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要告诉大家,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那个时候我正在读高中。繁忙的学习,单纯的中学生活虽然有些单调,但是有可爱的同学和老师,所以还是觉得日子过得很充实。转眼间高考的时间就临近了。 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震动全校的事情! 事情发生在高三三班。 应该说这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至少对一个中学生来讲是这样。故事的主人公叫亡(为了死者在天之灵,所以我决定用他的化名)。亡有一个女朋友在另外一个班级。有一天晚上,他们在女生宿舍门前约会。已经是很深的夜了,谁也不知道亡是怎么能够在女生宿舍呆那么久的。因为学校不允许男生进入女生宿舍的,所以保安每天晚上都要值班查夜。这个时候,亡和他的女朋友被发现了。 亡非常惊恐,他努力地想要从保安的手下逃脱。可是女生宿舍的大门早已经被锁上了。亡无处可逃了。忽然间他看到了墙角的一堆砖头。踩着砖头应该能够爬上墙头的。亡拼命地向砖头冲过去,全然不顾后面保安的警告和喝叫! 当亡终于踩着砖头快要爬上墙头的时候,保安们已经到了墙下面。看着亡快要从自己的手中逃脱,其中的一个保安在情急中顾不得多想,竟然拿起一块砖头向着亡砸过去。砖头不偏不斜,正好砸中亡的后脑壳,亡惨叫一声,从墙头上跌落了下来。 亡在还没有来得及送往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呼吸。 这件事对学校来说是一件绝对的大事。一连好几周,关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在校园和社会上风风雨雨地被人们谈论着。尤其是亡和所在的高三三班,每个人似乎非常地忌讳谈论这件事大家都显得惊恐而又神秘。女生宿舍好多天都通宵供电,并且有人专门守侯陪伴。而亡和我们住同一栋宿舍楼,他所在的寝室已经人去屋空,没有一个人敢继续住下去。 本来这件事是很平常的事情,死人是每天都要发生的,但是接下来的事情,会让你三天三夜都不能忘记(胆小的就此停住,否则后果自负)! 那是一个晚上。晚自习时间已经结束了,三三两两的同学都回寝室准备休息了。但是由于天气太热,绝大多数的同学都在宿舍楼外面的草地或者门口乘凉。我也一样地和我的四个同学在门口坐着聊天。 宿舍楼门口有一个废弃的下水道口。它的盖只遮盖了口子的一半。白天从上看下去也黑咕隆咚地一片,所以谁也不知道这个下水道口下面是什么。 就在这时候,我们谈兴正浓的时候,猛然间,从下水道口发出一种非常奇怪非常刺眼的红色的光束来。接着,一声凄厉而恐怖的声音从那里面传出来:“救救我啊……”然后,一双可怕的手伸了出来,上面的血色红得刺眼! 这个极其恐怖的景象震撼了大家,我们大脑中由于被极度的惊恐而意识变得麻木了,每个人都睁大眼睛,惊恐地盯着那双血手和刺眼的红光! 没有等大家反应过来,水道口突然露出了一张脸!那是一张多么恐怖的脸啊!上面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眉眼,还有鲜血从上面滴滴嗒嗒往下流淌着! 那双手继续挥舞着,凄惨而可怕的声音继续从血脸那里传出来,“救救我啊……” 我们僵立在那里,恐怖使我们忘记了应该要做的事情。直到突然间有一个同学大叫了一声:“亡,那是亡!”我们如梦初醒般地立刻明白过来,每个人都以平生最大的速度向寝室冲去,仿佛那声音和那恐怖的脸就在自己身后紧紧追赶! 亡,是亡的鬼魂! 整个夜晚,几乎每个人都没有睡觉,就那样坐在楼道里,大家互相依靠着,这样就不至于彼此之间留下任何空间。恐怖,恐怖,除了恐怖还是恐怖,平生第一次,我经历了如此刻骨铭心的恐怖! 没有人敢睡觉,因为寝室没有电。 也没有人敢再出去看看那个可怕的下水道,想起来浑身都觉得起了无数的疙瘩! 第二天昏昏沉沉的,我们正商量着要搬离这栋宿舍楼的时候,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传了过来。 学校经过连夜紧急调查,事情终于水落石出! 我们学校旁边是一昨监狱,平时只看得见高高的围墙和大铁门。 而那个下水道正经过监狱。那天晚上,一个罪犯在拼命中终于发现自己脚下松动的地方竟然是一个下水道。于是他象发现了救命稻草一样地钻了下去。但是不幸的是很快被警察发现了。 罪犯拼命在前面摸索着前进。后面的警察也在拼命地追他,喝叫声和喘气声在水道中回荡。 忽然罪犯发现了前面有亮光,于是他拼命地想向上怕上去,坚硬的石壁划破了他的手,他终于能够够得着下水道盖了。但是警察的警棍已经开始向他作用了! 罪犯在挣扎和努力中划破了自己的脸,于是他拼命喊叫和往外爬。但是不久他就被制服了。 我们听到的呼救声和那血肉模糊的脸都是这个罪犯的。 事情虽然弄明白了,联想到死去的亡,过度的惊恐却使我们再也不敢在这栋宿舍楼住下去了。我们坚决要求换宿舍。学校开始是劝告,后来也就同意了,以一个“高三学生面临高考,压力过大,需要照顾”的宣示为我们搬了宿舍。 这件事过去很久了,但是每每想起,还是觉得惊恐不能自已! ...
有的时候,当事实经历摆在人们眼前的时候,会让人不知所措…… 据报道,台湾屏东有人在“华航”空难头七前一日,收到神秘手机留言,历时一分钟的留言中,有男人的呜咽声及海浪声,以为是“华航”空难死者的“灵界留言”。他将留言转录成数码档案,电邮给朋友后,经一个月左右,有关留言传遍台湾,甚至有死者亲友联络他,说声音像是在空难中遇害的父亲的朋友。 留言一开始,是留言信箱报时,之后是长达10秒钟的男人呜咽,咬字不清,之后是10秒的啜泣,然后是数声的“为什么?为什么?”接着是一串海浪声,最后以模糊的男声作结。 收到留言的张先生表示,他当初收到这段古怪留言后,曾与电讯公司联络及报警,不过都不得要领。 他为了求证是否来自朋友间的恶作剧,于是将留言电邮给两位朋友,之后,这个“华航空难罹难者留言”,就在一个月内传遍台湾。 由于电邮附上他的联络电话,于是每天都会有一二十个电话和张先生研究留言。有人表示听到留言者说“不要,我不要死,不要死在这”、“我怎么会在这”、“我怎么会那么衰”等,也有人表示是死难者的亲属,指留言的声音与空难中遇害的父亲朋友的声音相近。 台湾中华航空民航机在2002年5月离奇坠毁澎湖海域,二百多人全部死亡。之后,网络上盛传一段“华航CI611罹难者的语音留言”,留言中听见低沉的哭泣声与间歇的海浪声,很多听过的人都说:“很怕!”将这封信传出去的张先生说,当初只传给两个人,没想到传遍台湾。 为了查出留言者的来源,张先生曾经求助“远传电信公司”,但找不到答案。为求慎重,他也到屏东市警局报案,可惜警察也帮不了甚么忙。 事情是这样的: 4月30日,如往常去上班,照例座上座位打开手机,疑!怎么有一封短讯,我在想,可能又是告诉我我中了头奖或什么奖的多少万,要我回电去领奖。因为先前就常收到前后共中了约90万的短信。这当然是骗人的,都没去理会,但这封短讯在还没收听前,先闪过一个念头:以往那诈骗短讯都大概上午10点左右收到,这封时间怎么不一样,不管那么多,还是看了一下,看这次我又中了多少万。 唉!奇怪,因为我是远传用户,讯息叫我直拨222,有一通语音留言,这就更奇怪了,我有手机以来,从没收到过语音留言,朋友中更不会有人会去留言,因为找我很方便,手机不通就一定在家里,打家里电话就可以找到我,除非他没什紧急事。 更何况我朋友不多,知道我手机号码的不超过10人,人品应该都不会这样无聊会留语音信箱恶作剧。但是,当我收听语音留言时,传来所附的档案的声音第一直觉,谁在恶作剧呀。 可是,越听越毛骨悚然,尤其背景传来是海浪的声音。但是,他说什么却一直听不清楚,不知道谁可以听清楚他说什么。我于是拿给同事听,他们第一直觉,都感觉是在海上漂浮的声音。他们说,可能是恶作剧,也可能是华航受难者,临时情急,拨错了我的手机号码,我宁愿他是恶作剧,但也怕是华航受难者。因为那天早上已经是华航失事第六天了,当晚就是“头七”。 我向远传公司查询几次,都无法得知对方来电的号码,如果可以查出,去比对受难者手机号码,就知道真相了。只知道是凌晨五点21分打来,远传公司说,要查通联记录必须由警方提出证明。我只好报警,警察其实也很无奈,他说人民有通讯隐私权的自由,要查通联纪录必须要有所依据,我一不是受害者二不是受害者家属,想要调出通联记录,比较困难,警方做完笔录就离开了,我也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这是华航空难罹难者的语音留言,有些恐怖,不敢听的别勉强喔。 一开始是留言信箱的报时:“送出,星期四,5点21分”,之后是长达10秒的哭泣声,声音听起来应该是个男人,但咬字不清,只能听到一连串的“呜呜呜”,之后再是长约10秒钟的哭泣。最後十秒又继续一段很模糊的男性声音,听到“不要、我不要死、不要死在这!”。一分钟到了,语音自动切断。录音的时间,则是今年5月30日,即华航罹难者“头七”的前一天。 ...
朱东平在戈壁滩上迷了路。他已经独自走了很久,终因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水和食物早就没有了,相机,行李,所有能减轻的负担都扔掉了,他只求能活着出去。荒凉的戈壁滩一眼望不到边,朱东平脸贴着地,盯着远处一只蚂蚁,渐渐合上了眼睛。 “嘎,嘎,嘎。” 秃鹰诡异的叫声格外瘆人。朱东平一激灵,睁开眼。他想爬起来,却感到颈部一阵酸痛。低头一看,他竟然枕着一只狼的骷髅头。骷髅头在月光下闪着白光,着实令人恐惧。 “你也是饿死的吗?”朱东平迷迷糊糊地问着,手拿起骷髅头。看看那尖利的狼牙,他想起了什么。犹豫片刻,他用力将左手腕按了上去。鲜血顺着狼牙刺出的伤口涌出来,朱东平疼得浑身颤抖。他拼尽全身的力气将手腕伸到嘴边,咸腥略带甜味的液体让他不住地打着寒战。 狼骷髅的牙齿变成了鲜红,朱东平勉强站起身,拎着骷髅头向远处走去。奇怪的是,他感觉身体轻飘飘地,越走越快。太阳升到头顶,他举着狼骷髅遮蔽阳光,透过一双狼眼,他突然睁大了眼睛。他看到了绿洲!朱东平的心提到了喉咙口,这会不会是幻觉?他放下狼骷髅,眼前什么都没有。再举起狼骷髅,那片水草丰美的绿洲仿佛近在咫尺。 朱东平大喜过望,身体里仿佛注入了无穷活力,大步朝着绿洲走去。终于,他渐渐走近了绿洲。他紧跑几步到了湖边,眼前的景象却令他又惊又惧。这是死湖,四周到处都是鸟兽的尸体,枯骨遍地,满目狰狞。一只大鸟从他头顶飞过,头一低,啄去朱东平一块头皮。朱东平疼得哆嗦,差点儿昏死过去。他绝望地倒在地上,死死闭住眼睛。就在这一刹那,天空突然变了颜色,一阵血雨兜头而下。朱东平用手拂着脸上的鲜血,恐惧地尖叫…… 一辆科考队的车慢慢靠近死湖,朱东平获救了。除了几乎不能遮体的衣服,他手里只有一只狼骷髅。他被抬上车时,脸白得像一张纸。 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朱东平渐渐恢复。朋友们都来看他,安慰他,小心翼翼地回避一个女孩的名字。 朱东平请了长假休养。经历了这样的恐怖事件,领导没理由不给他假期。朱东平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烧掉从前的照片。火盆里,厚厚一沓照片被火舌舔着,慢慢化为灰烬。美仑美奂的照片,似乎隐隐发现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狼骷髅,朱东平放在了书台上。打字时,沉思时,吸烟时,休息时,总会看着它。他不觉得它恐怖,甚至那沾着血的牙齿让他感觉到自己很有力量。 可从戈壁滩归来,朱东平留下了后遗症。每天晚上他都做噩梦,梦中总能听到狼的嗥叫。那叫声凄厉绵长,令人生畏。这天,从梦中惊醒,朱东平披衣起身走进书房,看着狼骷髅。 “是你在叫?你在梦里叫我?”朱东平问着,将骷髅头抱进卧室,放到床头柜上。 朱东平再次沉入梦乡。他梦到自己在绿草如茵的草地上奔跑,越跑越快,一直跑到河边。他停下来,在河里照一下自己的影子。刹那间,他呆住了。河面上,只有一只狼头。那狼闪着幽幽绿光,绿光中沾着血丝,极为可怖。朱东平骤然出了一身冷汗,吓醒了。 他起身点了支烟。打开灯,照照镜子,镜子里突然闪出一张苍白的脸。朱东平手一抖,烟差点儿掉到地上。 为了摆脱孤寂,朱东平交了一个女朋友。女孩叫小晚,温顺乖巧,十分可人。朱东平和她约会几次,便把她带回了家。小晚对朱东平一见钟情,所以格外顺从。宽大的床上,朱东平激情如火,信心倍增。已经很久,他对女孩没有兴趣了。搂着女孩沉入梦境,朱东平又看到自己在草地上奔跑。他拼命向前跑着,似乎在追赶猎物。越跑越远,越跑越快,他感到身上的血都要爆出来。突然,一声恐怖的尖叫几乎刺穿他的耳膜。朱东平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灯。 只见小晚滚到了地上,用毛巾裹着脖子,满脸惊恐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朱东平关切地问。 小晚浑身颤抖,吓得说不出话来。朱东平见她脖子在流血,顺着毛巾渗出来。他急忙找急救箱,要给小晚止血。小晚恐慌地后退,突然转身就跑。看她赤着脚顺着楼梯狂奔,朱东平追了上去。小晚回过头,恐惧得哭着高呼“救命”。刹那间,朱东平呆住了。 这时,有许多人家亮起了灯。幸好,并没有人出来。朱东平转身回家,心不住地狂跳。 第二天一大早,朱东平打电话给小晚。小晚的父亲接的电话,他的声音暴怒,说小晚正在医院处理伤口,如果不是女儿哀求,他一定会报警。朱东平沉默半晌,说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差点儿把她的脖子咬断!你是个畜生!”小晚父亲在电话里狠狠地咒骂道。 挂了电话,朱东平呆呆地坐在桌前,脑子里像有一团乱麻。不,小晚一定弄错了,他怎么会咬她?他是喜欢她的呀。 小晚换了手机号,朱东平再也找不到她。值得庆幸的是,三个月后,他又认识了另一个叫阿丽的女孩。阿丽天生丽质,身材袅娜,朱东平一见倾心,马上展开攻势。一个优秀的摄影师,长得高大英俊,又经历非凡,想俘获女孩的心简直是轻而易举。 圣诞夜,朱东平精心布置了家。屋子里点起十几根蜡烛,摆好锃亮的餐具,插上火红的玫瑰花,朱东平一心等待阿丽的来临。 晚上八点钟,阿丽准时赴约。两人喝着红酒,朱东平说着绵绵情话,不一会儿阿丽就醉了。朱东平将她抱到床上,风从窗缝吹进来,他感觉自己像在梦中。他又奔跑在草原上,站在了清亮亮的河边。河水清澈,他却不敢朝河里看。他紧紧闭上眼睛,半晌再睁开,湖水里,一只满头鲜血的狼正瞪着他。 “嗷——” 惊恐的狼嗥声惊醒了朱东平。他睁开眼,感觉头痛欲裂。用手一摸,头在流血。阿丽站在床下,手拿着台灯座,正恶狠狠地瞪着他。朱东平胡乱抓过枕巾包住头,愤怒地冲她喊道:你疯了? “你才疯了!你是个疯子!”阿丽说着,扔掉台灯,穿上衣服就走。 朱东平上前一把拦住她,问她为什么打人? “你该到精神病院去!你疯了,你咬我,你想喝我的血。”阿丽说着,一把扯开衣领,她雪白的脖子上,两个深深的牙印渗出鲜红的血珠。朱东平呆愣愣地,突然眼前一黑,几乎晕倒。 ...
