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天早上,张浩在小区外的一条小道上晨跑,忽然看到路旁的花圃边躺着一个黑色的挎包,他停下脚步捡了起来,四处看了看,附近没有一个人影。 这包沉甸甸的,他好奇地拉开包上的拉链,一个精美的望远镜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该不会是玩具望远镜吧?他想着,将望远镜取出放到眼前,瞬间远处模糊的街景清晰地呈现出来:远在两个红绿灯之外的人行道上,一个女士正和一个小伙子气咻咻地争吵,由于争吵得激烈,那女士细长的眼睫毛都一抖一抖的。 确认附近没人在寻找这望远镜,张浩便将它捡回了家中。 回到家,站在窗前张浩再次拿起望远镜,朝着对面楼上偷偷观望,他发现大多数窗户的帘子还都严遮着,有一个窗帘敞开的窗户里,床上正酣睡着个小男孩,小男孩怀中还紧抱着个布棕熊,另一个敞开的窗内,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在刷牙。 他又朝下一个窗口望去,突然间惊呆了。 他看到在朦胧的窗纱后,一个身着睡衣的男人将一个女的按在床上,用枕巾紧捂女人的嘴非礼着。他愣了愣,手不由抖动了下,等他再次将镜头对准那个窗口时,他更惊诧地看到,还是那个男人,手持一把菜刀朝方才那女人身上砍着。张浩的心剧烈地怦怦直跳,他赶忙放下望远镜,脑中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出人命了,得报警。 就在他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10时,脑中一个疑惑一闪而现:方才看到女的被非礼与被杀之间只有那么一两秒钟,这场景转换得也太快了,比电影中转换的镜头都快。 为慎重起见,他再次举起望远镜瞄准了窗口。 这次,出现在他眼里的又是那个女子被捂着嘴非礼的画面,画面中女子流着泪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似乎乞求帮助。在心跳不已的同时,张浩更纳闷了:这镜头怎么像电影一样又回放了? 张浩解释不清这缘由,但是有一点却是肯定的:只要他将望远镜的镜头朝向别的窗户,都不会再出现这画面,但是只要一对准那个遮着窗纱的窗户,镜头里便会反复地出现那两个场景。 这使得张浩有一度怀疑那遮着窗纱的窗口是否安装有什么特殊的器材,让偷窥的人能反复地看到恐怖的画面而胆战心惊。 忽然,一个大胆的念头窜上了张浩的脑门:对面楼下的楼梯门洞开着,何不过去敲门,如果屋里人不敢开门的话,那就说明真有问题了。 这么想着,他看清那个窗户属501室,便跑出去来到对面的楼上,敲起了门。 很快,屋内响起了脚步声,门“咔嚓”开了,一个男人的脑袋从敞开的门缝中露出来,正是望远镜里看到的那个男人,只是此刻他穿着西服,衣冠楚楚的样子,与刚才望远镜里所见的打扮完全不同。 看到门外站着的张浩,那男人问:“你找谁?” “哦,是这样的——”张浩急中生智,“我是一家家居杂志的记者,想采写一篇当代人对家居装饰的一些看法,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否到您的家中参观下您的家居布置呢,顺便再听一下您的观念?” 男人狐疑地看了看他,然后说了声:“进来吧!” 张浩便随男子走了进去,为防发生不测,他拿出手机装模作样地拨打了一个电话:“我现在在501室采访呢,你在下面先等着吧!” 收起电话,他朝男子歉意地笑了笑,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示意他随意看。 他便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瞅了瞅,当看到那个遮着窗纱的屋子时,他的心猛地跳了跳,他特意多看了两眼,床上空荡荡的,屋内并没有女人,也没有血迹。 收回目光后,张浩赞叹了一番,又简短地问了下男子对家居布置的看法,道了谢离去了。 2 回到自己家后,张浩觉得是虚惊一场,看来这诡异是在望远镜里,也许是这望远镜原先的主人做了什么特殊的设置,比如镜头对准什么特定的物体后就显示哪一种画面。 这样想着,张浩再次拿起望远镜,偷偷朝那个遮着窗纱的窗户望过去。 这次,画面大变,镜头里显示的是刚才那个开门的男子依然穿着那身笔挺的西服打开冰箱,正将一个个黑色的塑料袋往一个纸箱里装。 张浩刚从那屋里出来,对里面的家居布置自然清楚,他清晰记得那个冰箱是在餐厅的角落里放着,这么说来现在的镜头已经穿透了卧室的墙壁,探到了墙另一面的餐厅了。 这会不会又是望远镜主人的恶作剧呢?鬼故事。 张浩不敢确定,这个时候他看到那穿西服的男子抱着纸箱,不乘电梯,走楼道下去了。 张浩将望远镜收了起来,躲在窗内,朝对面的楼道口张望着。 少顷,那个男子抱着纸箱气喘吁吁地从楼道口走出来,将沉甸甸的纸箱放到一辆黑色小车的后备箱里,然后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上,发动了汽车。 张浩来不及多想,提着望远镜便朝楼下冲去。 下了楼,张浩跨上自己的摩托车,朝着黑色小车追去。 张浩与前面的小车保持着足够的距离,他看到小车绕了几个路口后,朝郊外驶去,在一个静谧的河堤边停了下米。 张浩将自己隐藏在一片小树林里,举起望远镜对准那男人看过去,只见那男人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从后备箱中取出一把短柄铁锨,在河堤旁挖起了坑,挖好后将那个纸箱放到坑里,将土填埋回去,而后在土堆上踩了踩,才回到汽车内,接着汽车尾部冒起一缕淡蓝色的烟驶走了。 待男子驾驶小车走后,张浩才从树林里出来,跨上摩托,赶往男子埋坑的地点。 恰在此时,一个扛着锄头的农夫沿着河堤走来,张浩拦下他,借用锄头朝那土堆掘了起来,掘到纸箱后,张浩蹲下去将箱上的浮土拂开,扯开纸箱,一截乌青的胳膊赫然露了出来。 张浩大惊,而毫无思想准备的农夫吓呆了。张浩掏出手机,按下了110。 案件毫不费力便告破了,这是一起奸杀分尸案,那个男子在KTV认识一个舞女,一来二去便好上了,将其玩腻了后,男子想要甩掉该舞女,却被该舞女索要巨额青春损失费,如若不然便要揭发男子贪污受贿之事。 为了自己仕途不受影响,男子约舞女到其一个不常去的房子里,发泄完了后将这舞女残忍杀害并分尸,而此事距案发已经有三天时间了,若不是这男子到上级部门去开了几天会,恐怕那尸体早就给掩埋了起来。 负责此案的是孙警官,他找到张浩家里说:“我有一事不大明了,你是凭着什么盯上了凶手,又跟踪了那么远的路呢?” 他告诉张浩,凶手在做笔录时,有一度甚至笑着说:“我知道自己已经被你们警察盯上了,那天早上我刚回去,你们便派个人冒充家居记者去查看一番,我想既然你们没有直接进屋搜查,起码说明你们还没十足的证据,因此我才故意装着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让你们的便衣进屋转了一圈,并在你们的人走后赶紧将物证处理掉。如果不是你们这么早盯上我,再给我一点时间,恐怕你们就什么都找不到了……” 张浩听了孙警官转述的男子的话后,一时哭笑不得。 对于孙警官提出的问题,他只能笑着指指桌上的望远镜说:“我说是这只望远镜给我提供了案发时的情景,你相信吗?” “怎么可能,案发距那天早上都过去三天了,你还能看到?”说着,孙警官拿起桌上的望远镜,放到眼前看了看,“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望远镜吗!” 张浩只好再次无声地笑了笑。那天案破后他回到家中便拿起望远镜,朝对面楼上501室那个遮着窗纱的窗口望去,奇怪的是望远镜却失去了它的魔力,再没有那个女人被害时的场景出现,也无法透视墙壁。 这时,张浩又听到孙警官严肃地对他说:“作为警察,我们必须搞清每起案件的来龙去脉,还是说说你是如何盯上那男子的,总不会是你与那被害的舞女也有什么扯不清的关系吧?” 孙警官这话说得张浩的面孔白一阵、红一阵,他木木地盯着孙警官说:“我说是我看到那男人心神不宁地抱着纸箱出去,像是去藏匿非法所得的贵重物品,我跟踪着去,想要将那些贵重物品据为己有,这样能说得过去吧?” 孙警官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 ...
