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现在的怪事之所以少了,是因为灯的缘故,因为灯是姜子牙的化身。 童年是在姥姥家度过的,因为是远离县城的农村,所有老一辈的口中总是有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故事。 姥姥家所在的村落叫做东阁,东阁向东有一条南北走向的油泊路,横跨油泊路是一片低洼的盐碱地,当地人都称此处为:洼子。 洼子的旧址是一座古庙,相传古庙很大,庙有四门,骑着毛驴环绕一圈需要半天的时间。 从我有记忆的时候,洼子已经成了废墟,有些地方还可以看到残亘断壁,更多的地方被开荒成了农田。 听妈妈说,她小的时候,雨天过后还可以在洼子拾取到铜钱。 可惜我一直没有这样的运气。 东阁村西面的西阁村有一个壮汉,一膀子的力气。平时在家务农,偶尔回去县城打下散工。 那天在县城揽了些散活,挣了一些钱。 散活之后,高兴的他直接跑步十多里路回到了家。 当时天色还早,家里人都在地里忙碌,等天色渐暗,家人回到家之后才发现出了大事。 只见自己的男人早就躺在了房门前不省人事。 当时的家里穷,医疗水平也差,族内几个老人同他家人一商量也就没有送往县医院。找到村医给瞧了瞧开了一点药。 好在男人在晚饭的时候醒了过来,可是奇怪的是,醒过来的男人仿佛哑巴一样无法再开口说话了。 只是焦急的用手不停地指着屋檐。 村医也查不出什么毛病,加上家庭条件的限制,所以一家人只好苦挨着。 听老人们说,没过几天这个男人就去世了,一直到去世这个男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过话。 有人说可能是让洼子的火狐狸迷走了魂,也有人说可能是出了一身大汗坐在屋檐下受了邪风。 后来妈妈告诫我,出了汗之后不能坐在屋檐下,不然着了邪风,如果没有无根水,就会像那个男人一样。 ...
在姥姥家有一双粉红的绣花鞋,姥姥每次在没人的时候,喜欢拿出来,坐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静静的看着。巍颤颤的布满皱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 我们作为小辈的,看到这么一双绣花鞋,都觉得稀奇。经常在四合院内,欢快的蹦跳着,围绕在姥姥的身边,要姥姥跟我们说说绣花鞋的故事。 姥姥总是慈祥的看着我们,和蔼的笑着,但是从不提绣花鞋的事情。似乎这双绣花鞋是姥姥心目中的宝贝,绣花鞋的故事只需要姥姥一个人知道。 有天晚上,我坐在桌边和父母一起吃饭,好奇的向父母问起了绣花鞋的事情,父母也只是慈祥的看着我,用手指疼爱的点着我的小脑袋说道:“那是姥姥的宝贝,你这个小鬼头乖乖的吃饭吧。” 我嘟着粉嫩的小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心里想到“你们不让我知道,我就自己偷偷的拿着绣花鞋藏起来。”想了这样一个主意后,我得意的进入卧室,关上灯,躺在床上,假装睡觉。 等到父母熟睡之后,我蹑手蹑脚的推开了木制的房门,随着“吱呀”一声离开了屋内。 刚离开门口没有几步远,天空中一道闪电照亮了黑夜,随之而来的是滚滚惊雷。望向被闪电笼罩的四合院,看起来阴森森的。灰亮的四合院,此刻,像一只张着大嘴的怪物,等待着我进到它的肚子里。 天空的乌云聚集着磅礴的大雨,似乎随时准备掉落下来。我萎缩着身子,打算回到身后只有几步远的家里。 忽然,远处传来“叮、叮,叮…”的铃铛声,我心惊胆战的向远处看去,在街口的柳树旁,一辆自行车飞快的从我的身边穿过,看着空荡荡的自行车,胸口“扑通、扑通”的跳着,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我急忙转头向家里跑去,“砰”的一声,撞到了刚刚消失的自行车。“叮、叮、叮…”的声音将我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车上坐着一身黑色衣服的男人,光着膀子,粗壮的手在不断的按着铃铛,只是,他没有头!无头的男人冷不丁的伸出令一只手,诡异的向我抓了过来,似乎想要把我的头装到他的脖子上面。 “啊…”我拼了命的扯着嗓子嘶喊着,声音里的恐惧,点亮了街坊邻居家的灯,大人们慌慌张张的披着衣服跑了出来,抱起了早已昏倒在地的我。 “哎,你们两口子太不懂事了,鬼节也敢让自己的孩子,在这大半夜的跑出去嘛?”姥姥责怪的向我的父母训斥着。不时的伸手抚摸着我的头,过了会,嘴里焦急的重复着:“虎儿,快点回来吧…” 父母听着姥姥的责备,脸上早就已经泪流满面。他们侧身坐在床边,跟着姥姥一起帮我叫魂! 我好奇的看着他们奇怪的举动,看着脸色苍白的自己,正紧紧的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我尝试着进入自己的身体,但是总是被无头的男人抓在手心里,挣扎着出不去。姥姥似乎感觉到了我,佝偻着身子,睁着浑浊的眼睛,颤抖的说着:“虎儿,你要是回来了,就快点起床吧。”床边的姥姥突兀的说出这句话后,爸爸、妈妈心急如焚的抓着我的手,跟着姥姥一起的喊着。 “妈,你怎么知道虎儿已经回来啦?这孩子可急死我们了。”爸爸急切的看着姥姥问着,不时的在旁边喊着我的名字。 “我都是半只脚要踏入黄土的人了,刚刚喊的时候,感觉到虎儿就已经回来了,只是他一直醒不过来,可能被撞着的脏东西困住了。”姥姥说完,喘了口气接着说道:“这事我以前也遇到过,只要满足了撞着的脏东西心愿,夜里把贡品拜祭给他,就没事了。” “妈,您说这个脏东西的心愿,我们怎么能知道呢。”妈妈抹着眼泪,心急的问着姥姥。 “今晚上,我们带上纸钱,在带只大公鸡,等虎儿出事的地方插上三柱香,到时等大公鸡叫的时候,他就会出现了。我们把纸钱当面烧给他,他拿了我们的钱,自然会跟我们说出他剩下想要的,只要满足了他的想法,就不会为难虎儿了。”姥姥说完后,让爸爸妈妈去把东西准备好。 我看着爸爸妈妈推着车子,离开了家。姥姥坐在床边,仍在轻轻的呼唤着我。这一刻,姥姥的脸上又多了几道皱纹,似乎一瞬间老了许多。我想靠近姥姥一些,身后的无头男人使劲的抓着我的手,不让我离开他的身边半步。 到了夜里,四合院的门外,点着三支香,姥姥和爸爸妈妈在紧张的等待。在三支香烧到快一半的时候,一阵阴风吹散了香上燃尽的香灰。大公鸡昂着头在香的周围,像一个将军一般巡视着,突然,“喔…喔…”的叫着。 姥姥微颤着双手,拿出一叠纸钱,向天空撒去。边撒着纸钱边说道:“大仙莫怪,小孩子不懂事情,我替他…赔罪来了!”爸爸妈妈在旁边拿着纸钱,放在火盆里烧着,嘴里也跟着姥姥一起的说着。 无头的男人渐渐的显出了身影,将刚刚烧好的纸钱,接连不断的装进了口袋。姥姥看到无头的男人后,和颜悦色的说道:“大仙,放过我的孙儿吧,只要你想要的,我这条老命都可以给你。” 无头的男人不知道从哪发出的声音,空灵的说;“多烧些钱给我,再烧一辆车。”姥姥还没来得及答应,无头男顿了顿接着说:“我还要一颗人头!” 父母听到后,吓的跌坐在地上,悲痛欲绝的看着无头男。姥姥听到最后一个心愿时,似乎很久,又似乎一瞬间,双目在这一刻闪着神彩,坚定的说道:“没有问题,明晚我们都给你准备上。” 再次的随着鸡鸣声响起,无头男慢慢的消失在原地。姥姥一宿没睡,反而脸色比以往红润,爸爸妈妈想要扶她进屋,她摆了摆手,挺直了腰板自己走进了四合院。 爸爸妈妈心慌意乱的在床边看着我,无助的流着眼泪。姥姥自从进了四合院,再也没有出来过,只是吩咐人头用纸扎的。看着时间滴答滴答的走着,很快到了晚上。 爸爸妈妈将纸钱准备的很充足,人头和轿车也是棺材铺老板现扎的,随着熊熊烈火,这些东西化成了灰烬,了却无头男的心愿。 第二天清晨,门外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温暖的阳光从窗外洒到了我的脸上,我无精打采的看着床边熟睡的父母。他们满脸的倦容,让我心里愧疚万分。 我想到了姥姥,支撑着身体准备下床,却听到木门“吱呀”的一声,姥姥穿着粉色的绣花鞋走了进来,她慈祥的看着我,亲切的跟我说道:“虎儿,姥姥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你要乖乖的听话。”说完,姥姥微笑着离开了屋内。 绣花鞋是姥姥的宝贝,姥姥一直舍不得穿的,我感到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摇醒了爸爸妈妈,跟他们说着刚才的姥姥,居然穿上了粉色的绣花鞋。 爸爸妈妈听到后,嚎啕大哭着,他们心急如焚的赶到姥姥的房间。姥姥脚上穿着一双粉色的绣花鞋,一身干净的布衣,脸上挂着微笑的离开了。 我不知道姥姥为什么走的这么突然,姥姥似乎知道自己即将离去,临走之前穿上了喜爱的绣花鞋。但是,总觉得跟我撞鬼的事情有关系。 之后,听爸爸妈妈说:“粉色的绣花鞋是姥爷送给姥姥的,从姥爷去世后,姥姥总是一个人拿着绣花鞋,坐在梧桐树下。一坐就是十年,姥姥交待我们说过,她去世后,要帮她穿上粉色的绣花鞋。” 我懵懵懂懂的听着,看着姥姥穿着粉色的绣花鞋,真好看。 ...