1 细雨淅淅沥沥,时断时续,落在肩膀上,不会让人感到寒意,反而有一丝清爽的感觉。我与一行人没有打伞,扛着器材,沿一条由青石板铺成的湿滑小路,缓慢向山顶前行。 这是一座废弃的矿山,运煤下山的缆车早已被人卸下转送其他矿山。半山腰的矿坑外,惟余两根晃晃悠悠的钢缆,悬吊在半空之中。 据说这是附近惟一出煤的矿山,整座山的树木全被砍伐殆尽,在翠绿的群山之中,恍若一块赫然出现的伤疤。裸露的褐色岩石,深黄色的土壤,都让人感觉到一股来历不明的压抑感与失落感。 我叫罗迪,是某都市报社的记者。这一次我到山区来,是跟随一家科考队来此调查一桩离奇事件,而这桩离奇事件则与传说中的蓝皮人有关。 蓝皮人的传说,在此处山区已流传了多年。 蓝皮人,顾名思义,就是有着蓝色皮肤的人。众所周知,在这世界上,并无任何人种会有蓝色的皮肤。但在这地处闭塞的山区,却起码从百余年前,就已经有了目击蓝色皮肤人种的记载。 在出发之前,我就调阅过这里的地方志,也确实看到了关于蓝皮人的记载,但多半语焉不详。但地方志里有另一个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就是关于山中矿坑的记载。 地方志中记载,百余年前,有一颗巨大陨石从天而降,坠入群山之中,将一处山头砸开了一个大洞。附近山民闻讯赶去查看,却发现大洞之下,“有怪石、色乌、易散碎、遇火则燃”。也就是说,是那颗坠落的陨石,令山民们发现了藏在山腹中的煤矿。 不过,当我看到这一段后,不禁展开了丰富的联想。陨石,令人不能不想到外星生物:蓝皮人,也让人想到外星生物。那些百余年前被目击到的蓝皮人,会不会就是跟随陨石到来的外星智慧生物呢?说不定当时坠落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陨石,而是巨大的外星飞船。 当然,这些都出自我的想象,并无任何依据,更不可能以此作为成立科考队的理由。 科考队之所以会成立,是因为在一个月前,又有人在山林中目击到了蓝皮人,而且还用手机拍下了蓝皮人的照片。 尽管目击者因为太过紧张,拍照的时候手指不停颤动,使得拍下的照片模糊不清,不过经过专家的修复处理后,我还是看到了一张令人心悸的照片。 其实,那只是一张侧影,一个浑身赤裸的人,半蹲在悬空的一截树枝上。这个人的大部分躯体,都被茂盛的树叶遮蔽了,只有四肢与头颅隐约可见。这个人的四肢皮肤,果然是蓝色的。准确的说,应该是那种略带一点银灰色的蓝,皮肤极其粗糙。这个人的头颅侧向一边,照片并未拍到他的面部,但从他的姿势来看,应该是正窥视着树林的深处。至于他究竟在窥视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目击者是附近的一个村民,据说忠厚老实,以打猎为生,平生从未撤过谎,拍照的手机也是在外打工的儿子孝敬给他的。专家对照片进行过检测,确定并无后期PS伪造的痕迹。根据照片中蓝皮人与周围环境的阴影对照,以及透视学上的认定,也排除了以模型伪造蓝皮人的可能性。 目击者拍下照片后,其实并没想到要将此事上报到相关部门,而是随手用手机发了张彩信给在外打工的儿子。他儿子收到彩信后,则为了获取一小笔爆料费,所以把照片交到了我们报社,恰好由我负责。 这条消息见报后,却没引起应有的轰动。因为在那时,报纸一直在关注着一桩人体器官贩卖案,尽管那桩案件的主犯已经在追捕过程中畏罪自杀了,警方也对案件的具体情况秘而不宣,但各家报纸仍然连篇累牍地进行着报导。 惟一关注蓝皮人新闻的,是某家大学的人类学教研室。他们很快就联系了我们报社,决定立即成立科考队,去山区寻找蓝皮人的蛛丝马迹。因为我一直负责这条新闻的跟进情况,所以有幸成为了科考队的一份子,于潇潇细雨之中来到了这偏僻的山区。 2 科考队的队长,是一位名叫司马宏博的人类学家,六十多岁,留着齐胸的长髯。进山的路上,司马老师一直兴奋地不停说着,要是真能在山里发现有蓝色皮肤的新人种,一定能轰动整个学术界。 我也旁敲侧击地询问,蓝皮人会不会有可能是外星来客?一百年前坠落在山中的陨石,会不会是外星飞船。 但当我提出这些问题时,司马老师却撇了撇嘴,不屑地说:“就算当年坠落的陨石是外星飞船,外星人也不可能在山里生存了一百多年。而且,外星人根本就不在我们人类学家的考虑范围之内——那属于科学幻想小说的范畴!” 呃,我明白了,科学研究和科学幻想是有差别的。 加上我,科考队总共有五个人。除了我和司马老师之外,有两人是司马老师带的学生,一男一女。另外还有个叫钱韵韵的女孩,是随队医生,据说她的主要任务就是如果一旦捉获活体蓝皮人,她将立即对蓝皮人进行体检。 不过,谁又知道到底能不能捉到活体蓝皮人呢? 而且让我奇怪的是,看样子司马老师和钱韵韵并不算太熟。 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走过了矿坑,来到了山巅。 矿山的山巅,是一块状如棋盘的平地。在平地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凹陷洞穴,呈漏斗状,直通山腹。“这里就是百余年前,陨石坠落时砸出的洞穴。”司马老师向我们解释道。 站在洞穴边缘,下面黑幽幽的,深不可测。好在洞穴边缘还算平缓,坡度也不陡,站在洞外并没有摔下去的危险。 翻过了这座矿山,沿着山坡下行,就能抵达我们此行的目的地——观澜村。那个目击者,就住在观澜村中,目击蓝皮人的地点,也在距观澜村不到一公里的密林之中。 我们到这里来考察,耍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找那位目击者先面谈一番。 从资料上看,那位身为猎人的目击者,名叫赵老枪,六十二岁。 我们刚走进观澜村的村口,就看到村口旁有一口人工挖成的池塘,几个身着长衣长裤的年老妇人正在池塘边浆洗着衣物。她们一看到我们,眼中立刻流露出警惕的神色,其中几个妇人还慌慌张张收拾好水桶,急匆匆向村里跑去。 司马老师赶紧捋了一下长髯,朗声对那几个年老妇人说道:“我们不是坏人,是来调查蓝皮人的科研考察队!你们能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赵老枪?” 长得慈眉善目的司马老师,果然令这几个年老妇人放松了警惕。一个老太太指着村里,说道:“赵老枪就住在村里靠南的第一间屋,屋门口挂着一张兽皮的那家。”说完后,她长吁了一口气,喃喃说了声,“原来是考察队,我还以为是人贩子呢……” 作为记者,我向来耳聪目明,所以老太太的这句话被我清晰地听到了。我饶有兴趣地大声问道:“人贩子?你们这里有人贩子出没?” 偏僻山村里,惊现来历不明的人贩子,这是多好的一个新闻选题呀!我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采访机会。 那个老太太从池塘边站了起来,朝我们走了过来。当骨瘦如柴的她走到我们身前时,我才发现在她那张布满沟壑的脸上,竞有许多或大或小的白斑,白斑上还长出了黑色的毛发。 这位老太太姓霍,她听说我是记者后,立刻说道:“是啊,有人贩子,一年之前就有人贩子在我们村里出没了,已经有好几个小姑娘被人贩子拐走了……真是造孽啊,那些被拐走的小姑娘,年龄最大的才八岁……唉,都是白白胖胖的小姑娘呀,真是造孽……” 说着说着,她竟然泣不成声了。 我正想安慰几句,忽然听到村子里传来了鼎沸的人声。抬眼望去,我看到一群人抡着镰刀木棍,朝我们这边跑了过来,一边跑,这些人嘴里还大声狂叫着:“就是他们!杀死这帮人贩子!” 真是糟糕,村里人把我们看作人贩子了! 在此同时,我也诧异地发现,这群人竟全都是女的,年龄有大有小,却一个男人都没见着。而且这些女人的脸上,似乎都有隐约可见的白色斑点。是某种群发的皮肤传染病吗?可惜我没时间再去猜测这些无谓的问题,刹那间,那些喊打喊杀的女人已经冲到了我们面前。 还好,司马老师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拉着钱韵韵和那个女学生,站到我和男学生身前。 面对老爷子和两个花容失色的女孩,抡着镰刀和木棍的女村民也没有再朝前冲了。司马老师深吸一口气后,说道:“各位不要误会了,我们是来找赵老枪了解蓝皮人的情况,不是什么人贩子!” 而那位霍老太太也走到村民面前,说:“你们都回去吧,人贩子不可能胆大包天,连白天也敢到村子里来。”她仅仅说了一句话,那些村民们便听话地散去了。 我朝霍老太太翘起了大拇指,由衷地恭维道:“还是您老人家有威望。”霍老太太得意地挺胸说道:“那当然,我毕竟是这个村子里的村长嘛!” 我不禁大吃一惊,想不到这貌不惊人的霍老太太,竟然会是一村之长。 霍老太太也转过头来,对我们说:“好啦,让我带你们去见赵老枪吧,现在他应该不在村里。” “那他在哪里?”我好奇地问。 “当然是在森林里呗,现在正是他打猎的时间。” 3 我们跟随霍老太太,出了观澜村,进入了一片茂密的森林之中。 森林中,头顶树冠遮天蔽日,脚下灌木齐膝。沿着一条野兽踩出的小径,只一会儿工夫,霍老太太便将我们带入了森林深处。 在去寻找赵老枪的路上,我好奇地问:“为什么在你们村子里,一个男人都没见着?” 霍老太太叹了口气,无奈地答道:“深山里留不住人,自从矿坑里的煤被采完后,年轻人就全外出打工了,村里只留下老弱病残与女人……” “可是,观澜村这么偏僻,为什么这里还有手机信号呢?”钱韵韵忽然提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以前矿山里有煤的时候,观澜村里住着的人还是蛮多的,所以电信局也来修建了信号塔。现在虽然人走了大半,但电信局也不方便把信号塔撤走。所以虽然这里很偏僻,但手机还是能正常使用的。” 说着说着,脚下的兽径忽然出现了分岔。站在分岔处,霍老太太遥指半空,说道:“那张蓝皮人的照片,赵老枪就是在这里拍到的。” 循着她的手势望去,我看到了那截蓝皮人曾经蹲着的树枝,果然与照片上一模一样。看来照片的确不是伪造的! 作为记者的敏感,我以最快的速度,摸出相机朝那截树枝走了过去。刚走了两步,就听到霍老太太厉声喝道:“且慢!”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不等我做出下一个动作,我的身体已经悬吊在了半空中。我的脚踝上,套着一根粗壮绳索结成的活扣,绳索的另一端则挂在旁边一棵树的树干上。 我明白了,我是踩中了猎人在森林里布下的陷阱。 与此同时,我还听到空中传出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声响正是从那根粗壮绳索上方传来的。 我大叫着:“快把我放下来啊!”不用我说,谁都知道倒吊在半空中的滋味有多难受。 霍老太太却耸耸肩膀,无奈地说道:“每个猎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结绳手法,旁人是没办法解开的。如果硬解,只能越解越结实。” 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否则猎人布下的陷阱捉住了猎物,就会被其他路过的人捡了落地桃子。可是,难道要我一直倒吊在半空中,直到布下陷阱的猎人 到来后,我才能被放下来吗? “小伙子,不用担心。这个陷阱是赵老枪设下的,他在绳索上连了几枚铃铛。当陷阱一旦启动,捕捉到猎物,铃铛就会铮铮作响。赵老枪应该就在不远的地方,他一听到铃铛声,就会马上赶来的。” 霍老太太的话音刚落下没几分钟,我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树枝折断而产生的“噼里啪啦”的细碎声响。 片刻之后,一个佝偻着腰身的人分开了几丛阔叶灌木,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个人一定就是赵老枪吧。 赵老枪有着很典型的猎人打扮,手中握着一柄长猎枪,背上还背着一把弓箭。他身着带有斗篷的黑色塑胶雨衣,斗篷直竖,帽檐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幽暗的眼珠子。 见到我的窘境后,赵老枪只随手在树干旁的绳结上抹了几下,我便从半空直直地摔落在地面上。还好,地上全是灌木与松软的草丛,所以我摔得并不疼痛。不过,因为最近一直细雨连绵,地上都湿透了,我摔到地上,再爬起来时,就仿佛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 难怪在森林里,赵老枪会活像恐怖电影里的死神一般,穿着一套带有斗篷的黑色塑胶雨衣。 赵老枪得知我们的来意后,缓缓脱下了笼罩在脸庞上的斗篷。当他露出脸庞的时候,我诧异地发现,在他的脸上,竟然也有几处白色的斑点,白斑上还长着黑色的毛发,看上去丑陋不堪。 真是奇怪,为什么在这个偏僻的村庄里,每个人的脸上都长着奇怪的白斑呢? 我还没来得及提问,身为随队医生的钱韵韵就已经向霍老太太提出了相同的问题。 霍老太太倒也没有避讳,苦笑一声后,说道:“大概是我们这里因为开采煤矿,藏在山腹里的某种有害矿物质污染了水源,所以村里所有人都得了莫名其妙的皮肤病。长白斑,不痛也不痒,白斑上还长出黑色的毛发。不过那些去外面打工的年轻人,只要到山外呆一年,白斑就会不药而愈。” “呃,原来如此……那有医生到这里来看过吗?” “以前也有医生来过,检查过水源,却说一切正常。医生查不出什么问题,只是建议我们最好换个地方住。可村里人在这块土地住了那么多年,都有感情了,哪有人愿意搬家?我们年龄大了,无所谓脸上长不长白斑了。那些年轻姑娘长了白斑也没关系,反正只要出去呆一年,白斑就会消失。所以,大家也就懒得理会搬迁村子的建议了。” 霍老太太说话的时候,司马老师只是欠身倾听,而他那两个学生则拿出笔来做着记录。 听完霍老太太的叙述后,我们就进入正题,该向赵老枪了解蓝皮人的事了。 6 尸体残块襄在一张大幅麻布中,带回了观澜村中,放进一座废弃的茅屋中。几个失踪女童的母亲闻讯赶来,听说尸体的惨状后,没有一个人愿意去亲眼辨明尸体是否是自己的女儿。赵老枪只好让这些母亲们将自己女儿的体貌特征写下来,比如说哪个部位有痣,哪个部位有伤疤,然后再由赵老枪在茅屋中进行辨认。 我们一行人则来到了村长霍老太太的家中,围坐在一起。 霍老太太捋开袖子,指着手腕上的银手镯,说道:“在我们观澜村,每个女人的手腕上都戴着一个紧贴皮肤、没有丝毫间隙的银手镯,无论是小女孩,还是老太太,都不例外。” 她告诉我们,这个风俗在观澜村中已经流传了百余年。村民们相信,银质的物品,能够吸走体内的秽气,纯洁心灵,佩戴银器可以百毒不侵。让银手镯紧贴在皮肤上,正是为了让银器能够更充分地吸走秽气。 