赵远深夜在宿舍心脏病突发,被舍友小李小夏二人紧急送往医院。 急诊室里只有一位年轻男医生值班,他摸了一下赵远的脉搏:“已经死了。天气太热,你们赶快送到停尸间吧。” 小李小夏只得抬着赵远的尸体赶往停尸间,深夜的停尸间灯光昏暗,只有一个老头儿在值班。 “尸体放哪儿?”小李直愣愣地问。 老头儿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你们自己打开冰柜抽屉,看看哪个抽屉是空的,就放哪个抽屉里。” 小李小夏随便拖出一个抽屉,里面露出一张冻得硬邦邦的惨白死人脸。又打开一个,同样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这种场面实在太刺激人的神经了,小李小夏商量了一下,走到老头儿面前掏出一盒烟来:“大爷,我们刚才不懂事,还请您多照顾照顾。” 老头儿接过烟,撇撇嘴:“第二排第四个抽屉是空的。” 小李小夏赶忙道谢,把赵远的尸体放到抽屉里,就慌忙跑了出来。 离开医院的路上,小李拽住小夏:“你看到没有,刚才停尸间老头儿的手腕上挂着一个尸环,就是那种医院专门套在尸体上标注姓名的手链。” 小夏大惊,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小夏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赵远,小夏抖着手不敢接听,电话响了一会儿就挂断了。然后传来一条短信,小夏打开一看竟然还是赵远发来的:“我冷,救我!” 小李小夏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看到刚才急诊室的年轻医生迎面走来。小李小夏慌忙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医生。男医生大惊:“坏了,停尸间晚上根本没人值班,你们遇到的老头儿一定是鬼,第二排第四个抽屉就是他自己停尸的抽屉。他现在回不了抽屉,所以才用赵远的手机吓唬你们。你们快回去抬出赵远的尸体,把抽屉还给那个老头儿。” 小李小夏只得又回到停尸间,昏暗的灯光下老头儿正在独自抽烟。小夏壮着胆子上前:“大爷,我们想把赵远的尸体抬出来。” 老头奇怪道:“为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难道是急诊室的那个男医生让你们回来的?瘦瘦的,戴着眼镜的那个?” 小夏不知所措地点点头。 老头儿一拍大腿:“那个医生是鬼啊!在医院作恶很多年了,经常把昏迷的病人骗到停尸间冻死啊!” 小李小夏听到这里,慌忙打开放赵远的抽屉。只见赵远已经僵硬,苍白的脸上表情狰狞。他一只手为了打开抽屉,指甲都已血淋淋地嵌在抽屉缝中,另一只冷冰冰的手举在脸前,死死地摁着手机键盘。 ...
凡是在医学院呆过的人,都会有一样的感觉:阴森。特别是那栋进行人体解剖教学的那栋实验楼,平时在它前面经过的话,都会有一种人解楼特有的味道飘入你的鼻子。那是一种酒精和福尔马林混合的味道,凡是闻过的人,都会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次要讲的故事,就是发生在某医学院(猪猪在读的学校),而且和人解楼密切相关的。 读医的同学都知道,人体解剖课在我们的求学阶段都会上两次,一次是系统解剖课,而另外一次就是局部解剖课了。两种课有什么不同呢?系解看的标本是做好的,现成的,不用自己动手做;局解呢,就要自己动手喽,一具完好的尸体放在你的面前,要自己把它身体的各部位解出来。所以,局解是比较辛苦的,尸体那熏人的味道,以及那腐败的气味,真是令人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一个字——臭! 这个故事的主角——雅玫,曾经是我的同学,现在她不读了。在我们一齐读大三那一年,发生了这么一件恐怖的事。 大三的第一学期,我们再次来到人解实验室上局解课。雅玫就分在我们组。我们一组有七个人,其中只有我和雅玫是女生,所以脏活累活都不用我们干,我们只是在一旁看着那些男生解剖尸体。 直到上了大概五节课左右吧,我们的课程就到了解剖胸部的部分了。说实话,雅玫是个十分努力的人。她看见那些男生解剖得不甚仔细,有些主要的部位甚至切掉了,使得她不能好好的复习,于是她把心一横,决定胸部的部分亲自操刀。她这个人呢,虽说努力,但是胆子还是有点小,所以她把我也拉上,算是她的助手吧。 解剖开始了。我们小心的把皮肤切开,然后再去掉浅筋膜,最后在男同学的帮助下,切断肋骨,把整个胸腔暴露出来了。我们大家都很小心,都不想把手弄伤。但是天总是不从人愿的。雅玫把标本的两个肺切出来以后,当她正要向尸体的主动脉下刀,切除心脏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内脏的味道实在强烈,而且还加上还有其余八个标本的解剖工作也在进行,她被熏的有点头晕眼花。一刀切下去,居然没把主动脉切掉,反倒切到自己的手指头上去了。你知道手术刀是十分锋利的,没把整个手指头削掉已经算是十分庆幸的了。雅玫的手被切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透过医用手套渗出来,直往尸体的胸腔滴,有些还通过主动脉上的口子直流到心脏里去。 雅玫吓呆了,整个人呆在手术台旁,一动也不动,任鲜血往下滴。我慌忙的推推她,她才醒过来。 “怎……怎么办……我……我流了……好多血……” “快带她去校医室止血啊!”身旁的男生对我说。 “快快快!我们快去洗手!” 于是,我和她一齐去了洗手台,我帮她把胶手套脱掉。哇噻!真的流了好多血。可是值得幸运的是,雅玫手上的伤口还不算深,校医帮她止了血,再涂上药水,扎上纱布就算完事了。唉!真是多事之秋,好好的课,就这样搞的一锅粥似的。雅玫也发誓再也不碰刀了。 本来,事情已经算是过一段落了。但是,恐怖的事还是发生了。 一周后,又是解剖课。但是,进了实验室,却发现我们组解剖的那具尸体居然不翼而飞了。本来负责老师还以为是被别的实验室借走了,但是去问的同学都回话说大家都没见过。咳!事情大条了!你说好好的一具尸体,会自己跑掉了么? 不知谁轻轻的说了一句:“难不成是尸变了?”但是被老师听到了,老师马上斥责说:“谁在妖言惑众?我们看事情要抱着科学的态度!谁再胡说,平时分不及格!!”老师的话果然有效,整个课室顿时鸦雀无声。那么,那东西到哪儿去了呢? 到了晚上就寝的时候,我们宿舍的“六朵金花”就开始讨论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们的室花小姐茹笙发话说:“你们说呀,到底会不会是尸变呢?你们想想哦!那天雅玫割伤了手,好象滴了那标本一身的血呢……” “啊!!!!!好可怕啊!死茹笙你别吓人好不好!”我们最胆小的阿秀抱紧了被子,向我们的茹大小姐抱怨。和她关系最好的小净也一齐向茹笙瞪眼。 “哎哟!都几点啦?说这些不怕吓得人睡不着呀?”社长欢姐也一块儿抱怨。 “睡啦睡啦!明天早上有课呢!大家都顶了个熊猫眼,不怕那些男生笑话?”我打圆场道。 半夜,能起风了吧,我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可是仔细一听,又不象是风吹的声音。我一骨碌的爬了起来,想听的仔细一点。 “你也醒了?”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哇!!!!!吓鬼呀你!”原来是茹笙。 “我们都听到了,好恐怖对不对?”