有一个寡妇,有两个儿子:甲某和乙某。 乙某既不孝顺母亲,又不尊敬兄长,和兄长甲某住在一起的时候,便私底下储蓄财货,甲某也不敢制止他。母亲偶尔盘问,就对母亲就行恶骂,他以下犯上的事不知做了多少,真是擢发难数。 乙某私自储蓄财货,感觉足够了,就想甲某分家,各自住一处。 甲某道:“分家也行。坡上的几亩地,可以留着,作为奉养母亲的资产,不必分了!” 乙某急忙道:“我们两交替奉养,还需要什么资财?” 甲某唯唯地答应了。 分了家,兄长贫苦,而弟弟却十分富有,更因为遇到了灾荒之年,没有收成,甲某衣食不足,还是极力侍奉父亲,还不至于受冻挨饿。 乙某家有上好的米粮,却粗劣的粮食事奉母亲,母亲常吃得干干净净,有时候还不能吃饱,偶尔一两次不饿,没有吃多少,乙某便怀疑母亲嫌食物粗劣,就对着母亲恼怒地说:“像这样的饭食,大哥怕一天也未必能让你吃上两餐。” 母亲心里恼怒,可又不敢说,只有在没有人的地方,偷偷哭泣。 有一个月,轮到甲某奉养了。然而,刚好无粮无米,家里的米缸是空的,火灶也是冷的,一天都吃不上两餐。 于是,甲某对母亲道:“祈望母亲暂且去弟弟家吃几餐,我稍有一点米了,就去奉请母亲回来。并且母亲在弟弟家住了几天,我后都会补回来,也不让弟弟吃亏。” 母亲见甲某实在没有办法,就听了他的话。 第二天,早早就到乙某家去。 乙某见到母亲就问道:“你来干什么?” 母亲把甲某的话,告诉他。 乙某摇着头道:“这不行。没有能力奉养,是大哥没有本事,跟着他挨饿,也是母亲的命该如此,这和我有什么相干?” 母亲道:“我住在这里几天,你大哥都会按数补回来的。” 乙某道:“还是不行。譬如借钱给他人,毫无利息,等了一个多月,才还回来,这对借钱出去的人有什么好处?” 母亲道:“这样说,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你家的煮的饭已熟了,我吃就走。” 乙某气怒地说:“母亲为何只痛惜大哥,而不痛惜我呢?让我花费,而帮大哥节省,我实在不能答应。” 母亲道:“这是什么话,我没有痛惜你大哥,只是实在是饿了。” 乙某道:“母亲即使饿了,也该快回大哥家去吃。我家的饭就是分给讨饭的人,也不能让母亲吃。” 母亲见自己的儿子这般说,气恼极了,就跑到他家厨房去,想自己去弄来吃,看他敢怎么样。 乙某的妻子急忙乙某又在外边,叫着甲某的名字,并出言不逊,说他没有能力侍奉母亲,让母亲在外面讨饭,偷抢。 母亲气愤不过,便大声哭泣着走了。 走出去还没有多远,天空没有云,却忽然打响起了雷,那声音十分的激烈。 母亲回头,见乙某家烟火飞腾,急忙跑回去看,饭锅已破开,饭散了一地,乙某夫妇也首异处了,被雷打死了。 ...
生活在北方的人,尤其是老辈儿人,身边儿肯定听说过鬼打墙的故事吧。我姥爷就经历过。 那时是姥爷十五六岁的时候,因为自幼父母双亡,姥爷哥儿三是一个远房叔叔拉扯大的。那时候的人都穷,远房叔叔待姥爷大点了就说,旺儿啊,叔也就这个能力了,你得想办法找饭吃并娶媳妇哩。于是姥爷在远房叔叔的引荐下来到了邻村里给土砖窑背青砖烧青砖。从土砖窑回家,得穿过两道排洪渠,再路过一片儿烧砖取土的坡地,最后经过一片长满苇子的盐碱地才能到家。事儿就发生在烧砖取土的坡地和那片长满苇子地的中间一带。 话说姥爷骑着老式大二八车子,一个人走在路上,当时天说黑不黑说亮不亮的,天上云时浅时薄,月亮偶尔露出头,但很快就又被遮住了,风也是时断时续的,反正是晚上那种凉风,你懂的。当姥爷按正常的小路穿过一道田坎向苇子地走去时,事就发生了。正常的来说,苇子地里的羊肠小道虽然曲折,但是走上二十分钟肯定也能出去。那个年代还没有手表等计时的东西,只能凭着感觉自已估。姥爷一开始没着急,慢慢悠悠的往前骑着,青骒小子正是浑身是力气使不完的时候,所以走了一些时辰,只看到月亮原来还在天中间,慢慢的跑到身后边去了。姥爷也纳闷,按正常时间早就到家啦,怎么今天还没到呢。肚子渐渐饿了起来,姥爷在路边水沟里喝了口水,开始捉摸,难道碰到传说中的鬼打墙啦?姥爷听老辈儿人说过,遇到鬼打墙不要害怕,小鬼儿就是捉弄人呢,小鬼儿玩高兴了,或者是等天亮了,小鬼儿自然而然就走了。姥爷也是年轻,心想小鬼儿你乐意玩我就陪你玩,看看是你先玩累了还是我先骑车子骑累了。姥爷又开始接着骑,路走多长时间不带重复的,姥爷在他认为的拐脚处都拿苇子杆系了记号,可是回头记号又不见了。姥爷骑呀骑呀,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还没出去,气的把大二八往沟边一扔,双手抱拳道,各位英雄好汉,小子服了,各位高抬贵手啊!说来也奇怪,似乎有和应似的,苇子哗啦啦的摇了摇,月亮也不再遮遮掩掩的了。 姥爷在浇水沟边歇了一会儿,落了落汗,瞅着月亮明快了,心说现在能看清路了吧,已是继续骑上车子往前走。车蹬子蹬了没几下,前方路一闪,只见一个熟悉的岔路口出现了。姥爷又往前蹬了几下,朦朦胧胧中前方看到了熟悉的自家的村子,尤其是村口的那棵大柳树上住着的几个鸟儿已经飞来飞去的找食吃了。 等到了村口,天蒙蒙的发着紫,有些亮了。 ...
我有个朋友叫阿明,180以上的身高+180以上的体重,高大魁梧;早年曾服过义务兵役,练就一身充满弹性的肌肉,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好!可能是服役时(当过代理排长)经常喊1-2-1口号的缘故,嗓门也特宏亮!估计即使真有鬼神,想放倒这样的大个子估计也不太容易。 阿明服完兵役,因为不愿意留伍,就回到调风下市桥糖厂参加工作。单位把他的宿舍分到了原康龙矿泉水厂废弃的一间屋子里,偌大的一个旧厂房就他和一位要好的同事一家在那里居住。 我们雷州的朋友都知道,雷州人很爱买私彩,特别是在下面的乡镇,几乎家家期期必买!阿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沾染上了这种“恶习”,平时也手不离“榜”!但他总是买大奖(大奖就是4个数字和排列次序全对,赔率在1:80和1:90之间)有一段时间,每到开奖的前晚,阿明在屋子里睡觉时,迷迷糊糊间总感觉到有一个妇人在他耳边在对他说话,告诉他哪几个数字会“下奖”(雷语),但从未告诉过他超过3个数字;阿明到第二天早晨起来时也会凭回忆把这些数字记起来,然后下午就出去按不同的次序编4个数字买;但到开奖时,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大奖总与他擦肩而过!但也奇怪,每回开奖总也有那妇人说过的数字,有时2个入围,有时3个入围…… 虽然对晚上的那些现象感到很奇异,但是阿明也渐渐习惯了…… 大概也有一段时间,阿明睡觉时再也没有听到那妇人来对他“讲奖”了,阿明以为只是没有幻觉了,又继续回到了他打鼾死睡(阿明睡觉时打鼾很利害,我笑称他是在打飞机)的时候!因为买私彩损失了很多钱,阿明收敛了许多,也不再沉迷买私彩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一个晚上睡觉时,那妇人在在迷迷糊糊之间又出现了,这次的感觉更真切!妇人对阿明说:“唉……每次告诉你,你都没中过一次奖,这次是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了,以后我也没机会来了,你这次记得买356,356一定会下奖”说完便开始走了,这次阿明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位穿着花格子衣服的中年妇人,缓缓向门口走去……猛然间,阿明也被惊醒了!满头大汗淋漓…… 第二天,阿明并没照着妇人所说的数字去买,到了晚上开奖的时候,令阿明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期大奖竟然是开——3563 自从上次那妇人对阿明说了不再来之后,果然晚上睡觉阿明觉得踏实了很多,躺下一觉就睡到天亮! 但是最近,阿明觉得睡觉时又开始变得很诡异起来,经常睡到深夜就感到像有东西压在身上,使他全身乏力动弹不得,又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种现象一直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有几个晚上,阿明都不敢在自己屋里睡,把被褥搬到了隔壁的同事屋里打起地铺来。睡眠不好,到第二天工作时也很恍惚…… 同事住的也是单间,人家和老婆睡在一起,阿明觉得经常打扰人家也过意不去,便又搬回了自己的屋里。 一天,阿明像往常那样回到屋里蒙头就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又感觉到了有东西压在了他身上,这次感觉也是很强烈,阿明本来那段时间睡眠就不好,心里也发起火来,想到即使这次就算是真的有鬼,也要狠狠地教训他(她)一下!阿明想使劲往自己身上的方向狠狠地捅上一拳,但是他还是感到全身乏力,使不上劲,动弹不得!可能是那东西也感觉到了阿明的反抗,压着阿明的身体更沉了……一会,阿明感到像有一只手在他身上移动,从他腹部慢慢移到胸部,又摸到了他的脖子,突然阿明感到被什么掐住了脖子,连气都喘不上来……又一会,那只手又向他身体下面移动,反复地抚摸着他的胸部,阿明感到了很真切的很痒的感觉,像电流的那样传遍了他的全身……那只手摸完他的胸部,又往下移,移动到了他的大腿内侧,接着便移到了他的下体,反复地抚弄着……可能是那只手不小心,阿明感到了那只手在上下抚弄他下体的时候,有一次还被指甲刮到了下体的头部,感觉到了疼痛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只手停住了。就在恍惚的瞬间,阿明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迅速地从他屋里走了出去…… 事后,阿明的母亲有一次来厂里看他,阿明便把这些怪异的现象告诉了母亲;阿明母亲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这些肯定有鬼神在作怪,于是便去找高人“问嘴”(雷语,意思就是指找神婆的那类人解释一些诡异的现象和原由);高人告诉阿明母亲,以前矿泉水厂生产的时候,有一次发火灾,有一位年轻的女工人在宿舍里睡觉时被烧死了。阿明刚搬来矿泉水厂里住的时候,因为不知道有过那些事,挑了一些还没完全被烧坏的木料回去架床,估计其中有一块木料可能是那被烧死的女孩的床料(不知道大家有没注意以前糖厂的季度工人宿舍,里面的床都很简陋,只是用几根很粗的树木架起两边,然后就在中间钉平木板就能当床睡了),高人告诉阿明母亲,叫她回去把那床拆了就没事了! 之后,阿明也很少回到那间屋子…… 过了不久,也被下岗了,就再也没有回去矿泉水厂…… ...