因为年轻女人的手腕会渐渐变粗,所以每年春分,村里的年轻女人都会齐聚在村中银匠的家中,对银手镯进行改刀。银匠会将手镯微微放松一点点,令其能够继续紧贴在手腕上,又不会勒到皮肤。 毫无争议,银匠是整个观澜村中最受尊敬的人。 而村中的现任银匠,就是我们面前的这位霍老太太。 “戴着紧贴皮肤的银手镯,多多少少都会有碍于手腕的血液循环。所以我在制作手镯的时候,会根据女孩的年龄,确定手镯的粗细。越年幼的女孩,会戴着越细的银手镯。” 霍老太太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嘶声裂肺的嚎啕声。 ——停放在废弃茅屋里的那具女童残尸的身份,已经被其亲人确定了。 随后,霍老太太出了房门,去劝慰那位伤心欲绝的母亲。 而司马老师因为年老体衰,又受了如此刺激,心脏有些受不了,只好躺在床上歇息,那两个学生也都陪在床边照顾着他。 我和钱韵韵来到村里,想要帮点忙,看能做点什么。 细雨已经完全停了。停放女童尸体残块的废弃茅屋外,几乎所有失踪女童的母亲们都在掉泪。她们已经意识到,失踪女童们并非是被人贩子拐骗走了,而是遭了变态恶魔的毒手,只怕凶多吉少。 ——那个变态恶魔,就是传说中的蓝皮人! 村里已经报了警,但最近的一处派出所,离这里也有几十里路,起码要明天早晨,才会有警察赶来。 站在我身边的钱韵韵忽然问:“你说,为什么遇害女童的头颅会离奇失踪了?还有,为什么那个女童的银手镯也不见了?” 我沉吟片刻后,答道:“应该是那个凶手不想被别人知道遇害女童的身份。从刑侦学上来说,越晚发现遇害者的身份,杀人因手就越有逍遥法外的可能。头颅就不用说了,那银手镯是霍老太太亲手打造的,她能从刻在手镯上的纹路,认出女童是谁。所以凶手才丢弃了头颅和手镯。” 我是记者,还曾经跑过很长时间的法制版,所以也了解一定的相关资讯。但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却没来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凶手是那个蓝皮人吗?但从我的分析来看,凶手应该是个有一定反侦察能力,有一定智商的正常人。难道蓝皮人只是一种伪装,而并非某种未开化的新人种? 钱韵韵也看出了我的想法,却摇了摇头,说:“如果不是我们偶尔看到了那张蓝皮人的照片,也不会在鸟窝地找到女童的尸体。那具尸体在密林深处埋得如此隐蔽,凶手根本不用担心被人发觉,也没必要丢弃头颅。” “那么手镯呢?难道你的意思是,凶手是为了谋取女童的银手镯,才谋财害命的?” 她又摇了摇头,说:“银又不值钱。再说了,如果真要谋财害命,也不该杀女童啊,完全可以杀成年女人——毕竟成年女人手腕上的银手镯,比女童的手镯粗多了。” “大概是蓝皮人未经开化,没考虑到这么多吧……”可惜连我都不相信自己的这种说法。 钱韵韵撇了撇嘴,说:“我不认为蓝皮人是未开化的新人种,我觉得那有可能只是某种皮肤病变。” “皮肤病变?” “嗯,我还觉得,这种病变或许与银手镯有关……” “与银手镯有关?”我不解地问道。 钱韵韵没有再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摸出手机,避开我走到一边,不停地摆弄着手机键盘。 11 果然,正如司马老师猜测的那样,在假扮女学生的警员带领下,警方在矿坑深处的一个隐秘处,找到了制作尸蜡的秘密地点,并发现了几颗尚未制作完毕的少女头颅。 不过,我还有一处疑点没搞清楚。 蓝皮人究竟与这起制作美少女尸蜡头颅的案件有没有关系。如果说没关系,那么蓝皮人所服用的银溶液又是从哪里来的?如果有关系,赵老枪应该早就知道蓝皮人的身份,为什么还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妻子呢? 很快钱韵韵就告诉了我答案。 那些女童都是赵老枪和霍老太太亲手杀死的。之所以会对女童进行肢解,一方面是为了隐瞒取走美少女头颅的事实,另一方面则是赵老枪想斩断女童的手腕,取下银手镯,自制成胶性银为妻子治皮肤病。 眼看着妻子的身体渐渐发蓝,赵老枪担心事态败露,只好让妻子住进了山林中,并向村民谎称,妻子进山寻死自杀了。 一开始,赵老枪真的很爱自己的妻子。但眼看着妻子的皮肤变得越来越蓝,人也越来越丑陋,他终于厌烦了。再加上和霍老太太合作愉快,两人的关系也愈发亲密,竟渐渐暗生情愫。为了清除掉障碍,赵老枪终于决定杀妻。 但赵老枪又不想让妻子死得太没价值,毕竟他也知道,蓝皮人太稀少了,如果也制成尸蜡,绝对能卖个大价钱。 在杀妻前,他先让妻子蹲在树枝上,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他以彩信的方式,准备发给美少女尸蜡头颅的买家。没想到他在发送彩信的时候,不小心按错了按键,那只山寨手机将彩信群发给了通讯录名单里的所有人。 好在赵老枪用手机的时候并不多,通讯录里除了那个买主之外,就只有自己的儿子了。 他儿子见到蓝皮人的照片后,为了获取一点爆料费,便将彩信转发到了我们报社。说起来,这只是个偶然的意外,但正是这个意外,让警方有了授意成立科考队的理由。 赵老枪之所以会让我们在那处鸟窝地发现女童被肢解的遗体,还有另一个想法。他想让变作蓝皮人的妻子,成为背黑锅的替死鬼。 他已经知道,那个收购美少女头颅的犯罪团伙已经全军覆没。尽管首犯畏罪自杀,但迟早警察会找到观澜村来。 赵老枪杀那个女童之前,故意让妻子和那女童打了一架。女童抓破了妻子的皮肤,指甲里留下了妻子的蓝色皮肤组织后,他立刻杀害了女童。 紧接着,他击晕了妻子,将妻子倒吊在密林之中。几天之后,就算妻子没饿死,也会浑身虚脱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他当着我们的面,砍断绳结,让妻子头朝下坠落地面,还带领愤怒的失踪女童的母亲们,肢解了妻子的尸体。 在旁人看来,变作蓝皮人的妻子,就是杀害女童的凶手。日后警察来了,妻子也早已死无对证。 但赵老枪和霍老太太怎么都没想到,这支来自城里的科考队,竟然暗藏有警员。他们的诡计最终未能逃过法律的制裁。 12 在回程的车上,我打开便携式电脑,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着。一篇惊世骇俗的独家报导,就要出炉了。 我忽然转过头,问闭目养神的司马老师:“这次的蓝皮人,其实只是皮肤病变罢了。可是为什么在地方志里,却记载了在百余年前,这里真有蓝皮人出没?” 司马老师答道:“百余年前,不是有陨石坠落在矿山上吗?陨石多半都是带有辐射的,如果正好有一定强度的放射性辐射,就会有可能让附近村民的基因产生突变,形成蓝皮人。” “对了,现在观澜村村民所患的怪异皮肤病又怎么解释呢?” “我猜,大概是陨石所辐射出的射线,还是起作用吧。只不过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射线已经变微弱了,不足以让人的皮肤变色,但产生一点点小白斑还是完全正常的。” “哦……”我若有所思地埋下头,继续敲打我的报导。 这时,钱韵韵凑过头来,对我说:“你们知道霍老太太在拿到犯罪集团给的赎金后,做了些什么吗?” “做了什么?”我好奇地问。 “她在城里办了一张美容卡,预约了拉皮手术与换肤疗程。呵,她做梦也想让脸上的白斑消失呢!” ...
自古商家多供财神,可滦州的东郭商号却供着一尊狼头鼎。想知道这是为啥吗?那好,我这就慢慢的说给你听。 1、得鼎 据说,滦州东郭商号的祖上,是一个赶着驴驮子走乡串村,行走滦河两岸的小商贩。一天,东郭小贩从山里收购了一驴驮子栗子贩往滦州。半路上遇到一条受伤的狼向他求救。狼说,它正被一个猎人追杀,恳求东郭老板救它一命。他打了个沉疑,随后从褡裢里掏出珠算,一一得一、二二得四的计算起来。狼这个急呀,说:“都啥时候了,你还顾的上拨拉算盘珠呀。再迟,猎人就该追过来了。”他却说:“我是生意人,遇事自然得算算是否有利可图,总不能做赔本的买卖吧?”直到山后传来猎人的追喊声,他才收起珠算,卸下驮子,把栗子倒在路旁,让狼钻进口袋。之后,扎好口袋嘴搭到驴背上,继续赶路。 等躲过随后赶到的猎人盘查,狼说:“快把我放出来吧,要闷死了。”谁料他却怪笑着说:“难道你以为我们东郭家族,都是从小被驴踢了脑袋的书呆子吗?实不相瞒,自打把你装进口袋里,就没打算再放你出来。” 狼在口袋里顿时慌了手脚,急切的问到:“那你要怎样?” 他带着几分得意的口气说:“你没见我当时‘一一得一、二二得四’的算吗?我就是在计算一袋栗子和一张狼皮到底哪个卖钱多,更合算。” 狼听了东郭小贩的话,不由哀叹一声:“真是奸商呀。”随后发出一阵绝望的哀嗥,气绝身亡。 一张狼皮,卖了两袋栗子的钱。这趟生意,东郭小贩意外的赚了一笔。可自此后,每天夜里他都会听到狼的绝望哀嗥声,搅的他彻夜难眠。时间久了,东郭小贩被熬得形容僬悴,骨瘦如柴。请遍了滦州城里的郎中,吃了得有一大马车的草药,也不见效。东郭小贩病情日重一日,每况愈下,渐渐的露出了下世的光景。正当家人一筹莫展,近乎绝望的时候,一个老道上门,夸口说专治疑难杂症,大凡郎中药房束手无策,不可治愈的怪病,他都可手到病除。东郭家人虽知游方道士之言不可信以为真,但此时也只能病急乱投医,便把道士请进屋里。 老道进屋,没用望、闻、问、切。便断言东郭小贩,是因一张狼皮坐下的病。说他在与狼谋皮时,犯了商家大忌,迷失了生意人的本性。从而招致邪祟上身,鬼魅入体,迷乱心智。最后必将因欲火攻心,耗干精气,油尽灯枯。 听此一说,东郭家人大失所望。说:“莫非道长也治不了此症?” 这时就见老道摆摆手,随后拿出一尊狼头鼎说:“此鼎是用商贾祖师白圭所撰《生意经》引火,熔炼百两黄金铸成。把它供于案头。不出百日,病人自可痊愈。” 东郭家人一听病人有救,不由喜出望外。可转念一想,又都嘬着牙花子发起愁来。说:“我们就是倾家荡产,再把祖坟扒了,恐怕也买不起这尊百两黄金铸成的狼头鼎呀。” 老道听罢,不由哈哈大笑。说:“治病救人乃老衲的本分,凭的是一个缘字。此鼎分文不收,只是这鼎上的狼眼里有两个字,须病人日后牢记于心。” 说话间,老道已起身告辞走出屋去。待东郭家人送出门外,转眼便不见了老道的身影。正当人们莫名其妙之时,就听有话声从空中传来:“切记,鼎上的两个字要时时牢记于心,否则,将后患无穷。” 按老道所说,东郭家人把这尊狼头鼎,供在了东郭小贩病榻旁的案上。 此时,病榻上的东郭小贩已是奄奄一息。可当他看到案上的狼头鼎时,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就见鼎上狼眼里,发出两道寒光,直直的逼视着,透穿他的肺腑。待寒光退去,狼眼里果真现出两个字来。可此时的东郭小贩已虚弱的动不了嘴唇,只能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这时,奇迹发生了。他每在心里把这两个字默念一遍,就觉身上病症减轻几分。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等把这两个字在心里默念了成千上万遍,东郭小贩果真不治而愈,从病榻上站了起来。 东郭小贩因这尊狼头鼎,起死回生,逃过此劫。并由此吉星高照,财运亨通,渐渐发达起来。从赶着驴驮子贩山货,到租赁铺面开店,后又盘铺子开商号。生意是越做越大。 2、失鼎 关于这尊狼头鼎的由来,显然是在流传过程中,被人们添油加醋,涂抹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神秘色彩,玄乎的已令人难以置信。可滦州的东郭商号因有一尊狼头鼎,而逐步发达起来却是实事。到民国年间,东郭商号已是滦州,乃至京东一带数得着的大买卖,把分号都开到了北平天津卫。因此,那尊狼头鼎便成了东郭商号的镇店之宝。每月的初一、十五和一年三大节,东郭商号的东家,都要沐浴焚香,亲自上供祭鼎。 这一年的大年三十年饭前,东郭商号东家正烧香上供祭鼎,却听得店外有人大声吵嚷起来。等他出来一看,原来是家人在轰赶一个外号叫李大碗的乞丐。 李大碗常年流浪街头,靠乞讨为生。因他有一个小盆似的讨饭碗,便落了个外号“李大碗”。李大碗碗大是因他的饭量大,一顿能吃一升米的干饭。他每天沿街乞讨,端个大碗从东家要到西家,由南街讨到北街,却很少有吃饱的时候。虽说他要饭用个大碗,可谁家也不会可着他的大碗给他饭。因他的这个大碗,能装下小户人家一家人的饭。但每当他要饭要到东郭商号门口时,东家都要吩咐把他的大碗给装满。 今天是大年三十,李大碗本想上门讨一大碗好饭好菜解顿谗呢,可东郭商号的家人,见大过年的乞丐登门,怕沾了穷气,便大声吵嚷着要轰他走开。 东家见状,赶紧上前把家人训了一顿,随后拿过李大碗的大碗到厨房,上尖带了帽的给装了个满满当当。谁知李大碗用双手接过大碗,登鼻子上脸的说了句:“要是再给几块肉就好了。”差点没把大伙的鼻子气歪了。可东家却看着李大碗,和蔼的笑笑说:“偷着乐去吧。”李大碗捧着大碗,蹲到墙根下边吃边嘟囔:“大过年的,连块肉都吃不上,还说叫我偷着乐去,能乐的起来吗?”不料,吃着吃着,竟然发现,大碗里埋着烂乎乎的半个肘子。李大碗忙溜咬了两口,然后抹着油汪汪的大嘴,“吭哧”“吭哧”的偷着乐了起来。 等到正月十五,李大碗又端着大碗来到东郭商号的门前,想叨死猫子肉,再偷着乐一回。不料赶上东郭商号出了一件大事,镇店之宝狼头鼎被盗了。 镇店之宝狼头鼎被盗,东郭商号赶紧动用各种关系,通过黑白两道打探追查。可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却没狼头鼎的半点消息。眼看到了二月二龙抬头,可东家却垂头丧气的打不起一点精神。偏这时,要饭花子李大碗没眼拉乎,又来上门添乱。家人们给他饭他还不要,双手端着大碗,大碗上还扣了个草帽,就这么站在大门口出洋相,还说有重要的事要面见东家。东家只好来到门口,说:“你要见我到底有啥事?实不相瞒,商号最近出了点事,一直心烦,求你没事就别闹了,中不?” 李大碗说:“就冲你心烦我才来的。你把这个大碗端到屋里看看,我保你立马就不心烦了。”东家不解其义,从李大碗手中接过扣着草帽的大碗,迟疑着说:“你这是——”李大碗笑笑说:“你就偷着乐去吧。” 东家端着大碗进了屋,心说,也不知这个要饭花子在搞什么鬼。可等他把大碗放到八仙桌上,揭开草帽一看,一下子被惊呆了。就见大碗里,正是半月前丢失的东郭商号镇店之宝狼头鼎。 原来自打东郭商号的镇店之宝狼头鼎被盗后,要饭花子李大碗就上了心。你可别小瞧要饭的,这丐帮可是地面上最大的帮。遍布城乡各个角落,消息相当灵通。李大碗就是利用丐帮的优势,打探到了狼头鼎的下落,又以江湖手段给弄了回来。 