欢姐她们都起来了。 这时,雅玫惊恐的说:“会不会……会不会是冲我而来的?我……我……怎么办……”听她的声音,好象已经哭出来了。 奇怪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只是这一次宿舍里的所有人都清楚的听到,那是一个人在说话。 那人的声音十分沙哑:“是……你……把……我……从……沉……睡……中……唤……醒……的……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如此恐怖之声音穿过夜空刺进我们的耳膜,让我们感到毛骨悚然。在那声音飘过来的同时,人解实验室那股独特的味道也飘到了我们的寝室里。不一会儿,整个寝室都充斥着那种酒精与福尔马林混合的味道了。 “尸……尸……是它……它来找我了……”雅玫吓得说不上话来了,然后晕了过去。 “答……应……我……吧……我……爱……你……”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们六人都躲到欢姐的被子里,一齐瑟缩着发抖。我们真希望天快亮啊!可是夜光闹钟提醒我们现在只是凌晨三点四十分。 那沙哑的声音在窗外不断的响起,一直到东方出现鱼肚白。这时,我们紧蹦了一晚的神经才稍微有点放松。我们松开紧紧的握在一齐的手,才发现每个人的手都是湿的。 “呕……”阿秀先吐了一地,接着,我们宿舍其余五朵金花也不顾什么仪态了,大家张嘴吐个不停。 搞好了卫生,已经是八点半了。我们发现窗户上的铁枝上挂了一些组织状的东西。而且,上面还沾着一些黄黄的液体,那是标本特有的——尸油。唉,发生了这样的事,谁又有心情去上课呢?于是我们集体翘课了。 中午,我们向人解老师报告了昨晚的事。起初,他们还是不信的。还是老一句:相信科学,破除迷信。但是,校工上来说的话改变了他们的想法。校工说,学校西南面的那片树林昨晚有福尔马林的味道,问老师们是不是有人乱扔“垃圾”(指的是学生们解剖下来的残余组织)。老师们开始重视了,他们一面通知了校方,一面就派了几个技术员去看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当然,我们几个也跟上去了。 我们的学校挺大的,除了那片不大不小的林子外,还有一个池塘。那个林子,是情侣们拍拖的好去处,当然池塘边也不例外。我们几个跟上技术员,来到了树林那儿。虽然味道已经减弱很多,但是还能依稀辨认那是福尔马林的味道。我们一直往前走,直到池塘边上。这时,眼尖的一位技术员发现池塘里养的金鱼都肚子朝天的浮在了水面,一股腐臭味直扑我们。 在大家都在纳闷的当儿,不知谁说了一句:“会不会那东西在水下面?” 技术员果断的说:“捞!死了那么多金鱼,肯定有不妥!” 于是就拉来了一帮民工,一块儿拿着个大鱼网往池塘里打捞。大概过了两个半钟吧,终于,民工们从水里捞出了“那个”! 那具尸体经过水泡,虽然药水味没那么浓了,但是腐臭的气味就更重了。它的肌肉已经有点发胀,那经过药水制作过的褐色皮肤在冲击着我们的眼睛。它那浑浊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和以往在手术台上那闭眼的状态大不相同。嘴巴在竭嘶底里的张着。而被我们解开了的胸腔正暴露着里面的器官。我们女生都背过脸去,不感再看它多一眼。 有个技术员这时候搭话说:“咳!谁那么无聊?居然拿这个来开玩笑?这种东西好玩吗?让我们教研室查出来,决不轻饶!唉,好好的标本就这样糟蹋了,这可不便宜呢!算了算了,拿去烧掉吧,已经没用了。” 结果,那具尸体被运去火葬场了,我们宿舍自从它被烧掉以后,就恢复了平静。但是雅玫还是有点魂不守舍。她请了一个月的长假休息,最后干脆退学了。 ...
迷魂墓 一天前,我们爬进盗洞,穿过一条逼仄的墓道,刚进墓室,断龙石就落了下来,切断了我们的退路。 面前的墓室墙壁上有多个车轮大小的圆洞,中央有一个简陋的戏台,旁侧有梳妆台和一大堆戏服。我们尝试穿过每一个圆洞,尽头都是陈设一样的墓室,无一例外…… 这些墓室就像迷魂阵一样,几乎耗尽了我们的体力。 墓主人是唐朝时一个戏班的女班主流莺,嗓音空灵婉转,深得唐玄宗喜爱,被封为“鹂婕好”,她为唐玄宗唱了一辈子的戏。死后唐玄宗为纪念她,便命人建了这座墓,还将自己的一件龙袍葬入其中。 师父带我来倒这趟斗,是为了寻找流莺生前所用的琉璃茶盏。据传它是唐玄宗命能工巧匠精心打造而成的,价值连城,每天需用黄鹂鸟的血浸泡,用其饮水,可保嗓子不浊不哑,轻灵婉转。唐玄宗想让流莺给他唱一辈子戏,所以给茶盏取名“百岁音”。据说流莺死后还将一缕残魂封进了百岁音中,拿起茶盏贴在耳边,可以听到悦耳的唱戏声。 如今网络越来越发达,喜欢听戏的人越来越少,师父的一个舅舅是倒斗这行的高手,小时候经常带着师父下墓,师父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找到这百岁音,治好她小女儿的哑疾。 “我不想死在这儿!”小萱哭嚷着,狠狠把狼眼手电摔在了地上,响声清脆。我低头看了看手表,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再这么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师父抿了下嘴唇,从地上捡起狼眼手电,向戏台走去。戏台很简陋,只是用简单的红木柱子和红毯搭成的,在手电光的照耀下,泛着妖冶的红光。 另一边的几个人也坐不住了,围着梳妆台和那堆戏服转来转去。我们两伙人是在墓室里相遇的,我、师父、小萱、绿柔还有梅姐是一伙儿,另外的三个人,为首的是刀哥,另外两个是独眼龙和胖七。 刀哥拿起梳妆台上的一盒胭脂,缓缓走到小萱面前,轻轻挑了挑眉说: “呦,哭得都不好看了,擦擦这个吧!死的话也要做个漂亮鬼不是?不要害怕,左右都要死的。” 小萱颤抖着接过胭脂,闪着泪光的眼睛里透着一股绝望。 一旁的绿柔站了起来,拿起一件朱红色的戏服套在身上,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打扮自己,脂粉香顿时充斥了整间墓室。 小萱平时和绿柔关系很好,也跑了过去。 只见地面上浮起了一块图腾,像是下方有东西把它顶起来,上面的花纹晦涩难懂。师父蹲下身,用手指轻轻在图腾上捻了捻,缓缓道: “材质特殊,是用阴僵石做的,这墓不简单!” 阴僵石形成的方式极为苛刻,需要将成千上百具僵尸堆在一间密闭的石头屋里。屋子中布满小孔,阳光通过小孔射进,僵尸化成脓血,血液自然风干后,就制成了阴僵石。阴僵石坚固无比,蛮力无法破坏,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脑浆涂在上面。 人失去脑浆,意味着死亡,也就是说我们想继续前行,必须有人死去。没等我继续想,胖七就掏出手枪抵在了我的太阳穴。一旁的师父也被独眼龙用刀抵住了脖子,他淡淡地道: “武三娘,你最好放老实点儿,把暗器收回去。” 我看到师父手指轻轻回勾,收起了金针。同时,刀哥扣响了手中的枪,腥咸的液体溅了我一脸,那是从小照顾我到大的梅姐。 脱困 胖七放开了我,按照刀哥的指令走到梅姐尸体前,将肥厚的手伸进梅姐的脑壳中搅来搅去,捞出一把红白相间的液体,涂在了石图腾上。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泪水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十年前,就是梅姐跟师父在天桥下发现了快要冻死的我,她们带着我回了戏班,让我这个孤儿找到了一个温暖的家。