乾隆年间,古黄县张桥村有个叫张龙的屠户,好吃懒做,相貌丑陋。可他却娶了一个相貌美艳的没落官宦人家的小姐为妻。张龙有一个毛病,特别贪恋杯中之物,而且每饮必醉。更糟糕的是,每次醉酒后,他都会对妻子王氏又打又骂,百般虐待。 一天,酩酊大醉的张龙路过村口的雷公祠时,因为内急,站在神案上向香炉中撒了一泡尿,然后大摇大摆地回家了。第二天,王氏回了邻村的娘家,因为下午下起了雨,不能回家。晚上,张龙凑合吃了些东西,倒头就睡。可是到了午夜时分,突然雷电交加,一声巨雷在张龙家房顶上响过之后,张龙的家变成了废墟,张龙也被雷击得血肉模糊。之后,“雷公老爷显灵,把亵渎神灵的张龙给劈死了”的消息传遍了十里八村。 里正将此事禀报给了县太爷王大人。王大人立刻带上师爷、仵作以及衙役来到了出事地点。王大人仔细察看了被雷劈成废墟的张家和张龙的尸体,劝慰了王氏几句,然后又向村中的人询问了关于张龙的为人以及他在雷公祠中撒尿的事。确认这一切都属实后,王大人就定了案:张龙因对雷公不恭,亵渎了神灵,遭到惩罚,才被雷劈而亡。之后,王大人对王氏说:“三日后,本县将在村口雷公祠中亲自审理此案,还你个公道。” 一转眼,三天到了,十里八乡的百姓都来此看热闹。只见王大人在临时的公案后正襟危坐,一拍惊堂木,说道:“雷公,你可知罪?”可那泥塑的神像雷公并没有回答。就在众人不解之时,王大人又说:“啊?你还不知道犯了什么罪?那好,本县就告诉你。张龙只是个目不识丁、莽撞无知的村野屠夫,行为稍有不检点,冲撞了尊驾,是他的不对。你位列仙班,何苦与这等无知之人斤斤计较?他在你的雷公祠中解手,有失恭敬,而你却视人命如草芥,将他劈死,何其残忍!这难道不是你的罪过吗?”说完,王大人怒气冲冲地看着雷公的神像。当然,泥塑的雷公像自然没有答言。 过了片刻,王大人说:“既然你不说话,那就是无话可讲,认罪了。马师爷,雷公所犯之罪按律应该如何判决啊?”马师爷连忙答道:“雷公用雷劈伤人,那咱们就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用雷劈的办法整治他,让他也尝尝被雷劈的滋味!”王大人听了面露喜色,可一会儿又变得愁眉不展,道:“全天下的人谁会打雷啊?”马师爷提议发一道榜文,重金招纳有奇能异术的能人高士。王大人听后点了点头。 第二天,招纳能士的榜文贴满了大街小巷,可一连五天,没有一人揭榜。直到第六天早上,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手拿榜文,走了进来。这男子自称姓徐名庆元,自幼就习文练武,小有些本事。于是,王大人带徐庆元来到雷公祠,只见徐庆元在供桌旁边点燃了一堆木柴,然后就退了出来,并让所有人都退到离雷公祠十丈以外的地方。这时,王大人试探着问:“你到底要用什么法子劈雷公呢?不会是拿我们取乐吧?”徐庆元淡淡一笑,从身后拿出一个斗大的油布包,打开后,一股刺鼻的味道从里边溢了出来,只见里面包着黑、黄两种粉末。王大人看了好一会儿才说:“这难道是火药?你要用它炸雷公?”“不错!这的确是火药,等小人将这么一大包火药扔进火堆中,这小小的雷公祠不就被炸上了天?和雷劈的效果一模一样!”徐庆元十分得意,正要把火药抛进火堆,王大人突然将他的手死死抓住,与此同时,对身边早已跃跃欲试的衙役大喝一声:“给我拿下!”众衙役一拥而上,将徐庆元打翻在地,用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徐庆元心有不甘地问:“王大人,您这是何意?小人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大人?”“你没得罪我,而是得罪了王法。就是你制造火药,炸死张龙并伪装成雷劈的。本县略施小计,就把你引了出来。”说完,王大人命衙役将徐庆元和王氏带回了县衙。 其实,那天王大人来到,出事现场就发觉此案有些蹊跷。因为不但张龙被“雷劈”得血肉模糊,就连张家的几间房子、张龙所睡的火炕都被雷劈得荡然无存,而且,地上还留下了一个大坑。显而易见,这么大的威力是雷电所不具备的。正当王大人陷入沉思时,他想到了张龙那年轻美貌的妻子王氏,不禁心中一动:张龙是一个五大三粗、相貌丑陋的屠夫,怎么会娶到如此美艳的大家闺秀做妻子?而且,出事那天,正巧王氏不在家,得以安然无恙。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巧事?一定是王氏与他人有私情,为了长相厮守,才出此狠招,置张龙于死地的。 可是,这一切都是王大人的推想,既无人证也无物证。王大人只好假意说张龙是被雷劈死的,并且要在三日后审理雷公。他这看似荒唐的举动实际上有两重用意:一、让王氏和真凶放松警惕,以便露出马脚;二、拖延时间,以便厘清案件的头绪,查找真凶的犯罪线索。 无奈,这三天之内一无所得,王大人就又施一计,与马师爷合演了一场戏,来了个“出榜招贤”—有办法雷劈雷公的人一定与真凶有瓜葛。为了吸引人,就以千两白银为诱饵。没想到,真凶徐庆元果然中计落网。 第二天,王大人正式审理此案。徐庆元开始死不认账,可当他听到若是不肯招认,他和王氏都少不了皮肉之苦时,一下子就变得老老实实了。他招认了用火药在雷雨大作之夜杀害张龙的事,并一再重申此事是他一人所为,和王氏并无关系。 当王大人问及他杀害张龙的原因时,徐庆元含泪讲了这样一个故事:徐庆元和王氏从小就是青梅竹马。可王氏的父母嫌徐家贫穷,就撺掇徐庆元外出谋条生路,说将来衣锦还乡之日就是他与王氏洞房花烛之时,如果五年之内不能荣归故里,王氏就要嫁与他人了。就这样,徐庆元辞别母亲,到外面闯世界去了。 徐庆元在外出的第四年,果然发了财,兴高采烈地还了乡。可哪知,在他回来之前,王氏因父母病重,无钱医治,只好嫁给张龙,用聘金给父母治病。后来,徐庆元又听说张龙对王氏经常非打即骂,而且下手十分重。眼见心上人受到如此折磨,徐庆元很是气愤,决定假借雷公之名除掉张龙。正巧,一天,徐庆元见日有晕圈,云向北飞,而且此时又是雷雨季节,便断定第二天晚上必有雷雨。于是他就把王氏骗回娘家,趁雷雨大作之时,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火药。 王大人听了徐庆元所说大为感慨,好一会儿才说:“那你为什么要为了这区区千两白银而自投罗网呢?”徐庆元苦笑一声:“我外出几年,本来挣了一份不小的家业,可是得知王氏已嫁他人,便心如死灰,散尽了家财,过起了以前的穷苦日子。可是,近来老母生病,我又身无长物,不能请医买药,只好为了这银子铤而走险了。” 案情至此真相大白,王氏无罪释放。王氏哭着说徐庆元太傻,做这一切都不值得,徐庆元却说他毫不后悔。虽徐庆元所作所为令人感动,但杀人偿命,徐庆元被判处斩首。此后,王氏把徐庆元的母亲当作亲生母亲来照顾。 ...
飞机第二天上午才能起飞,但是朱迪已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当然,她应该等哈里回来后再去,她曾答应哈里,等他回来后再去的,可是,她已无意等待。 前天,在哈里飞往北部的缅因州之前,他曾告诉他:“你只去几天,等你回来,我们再签字。”可是,在等他回来后,她却飞往那个迷人的海滩了。她何必急于和哈里离婚呢? 喝完了第二杯咖啡,她拿了张报纸并点燃了一根烟。就她而言,离婚之事根本不急,该着急的倒应是哈里,他急着和玛丽结婚,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会答应她提出的所有条件,甚至是不惜一切。 她看完了报纸,便研究起了貂皮和钻石方面的广告来,那两样东西深受女士们的喜爱,但哈里早已不给她买了。他注意到一些耳环,和她项上的珍珠项链倒是很般配,她刚想撕下这则广告,却又想看看反面,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但是反面却只是讣告栏。正当她要翻过来的时候,她瞅到了讣告栏中的一个名字,仔细一瞧:“汉孟德城,玛丽女士突然去世,享年四十五岁,订于本周一上午十一点在惠普尔殡仪馆举行追悼会”。 她花了好几分钟,才感觉自己不是在做梦,相信这是事实。她自言自语道:“可怜的玛丽小姐在这场戏中是最惨的人。可是她的死亡,对哈里又是开了个多大的玩笑啊!”带着一些不易觉察的胜利者的微笑,她撕了那则讣告,把它放在皮夹子里。或许她可以再开一个玩笑,把这则讣告从佛罗里达给哈里寄去。 想到这点,朱迪似乎要大笑起来,直到有一个想法跃入她的脑海她才没有笑出来。玛丽的死,可能会使哈里和她重新磋商离婚条件。假如这事真的发生,那自己就惨了。她把手中的香烟掐灭,心想,那么一来,她不仅分不得更多的财产,甚至一点也分不到。 除非在哈里获得玛丽的死之前就和她签好离婚协议,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他一旦回到家,说不准他很快就会获知消息,也许有人会打电话给他,也许他会自己给玛丽打电话。她能想像哈里现在的样子,在缅因州的小木屋里,正在做关闭木屋,准备过冬的工作。木屋没有装电话。这么说,她还有什么可等的。 她把文件塞进皮包,披上外套,抓起汽车钥匙,跑到外面的汽车库。 在驶往缅因州的途中,她很为自己的聪明而高兴,善于随机应变,会使事情逢凶化吉,同时想像着如何对付哈里对自己突然来临的疑心。车驶进缅因州哈里的产业区,把车停在哈里的车旁,这个产业区是哈里的老叔叔的遗产,老叔叔和哈里一样都喜欢养鸟、赏鸟。在她下车朝小木屋走时,阵阵寒风冻得她浑身发抖。 自己打开屋门走了进去,很惊异屋里很温暖,突然才想起,小木屋里有电暖器设备,这个哈里曾告诉过她,哈里自己并不怕冷,他本身就是十电暖器。脱下外套,坐进一张散发着霉味的椅子,点上一支烟,等待着他回来。 真希望他快点回来,早点了结此事。抽完一支烟,想再点一支时,却没有了。为什么停车加油的时候不买一包呢?她仔细地翻查着皮包,希望突然冒出一支来,可惜,里面没有香烟。 她禁不住在小木屋中踱起步来。想到了万一在签字之前,哈里知道玛丽已去世的消息的话,事情就难办了。每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就如坐针毡,禁不住想抽支烟,甚至是哈里抽的那种薄荷烟也可以,但是也没有。哈里的旧皮夹克挂在门旁边的衣钩上,她仔细地翻查他的口袋,依然是没有烟。然而,在胸前的晴袋中,他发现哈里的皮夹子。怪了,他一向是带在身边的,从来没有忘在家里过。细细地检查着皮夹,发现了一些普通的东西,如钱、信用卡等。她又仔细地翻了翻,看看是否有他们的结婚照片,果然他还装着。她抽出来一看,不禁尖声叫了出来。 哈里在她美丽的脸庞上,用钢笔画了一咀像吸血鬼般的尖牙,而在她那对优雅的眼晴上,画了两个大大的“钱”。 她凝视着照片,企图把她的丈夫在这方面的个性,和她所知道的个性给调和起来。他一定很轻视她!文质彬彬,说话温尔文雅的哈里,连只苍蝇都不会打的人,怎么会画出这种画? 哦,他这人还是个很狡猾的东西。好像在她那张乱涂乱画的旁边还有张他自己和玛丽的合影照。