三楼好像有一间教室是废弃的,据说那个男生就是从那里跳楼的,第二天就没有人敢来了。我们不会误打误撞地走进那间教室吧?” “别胡说!”郝强瞪了他一眼,可一丝不祥之感还是涌上了心头。 三个人坐在那里,谁也不敢再说话。 忽然,一阵轻轻敲击窗子的声音骤然传来,紧接着,一条黑影几乎无声地出现在窗玻璃上。黑影那一脸的白骨,吓得郝强和何维君几乎同时叫出声来。 “筱虹。”秦武然忽然叫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眼里,齐筱虹就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女生,几乎没有任何瑕疵。不知不觉间,他竟然站了起来。 “别过去!”郝强大声地喊道,扑过去就把秦武然拉了回来,然后拉着他打算从屋门逃出去。 可刚刚来到门前,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就传了过来。门外居然传来了一个女生非常温柔的声音: “武然,我是筱虹,你怎么还不过来啊?” 三个人完全被惊呆了,怎么会同时出现了两个齐筱虹。 “一定是齐筱虹制造的假相。”郝强紧咬着嘴唇说道, “其中有一个是用来迷惑我们的,我们只要找到那个假的,就可以脱身。” 门外是走廊,而窗外却什么也没有,所以三个人很快断定,窗子外的齐筱虹是真的。 “跟着我冲出去。”尽管郝强也非常害怕,但看着何维君和秦武然的样子,他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 “我听说只要我们自己不害怕,任何鬼魂也无法靠近我们。” 何维君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把笤帚,紧紧地攥在手里,跟在郝强的身后慢慢地向门口靠近。 这时候,身后的窗玻璃忽然传来一声破碎的声响,齐筱虹的身体竟然从外面爬了进来。它脸上的骨头不停地抖动,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用力地翻动着,骨头的连接处还不停地有黏稠的液体滴落下来。 “走!”郝强大喊一声,再也不敢耽搁,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开了屋门,紧闭双眼就冲了出去。 刚一踏上走廊的地面,一阵冷风就迎面扑过来,风里传来齐筱虹阴冷的声音: “你们上当了,窗子外面的我才是假的!” 话音未落,一只冰冷的手骨已经搭在了郝强的肩头。 鬼迷心窍 冰冷的感觉直透骨髓,齐筱虹的手指几乎完全陷入到郝强的皮肉,郝强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后面的何维君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挥舞着笤帚就对着齐筱虹打过去,却被齐筱虹灵巧地躲开了。 “齐筱虹住手!”秦武然也跑了过来,大喊一声,他的声音里还带着颤抖,但却异常坚定, “你要找的是我,那么就请你放了他们。” 齐筱虹冷笑起来,却没有理会秦武然,依旧狠狠地抓住郝强的肩膀,把满是碎骨的头脸凑到他的面前: “回答我,为什么只有你可以看清我的真面目?” 郝强没有回答,努力地瞪大一双眼睛怒视着齐筱虹。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恐惧才是齐筱虹最渴望的,自己决不能给它任何机会。 “我已经死去整整一年了,一年来,每一个见到我的男生都会从楼上跳下去。”齐筱虹恶狠狠地说道, “因为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女孩儿,包括秦武然。可你却屡屡破坏我的计划,连我的空中楼梯都被你识破了。因为我是摔死的,只有找到几个相同死法的人作为替身,我才能够彻底脱离那个黑暗的世界,回到这个充满阳光的地方。” 郝强明白了,难怪秦武然眼里的齐筱虹和自己眼里的齐筱虹不一样,因为他一直渴望和齐筱虹交往,换句话说,就是被迷住了心窍。 “放了郝强,否则我们和你没完!”何维君紧紧地攥着手里的笤帚,大喊道。 “想得美,我要让他也来这个黑暗的地方。你们没想到吧,为了引诱他,我已经把自己的魂魄变成了实体!”齐筱虹说着,用力拉着郝强就向走廊的窗口走去。 秦武然和何维君同时大叫一声扑了上去。 窗外的黑暗更浓,校园里死一般的寂静,三个男生和一个女鬼之间的较量,就在这寂静的夜里正式开始了…… ...
有个姓邓的人,我权且称呼他“邓生”吧。这邓生50多岁年纪,家里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老大是女儿,远嫁到省外去了,老二也到谈婚论嫁的年龄,小伙子人长得还很不错,但个人问题却让家里的人很是发愁。 搞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邓生恋上了酒,后来就到了嗜酒如命的地步,一天不喝酒的话,整个人就会如被抽了筋一般。其实刚结婚那阵他还不是这样,只是俩孩子都读书以后,他才开始恋上酒的。邓生很怕老婆,几乎三天两头都会被老婆骂,而在外面喝了酒回到家里,那就不仅仅是遭谩骂了,他老婆有时候还会把他反锁在门外,任他如癞皮狗一样在门外蜷缩一夜,他们的子女这么多年也早就习以为常,所以也不管邓生两口子的事情。 邓生有一次喝了酒发牢骚说他不是怕老婆,而是嫌她不停地唠叨,特别是她总是讥讽他没有本事,不像别的男人那样能够把家里搞得漂漂亮亮,说他纯粹就是个窝囊的男人等等。邓生说刚开始的时候听了心里还很难受,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也就听习惯了,反正儿女也都已经长大,也不再靠自己挣钱来养活他们,所以乐得活自在一些,而喝点酒以后人就更加痛快,烦恼也能一扫而光。 邓生有个姓梁的妻表妹,也嫁到了邓生这个村。这梁表妹当时25、6岁,人长得很漂亮,就是个性有点强,不过她老公对她很好,所以两口子过得倒很和睦,婚后生了个儿子,已经有3岁了。有一天早上梁表妹和婆婆因为一点小事发生口角,婆媳俩吵得很厉害,梁表妹老公回来看到就喊不要吵,梁表妹便气鼓鼓地进了屋。偏婆婆不依不饶也跟着进来继续找梁表妹吵架,梁表妹当时快熄灭的火气又给点燃,婆媳俩便继续打嘴仗,这下梁表妹的老公再怎么劝也无济于事,一时怒火攻心,上去照梁表妹的脸就是一巴掌,梁表妹被这突然一击给惊住,立马就止了声,她婆婆也吃了一惊,赶紧退出门去。梁表妹老公见二人偃旗息鼓,自己心中的怒气难消,也跟在他母亲身后摔门而去…… 梁表妹受了委屈,就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哭,从早上一直哭到下午,中午吃饭的时候没有人进来喊她,梁表妹也就没有吃午饭。到了下午4点钟左右,梁表妹红肿着眼睛出门去了,当时她老公和婆婆都看着她出的门,还以为她是赌气,碍于面子也没有搭理,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还没有回来,那3岁大的儿子就开始不停地哭着要妈妈,她老公有点着急,就给她娘家打电话,回答没有见到,又给她平时关系比较好的妇女打电话,也说没有见到,正心里着急,就听一个跑“摩的”的人正在告诉同伴说有人跳江了,她老公心里一紧,忙前去询问究竟,才知道下午5点左右有人在嘉陵江大桥边看到一个妇女坐在桥下哭得很伤心,哭了一阵就跳进了江里,当时那个看到妇女跳江的人是个上了年纪又不会水的老头,而且那个妇女跳到江里只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所以老头只得打电话报警…… 梁表妹老公听到这个消息,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婆婆也慌了神,一家子急急忙忙赶到事发地点,就看到有派出所的人在岸边指挥,江上有好几条木船游弋,大概都是在打捞落水者。梁表妹老公看到派出所的人有一个自己认识,就上去打听,那人说都捞好几个小时了,可是仍然没有打捞上来,这一带的江水很平静,水也不是很深,人在江里应该不会太远的,可搜寻打捞的范围都超过了2公里,但还是没有收获。这时候梁表妹那三岁的小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哇哇”哭了起来,边哭边喊“妈妈”,他奶奶忙把他拉到怀里,才没有说几句话,人群一阵骚动,就有人指着江心喊:浮起来了,浮起来了……就见距离岸边约30米处,一个人仰面朝天地浮在江面上。这时过去一条木船将其弄往岸边,还没上岸,梁表妹老公一眼就认出正是自己的老婆,当即大叫一声蹲了下去,她婆婆也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梁表妹后来是土葬的。 为了不火化,梁表妹老公一家很找了些关系和花了些钱财,她老公对自己当时出手打她的行为懊悔不已,而婆婆更是深深自责,在梁表妹入殓的时候,婆婆把自己珍藏了多年的传家物——一个很有些分量的金手镯戴在梁表妹的手腕上,以此表示梁表妹是自己家中永远的儿媳妇…… 梁表妹出事后,邓生两口子过来她们家帮忙打理,当梁表妹的婆婆给儿媳戴手镯的时候,邓生也看在眼里…… 邓生依然过着那种昏昏噩噩的日子,陪伴他的,除了酒以外,就是他媳妇那永无休止的唠叨。 有那么一段时间,邓生手里很拮据,连续好几天都没有钱喝酒,他老婆也不给他钱。对于邓生这样一位嗜酒如命的人来讲,没有酒喝那无异于要他的命一般。 邓生有一个“酒友”,其对酒的嗜好与邓生相比不遑多让。有一天他出钱请邓生喝酒,边喝边聊,渐渐就谈起梁表妹的事情,二人免不了嘘唏惋惜一阵,邓生就说其实梁表妹的婆婆心里也愧疚的很,还把自己家传的金手镯给梁表妹戴上一起下葬。酒友听后又是一阵感慨,就说:那么好的东西给埋了太可惜,我们何不取出来去卖了呢?那样能卖不少钱呢。邓生鬼迷了心窍,当即就表示赞同。 二人择了个月黑风高的日子,带上一应工具偷偷来到梁表妹的坟前。这邓生心里多少还有些愧疚,嘴里就絮叨说:妹子,我现在手里有点困难,反正你戴着这些东西也没有用,就送给我好了。于是和酒友一起动手将坟掘开。 揭开棺材盖用手电一照,却见已经埋了快二个月的梁表妹还是如刚下葬的样子,身上穿戴的东西也都干干净净而且没有一丝腐烂的痕迹,更奇的是,邓生二人闻到的除了有一股桐油味道外,再没有闻到其他异味。两人胆子本来就很大,也不多想,邓生首先从死者手上摘下金手镯装进兜里,然后又在死者身上摸索一番,却没有摸出别的值钱的东西,那酒友看到死者身上穿的都是上好的服装,就说:看这身衣服应该也值些钱,反正埋在地下也是腐烂,我们何不拿来也去换些钱呢?邓生想想有道理,就说:好吧,你给我拿根绳子来。 邓生将绳子的两头并一起打个结做成一个大绳套,将绳套一头套在死者的脖子上,然后俯下身子把绳套的另一头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做好这些以后,邓生整个身子往后一坐,那死者就被绳套也给拉得坐了起来……一旁的酒友看着邓生这娴熟的动作,心里暗自惊奇不已。就见邓生利索地解开死者的衣服扣子,很麻利地就剥下半边衣服,正待脱另一边的时候,猛然间,平地涌起一股阴风。这阴风来得甚是蹊跷,不但来得急速去得也迅速,而且阴风刺骨,让二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那酒友拿着电筒的手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使得照在死者身上的光线不停在晃动。邓生匆忙间从死者手上扯出衣袖,还未及说话,就听“啪”地脆生生一声响,死者那刚离开袖口的手竟然扬起来狠狠一巴掌甩在邓生的脸上,邓生和酒友顿时魂飞魄散,那酒友率先就跑,而邓生也忙从死者脖子上退出绳套,来不及拿上死者的衣服撒腿就逃…… 第二天就有人发现梁表妹的坟被掘开了,梁表妹老公和婆婆闻讯赶来,惊怒不已,她婆婆发现除了死者的衣服被脱下来以外,她给死者戴在手上的金手镯也已经不见了,就呼天抢地一阵大哭,并把缺德的盗墓贼祖宗三代咒骂了一遍,然后给梁表妹穿上衣服重新埋葬…… 邓生和他酒友经此一吓,都病倒在各自的家中,直到十多天以后才痊愈。邓生病一好转,就忙不迭地跑出去喝酒,当晚就没有回家。第二天早上,有人发现邓生死在回家的路上,而且他的死相很独特:双膝跪着,前额着地,双手也撑着地面,好像是在拜神一般…… 那个酒友此后也神神叨叨疯疯癫癫,经常喝了酒就开始说些让人莫名其妙的的话,甚至把他与邓生所做过的事情也讲了出来,使得人们特别是梁表妹婆婆一家对邓生一家有很大的意见。 又过不到两个月,这个酒友有晚喝醉酒回家,结果掉进江里淹死了…… ...