狼头鼎失而复得,东郭商号东家要重金酬谢。可李大碗却不肯接受。说他是天生的穷命,金银财宝对他没用。只求一天能吃三顿饱饭,不挨饿就知足了。最后东家留下他当了更夫,专门负责看护这尊镇店之宝狼头鼎。李大碗见有了能顿顿吃饱饭的地方,可把他给乐坏了。他当众拍着胸脯跟东家打保票说:“只要一天管我三顿饱饭,我就保这狼头鼎万无一失。要是看不住让鼎丢了,我就喝这一大碗卤水。” “九一八”事变后,东北沦陷。日本兵直逼山海关,华北地区危在旦夕。此时的滦州,已是山雨欲来,人心惶惶。 东郭商号连忙收拾打点,准备先撤到天津避难。商号上下,一片忙乱,直忙了三天三夜才收拾完毕。东家传话,悄悄起程。可就在这时,更夫李大碗惶惶张张的跑到东家乘坐的马车前,趴到东家的耳朵旁,如此这般的嘀咕了一阵。东家不由勃然大怒,抡起胳膊,“啪”的一声山响,给了更夫李大碗一个大嘴巴。随后跳下车来,气急败坏的喊嚷着,让家人伙计把装在车上的箱柜包裹全部卸到地上,一个个打开。随后又把贴了封条的店面开启,里里外外的折腾了起来——原来是东郭商号的镇店之宝狼头鼎不见了。 东郭商号几乎是挖地三尺,翻了个底朝天,结果是一无所获。狼头鼎没找到,却发生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更夫李大碗在地窖里服毒自杀了。 东家得知更夫李大碗服毒自杀,不由得捶胸顿足,连打咳声,说:“咳!咳!怪我,都怪我呀!我不该当人面抽他嘴巴。我好后悔呀-----呜------呜------” 东家哭了,商号里的人,也都跟着抹泪抽泣起来。人们这才回想起来,李大碗当初曾说过一句断头话。那年,东家把他留在商号当更夫,他便当众拍着胸脯跟东家打保票说:“只要一天管我三顿饱饭,我就保这狼头鼎万无一失。要是看不住让鼎丢了,我就喝这一大碗卤水。” 当时人们都把这话当笑话,听后一笑了之。万万没有料到,李大碗说这话是当真的。如今狼头鼎丢了,他还真就服毒自杀了。 李大碗没家没业,光棍一条。东郭商号张罗着发丧葬埋了他。下葬时,东家亲自把那个大碗放到棺材头当香水罐子,里面用米饭埋了一个大肘子。 不等给李大碗圆了坟,东郭商号便匆匆启程撤往天津。此后,在连年战乱中,东郭商号销声匿迹,一直下落不明。 3、寻鼎 改革开放后的神州大地,大兴招商引资之风。这年春天,滦河刚刚解冻,便有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传到了滦州。说五十年音信皆无的东郭商号的老东家,要带着孙子从台湾归来,回乡投资,复兴祖业。 消息来得突然,仿佛从天而降。正当人们将信将疑之时,便有一位复姓东郭的台湾客商,兴致勃勃的来到了滦水之滨的老滦州。 台商说,他是当年老滦州东郭商号的后人。五十年前,他祖父因避战乱,离开了故乡,后来去了台湾。今天他是受祖父之托,先行回滦州安排投资复兴祖业的有关事宜。过些时日,祖父便随后赶过来。但在祖父到来之前,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办。他想设法找回东郭商号祖传的镇店之宝——狼头鼎,到时给祖父一个惊喜。 时在改革开放之初,人们对外商和港奥台商还感到很神秘。当时小东郭在滦州人的眼里,简直就是手捧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所到之处,人们是前呼后拥的把他奉为上宾。听说他要找当年祖传的镇店之宝狼头鼎,人们就象得了圣旨一般不敢怠慢。先是由地方政府责成公安部门,查阅了民国以来的大量案卷资料,企图从中查出点相关的蛛丝马迹;接着又通过媒体广发悬赏启示,重金征求线索。一时之间,滦州城内的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谈论这事。 眼看狼头鼎的事一时弄不出头绪,小东郭便跟当地政府辞行,说是到北京去办几天事。可他只到唐山转了一圈,便乔装打扮成一个要饭花子,偷偷的潜回了滦州。 小东郭用乞丐的身份当掩护,走街串巷,秘密察访起狼头鼎的下落。不想人们一听这事,不由得一个个摇着头说,那尊狼头鼎,自打那年东郭商号撤往天津时不翼而飞,至今已销声匿迹达五十年之久。要想找到它,形同大海捞针,谈何容易。恐怕是老牛望月一场空。 这天晚上,小东郭正无精打采的赶往暂时栖身过夜的废旧水泥管子,却冷不防的被人从背后拍了他肩膀一下,就听有个沙哑颤抖的声音说到:“你不是要找狼头鼎吗,跟我走。”小东郭被这意外一拍和突如其来的话语吓了一跳,等他回头一看,见到的是一张雨打沙滩万点坑的麻子脸——原来是老乞丐麻爷。 麻爷是滦州乞丐中的老前辈,据上年岁的人说,解放前就曾见他在大街上要饭。因他长了满脸的麻子,便落了个尊号“麻爷”。小东郭装乞丐混迹街头没几天,就知道了“麻爷”其人。他曾一再寻找机会接近讨好麻爷,想从麻爷的口中探出狼头鼎的下落,可却白费了心机。不管他怎样追问,麻爷就是不肯开口说话。后来他才搞清,当初麻爷因偷喝了炸饼锅里的一勺滚油,烫坏了嗓子。说话声音沙哑颤抖难听吓人,就跟半夜鬼叫门似的,让人不寒而栗。所以,他很少在人前说话,大概是怕惊吓了人家。 今晚麻爷意外开口说话,小东郭是又惊又喜。可不容他多问什么,麻爷早已迈步向城外走去。小东郭顾不上多想,紧跟在麻爷的身后,出了滦州城。 麻爷直把小东郭带到郊外的野地里,指着一个黑糊糊的土堆说:“这是当年东郭商号更夫李大碗的坟。你只要在这座坟前做三件事,李大碗的在天之灵,就可在暗中指点,告诉你那个狼头鼎的下落。” 小东郭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麻爷的那张麻脸,急不可奈的问:“做三件什么事?” 麻爷告诉他,第一件是在李大碗的坟前焚香烧纸,磕四个响头。俗话说,神三鬼四。祭奠故人,就得磕四个头。然后,说出自己的身世和所求之事;人有七情六欲,做为男人,吃喝嫖赌抽必好一样。李大碗虽是要饭的出身,但生前却有一好,这事在老滦州尽人皆知。所以,这第二件就是投其所好;第三件,把狼头鼎狼眼里的两个字在心里默念一百遍,之后咬破左手中指,用血把这两个字写在坟桌上。麻爷说,分三个晚上做完这三件事后,到第四天夜里十二点准时到这座坟前,便会在坟桌看到一个木匣子。打开木匣,便可知道那个狼头鼎的下落。 按麻爷所说,小东郭做好准备。第一晚,带了香烛纸钱,来到城外的这座荒坟前,焚香烧纸,跪地连磕四个响头。之后便自报家门,说自己是东郭商号的后人,受祖父之托,回故乡投资复兴祖业,请大碗爷爷帮忙指点,告诉他祖传镇店之宝狼头鼎的下落。第二晚,他特意带了两瓶好酒来到坟前,就发现坟桌上放了一个小盆似的大碗。小东郭不由心头一动,心说,这莫非就是李大碗生前讨饭用的那个大碗?看来大碗爷爷还真是显灵了。小东郭忙溜启开酒瓶,把酒“咕咚”“咕咚”的全部倒进大碗里。只可惜碗太大,两瓶酒倒进去,刚好半碗。小东郭只好跪地磕头捣蒜的说:“大碗爷爷,听说你生前就好喝一口。可我今天把酒带少了,你先喝着。等你帮我找回狼头鼎后,我给你送两件茅台来,让你敞开喝个够,一醉方休。”第三晚,小东郭来到坟前,显得有些心浮气燥。就见他围着坟堆转了半天圈,才跪下来“咕嘟”着嘴唇默念了一阵,之后皱着眉头咬破左手中指,滴着血在坟桌上犹犹豫豫的写下了两个字。 第四天的夜里,星疏云淡,皓月当空。小东郭出了滦州城,顺蓬蒿齐腰的崎岖小道,向着月色朦胧的郊外走去。半夜时分,从滦州城内邮电大厦的钟楼上,传来十二下钟鸣声,小东郭准时来到李大碗的坟前。恰这时,一片游云,遮住了月亮,坟头罩上了一块黑影,小东郭的心里猛的收缩起来。待云移月出,坟前豁然明朗。就见坟桌上放着一个古色古香的小木匣子,在如水的月光下,习习生辉,特别招眼。小东郭一看到这个小木匣子,心早憋不住的“突突”狂跳起来。那个匣子里,装的可是狼头鼎的下落呀。看来,麻爷没欺我。大碗爷爷真的显灵了。 又有一片游云遮住了月亮,小东郭赶紧抓起坟桌上的小木匣子揣进怀里,转身向滦州城内跑去。 ...
昆宇山绵延数百里。早年间,山下有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村柳树湾。村南有座“狼娘庙”,多年来香火不断。柳树湾三面环山,一面临水。虽风景优雅,但土地贫瘠。村民只靠种几亩薄田和打猎、采药维持生计。 村里有个叫尚三郎的人,因家贫,身子孱弱,四十多岁了仍孑然一身。尚三郎心地善良,乐于助人,村里不管谁家遇到难事,他都伸手相助。尚三郎虽是个好猎手,但从不打幼崽和怀孕的猎物。 这年深秋,天刚放亮,就听到篱笆门外有几只狗狗狂吠不止,而且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声。三郎想:不知又是谁家出了事。于是急忙出来,刚打开篱笆门,一只灰狼叼着一个孩子猛地挤进门。尚三郎着实吓了一跳,急忙进屋关上门。尚三郎隔门缝一瞧,只见狼把孩子放在白天晾晒的干草上,然后躺下给孩子喂奶。孩子吮吸了几口,就大哭不止。三郎再看狼那干瘪的乳房,估计也没有几滴奶水。这时只见狼慢慢地站了起来,舔遍孩子的全身,然后朝三郎的房门看了看,并发出了“嗷呜”的低鸣后,就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院门。 孩子不知是饿还是冷,仍不停地哭,三郎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是个孩子。三郎不顾危险,忙把孩子抱进屋里。一看,竟是五六个月大的男婴。孩子虽骨瘦如柴,但两只小眼睛却很有神。尚三郎觉得这是上苍赐给他的孩子,于是起了个名字叫“尚天赐”。 就这样,东家一口奶,西家一口饭,拉扯着可怜的天赐慢慢长大。天赐乖巧,吃饱了从不哭闹,两只小眼睛滴溜溜乱转,好似在找他的狼娘。天赐的狼娘始终也放不下天赐,隔几日或白天或夜晚经常来三郎家,只有听到天赐的动静,它才会默默离去。有时还隔三差五地送来些猎物。 自狼娘送来天赐后,柳树湾村的家畜、家禽就再也没丢失过。村民们对天赐的狼娘也很友善,此后柳树湾的村民们都挂了猎枪。 斗转星移,不觉间天赐已到了念书的年龄。柳树湾因村小人穷无力办学,只能到五里外的刘坞村念书,且要翻过一座小山包。尚三郎每天接送孩子,不久,尚三郎发现,每次接送天赐时,他的狼娘总是远远地跟在后边。天赐天资聪慧,埋头苦读,学业渐进。因受养父得熏陶,自小心地善良。由于勤奋好学,十二三岁便学会了烧水、做饭和简单的农活,有时也跟着养父上山种田、打柴、采药。 天赐十四岁那年冬,养父为生计上山采药,因风大路滑,不慎跌下悬崖。虽被救回,终因伤势过重,不几天就撒手人寰。天赐在极度悲痛中安葬了养父。 苦命的孩子早当家。天赐抹干眼泪,继承父业。天赐的狼娘却始终没有忘记过它苦命的孩子。虽然经常光顾,但自春暖至秋寒,从没给天赐带过猎物。天赐寂寞时,只能流着眼泪对着大山喊一声:“娘啊!儿想您啊!”听见可怜孩子哭喊声的乡邻们都潸然泪下。狼娘虽然悠悠地跑来,也只能陪他一会。只有到了大雪封山时,狼娘才会时不时地送只野山羊、野兔、山鸡之类的猎物,天赐有时也会分一些给乡邻。聪明的天赐悟到:这是狼娘教育自己“人生只能靠自己”。 秋去冬又来。天赐十八岁,已长成身材魁梧、相貌英俊的小伙子。 一天傍晚,天赐忙完农活刚到家,就看到狼娘浑身是血,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刚进门就轰然倒下。天赐看到狼娘的肚子已被子弹打穿,仍流血不止,那情景真比剜自己的心肝还痛啊。天赐悲痛欲绝,抱着狼娘嚎啕大哭。然后为狼娘包扎止血,并煮了几个狼娘爱吃的鸡蛋。狼娘没吃,只是不眨眼地看着天赐默默地流泪。天赐觉得,那是眷恋与不舍的目光,更是诀别与痛苦的泪水。不一会儿,狼娘就闭上了慈祥而不舍的眼睛。这时的天赐精神恍惚,心在颤抖,哭倒在地。 天明后在乡邻帮助下,买了一口像样的棺材,厚葬了狼娘。想到狼娘的高天厚恩,天赐天天以泪洗面,寝食难安,经乡邻们的安慰,很快走出痛失亲人的阴影。 失去狼娘和养父的天赐却更加坚强了。种地、采药、打柴样样都行。 这年初冬的一天,天赐趁天气尚好,上山砍柴以备冬用。黄昏下山时,天气突变,大雪漫天扑地。行走间,忽见前面岔路口有一白衣女子蹲坐于路边。天赐忙上前问道:“小妹妹,你家在哪里啊?天快黑了,山高路远,又下着大雪,还不快回家!” 白衣姑娘眼含泪花:“大哥哥,我家在山南,因走亲戚迷了路又崴了脚,实在难以行走。” “小妹妹,若不在意,就先到我家暂避风寒吧。”天赐说。 白衣姑娘感激地点头应允。这样在天赐家一待就是几个月。白衣姑娘心灵手巧,每天为天赐洗衣、做饭,把天赐的家收拾得干干净净。 日久生情。有一天白衣姑娘含羞对天赐说:“天赐哥,我是个苦命的女孩。三岁没了爹,娘把我扔到荒山野岭……是养父收养了我。但养母一直对我不好,前几天养父又不幸病逝。养母看我长得还算俊俏,就勾结人贩子,想把我卖到勾栏院。我知道后,冒死逃出了家门。”白衣姑娘没说完已声泪俱下。天赐本是软心肠的人,此时也唏嘘不已。“天赐哥,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你若不嫌弃,我愿侍奉你一辈子。”白衣姑娘又说。 一对落难人,两颗滴血心。在众乡邻的操持下,二人终成眷属。男耕女织,其乐融融。 新婚欢愉之余,天赐总觉得狼娘就在身边。 忽一夜,梦见狼娘对他说:“儿啊,在昆宇山北峰有个山洞,那是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山洞里有几百两金子,你一定要取回来。” “娘啊,不是咱家的东西,儿断不能要啊!”天赐说。 “儿啊,你已长大了,娘很欣慰,现在娘才能告诉你:这些金子,本就是你的。十八年前,你爹是个有良心的商人,因你祖上诚信经商,到你爹这辈已家境富裕。你爹也和你祖上一样乐善好施。只因你爹经常接济穷人而被山贼探知。山贼趁雪大天黑,闯进你家,杀死你爹,掠走金银,烧你宅邸,劫你母子。”狼娘说到伤心处也眼含泪水。 “儿啊!那山贼劫持你母子来到北峰这个山洞后,对你娘欲行不轨,你娘誓死不从,山贼便怒将你娘推下悬崖。正要对你下毒手时,是我咬断山贼的脖子,将你叼回我的老窝,娘养了你两三个月。娘的奶水已不能喂饱你。娘怕你饿死,这才把你送给了心善仁慈的养父……”狼娘说到动情处,已流泪不止。 天赐肝肠寸断。“娘啊,是儿不孝,没有保护好您,儿子该死啊!”天赐梦中哭醒。 第二天,夫妻二人按狼娘梦中指引,果然找到了那个山洞,取回了金银。 他们接济穷人,为村里铺路修桥。为报狼娘救命、养育大恩,在狼娘坟前修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庙宇——“狼娘庙”。 ...