梅姐事事都让着我,保护我,可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我面前,却无能为力。 记得梅姐以前和我说过,土夫子这行只有利益,阴谋算计是家常便饭,脑袋随时拴在裤腰带上。 忽然,墓室里响起唱戏的声音,回头看去,小萱和绿柔各自穿着宽大的戏服,画着戏子的妆容。她们面色雪白如纸,嘴巴半张着,眼神呆滞,眼眶中流出两行血泪。 一旁的师父怒眼圆睁,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意识到她俩一定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师父点燃一把生犀粉,墓室里的景象顿时变了,戏台周围游荡着十几个身穿戏服的幽魂。而小萱和绿柔身上各自伏着一个,它们双眼全白,嘴角扬着诡异的弧度。 “这些幽魂是生前梨园中的戏子,她们的魂魄一直在沉睡,只有穿上戏服,使用脂粉,才能唤醒幽魂。打开机关,那俩女孩就是花瓶,死不足惜。”刀哥冷冷地道。 话音刚落,刀哥就掏出一把朱砂,撒在小萱和绿柔身上,两人顿时疼得满地打滚,狠狠地抓挠着自己的身子。没几秒,她们身上的戏服全都被撕碎了,身上的皮肉也出现了道道血痕。 趁这机会,独眼龙狠狠地对石图腾踩了一脚,一条圆形的暗道便出现了。独眼龙率先跳进了暗道,紧接着是刀哥,师父拉着我也跳了下去。 此时小萱和绿柔已经站了起来,她们齐齐抓起胖七,咬向他的脖颈…… 暗道里潮湿阴冷,手电的光线只能驱散前面很窄范围的黑暗。我小心翼翼地前行着,看着前面师父的背影,我心里还有些底。猛地一股冷风钻进了身子,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忽然,我感到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头,让我毫无防备。我转过头,与我四目相对的是一张极其恐怖的女人脸! 我的尖叫声引得前面的刀哥和独眼龙警觉起来,一阵极强的手电光照了过来,我看清了面前女子的全貌:一身青衣,梳着精致的发髻,双眼空洞,画着戏子的妆容,诡异之极。此刻它正张着嘴巴冲我们嘶吼,尖利的獠牙闪着慑人的寒光。 “青衣煞!”独眼龙惊呼一声。 我急忙退了几步,师父猛推了我一下,我感觉身上被塞进了什么东西,仓促地用手摸了摸,应该是一个纸包。估计是师父给我的保命用的宝贝吧! 师父宽袖一挥,几根金针射出,随后她挥舞着匕首上前和那青衣煞缠斗起来。没跑几步,我突然觉得脚下一沉,被一股外力拉了下去。 灵鹏童 我隐约听到了石板翻动和闭合的声音,之后手就按在了松软的泥土上,嗅了嗅,有股血腥气。 洞里很黑,我下意识地缩紧身子,准备打开手电查探情况,忽然,一只粗糙的大手按住了我。我肩膀一紧,手腕被人反锁住了,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别出声。” 这是刀哥的声音,我瞬间明白了:他想牺牲师傅。引开青衣煞。 此刻刀哥的手紧紧锁着我,唯一挣脱的办法就是用腿,刀哥和独眼龙虽然是两个人,但洞里的黑暗也是我的另一个帮手。 事已至此,只能赌一把了! 我将脚跟用力在地上一垫,鞋尖的匕首弹出,我反脚一踢,刀哥吃痛,身子撞在洞壁上,发出沉闷的 “咚”声。 猛地,我感觉身子一轻,紧接着急速下坠,我意识到自己刚才一定触到机关了。 我们三个掉进了一间墓室里,墓室的空间广阔,我迅速扫视周围的环境:除了一大堆金银财宝外,墓室顶垂着一大堆铁链,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有一扇石门,每一扇石门上都悬着一具幼童的尸体。幼童低垂着头,都穿着黄色的布衫,赤脚,右脚腕处都绑着一个铁环,每个铁环上连着的粗重铁链,归到墓室中心的一口大棺材上,连接着棺材的四个角。 对于刚才的事情,刀哥没有作声,毕竟在墓中,多一个伙伴比多一个敌人要强。 独眼龙跨步上前,掏出撬棍打开了棺材,棺材里没有尸体,居然葬了满满一棺材黄鹂乌!每只黄鹂鸟都没有了双眼,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红的血洞。 刀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大喊道: “合棺!快!”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铁链的晃动声响彻整个墓室。我忽然觉得后脖颈一凉,用手摸去,满手黑水,散着一股腥臭的味道。我抬头看去,一个身穿黄色布衫的幼童倒吊在其中一条铁链上,向我诡异地笑着,它尖牙利嘴,口中淌着奇臭无比的黑水。更可怕的是,它浑身上下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米粒大小的血洞,让人看了头皮发穸! “这是灵鹂童,是用极其残忍的手法造出来的守墓工具!”刀哥甩出一只飞镖,我头顶倒吊着的灵鹂童身子一蜷,灵巧地闪过了。 在墓穴里放着一口大米缸,找四个七岁的幼童,用金针在他们身上剌出一个个小圆洞,再将他们放在米缸中,被大米活活闷死。随后向米缸中倒入黄鹂的血浸泡三天三夜,大米会通过黄鹂血钻进他们身体的小圆洞中,再将他们和数百只黄鹂鸟关在密闭的大箱子中。黄鹂乌饿了便会啄食他们身上的大米,大米啄食完后便会啄食彼此的眼珠。七七四十九天后,黄鹂乌尽数饿死,与幼童怨气相连,灵性相通。幼童身材小巧,在铁链上快速行动,指挥着黄鹂鸟们攻击盗墓者,作它们的“眼睛”,是不可多得的守墓利器。 七星锁魂 四个灵鹂童口中同时发着悦耳的乌叫声,跟黄鹂乌的声音一模一样。瞬间,扇动翅膀的声音从棺材中传了出来,一大群黄鹂鸟鱼贯而出,向我们疾飞而来。我们急忙矮身躲避。 黄鹂鸟的攻势太猛烈,我们根本来不及反抗,只能躲避。 “是那四个灵鹂童在指挥的它们,我俩拖住这些黄鹂鸟,刀哥你去杀灵鹂童!”独眼龙大喊道。 独眼龙和刀哥显然还是信不过我,一定要留下一个人跟我在一块儿,怕我耍花样。 “梨园弟子都喜欢养黄鹂,黄鹂最怕蛇,这是蛇血,拿去!”我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丢给刀哥说道。 四个灵鹂童在墓室上方的铁链上快速变换着位置,就像树林里的猴子一样灵巧。刀哥身手也不弱,把蛇血涂在刀刃上后,三下五除二就灭掉了所有灵鹂童。四个灵鹂童化为灰烬后,那些黄鹂鸟也瞬间停止了行动,坠落在地,墓室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往哪个口走?”独眼龙左顾右盼地说。 墓室现有东南西北四个门,走哪个门一定都有说道,而且,必定只有一个门是生门。在这与世隔绝的墓室中,正确的方向,是平安前进和顺利走出墓室的砝码,我们不能贸然前进。 环顾周围,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可以为我们指明方向。刀哥跳进空空如也的棺材中试图寻找,也一无所获。忽然,独眼龙说: “把棺材挪开!” 我们三个人合力搬开棺材,只见棺材下面刻着一个北斗七星的图案,勺柄指向东方。 体力消耗巨大的我们不敢在这里多做停留,毫不犹豫地走进了东门,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一条漆黑的甬道,来到了一间全新的墓室。 这间墓室很窄很小,墙壁上什么都没有,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个圆形的凹陷。 