我的朋友是学美术的,高考当年没能考上中央美术学院,他决定再考,于是借了父亲单位的拆迁旧房独自学习。 那栋房子是1915年外国人在成都创办华西协和大学时修建。房角还刻着民国四年的字样。原房东搬迁以后,由于各种原因拆迁暂停。就成了他的临时书屋。为了不打搅他学习。一般没人去造访。我从外地放寒假回来,在一个冬日的夜晚同他久别重逢,聊了很久于是就住下了。楼是青砖木板房。冬日里挺冷,我们挤在一起睡着了。 大概天刚有一点微光时,我被人轻轻摇醒。只见我朋友用目光指了指外边的书房,我朦胧中看见黑暗中有一个穿青衣的太婆坐在书桌上,背对着我们,背后梳着老年人的发鬏,房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我们俩顿时象血液凝固一般。脑子里啥也没有了,这时,在我们大脑无法开始反应恐惧时她轻飘飘的飘向空中。 我们俩相互紧紧抱着,没有一丝的睡意直到天大亮。 只见到几缕青丝落在地板上…… 看着地上的缕缕青丝,我们都呆住了朋友的话打破了沉闷,“那是什么”。象从梦里醒来一样,我们抬头看着对方,希望互相从对方的恐惧里得到一丝安慰,也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否定的答复。 等我们鼓起很大的勇气把这些头发清理出去,已经是黄昏了。随着夜色的降临,我们强忍着内心的彷徨,随便吃了些东西便睡下了。当睡意完全把我们包裹起来以后,我做梦了。 在梦里,我见到了一对在湖边低语的年轻人,男的是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女的到是娇小可爱,一双大眼睛甚是惹人怜爱,尤其是一头长发,耳边的几缕被风轻轻的向两边吹起来,登时看的我迷了。 虽然离的很远,但他们说话的声音竟听的清清楚楚。 “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不是你的漂亮,也不是你知书达理,更不是你家的钱,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管你将来变成什么样子,也不管你会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只要还是你,我会永生永世喜欢你的” “真的吗,等我将来变老了,你就会嫌弃我的,会不会” 随着一阵轻叹,我醒了,并不可怕的一个梦,为什么会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恍惚间,哪个女孩子的面貌越发清楚了。真是很可爱的一个姑娘,还没女朋友的我不由得浮想联翩。 很快,天亮了,朋友倒睡的很安稳,看来昨天的惊吓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不过我们还是一致决定要把这件事搞清楚,要不然谁知道哪天又出什么事呢。朋友给老家打电话询问,方知这房子由华西协和大学转给了一个教授当私房,本来老人家是打算用它做儿子结婚的新房,可谁知道结婚的前一天教授的儿子就因为意外出事死了,女方的哪个孩子到孝顺,还是搬到男的家,孝顺公婆。不过她好象一直不承认哪个男的死了,总说他会回来娶他的,一直到死也没再嫁。以前也没听说有什么闹鬼的事。 我和朋友这才觉得有少许安心,毕竟弄到一处不要钱的房子不容易,而且也不会住的很久。但他还是不敢一个人独住,给我许了一大堆真正的谎言以后,把我强留下来了。 往后的几天倒也相安无事,只到有一天晚上我又做了哪个梦。 这回的梦里,我又看见他们俩,哪个女孩子靠在他怀里。男的轻抚着女孩子的长发,透着满脸的爱恋,哪个女孩突然问了一句:“喜欢我长头发还是短头发” 男孩子说道“都喜欢,不过你还是留长头发好看,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耳边的头发被风吹起来的样子。” 女孩子吃吃一笑,一回手,抓住几根长发揪下来,塞到男孩子手里道“你喜欢那就一直带着,不许丢了” 倒把那男孩子心疼的赶紧在她头上又吹又揉,嘴里一边说着“傻丫头”,一边微笑着把头发收到怀里看着他俩耳鬓斯磨的样子,我很自然的羡慕起来,一瞬间竟幻想自己就是哪个男孩子。怀里搂着同样一个姑娘。突然,又是一声轻叹,但这回我没有醒,我眼前的景象变幻了。 眼前竟出现了我们住的房子,这回我离的近多了,直接进入了房子里面,一个眉眼酷似那女孩的少妇出现在面前,里里外外的忙些家务,还有两个老人。看着他们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油然而生。虽然在梦里,但我居然还能保持着思维能力。我明白了。 这所房子就是我们住的房子。 这两个老人就是当年的教授夫妇。 哪个少妇就是当年哪个女孩子但这些都是快一百年前的事了,我又怎么会梦到,是什么让我梦到的,他们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吗? 回答我问题的竟又是那苍老的声音“如果她变的面目全非,他还会喜欢她吗?” 梦境被早上的第一缕阳光撕破,我醒了。 但我手里的东西瞬间改变了我的看法,这决不是梦。竟然有几缕青丝缠在手上。我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绝对不是我或朋友的头发。什么时候缠到我手上的?象手被烧着了一样,我赶紧把它们抖掉,扔到窗外。 我受不了了,蛛网一样的气氛笼罩着我,让我无法思考别的任何事情,我不想这样,我要有自己的生活,虽然哪个只见过一面的老太婆和哪个梦没有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但自己的生活完全被人打乱总不是一件很爽的事。我希望能和这件事做一个了段了。可怎么做呢? 想起一些书上说的冥想可以引来鬼魂,我决定试试。找个理由把朋友打发出去,再拉上窗帘。开始了我的行动。 二十分钟以后,我已经不是冥想了,我开始犯困。后悔没有睡个好觉再做这个实验。可就在半梦半醒的时候,我又听到了哪个声音,“忘了吗,你最喜欢她的头发,你不是说过最喜欢她的头发被风吹起来的样子吗?”我从没试过用那么大的力气睁眼,但眼皮完全失去控制,眼前又出现了幻象。哪个长发的姑娘婷婷的走在街上,轻快的眼神,飘逸的长发,风把她的头发轻轻的托起来,她轻轻的眯着眼,微笑着看着我。我不相信任何男人能抵挡这微笑,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去抚摩她的微笑。 但她的一句话让我从天堂直接跌到最底层的地狱“我给你的头发呢,你把它们丢了吗,你最喜欢它们,一定不会丢的,对吧”。我突然觉得那笑变的那么冷,那千万人渴望的笑容背后有我没有看到的东西。 梦魇还在继续,少女周围的景物迅速的变化起来,她自己的容颜也变化了,稚嫩的脸上出现了风霜的痕迹,轻快的眼神被世事染的浑浊,一头飘逸的长发也变成了一个盘在脑后的青色的发髻。 “知道吗,我最美的样子只留给你一个人。我的头发只为你一个人留着。”话音刚落,青色的发髻散开了,我只看见漫天的青丝。我的眼睛睁开了。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我的眼睛我的身体都能感觉到这缕缕青丝的熟悉和沉重。 我明白了,她等了一百年的人就是我,为了我她在这屋子里等了一百年,难道只是为了见我一面吗? 青丝象是招手,又象是告别,象是爱抚,又象是责骂,但最终的还是无限的依恋“告诉我你还记得我,你是来娶我的。”青丝向两边分开。一个垂垂老矣的妇人蹒跚出来,“在现实里,我只能保持着死去时的模样。你不是说过,只要还是我,你会永生永世喜欢我的吗?” 我呆住了,我相信她们是一个人,但由一个沉鱼落雁的美女突然到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妇。我相信任何人都可以对自己爱的人说“我爱你”,但如果她突然变的老了五十岁,我也相信百分之百的人会象我现在这样的。 看到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她说:“你知道吗,能真正伤害一个人的人只有他最深爱的人,其他的人可以给他留下伤痕,但都会愈合,只有自己最爱的人才能留给自己永远的伤害。过了今天,我做鬼的日子就结束了,我只是想要一个承诺,告诉我你是来娶我的,好吗?”如果这些话是从一个莺声燕语的少女嘴里说出来的,我会毫不忧郁的答应她,但这些话确是从一张干瘪无牙的嘴里被含混不清的说出来。我一直不认为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但为了一个前几世的鬼魂…… 我懦弱的低下了头。说出了一句自己也不相信的话“来生再见吧”。 一瞬间。 飘逸的青丝凝固了,空气里弥漫着委屈,不平。“我等了这么久,就只有这么一句话吗?一起走吧,我们会象以前一样的,我会给你幸福的。” 一缕缕青丝象长蛇一样缠住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向远处一片空荡荡的黑暗飘去,双手徒劳的想抓住任何东西,可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也许马上就连空气也没有了。求生的渴望压倒了恐惧,我开始拉扯缠住我的头发,一根根头发断了,象流到海里的水,消失了。可能是太过用力,一跟头发把我的手勒破了,血染到了她的头发上。 “对不起!”随着一声惊呼,长蛇的缠绕停止了,松解了,我重新站在了坚硬的地板上“手疼吗,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忘了吗,以前我欺负你的时候,你也会生气,但最后道歉的都是我呀。” “这么多年,靠着你当年的承诺,我独自承受着黑暗。只为了能等到你告诉我你还记得我。现在我明白了,你已经不是当年的你了,我没理由找你要哪个承诺。我会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的。” “哈哈,刚才吓坏了吧,哪边有更多更好的男孩子,我才看不上你呢。再见啦,也许来生真的能再见吧。”虽然是个老人,但仍然象年轻的姑娘一样用玩笑来掩饰内心的感情,也许她根本就还是哪个小姑娘吧。 看着她逐渐融如黑暗中的背影,我刚才拼命抗拒的手又伸了出去,但哪个瘦小而坚强的背影已经完全进入了黑暗,接着,黑暗也消失了。 留下的,只是一地的青丝。 我突然想起忘了问一声“来世你还留长发吗?” 珍惜眼前的人吧~~~~~~~ ...