黄河岸边有个叫红花村的小地方,村子地处黄河的险要处,常有过往船只出事。久而久之,村里的人便多以捞尸为业。 在这帮捞尸的人中,王老头堪称个中翘楚。别人捞尸得看天脸色,一来暴风雨的天气,船只容易出事,自然也就有生意了;二来捞尸的过程中也得看个人运气。唯独王老头,捞尸这事对他来说似乎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令人无比羡慕。 这日,有个年轻后生来到了红花村,要求拜王老头为师。可王老头不为所动,后生也不急,日日上门。大概过了三个月,王老头将后生叫到跟前,面色凝重地说:“不是我狠心,只是干我们这行太辛苦,你一个年轻人干什么不行啊,何必非得吃这碗饭?” 后生不住地磕头,哽咽着说:“不瞒您说,晚生父母早逝,如今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干这行倒也合适。” 王老头还是摇头,可后生干脆跪在门外终日不起。几天下来,除了喝些水,再无进食,整个人瘦了一圈儿,面色惨青。 直至第五天,王老头看着后生道:“哎,冤孽呀,既然你如此坚决,我就破例一回,收你为徒。” 后生闻言,欣喜若狂,连连磕头道谢。 王老头没有儿女,对后生照顾备至,两人颇像父子。一年后的一天,王老头对后生说:“咱们师徒俩相处的这段时日,倒也融洽。我有一提议,你既然没了父母,不妨跟着我姓,我再给你取个名字。这么一来,你也算是我的养子,等将来我百年之后,自然由你来继承。” 后生满口答应。王老头见状深感欣慰,于是给他取了个名字,叫王生。 转眼间,王生入门已两年了。可这两年来除了平日里打扫屋子、劈柴挑水,并无大事。王老头接了生意,会带着王生一块去捞尸。可捞尸过程并无奇特之处,和其他的捞尸者并无不同。每次王生说想学点技艺,王老头总是笑着宽慰他:“不急,急不得。” 转眼又过了大半年,算起来王生到红花村已将近三个年头了。虽然不曾学到什么特别的技艺,但捞尸一些基本的功夫,王生早已炉火纯青。而且,在红花村不愁吃穿,算是乱世中的一片净土了。 这天,王生忽闻“嗒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家门前。只见门口停了一辆马车,甚是华丽。车帘一掀,从车里走下一位贵妇装扮的妇人。从服饰来看,定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妇人一下车,就看到正走过来的王生。她愣了愣,突然扑上来,哭着喊道:“我的儿呀,你原来在这儿,可让为娘找苦了!” 妇人抱住王生,啼哭不停,怎么也不肯松手。原来妇人是襄王爷的妾室,几年前正室去世,妇人被扶了正。可这些年来襄王爷膝下无一子女,两人欲寻回早年走失的儿子,却始终无果,王生原来有着如此显赫的家世,王老头在一旁听得呆住了。 妇人说:“儿呀,你以前孤苦一人,无依无靠,捞尸倒也不失为生存之道。可如今,既然知道是王府的继承人,自然不能再干这行当。” 王生想想也是,日后自己当了王爷,还继续捞尸,成何体统?可王老头这些年来对他着实不错,这么一走心里难免觉得愧疚。 王老头沉吟了一会儿,说:“说实话,这些年来,我已感力不从心,渐生退意。你看村里不少人都另谋生路,我看你就随你娘回去吧。” 听王老头这么一说,王生也放了心。 妇人道:“老人家,您放心。若非蒙您收留,待若亲子,我儿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您的恩德,王府上下铭记于心。王府会给您一笔报酬,从今日起,每个月王府都会派人送来费用。” 王老头闻言,笑道:“甚好,甚好。这么一来,皆大欢喜。” 隔天,妇人带着一帮人先回去,王生则收拾行囊,等王府的人来接。 过了几天,王府那边托人捎来了一封信,说王爷知道此事极为高兴,派来接王生回府的队伍已经上路,估计过两日就可抵达红花村。 接到信后,王老头进了一趟城,让王生留在家里。一直到隔天傍晚,王老头才一脸疲惫地回到红花村。 一回到村里,王老头立马张罗了一桌子的丰盛饭菜,说是为王生送行。酒过三巡,王老头略带醉意地说:“王生呀,以前我可真把你当儿子了。” 王生道:“师傅放心,哪怕回了王府,您依然是我的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日后徒儿定当为师傅养老送终。王府过后会派人送来一笔银子,以后每个月还有固定的月银,师傅可衣食无忧,不用担心日后的生活。” 王老头接着道:“哎,若是没这档子事,我真想把一身技艺都传给你,将来老了也有个依靠。” 王生站起来,想说什么,却又无力地跌坐在地。王老头道:“算起来,我这酒里的迷药也该发作了。人之将死,不妨让你做个明白鬼。咱们喝的这两壶酒,我这壶没问题,你那壶却下了迷药。” 王生问:“师傅,你……你这是为何?” 王老头道:“为何?你跟了我这么久,还不明白吗?这就是我的奇技。哎,只怪你太善良。所谓奇技,说穿了就是四个字,‘心狠手辣’。” 看到王生愕然的样子,王老头道:“所谓的捞尸奇技,就是先把人捉了关起来,时间一久,家属找不到,以为出了意外。此时,家属自然会来找人捞尸,看看有没有着落。然后,我先把人按入水里淹死,接着再捞起来,塞进麻袋,把一块大石塞进袋里。这么一来,尸体下沉的地方就固定了。然后,捞尸的过程中,我就潜入水中,将尸体弄出来。这么一来,在旁人看来,就以为我一出手便能捞到尸体。” 王生非常惊讶,问道:“师傅今日告诉我这些,是没打算留我活口了。只是徒儿有一事不明白,你我师徒本来好好的,之前师傅对我,也确实出自真心,可为何今日竟要下此毒手?” 王老头道:“怪就怪你是王府的人,你以为王府送来的那点儿小钱,我能看在眼里?” 王生道:“师傅是要将我推入水中淹死,然后狮子大开口,索要天价捞尸费,是吗?” 王老头道:“我先把你关在一处无人知道的地方,伪装成你遭人绑架,向王府索要财物。先敲一棒,接着再把你弄死,别人都会以为是绑匪收了钱撕票。最后,再要笔捞尸费。这两笔钱,哈哈,够我十辈子花了。” 王老头正要动手,却不料原本瘫在地上的王生一个鱼跃,接着飞脚一踢,顿时把王老头踢翻了好几个跟头。爬起来后,王老头揉着疼痛处,惊讶道:“不可能!” 王生道:“若非我早有防备,今日恐怕得命丧你手了。” 王老头一脸讶异地说:“你早有防备?” 王生苦笑道:“实话告诉你吧,我确实是王府里的人,但不是什么王公贵族之子,而是一个打杂的小厮,王爷和王妃无子,我从小父母双亡,被卖入王府,幸亏,王爷和王妃宽待下人,心地仁慈,待我甚好,把我当成自家人。” 王老头问:“这和你来此处有何关系?” 王生道:“怎么会没关系?我有个亲姐姐,比我大十九岁。没想到,前几年姐姐突然失踪,后被发现溺死于黄河中。姐夫悲痛欲绝,重金酬谢捞尸人,而后将姐姐厚葬。而那个捞尸的人就是你。” 王生又道:“你作孽那么多,姐姐就是被你活活弄死的一个。她和姐夫感情极好,且有一子一女,生活幸福,我始终有种直觉,姐姐不可能轻生。从那时起,我就打算将事情查个明白。” 王老头道:“所以,你就拜入我的门下……” 王生点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你性格孤僻,平常少与人接触。若是不如此,怎么能接近你?刚才,在你准备饭菜的时候,我偷偷将我那壶酒换掉了。所以,才没中你的圈套。” 接着,王生又说:“至于王府的王爷和王妃,只是受我所求,一起与我演了出戏。我见你迟迟没有动作,所以才安排了王妃认子的戏。你若是贪财,自然不会满足于王府答谢你的那点小钱,会有更大的动作。其实,当时我心里也很忐忑。我不确定你是否如此心狠手辣。甚至我一度希望是自己想错了。” 王老头道:“没想到,你布局如此周密。” 王生道:“我设再周密的局,你若身正,又怎么陷入其中?你那趟进城,其实是去打探消息,确认王爷王妃是否就是我的亲生父母,王爷早就料到这一步,提前布置好了,才没让你看出破绽来。” 这时,屋外王府的人一拥而上,将王老头拿下送往衙门。 ...
夜晚。月亮只露出半张脸。 一艘木船缓缓驶入了江心。 船上站着一个男人,五十岁上下,穿着短衬衫,黑裤子。他姓王,是个捞尸的,在这一片很有名气。 捞尸人老王,将船打整,开始一点点收渔网,渔网是前一天下的,网眼很密,挂着一排排的铁钩。 不多时,渔网里多了一具尸体,脸上的肉都被鱼群啃食光了,差不多应该死了很久。 “看看是不是这个?” 老王冲着黑乎乎的船舱说道。 “不是。” “你再仔细看看,都烂成这副模样了,可不太好辨认。” “我说不是就不是,哪儿那么多废话。” 老王将尸体绑在船尾,他想迟早也会有人来认领,扔到江里就等于白白扔掉了一笔钱,他可不想做这种蠢事。 老王继续收网,他先是看到了半个身子,然后是两截胳膊,断腿,还有一个面目全非的脑袋。零零碎碎的肉块铺满了甲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 “这些呢?” “都不是。” 老王摇摇头,没办法,继续向前划船。 突然,木船好像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面,船身轻微地摇晃。 老王用鱼叉试探了几下,一会儿工夫一颗脑袋浮出了水面,长长的头发飘散开来。老王抓着头发用力往上提,可惜试了几回都失败了,凭他多年的捞尸经验,他想肯定是腿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用绳子做了个锁套,套在尸体的身上,一点点收紧,折腾好半天,她才从水底钻出来。 老王用刀子割开缠在她脚踝上的绳索,将一块大石头扔回了江里。 尸体硬邦邦地躺在甲板上,瞪着一双充满恐惧的眼睛,嘴巴大张着,胳膊以极其夸张地造型向内弯曲,双手张开,似乎在抵抗什么…… “哎呀,终于被你找到了!” 船舱里亮起一双眼睛,她轻飘飘地飘出来,如同一团白花花的雾,一头钻进了尸体里。 “呸,呸,呸……” 她吐了吐嘴巴里的淤泥,缓缓站起身。 “还是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最舒服!” 她活动了一下四肢,骨头在‘咔吧咔吧’地响。 老王惊得脸色煞白,浑身都在发抖。他脚下一滑,扎进了水里,他拼命地挣扎,脑袋在水面上浮浮沉沉,她抡起手边的木浆朝他脑袋狠砸了过去。 一会儿,江面又恢复了平静。 她慢慢收起渔网,将老王的尸体抬到了甲板上。 “今天的收获可真不小……” 她摇动着船桨,缓缓地向江边驶去。 ...
我爸年轻的时候,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离奇的事件。 那年,老爸跟着爷爷奶奶回老家上坟,可是开车转了几圈都找不到坟头,这时我爷爷干脆说:“哎呀,别找了,看来找不到喽,回去”请王“也行”我奶奶一听这是个好主意,所谓请王是在自家给去世的亲人烧纸钱,必须一边烧,一边喊着逝去亲人的名字。爷爷奶奶一拍即合,开车回了老宅。 回到老宅之后,爷爷奶奶便召集了一堆七大姨八大姑帮忙一起喊,鬼哭狼嚎的喊了一上午终于事毕.这时热情好客的爷爷奶奶留下了帮忙喊魂的人,晚上人们吃了就各自躺下了,爷爷奶奶正睡的香,突然听到里屋我爸表姐们住的屋,也是就我的姑姑们,发出叫喊声,爷爷一下被惊醒了,以为家里着了耗子,赶忙拿着锄头进了里屋,可是另爷爷奇怪的是,屋里什么都没有,可表姑们却一脸惊慌失措的指着一堆洗干净的碗,还有旁边放着的针,这时,大家都醒了,来到里屋,表姑们还是惊恐不已。大家围着他们直到天亮,事后,问她们那晚到底怎么了,她们叽叽喳喳的道出了那晚的所见. 原来那天大表姑先惊醒了,原因是她听到一些奇怪的响声,想起来看看,一开灯却看见那些落着的盆子在自己转动,盆子旁边的针居然自己立起来!大表姑害怕,叫醒其他姐妹,所以才有了前头那一幕. 后来,爷爷说那是请错王了,请了个调皮的野鬼,回来吓了誝子们(表姑们),可是当晚爷爷和爸爸那些成年男性却没有看到,大概是那小鬼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吧 ...
1、钓到了一个人 一条小小的铁皮船,飘飘悠悠地浮在水面上。 太阳还没升起,周围雾气缭绕。 很静,河水不声不响。 宋三更刚甩下鱼钩,就感觉到似乎钩住了什么东西,肯定不是鱼。他心里“咯噔”一下,慢慢地收线。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他竟然钓到了一个人。一个年轻的女人,看上去刚死没多久,长得眉清目秀,表情平静,仿佛睡着了。 宋三更把她拉到船上,收杆回家。 大雾顿时散了,似乎是完成了掩护任务,撤退了。 远处是黑瓦白墙,近处也是黑瓦白墙,脚下是石板路,曲曲折折。落叶四散飘飞,掉到路上,屋顶上,水井里,桥洞下…… 宋三更骑着三轮车,去找王剪。 那个女人蜷缩在车斗里,身上盖着棉被,把脑袋蒙住了。石板路高低不平,她在车斗里颤巍巍地动。 宋三更不时从兜里掏出几张纸钱,随手一抛。那些纸钱随着落叶四散飘飞,掉到路上,屋顶上,水井里,桥洞下…… 王剪扛着一根三米多长的铁钩子,正要出门。他是职业捞尸人,每天守在河面上,滴溜溜地转动着眼珠子,寻找浮尸。他成立了一支捞尸队,只有他一个人。 他的手艺是祖传的。 去年,王剪打捞上来一百多具尸体。最多的时候,他一年能打捞上来二百多具尸体。大都是自杀。 王剪家里有一个不大的冷库,专门存放尸体。那是一间密封的屋子,有门无窗,光线暗淡,终年冷飕飕的,弥漫着阴森的气息。 宋三更跳下三轮车,拦住了王剪:“我找你有事。” 王剪扫了一眼三轮车,没说话。 宋三更说:“我去河里钓鱼,钓上来一个死人。” 王剪走到三轮车旁边,掀开棉被看了几眼,松开手,什么都没说。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因为他早已见惯了死亡。 “你打算怎么办?”王剪问。 “我不知道,想找你讨个主意。” “要钱,还是要奖状?” “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应该是自杀,报告民政局,他们会给你一张奖状。如果把她留下来,等着家属来认尸,他们会给你一笔钱。” 宋三更想了想,说:“我要钱。” “那把她先放我这里?” “行。” “放一天二百块钱。” 宋三更犹豫了。 王剪又说:“放心,这笔钱死者家属出。” 宋三更干干地笑了笑。 “搭把手,把她抬到冷库去。” 宋三更抢先一步,抓住了她的脚脖子。他不敢抱她的上半身,觉得有点瘆。王剪一点都不在乎,双手伸到她的腋下,把她抬了起来。 她的身体硬撅撅的,冰冷。 那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十分厚重。 王剪毫无预兆地松了手,那个女人的脑袋“咣当”一下磕在地上。她不声不响。宋三更还抓着她的脚脖子,没松手。 王剪从腰上取下一串钥匙,找到一枚,插进去,转动几下,“吱吱呀呀”地推开铁门,又抬起了那个女人。 宋三更第一次走进这种地方,后背一阵阵发冷。 冷库里只有两张铁架子床,其中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蒙着白布,只有脚丫子露在外面。那脚丫子很大,黑糊糊的,脚趾缝里还夹着一些水草,应该是一个男人。 他们把那个女人放到了另一张床上。王剪在她身上乱摸。有几次,还摸了她的胸,一边摸一边吧嗒嘴,很惋惜很陶醉的样子。 他的动作让宋三更感到恶心和恐惧,颤颤地问:“你干什么?” 王剪说:“看看她身上有没有身份证。” 她没有身份证,有学生证,上面印着她的名字:米芥。一个带着草香味的名字,与死亡扯不上一点关系。 王剪的眼珠子慢慢地变亮了,闪着异样的光。 “怎么了?”宋三更问。 “前些日子,有人托我弄具女尸,给他儿子配阴婚,我一直没弄到。还是你运气好,这钱让你赚了。” “多少钱?” “十五万。这是个学生妹,更值钱。” 宋三更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剪盯着他:“事成之后,五五分,干不干?” “她的家人来找她怎么办?”宋三更有些犹豫。 “还有谁知道你钓到了一个死人?” “只有你。” “那就行了。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她的下落。” 宋三更定定地看着那一双黑糊糊的大脚丫子。 “那是死人,听不见。” “他是什么人?” “不知道,他的脸让鱼啃没了。” 宋三更沉默不语。 “你到底干不干?”王剪有些不耐烦了。 宋三更还在犹豫。他是个胆小的人,活到四十岁,除了偷过几根玉米,还真没干过什么坏事。 王剪看出了他的犹豫,趁热打铁地说:“你要是把她交给她的家人,最多给你五千块钱。” 宋三更终于吐出了那个字:“干。” 走出冷库,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直撅撅地躺着,那双黑糊糊的大脚丫子直撅撅地伸着,看上去十分丧气。 铁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那一幕深深地刻在了宋三更的心上。 2、相亲 天很蓝。 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抱着一个小伙子的照片,来相亲了。 王剪把他们请进了冷库。 宋三更也在。他的身份是女方的舅舅。 王剪猛地掀开了白布。她的脸色青白,右眼紧闭,左眼微微睁开一条缝,眼珠子毫无光泽。 那一男一女看了她几眼,没表态。 王剪说:“这姑娘挺内向,不爱说话。” 宋三更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她要是开口说话,这里面的人都得吓死。 那女人说:“这姑娘长得真俊,还是双眼皮。” 那男人说:“年纪不大吧?” 王剪说:“还是学生,才十九岁。” 那女人说:“比我儿子小三岁。” 王剪说:“我觉得他们很般配。要不,咱们都出去,让他们单独聊聊?” 那一男一女把小伙子的照片放到米芥身边,跟着王剪出去了。 铁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冷库里静悄悄的,亡灵在对话。 院子里静悄悄的,活人在沉默。 宋三更抬头看着天。他想:米芥这么年轻,肯定还没相过亲,她生前一定想不到,她第一次相亲竟然是在冷库里,竟然是和一个死人……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王剪打开了铁门。 米芥没动,照片也没动,不知道他们谈得怎么样。 王剪说:“看样子,他们挺满意。” 那女人说:“不吵不闹,挺好。” 