我走过去,将手轻轻按在那个凹陷处,是松动的,凹陷被按了下去,地面忽然一阵晃动,连续又出现了六个圆形凹陷,组成了一个北斗七星的形状。 正在我疑惑时,旁边的独眼龙叹了口气说: “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知道……” 还不等独眼龙说完,我便觉得他的声音越变越奇怪,音调尖了好几度。我和刀哥转头看去,只见独眼龙的眼神变得诡异无比,双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脖子,满除憋得诵红。 向死而生 “给你柳叶!”刀哥递给我一片柳叶。 我把柳叶放在眼睛上面,柳叶障目,可见鬼,眼前的景象无比惊悚: 狭窄的墓室墙壁上绑着一个个面目狰狞的冤魂,我身后的一小块墙壁上倒是没有,刚才的七个凹陷处,各站着一个身穿戏服的戏子,扭动着腰肢,媚眼流波,仿佛在唱着一出动听的戏。而墙壁上绑着的那些冤魂都是观众,此时的独眼龙身后站着一个戏子,正捂着他的眼睛。原来独眼龙被 “鬼遮眼”了,所以看到了奇怪的景象,顺势也做出了怪异的动作。 “你刚才按的那个凹槽是勺子的什么位置?”刀哥慌忙问我。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赶忙回答: “是勺子头儿的位置!” 刀哥说: “北斗七星是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七星组成,其中天枢为贪狼星君,主生位,瑶光为破军星君,主死位。刚才你按位置是生位,现在我们要从死位开始,向死而生!” 丢下柳叶,眼前恢复正常,我跑到勺柄处,按下瑶光位凹陷,天枢位和瑶光位一齐浮了上来,跟寻常地面无异。接下来,是天璇位和开阳位,天玑位和玉衡位,最后剩下了天权位,我的手悬而未落,看了看刀哥。 “天权位为文曲星君,主守,门为守,按下去!”刀哥面露喜色。 按下后,果然墓道壁开了个一人高的墓门。我掏出一把朱砂向着独眼龙撒了过去,独眼龙身上冒出“嘶嘶”的声音,口中发出痛苦的嚎叫。 “别管他了!快走!”刀哥一把将我推进了墓门中,然后按下墓门旁的机关,墓门关闭。 “墓室中的冤魂太多了,七星阵只能锁住它们,我们如果不留一个人在那里的话,冤魂怨气汇聚迸发,冲破七星阵,我们都活不了!”刀哥冷冷地说道,仿佛对那个跟在他身后出生人死的兄弟并不在意。 我跟着刀哥来到了主墓室中,主墓室宏大气派,墓室四周点满了长明灯。 长明灯昏黄的光就像迟暮的老人,软绵而无力,再加上墓室中成堆的金银珠宝和古董字画,真的让人有种醉生梦死的颓靡感觉。 忽然,我感觉脸颊一痛,随即热热的,原来是身边的刀哥给了我一耳光,他啐了口唾沫道: “小子,这些长明灯里一定装了尸油,别被迷惑了!” 墓室中央立着一个大大的戏台,戏台上面空无一人,只竖放着三口棺材,呈“品”字型,一大两小。戏台下摆着数十张木桌和木椅子,木桌上摆着茶壶和茶盏。 刀哥上前撬开三口棺材,最大的棺材里葬着一个绝美的女子,穿着黄绿相间的纱衣,活像一只黄鹂乌,想必她便是那“鹂婕好”流莺了。刀哥将她的尸身丢出了棺材,把里面的垫布翻了个底儿朝天,也不见那“百岁音”的踪影。 百岁音 气愤的刀哥又撬开了另外两口棺材,其中一口中葬着唐玄宗的一件龙袍,另一口中居然葬着整棺材的琉璃茶盏! 我盯着龙袍看了半天。我能感觉到刀哥在一边看着我,但我没有作声。 “哪个是真的?你快来看一下!”刀哥拍了我一下,火急火燎地说。我能看出他慌了,因为我也觉得这儿有些诡异。 忽然,一旁的流莺站了起来,那张绝美的面庞失去了棺木的保护后,在空气中迅速腐烂,露出了森森的白骨,在长明灯的照耀下,闪着慑人的寒光。流莺的嘴角扬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张开枯瘦的手臂向着我和刀哥扑了过来。情急之下,我正想着怎么躲避,猛地感觉身体向前一倾,流莺马上要撞进我的怀里了! 余光中,我瞥见刀哥快步跑向装有龙袍的那口棺材,仓促地将龙袍套在了身上。刚才应该就是他把我推向了流莺,拿我当了一块盾牌。 没时间想那么多了!我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黑驴蹄子,直直地塞进了流莺大张着的嘴巴里,流莺顿时停止了动作,呆呆地立在原地。 刀哥穿着龙袍来到另一口小棺材旁,用手不停地在里面翻来翻去。他拿起茶盏放在耳边听着,然后丢到一旁摔碎,口中嘟哝着: “到底哪个是?” 我看着刀哥发红的双眼和近乎疯狂的动作,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冷哼道: “你觉得没有我,你能找到那真的百岁音?” 刀哥顿时停住了手里的动作,侧过头看向我,飞速抽出一把匕首抵住了我的脖子,眼中闪着贪婪的凶光。 “我是师父最疼爱的弟子,她肯定会告诉我百岁音的所有秘密,而且,她跟我说过,这百岁音只有会唱戏的人才能辨别出来。”我淡淡地说。 我将耳朵伏在棺材上面,闭眼倾听,然后摇了摇头说: “这里没有。” 确实,我刚才听到的是一片寂静。 “今天找不到百岁音,你别想活着出去!”刀哥狠狠地对我说,将匕首向下按了几分,我的脖颈处一阵吃痛。 正在我和刀哥僵持之际,我听到身后响起一阵怪笑,原来是黑驴蹄子失效了,流莺向着我和刀哥的方向扑来!刀哥松开了我,悠闲地走到一旁,嘴角轻挑,一副要看我笑话的样子。 哪知流莺舞动着枯瘦的双手,狠狠地咬向了刀哥的脖颈,鲜血立刻喷涌出来。他在弥留之际掏出手枪,对流莺的腹部来了一梭子,有一部分子弹射偏了,打翻了几个戏台下的木桌,木桌上的茶壶和茶盏尽数摔碎。 刚才我故意把目光放在龙袍上,就是要让刀哥以为那件龙袍有用。那件龙袍是墓中之物,阴气十足,跟刀哥身上的阳气互相排斥,流莺自然会对他更加注意。这样的话,我生存下来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 猛地,我看到一堆茶壶碎片中居然有一个琉璃茶盏。我矮下身打了个滚儿过去把它捡了起来,轻放在耳边,里面果然传出轻微的唱戏声。 尾 声 把茶盏藏在茶壶里,真是让人很难想到啊!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啊!”一声嚎叫在我身后响起,我扭过头,流莺张开嘴巴,喷了我一脸碎肉和血沫,没想到她如此凶戾,挨了这么多子弹居然还能动! 我一只手紧握着百岁音,另一只手掏出一个黑驴蹄子来回划动着抵御,浑身都是冷汗。忽然,我看到远处的墓门里冲进两个熟悉的身影,它们的速度奇快,各自拖住流莺的一条腿,让她无法前进。 那两个身影是梅姐和师父!她们此刻双眼浑浊,两只手死死地抓着流莺的脚腕。我知道她们还没完全尸变,她们是凭着最后一丝意识来救我的! 我猛地想起师父塞给我的那个纸包,打开后,里面居然是一张纸条: 坤儿,师父若出了意外,你无论如何都要拿到百岁音,回去后把它研成粉末,煮水喂我小女儿喝下。一定要治好她的哑疾,拜托了! 我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小心地收好百岁音,含泪快步逃出墓室。 我咬紧牙关,心中笃定了一个信念:我必须活着走出古墓!师父的女儿还等着我去照顾,我要尽我所能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此时我正拼命在墓道里奔跑,脑海中反复闪着一个画面:十年前,师父在天桥下牵起了我冻僵的小手,梅姐脱下了大衣披在我身上,那一刻,真温暖啊…… ...