1.刘倩篇 张正是一家私立医院的院长,和所有大众想象中的一样,酒色财气,样样不离。刘倩就是他在外面包养的女人。刘倩,他们医院的护士,年轻漂亮,懂男人的心理更懂男人的生理,床上功夫更是了得,俘获了张正之后,每每都把张正伺候的乐不思蜀,张正对这个女人又爱又恨。她总是无限度的向张正索要金钱,张正恨不得杀了她,但是这个女人的魅力又让他欲罢不能,张正一直徘徊在矛盾的边缘。 今晚,张正又来到了刘倩的住处,还没见到人体内的荷尔蒙就有些蠢蠢欲动了。 “小宝贝儿,想我了吧?”张正边关门边说道。 出乎意料的是,刘倩并没有像平常一样投怀送抱,张正以为或许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可是连叫几声之后,依然没有答应。他们以前调情的时候也玩过捉迷藏的游戏,张正嘴角上扬了一下,来到衣柜前,猛地拉开衣柜门,“呼”的一声,一具尸体倒在地上,翻过来一看正是刘倩,只是心脏却不在了。 张正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掏出手机报警。警察在调查了一个月之后无果而终,案子成了一桩悬案,张正却患上了抑郁症。 2.张正篇 “喂,不是让你先别联系我了吗?刘倩已经死了,我觉得她的死肯定和这件事有关。”张正皱着眉头对着手机说道。 “你别疑神疑鬼的了,这次对方可是给300万,定金就100万,如果你现在害怕了,那做完这单就洗手怎么样?”电话那头道。 “好吧,再给我点时间,等我消息吧!” “尽快啊,对方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挂断电话,张正的心里矛盾极了,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决定做完这次就彻底从这个城市消失。 “下面播报一则消息:我市**医院院长张正于今早被发现死于该医院的太平间里,死者心脏丢失,失血过多不治身亡,死亡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中,望知情者提供线索!……”电视里主持人机械的播报着这则消息。 “妈的,不会事情真的暴露了吧?”一个眼镜男掐断烟头自言自语道,“看来就算拿到那笔钱我也是无福消受了,我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吧。” “喂,最近风声太紧了,而且现在货源都断了,你再重新找人吧!”眼镜男拨通电话。 “什么?定金?好,我马上退给你!”说完挂断电话走出了房间。 3.眼镜男篇 当眼镜男转账的时候,他的贪欲又出来作祟了,300万可是够他下半辈子的了,原来做成的话需要分给张正一半,现在可是都是他的了。 “喂,是我,我想好了,最晚后天把货给你送到。”憧憬着有了这300万之后的幸福生活,眼镜男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下。 当天晚上,眼镜男悄悄来到张正医院的太平间里,他知道张正做事情的方式,一般都会提前让病人服用药物处于假死状态。当他来到最边上的一具尸体旁,掀开白布,却看见死者忽然睁开了眼睛,难道张正的药物才三天就失效了?死者惊恐地看着眼镜男,大喊“救命!”眼镜男早有准备,提前带了一把刀子来,以至于死者还没来得及喊出第二声就被割喉而死。正当眼镜男以为自己得手的时候,嘴巴却不可置信的张开,再也没有闭上。 4.终结篇 两个多月的时间里,这个不大的小城市里接连发生了三起命案,而且死者心脏均不翼而飞,警方怀疑凶手为同一个人,但是现场却都没留下任何线索。警察局长一夜之间白了头发,所有人都对局长这种为民请命的意志所感动,誓要将凶手捉拿归案。可是大家都不知道的是,局长是儿子尿毒症找不到合适的肾源马上要命丧黄泉才愁白了发,本来指望张正一伙的,后来这几个人却出了意外。这一天,局长收到一条短信“想救你儿子的话,今天晚上自己带500万来紫竹公园。” 局长救子心切,果然晚上带着500万来到了紫竹公园,隐约地看到一个女子的背影,说是女子,是因为穿着旗袍的身段衬出该女子曼妙的身姿,如果不是有目的前来赴约,估计局长此刻也是心猿意马了。 局长走近,女子转身,局长惊叫一声,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完全是火灾现场。 “怎么了?吓到局长大人了?”女子冷笑道,“钱带来了吗?” “带、带来了,你能为我儿子找到匹配的肾源?”局长底气不足的问道。 “哈哈哈……”女子的笑声显得极为诡异,“局长大人果然是救子心切啊!” “你是?” “怎么局长大人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三年前的一场大火您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您可真是成大事的人啊!”女子嘲讽道。 “你是王浩的爱人?不可能,你们一家不是都死在那场大火里了吗?”局长盯着眼前的女子,不可置信的摇摇头。 “不可能?哈哈哈……我也觉得不可能呢,王浩他敬业奉献,我也以他为荣,没想到他发现了你掩护黑市人体器官交易并从中渔利的事实,你竟设计杀了他,而且妄图斩草除根,一场大火毁了我们一家。你是局长,这件事被你轻易就压了下去,我们一家五口全部枉死。” “那你是?”局长惊恐地睁大眼睛。 “我是鬼啊。你纵火之时我怀胎七月,阎王爷念我怀胎枉死,怨气太大,特许我行走在阴阳两界,做专门惩治恶人的正义使者。现在知道为什么最近的案子你们都查不到线索了吧?那都是我做的,张正利用职务之便给人服用致人假死的药物,然后盗取人体器官,他的情妇主要帮他寻找器官源,而眼镜男主要负责联系买家,至于你局长大人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可以了。我说的没错吧?局长大人?你说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人配拥有人的心吗?” 女子说完,伸出常常的指甲向局长抓去,局长忙开枪,子弹真的穿过女子的身体,女子的手指直接刺进了局长的胸部,一颗鲜红的心脏被掏了出来。 “王浩,老公,现在我终于报仇了,现在我就去地府找你团聚了。”语罢,飘然而去。 ...
小理回到宿舍已经是午后三点多了,因为部门的事情,搞得他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此刻空闲下来,愈发觉得饿的慌。他看看一眼楼下的食堂,此刻只剩下阿姨还在门口拖地,已经没有食物贩卖了,就算难得找到了,也是冰冷的剩菜,令人难以下咽。此刻他突然想起来昨天塞进门缝的传单,急忙将其拿了出来。一看才吃了一惊,现在外卖竟只要一块钱便可以叫上一餐饭了。急忙拿起手机拨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有些低沉的女性。他为自己叫了一个叉烧饭,一杯奶茶,总价仅只要五块钱,顿时感觉赚到大便宜了。 十多分钟后,手机响了,告诉他现在可以到宿舍楼下拿了,外卖就放在楼梯上。他顿时不怎么高兴,怎么服务这么差,放地上人就走了?但转念一想,这么便宜的外卖,估计没钱请人配送,价钱公道,这些小细节便不用在意了。 小理下了楼,果然外卖就放在楼梯旁,他拿了起来,还是热乎乎的,心里边好受了一些,至少还有热饭菜可以吃呢。 回了宿舍,拆开饭盒,一股奇香便铺面而来。叉烧红润肥美,油脂分布均匀,一股淡淡的焦香味令人心醉。再淋上一层淡褐色的神秘酱汁,八角、花椒、孜然等多种调料的香味完美地透入了颗粒饱满的米饭里。小理只是看着,便感到胃口大开,立马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不一会,一大盒的饭菜便被小理快速吃光了。那诱人的香味令人回味无穷,小理躺在阳台上,沉醉不已。 第二天,小理又叫了一个叉烧饭,和前一天一样,外卖依旧只是送到楼梯处而已,并没有看到送来的人的影踪。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某一天,小理突然对送来的人的样子很好奇,想看看他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这一天,小理谎称支付宝没有余额了,想当面支付,对方犹豫了一会,终究答应了。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但小理此刻却显得有些兴奋,他坐在楼梯处,静静地等待着送外卖的人。一般揣测着这个人的样子,会是一个年老的妇人吗?或者是一个诚恳的小伙子?又或者是一个赤膊大汗呢?时间在此刻显得过得很是缓慢,就在小理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咳嗽声,抬头望去,一个脸上苍白的小孩就站在他的面前,穿着一件很宽松的白色T恤,下半身的牛仔裤破破烂烂的,他的眼眶有些阴暗,显得很没精神。小理没有想到送外卖的竟是一个精神萎靡的小孩,他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小孩。然而小孩却率先打破沉静,说道:是你叫的外卖吗?一共5元。 随即小孩接过钱,慢悠悠地走了,消失在阳光之中。而小理则愣愣看着他离去,觉得有些奇怪,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他似乎看到了小孩胸口一个巨大的洞口,彷如黑洞一般。 而奇怪的事情便从此刻开始降临。小理在吃完午饭后,顿时感觉腹痛难忍,一股恶心感充斥在喉咙中,令他不断干呕。他匆匆跑去了厕所,一股脑将午饭全部吐了出来。“呕!呕!”小理呕吐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着,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出现的呕吐物,那竟然是一大堆烧过的纸灰,他甚至还找到了一小块蜡烛。这是怎么回事?小理感到极度不可思议。急忙拨打了外卖的电话,却发现并没有人接听。而此刻呕吐和恶心的感觉好了很多,心想估计是食物中毒,以后别再吃这些东西了。当晚他又拨打了一次电话,依旧没人接听,只能怪自己贪图便宜,暗道倒霉。 第二天午后,小理这次选择去食堂吃饭,他为自己点了一份叉烧饭,刚吃了两口,却发现难以下咽。此刻越发想念那吃了近一个星期的美味饭菜,那肥美可口的叉烧光是想起便垂涎三尺。但他又想起来昨天呕吐时的感觉,便硬着头皮吃完了眼前的叉烧饭,心想着自己必须要忘记那家饭菜的味道,否则自己今后可能都吃不下任何东西。然而当天晚上他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对于那家外卖的味道的强烈渴望又再次复苏了,他感到腹部隐隐抽痛,对任何东西都没有胃口,唯有那熟悉的叉烧饭可以拯救他。这一次,他忍不住了,他再次拨打了电话。 “你好。”女人低沉的声音在电话另一边响起。 真是谢天谢地,还好电话拨通了!此刻小理心里在狂喜着。 他又点了自己最喜欢吃的叉烧饭,此刻又突然想起了那天看到的小孩胸口的奇怪洞口,想再次确认一下,便要求当面结账。 不久,小孩走了过来,依旧是松松垮垮的T恤,破破烂烂的牛仔裤。小孩这一次走到他的面前,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很久,就在小理感觉不自在的时候,他问了一句:“你昨天是不是看到了?” 小理感到一头雾水,反问道:“你是指什么呢?” 小孩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你回去是不是吐了呢?” 小理顿感惊讶,急忙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吐了呢?果然饭菜不干净是不是?” 小孩没有再说话了,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突然抬起了头,说道:“一起都来不及了,你已经陷入进去了,和我一起走吧!”说完,小孩轻松地掀开了他宽松的衣服,露出他瘦弱的身体,而在他胸口的位置有着一个巨大的空洞,里边仿若漩涡一般不断旋转着暗红色的液体。一股莫名的吸引力牵引着小理往他身上靠近,似乎要将他吞噬进洞口一般。他感觉浑身没有任何力气,只能慢慢看着身体往小孩移动着。 “停下来!放过他吧!”一个低沉的女人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小理的身体突然恢复了力气,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脸上苍白的女人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他的身边,拉起他的手便爬上了楼梯。 他们跑了很久很久,在快到屋顶的时候,女人放下了他的手,对他说道:“以后不要再吃那些饭盒了,努力忘记那迷人的味道,重新过你自己的生活。” 小理急忙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还有那个小孩是怎么回事?” 女人思索了一会,回道:“那是来着地狱的饭菜,是供给孤魂野鬼食用的,而你却被它的味道沉醉不已。那饭菜对于凡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也会让人阳气大失,变得不再接受人间的食物。同时会令人变得拥有通灵的体质,一旦看到灵界的生灵便会产生强烈的排斥感,出现身体不适。至于那个小孩,他便是地狱的亡灵,负责给孤魂野鬼送饭和带走那些阴气过重的凡人”。 小理感到不可思议,但心里的困惑也稍微解决了一些,他回想起来顿时感到后怕。连忙对这个女人道谢,便问道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女人说道:“我是人类,不过我也吃了近十年的地狱的饭菜,再也无法戒除心里的依赖,于是自愿加入了它们,为它们工作。” 小理听完她的话,想了想,突然脸上露出痴迷的表情,笑着说道:“让我也去工作吧……” ...