王剪说:“定下来?” 那女人看了一眼那男人,说:“定下来。” 那男人说:“过几天选个好日子,我们把彩礼送过来,把婚礼办了。” 临走的时候,那女人塞给宋三更一些钱,说:“给姑娘置办两身衣服。” 宋三更收下钱,这门亲事就定下来了。 这里远离闹市,空气很好。天气变凉了,虫子们早已绝迹,一群麻雀在地上跳来跳去,漫无目的地找。 人很少,偶尔有老人领着孩子蹒跚学步,或者佝偻着身子慢慢地走,几乎看不到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 河边有一个很小的码头,宋三更和王剪的铁皮船拴在那里,上下起伏。王剪的船头上站着一只乌鸦,它是食腐动物。 这里,白天比夜晚还要安静。 一个苍老的女人,很突兀地闯了进来。她的头发很脏,沾满了草屑,牙齿又黑又黄,没有门牙。她拖着一个蛇皮口袋,捡破烂。 宋三更和她擦肩而过。 天还是很蓝,周围还是很静,落叶还在飘飞,但是宋三更忽然觉得,有一种危险正在逼近,来源不明,动机不明。 “你站住。”他喊了一声。 老女人就站住了,背对着他。 宋三更绕到她身前,问:“你是干什么的?” “找人。”她笑了笑,很拘谨。 “找谁?” “同同,同学的同。” “同同是谁?” “我的孩子。” “他怎么了?” 她叹了口气,说:“他走了。” “死了?” 她的神态一冷,扫了宋三更一眼,转身慢吞吞地走了。她的眼神不太友好。 宋三更想起一件事:王剪的冷库里躺着一个男人,会不会是同同?他回过头,发现那个老女人已经不见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打了个冷战。 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听口音,她应该是外地人,可能来自山区,也可能来自海边。这里没有人知道她的底细。 下午,宋三更去给米芥置办衣服。 按理说,米芥要结婚了,应该穿得喜庆一点。可是,她是死人,应该穿寿衣。又可是,她是一个要结婚的死人,穿寿衣显得丧气。 最后,宋三更给她买了一身蓝色的寿衣,一身大红的旗袍。他想:她爱穿什么就穿什么吧。 还剩了不少钱。那一男一女出手很大方。 宋三更买了酒菜,去找王剪。 3、讨尸 风凉凉的,月亮凉凉的。 宋三更和王剪在院子里喝酒,说闲话。 “米芥结婚的时候,摆酒吗?”宋三更问。 “这件事不能让人知道。” “我给她买了两身衣服,一身寿衣,一身旗袍。” “行。” “我还要准备什么?” “不用了,其他东西我家里有。” “他们什么时候来送彩礼?” “过几天。” 王剪的神情忽然变得警惕起来,歪着脑袋听外面的动静。过了一阵子,他轻轻地走到大门口,猛地拉开了大门。 那个老女人站在大门口,明显想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你干什么?”王剪厉声问。 她探头往院子里看了看,说:“我找人。” “找谁?” “我的孩子,同同,同学的同。” “他不在这里。” “我听说你捞到一个人……” 王剪上下打量着她,半天才说:“你去看看吧。”说完,他把老女人带到冷库门前,打开门,让她进去。 她似乎有些胆怯,犹豫了一阵子,走了进去。 王剪打开灯,关上了铁门。 冷库里始终静悄悄的,她没哭。同同似乎不在里面。宋三更松了口气。他还算是一个善良的人,见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 过了大约半个钟头,老女人出来了。 “是同同。”她低着头说,表情不详。 王剪淡淡地说:“节哀。” “我想带他回家。” “可以,给我五千块钱。” 她摸索了半天,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几张皱巴巴的零钱,估计不超过一百块。 “我只有这些钱。”她把布包递给王剪。 王剪没接,坐下来,喝了一杯酒。 她又说:“我只有这些钱。” 王剪夹起一块猪耳朵,使劲嚼着,吃相有点凶。 “我只有这些钱。”她又重复了一遍。 “回去凑凑吧。” “我家里穷。” 王剪没有表示同情,又夹起了一块猪耳朵。 老女人扭头看着宋三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明显是想让他帮忙说句话。宋三更低下了头。他知道,王剪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慢走。”王剪下了逐客令。 她慢慢地往外走,一步一回头。到了门口,她停了一下,回头扫了宋三更一眼,那眼神十分阴冷。 宋三更莫名其妙地觉得他和她结仇了。 至少,她已经在心里记恨他了。 半夜,宋三更被什么声音吵醒了。似乎是哭声,听不太真切。他披着衣服走出去,站在院子里听。 他家的院子很大,中间有一棵歪脖子枣树,已经枯死了。 那声音似乎又跑到了另一个方向,或者说,它在绕圈子。宋三更看了看手机,天亮还很遥远。他相信,如果不去制止,那声音会一直响下去。 他走出了大门。 那声音似乎在东边。东边是河。 晚上,宋三更从不到河边去。他觉得,那条河里死了太多的人,晚上肯定有什么东西在河边转悠,居心叵测。 他喜欢白天,哪怕刮风下雨。 但是,不去又不行。他觉出来了,那声音与他有关,是专门给他听的。他必须得去看看虚实,否则,今天晚上别想睡着。 他慢慢地朝河边走去。 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他走了二十分钟。借着月光,他看见他的影子长长地铺在石板路上,看上去有些鬼祟。 那声音越来越真切,确定是哭声。 一个人忽然从河边窜了出来,动作异常敏捷。沾满草屑的头发,又黑又黄的牙齿,没有门牙。是那个老女人。 宋三更吓了一跳,故作强硬地问:“你干什么!” 她低下头,低声说:“我在哭。” “哭什么?” “同同死了,我没办法接他回家。” 这个理由很正当,换了谁都得哭。 “你怎么不睡觉?”她问。 “我听见这边有动静,过来看看。” “我还没哭完。”她说完,又回到河边,哭了起来。这一次,她的动作慢了至少三倍,明显是在掩饰什么。 她的哭声十分凄惨,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宋三更的心一点点地软了,终于说:“你别哭了。” 她马上不哭了,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宋三更说:“过几天,我给你一笔钱,一定让你把同同接回家。” “你没骗我?” “骗你我不得好死。” 这句话说得太狠了,事后想想,宋三更肠子都快悔青了。 她突然跪下给宋三更磕了一个头,然后沿着河走了,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河水呜咽,如泣如诉。 4、阴婚 天还是那么蓝。 那一男一女带着彩礼来了,十八万,装在一个黑色袋子里,鼓鼓囊囊的。王剪和他们讨价还价,多要了三万。 他们还带来一个又大又高的纸箱子,包装冰箱的那种,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王剪关上大门,不说话,等着天黑。 阴婚仪式要在晚上举行。 王剪在里屋张罗晚上用的东西,宋三更陪他们在堂屋坐着。那个女人一直抱着小伙子的照片,表情落寞,没有一点喜色。 太阳终于落山了。 那男人先把彩礼交给宋三更,又打开那个纸箱子,从里面往外取东西:除了一匹绸布,还有一些纸糊的四季衣服,纸糊的首饰。最后,他竟然抱出一个人,一个直撅撅硬邦邦的人,是个小伙子。 宋三更吓了一跳。 那是一个塑料人,很逼真,除了不会动,和真人没什么区别。它穿着长袍马褂,戴着瓜皮帽,仿佛来自一个死去的朝代。 按照阴婚风俗,女方要陪送嫁妆,都是纸糊的一些生活用品,锅碗瓢盆冰箱彩电啥的。王剪把那些东西搬出来,放到塑料人面前,让他看。 宋三更死死地盯着塑料人的脸。还好,它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那女人替塑料人说:“嫁妆很丰厚。” 王剪点点头,把那些东西搬到院子里,点火焚烧。黑色的纸灰旋转着飞上天,仿佛一只只诡艳的蝴蝶。 宋三更把供桌搬到院子里,摆上小伙子和米芥的灵位,又在前面放上一盘苹果,一盘饼干,一盘大枣和花生。 王剪把米芥扛了出来,放到供桌前面。他用木头做了一个支架,绑在米芥身后,让她可以站立。 米芥还是那副样子,脸色青青白白,右眼紧闭,左眼微微睁开一条缝,眼珠子毫无光泽。她不知道自己要结婚了,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 那男人把塑料人抱出来,放到米芥身边。 王剪从兜里摸出一根红绳,把塑料人和米芥拴在一起,喊了一句:“月老牵红线,天作之合。” 天顿时阴了。 上天在用这种方式表达立场——这门亲事与上天无关。 王剪打开戏匣子,放了一段音乐,应该是哀乐,一点都不喜庆。 一切准备就绪,王剪喊:“一拜天地——” 塑料人和米芥都不动。 王剪又喊:“二拜高堂——” 塑料人和米芥都不动。 王剪再喊:“夫妻对拜——” 塑料人和米芥都不动。 王剪说:“你们和新郎新娘合个影吧。” 宋三更站到米芥旁边。 那一男一女站到塑料人旁边。 王剪拍完照,把相机递给那个女人,说:“你看看行不行,不行的话我再给拍几张。” 那女人看完,又把相机递给了宋三更。 宋三更扫了一眼,刚要把相机还回去,又猛地抽了回来,仔细看了看,头皮一下就麻了。照片上,米芥的两只眼睛都闭着,似乎是让闪光灯闪着了。 宋三更怯怯地瞥了一眼身边的米芥,看见她右眼紧闭,左眼微微睁开一条缝,眼珠子毫无光泽。 也许,是相机出毛病了,他这样安慰自己。 婚礼结束,那一男一女带着米芥走了。自始至终,王剪也没问他们家在哪里,姓氏名谁。这是规矩。 分完钱,宋三更就回家了。 风很大。 他从未拥有这么多钱,死死地抱在怀里,不舍得放手。 那个不幸的老女人,在他家门口等他。这几天晚上,她都守在这里。白天,她拖着蛇皮口袋四处走,捡垃圾换点钱买东西吃。 宋三更让她进了屋,给她倒了一杯水,又递给她几个烧饼。他抱着钱去了里屋,拿出六千块,把其他的钱藏到了床底下。 宋三更说:“五千块钱给王剪,一千块钱当路费。” 她接过钱,十分伤感地说:“同同是个好姑娘,可惜,死得太早了。” 宋三更唏嘘不已。过了几秒钟,他突然回过神,诧异地问:“同同是个姑娘?” 她点点头:“她才十九岁呀。” 宋三更傻眼了。 同同这个名字太男性化,谁能想到竟然是个女人。更吊诡的是,当时冷库里除了米芥,还有一个男人,一个更像是同同的男人。 她又说:“明天我就带同同回家。” 宋三更打了个冷战。 他说过,给老女人一笔钱,让她把同同接回家,否则,不得好死。 这下麻烦大了。 6、报复 宋三更又去找王剪。 两天没见,王剪瘦了至少五斤。 他说,有人要杀他,杀了三次。 第一次,是一个毒鸡腿。 王剪见过那东西,是偷狗的人用来毒狗的。他家里又没养狗,谁会把毒鸡腿扔到他家院子里?他家里除了他,没有一个活物,也就是说,那个人的目标不是狗,是他。 第二次,是一块石头。 早上,王剪推开大门,一块石头从天而降,差一点砸着他的脚。那是小孩子搞恶作剧的一种手段,只是道具由脸盆变成了石头。 脸盆只能吓人一跳,石头却能砸死人。 第三次,是一个鞭炮。 半夜,王剪正睡觉,窗外一声巨响,他吓得光着腚窜出去,只看到一些碎屑,还有未散去的硝烟。 三次谋杀,手段都很拙劣。王剪认为,再拙劣的谋杀也是谋杀,只要坚持,总有得手的时候。最后,王剪说:“肯定是那个老女人干的,她在报复我。” 宋三更讲述了他的遭遇,沮丧地说:“她也在报复我,只是,手法不一样。” 王剪看着他,半天才说:“那天,她拿着钱来找我,要接同同回家。那钱是你给她的?” “是。” “看不出来,你还挺大方。” “她挺可怜的,每天晚上都哭。” 王剪怔怔地看着东边,突然说:“她似乎从不睡觉。” 宋三更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 中午,他坐在大门口,等着老女人给他送东西。 她反而不来了。 那个垃圾桶站在不远处木木地看着他。他和它之间是长了青苔的石板路,阳光洒在上面,虚虚的,阴阴的。 黄昏时分,下雨了。 老天提前黑了,乌云压在头顶,让人觉得十分压抑。大雨倾盆,院子里水气蒙蒙,那棵歪脖子枣树在大风中颤抖。 宋三更坐在堂屋门口,发呆。他想:雨这么大,老女人应该不会来了。他顺手从门后摸出一瓶酒,就着蒜瓣,开始喝。 大门开着,门外没有一个人路过。 天色更暗了。 宋三更没开灯,他不想让外面的人看到他的一举一动。 一个人慢慢地从大门外走过。 灰白的头发,蛇皮口袋,老女人。 宋三更顿时没了闲情逸致,放下酒瓶,走到大门口,窥视她。 天光暗淡,水气弥漫,她的身影有些模糊。她从西边来,那是王剪家的方向,她往东边去,那是河的方向。她没打伞。 她要干什么? 宋三更开始怀疑她的精神有问题。 老天彻底黑了,老女人消失在了黑暗里。 这一天,王剪让宋三更帮忙去河里捞尸,宋三更答应了。他隐隐约约地觉得,老女人出现之后,王剪的胆子就变小了。 河边,有一间孤零零的小房子,以前是水泵房,几年前荒废了。现在,老女人住到了里面,门口堆着一些她捡到的破烂。看样子,她要常住下去。 他们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跳上了船。 下了一夜的雨,河水上涨了不少,水面上漂浮着一些垃圾,还有几只死鸡。那些鸡都是淹死的,只死了一遍。 王剪说:“今年的汛期比去年来晚了一些。” 船上有鱼竿。不过,宋三更没敢把鱼钩甩出去,怕再钓上一个人。 王剪说:“每年汛期,我都能捞到不少死人。”他一边说,一边扫视着河面,眼神像鹰。 几十米外,有一个东西从水下伸上来,似乎是一只脚。 王剪把船划过去,用铁钩子把它钩上来,竟然是一个塑料人,男性,二十几岁的样子,穿一身劣质西装,脸上挂着笑。 它笑眯眯地看着王剪,笑眯眯地看着宋三更。它制作得很巧妙,不管从哪个方向看,都是笑眯眯的。 它的脸上有一些绿藻,宋三更帮它擦掉了。他注意到一个细节:塑料人没穿鞋子,它的脚丫子很大,黑糊糊的,脚趾缝里还夹着一些水草。 王剪说:“真晦气。” 他又把塑料人扔到了河里。 它的身体里进水了,头朝下慢悠悠地沉下去,只露出一只脚。那脚丫子很大,黑糊糊的。 坊间传闻,如果有人落水失踪,给他(她)做一个替身,扔到水里,他(她)就能生还。这个塑料人,应该就是某个人的替身。 很显然,有人相信这种说法。原谅他们的无知吧,因为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亲人好好活着。 王剪说:“你仔细看,发现一具尸体,我给你提成五百块钱。” 宋三更朝河边看了一眼,那个老女人站在小房子门口,远远地看着他们。 他们忙活了一天,没发现一具尸体。 除了那个塑料人。 8、结局 宋三更打听到一件事:昨天下午,有人四处打听王剪的下落,最后去了河边。 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一双布鞋,脚很大。 脚很大? 宋三更若有所思。 他去了河边,找了很长时间,没见到那个男人。不过,他发现了那个塑料人。它孤独地躺在岸边的草丛里,身上很干净,看样子刚洗过澡。 它笑眯眯地看着宋三更。 宋三更把它抱回了家。 天慢慢黑了。 宋三更盯着站在屋子中间的塑料人。它不会动,不会坐,不会说话,不会咳嗽,不会呼吸,只会笑。 不知道为什么,宋三更总觉得它是个活物。 它不是。 它没有大脑,没有思维,没有心肝脾肺肾,只是一个空壳。从某种意义上说,它和你家的塑料花盆没什么区别。 它穿着西装,有口袋。 宋三更走过去,掏它的口袋。他的动作很轻,害怕惊动了它,心里有一种做贼的感觉,尽管那只是一个塑料人。 它笑眯眯地看着宋三更,毫不在意。 它的口袋里什么都没有。 宋三更觉得有些无趣,不再理它,去厨房做饭了。晚饭吃虾,38块钱一只的那种,一盘清蒸,一盘油爆。 端着两盘大虾进了屋,宋三更的眼睛一下瞪大了,手一松,盘子掉在地上,摔碎了,大虾散落在地。 塑料人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旁,似乎在等着开饭。它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大虾,叹口气说:“可惜了。” 宋三更从没遇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呆呆地站在门口,不敢进屋。 塑料人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忽然发现一件更诡异的事:塑料人变老了。它的头发变白了,脸上多了不少皱纹,身体变瘦了,就连个子似乎都变矮了一些。 它说:“听说你去河边找我了……” “你是谁?”宋三更小心地问。 它不语。 “你要干什么?” 它抬起手,指了指门后,说:“我来找它。” 宋三更进了屋,看见塑料人站在门后,再看看坐在桌子旁的塑料人,他有些懵。他试探着问:“你是真人?” “当然。你把我儿子抱走了,我来找它。” 塑料人是他的儿子。 这爷俩长得很像。 宋三更长出了一口气,马上又警惕起来——眼前这个人,肯定和王剪的死有某种黑暗的关系。只是,他不敢问。 “你找我干什么?”那个人问。 宋三更想了想,说:“我们这里有个捞尸人,叫王剪,不知道为什么,死了……” 那个人突然说:“我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天快黑的时候,我找到了他,他刚从河里把我儿子捞上来。我喊了他一声,他用手电筒照了照我,又照了照我儿子,然后身体一歪,掉河里了,再也没上来。” 宋三更静静地听着。 那个人抱起塑料人,走了。 屋子里归于沉寂。 天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天知道昨天晚上在河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永无对证。 也许,王剪突然看见岸边又出现了一个塑料人,而且能说会动,吓得魂飞魄散,掉到河里被一口水呛死了。 也许,冷库里的那一具男尸是那个人的儿子,王剪管他要一大笔捞尸费,他拿不出,就把王剪推到河里淹死了。 不管怎么说,王剪都死了。 宋三更认为,他该死。 这里依然安详。 一条小小的铁皮船,飘飘悠悠地浮在水面上。 太阳还没升起,周围雾气缭绕。 宋三更站在船上,打量着四周,眼神像鹰。他成了一个捞尸人。和王剪不一样的是,他不要捞尸费。 他要赎罪。 他还在河边竖了很多块牌子,上面写着:水深危险,禁止游泳。 那字是红色的,像血。 ...