我大学毕业留在某大城市A城工作。春天,正值梨花开际,不知怎地,我非常想家,想念家里的老妈老爸,姐姐妹妹,还有那颗如若伞盖的大梨树。 那时候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跟单位请假并不难,我请了半个月假,回了老家。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我回来,两个姐姐,一个妹妹都高兴得很,更不用说老爸老妈。家里一切都好快乐,好温馨。 老妈给我烙了几张我最爱吃的酸菜馅的馅饼,我本来可以一连气吃五张。但是一边吃着,小妹在旁说道:“哥,我的小朋友死了!”。当然了,我妹还小,还不满八岁,她是超生的,一个多余儿,所以我们叫她“小多鱼儿”。小多余鱼儿虽不谙世事,但也不会乱说,我吓了一跳。问她:“多鱼儿,你不许乱说啊!谁死了?”,她答:“后院的小丽。”,我于是吃不下去了。 半夜,我起来方便后,竟不知为什么,迷迷糊糊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大梨树下。满树梨花如雪,天空中一弯浅月,我忽听有人说话的声音,细细杂杂的听不清楚。声音仿佛来自梨花树上,我不禁纳闷,夜半三更,怎能有人在此,于是好奇心甚浓。我一个大小伙子,不怕这个那个,不禁竖起耳朵细听。 “小丽,你为什么死的?”很奇怪的细声,一听不是来自人类,我暂且还听不出是何方神圣。 “黑牡丹,我吃了两根有毒的甜秆儿(甜秆儿:一种甜的高粱杆,可吃,类似甘蔗),很快就腹疼拉血,没到医院就断了气,到了医院,大夫说我中了毒,患了中毒性痢疾。” “黑牡丹,你怎么死的?” “小丽,我是一群野蜜蜂的皇后,老死的。虽然我叫黑牡丹,那是因为我硕大无比,又颜色黑亮,其实我活着时候最喜欢梨花,我悠悠荡荡的四处转悠,看到了这梨树这么大,梨花这么美,就在这住下了。” 我听得明白,这种怪声原来是野蜜蜂皇后的说话声。 “那我叫你阿姨,以后请多关照”小丽说,我听见小丽的声音不太像活着的时候了,有些狡黠的成分在里面,语气更显江湖本色,像个阴阳怪气的小大人。 “小丽,这梨花蕊里还不知藏着多少魂灵呢,你的伴儿可不仅仅是我自己”话音刚落,一阵凉风吹来,满树梨花都簌簌动起,仿佛千万生灵在说着话。我不禁有些寒毛倒竖,但我还是决定继续听下去。 “噢,这么多啊!好玩,好玩!”小丽笑道。 “小丽,这里可不像人间,更不像地狱,这里就是自由王国呀!魂灵,是最自由的,没人会欺负你,也不需要吃食,自由自在!” “噢,是啊,想起我的真魂已经投胎转世了,我倒也不想她,现在多自在呀!”小丽说。 “小丽,慢慢地我们也会消失了!”黑蜜蜂的皇后毫无伤感地说道。 “是呀,是呀,那好,那好哇!”小丽的声音像要飘起来一般地轻。 我在树下又站了一会,她们不再说话,夜很静,我感觉到她们是像梨花蕊里那万千魂灵一样睡着了。我抬头看看满树梨花依然如雪,天空中一弯月明,微风轻过,梨花就像摇篮摇着,载着魂灵们的甜梦…… 【后记】 后来我从老妈处知道,小丽果真是吃了头年秋天剩下的有毒的甜杆儿,患了中毒性痢疾而死的。但是我没有对家人讲梨树下听到的故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
吴生访友归来,信马由缰,不觉走入一岔道,正迷糊间,只见前行不远,有一小镇。近前观之,小镇繁花似锦,美不胜收,看着看着,吴生不禁大奇,整个小镇上只盛开着一种花——梨花。 吴生找了个小店住下,反正不急着回家,想在此盘桓几天,且看小镇有何古怪。 镇名梨花镇,盖因遍镇梨花得名,吴生寻访了一天,也没发现一种杂花。梨花镇多古建筑,历史上几次有名的战争都没殃及这里,近代更是连年烽火,小镇居然有本事夹缝中求生存,片瓦无损。 吴生这一住就是多日,晚上读书习文,日间探幽览胜。这一日,吴生直往镇西角走去,这里本是梨花镇的忌讳,店老板在他住店时就叮嘱:“镇西不可去,去也不能走得太远。”吴生问为何,店老板只是说:“听我的没错。”这越发添了吴生好奇。 镇西角是片更大的梨林,不知方圆有几十里。梨花白如雪,密匝匝的,一树树,一桠桠,就像堆着云,压着雾。吴生漫不经心地瞎逛着,蓦地,一幢八角楼突兀地耸在眼前。楼高三层,楼身缕刻着朵朵梨花,雕工精细,吴生越看越奇,不觉登上三楼。三楼室内只有樽泥像,女身,粗看吴生以为是观音,走过去看是名年轻女子,面容姣好,清新可人。他瞅着喜欢,改不了纨绔习性,便提笔在女身背后做了首诗:“伊人居高楼,肌肤似凝脂,小生心仰慕,无端得相思,泥像不通情,奈何缘如此,可否梦中会,聊叙成知己。” 吴生又对着泥像痴看了一会,叹如此佳人世间难寻。回到住处时,没来由头痛起来,叫了大夫来,也查不出名堂,只给他开了几剂去痛的药。吃了药也不济事,头是越来越痛了,身边又没个人照应,吴生悲哀地想,摊上这种怪病,只怕是要客死异乡了。 头痛欲裂,吴生甚至开始呓语起来,这时夜色深沉了。恍惚中,吴生看到有个女子悄然来到床前,正在诧异,她轻启樱唇:“公子莫惊,我感佩公子才华,知公子病重,特来解厄。”说着她扬手向空中一抓,就抓了把花瓣。吴生病急乱投医,按女子的吩咐,啜了几瓣在口中,顿时满颊生香,头痛一下去了大半。 女子走至窗前,解下壁上的琴囊,捧出吴生的古琴,稍一拨弄,就有绝美的音符流淌出来,如出谷黄莺,如珠落玉盘,吴生听着悦耳,头痛又去了一半。他翻身爬下床,看女子十指蹁跹,在琴弦上舞动。忽的,他心神一凛,目光倾注在女子身后,居然洒着点点未洗净的墨汁,再看女子模样居然与八角楼中泥像有几分神似。 吴生张着嘴差点喊出声来,便对女子说:“姐姐琴艺精湛,小生配曲一首如何?”女子点着头,吴生就慢声轻唱起来,他嗓子不错,唱的是:“伊人居高楼,肌肤似凝脂,小生心仰慕,无端得相思——”琴音嘎的一声,女子离座而起,含愤说:“我见公子是读书人,必定斯文守礼,想不到如此轻薄!”女子拂袖欲走,吴生忙拉了她衣衫,“姐姐休怪,适才因见姐姐专注琴艺,像极了小生一位故人,小生才会失礼。”女子脸色缓和下来,羞涩地说:“实不相瞒,小女子名叫梨花,早就心仪公子,才不惜名节,夜中相会。你若钟情于我,只须依得我三件事,便可做长久夫妻。”吴生大喜,忙不迭说:“别说三件,就是三十件也依得。” 于是梨花说出三件事来,其一,不可问她来历,时机成熟了她自会告知吴生;其二,她只可夜中来和吴生相会,天明便要离去;其三,吴生不可要外人告知有关她的事情。吴生满口答应,当即就抱了梨花上床,说不尽的旖旎美好。 天明,吴生一摸枕侧无人,想到梨花所言,知她自去。大夫又来找吴生,说她翻了一夜古方,终于找到治他这头痛的法子,得知吴生已愈,大为惊奇。吴生含笑不语,只盼天快黑透,好与梨花相会。 转眼便至中秋,吴生想念母亲。吴父早逝,母亲对吴生期望颇高,恰好家人寻到此处,说老夫人病危,吴生便忧心如焚,恨不能插翅飞回家中。他要梨花跟他同去,梨花支吾说:“我还不好见人,既是婆婆病重,我也不能阻你尽孝,你且回家去,待过个一二年,我便去寻你。” 吴生依依不舍和梨花作别,回家才知,母亲根本没病,因见他在外浪荡,才编个谎言让他回来。她已给吴生定下一门亲事,是当地达官的千金,催着吴生成亲。吴生哪里肯依,被逼不过,只得把自己与梨花私定终身如实相告。吴母气得不行,料定梨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儿,坚决不认这个儿媳。 吴生把自己关在房中,专心读书,想在来年博个功名,也好脱离母亲,自立门户,那时母亲就是要反对梨花进门,他也有法子应付。 如此过了百十日,这一夜,吴生秉烛夜读,窗子扑地被风吹开了。吴生走过去关窗,却见梨花站在窗外,珠泪琏琏。吴生忙招呼她进来,梨花只是摇头,良久才说:“吴公子,我们缘分已尽,倘你念着我的好处,可在明年立春过后于梨花镇寻一崔姓人家,我在那托生。”说着,她抓过吴生拇指,狠心咬了一口,捺在自己眉心。吴生吃痛,哀呼一声,才知是个梦,可梦中情景却是如此真切。 吴母推门进来,脸上带着恐慌的神情,对吴生说:“生儿,你可知你遇上的那个梨花她不是个人,我已托人打听清楚了,她是个梨树精。我已托清风观的高人捉她去了,你也不必过分忧虑,以后可得长点记性,不可这般和不三不四的女子苟合。”吴生凄苦地笑道:“母亲,就算她是个异类,可她并无害人之心,知你病重,还给你采药治病。”说罢,吴生大笑出门,任凭母亲在后面追赶也全然不顾。 十月不见,梨花镇却已破落荒凉了,梨树已全都枯死,镇西角的八角楼也已倒塌,梨花的泥塑自然也毁了,吴生免不了伤感一番。吴生好不容易打听到一户姓崔的人家,知他七天前生了一个女孩,不知害了什么病,只是哭闹。吴生赶去一看,只见那小女孩已饿成了皮包骨,显得额头一点胭脂胎记分外扎眼。她在她母亲怀里又蹬又踢,哭个不停,吴生抱她在手,说来也怪,她居然不闹了,喂她米汤,张口就啜。她父母抱过去时,又哭闹个不停,她父亲征得母亲同意,恳请吴生说:“看来这娃儿跟公子有缘,就送与公子如何。”吴生求之不得,紧紧地抱在手里,生怕再把她失去。 ...