一 耀叔年近四十,高高瘦瘦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骨架严重掉色的近视眼镜,常年穿着件发黄的白衬衫,一阵风吹来,让人感觉飘飘欲倒。他是我们村希望小学的校长,也是唯一的老师。 耀叔酷爱化学,在他那间简陋的办公室里,摆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瓶罐,瓶罐里面装着各种化学物品。耀叔平日无事就喜欢一个人待在这屋里,神情严肃地对着这些化学物品鼓捣上半天。他一再告诫我们,千万不可私自碰他的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很危险。 在我九岁那年,几场大雨过后,我们村头的河道上突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一天早上,在河边洗衣服的李家媳妇突然跑了回来,拿了个怪模怪样的东西,问村民们这是啥玩意。 大家对着这个浑身沾满泥土猪头大小的东西研究了半天,有人说是尿壶。耀叔的老婆麻花挤了进来,抢过那“尿壶”,左右瞧瞧,敲了几声,说:“啥尿壶!这是古代的铜器,王瞎子来我们村里找的就是这东西,值钱着呢。”李家媳妇说这东西在河边多着呢,大家便纷纷向岸边寻去。 我们村在一处偏僻山坳里,穷乡僻壤,出入交通不便。王瞎子是从城里来的草药商人,瞎了一只眼,每两三个月便不畏艰辛进山一次,收购一些草药,偶尔见到一些我们从大山上捡回来的“破铜烂铁”,便很爽快地抽出几张票子,欢欢喜喜地带走。 大家沿着河岸向上流找去,又发现了几件怪模怪样的古董。麻花很振奋,说肯定是大雨冲垮了山上的某一座古墓,把里面的古董冲到了河里,她鼓动大家回家拿锄头铲子,一起上山挖古墓发财去。 我妈立即跑回家,把我那正在地里耕田的阿爹给找来。耀叔急匆匆赶来阻止大家,说:“古墓是受保护的物质文化遗产,大家千万不能挖。” 麻花破口大骂:“保护个屁!老娘我只认票子,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你整天就只晓得那几本破书和那些狗屁化学,倒要老娘我一个女人整天起早摸黑养活你。” 耀叔一下子就哑了口,无奈地站在一边。麻花是耀叔他娘临死之前从邻村给他娶回来的老婆,性情凶野,我们学校里的孩子暗地里都叫她母老虎。她心情不好时,指着耀叔的鼻子把耀叔骂得狗血淋头,而耀叔只是委屈地站在一旁任由她辱骂。我们心里都为耀叔抱不平。 耀叔见村里人都手拿工具跑了过来,便只好跟着大家一起向上流寻去。经过一番寻找,我们终于发现那个古墓的墓穴。 在河岸的一侧,有半截山体被雨水冲垮了,把那古墓切掉了一小半,露出了一个又黑又深的洞口,那洞口边还零散埋着一些随着泥土倾泻下来的古董玩意。 大家一拥而上,捡走了洞口边的古物后,便一个个爬入洞口。古墓共有三间墓室,里面堆着各种形状的瓷瓶铜器等一些古代的东西,主墓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口年代久远色泽暗沉的大棺材,看起来相当神秘恐怖。 群众的力量更是可怕而不可估量的,没一会儿,偌大的古墓里头所陈摆着的东西就被我们村的村民一扫而光,只剩下那口黑森森的棺材无人敢碰。 耀叔在一旁看着墓墙上壁画里的古文,嘴里喃喃有语,说是这古墓的主人是宋朝一个姓傅的贵族的夫人,死时才二十六岁。然后耀叔突然脸色一变,大喝一声说:“这古墓里的东西千万不能拿!” 大家惊讶地看着耀叔,耀叔指着壁画上最后一段文字,颤抖着说:“这里写着‘扰吾妻安宁者,不日必毙’!” 大家问耀叔是什么意思。耀叔便将这古话解释了一番,说这可能是这古墓女主人的丈夫下的诅咒,大家最好还是把东西放回原位吧。听耀叔这么一讲,大家都有些害怕。山里人本来就比较迷信,挖死人的东西也是仗着人多,这时恐惧从心中陡然升起,不知咋办才好。 还是麻花比较有魄力,她把手里的铜器往洞口外一扔,大声说:“老娘我就不信这个邪,一个死人还能把我咋地?大家别听这书呆子胡说,把票子拿在手里才是实实在在的。来,虎四,帮忙把这口棺材打开,看看里面还有啥好玩意。” 虎四是李家媳妇的小叔,平时游手好闲,经常跟临近村的几个小伙子去扒火车偷东西。他鄙夷地看了耀叔一眼,便帮麻花打开棺材盖子。 麻花和虎四打开棺材盖后,脸上都露出了贪婪的神色,两人匆忙抢夺着棺材里的物品,将值钱的项链什么的塞进自己的裤袋。耀叔见此无奈地叹气摇了摇头。 我很好奇那棺材里的死人到底长啥样,便靠近探头瞧。这一瞧可把我吓坏了,那口宽敞的棺材里躺着一架死人的骷髅,骨头白森森的,两只眼睛黑洞洞的。我不停地打着冷战,后领被我妈一把抓住:“你这千刀万剐的,死人骨头有啥好看的?快给我帮搬东西回家去。” 二 也真够邪门的,就在我们退出墓穴后,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把所有人都吓傻了。那古墓突然“哗啦”一声轰响,无故就燃起火来。洞口处冒着黑黑的浓烟,火苗迅速蔓延,熊熊烈火瞬间就燃烧了整个墓穴。那火的颜色极其诡异,红火中有蓝有绿,就像夜间在山腰上飘荡的鬼火。最后“哗啦”一声响,整个墓穴的顶部全部坍塌下来,墓顶的土盖住了火势。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每个人的脸色都异常惨白,就连见多识广的耀叔也手脚发抖。要不是早走一步,大家不被活活烧死也会被压死。有胆小的女人哭了起来,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丢,喊道:“这东西太邪门,不拿了。” 其他人也纷纷把手里的铜器瓷瓶扔到地上,麻花财迷心窍,心狠胆大,吼道:“怕个啥?我听人说这些古墓中向来都有机关,刚才肯定是有人碰到什么机关,那机关日子久了失灵,等到我们出来时才发作,大家都逃过这一劫了,还怕个啥?拿东西回去换钱,吃香的喝辣的补胆子压压惊,不是顶好的事吗?” 麻花说得还真不错。我长大后,看了一些有关于古墓的介绍,才知道宋朝时的墓匠为了防止贼人盗墓,会在墓的顶层隔两层极其容易破碎的琉璃顶,中间夹一层特异的火油,这火油是一种遇到空气中的氧气就会燃烧起来的化学液体。如盗墓贼不小心弄破墓顶上的琉璃顶,火油立即就会倾洒下来,顷刻间把墓里所有的东西一烧而光。 所幸山泥倾泻让这墓穴从侧面露出了一个洞口,外面的空气稀释了古墓里的瘴气,让我们免于中毒,而且我们不必惊动墓顶上的琉璃顶就可进入墓中。那琉璃顶经过山泥倾泻已经极度脆弱,终于在我们所有人都退出来时塌了下来。 当时那些把东西扔到地上的人听麻花说得有理,觉得费了半天工夫扔了可惜,又纷纷捡了起来。只有一些胆小迷信的人坚持不拿,其他人倒是乐于捡便宜,就把东西扛走了。 那天晚上,我们村比过节还喜庆。有收获的人家灯火明亮,菜美米香,我妈把我家仅剩的一只鸡给杀了,以庆贺当天的丰收。 村里那些没赶上一起进山的人家,见别人家里突然多出这么多古董来,十分羡慕,而半路上把古董扔掉的人见拿东西回来的人都安然无恙,心里一悔,说话就带着酸味:“我看这事还不一定,这些东西邪气着呢,不信你们等着瞧。” 晚饭后,村里人商量着该如何把这些古董给卖了。大家一致认为不能等王瞎子来收购,王瞎子奸猾得像老鼠,卖给他肯定让他给蒙了。可大家都只懂得插秧种地,这种东西到底能卖多少钱没人能搞得清楚。 有人提议,村里就耀叔读过书,不容易受骗,让耀叔跟几个人带着几样东西去城里走一趟,找个识货的人估个价,回来后大家再决定是否把这些古董给卖了。耀叔当场拒绝,说这种违法的事,他坚决不做。麻花见此,当着众人的面又把耀叔骂了个狗血淋头。 人们很无奈,纷纷恳请耀叔,说村里的学校太老了,孩子们在里边读书不安全,大家把这些古董卖掉后,每人分出一份钱来把学校重新装修一番,再给孩子们买几本像样的课本,你就算为了孩子们着想,就去城里走一趟吧。 耀叔听众人这么一说,就犹豫了起来,再加上麻花一直在耳边喷口水,最后终于答应过几天去城里走一趟。耀叔其实是识货的,看着大家期望的眼神,叹口气说了一句让所有人振奋的话:“如果这些古董卖出去了,别说装修学校了,就算给村里每人买上一台电视机,也绰绰有余。” 三 然而,耀叔还没进城,噩耗就已传来,我们村喜气洋洋的气氛顿时变得死气沉沉。虎四跟临近村的几个小伙子去扒火车,被火车轮从身上碾了过去。 那天天麻麻亮,邻村两个小伙子推着一辆木车,匆匆敲开了李家的大门。车上放着虎四那血肉模糊的尸体,铺盖着几张荷叶。 李大妈惊天动地的哭声响彻全村,大家闻讯赶来,都不由感到一阵心寒。邻村小伙子说:“这事也真够邪的,平时虎四扒火车是我们几人中最老练的,但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鬼缠身似的突然就自己往火车轮里冲了进去。” 众人脸上立即就变了色,很快就有人说起了那天在墓穴里耀叔念的墙上那句话:扰吾妻安宁者,不日必毙!那天是虎四揭开了棺材盖,一定是诅咒应验了。李大妈冲进屋子里把所有从古墓里拿来的东西都丢了出来,大叫:“都是这些邪门的秽物,害死了我家虎四,我可怜的四啊……” 大家面面相觑,有人立即跑回家里,把古董拿到村前的小河边扔掉,扔完后还跪在河边磕头认错。 虎四的不幸让我们的心一下子彻底冷了下来。那天中午我又看到麻花在骂耀叔,最后耀叔出了家门,一个人低着头默默地向学校的方向走去。许多人都说麻花的命不久了,因为麻花是跟虎四一起揭开那棺材盖的。 就在虎四死去的隔天早上,一件极其诡异恐怖的事情又在我们村发生了。 那天早上,就在我们村头那棵大槐树下,突然出现了一副死人的骷髅架子,把大清早出来洗衣服的女孩子吓了个半死。 我跑过去观看,那骷髅跟前几天在墓穴里我看到的一模一样。 人们恐慌起来,都说:“坏了,那古墓的主人来讨命了。”还没扔古董的人家纷纷回去把古董拿出来,堆放在骷髅周围,连连给骷髅磕头认错。 当天晚上,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因为担心出事,村里派两个胆大的男人守着那骷髅。后来这两个人说,到了后半夜实在是困得不行,不知不觉两人都睡过去了,等到冻醒过来,发现地面上的骷髅不见了。两人急忙叫醒村里人,众人拿着手电筒点着灯笼村头村尾找了一遍,最后骷髅却自己在河的对岸出现了。 ...