编者按:这个世界只有爱,才能得到快乐,但也正是因为有爱,所以才会有恨。文章意向大度,具有真情的爱意,倾向于收尾的美。以这个为中心,去写一个离奇的故事。小说描写细腻丰富,但一些语言如能简练一些可能会更好。问好作者! 一、老村古事 月光冷清,竹影重重,老村古屋。 这是我家乡的夜景,因厌倦城市的喧华,突然很想回家乡,于是,我回来了。 已是深夜十一点。 农村的夜不同城市,在这里,辛勤的农家人不到九点钟已纷纷进入梦乡,整个村子沉浸在夜色中。 十一点钟的农村,已听不到有半点人语,也只有我,才会这么悠闲地骑着自行车,徐行于村口古道。 已经有点凉了,露水轻轻地洒浇在我的T恤衫上,也沾湿了小溪边的竹丛,夜晚的竹与白天自有不同之处,现在看到的,已没有白天所见到的那种洒然,不但没有,而且有……那么一种恐惧的感觉。 我把T恤衫最上的那个钮扣也扣上了,仍抵挡不住凄凄凉意。走上小桥,近望翠竹,我不禁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个真实的故事。 那是我很小的时候,约是八岁光景,我还记得那天天气很好,是忙种的季节,农家孩子早当家,一早就跟爷爷一起到地里去播种,一直到黄昏,回家时,已是夜雾茫茫。 那次也是经过这座小桥,当我爷爷走到这里时,忽见前面人群熙攘,农村的热闹本来就不多,何况那天又不是什么节日,怎会有这么多人在这里呢? 我和爷爷也围上去看,当我看到眼前的情景时,脑袋“嗡”地一响,差点昏厥过去,直到现在,我仍未能忘去那惊悚的一幕:一个穿着红色花衣的女人,躺在菁菁凄草上,这本来也没什么,可怕的是,她的脸色苍白得不像是活人,双眼圆睁,脸上布满恐惧的神色,双手已坚硬苍白,屈着向上,还有,那一对农村特有的红色绣花鞋,已变得没有任何颜色,她胸口上的凝固血迹,在诉说着她的主人已不在人世。 最可怕的还不止于此,在已死去的女人头顶上的竹子,竟吊着一只黑猫,一只已死去多时的黑猫!当我看到这只黑猫的时候,竟惊觉它的眼睛似乎瞪着我,一副死不暝目的样子。 我当即惊叫一声,昏倒在爷爷的怀里。 自那以后,我夜总做恶梦,那苍白的女人脸,那青悚的黑猫眼,时常出现在我的梦中。 后来听村里的人说,原来她是隔壁村子的人,她丈夫因不喜欢她而喜欢上别的女人,但无奈女人娘家势壮钱粗,他始终无法摆脱自己的精神枷锁。于是,在一个清晨,他骗她去河边砍竹,趁她不注意时,摸出一把尖刀,直刺她胸口,女人倒下了,这还未了,他还把她推下河,意图毁尸灭迹,而尸体则顺着河流,飘到了我们村口的小桥下,被枯死的干竹挡住了,才为人们所发现。 再后来,因为双亲外出做生意,因为那段老村古事,双亲把我接到了他们所在的城市。 如果不是这次重游故地,或许我早已忘去了那段不愉快的回忆。 越想心里越毛,我推着自行车,快步回村。 这时,我听到了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我停下脚步,仔细地聆听,飘过耳边的,只有风吹竹丛的沙沙声,哪有什么叹息声?我嘲笑了一声,是自己多心了。 忽然,又传来一段女人的低泣声,这下我听清楚了,的的确确是有人在哭,究竟是谁,这么晚了还未休息?而且跑到这荒道小桥边来哭? 我壮胆大喝一声:“谁?!” “你抬头看看就知道了。” 悠怨而低深的女声在我前面飘起,我不禁毛骨悚然,因我一直低头思想往事,倒未注意周围空气的变化。 我想起了回村这几天,村里人都说这几个晚上在村口小桥老听到有女人的哭声,说是女鬼回来寻找仇,难不成我真的撞到了那个女人的怨魂? 不可能的,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什么鬼魂之说? 灵异故事 我稍微镇定了一下心神,缓缓抬头,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在此装神弄鬼,扰乱人心。 当我抬头看到这把声音的主人时,不禁骇然惊叫一声“啊!”。 我到底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她…… 二、竹下孤魂 我到底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她…… 跟我看过的鬼片一般,白色长袍睡衣,披肩散发,脸色苍白,神情坚硬。 这,这,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女鬼? “你是鬼?!”我脱口而出。 她,竟对我笑,眼中带着泪光,在夜里显得特别亮,带着泪光的笑。 在白天,我觉得这是一种艳遇,但在这样的夜里,这样的环境,我……我的思维竟无法灵活起来,她是谁?会不会就是十四年前的那个女人的鬼魂? “你是十四年前的……” “你说呢?”阴阴森森,我倒吸一口凉气,我真的撞鬼了? “你别怕,我不是来找你的,我只不过来看看,十四年前,我……” “你真的是十四年前的那个女人?” 话说得多了,反倒镇定了我的心神,我打断她的话问她。 “不。”她缓缓地转过身去,对着那丛竹子,那丛当年女人死去躺下的那丛竹子。 “我是她的女儿。” 她的女儿?她的女儿也死了?这我倒没听说过有人提起,不过,像她那个没人性的老爸,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突然之间,我觉得她挺可怜的,看她年龄,也不过是十七上下,大好年华,却已是阴间客。 “你打算要报仇吗?” 听到我问她的这句话,她低下了头,竟抽泣有声,悠悠然然,那种恐惧的感觉再度浮上我心头。 “报仇?我怎么报仇?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父亲,难不成要好像他杀死我娘一样?让他命丧黄泉?” 我无语,的确,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况,这已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虽说电视里面讲的连几百年的仇也可以报,但我从她的口气中听得出来,她是一位善良的姑娘,我也相信她有人性,不,是鬼性。 “那你打算怎么办?这次你来,是为了什么?” 我壮了壮胆又问了一句。 “我……我还能怎样?” 她顿了顿,再度抬起头来,一看到她苍白的脸庞,我不禁又低下了头,不是因为她给我的恐怖感觉,在她的脸上,我已再寻不到那种恐怖片里才有的惊悚,有的只是无助,幽怨,我不禁有点怜悯之心,为她的身世而感到叹然。 …… “你过来。” 她突然向我招手。 恐怖故事 “我……我走不过去。”这时我才发觉,原来,我的脚已软了,软得没有力气走路。 “那我过来喽。”她说完,笑着向我走来。 “不……不要。”我猛一抬头,说不怕,那是假的,要是她对我做出什么事,我怎么还有命回去见老爸老妈呀? “为什么?我只不过想与你……哎呀。”她一边莲步轻移一边说,突然被脚下的一块石头绊个正着,扭伤了脚。 鬼还会扭伤脚?我的心顿时清楚,她不是鬼,肯定不是! 有了这个想法,我的脚倏地有了气力,我放下自行车,向她走去。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我正想扶起她,她却自己抬起头。 “我好惨呐。”又来了,又用这种鬼气森森的语气对着我说了这么一句。 “呀——”我又猛地退步,她,到底是人是鬼? “过来扶我一把。” 我犹豫着再次轻步走向她,伸出手,她猛地一抓我的手。 “呀——”我再次惊叫一声,“你,还是别……”话未说完,我突然有了一种感觉,温暖的感觉,从手心上阵阵传来,还有柔软的馨香。 “我……我说了你别怕。” “嗯。”我定了定神说。 “我是鬼……” 三、荒山野坟 “我是鬼……” “啊——”我猛地甩掉她挽着我的手,她再次跌倒。 她索性坐在地上说: “我是鬼的女儿。” “你到底是人是鬼?”我惊魂未定地问。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鬼?”她惨然一笑,接着说:“你相信这世上有鬼?” 她不是鬼?对,她不是鬼,我细想了与她相遇的每一个细节,都是我自己在吓自己而已。 我带着歉意,走近她,把她扶起来。 “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你是……呀,是我糊涂,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鬼呢?” 她斜瞪着我,嗔怪道:“没点胆量,我还以为城里来的男生会大胆点,没想到,还是一样。”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扶着她走到小桥的栏杆上轻轻靠着。 “你知不知道,我们村里很多人都以为你是鬼,弄得现在人心惶惶,晚一点都没人敢出来,你看你,人吓人可没药医。”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呀,我也是前几天从外婆口中才知道我妈是怎么死的,白天我爸又不让我来这里,我只好晚上来,农村人早休息,我以为不会让人撞到,却偏偏撞上你。” “不,是我撞上你才对,说来惭愧,当初我还以为我撞鬼了呢。” 我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你呀……” 她扑嗤一笑,我也跟着傻笑。 “对了,明天就是清明,你陪我去扫墓好不?” “我?”我莫名其妙,扫墓干嘛拉上我? “对呀,我们能相遇,也算是一种缘份,你就陪我去看看我妈嘛。” “嗯……好啦好啦,就陪你去。”我想了想,她现在孤苦怜丁,陪陪她也好,至少让她感觉到,这世间还是有温暖的。 …… 第二天,我跟她来到她娘的墓前,一见到她娘的坟,她立即泪涌上眼,哭倒在墓前。 我为她娘插上了一朵野菊花,默默祷念着: “大娘,你就安息吧,你女儿也已长大成人,她也懂得照顾自己了,她很懂事,我想,如果以后我能有什么可以帮上她的,我一定会帮她。” “真的吗?你说的哦,以后你一定会帮我的哦。” “啊……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我惊觉她不知何已跟我并排站在一起。 “因为你是念出来的呀,我又不聋。” 我想想又是,叹然一笑,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庞,不禁有点心痛,我轻轻地为她拭去泪水。 “答应我,要坚强地生活下去,别再为上一辈的恩怨伤心难过,嗯?” “好,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会一个人晚上跟出去哭了。” “嗯,这样才对。” 恐怖吧 “因为,我想哭的时候会去找你呀。” “不是吧……?” 菊花,在山风中坚强地怒放着,我也相信,这女孩的生命一定会比这菊花更坚强。 她站立在山头,眼眺远方,若有所思。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不管如何也好,我为我能帮上这位姑娘一个小小的忙而开心,为她能解开内心的死结而欣慰,女孩,你很坚强,真的。 我们沿着山路一前一后地下山了,路上赶扫墓的人络绎不绝,虔诚的眼神,低低的呢喃,都让我感觉到这山风的纯朴。 一路上我俩谁都没开口,我想,让她静静也好,以后何从何去,都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大哥,你什么时候会走?”从她的口气中,我听出了她的不舍,这一声大哥,已把千言万语凝聚其中。 我一时感到难以作答,双亲已在省城催我回去,再说,这里没有什么可逗留,唯一放不下的,是她。 不过,要走的,始终得走,我强忍心中的不舍: “我明天就走。” 四、坎坷前路 “我明天就走。” 她脚步顿了一顿,又继续向前走。 “这么快呀?” “我也不想这么快离开你,但……” “我明白了,你什么也不要说。” 再次沉默,时间一点点地逝去。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我想,在这个家我也呆不下去了,我想我要先出去打工,等有了钱后再作打算。” “嗯,这样也好,这样吧,到时如果有什么困难,你随时可来找我。” 我把我的联系地址和电话都给了她,我也不知道我能否帮上她什么,但我想,就算我真的什么也帮不上,就当是给她一份信心也行,一份让她对生活不绝望的信心。 “大哥,谢谢你,我明天来送你。” 说完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把我丢在原地狂奔而去。 而且,在她走的那一刹,我从她的眼底看到了一丝仇恨之意,我不禁一怔,难道,她还没放下心中的仇恨? 但愿是我多心了。 第二天…… “奇怪,这两天听不到鬼哭声了。” “对呀,前几天晚上我去田里放完水回家时还看到有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吓死我了。” “不会吧?咱们村里还有鬼的呀?” “哎呀,听说那个谁谁谁家的儿子回来了,自从他回来后,就再没听到那鬼哭声了。” “这么邪门?他不会……有什么吧?” …… 这两天村民们都在讲座这件事,我不禁苦笑,愚昧的乡亲呀,这世间哪有什么鬼哪? 村口小桥。 鬼故事大全 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在那等效。 “你真的就这么走了?你以后会不会再回来看我?” “应该会吧,最重要的,你要好好照顾好你自己,别让大哥担心,知道不?” “我会的了。” 她低下了头,我当是她面对离别,有些伤感,倒也没感到有什么不妥。 “好啦,时候不早了,我该上路了。” 她突然拉过我的手,往我手里塞了一样东西,我一看,是一道在农村里很常见的平安符。 “上路吧,它会保佑你的。” “嗯。”我深深地最后看她一眼,然后背上行裹。 往镇上搭车的路上,我闭目养神,这一趟回乡之行,真的经历了不少事,也让我明白到,自信,生活才会更好。 突然,我有一阵强烈的不安感,是什么原因?我想了想,打开了她送给我的平安符,里面竟然是一张冥币,更要命的是,上面写着:我要报仇! 我不禁骇然,立刻下车,截车回村。 刚到村口的时候,我已看到很多人围在村口那座小桥,就像当年她娘亲被谋杀后一样。 我加紧脚步走过去,还没到我已经听到村民们的议论。 “哎呀,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想不开呀?” “听说,她是十四年前被谋杀的那个女人的女儿,怎么会这样?” “难不成,是那个女人让她女儿回来报仇了?” “真邪门哪,难道是那个女人怪自己的女儿没帮她报仇,所以害了她?” “哎哟,这可不得了喔,呀,六婶呀,我还有事,我走先。” “哟,我记得女儿要回家了呢,我也走了。” “真邪啊……” 我没有再听下去,转身离去。 后来,我还听说,在女孩自杀的前一天晚上,她轼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直到第三天才被人发现。 生命,有时真脆弱,经不起风吹雨打,我有点困惑,生活,真的有自信就行? 又或者,没有仇恨之心,才是击败一切罪恶根源的根本。 ...