他们深情默默地互望着,照片下面写着一行整齐的字:“哈里,我的爱,我永远爱你,玛丽。 她恼怒至极,划根火柴烧掉了自己那张乱涂乱画的照片,然后,他把玛丽的讣告从自己的皮夹子中拿出来,塞进他的皮夹子里。她还包得很有技巧,拿它包住他们俩的合影照,然后夹在两张五元钞票之间,再塞进放钞票的那一层里。他一定会看见。她快速地把皮夹子放在他的口袋里,就听见门外的脚步声。 哈里走进来,望远镜挂在胸前,烟斗从他的羊毛格子衬衫口袋中凸出来。他摘下眼镜,揉揉疲倦的眼睛。 “我看见外面的汽车了,”他说,眼睛奇怪地盯着她,“我可不可以问一下,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的?”。 “哈里,”她撒谎说,“我已和旅行社订好准备去旅行,今早旅行社打电话来,他们有点计划的变动,船明天中午出发,因为还有时间,我又答应你在家等你签字,所以,我想在出发前,把字给签了,干脆我到这儿来吧。”他怀疑地看着她:“那是唯一的理由吗?”她的脉搏加速地跳个不停,“你是什么意思?”“假如这次我猜错的话,请原谅我。不过,你一向不是这样积极合作的。”“你要不要签字?”她从皮包中抽出文件,并送给他一支笔。 签过两份文件后,她把自己的一份放进皮包,他则把自己的一份放在自己的皮夹克中钱夹子的旁边。“晤,”他轻轻他说,“办妥了”“手续办完后,你要和玛丽结婚吗?”“如果你一定想知道的话,我是要和她结婚。”她微笑。 “朱迪,”他说,“现在我们俩很文明地把这件事给解决了,或许,我可以搭你的便车回城,气象台报告说有一场暴风雪,那么我明天也许就搭不上飞机。” “哈里,”她说,“我不能因为你要搭便车而在这里过夜。” “我们一个多小时后就可以出发,”他告诉她,“我们可以各开一部车下山,经过飞机场的时候,我把车子寄存在哪,不过,”说着,他从一个柜子中取出一袋杂粮,“我需要十分钟,把这些杂粮散到外面给鸟儿们吃,然后,我得到‘瓦拉布’,去取我预定的一些东西。”说到这里,没有等到她同意,伸手取下皮夹克,便走了出去。 可是,万一哈里要用手电筒照明呢?于是,她取出在书桌上找到的仅有的一把手电筒,取下电池,浸在盐水里,再拿出来擦干净,装回电筒里。她按电筒的开关,不亮了。她必须原封不动地放在那儿,以免引起他的怀疑。哈里的视力不好,即使点着蜡烛,他也不太可能看见珠子。这时她又想抽烟了,可是没有香烟,她只有睡觉了。 可是现在,她怎么能睡得着觉的呢?哈里要等到半小时后才回来,也许她该睡个午觉,今天她还有长途的车要开,而且明天还有佛罗里达之行。于是,她走进卧室,准备躺一会儿,等哈里回来。 床铺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她到壁橱里找,没有发现毛毯或床单。不过,没关系,躺在光秃秃的床垫上,用大衣裹一下,闭闭眼就可以了。 醒来时,房间里面很黑,而且非常冷,她可以感觉到脸颊上的刺痛感,和几近麻木的鼻子。她坐起来,穿上大衣,从撩起的窗帘下,她可以看见轻轻的、旋转的雪花穿进半覆盖着霜的玻璃窗,而阵阵寒风吹摇着窗外的松树。 哈里在哪儿?她看看时间,他已去了一个多小时候,黑夜正在降临。她喃喃地咒骂一句,跳下床,找到鞋子,进入前面的房间,她哈出的气,变成了白色的雾。 用冻得麻木的手指点着蜡烛,走到壁炉前。那里只有两根烧焦了一半的细长木棍,她用报纸引燃,但是,没有能够烧起来。节气闸是否关闭?她仔细瞧去,并没有关着,她抓起一本哈里的杂志,点燃,扔进壁炉,然后,一本一本地扔进去,最后终于把两根木棍给点燃了。她蹲在火炉旁,搓着没有血色的双手,心中暗暗谴责着哈里的迟归,和电力公司的不作美,使她冻得要死。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讲,停电是一种便利,哈里更看不清。 当她等候的时候,木棍很快燃尽,只燃烧十或十五分钟,然后熄灭,只余一片灰烬。 “病人现在似乎休息了,医生。” “晤,这倒是好现象。”医生透过金边眼镜,看了一下表,“当他们送他到这儿的时候,他的确叫人手忙脚乱了一阵,可怜的人,他连自己心脏病发作都不知道。李小姐,知不知道他是谁。” “他不是本地人,他告诉救护人员,他住在二十里外的乡下,有一幢房子,那儿没有电话。”医生接着说:“他没有说别的?”“他不停地喊玛丽,可能是他太太。” 医生在图表上做了记载。“我看他戴有结婚戒指,假定他太太和他住一起的话,我们得通知她,越快越好,或许通知警方到那地方,告诉她,可能她正在怀疑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怕她不和他住在一起,”护士说,“他太太死了。”她拿着皮夹子的照片和剪报给他看,“救护人员赶到时、他手中拿着他妻子的照片和她的讣告。” “我们必须想办法叫他安静,不要胡思乱想,给他注射镇静剂。” “是的,医生,今晚我值特别班,一位值大夜班的小姐打电话请假,说外面冻得打不开汽车的门。” “难怪呀,”医生说,”气温在三十度以下,呵呵,风从厚厚的水泥墙中吹过来了。”他摇摇头,“像这样的夜晚,李小姐,我愿意放弃一切,住南部的佛罗里达去。” ...
灵山脚下一个小孩得了脱肛症,四处求医问药,难有疗效。一位热心的乡亲路遇一只生病的大狸猫,便捉住送来,说是民间有个流传的偏方…… 很久以前,在灵山脚下住着李思齐一家。李思齐为人厚道,勤劳能干,妻子柳惜柔性格温和、心地善良。六岁的儿子阿凯聪明伶俐,活泼可爱。日子虽不富裕,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阿凯六岁时得了脱肛症,李思齐四处求医问药,不见好转。不久一位热心的乡亲路遇一只生病的大狸猫,便捉住送至李思齐家,、说民间有个流传的偏方,用狸猫肉炖煮服用可治脱肛病。让李思齐赶紧收拾一下,煮了给孩子治病。 那只狸猫看到李思齐手里明晃晃的刀,面露怯色,幽幽地哀叫着,好像在求饶。李思齐心中一软,手里的刀跌落在地,他决定去请会屠宰的邻居阿黑来帮忙。 阿黑拎着他的屠宰刀进来了。看到那只狸猫,喜不自禁:“好肥的一只狸猫,炖好分我一碗补补身子。”那狸猫仿佛能听懂人话一般,惊叫着逃到柳惜柔的脚下,柳惜柔俯身抱起狸猫,摇着头说:“杀不得,这狸猫肚子里有崽了!。不能那么残忍……” 阿黑举着刀笑道:“嫂子,你不知道,连崽子一起炖,那药效才好呢!是真正的大补!”说着就伸出大手要抓走狸猫,柳惜柔侧身躲避,把狸猫紧紧地抱在怀里说:“不行,它肚子里有崽,我得保护它们母子……” 阿凯明白怎么回事后,护着狸猫说:“不要杀,我想要猫崽玩,我没病,不要吃什么狸猫肉!”李思齐见此情景,只好送阿黑走了。 这天晚上,柳惜柔搂着阿凯,阿凯搂着狸猫。睡得十分香甜。只有李思齐无法入眠,他得继续想办法给儿子治病。 朦胧中,李思齐梦见一少妇对他说:“清蒸石鸡也能治你儿的病。灵山东台峰东南面的峭壁之上有个金鸡潭,潭中有半斤重的石鸡,受惊后会乱跳拍击水面,可趁势捉来人药……无奈我怀孕不方便,不能帮你抓石鸡,灵山人称它为‘金鸡’……” 李思齐赶紧致谢,说自己是灵山养大的男子汉,不可能让弱女子上山抓金鸡。少妇笑着问李思齐:“你真的敢抓敢杀吗?不会到了金鸡潭,又改主意吧?金鸡再小,毕竟也是一条命啊……” 李思齐听出来少妇话里有话,在笑话他一个大男人胆小的事,他赶紧向少妇表示,为了给儿子治病,他这就去抓金鸡。 得知李思齐要上灵山,柳惜柔也要去,她要上山为儿子祈福,求灵山妈妈护佑儿子。李思齐没办法,只好把儿子托给邻居照看,夫妻俩一起结伴上灵山。那只狸猫不甘独自在家中寂寞,围着柳惜柔直叫,柳惜柔将狸猫抱在怀里问:“怎么你也想去啊?要是不怕累你就跟我做伴吧,到山上不能乱跑,得当心你肚里的孩子。”狸猫高兴地叫了一声,听话地跟在柳惜柔的身边。 到金鸡潭后,李思齐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李思齐痴痴地看着潭中的金鸡,想象着它们宁静安详的幸福生活,他抱起狸猫叹息道:“这些金鸡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它们也有妻儿有父母,我抓哪一只都不忍心啊!算了,回家,再想别的办法吧!”看到大肚子的狸猫陪伴妻子很辛苦,他感激地将狸猫抱在怀里,和妻子边聊边走。 眼看就要到家时,柳惜柔脚下一滑,蹲坐在山坡上,导致尾骨骨折。李思齐后悔不该带柳惜柔上山祈福,这下惨了,粗手笨脚的大男人,一下子要照顾妻子和儿子,日子顿时乱了套。 这晚,李思齐伺候完妻儿睡觉后,感觉腰酸背痛的,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狸猫似乎感觉到李思齐的辛苦,悄悄爬上床,偎在李思齐身边陪伴他,李思齐感觉暖洋洋的,不一会就睡着了,还做起梦来。 梦中又遇到上次的那个少妇,她拉着俩孩子对李思齐说:“谢谢你夫妻的大恩大德,让我的一儿一女得以保全。听说灵山顶上有王母娘娘的仙草,可以包治百病的,若能盗得仙草回来,可保你妻儿康复。” 李思齐忙问:“你是谁?什么大恩大德?我怎么不认得你?” 少妇眨了眨圆圆的大眼睛,捂着嘴笑着说:“恩人,你真的不认识我吗?好好看看吧,我还上过你的床,陪你睡过觉呢!为了感谢你们一家人,我现在就上灵山,偷棵王母娘娘的仙草回来!”说完猫身一闪,便消失在夜幕中。 李思齐莫名其妙,除了妻子,自己哪有人陪着睡觉?想到少妇圆圆的眼睛和狡黠的笑容,李思齐恍然大悟:这少妇原来就是那只狸猫啊!也只有它陪自己睡过。少妇说的一儿一女就是狸猫刚刚生下了的两只小狸猫啊! 看到狸猫嘴里叼着一棵仙草回来后,李思齐又惊又喜,柳惜柔抱着疲惫不堪的狸猫,又心疼又感动,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李思齐记得小时候听老人讲过,灵山仙草配以水晶峰的潮水效果最好,他急忙再上灵山取水。在流光溢彩的水晶峰前停下,李思齐被峭壁上潮涌出的玉珠深深吸引了,他没想到自己能有幸看到“灵山涨潮水”的奇特现象。看足看够后,李思齐才小心翼翼地取了潮水和泉水,默默感谢后返身下山。 面对一株仙草,母子俩互相推让,见此情景,狸猫决定再上灵山盗仙草。李思齐要同去,狸猫拒绝,独自跑了。上次盗仙草时,狸猫已经知道,仙草虽说生长在灵山之顶,但归天庭管理,看守很严,得小心谨慎以防万一。 可是偏偏就出了万一,由于仙草被盗,王母娘娘加强了看护。狸猫二次上山盗采仙草,守护仙革的两个小童发现后,一个忙去向王母娘娘报告,另一个尾随狸猫紧追不舍。狸猫嘴里紧紧叼着仙草在灵山上腾跳穿越,东奔西藏,王母娘娘怒道:“小狸猫藐视天庭,接连两次偷盗仙草!让它在灵山上守望仙草园,好好思过吧!” 王母娘娘说完便拂袖而去,那只狸猫已经变成了一块石,嘴里叼着仙草,怀着满腔的报恩之情,心有不甘地仰望着远方…… 李思齐在村里老人的指点下,用狸猫盗来的仙草,配以灵山上采来的潮水和山泉,分别制成药汤给妻儿服用,俩人的病都被治好了。 李思齐感念狸猫报恩,精心照顾那对狸猫崽,待它们长大后,李思齐带着老婆和儿子将它们放归在灵山脚下。 ...