2012年10月底,美国各大媒体报道了多起灵异事件:先是美国加州有人无意中拨通了给死者陪葬的手机,死者竟然接听并说了话;后来又陆续有人说他们接到了死去亲人打来的电话,有的在哭泣,有的诉说生前的遭遇,还有的在电话里轻轻地唱歌……一时间,整个加州人心惶惶,导致很多人听到手机铃声响都不敢接。 有人说,灵异电话可能是人类科技无意中闯入了“第四空间”,或者是鬼魂们的冥界,谁接到了这样的电话离死亡就不远了……事实到底是什么呢? 神秘电话 勃朗特是美国加州库比提诺警察局的一名法医,2011年10月15日,他到纽约出差,到纽约的第7天的晚上,当他拨通妻子的电话时,妻子海耶克冷冷地说:“你快回来吧,我要死了!” 勃朗特以为妻子在用这种方式抱怨他,有些为难地说:“亲爱的,我的工作还没完成啊!”海耶克却不管,居然大声吼起来:“如果不立即回来,你会后悔的,路上小心!”然后她的电话再也打不通了。 勃朗特的心悬了起来,只得匆忙办完事往家赶。当他回到家时才发现,妻子海耶克倒在卫生间的地上,已经死去多时。报警后,为了避嫌,勃朗特让自己同是法医的导师给妻子做了尸检:结果显示,海耶克死于他杀,有人从背后用钝器打伤了她的后脑,死亡时间在72个小时以上。 对这个结果,勃朗特吃了一惊,因为他从打通妻子那个电话到赶回家,总共也不到24小时,也就是说自己给海耶克打电话时,她已经去世了,那时,她怎么还可能打电话呢?然而,导师是有名的权威法医,他对海耶克死亡时间的判断误差不会超过1个小时。 带着种种疑团,勃朗特处理了妻子海耶克的后事,把她生前喜欢的那款新手机埋在了坟墓里。 海耶克被安葬3天后的晚上12点多,勃朗特忍不住对妻子的思念,下意识地拨打了给她陪葬的那个电话,没想到电话居然通了!海耶克的声音显然来自天外,阴森森地说:“亲爱的,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但由于事发突然,我没能见到你最后一面,所以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勃朗特惊得目瞪口呆:那的确是妻子的声音,难道自己在做梦? 勃朗特把这件怪事告诉了岳父。岳父根本不相信,甚至怀疑勃朗特是因为海耶克去世悲伤过度说胡话,因为自己亲眼看到勃朗特把女儿最喜欢的那部手机给她陪葬的,难道死人还会打电话?可是,勃朗特坚称自己说的都是真的:“您要是不信,可以亲自打电话试试。”岳父试了试,但电话虽然通了,却根本没人接。勃朗特不信,想到自己拨通妻子电话时是在深夜12点以后,两人约定深夜再试。 深夜时分,当岳父拨打海耶克的电话时,岳父按了录音功能,电话那端海耶克真的说了话:“爸,半夜你打扰我干什么?”岳父也吓了一跳,一时间无法出声。海耶克说:“我都被勃朗特的导师做了尸检,你说身体怎么样?”岳父惊得“啪”地一下把电话扔在了地上。 勃朗特和岳父都糊涂了:难道电话里真是海耶克的声音?他们请专家录下海耶克通话的声音,跟她以前生日录像上的声音作了音频比对,专家的结论是:两个声音发自同一个人!翁婿俩都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法迷离 就在这时,勃朗特在网上看到一个帖子:不久前,有个名叫黛琳的好莱坞女演员因车祸死亡,她的家人也把她的手机放在她的坟墓中。黛琳的老家在加州纳帕谷,她的中小学都是在那里读的,所以她的很多老同学和朋友并不知道她已经死亡了,结果竟然有几个人都在黛琳死后打通了她的那部陪葬电话。但黛琳在电话里并不跟人说话,只是用那种来自天外的声音自顾自地唱歌,或者诉说自己遭遇车祸的细节和不幸。后来,老同学和朋友们得知黛琳已经死亡,全都吓傻了。 帖子上附有黛琳的电话号码,有6个黛琳的朋友先后跟帖说,他们曾在黛琳死后,甚至在她死去两周后,于凌晨时分拨通过她的电话,的确听到她不是唱歌就是诉说自己的不幸。 为了验证一下,勃朗特特意等到凌晨时分拨打了黛琳的手机。但是他拨了十几遍,电话虽然是通的,但无人接听。就在他打算再拨最后一遍试试,不行就放弃时,真的有人接听了。然而,勃朗特听到黛琳在电话中发出一声声尖叫:“你是搞尸检的法医,我已经死亡很多天了,可不想再挨刀!”说完就挂了电话,再也打不通了。 勃朗特大吃一惊:她怎么知道自己是法医?难道刚才跟自己说话的真是鬼魂? 几天后,勃朗特专门去了一趟黛琳的家里。这一亲临现场,更多的谜团展现在他的面前:年仅23岁的黛琳虽然只是个好莱坞三流小演员,但人长得特别漂亮。两年前,有个富商看上了她,答应花巨资包装她,然而,富商把她哄上床后便再也不提包装的事。后来,富商玩弄够提出分手。黛琳不甘心就这么被这个负心汉抛弃,拿着人流证明去找富商讨说法,提出要么他补偿她一大笔损失费,要么她就把这些像对话一样跟人智能应答。 勃朗特明白了:一定是死者和这款手机被下葬到墓穴里后,由于死者长时间不使用它,它自动启动了报警功能,把电话打给了最后一个给它打电话的人。而当有人把电话打进去时,它又启动了自动应答功能,跟你说话。由于毕竟手机被埋在地下,信号不好,所以它的声音好像来自天外。而由于活人悲伤过度,内容也听得并不太清楚,很多人都会主观臆测,把自动应答当成了跟死者的对话。实际上就是一种心理作用:半夜时分拨打死者的电话,活人心里一定七上八下,疑神疑鬼,越是听不清就越是往自己想象的方面联想。 通过核实,勃朗特发现除了自己的亲身经历,他接触的第一个跟活人对话的灵异电话,也是在死者死亡48小时后,而且勃朗特和这个人都是最后一个跟死者生前通话的人,这验证了他的推测。但是,另外还有多个死者跟生者通话却远在48小时之后,有的甚至在几个月后,这说明它不是手机的智能功能在起作用。勃朗特糊涂了:几个月过去了,按常理陪葬的手机早就没电了,怎么还能通话呢? 2012年7月中旬,由于有条公路正好路过死者黛琳的墓地,因她死后还发生过多次跟亲人通电话的怪事,谁也不敢动她的墓。为了再仔细研究一下这种事,勃朗特主动提出帮忙。打开黛琳的棺材,那部手机就放在她的骨灰边,但早就没有电了。 这时,黛琳的父亲无意中的一句话引起了勃朗特的注意:“女儿,乔治已经为你伸了冤,你就安息吧!”勃朗特连忙问乔治是谁,黛琳的父亲说,乔治是一个有名的星象师,因为黛琳下葬时凶手还没有抓到,于是请了乔治为黛琳祈祷早日抓到凶手。不过乔治通过看星象,认定凶手在百日内一定能抓到,结果3个月后凶手果然抓到了。 勃朗特灵机一动:“乔治在为黛琳下葬占星时,动没动过她的手机?”黛琳的父亲说:“他把黛琳的手机拿走不一会儿就拿了回来……” 库克斯顿时明白了。他找到乔治,乔治并没隐瞒,坦然承认说:“不错,是我使用蓝牙功能获取了死者的手机信息,然后又使用了呼叫转移和语音漂流瓶功能,这样我就能用我的手机模仿死者讲话了。呼叫转移和语音漂流瓶功能即使手机没电了,也能照样使用,这就是为什么死者手机没电后也能讲话的原因。我这么做是为了不时制造灵异消息,为的是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促使警方尽快破案,增加我的知名度……” 事情至此真相大白:这些死者都是冤死的,而且在下葬前,都请了星象师乔治来为死者祈祷,祈祷能早日破案。而乔治为了督促破案,更为了证明自己星象看得准,让更多的人相信他,于是便在陪葬死者的手机上做了手脚。开始时,死者跟活人通话主要是手机的智能功能。后来陪葬手机没了电,大部分事件是乔治利用手机的呼叫转移和语音漂流瓶功能来伪装死者,制造了一系列灵异事件。这样一来,就能督促警方尽快破案,就会有更多的人相信他的星象看得准,增加他的知名度,财源才会滚滚而来。 ...
清光绪年间的一天,菜市口贴出告示,于即日午时三刻斩首一名草菅人命的罪犯。 刑场四周,站满了围观的人群,人们嘁嘁喳喳地议论着什么。刑场中央,一个右臂环抱着鬼头刀的刽子手,挺胸叠肚地站立着,他的身前,跪着一名囚犯。不远处,办公桌后,端坐着行刑监斩官。只待时辰一到,监斩官便会掷下火签,刽子手便会手起刀落,囚犯便会人头落地。 围观的人群等待着,等待着那刀闪头落的最有刺激的一瞬;刽子手等待着,等待那火签的掷下,以满足自己挥刀杀人的快感;监斩官等待着,等待午时三刻的最后一声炮响。偌大的刑场上,出奇地寂静,寂静得令人发怵。 囚犯虽然跪着,却并没有一般死刑犯那样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而是昂首向天,一副含冤受屈无处申诉,却又问心无愧的坦然模样。 午时三刻到,催魂炮声震耳欲聋,监斩官将行刑火签掷下的同时,刽子手的鬼头大刀在空中打了一个立闪,刀光伴着着凄厉的风声,砍向囚犯的脖子。按说,应该是刀过人头落地,血溅三尺,但是,鬼头刀砍向囚犯脖子的瞬间,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震耳的响声,同时看到,刽子手的鬼头大刀被震得飞向空中,刽子手右手不停地甩动,像是手腕受了创伤。 这一突发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诧不已。监斩官高喊:“重新行刑!” 刽子手从一旁捡起鬼头大刀,又一次砍向囚犯,又是一声响亮,鬼头刀又一次飞向空中。刽子手左手握住右臂,面现苦痛之色。快步来到监斩官前,双膝跪告:“小人无能,无法斩杀囚犯。” 监斩官亲眼看到刽子手的大刀被震飞,虽觉奇怪,可他不信邪,他怀疑是刽子手私下接受了囚犯贿赂,故作的表演。于是,转身叫跟随左右的保镖衙役:“马飞!” 马飞应声答道:“小人在!” “你去行刑!” 马飞迟疑:“我?” 监斩官喝道:“你!就是你!本官怀疑其中有诈。” 马飞在三班护卫中,武功最高。听得监斩官的喝令,只好抽出腰间佩刀,来到囚犯身边。监斩官大喝一声:“行刑!”同时又一次掷下火签。 随着监斩官的喝令,马飞的佩刀在空中画了一个青光闪闪、耀人眼目的美丽弧线,佩刀挟着“嘶嘶”的寒风,劈向囚犯的脖颈。只听一声响亮,武功高强的马飞的佩刀飞向空中,马飞右臂被震得麻痛难忍。他顾不得捡起地上的佩刀,疾步走到监斩官前,双膝跪地道: “禀告府台大人,小人无能,未能斩杀囚犯。” 监斩官亲眼所见马飞的佩刀被震飞,不禁大惊失色,急命师爷速速行文,将此怪异上报,请令定夺。 快马疾驰,呈文迅速报到李中堂那里,李中堂一向不信邪,随即发下钧旨:速从龙卫军火枪营抽调五名火枪手,前去行刑。李中堂面现冷笑,口中喃喃: “你练气功,纵然能够不畏刀剑,焉能抵得住洋枪?” 五名火枪手奉命来到刑场,日头已经偏西,囚犯已现萎顿之态。火枪手请准监斩官,五枪齐发,五只火苗喷出枪管,散弹如疾风暴雨般射向囚犯,只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囚犯从半昏睡中被枪声惊醒过来,瞪着两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几位不知所措的火枪手。 监斩官急忙将这“枪刀不入”的怪异实况,再次火速呈文上报。批文迅速下来:暂停行刑,囚犯收监。监斩官即刻命人将犯人押回大牢。 这枪刀不入的怪异事件,最终报知老佛爷慈禧太后,老佛爷饶有兴趣,颁下懿旨:将囚犯移交大理寺,听候圣裁。 那监斩官只是一个五品顶戴,岂敢稍殆,即刻将囚犯押解到刑部交割。 次日,老佛爷亲自审问: 慈禧:你可曾练过枪刀不入的硬气功? 囚犯:罪犯不曾练过。 慈禧:你可曾服用过避抢刀的灵丹妙符? 囚犯:罪犯不曾服用过。 慈禧:既然如此,你为何能够刀砍不入,枪打不死? 囚犯:罪犯委实不知。 这时,李莲英凑近老佛爷耳边,小声说道: “启奏老佛爷,奴才幼时曾听人说过,若是身上带着富有灵气的宝贝,宝贝的主人有难时,宝贝可以舍身护主,不知真假?想这囚徒枪刀不入,是不是身上藏有什么护体的宝物?老佛爷只须下旨仔细搜身,便见分晓。” 