首先声明,本故事也可以叫做本事实,因为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爸爸年轻时是一名汽车运输公司修理部的一名修理工,那时候汽车运输公司还属于国营单位,在7.80年代属于非常好的单位,据爸爸说以前有教师,电厂工人找他互换工作,爸爸都没愿意,可想当时这个单位是多么吃香! 那时候我们家就住在爸爸单位不远的平房,房子是单位分配的,南北2大间,南边的房子还带二层阁楼。事情发生在90年的一个凌晨。 汽车修理工的工作很繁忙,不像现在大街小巷都是修车的,那时候车少,修车的更是寥寥无几,爸爸单位除了修本单位的车辆外,还修一些外面的车辆,现在叫做私活,那时候修车的条件有限,纯手工活,哪像现在,可以修的直接就给你换了。所以工作量很大,分白中夜三班,那天,爸爸中班下班回家,吃好洗好已经是1点多,刚上床准备睡觉,肚子一阵疼痛。那时候一般家庭基本上都没有独立卫生间,更不会有坐便器。妈妈让爸爸在家蹲马桶,爸爸很排斥这个原始的东西,执意要去南边的那个老式的公共厕所,妈妈再三阻拦都不济于事。 那个厕所位于我家南边的垃圾堆旁边,据说那个位置本是一户住家,一家4口相继上吊自杀,至于真伪实在无从考证,只是老人们都这么说……!之后很多年房子没人敢住,知道里面死了4个人,更没人愿意买。最后索性拆了建了个公共厕所和一个垃圾站。厕所就是老式的旱厕,7,80后的朋友应该有记忆,每个坑位之间没有遮挡。 爸爸拿起厕纸,香烟,火柴,蜡烛,向着厕所径直走去…… 凌晨1点的巷道那么静,那么冷,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冷的可以感觉自己竖起来的汗毛。只有巷道中间那盏小黄灯在空中随风轻轻摇摆。很快走到了厕所门口,爸爸点上烟,燃上蜡烛,虽然心里毛毛的但还是经不起翻滚肚子的闹腾,步伐较为缓慢的走了进去,蜡烛慢慢举高,在微弱的烛光下爸爸看见在最里面的坑位上还有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两臂搭在膝盖上把自己的脸埋了起来。爸爸顿时胆大了很多,2个人总比一个人好,爸爸选了一个靠近门口的坑位蹲了下来,索性把蜡烛也吹灭了,单手托腮,另一只手夹着香烟回想着一天的工作和明天的任务。烟抽到了最后一点儿,烫到自己的手才缓过神来,也该起身了,正准备擦屁股他突然想起里面还蹲着一个人呢,这么久了一点动静也没有,照常理来说,早该拉好了,自己都蹲了 5.6分钟了也没看见那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好奇怪!所以为什么说好奇心害死猫呢?爸爸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非想看看,自己又把蜡烛从新点燃,烛光慢慢的变大,照射的光圈也慢慢的变大,当烛光投在最后一个坑位时爸爸傻了,里面的那个人不见了,爸爸用最快的速度回想了一遍,自己蹲着靠近门口,不管想什么,想的多么入神,也不会连一个大活人经过自己身边都毫无察觉,爸爸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速度擦完屁股,蜡烛扔了,也根本没时间系皮带了,拽起裤子,向家的放心飞奔,据爸爸回想,当时觉得自己的头发都是竖起来的,汗毛好像要从毛孔里蹦出来。回到家什么话也没说钻进被窝蒙头大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起来以后向妈妈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时隔一个星期左右,一场灾难降临在爸爸身上。 那时候爸爸修车技术很好,26岁就带了 3个徒弟,那天是早班,快临近下班了,爸爸带着3个徒弟在车间洗零配件,我想大家都该知道洗零配件是用什么洗的吧?没错,就是汽油。 一个徒弟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点着了一根香烟,弹烟灰时一个带火星的烟灰飞进了汽油盆里,顿时爆燃,爸爸赶紧让他们三个都出去,那个抽烟的徒弟因为感觉内疚想补救,他钻进车间,不知所措。车间里汽油盆、桶很多,爸爸发现旁边还有一大铁桶的干净汽油,这桶如果着了,后果不堪设想,爸爸用左手拎起那桶汽油向门外快步的走着,那个抽烟的徒弟却在慌乱中想把那盆着了汽油泼出去,这样车间就不会着火了,瞎眼的他却没看见我爸爸手中有一桶干净的汽油,一盆着的汽油泼在了我爸爸身上,爸爸手中的汽油桶瞬间爆燃…… 在医院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在妈妈的努力下,连夜转院至上海瑞金医院,最终把命保住了,可是失去了我曾一度熟悉的面孔。 老人常说,遇见不干净的东西,说明大祸将至,在爸爸身上应验了,我不敢说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可我们最不解的就是那个被弹落的烟灰,和那盆变黑,用了3天的汽油盆…… 以上真实事件,写的不够好,请大家担待,因为涉及到家父,请大家留口德,不爱看直接换篇。谢谢! ...
这个故事是我太奶奶讲给奶奶听的,后来奶奶又讲给我听。 五几年还是六几年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有一天太奶奶有事要到娘家去,那个时候没有什么交通工具,太奶奶是早晨步行去的,太奶奶的娘家离我们也就七八里路。 正常情况正常人也就是一个小时吧,可太奶奶是小脚,走路比较慢,到了娘家已是十点左右了,吃过午饭又在那聊聊家常,晚上四五点才开始往家来,走了四五里路,离我们家也就不远了,这个时候天还刚刚上黑影,农村人叫猫抓脸,太奶奶再走一会天就黑了下来,太奶奶就想从我们村前面的小路走田地的中间直接过来,省得走大路饶路,走了一会天彻底黑了,走着走着太奶奶忽然感觉头脑懵了一下,接着什么也看不见了,于是就闭上眼睛站了一会,等再睁开眼看到四处都白茫茫的,而眼前却有一条亮晃晃的路,方向正是向我们村去的,太奶奶心想这下可看到路了,也没多想,就顺着这条路往前走了,可走着走着明明眼睛看到的是亮晃晃的路,可脚底下总是磕磕绊绊,还感觉有许多草丛,太奶奶这时候感觉不对劲了,为什么亮晃晃的路会有东西拌脚呢! 于是就蹲下摸了摸脚下,手里竟然摸到了一把野草,太奶奶不敢走了,可留在这又害怕,于是壮着胆子慢慢往前走。 就这样走啊走啊,几个小时也没有走到村子,太奶奶累的走不动了,于是就坐在了地上。 然后又走,眼前总是一条明晃晃的路,到后来太奶奶实在是走不动了,于是就坐到地上不走了,也由于累的太厉害竟然睡著了。 不知道过了多会,太奶奶忽然听到一声鸡叫,睁眼一看天已经方亮,再看身边吓了一大跳,她竟然坐在一个坟子的旁边,而坟子四周竟然被太奶奶夜里踩出了一条将近一米宽的新路。 太奶奶知道夜里遇上鬼打墙了,再看看四周离村子已经不远了,虽然累的不行,可太奶奶也不敢等了,于是爬起来慌忙的向村子走去。 ...
老张是一家水果店的老板,一天晚上很迟,老张准备关门回家,这时,来了一个穿雨衣的人,她低着头,老张看不见她的脸,她跟老张说了一句活:“老板,我要买一颗人头。” 老张死了,死在家里,可是,老张的头没了,老张的儿子听朋友说有一种方法可以跟灵魂沟通,老张的儿子洛洛叫来了亚天.小萌和小帅,那天晚上下着雨,在老张家里,四个人把手放在一张红纸上,点燃一支蜡烛,就在这时,阳台上出现了一件雨衣,朋友小萌问道:“老张,你的头在那里?”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了诡异的声音:“在水果店里的门后面。” 第三天,大家来到水果店,就在门后面发现了老张的头,小帅吓晕了过去,可是,穿雨衣的人又是谁,这时,亚天说出了一件事:不久前,有一个女人死了,可是她的头也不见了。这天晚上,大家准备问一下老张那个女人的头在那(鬼会知道许多事),大家像昨天一样,把手指放在红纸上,小萌又问了一句:“xxx的头在哪?”“在万人崖旁边,”诡异声音说道。大家到万人崖果然发现了xxx的头。(完) ...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一家四口住在一个老房子里。在我的记忆中,那房子灰墙黑瓦,阴暗潮湿,墙面爬满了爬山草,上下两层,里面一共住了有4户,我们家就楼下一个小厅,二楼一间小房,旁边一条踩上去“咿呀咿呀”作响的木楼梯连接着上下两层,二楼过道右手边还有一户人家,那家人我印象中就是一家三口,有一个和我弟弟同龄的小女孩叫洁儿,过道的左边就是我家的小房间,每天晚上我们一家四口就挤在那张大木床上一起睡觉,过道的尽头有一个阳台,阳台上种满了我不知名的花,我特别喜欢去阳台和洁儿玩,但父母不给我们去阳台玩,说危险,阳台有一扇木门,向里关着的,平时不上锁的,在那个年代,也没什么东西可偷! 我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晚上,我家刚吃过晚饭,还围坐在餐桌旁聊天,二楼洁儿一家三口就下楼来了,经过我家的小厅,热情的跟我父母打招呼说去常安街看电影,看电影!多时髦的事情啊,我家里连电视机都没有,电影更加没有去看过。“爸,我和弟弟出去玩”我对收拾碗筷的爸爸说着,然后就和四岁的弟弟一起到屋门口的空地上和另一个也是住隔壁屋子的小伙伴一起玩了。 天渐渐黑了,我们三人玩得不亦乐乎,突然,我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阳台,对他们说,“不如我们偷偷的上二楼的阳台去玩?”“好!”于是,我们三人偷偷的进了屋,放轻脚步的经过我家的厅,来到了木楼梯前,好黑啊!没有窗户,也不能开灯,只能是凭着平时的记忆,我第一个打头阵,中间是隔壁的小伙伴,后面的是我弟弟,我们三人悄悄地扶着木楼梯扶手,摸黑的上了楼!差不多到了,差不多到了,我心里在数着,突然,在前面的黑暗中我看到了一双眼睛!那人还嘀咕了一句话,我的心怦怦直跳,冷汗都流下来了,本能的反应,我马上对着后面的他们喊道:“快下楼!快下楼”我们三个人马上兵兵乓乓地跑下了楼! 跑到屋门前的空地上,我们三个人都气喘吁吁,我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阳台,阳台门关着,没有人啊,“刚才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我问他们两个,“有”“我都听到”他们说,我马上跑回家对爸爸说:“爸,二楼有人!”爸爸说:“没有人,他们家都出去看电影还没回来。”“爸,二楼真的有人!快去看看!”于是,爸爸带着我,来到了木楼梯前,按亮了灯泡,走上了二楼,爸爸站在过道里说:“你自己看,哪里有人?”人呢?就一条过道,两边锁着的房门,一扇关着的阳台门,我左看右看,怎么没人?爸爸打开了阳台门,朝阳台看了 看说:“没有人,下楼去吧!”我疑惑着,人跑哪去了呢? 洁儿他们看完电影回来了,我拉住了正想上楼的洁儿问她:“你们家到底有多少人住二楼?” 她说:“就爸爸妈妈和我三个。”说完,洁儿欢快地跑上了楼! 我被爸爸训了一顿:“你说,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明明没有人,你却说有人,老师没教你狼来了的故事吗?”“明明是有人!”我扁着嘴说,“你还嘴硬!那人呢?跳阳台走了?还是遁地跑了?还是你在逗我玩呢? ”我低着头,眼里沮着泪花,“从今晚开始,你在楼下一个人睡觉,都差不多9岁了,是时候学会独立的了,现在的孩子真难教啊,媳妇,你别心疼啊,收拾床铺让她今晚自个儿睡觉!”我一听要让我独自一个人在楼下睡觉,发毛了,我哭着说:“爸,我知道错了,楼上没人,是我在逗你玩的,别罚我一个人睡觉,我怕!”“你怕啥呢?你说?”“我怕猫!”“有猫来了,你学老虎叫,媳妇,我们上楼去,记得关灯!”天啊~~出到眼泪这招都不行,今晚得自己睡觉了! 我还是第一次在楼下一个人自己睡觉,虽然有蚊帐,但还是怕,今晚看见的那个人到底跑哪去了呢?怎么不见的呢?害得我被爸爸骂了,还被爸爸骂我撒谎了!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是周六,太阳懒懒的起床工作了,好热啊,吃过中午饭,我就拿着书本,倚在大木门口的右边,响起了朗朗读书声:“下雨了,麦苗说,下吧,下吧,我要长大……这么热的天气,下点雨就好了”,我自言自语的地道,在我低着头继续读书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小朋友,你在读书啊?”我抬头一看,是一个大哥哥站在我的前面笑着问我,我说:“是啊,叔叔你好!”“乖!”然后那大哥哥就从我身边经过,走进了我家对门的那个小房子里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那房子里有人,平时那房子都是锁着门的,我一直以为那房子是没人住的,直到今天才看见有一个大哥哥进入了那个房间。 吃过晚饭,我对爸爸说:“爸,对面的房子有人住的吗?”“有啊,但很少有人来住,只是一间小房,你怎么这么问?”“我今天看见一个叔叔走进那间房子了。”“哦,原来有人住啊,知道了。” 入夜了,天空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沙沙沙的雨点打在的玻璃窗上,暑气顿时减了不少,我躺在床上,等着睡意的来临。突然,门外传来了“吱吱吱”的声音,在这大晚上的听起来特别的渗人,我的心“怦怦”直跳,什么声音?我竖起了耳朵在倾听,又没有声音了,哦,可能是老鼠吧,我慌忙捏着嗓子,“喵~喵~”学着猫叫了两声,没有动静,我为自己的小聪明暗暗得意!突然,门外“砰”的一声,吓得我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什么声音?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声音,我拉开了电灯,灯光给了我信心,我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走到木门边,对着木门中间的缝闭着一只眼睛往外看!外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没看到,我不敢打开木门,就定定的看了几眼,再没听到什么可怕的声音,然后我就又爬回床上睡觉了! 周日早上,雨停了,爸爸下楼来洗漱,我睁开睡眼,对爸爸说:“爸,昨晚你们在二楼有没有听到很响的砰的一声的声音?”“没有!”爸一边刮胡子一边说道,“爸,我在楼下听到,你说是什么声音来的?”“不知道呢,可能是炸雷吧!”“哦~” 吃中午饭的时候,妈妈问爸爸:“你昨晚洗脚了没?怎么一股味啊?”爸爸瞪了妈妈一眼,说:“肯定有洗,是不是你们,出去玩踩狗屎了?”我忙看了看鞋底,“没有哦,我今天还没出去玩!”“哪来的味啊?是不是有死老鼠了?老公你吃饱去看看!”妈妈说道。吃过饭后,爸爸拿着手电筒检查了床底,柜底,小屋子里的角角落落,都没有发现老鼠的痕迹。“可能是外面垃圾池吹来的吧,”爸爸对妈妈说,因为我们家屋后面就是一个大的垃圾池。 晚饭后,那味儿好大,爸爸和妈妈弟弟他们早早就上二楼了,我关好了门,把风扇开到最大,味儿才减轻了不少,我在灯下检查着作业,明天是周一,要上学了,检查一下作业做好了没。突然,听到有人在“砰砰砰”砸门的声音,谁?我疑惑着,砸门声把小屋都震响了,父母从二楼跑了下来,跟着听到了一个女人呼天抢地嘶哑的哭声,父母打开房门,马上拉着我,对我说:“快上二楼!”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父母赶上了二楼! 周一早上天刚蒙蒙亮,我醒了,听到父母在悄悄的聊着天,爸爸说:“楼下对门的那个小伙子死了,昨晚他姐姐来这砸门才发现的,她姐姐说找弟弟三天了,弟弟都没消息,然后跑来这宿舍找的,听她姐姐说是为情喝农药自杀的,都死了好几天了,昨晚才发现!咱家宝贝还说周六看见那小伙子回来过,这……”“哎,别说了,别听那丫头瞎说,怪吓人的!”妈妈轻轻的说,“别跟孩子们说,怕吓着他们!”“再睡会吧,你7点半还要上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