一个晴朗的日子,郎茹接到一封信。 她看了看信封上的地址,陡然感到脊梁骨发冷。 这封信是从沙漠中的一个边陲小城寄来的,在那里,郎茹只有一个熟人——林语。 林语是她大学同学,很帅气,篮球打得棒极了。在大学时,只要他在球场上,郎茹必定是最忠实的观众。 郎茹是一个腼腆的女孩,还没等她向他表白什么,大学就毕业了。他们都离开了北京,从此天各一方,断了联系。 三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郎茹听说林语回了老家,在那个边陲小城的国际旅行社上班。 她给他写了一封信,可是,他一直没有回音。 郎茹以为他可能换工作了,心中不免很失落。她在海南岛,他在内蒙古,天南地北,太遥远了,郎茹不想再强求这个缘分了。 可是,她又不甘心,几个月后,她突然想再给他打个电话。 首先,她查询了全国长途电话区号,然后通过那个小城的114,查到了他单位的电话号码。 是一个中年女人接的电话。 “请找一下林语。” 对方似乎惊愕了一下,问:“你是谁?” “我是他同学。” “他死了。” 接着,对方告诉郎茹,几个月前的一天,林语下班离开单位的时候,门卫交给他一封从海南岛寄来的信,他一边走一边读,被一辆急驰的轿车撞倒在地…… 郎茹惊呆了。 不能说林语的死跟她有关系,但是也不能说没关系。 她木木地放下电话,跌坐在沙发上,似乎听到了一声难听的急刹车,就止于她的耳边。 那之后,她总是做一个相同的噩梦,梦见她写的那封信变成了一个苍白的纸人,它拽着林语朝一辆迎面开来的轿车撞去…… 那段时间,她被这个噩梦折磨得精神恍惚,甚至不敢睡觉,天天夜里看电视,一直到凌晨。 时间是消解恐惧的良药。日子一天天地过去,郎茹渐渐忘掉了这件没头没脑的事。 有一次,她在中央电视台看到这样一个纪实节目:北京某音像店卖盗版VCD,被管理人员收缴。 突然,她在围观的人群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林语!那张脸只是在镜头里闪了一下,然后就不见了。 这是个秘密,估计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发现了这个秘密。 她的心又一次陷入了黑暗的深渊。她安慰自己:电视里那张一闪而逝的脸不是林语,不过是两个人长得很像而已…… 不久,郎茹意外地得到了一个消息:林语毕业后一直没有离开北京。那个死于车祸的人也叫林语,是重名。 她一下就激动起来——她暗恋的林语还活着! 她决定去找他。 通过几个在北京工作的同学,她终于找到了林语。不久,林语就离开北京,投奔郎茹到了海南岛。 半年后,两个人举行了海滩婚礼。 开始,他们时不时就说起内蒙古那个倒霉的林语,说起郎茹给他写的那封莫名其妙的信,说起这件事的离奇…… 时间长了,也就渐渐不再说。 他们的生活应该说很美满。最近,他们正准备要个小孩。 算起来,郎茹给那个林语写信已经三年了,没想到,她突然接到了他的回信!这时候,别说郎茹两口子把他淡忘了,估计连内蒙林语的父母都不再念叨他了。 这是一个白色的信封。上面的地址写得清清楚楚,就是那个边陲小城,就是那个国际旅行社,就是林语。 冷意从郎茹的脊梁骨爬遍了她的全身。 她不知道这个林语个子是高是矮,脸盘是方是圆,生前是善是恶。她对他一无所知,只有一种直觉——她要倒霉了。 她慢慢离开收发室,一边走出单位的大门一边小心把信拆开,紧张地看起来。 这封信的格式就很怪: 郎小姐: 我和你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给我写信? 郎小姐,你夺走了我的命。 郎小姐,干脆,咱们交个笔友吧,你要经常给我写信。 郎小姐,我的通信地址是——国际旅行社门前柏油路。 林语 郎茹猛地抬起头,发现她已经走到了马路中间,在血红的夕阳中,一辆急驰的轿车迎面冲过来,她双眼一黑,就从这个世界栽进了那个世界…… 那个林语死了后,他的老婆一直没有再嫁。 她的悲伤渐渐结了冰,一心想报复。 终于,她按照郎茹那封信上的地址回了这封信。 但是,后面的事就出乎她的预料了。 ...
“真烦,今天我父亲有事出去,我还要帮他看着这个破地方,说好了今天和莎莎一起开车出去的”我小声地抱怨着。 “您好!请帮我把这张照片放大吧”一个穿着一身白色的妇女走进来递给我一张照片。 我接过照片,这张照片好像是我朋友莎莎的。我笑了笑:“阿姨,你是不是走错了,我们这里只管遗像放大。”那妇女说:“这是莎莎,她出车祸了!” 原本我不是很相信,可一听到“车祸”这个词,我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一股冷汗从我的额头滑落。我们小区已经发生了三起离奇的车祸案,而且莎莎和我都是女司机。 我拿起电话播了莎莎的手机号码,一阵“滴滴”的响声后电话通了,我压抑住内心的恐惧说:“喂,是…是莎莎吗?”“是呀,若寒你怎么了?我又不是怪物,你那么紧张干什么?”电话里传来莎莎的声音。我问:“莎莎,你最近还好吧!”莎莎笑了笑:“别一惊一乍的,我好得很。一会儿1点时我帮你一起看店去。”我挂上了电话,长叹了一口气,这一定是巧合罢了。 “你快一点, 今晚1点我来取”那妇女说。 “1点?”我惊讶的说,“我就要关门了,您明天再来吧!” 可没等我说完,那妇女就不见了。 哼,走的到挺快,1点就1点。我把那遗像搞定后看了看表,时间过的真快,都差5分1点了,那妇女怎么还没来呀。 “快1点了,那张照片你弄好了没有?”那妇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我跟前。 “噢,给您。”我把照片拿了出来。 那妇女看了看表,夺过了那张遗照就冲了出去。 “喂,你还没给钱呢!”我推开门想去把她追回,可刚推开门就看一辆出租车飞驰过来从那妇女身上辗过,那车停了下来,没有任何人从车上下来。我跑了过去,那妇女趴在地上,脑袋已经裂开,很显然,她死了。我把它的的身体翻过来,这…这不是那妇女,是…… “莎莎,你不能死,你不是答应我一起看店的吗,你醒醒啊莎莎……”我边哭边摇动这莎莎的身体。 我突然停止了哭泣,我发现莎莎的眼眶里是空空的两个洞,我轻轻的放下莎莎跑到出租车那里。出租车里没有驾驶员,而驾驶员的位置上只放着我帮那妇女放大的照片——莎莎的遗像 而那张遗像上的莎莎的眼眶里没有眼睛。 我看了看表,凌晨1点,和小区里那前三个离奇的车祸案的发生时间一样。 110和120都来了,是我打的电话,而我这个唯一的目击者什么都也没像他们透露。莎莎被120带走了,现场也被封了起来。 我想这并不仅仅是一个车祸,我是这案的唯一的目击者,知道了这个大秘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在这世界生存了。 我默默的回到了爸爸的那专管遗像放大的地方。 “大姐姐,帮我把这张遗像放大吧”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小女孩递给我一张照片。 我接过照片一看,立刻僵住了,一股寒气顺着我的后背布遍全身,拿照片的那只手不停的抖着,因为那女孩要让我放大的那张遗像上的人————是我 ...