慈禧太后觉得有理,随即吩咐: “仔细搜查罪犯。” 两旁武士过来两人,对囚犯进行搜身,结果,从胸口檀中穴处,搜到一块晶莹剔透、蓝汪汪的宝玉,铜钱大小,圆润无比。 李莲英将宝玉呈与老佛爷,慈禧反复察看,见宝玉上面隐隐有两个深蓝色篆字:蓝狐。老佛爷心中十分喜爱,继而,却在蓝狐边缘处,发现数个浅浅的白点。遂转头问李莲英: “小李子,这蓝狐边缘怎么有几个白点,像是被撞击而成?” 李莲英略一沉思,道: “启禀老佛爷,听说火枪手曾对那人开枪射击,大概是此宝为了救主,而身中数弹形成的白点吧?” 慈禧心中转念: “此宝能既能舍身护主,足见其大有灵性。我若将其随身携带,何须终日里提心吊胆地防备刺客? 思念至此,吩咐: ”将此人松绑,赐座。“ 那人叩首谢恩。李莲英冰雪聪明,早知老佛爷心思,便问囚犯: ”你可有意将这蓝狐献给老佛爷把玩?“ 那人急忙跪地,以头触地道: ”蓝狐若是有幸得太后老佛爷垂青,实乃蓝狐之造化也,犯民求之不得,焉有不肯之理?“ 慈禧觉得此人懂事,便道: ”即刻颁下懿旨,你因献宝有功,赦你无罪。“ 那囚徒复又跪下,千恩万谢。 慈禧太后满心欢喜,命人赐茶。慈禧问道: ”你是何方人士?姓氏名谁?这蓝狐是你祖传,还是购买所得,从实奏来。“ 那人再次跪地道: ”罪民姓徐,名冠周,字岳泰,山东济南府人士。这蓝狐的来历,说来话就长了……“徐冠周原原本本地将蓝狐的来龙去脉,合盘托给了老佛爷。 原来,许冠周祖上数代行医,在济南府纬四路开有一家药房,名”回春堂“,暗藏妙手回春之意。由于祖上医术精湛,治愈的病人,不计其数。 某年的夏天,二更刚过,天降大雨,电闪雷鸣,许冠周的爷爷徐天台犹在研读医书,他听到雷声隆隆,便想起身去关门。恰于此时,一道黑影从门外疾驰而入。徐天台转身查看,见是一只小狐狸。徐天台并不惊奇,他想,大概是狐狸为了避雨才慌不择路,窜入家中。便转身将房门关闭,复又坐下研读医书。那只小狐狸竟然钻入徐天台的长衫袂下,瑟瑟发抖。 这时,大雨如注,雷声就在房子上空反复炸响,并隐隐有吱吱的龙吟之声。徐天台专心研读,雷声震耳,却充耳不闻,电光闪闪,却视若无物。大约半个时辰过后,雷声远去,大雨停息。那只狐狸从徐天台衣袂之下钻出,冲着徐天台人立拱手,徐天台微微一笑,打开房门,狐狸再次人立而拜后,离去。 数日后的夜晚,徐天台照例灯下研读医书,忽听有叩门之声,徐天台以为是丫鬟送茶,起身打开房门,并不见人,低头见一狐狸进入屋内。他从狐狸脖颈处毛色发红识得是数日前避雨的那只。便俯身戏问道: ”君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不意那狐狸再次人立拱手,并吐出一块石头,之后,转身离去。徐天台弯腰捡起石头,端详良久,不得要领,便将之置于书桌之上。此时,已是夜阑更深,徐天台洗漱登榻就寝。睡梦中,见一须发尽白的扶杖老者,对自己拱手道: ”前些日,我孙遭天雷追杀,承先生大义施救,使其幸免,大恩不言谢,但,受人滴水之恩,理应涌泉相报,故令其将灵石一块献给先生,以报救命恩德之万一。“ 老者接着又道: ”此灵石之内,包裹一块宝玉,这宝玉吸日月天地之精华,已练成百毒不侵、枪刀不入的金刚不坏之身,先生只须随身佩戴,包你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徐天台怵然醒来,见那块石头正摆放在书桌之上,便披衣来至书桌前,拿起石头,反复察看,见石头中间有道细纹,便顺手拿起裁纸刀,往细纹里一插,石头呯然而裂,从中跌落出一块圆润若脂的蓝汪汪的宝玉,较铜板稍大,宝玉中心处,隐隐有两个篆字,经仔细辨认,乃”蓝狐“二字。 徐天台心知定是宝物,却并不告知家人,遂找工匠为蓝狐编织饰索,便随身携带,须臾不曾离身。 一天,徐天台到乡下出诊,归来时,已近半夜时分,途径悬崖时,不慎失足,跌落崖下,他只道此番性命必定不保,不料,从数丈高的悬崖跌落触底后,竟无疼痛之感。直到次日,方被砍柴樵夫救起。事后也未出现后遗症状。当时,他就想,这大概就是这蓝狐救主,保我侥幸逃脱厄运吧? 徐天台年逾八旬,临终之时,将蓝狐传与儿子徐精岐,叮嘱道: ”此玉通灵,须臾不可离身。“ 徐精岐谨遵父亲遗嘱,将蓝狐日夜佩戴,从未离身。 某年,强盗入室抢劫,徐精岐好言相阻,一强盗竟举刀便砍,只听当啷一声,大刀被震飞,众强盗只道是徐精岐身怀绝技,于是,一声唿哨,作鸟兽散。 徐精岐临终时,将蓝狐传给儿子徐许冠周。徐冠周为人本分,精心行医,百姓口碑极佳。不料天降横祸,他受命去为正黄旗护军统领詹大人的独生女儿看病,詹大人的女儿身患怪病,尽管许冠周使出浑身解数,药石用尽,终究回天乏术。詹大人的女儿不治身亡,詹大人心疼女儿,把罪责全部归咎到徐许冠周身上,给他安了个庸医杀人、草菅人命的罪名,便绑缚刑场,开刀问斩了。不料,许冠周枪刀不入,这才惊动了老佛爷。 慈禧听完蓝狐的来龙去脉,怒道: ”徐冠周正经行医,悬壶济世,实属良善之辈,詹统领女儿之死,与他何干?你小小的一个从二品的步军统领,怎能随便斩杀好人?即此可知这个詹统领为官不正,传旨:着吏部将该詹统领革职查办。“ 老佛爷略一停顿,又道: ”传旨:徐冠周医术精湛,即日起,到太医院供职,赐五品顶戴。“ 徐冠周犹自发呆,李莲英尖声道: ”徐冠周,还不磕头谢恩?“ 徐冠周恍然而醒,急忙跪倒,朝着太后连连叩头谢恩。 据说,老佛爷殡天之后,殡仪官谨遵遗旨,将蓝狐放入老佛爷口中,以致后来孙殿英炸开东陵时,慈禧太后的面孔犹然红光隐隐,宛如熟睡一般。术士说,此皆蓝狐之功。它能保护其主人尸体千年不腐。至于后来这蓝狐落到了何人之手,就不得而知了。 ...
1. 木头之所以不能用来打造做饭的铁锅,是因为它不是那块料,亦如,宁采臣之所以考不中功名,也因他不是那块料。他从17岁开始考,一直考到22岁,连续考了五年,连个秀才都没混上。到了现在,他只要一看到那些八股文,就头晕恶心,几乎要把大前年的年夜饭都吐出来。 有好几次,他都想对母亲说,不考了,弃儒从商,哪怕专门收账呢——宁采臣收账可是很有一套的。除了收账,他还十分有经济头脑。 比如最近他就有个受惠一生的计划。他常到三十里外碧涛林北面的镇上去收账,因此也认识镇上不少人。听说,镇上最有钱的聂员外的独生女儿死了,未嫁的女子是不能葬进祖坟的,不能葬进祖坟就会成为冤魂野鬼。聂员外爱女心切,于是想给女儿办一桩冥婚。只要他宁采臣抱着灵位拜拜堂,然后再把聂小姐葬在自家祖坟,就能成为聂家名正言顺的女婿,等聂员外百年之后,整个家业就都是他的了。 可这事却万万不能跟他母亲张口,每次站在母亲床前,看到她盘着小脚日夜纺线织布供自己读书,那话就又如大前年的年夜饭般,穿肠而过、历经几世轮回继而烟消云散了。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这是母亲寄予他的厚望,似乎也是他们这种穷书生唯一的出路,就连那一身傲骨的蒲先生亦不能免俗。 母亲常把蒲先生挂在嘴边,且自相矛盾。她一会说,你瞧瞧人家蒲先生,19岁就考中秀才,还是三试第一!你要好好向蒲先生学习!一会她又抿着皱纹横生的小嘴说,你难道要像蒲先生一样,考了快三十年了,连个举人都考不中。过了一会,她又说,你学学人家蒲先生的毅力,看看人家都考了多少年了! 蒲先生是宁采臣的正面教材,同时又是他的反面教材。他只要一听到“蒲先生”三个字,就会有一股怨气从那生了老茧的耳朵里顺流而下,直入心房,浑身都不自在。有时候,他恨不得“蒲先生”这个人立刻从世界上消失,哦不,确切说,他恨不得“蒲先生”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当然,他的愿望没有成真,否则我们就不能看到流芳百世的《聊斋志异》了。 其实,莫说娶个灵位回来,就算是他替人收账,母亲原本也是反对的。她老人家认为这差使说起来实在很难听,还经常被人骂作“讨债鬼”,更为重要的是,等日后他考取功名做了大官,这将成为他的“政治污点”,会影响仕途的。可是后来连蒲先生都搞起了副业摆起了茶铺,所以对于宁采臣收账的差使,母亲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在儿子做大官前,饭还是要吃的。 说起来,宁采臣也算是茶铺的常客,每次去收账前,他总要到那里坐一坐,喝一口粗糙的清茶,蒲先生对他也十分欢迎,因为只要他一去,总是说些不吉利的话赶跑喝茶的客人,蒲先生喜欢他这样。个中缘由,说起来颇有几分哭笑不得。本来蒲先生开这茶铺是要贴补家用的,可当年三试第一的秀才开茶铺说出去总不体面,于是他灵机一动,给茶铺取名“聊斋”,并传出话去,在这里喝茶的人只要能讲好听的故事给他做文章素材,就可以免去茶费。这么一来,开茶铺就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做文章了。没想到,人人都是有了故事才到这里喝茶,真正能给茶钱的寥寥无几,他这茶铺非但不能贴补家用,倒要拿家用来贴补茶铺了。 如此这般,蒲先生想不写故事都不成了,也亏得如此,我们才能读到《聊斋志异》这么好的小说——扯远了。 2. 这次,宁采臣又要去收账,路过蒲先生的茶铺时,他照例去坐一坐,替蒲先生赶赶客人。当时,有个酸秀才模样的人正坐在板凳上讲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热腾腾的茶喝了一杯又一杯,喝的蒲先生手都颤了。他一见到宁采臣,马上冲他使眼色。可是宁采臣一听那故事就入了迷,完全忘记自己的重要使命。 故事说有个村民为儿子娶妻,喜酒喝道一半,新郎去如厕,却发现新娘悄悄从新房溜了出来,新郎好奇就尾随新娘而去,越走越远,最后竟走到一个大户人家门前。新娘说这是她的娘家,要新郎在这里住几日。新郎不好推脱,就住了下来。而新郎家里那边,喝酒的客人们发现新郎去厕所总也不回来,以为他偷偷溜到洞房,就到洞房去闹,进去才发现,只有新娘一人在,新郎却不知去向。 听到这里,宁采臣忍不住问:“新娘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在洞房里?” 另一位蹭茶喝的人说:“那勾走新郎的人肯定是个女鬼了。” 那人又要了一杯茶,神采飞扬地继续讲道:“这位仁兄说对了。新郎家里人见儿子许久未回,就报了官,可是报官也没用,过了半年还是找不到新郎。半年后,新郎终于回来了。他回家后说自己这半年一直住在老丈人家里,大家都不信,就令他带路去看。新郎照原路找到老丈人家,却发现那里是一座荒坟。” 听到这里,宁采臣长长吸了一口气,蒲先生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终于讲完了,茶都快被他喝光了),他轻轻咳嗽了声,边悄悄冲他眨眼边说:“采臣,这又是要到哪收账去?” 宁采臣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急忙说道:“三十里外碧涛林的兰若寺。”此话一出,刚才讲故事的酸秀才大惊道:“兰若寺?!不能吧?!当年满清入关,屠城扬州,血洗山东。当时义军和清军会战的地方就在兰若寺,义军全部被清军所杀,连和尚都没留活口,自此兰若寺就成了荒寺,听说一到深夜就闹鬼,诵经的声音凄婉惨烈……你到那里收什么帐?” 宁采臣微微皱起眉头说:“难道我见鬼了?上次去那里,我见到的可都是漂亮的姑娘哪!” 那人不屑道:“寺里怎么会有姑娘!做梦了吧你!” 宁采臣一本正经地说:“怎么会是做梦呢?那日从寺中出来的时候,姑娘们还托我给她们找如意郎君呢!难道她们和你刚才故事里那样,都是女鬼吗?不会啊……”他边说边装模作样地翻随身的布兜:“你们看你们看,我这还有信物呢,有一位姓聂的姑娘,说谁看到这信物,她晚上就找谁做郎君去!” 旁边一人说道:“姓聂的姑娘?聂员外的千金不是刚刚死了么?!” 