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 我记得那时候我上初中一年级。我和我的同桌一起从小学一直坐到了初中。不论是桌子的变动,还是人员的变动,我们始终都是坐在一起的,从没改变过。这件事就发生在他的身上,正是我亲眼所见。 那天他来学校很迟。当他来到教室坐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发现他身上全部是红红绿绿的,就像被人打过。因为当时是六月天,大家穿得都比较少,因此我看得很清楚。我问他怎么回事。 当时他跟我说的是:他昨天晚上去池塘边洗澡(当时六月天,我们那边是农村,基本都是在池塘边的码头上洗澡)。他把两只脚放进水里,结果洗到一半,就发现水里有个东西在拉他的脚,使劲把他往水里拉。他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使劲用脚去踹那个东西。结果他根本就踹不动。然后他就跳进水里,突然他就不能动了。还好当时的水不深,刚好淹没胸口。他的上身和头都在外面,使劲呼救。 当时有几位农民从地里干完活回来,就跑去拉他上来。当时去的是两个大汉,都是年轻力壮的。两个人站在码头上拉他的手,使劲拉,拉不动。拉了一会儿觉得不行,两个大汉就跳下水去,结果他们才跳下去,他就妤了,感觉没东西拉他了。他们把他救起来一看,全身都被打得紫一块、绿一块的。不过他没感觉到疼。 后来他家里人得知了,就为他在当地请了一个道士,看下是怎么回事。道士说他被前世的孽缘找到了,于是在他家门前施了法。当时具体怎么施的法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有一点我知道——他把一个桃树桩插在了他家屋后面。 后来,就在我们上初三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当时我们每人家里都放牛,很早就要起来去拉牛耕田。他出去牵牛,结果情况还是像上次一样,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那个东西还对他说了一句话,叫他把屋后面的桃树桩抽出来。 之后他每天来学校上课,每天都要说这样一句话:“我真的要下去了。他每天都要我下去。我这样活着真累。哎,下去吧,我也下去了。”这句话我一个字都没改过。他那段时间每天都跟我说这个。结果不出两个星期,他就在家喝农药死了。 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害怕,更觉得不可思议。这件事情肯定真实。 ...
三十年,如果有另一个方式活下去,那我一定不会选择去那个地方,那个礼堂就是我的噩梦,至今回想,我依旧战栗不已。 我的名讳不提也罢,这个故事,要从三十年前我在一家礼堂做看门人说起。 那间礼堂很有些年头,据说是抗日时期,日本人为了建设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圈”而开设的武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在文革时期被毁掉。后来国内因为发展的需要,就把武馆改成了公社,后来又改成了礼堂,一直沿用至今。 礼堂是典型的日系建筑风格,虽然装修的不是特别繁华,但却给人一种古香古色的感觉,很有一种历史的积淀感。礼堂的内部空间还算是大的,一次可以容纳三四百人,一般这里有个聚会什么的都会到这里来。 本来相安无事,但后来经历的事情却让我一生都无法忘怀,因为我不知道如何称呼那个故事,或许是战火纷飞时期的真实写照,那里有罪恶,有真情。 第一夜 刚刚高中毕业的我,没有任何的长处,经过朋友的介绍,勉强找到了一家礼堂看门人的工作。 第一天,我到礼堂报道,交班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看样子像是一个老革命,因为我见他的时候他还穿着抗日年代的军装,头上戴的是一顶破烂不堪的军帽。他姓李,所以我叫他李老头。 这个礼堂的位置相当偏僻,据说以前曾是当地官员的府邸,后来被一把大火烧毁。 夕阳的光辉映衬着这礼堂,橘黄色的光线让我浑身温暖。李老头坐在门前抽烟,见了我,第一句话就是:“你信不信有鬼?” 烟雾弥漫,白色的气体随着微风围绕在李老头周边,让他有种迷幻的感觉,我看着他,有种莫名的心悸。 他的问话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世界这么大,谁知道有没有鬼呢? “我不知道。” 李老头只是笑了笑,一只手摸了摸他头上的军帽说道:“自己小心吧。” 我没有回话,心想这李老头肯定在开玩笑,现在是社会主义国家,哪里来的鬼魂呢?况且什么牛鬼蛇神的不都在文革时期被捣毁了吗? 李老头看着远处即将降临的夜幕,眼神中略带沧桑,他摇了摇头,身上的军装也跟着抖动。 夜晚总是来的这么快,黑暗前的黄昏是橘黄色的,暖暖的照在身上,很舒服。 我拿着手电,就坐在礼堂的门口。 这个礼堂周围的居民不是很多,估计是因为地处比较偏远,人都不愿来这里,只是在聚会的时候才会有些人气。 我定定的坐着,眼睛看着远处寂静的黑夜,古老的钟滴答滴答的走着,昏暗的礼堂内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气氛,我仿佛看得到这里面有人在走动,又像是在争吵。 我甩了甩脑袋,不知道是因为疲倦还是眼花,那浓浓的黑暗中总是让我感觉到不安。 我拿起手电,起身巡逻。 刚走到一个小房间,我突然感觉耳边有一阵热风,其中还掺杂了几句听不懂的话语。 我心里一惊,全身的动作都停止了,手上猛的把手电关上,一个人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那股热气就在我的耳边,凭直觉,我知道一定有个活物在我身边,而且距离很近。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将头转了过去,手中的手电也不觉握得更紧。 等待是痛苦的,尤其是这种未知的等待,我不知道身后会是什么,难道真的如李老头所说,这里有鬼吗? 人对未知的世界,总是恐惧的,而恐惧就幻化出了鬼魂。 我转过头,耳边的热气突然消失了,身后是一片看不到边的黑暗。 手电被我打开,昏黄的光线照亮了一方天地。 什么都没有,还是白天的礼堂。 晚上的礼堂和白天形成鲜明的对比,如果说一个是古香古色的博物馆,那另外一个就是阴森恐怖的未知世界。或许李老头问我信不信有鬼,是想试试我的胆量,因为这里的夜晚确实有点骇人。 手电筒的光线已经没有一开始的明亮了,它所能照亮的也只是一片小小的空间。我拿着它,把所有的房间打开来查看。 这里的小房间还是原始的,据说一开始建成就没修改过,典型的日系建筑,地板上铺的还是塌塌米。每间房门外都挂着写有号码的牌子,从一到二十。房门外摆着四把橘黄色的椅子,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就像是有一个隐形的人坐在上面,一双毫无生机的眼睛看着我,让我浑身颤抖。 我走到二十号房间前,手上慢慢推开这最后一扇门,木门与地板摩擦发出吱呀一声怪响,手电的光束透过那门照进去,一个身穿日本和服的女人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她坐在那,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血红的嘴唇与苍白的肤色形成了对比,就像刚吸过血的僵尸一样。 我大气都不敢喘,脑袋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字:鬼! 我就这样僵持在那,手电筒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熄灭了,而我却依旧看得见那女人。她脸上涂着厚厚的妆,几缕黑发飘在身后。 我顿时明白了,难道这就是无风自动。 礼堂的空气突然变得不安分了,温度骤降,我站在里面,感受到了冰火两重天的真实,两条腿已经麻木的发抖。 那女人站起身,眼睛盯着我,手中却缓缓打开一把折扇,她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手中的折扇随着身姿的扭动而翩翩起舞,一只手伸向我这里,缓缓的摆动。 潜意识告诉我眼前的女人不是人,而她的眼睛虽然是睁着的,但却没有光彩。 她的眼睛盯着我的身后,瞳孔中带有几分恐惧与厌恶,我浑身打了个冷颤,猛的将头转向身后。 