这是一家日资企业,有两栋厂房,四百多名员工,主要生产变压器,效益还不错。工资是按劳动法,每个礼拜都有班加。老板是日本人,娶了个中国老婆。厂长就是老板的小舅子,老板很少过厂里来,一切事务都由厂长一手操办。厂长在附近租了一套房,每天都会来厂里办公。 小苏在厂里上班已三个月了,他是保安公司调来的,属于外保。保安公司待遇比较差,工资低还没有假期,分配来的十四名保安已自离走了六名。小苏也打算领了这个月的工资也自离。 今晚小苏转夜班,安排和他一起上夜班的老邓今晚没来上班。队里本就缺人严重,实在找不到人顶替老邓的班,队长就让小苏一人上夜班。小苏心想,再过几天就发工资了,领了工资就走人喽,再给他们干几天了。 今天下午全厂各部门临时放假,所以晚上也没有人上班。小苏白天睡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苏守的是大门岗,在两栋厂房中间。厂里没人上班,两栋厂房都熄了灯。黑乎乎的夜里,看去似两尊大怪兽。厂区里的围墙上亮着几盏昏黄色的灯泡,把整个厂区映照的一片昏沉的感觉。 他们上班时间是三班倒,夜班是晚上零点到早上八点。夜里一点半有一顿夜宵,但今晚厂里员工都没有上班,他也就没得吃了。他的工作任务是,守好大门岗,晚上隔时准点去巡岗签到。 一个人坐在值班室里,当时针指向两点钟时,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一下坐了两个钟的身子。突然眼光透过旁边的窗户瞄向厂区的泊车区,但见一个黑影缓慢地钻进一辆红色的汽车里。那辆红色汽车是厂长的,前几天厂长又买来一辆新车,这辆红色的车便停放在这里。红色汽车旁边还停泊着一辆乳白色的车,那时余经理的,不过余经理很少用,大多时间都停放厂里。 “莫非有人想偷车?”小苏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抄起警棍,躲在窗户后面仔细观察。要想把车从里面开出去,必须经过值班室门口这堵电子门。而电子门的遥控器就在小苏手里,没有遥控器,就是启动汽车也甭想出去。 那黑影似乎忘记值班室还有一个保安,动作一点都不麻利,不像是偷车贼,倒像是自己慢悠悠地打开自己的车一般。奇怪的是,那车门竟被他随手一拉开了,待那黑影钻进车里,小苏提着警棍大步跑过去。待奔到车前两米远,停足大声喝道:“你,下车。说你呢,快点。想偷车,门都没有。哼,不要逼我出手哦。”声音喊的挺响亮,其实是在努力为自己壮胆,另一方面左手偷偷按住对讲机的说话按键,好让在东面小门上夜班的小李听到。 车里一点反应液没有,似乎没有听到小苏的警告,倒是对讲机传来小李有些诧异的声音:“小苏,你在喊什么?有偷车的吗?”小苏的心猛地一沉,呼吸急促起来。厂东边小门处一直都是一个保安上班。如果让小李过来,万一有人趁此进来偷东西,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小苏左手抓紧对讲机,右手持警棍。他在培训时学过一套擒敌术。而他身高一米七八,生的宽肩厚胸,有几分蛮力。在培训时,队里五十六名队员没有一个人打得过他。小李和他是一个队,两人培训后一起分配到这里上班。刚才小苏看那黑影时,见那黑影矮矮胖胖,顶多有一米六五高,看背影都似厂长。小苏回道:“你先别过来,你准备一下。”说完,将对讲机别在腰间,准备擒下车里的贼。 厂里的灯泡虽然发出昏黄色的光,却把厂区映照的很光亮。车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小苏警告地喊几声,车里始终没一点动静。小苏试着拉车门,车门竟随之而开。小苏猛地退后几步,见没人出来偷袭,从身上取下手电筒往车里照去。灯光照射一遍,空空如也,并无一人。小苏越看越狐疑,厂长怎么会忘记锁车门呢?还有那黑影看上去怎么那么像厂长啊?再者自那黑影钻进去后,自己就跑过来,那人若弃车逃跑,不可能一点察觉不到啊! 确定车里没人后,小苏才长长吁了一口气。又想到外面还有一道电子门,没有他的遥控器,是出不去的。想到这,便放下心来。刚转身走两步,突觉背后冷风袭来,这股风不是凉,也不冷,却让他浑身不自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脏在这一瞬间陡然狂跳,第六感告诉他,将有不可思议的事发生。 忽地一回头,不由啊叫一声。顿觉浑身冰冷,一颗心砰砰狂跳。他明明记得红色汽车停放在乳白色汽车的左边,怎么这一回头却跑到右边去了? 小苏看着那辆红色汽车,眼睛越睁越大,嘴巴也随之张开,整个人似石雕木刻一般呆立在那里。车上的车牌已被厂长取下安装在那辆新车上,而此时这辆红色汽车号牌之处突然裂开一条缝隙。是一条弧形的缝隙,像一张微笑的嘴巴。暗黄色的灯光照耀在红色的车身上,车尾处那两盏车尾灯发出殷殷红光,似两只血色眼睛。而车尾处那条缝隙配上这两只大红眼,活像一张狰狞的恐怖笑脸。是的,它在对小苏笑,像奸笑,又像狞笑。这时车上的红漆竟慢慢融化成液体,一滴滴滴落到地上。不一会儿,地上已流淌一大片红色液体,而那张狰狞的笑容越来越笑的诡异。 “小苏,你那边怎么样?”小李的突然说话,把小苏从惊呆迷茫中叫醒过来。就在他浑身一哆嗦之际,那辆红色的车又瞬间移到乳白色汽车左边去了。仿佛刚才没有移动过,只是那辆红色汽车的车尾处那道缝隙看似还在邪邪地笑,像猎户在看猎物。 小苏拿起对讲机,说了声没事,匆匆回到值班室。后背已湿透了,值班室里吹着风扇还感觉很闷燥,可心里那股莫名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像是某种灾难前的预兆。小苏今年二十二岁,平常胆子很大。呆在值班室确实比外面感觉好多了,透过窗户看向刚才的泊车区。那两辆汽车仍静静地睡在那里,只是那辆红色的汽车车尾处那两处灯泡在围墙上的灯光照耀的愈发血红色了,而那条缝隙还是显现着狞笑的怪状。小苏看到,又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这辆汽车车牌号已被取下好几天了,为什么之前就没用看到这条缝隙呢? 后背湿了一大片,值班室里像处于真空一般。小苏感到有些呼吸不畅,就搬张凳子放在值班室门口,依在墙壁上坐着。值班室门口亮着两盏灯,把范围五米之内的物事照亮的很清晰。 深圳的夜空不同于家乡,整片夜空都是灰蒙蒙的,无月无星。小苏凝视着夜空,目光移到左边厂房楼顶时,触电般地跌到在地。楼顶上灯光照耀处,分明站着一个人。那个人趴在围墙上,在看他,还在笑。天呢,那个笑容就和那辆红色汽车车尾处的缝隙形成的狞笑一模一样。那哪里是人的笑脸,分明是一个人头被碾扁的样子,就像一个鸡蛋做成煎蛋一样。 小苏浑身打颤地哆嗦地站起来,而楼顶上那个人,不,是一个血肉模糊,整个人仿佛被压路机碾过一般,两只眼睛已吐出眼眶外,挥着没有手指的手掌向小苏打招呼。一张嘴巴被碾到脖子处了,一张一合,像是同小苏讲话。小苏一个转身,快速跑进值班室,而此时正是午夜三点。这个时候,他要去各处巡岗签到。一共有五个巡岗点,其中一处就是在左边那处的楼顶上的电梯房里。每巡岗一次,还要在签到本签上自己的名字和日期时间,今晚很是怪异,是自己眼花,还是撞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去还是不去?小苏再次隔着窗户看向那辆红色汽车,仍静静躺在那里,又跨出门外一小步看向左边那栋厂房的楼顶,依然没有那人的踪影。 拿着警棍,心里却没一丝安全感。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在寂静的夜晚听来异常刺耳。小苏精神本就在高度紧张中,听到铃声,不由得后退一步。待判定是电话响时,才拍拍胸口,让自己放松下来,刚想去拿电话,手伸到半空又停顿下来。只是右手兀自强烈颤抖着,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今天整个厂里都没有上班,电话只能打内线,会是谁打来的呢?小苏心里猜疑着,但还是拿起了电话:“你好,值班室。”小苏拿起电话先说。电话那头传来一男子的声音说:“你过来仓库这里拿些东西。”“你好厂长,现在厂里都没有上班,怎么去拿啊?”小苏听出是厂长的声音,心里更加狐疑起来。厂长还在厂里吗?怎么半夜三更打电话给自己?谁知他还没说话这些话,电话那头传来咚咚声,显是对方挂了电话。 今夜的事太蹊跷了,小苏站在值班室,感觉周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这让他浑身不舒服。巡岗自是不敢巡了,通过对讲机和小李说了话,以此减轻心里的恐惧。 五点钟时,天已蒙蒙亮。对讲机也被他用到没电了。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人,小苏揉揉眼,没错,是厂长,咦,今天厂长怎么步行过来了?而且还是那么早?不及细想,赶紧快步上前,同厂长打招呼问好。厂长紧绷的脸,表情呆滞,一脸死气沉沉。走路很僵硬,像是刚从冰箱里出来一般。他没同小苏说一个字,只是很冷冷很深意地看了一眼小苏。看到厂里这个眼神,陡然想起前天他给厂长送快递。刚走到厂长的办公室,正待敲门,厂长恰巧开门出来。透过厂长手臂下面的空间,他看见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那女人低着头,看不到脸,不知是谁。厂长见他看到里面那个女人,快速接过快递就让他走了。小苏转身时,瞥眼看厂长时,那时厂长也是用今天这种冰冷的深意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小苏不敢和厂长眼睛接触,赶紧打开电子门让厂长进去。 厂长进去后,小苏心里又琢磨起来:“三点钟的时候厂长不是给自己打了电话吗?”拍拍额头,整理下头绪,却更加想不明白了。厂长径自走到自己的那辆红色汽车前,仔细端详一会儿,像是没见过一般。约过十多分钟,才缓慢打开车门进去了。随之车子蠕动,转个弯,慢慢向门外驶来。车行驶的非常慢,像老年人住着拐杖姗姗而行。小苏把电子门打开更大一些,好让厂长的车通行舒畅。 待车行到电子门口时,小苏上前给厂长敬礼,透过灯光和微亮的天空,分明看到车里空无一物。驾驶座上流淌一片红色的液体,但见方向盘径自转动着。小苏的双脚一下子像被抽去了骨头,几乎站立不住。就在他快要跌倒时,小李通过对讲机问他在干吗?小苏吓得语无伦次地说:“厂长……他……他……” “他什么呀他,厂长死了。厂长昨天上午出车祸,当场死亡。听说这个人被撞的变了形。昨天下午厂里突然放假就是为了这个,你还不知道呀?” 听到这里,小苏再也站立不住,噗通一声,软倒在地。那那辆红色汽车突然一加速,嘎的一声,在小苏身上压驶过去。 一滩血液在围墙上的灯光下映照的异常鲜艳! ...