此话一出,还不待宁采臣把布袋里的东西掏出来,人们就一哄而散了。 蒲先生感激地冲宁采臣笑了笑,半开玩笑道:“难怪你每次都能要来帐,这么荒唐的事情都被你说得跟真的似的,难不成你真的要去兰若寺讨债?恐怕讨的是人命债吧!哈哈!” 宁采臣附在他耳边说:“当然是真的!” 3. 是真的才怪。不过,他到镇上去收账,要路过兰若寺倒是真的。 兰若寺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虽然庭院残败,看上去十分凄凉,但并没有什么冤魂野鬼,甚至连个鬼影都没有。 不过,他倒是希望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狐妖女鬼,那可是他们这些穷书生莫大的福音。你想啊,正当你穷困潦倒抑郁而不得志的时候,突然有个美女出现了,陪你读书写诗下棋,不需要媒妁之言,也不要你的钱,甚至连妻子的名分的不要。不但如此,有时候还会倒贴钱帮你考取功名,多美好的事啊! 眼下,就有这么美好的一桩事摆在宁采臣眼前,可惜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咽口水——说服母亲同意他娶个鬼妻,简直比见鬼还难。 宁采臣就这么一路胡思乱想,一路唉声叹气,不知不觉走到了兰若寺外。当时正值正午,他走得筋疲力尽口干舌燥。他记得这寺中有一棵参天古树,树下有一口深井,虽然荒废已久,井里也难免有淹死的野狐狸死耗子,但这丝毫不影响井水的清凉。 因为刚在聊斋听了那个恐怖的女鬼故事,他心底其实有几分害怕,但想到这青天白日的,料想鬼怪也不敢出来作祟,于是他就径直走近了兰若寺。 古井在兰若寺的后院,绕过颓废的佛堂,他站在太阳地里,赫然愣住了。古树浓密的枝叶遮住了大半的院落,树荫下的那一片天地显得略有几分阴森。更为阴森的是,古井边上站着一个青衣女子,羸弱的身躯,苍白的面孔——连嘴唇都是那种干巴巴毫无血色的白。她双脚踩在井沿上,将一根破烂的草绳搭在树枝上,那草绳早已结成了环,就等她把脖子伸进去。这种死法真是万无一失,就算绳子断了,她掉进井里也是必死无疑。 宁采臣咽了咽吐沫,其实口干舌燥的他早已没有吐沫可咽了,但他还是梗着脖子咽了一口又一口。 难不成真见鬼了,他想。 那女子见到他,也是一愣。 “姑、姑、姑……”自恃很有口才的他,一下子竟结巴起来。 那女子悠然叹了口气:“我看公子年纪比我还要大几岁,何以叫我姑姑?” “不是……我是说姑娘……姑娘你……”宁采臣本来要后退几步的,却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两步。 “公子不必拦我……” “我不拦……姑娘要用绳子打水喝,也得为绳子套上桶才行啊……” 那女子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哭笑不得道:“公子看我像是要喝水的样子么?” “难道姑娘不是想打水喝吗?”鬼都知道,宁采臣在装傻。那女子当然也知道,于是她不再说话,闭起眼睛就要钻到绳环里。 “等一下!”宁采臣大叫道:“姑娘可否待我喝上几口水再去荡秋千……” 那女子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干脆说道:“我既不是要喝水,也不是要荡秋千,我这是在寻死,你难道看不出来么?” 宁采臣想,死了才是鬼,既然这女子要寻死,可见她还没变成鬼。于是他壮着胆子说道:“姑娘大好年华,何以寻死?” 谁知他这一问,那女子竟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宁采臣一下子慌了手脚,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哄过哭泣的女人。他既没有殷实的家境,亦没考取过功名,因此方圆几里的姑娘们都懒得到他跟前哭。他接触最多的女人就是他的母亲,可她老人家似乎早就忘记眼泪是咸的了,因此,宁采臣丝毫没有哄女人的经验。 还好那女子似乎不用他哄,她哭着哭着就跌坐在井边,全然忘记了寻死大计,边哭边骂,边骂边说。她说她是附近镇上殷实人家的千金,前些日子邂逅了一个侠客,两人一见钟情说好了私奔。她把自己的私房钱连同从母亲那里偷来的金银首饰给了那个侠客,让他在兰若寺等她。结果她晚上偷偷溜到这里时,却不见那侠客的踪影。一连等了几日,他似乎人间蒸发了。此刻她已无颜回家,却又没有去处,只好一死了之。 宁采臣叹口气道:“姑娘怕是野史杂闻读多了,这年头哪里还有什么侠客?!那些所谓侠客,不是土匪便是流氓,要不就是天地会的乱党。” 那女子本已哭得筋疲力尽,听他这么一说,又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 宁采臣慌乱道:“姑娘莫哭,莫哭。我帮你想办法。”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干粮:“我要到附近的镇上办事,本来可以带着你一起去的,可男女有别多有不便,这些吃的我给你留下,你在这里等我。我最迟明天回到这里,然后……”他本来想说“然后带你回家的”,可是心中又隐隐觉得不妥,于是转而说道:“然后我再帮你好好想个办法。” 那女子道:“只怕公子也会如我那负心人一般,一去便不再回来了。” 宁采臣凌然道:“我好歹也是读书人,绝对不会和那些地痞流氓一样辜负你” “公子若是辜负我,我便真的跳下去。” 宁采臣道:“我不会食言的,否则就让我生生世世被你的冤魂纠缠不清。” 4. 他赶到镇上时,已是黄昏,小摊小贩们边收摊边打骂着哭闹的孩子,宁采臣心烦意乱。 路边,一个屠户拿着油腻腻的刀指着自己哭泣不止的孩子骂道:“再哭!再哭就把你送到兰若寺喂女鬼去!”那孩子一听,哭声嘎然而止,喏喏地扯住屠夫的衣角,攥得紧紧的,生怕一松手,自己就会被扔到兰若寺。 宁采臣小心翼翼地凑上前,问道:“这兰若寺怎么会有女鬼,就算有,也是死在清军刀下的义士吧,难道这义士里也有女的?” 屠夫瞥了他一眼,说道:“你还不知道吧,聂员外的千金前不久私奔不成,自杀死在那寺里了,上吊死的。” “不会吧……”宁采臣的心一下子变得颤悠起来。 “怎么不会?!”屠夫眉毛一挑:“很多人都在兰若寺外听到那女鬼的哭声了!” 宁采臣觉得天一下子完全黑了下来,想不到他竟真的大白天见鬼了。由于常在蒲先生的聊斋耳熏目染,他对鬼魂的事情也略知一二。据说那些含着冤屈自杀而死的人,灵魂会被困在死去的地方,重复着死亡的动作。而且这种鬼魂会永远不得超生,除非找到替死鬼。 想到这里,他暗暗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虽然他有心娶聂员外的女儿当鬼妻,但这件事情的前提是世界上没有鬼。他宁采臣就算对妖狐女鬼幻化的美女艳遇再怎么向往,也不愿搭上自己的小命。所谓叶公好龙,意思大致就是如此。 那一晚,他破例没有到镇上的亲戚家借宿,一想到他将独自睡在那个偏僻杂乱的别院里,他就忍不住颤抖。于是那一夜,他这个讨债鬼蜷缩在镇上唯一的赌坊,在赌鬼们的嘈杂声里,忐忑不安恍恍惚惚将睡未睡。 次日一早,他草草收了帐,心神不定地匆匆往家赶。可刚走出小镇,就又折了回去——兰若寺是回家的必经之路,他不敢走。 她要是守在兰若寺门口怎么办?她要是偷偷跟在他身后回了家怎么办?她要是硬拉他当替死鬼怎么办?那段他曾经往返无数的路,一下子变得陌生又恐怖,充满了荆棘。 他就这样惶恐地在小镇上徘徊游荡者,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聂府门前。聂府门口悬挂着凄惨的白灯笼,透过门口望去,里面也是一片肃然。 一个穿着孝服的家仆探出头来,漠然道:“这不是讨债书生宁采臣么?我家老爷太太可没欠什么人的债。” 宁采臣忐忑地问道:“敢问聂员外招到女婿没?”他本来想,倘若聂员外招到了女婿,那么他路过兰若寺再遇女鬼时,也好对她有个交代,她想缠就缠着她的夫婿去,想找替死鬼也找那夫婿去,那样他就可以脱身。谁知家仆完全误会了他的意思,听他这么一问,一溜烟跑进院子,然后扯着聂员外出来,指着宁采臣道:“老爷,这位宁公子要应征当姑爷。” 聂员外上下打量着宁采臣,虽然他衣着寒酸,倒也一表人才,况且又是读书人,说不定日后还能中个状元什么的,到时候不但聂家跟着沾光,亦能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爱女了。 聂员外微微点头:“宁公子对小女、对聂家的恩德,老夫定会铭记在心。倘若这桩婚事成了,我就算倾尽家财,也会供读你取得功名,弄得一官半职。” 宁采臣本来还急于解释,但一听聂员外的话,他又犹豫了——这条件太诱人了,或许值得赌一把。 聂员外见他犹豫,又急忙说道:“宁公子不必担心,老夫说话算数。待小女的尸体一经找到,就立刻给你们完婚。等小女安葬在宁家祖坟后,我马上兑现我的诺言。” 宁采臣一愣:“令爱的尸首还未找到么?” 聂员外黯然道:“只在兰若寺的大树下找到她的一件衣服,只怕是寻死后,尸骨已被野狼狐狸叼去了……” 宁采臣道:“兰若寺的古井,可否派人打捞过?” 宁采臣想,倘若他帮她找到尸骨,好生安葬,那也算不辜负她了,她的冤魂自然也不会再纠缠着他不放。 5. 可惜,他们并未在兰若寺的古井打捞到聂小姐的尸体;可喜,他们在兰若寺找到了聂小姐的人,虽然苍白无力奄奄一息,但绝对是活生生的。 他们曾在兰若寺发现她的衣物不假,他们曾在兰若寺外听到她的哭声亦不假,只是她没有死。她一直躲着他们,等着她心目中的英雄回来找她,从此远走高飞过上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倘若等不到,她也再无颜面活在这个世上——可见,未经世事的少女还是少看一些武侠言情小说为妙,免得误了终生。 英雄美人的爱情终究只是传说,柴米油盐蓬头垢面的婚姻才是实实在在的。这一点宁采臣一直都看得很透彻,所以他之前才会有弃儒从商的打算,所以他之前才会有娶聂小姐灵位的念头。 所幸此时,他没有必要再抱着灵位入洞房了,虽然聂小姐——聂小倩算不上是国色天香,但也是眉清目秀,最起码,总好过一块硬邦邦的木头牌儿。 只是婚后的聂小倩一直神情恍惚,飘飘忽忽的,那漂亮的脸蛋,任凭怎么调养,也调不出一丝血色来,就连嘴唇也如他们初见那般苍白,嘴角还起了皮,就如一具即将干化的老尸。每到夜晚,宁采臣企图用自己的柔情温暖她时,她瘦骨嶙嶙的躯体就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似乎只要他一碰她,就会对她造成致命的伤害。 更令宁采臣不安的是,每日深夜,她都会悄悄起床,穿着寝衣,拿起一条白绫,飘到兰若寺。而宁采臣就如最初故事里的新郎一般,尾随在她身后,看着她孤魂野鬼一般在兰若寺游荡,然后把白绫挂在树枝上,站在井边发呆,直到天亮。 这令宁采臣怀疑,她或许早已死在了兰若寺的古井中,夜夜与他同床异梦的不过是她的幽魂残念。 这些事情,宁采臣本来是不在乎的。无论她是人是鬼他都不在乎。是人,当然更好,是鬼,似乎她也不会害他。他们一个是名誉被毁嫁不出去的富家千金,一个是贫穷落魄没人愿嫁的书生,两人各取所需罢了。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可是婚后在聂家呆得越久,他越是觉得心痛、惋惜,越来越无法容忍这样的生活。他在书房看过她做的画,读过她写的诗,一页一页地翻过她写的每日札记,他突然很想很想知道以前的聂小倩,到底是怎样玲珑剔透的妙女子。虽然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得寸进尺,但他想改变,想把一切变得更好一点、更幸福一点。 