吐出来 杜小萍一走下公交车,就蹲在路 边大口地呕吐起来。她以前从来没有 晕车的毛病,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好在已经来到了学校的大门前,她从 口袋里掏出手机,给男朋友林安打了 过去。 “小萍,明天就开学了,你怎 么才回来?”听到杜小萍的声音, 林安显得很是兴奋,大声地对她说 道, “你现在在哪里呢,我这就去接 你。” 放下电话,杜小萍拉着硕大的衣 箱走到了路边的一棵大树下。 此时,天还没有黑,大树下面却颇有一些冷意。胃部还有些难受,杜小萍坐到衣箱上,用双手捂住胸口。忽然,一阵莫名其妙的晕眩之感涌了上来,紧接着,胃部就像是被一股强力的电流击穿了,针扎般地疼了起来。 杜小萍下意识地俯下身子,张大 嘴巴,一摊黏糊糊的液体从嗓子里喷 了出来,伴随着一股难闻的恶臭味。 随着液体的涌出,杜小萍的眼泪也流 了出来,眼前一片模糊。隐约间,她 看到一团黑紫色的东西随着液体落到 了地上。 那东西很奇怪,刚一落到地上,就极快地弹射起来,转眼间就变得足有一个人大小, “呼”地一声飘在了空中。 杜小萍被吓坏了,慌忙地擦掉眼中的泪水。抬起头来,头顶是密不透风的树叶,犹如一把天然的大伞,随冷风抖动着,哪里有什么东西。杜小萍长舒一口气,嘴里依然有着那股难闻的味道,她一边用力地擦着嘴角的污秽,一边向学校大门口望去。 这时候,林安正从大门口走出来,一看见杜小萍,兴奋地挥了挥手,大步跑过来。 就在二人距离不足两米远的时候,林安忽然间停住了,紧接着,他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飞快地向后倒退着。 “林安,你怎么了?”杜小萍不解地看着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除了裤脚上面溅了几滴呕吐物之外,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小萍,你、你先别过来l”林安的脸色有些发白,略带惊慌地指着杜小萍的脸,示意她的脸上有东西。 杜小萍更加疑惑,可很快就反应过来,说道: “哦,我刚才下车的时候吐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说着杜小萍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摸了摸嘴角,手指碰到一个毛茸茸的物体,软如海绵,却又颇有弹性,圆滚滚如虫子。杜小萍吓得惊叫一声,飞快地把它抓了下来。果然,手里是一条白色的小虫子,尖尖的两端不停地扭动着,在手心里蠕动。 杜小萍再次惊叫着把虫子扔出很远,双手禁不住再次向嘴角摸去,紧接着,她又摸到了一条。 “这、这是什么,”杜小萍惊慌失措地用双手在嘴边怕打着,一边大声地向林安问道。 林安并没有跑过来帮助杜小萍,而是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她惊恐的样子发呆。好一会儿,他才颤抖着对杜小萍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什么东西腐烂之后生成的蛆虫。” 它在你身上 听了林安的话,杜小萍差点儿就坐到地上,胃里早已经空了,可她还是不停地干呕着。 看着杜小萍痛苦的样子,林安小心翼翼地挪过来,帮她轻轻地捶了几下后背。 杜小萍柔软并温暖的身体,叫他彻底放下心来。 好半天,杜小萍才停止干呕,她脸色煞白地直起腰来,眼前黑雾弥漫,几次都差点儿摔倒。林安用力地扶住她,拉过衣箱,叫她靠坐在大树的下面。 “我的胃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不成是我的胃……”杜小萍用力捂住胸口。 “怎么会昵。”林安急忙安慰她, “你一定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 “或者什么?”杜小萍一边追问,一边不停地向外吐着气,感觉嘴里的味道在逐渐变淡。 “或者是你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林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我在读高中的时候,就曾有过这样的事情。那天我和几个男同学闲着没事,跑到了山脚下的一处墓地,结果回来之后我们几个都出现了这种情况。我是最轻的,不停地呕吐,好像要把整个胃都吐出来,而他们几个却没有我这么幸运了。” “他们怎么了?”杜小萍吓得浑身发抖。 “他们都死了。”林安说, “本来我们只是一时好奇,想去看看那些墓碑,结果把一个恶鬼给带了回来。后来还是一位大师告诉我,那个鬼附在我的身体上,因为我的身体一时间无法适应,所以才会引起呕吐。” “鬼还会钻进活人的身体?”杜小萍瞪大双眼,她忽然间想起了自己刚才看到的黑影,惊慌地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树枝,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杜小萍再也不敢留在这里,连衣箱都顾不得拿,拉着林安跑到了学校的大门口。 “我、我刚才就好像吐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杜小萍用手指着那棵大树, “刚落地的时候很小,可很快就变得和人差不多大了,我看到它跳到树枝上去了。不会是真的有鬼钻进我的身体里了吧?由于我剧烈的呕吐,它才会逃出去的,可是我并没有去过什么墓地之类的地方啊?” 听了杜小萍的话,林安更加担心起来。他明白了,杜小萍的经历和自己曾经的经历一样,她嘴角边的虫子,一定就是那个恶鬼身上的蛆虫。 “不管怎么样,它现在已经离开了你的身体,估计你已经没事了。”林安暗自庆幸,可看着杜小萍依然惨白如雪的脸,他的心里还是隐隐地有一丝担忧。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棵大树,对杜小萍问道: “你刚才说,那个恶鬼跳到了大树上?” “是啊,我真的看见了,只是后来就找不到了。”杜小萍回答。 “现在天还没有全黑,到处是行走着的活人,阳气很盛,它不敢轻易出现。”林安思索着说道, “我现在想的是,它为什么会跟你来到这里,难道它看不出你是一个学生吗,还是它跟你来另有目的?” “另有目的?”杜小萍狐疑地看着林安, “你什么意思?” 林安正要回答,忽然发现杜小萍的脸上再次掠过一丝痛苦的表情,紧接着,她就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的胸口,张大了嘴巴。一个和牙签差不多粗细的黑色虫子样的东西从她的嘴里缓缓地爬了出来。 还有一个 看到杜小萍嘴里的东西,林安被吓得惊叫起来。那是一个比筷子还细的黑色烟柱,像虫子一样不停地扭动着。 大概是林安的叫声吓到了那个鬼魂,它竟然极快地缩了回去。 杜小萍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飞速地胀大,好像马上就要爆炸一般。一团冷气从身体的内部发散开来,转眼间整个身体好像都被冻结了。 “小萍别怕!”林安壮起胆子跑了过来,用力地敲击着杜小萍的后背。 杜小萍恨不得把胃液都吐干净了,可那个鬼魂依旧没有出来。她摇晃着瘫倒在林安的身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林安扶着她坐到了路边的一条长椅上。 “我现在就给那位大师打电话,也许他可以帮助我们。”林安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飞快地拨动着号码键。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没等林安把事情说清楚,大师已经抢过话头,大声问道: “你说什么?你的女朋友同时被两个鬼魂附身了,你确定没有看错?” “不、不会的,我亲眼看到一个很小的鬼魂从杜小萍的嘴里爬出来,另外一条在她刚刚下车的时候逃走了。”林安回答。 “这种情况真的很少发生,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大师沉吟了一下说道, “鬼魂既然在她的身体里不肯出来,就说明它一定是有事情,否则不会跟着她来到学校。两个鬼魂同时占据一个人的身体,而没有发生争斗,则说明它们彼此很熟悉。也许那个逃掉的恶鬼,可以把另外的鬼吸引出来。” “你的意思是我们去找那个已经逃掉的鬼?”林安吃惊地问道。 “目前也只有这种方法了。”大师回答, “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你们要等到天完全黑下来之后再去。那时候,鬼魂的力量是最强大的,也就不会引起它的怀疑,否则它恐怕不会出来见你们。只有搞清楚它们的目的,你的女朋友才会真正获得安全。” “我、我明白了。”林安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说道。 大师又低声地叮嘱了他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林安坐到了椅子的另一侧,他不敢距离杜小萍太近,又生怕她会出事,只好不停地对她说着安慰的话。见杜小萍的情绪略略稳定下来,他这才站起来,按照大师的吩咐,跑到不远处的超市。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浓浓的夜色就像一张巨大的丝网,覆盖了整个校园。那棵大树孤独地站立在路边,枝叶遮挡住了刚刚升起来的月亮,树底下黑如墨染。 “走。”林安对杜小萍说道,拎起椅子上的塑料袋,里面是他刚刚从超市买来的黄纸和香烛。 两个人向大树走去,夜风不时地刮动着树叶, “哗啦啦”的声音就像阵阵恶鬼的嚎叫,叫人心惊胆战。 终于一步一捱地来到了大树的下面,杜小萍的衣箱还在斑驳的树影下,它好像在轻轻地抖动着。林安伸出手去,打算把它拉过来,双手一接触到衣箱的把手,他就低呼一声缩了回来,因为他觉得自己摸到了一块巨大的冰块。 把它拉出来 林安不敢再去接触衣箱,慌忙地 从塑料袋里掏出黄纸,用打火机点 燃,再把香烛也点燃,插在火堆的旁边。 杜小萍站在树影下,看着林安蹲 在地上,嘴里好像还在轻轻地叨咕着 什么。火光把他的脸映照得分外真切,连额头上那细密的汗珠都看得非常清楚。 一阵冷风忽然从树枝上刮起来,风里带着一股刺鼻的恶臭味。一条淡 淡的黑影就像一只硕大的壁虎,沿着 满是裂口的树干飞快地滑了下来。在 距离地面不远的地方,黑影停了下 来。 这一次,杜小萍看得很清楚。黑 影的身体呈现半透明状态,小腹和胸部已经完全裂开了,里面的内脏都已 经发黑,盘结在几根粗粗的脊骨上 面。数不清的蛆虫在里面翻滚着,散 发着叫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林安也看到了这个鬼,不由得双 手发抖,手里的打火机都差点儿掉在地上。 林安想要说什么,却因为过于紧 张,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那个鬼并没有注意林安,一双深 陷在眼眶里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不知 所措的杜小萍。忽然,它双腿一蹬, 细细的腿骨就像两条极富弹性的弹簧 一般,骤然把身体弹射起来,向杜小 萍笔直地飘了过去。 杜小萍惊叫一声瘫倒在地上。 恶鬼落到了杜小萍的身边,一双没有皮肉的手骨飞快地伸出来,尖尖的指骨对着杜小萍的胸口猛插了下去。 已经被吓得几欲昏迷的杜小萍下意识地向旁边一滚,恶鬼的手指沿着她的肋骨划过,顷刻间划出了一条深深的血口子。 恶鬼的手指插进了泥土,发出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响声,五根手指竟然被折断了。可它好像没有丝毫的疼痛感,飞快地抽出手来,手掌带着一块坚硬的泥土,转身再次向杜小萍扑了过来。 “不对,根本就不是大师说的那样,它分明就是要害死小萍!”林安的头脑里有一道亮光闪过,手里的打火机和香烛掉在了地上。他顾不得去捡,摸索着从地上抓起那块还带着几条蛆虫的土块,就对着恶鬼扔了过去。 土块砸在鬼魂的后背上,就像是穿过一团雾气一样从里面穿了过去, “啪”地一声打在了杜小萍的身上。土块的碎屑飞溅而起,有几块穿过鬼魂的身体,落到了林安的身上。 虽然没有伤害到恶鬼,但恶鬼还是被吓了一跳,极快地飘出很远。 “小萍快跑!”林安大叫着跑了过来,想要拉起杜小萍一起逃跑。可就在这时候,他忽然看到,杜小萍被撕破的衣服高高地支了起来,一条同样没有皮肤的手臂,从杜小萍的伤口处探了出来。手臂很粗,但奇怪的是,杜小萍的伤口却并没有被撕裂。 本来已经飘出很远的恶鬼这时候忽然折返回来,那只只剩下手掌的大手一挥,就把林安推倒在地上。它的臂骨和掌骨竟然贴合在了一起,死死地抓住了那条手臂。用力向外一拉,那条手臂就被拉得极长,隐约间一颗鬼头露了出来。 杜小萍的身体被恶鬼拖着在地上不停地转着圈,伤口处不断地向外流淌着鲜血,恐惧和剧痛叫她很快就昏死了过去。 林安明白了,这个恶鬼是想把杜小萍身体里的鬼魂强行拉出来,可这样做,杜小萍能承受得了吗? ...