他觉得,倘若她是鬼,她应该安详地离去,然后投胎转世到一个好人家,而不是这般孤零零地游荡;倘若她是人,她应该像一个普通的女子一样,接受他的关心和疼爱,对他笑,对他哭,哪怕像个泼妇一般打他骂他也好。 可她偏偏不是,她偏偏不人不鬼、不哭不笑、不言不语,木头人一般。为此,宁采臣想过很多办法,但无论是请和尚到兰若寺超度,还是让道士在家里做法;无论是喂她吃名医的昂贵药方,还是用民间的偏方,她始终行尸走肉,无动于衷。 到了后来,几近绝望的宁采臣竟然怀念起他们的初遇来,那时的她虽然俨然一副女鬼的样子,但起码会哭会骂,即便是鬼,也是活灵活现的女鬼。已经是聂家乘龙快婿的他,显然已经不需要靠要账维生,但他依旧莫名其妙地往返在那条要账的路上。他甚至希望自己就像那个聊斋故事里的新郎一般,有朝一日赫然发现老丈人家是一座荒坟,然后大梦初醒。 可惜宁采臣的生活不是梦境,是活生生的,还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疼。 6. 聂小倩依旧夜夜游荡到兰若寺,宁采臣依旧夜夜尾随。 有一夜,他望着她握着白绫一脸绝望的样子,实在是心疼,忍不住从废墟后出来,当时已经是冬天,逼人的寒气冻得他舌头都打了结:“娘、娘、娘……” 凄凉的月光下,久未开口的她突然悠然叹了口气,就如他们最初见面时那一般:“我什么时候成你娘了?!” “不是……我是要叫娘子的……”宁采臣小心翼翼地走到井边,握住她冰凉的手:“都过了这么久,难道娘子还想一心寻死?” 聂小倩惨戚戚地一笑,道:“你又尚未辜负我,我为何还要死?” 宁采臣道:“我绝对不会辜负你,否则生生世世被你的冤魂纠缠不清。” 聂小倩定定地望着他,眼泪在这寒冷的冬夜里结了冰。 那晚他们回家的路上,突然飘起了雪,将这夜色染成了一片纯情圣洁的白。宁采臣轻轻将聂小倩拥在怀里,说道:“忘了他吧。我会对你好的,是实实在在触手可及的那种好。我会疼你照顾你,我会努力考取功名,令你扬眉吐气,无论你想要怎样的幸福,我都会努力给你。” 倘若是以前,宁采臣打死也不信自己会说出这番话来,但是此刻,他只觉得这话还不够甜,不够腻,不够表达他那热切的心,不足以打动她那颗遗落在兰若寺的心。 那个雪夜到家后,聂小倩就患了风寒,大病了一场。在宁采臣不眠不休悉心照料下,她的身体康复得很快。她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变得柔软红润,甚至,她偶尔还会对他嫣然一笑,她笑的时候,眼睛里闪着一汪动人的柔情蜜意。 幸福就这样如倾盆大雨一般从天而降,令宁采臣措手不及又欣喜若狂。他发奋读书,还约了蒲先生一同去考试,发誓即便是拼了性命,也要考出个子丑寅卯来。 可是这幸福的倾盆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在科举考试的前几天,聂小倩说是要到市集为他扯上几尺上好的布料做件体面的衣服去参加考试,谁知这一去,竟到天黑还未回来。 宁采臣带着家仆在镇上四处寻找,可除了街道上那骇人听闻的通缉令和人心惶惶的百姓,就是不见聂小倩的身影。 宁采臣望着通缉令上的画像,心中愈加不安起来。最近官府刚刚清剿了盘踞在附近黑山上的天地会分舵,一些乱党余孽逃到了镇上,说不定就隐藏在人群里,说不定就将小倩掠去当了人质——聂家毕竟是有财有势的大户。 那天,聂小倩很晚才回来,她衣服凌乱,绣花鞋上带着新泥,她脸色苍白、神情恍惚,眼神闪烁不定躲避着宁采臣质询的目光。 有家仆说,小姐是从兰若寺的方向回来的。 宁采臣闻言心中一沉,平白添出几分恨意来。 7. 聂小倩又变成了兰若寺的“孤魂野鬼”,只是这次她刻意躲着宁采臣,专门趁他专心读书备考的时候偷偷溜出去,又在他发觉之前赶回来。每天,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出门,探亲访友啦,帮助邻居啦,或到闺蜜家中讨教刺绣啦,林林总总。即便偶尔呆在家里,她也是神情恍惚,不是对着鱼塘发呆,就是冲着荷花傻笑。 宁采臣知道,这一切皆是因为兰若寺。那座颓废破败的寺里,一直有某种令她牵肠挂肚无法释怀的东西——那里埋葬着一位少女最初的梦想,关于浪漫、关于爱情。 宁采臣还知道,这一次,聂小倩不是旧病复发,而是旧情复燃。聂小倩显然在再一次筹谋着私奔,和那个躲在寺中的男人——那个当年弃她而去的男人回来了——女人是一种吃一堑不长一智的动物,她们经常在同样的地方摔跟头。她去兰若寺的次数越多,家中值钱的金银细软就变得越少,她每次带过去的数量都不多,但她去的次数很多。 宁采臣不想戳穿她,不忍和她撕破脸皮,那会令他无可挽回地永远失去她。他只是愈加用功的读书,愈加用心地对她好,嘘寒问暖体贴入微。他不信,他这么多个日夜的用心呵护,抵不上她那所谓的“一见钟情”。 爱情就是这样,爱的较深的一方总是低到尘埃里,聂小倩在她心目中侠客面前低到尘埃里,宁采臣在聂小倩面前低到了尘埃里。 镇上关于聂家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都传闻聂小倩之前的野男人回来了。原来当年他并不是有心背叛,而是躲在兰若寺等小倩时,无意中听到了黑山天地会分舵的人所密谋的某件大事,被发现后,他便被虏到了黑山关押起来。后来,他听说小倩因此而死,万念俱灰,干脆也加入了天地会。这次官府清剿黑山,那野男人逃下山来,竟在镇上发现了小倩的身影,二人相见,之前的误会一点即破,于是又旧情复燃了。 这种传闻连聂府的家仆都知道了,可每当宁采臣问起时,聂小倩还是闪烁其词,避而不谈。本来宁采臣还想,倘若那传言是真的,那所谓侠客就算是个乱党,倒也不是忘情负义的小人。要是小倩真的一心跟他走,他宁采臣就忍痛成全他们,只要小倩幸福,他什么都舍得。可是现在聂小倩这种不诚恳的态度,让宁采臣心中那份伟大的爱堆在心里慢慢地沉淀、变质、腐烂,最后,变成恨,痛心疾首地那种恨。 求之不得,苦;得而复失,更苦。 8 这天是科举考试的日子,也是聂小倩私奔的大好时机——宁采臣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虽然一大早就衣帽整齐地出了门,却并没有赶赴考场,而是径直来到了兰若寺。 他拿着聂小倩的贴身饰物,大喝道:“我是小倩堂堂正正的夫君,小倩今天不会来了,壮士不妨出来一见,我有话要说。” 那野男人倒也磊落,见了小倩的饰物,便从隐蔽的藏身出去跳了出来。可他一出现还不待说话,埋伏在暗处的官兵便将他乱箭射死了。 处理好了这边的一切,宁采臣便坐在古井边上,一心一意地等着聂小倩。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他想了很多。他想起了他们的初遇,想起了他们初婚时的苦涩和之后的甜蜜。世间万物,第一个总是最好的。那野男人是聂小倩的第一个,聂小倩又是宁采臣的第一个。 他呆坐在井边,望着太阳从东方慢慢攀爬到头顶,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同的是,那时是聂小倩在井边苦等,痴痴等待她的情郎出现;而现在苦等的是宁采臣,但他却期待她不要出现,永远不要出现在这可恶的兰若寺。 可,当年的聂小倩失望了,此刻的宁采臣同样失望了。 聂小倩来了,挎着小包袱的她略施粉黛,尤其显得楚楚动人。她见到宁采臣,先是一愣,然后慌乱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相公……”她欲言又止:“你……我……他……其实……”世间所有的爱情问题,无非都是“你我他”的问题。 宁采臣叹了口气,冲她招了招手,唤她一同坐在井边。 他轻轻卧住她的手,淡淡地说:“我本是要成全你们的。可是他已经死了,官兵是我叫来的。” 聂小倩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微微颤抖了一下,一下子变得如井水一般冰凉。她说:“这么说来,我欠他的,生生世世都偿不清了。当年若不是我约他私奔,他便不会来到兰若寺,倘若他没有来兰若寺就不会遇到天地会的人,更不会加入他们落得个乱党的下场。而今天,他又因我而死了……”泪水滴到井水里,悄无声息,却震得宁采臣心里阵阵的生疼。 “小倩,别难过。我说过,我本是要成全你们的。”宁采臣说完,猛地站起来,咬了咬牙,一把将聂小倩推进了井里。 “我当年若不拦你就好了。”宁采臣流着泪说:“我宁愿当年和我成婚的是一个灵位,起码灵位不会再次和野男人私奔。” 没有人怀疑聂小倩的死,更没有人同情她。像她这么不知检点的女人,早在私奔不成时就应该一死了之的。 宁采臣头上虽然顶着一冠鲜亮的绿帽子,但没有人歧视他,相反,善良的乡邻对他给予了莫大的同情。就连聂员外也觉得有这么丢脸的女儿实在是愧对了宁采臣,对他加倍的好,拿他如亲生儿子一般。 宁采臣本来可以这样心安理得地幸福下去的,几年后他完全可以拿着聂家的财产,另娶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为妻,然后无论他是否考取了功名,都能衣食无忧地度过余生——倘若他没有发现那封信的话。 那封信在聂小倩的包袱里。信没有抬头,亦没有落款。信里只说,请那野男人养好伤后拿了这些钱财远走他乡,再也不要回来,从此他们二人两不拖欠。她现在已经成了婚,且深爱着自己的夫君。他们当年的情分,早已在兰若寺失之交臂,且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 倘若,当年和宁采臣成婚的是一个牌位就好了,那么他就不会食言,就不会辜负她。 9. 很久没有见到蒲先生了,他的聊斋茶铺没有了宁采臣的“逐客令”之后,经营得愈加艰难了。但蒲先生是那种一条道儿走到黑的人,无论是开茶铺,还是考科举。 “采臣,这次科考你没去真是可惜了!明年咱们继续相约同去,只是你别再爽约了就行!”蒲先生爽朗地笑着。 “怎么?先生今年又未考中?”宁采臣坐下来,自顾倒了一杯茶。 “得意疾书,回头大错,此况何如,觉千瓢冷汗沾衣,一缕魂飞出舍。”蒲先生无奈地叹口气。 “怎么?先生该不会是把八股文写成了聊斋故事吧!”宁采臣玩笑道。 蒲先生摇头道:“那倒没有。我越幅了!”“越幅”就是违反了书写规则。科举考试对文字形式有非常严格的要求,一页只能写12行,一行只能写25个字,而且得写完第一页写第二页,写完第二页写第三页。蒲先生下笔如有神,写得快,第一页写完,飞快一翻,把第二页翻过去了,写到第三页上了,这就隔了一幅,越幅。瞧,八股文就是这么苛刻又可笑,就像爱情。 宁采臣又倒了一杯茶,转移了话题:“如今虽然我有钱了,但这茶钱我是不会付的,因为我和来这里的每个人一样,是心中有了故事,才敢坐到这里喝茶的。” “哦?”蒲先生饶有趣味地坐下来:“不知是怎样的故事?” 宁采臣悠长地叹了口气:“故事说,有个落魄的书生,靠收账维生。有一日,他要收账的地方须得经过一座古寺,叫做兰若寺,不想却在寺中遇到一只女鬼……” 蒲先生认真听完了故事,最后问道:“结局呢?” 宁采臣低下头,有水珠滴答滴答地落进茶杯里,他哽咽着说:“书生带着女鬼的枯骨归葬安宅,女鬼感其恩义,竟真的还阳和书生做了尘世夫妻,还为他生了个儿子。” 蒲先生长叹一声:“好故事哪!这故事若写到书中,总得为故事中的人取个名字,不知取什么名字好?” 宁采臣抬起头,说道:“书生就叫宁采臣,女鬼便叫聂小倩。” 蒲先生更加直截了当,干脆就把这故事命名为《聂小倩》。 在《聂小倩》这则半真半假的故事,饱含着宁采臣所有的梦想和奢望。 10. 宁采臣说:“我绝对不会辜负你,否则生生世世被你的冤魂纠缠不清。”——在蒲松龄先生的《聊斋志异》里,他们缠绵纠结,生生世世,直到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