事情发生在曾曾祖母那一代。 当时陈家在云林的斗南还算望族。当时正要盖新房子,所以跨了两三个乡,请了一位当地有名的建筑师傅来盖房子。而这位师傅虽然很有才华,不过正如同不少有才华的人都有些怪癖一般。这位师傅的怪癖,他爱吃鸡珍,要求天天都要有的吃。 一开始,建筑工程是很顺利的。大慨工程接近快要完成的时候,这位师傅突然说有事情要六天之后才会回来,当时曾曾祖母就替他把他爱吃的鸡珍都留了下来,但是过了十天,这位建筑师傅都还没回来。古时候,是没有冰箱的,肉类的东西放久了就会坏,曾曾祖母就想说这些东西留着也是坏掉,就弄给当时那位师傅留下来继续工程的徒弟们吃了。不料,就在他们吃的时候,这师傅回来了。他这个气啊!这原本应该是给他吃的东西怎么能给他的徒弟吃呢?他愤慨啊!这样根本就是完全不尊重我阿!可是他没发作……他忍着,他要用另一种手段来报复这家不尊重他的人。 建筑的工程终于结束,新的房子盖好了,当时一家人就开开心心的迁居进去了。新房子住了没多久,开始发生事情了。曾叔伯父们一个个开始猝死,当时陈家一共死了十三个人!第十三个,也就是最后一个死,也是身体最健康的,就是曾三伯父,他临死前,走到大厅,敲着靠左边的墙壁大喊:“这里面有东西!这里面有东西出来抓人!”说完话……他就软软的靠着墙壁咽了气。 曾曾祖母随即命人敲开那面墙壁,赫然发现里面居然摆着用金纸折成的小棺材,一共十三具! 原来是这个师傅用咒术,弄死了家里十三个人。怎么办呢?这事情也不能告到官府去啊。所以,曾曾祖母就告到了云林县最旺的六房妈祖那。六房妈祖透过乩童降示,说这个建筑师傅天良丧尽,当处以油锅之刑。 六天之后,六房妈祖降乩起坛,架油锅,摺纸人,纸人上用朱砂写了那个师傅的生辰八字。放入了油锅这么一浸!隔了不知多远,那个师傅的家里随即传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据说,当时那位师傅死时身体就像是被炸过一般,但是到了入殓的那天,所有的红肿癍块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
那是一面神奇的镜子,不过它不是一面魔镜,也不会告诉你谁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那面镜子,总是能照出未来的你的样子,这不是开玩笑,而是真实存在的。 它是在地窖里被发现的,我捡起它的时候,它很脏,样子像是古代的青铜镜,镜面是暗黄色的,照得人仿佛是九十年代的老照片。 其实我之所以去地窖,是因为一群仇家找上门来了。当初我和另一个合伙人一起做生意,大家都知道,事业刚起步总会遇到各种困难,我自信满满以为可以克服挺过去的,结果他却跑路了,他带走了我们所有的创业基金,其中包括我借高利贷的那一部分。 他们用力敲打我家的门,我怕他们会冲进来,于是便报了警,自己躲进了地窖里。直到敲门声停了之后,我才敢跑了出来,然后对着那面铜镜发呆,我猜它会不会是值钱的古董。 叮咚叮咚……墙上的老式挂钟敲满了十二下,又陷入了沉默,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我该去吃点什么。 我打算收起镜子的时候,眼前的我有些浮夸,是的,镜子里的我脸变得红肿,还缠着纱布。我第一个反应以为是看花了眼,可是恐怖的事却是真实的。镜子里的我做着和我一样的动作,只是那张脸的模样却十分不和谐。这是面奇怪的镜子,它让我看到了一个脸部受伤的我,这是怎么回事? 后来我明白了,那面镜子里看到的,是我一天后的模样。我被那群讨债的人打伤了头,流了好多血,缠着厚厚的纱布,跟昨天在镜子里看到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开始意识到,这是一面不可思议的镜子,它可以预知我的未来,甚至我可以拿它来做其他事情。 我曾经是一个赌徒,辗转于各个地下的小赌场,和许多的赌场大佬有过联系。可是在赌场上,十赌九输,我也不例外,赔了个血本无归。后来终于下定决心安分做人,不再沾染赌瘾的时候,一个朋友邀请我入伙做点小生意。那个时候我以为希望来了,我不惜借了高利贷,也是想为了我们的事业尽点力。 现在,我躲在自己租的屋子里,瑟瑟发抖,害怕那些催债的鬼会挤破那扇大铁门,把我围住。我幻想过无数次电影里的场景,被人剁下手指,甚至半身不遂。 不过,我有了这面镜子,或许我能用它做点什么。镜子里的我脸上还有一些淤青,至少比现在的我好多了,当然我也知道那会是明天的我的模样。 等等!我心里一颤,想起什么。拥有这面镜子的我,不等于我拥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吗?假如我用它干一番大事业,也许我的人生能够扭转乾坤,出现奇迹。 它可以预知我的明天,我能从镜子里看到我明天的模样。假如明天发布彩票的中奖号码的话,我能不能今天提前知道。一个热血冲脑的想法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但我要怎样才能从镜子里知道这个号码呢? 我思忖了许久,假如明天的我把中奖的号码写在脸上怎么样?如果可行的话,现在我应该能在镜子里看到一个连上写着一串号码的自己。当我再瞅了瞅眼前的镜子时,我惊呆了,继而是一阵发疯似的欣喜。如我所料的那样,镜子里的我变了模样,在脸颊的地方有用圆珠笔写着的一串号码! 我会中大奖!明天的我肯定不会辜负现在的自己。很幸运的是,我买到了那串号码。 第二天,我激动不已地观看彩票的开奖结果,不出我所料,我中奖了,而且还是大奖一百万。一百万,我拿到手里能做什么。当然我应该把那些高利贷的欠债还完,这样子我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地躲着他们了。我美滋滋地幻想着我未来的生活该多美好,一边捧着那面镜子微笑着入睡。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我开心查看自己的账户余额,发现根本没有一百万的踪影,我慌了神,难道银行卡被盗了,我心里一惊,匆匆忙忙地打电话询问,工作人员给我的回复是,昨天我根本没有任何资金入账。 怎么回事?我心里犯嘀咕了,昨天明明亲眼看到一百万入账的,钱怎么会莫名其妙消失呢。偶然间我瞥见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昨日百万大奖的领奖人,尽管那个人带着头套,但那分明不是我。 那是谁? 昨发生的事情到了今天反而成了一场梦,难道真是我做得一场梦而已。我拿起身边的镜子,镜子里的我脸上干干净净,那串百万大奖的号码也不见了,应该是被我洗掉了吧。仔细想想,既然我看到了镜子里的我脸上有着那串号码,那就证明第二天我会把号码写在脸上。我幡然醒悟,昨天因为中奖太高兴了,竟然忘记在开奖的时候把中奖的号码写在自己脸上,所以开奖前一天的我根本不会看到,所以历史才被改写了! 这面镜子有着令人着迷的能力,它不仅仅能让我看到明日的自己,还能改变一个人的历史。 我重新来过,这一次,我看到镜子里自己脸上的那串号码,立刻买下它,等到第二天开奖的时候,我拿起圆珠笔把号码写在脸上。这样子,我终于中了大奖,并且把奖金实实在在地拿到了手里。 一个月后,我十分有钱了,还在外面包养了两个娇嫩的大学生,也搬出了那间租的狭窄的房间。当然,那面镜子我把它当宝贝一样藏着。 现在的我,在高级餐厅喝着美酒,泡着刚好上的女生。对于这样的生活,我的心里特别痛快,过不了多久,我一定能成为地方首富,坐拥别墅、豪车、美女。 我翘着二郎腿,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曾经是我的朋友,也是我曾经的那个合伙人,现在他跪在我面前求我借钱给老婆治病。我冷笑一声,只是让他围着我建的大厦爬一圈,如果他办得到,我就把钱借给他。他真的照做了。 我能做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上,全靠着那面镜子。我小心翼翼地捧起它,令人惊讶的是,镜子里竟然照不出我的模样。 这面镜子坏了吧!这是我得出的结论,有了今天的产业,有没有这面镜子已经无所谓了,我把它扔到一旁。 那晚,我喝得酩酊大醉,开着我的法拉利跑车在街上一路狂飙,风呼呼地往我脸上吹,特别的清爽。只是周围的街景有些模模糊糊,老是晃荡。 嘭的一声巨响,一辆大卡车撞上了一辆红色的法拉利,驾驶人当场身亡。 原来,那面镜子之所以照不出我明日的模样,是因为,我已经没有明天了…… ...
那年我跟几个朋友到农村采风。我们刚到村子,天公不作美,就开始下雨。于是我们一行六七个人,找了个山脚下的农家乐小旅店,开了房间休息,等雨停了再上山。 小旅店的房间很干净整洁,靠山的窗外,景色也很清新。可不知为什么,从我走进房间起,我就觉得有些憋闷,忙招呼着友人将门窗都打开。在窗口站了好一会儿,并不见好转。就是莫名其妙地感到慌乱,心神不宁。雨越下越大,天色却渐渐明亮,有了放晴的迹象。我透过窗子望着远处雨中模糊的大山发怔,恍惚中觉得山在雨雾中微微地颤抖晃动。随后,我的头一阵眩晕,险些跌倒。朋友们忙扶我躺下休息。 我闭着眼睛躺着,眩晕感渐渐消失,虽然我一点困意也没有,全身却好像压上了千斤的重物,连动一下手指头都觉得困难无比。朋友们在房间的一举一动,比如:说话,吃东西,甚至翻动扑克牌的声音都清晰入耳,可我就是无法睁开眼睛。情况越来越糟糕,一股泥土的腥气充盈了我的鼻腔,我的嘴巴变得干涩,有一种奇怪的,仿佛吃了满嘴沙子的感觉。我的内心很恐慌,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我想说话,却什么声音都无法发出。原本闭着的眼睛还能感受到光亮,可是渐渐地,光亮一点点地消失,最后,只剩下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我焦躁而痛苦地躺在床上,备受煎熬,却无法将任何信息传递给近在咫尺的朋友们。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我的身体慢慢地感觉到了轻松,渐渐地,四肢可以活动了。泥土的腥气好像消散了不少,口腔也再次分泌唾液,有了湿润的感觉。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缓缓地坐起身,看见朋友们打牌的打牌,看电视的看电视。奇怪的是,他们好像古老的默片电影,只见动嘴说话谈笑,四周却静得出奇。窗外明明还下着雨,我却连一点雨声都听不到。我又开始害怕,难道我的听觉出了什么问题?我用力拍着耳朵,却还是什么都听不到。我跌跌撞撞地下床,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接水洗脸。冰凉的水激得我打了一个冷战,听力此刻隐隐地有些恢复了。我努力听着房间里的声音,朋友的说话声,电视里的音乐声好像都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细弱而模糊,无论我怎样努力都辨识不清。 这时,我突然感觉到房门口在震动,我看见一个朋友迅速地站起身,走到门口,原来是有人敲门。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听到敲门声而是感觉到了门板在震动,仿佛这一刻,我变成了蛇一样的触觉感官动物,能感受到空间里细微的震动,甚至是气流移动,而听觉就好像退化了。敲门的是店主,她端着一盘刚洗好的小黄瓜走进了房间。小黄瓜看起来是那么新鲜脆嫩,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我恍恍惚惚地跟在店主身后,来到房间的中间,惊讶地看见自己竟然还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毛巾被。我看见我的一个好朋友悄悄地对店主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好像在提醒店主我正在睡觉,别出声。 这时,我突然感觉到脚下剧烈的震动,随后,是整个房间都在剧烈的震动。我好像被人抛进了甩干机里似的,已经处于失重状态被抛来抛去,根本无法直立。就在我感觉那仿佛是世界末日一般,满是绝望与恐惧之时,我的听觉似乎一下子又回来了。这次,我听见了敲门声,非常清晰地从我隔壁的房间传来。随后,我的所有感官和行动能力似乎也都在一瞬间恢复了。我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头晕晕沉沉的,但确实真正地清醒了。我坐起身,发现窗外雨还在下,我的房间空无一人,只有床头朋友们留给我的一张字条。原来他们担心看电视打牌会影响我休息,又在隔壁开了一间房,都去那间房玩去了。我看看表,从我躺在床上休息到现在,也才仅仅过了15分钟。就是这15分钟,对我来说感觉却如此漫长。 我挣扎着起身,打开房门,正好隔壁朋友也在开门,原来是店主敲门给他们送吃的,一盘青翠欲滴的小黄瓜。所有的场景就像我刚才在那奇怪的梦境里(姑且算它是梦境吧)看到的一样,连开门的朋友,也都正好是那个人。我吓坏了,我不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慌乱无比,好像有什么非常恐怖不幸的事情就要发生。我突然失控地哭喊着冲进朋友们的房间,请求他们跟我一起离开,我迫不及待地希望结束这次旅程,我想回家。朋友们被我惊慌失措的样子吓坏了,商量了一下,也觉得既然我的感觉这么不好,还是走算了。一起来一起走,朋友们迅速收拾了一下,结账,然后启动车子,准备回家。 在我们的车子即将驶上高速公路时,一个朋友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的内容让我们所有人都觉得毛骨悚然又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原来我们刚走不久,山体就出现了滑坡,我们下榻的那间农家乐小店,靠山边的一排房间都被掩埋了。而我们开的那两间房,也是靠山的房间。电话里,店主的语气还有些惊魂未定:“……没有人员伤亡……还好你们走得快,那几间房现在都被泥埋上了……”我忽然恍然大悟,那痛苦得让我不想仔细回忆的15分钟,感觉多像是被活埋啊,难道那其实是某种预兆,提醒我尽快逃离险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