身后,是一个男人。 这男人是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 对于他的到来,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看着他的样子,我心里产生莫名的厌恶和恐惧。 他穿着日本军官的装束,胯间是一把日本武士刀,虽然并未出鞘,却已让人感到阵阵寒气。 我浑身战栗,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额头上的冷汗滴落在脚下的榻榻米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日本男人想我走来,我心里怕,本能的想躲开,但僵硬的身体却和他撞在了一起。 不对,有哪里不对。 那人不是撞到我,而是径直的穿过我的身体! 我的身体更加僵硬了,浑身的汗毛猛地炸开来。 这,不是活人! 日本人走到女人面前,与她发生了争执。 这一切都很安静,我只听得到自己的喘息声。那日本人与女人的动作幅度颇大,但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整个世界就好像只有我一个人。 那女人并不欢迎他,拼命阻挡着男人的进攻,原始的本能与理智促使她四处逃窜,就像狼与兔子的游戏。 我想过去帮她,但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关节可以动弹,冷汗早已渗透了全身。 那日本男人僵持了一会,居然拔出挂在腰间的武士刀,他甩了甩胳膊,狞笑着将刀对准女人的白皙的颈部,然后眼眨也不眨的用力刺了下去。 暗红色的血液犹如开闸之后的洪水,一泻千里,从她白皙的颈部猛地喷出来,像一条血红色的长蛇挥舞而至,瞬间到了我面前。 那血液是温热的,带有一丝的腥味,就像死神一样抽去了我的灵魂。 大脑短路,我的身体一下瘫倒在地,脸上的汗水混合着暗红色的血液流进眼睛里,眼前的一切都成了扭曲的红色。那味道很腥,很怪,就像是在时空隧道里穿越了几十年后,最后却洒在我的身上,那感觉,让人先是头皮炸开,后又觉得恶心的诡异! 女人突然变得很安静,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会这样,之前的一切不过是在演出一样。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和头发,在这午夜时分显得异常刺眼,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些东西已经超越了我的认知范围,这就是鬼吗? 她的眼睛里透过男人的身形看向我,目光中满是凄凉,血液黏在她雪白的脸蛋上,异常醒目,嘴唇微微张起,想说话却终是没有发出声音来,一瞬间,眼睛里便已没了光彩。 那日本男人抽出了武士刀,狞笑着舔了舔嘴唇上的鲜血,那女人的血液也同样洒在他的身上,让人看去,犹如地狱里的恶鬼一般。 滴着鲜血的武士刀被他丢在一旁,他脱下了自己沾满罪恶的衣服,赤身裸体的站在我的面前,满身的肮脏让我觉得恶心。 那男人动了,他俯下身子,用手剥下女人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直至那死去女人也赤身裸体,他就像一只发了疯的野狗,横冲直撞的扑向女人,在她白皙的躯体上肆意妄为。鲜血刺激着他的兽性,红色的液体在他们身体之间不断扩大,就像一段绽开了的红色蔷薇,艳丽而又诡异。 我的大脑已经不受控制了,这种超越了我认知的事情难道真的如李老头所讲的,有鬼?这男的,是在奸尸!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理智回到我身上的那一刻起,我就马上颤抖着跑出了礼堂,连头也不回,就这么一直跑下去。 礼堂的大门不知在什么时候关上了,漆黑的内部犹如一只巨大的野兽将我包围,连空气都是冷的,我的脑袋已经没有时间思考,全身被一种充斥着血腥味的诡异场景包裹。 门开了,透过缓缓张开的门缝,温暖而又熟悉的感觉将我的身体包裹,驱散了我的恐惧。开门的,是前来接班的李老头。他见我惊魂不定,一把搀住我的身体,扶着我靠墙而坐,似有深意的问道:“怎么,真的见鬼了?” 我的理智恢复过来,眼睛却因突然出现的光亮而无法看清事物,只能勉强眯着眼睛说:“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李老头嘿嘿的笑了两声:“怎么着,那点小场面就受不了了?” 我眯着眼,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一扫之前的诡异气息。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 李老头没讲话,充满皱纹的脸看向礼堂内部,森然寒气透过门缝,伴随着血腥味冲了出来,让人有种作呕的感觉。 不过,李老头好像没什么反应,只是脸上的神色似有恐惧、有悔恨,却又有一种悲伤。 “回去吧”,他说。 我缓缓站了起来,手里还紧紧握着手电,一双腿因恐惧而在颤抖。 “有些事,要经历了之后才知道,来日方长,这里的秘密你会知道的。” 李老头把脸转了过来,笑着对我说:“现在就别问了,不然,岂不是又要被吓走了?” 他说完就不搭理我了,顺手摘下了头顶那顶破烂的军帽,从里面拿出一包大德门,对着底部弹了一下,一根烟就送到了嘴里,然后用火柴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回吧。”他说。 心里的恐惧慢慢被温暖的阳光驱散,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脑袋里想着之前那一幕恐怖的场景,也不觉得害怕了。 那真的是鬼魂吗?那个日本女人最后想说什么?看李老头的样子,好像早就知道礼堂内有这样的东西存在,那他就不觉得害怕吗? 他跟我爷爷同岁,而且头上还带着一顶军帽,难道他是一个老革命?我爷爷就是一个老革命,战争时期打过不少仗,一辈子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近几年退休在家,没事的时候就给我们讲讲那些年他的英雄事迹,同时也给我们讲他在山里作战时候发生的比较诡异的事情。 抗日时期打小日本,我爷爷就是连长了,那时候他还不到三十,又有战功,所以在连队里面威信很高。有一次他接上级命令,在西南地区作战,那时候的交通跟通信都极度闭塞,又是深山老林里,所以很多时候上级发下来的命令都不会按时传达到。爷爷所属的部队又是一个直属部队,以加强连的建制杀进大山里,那时候大约有二百来人,全部都驻扎在山里,平时就找些山洞住。 爷爷手下有个警卫员,叫二蛋,二十五岁,平时都是大大咧咧没有个正形,大家都管他叫蛋蛋。有一天晚上内急,山里没什么厕所,又都是当兵的,就随便找了个平坦的地方蹲下来就是一阵的“稀里哗啦”,当他正顺畅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命根子。这二蛋心里一愣,眼睛借助月光往自己下身看,一只被烧的漆黑的手骨正抓在他的下身。 这下,二蛋受到惊吓,猛地站起身,连屁股都没擦就哭着喊着跑到我爷爷那里去,然后用手托着自己的命根子哭着说:“连长没啦,没啦,有鬼啊,抓住我的命根子啦,!” 我爷爷当时正在吃饭,大老远就看见二蛋哭着喊着跑了过来,还带有一股浓烈的臭味,就急忙把手一摆说道:“啥玩意没了,滚远点,拉屎没带手纸是吧。” 二蛋脸上梨花带雨的说:“我刚才,在上大号,然后刚拉出来,就有一个,一个黑色的人手,抓在我的命根子上了,然后,就没啦!” 我爷爷看着二蛋就笑了,嘴上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不就是个鸟吗?”他指了指二蛋的裤裆,又咧了咧嘴说道:“嗯,这么小的鸟,确实像没了。” 当时正值饭点,虽然只有六七点,但山里却早已经黑了下来。营地周围点着几簇火堆,战士们都在吃饭,看到二蛋大呼小叫的跑过来,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二蛋看我爷爷不信,就暂时把自己的小鸟装进裤裆,然后说道:“连长,刚才真的有一只手抓住了我,千真万确,我还看了他一眼!” 我爷爷知道他胆子小就以为二蛋在说笑,于是也不理他,随手甩出几片树叶扔给二蛋,让他去把屁股擦干净,自己跳到一边的树杈上抽烟去了。 到了深夜,一声尖锐的怪叫惊醒了很多战士,我爷爷正在睡觉,就被一个站岗的哨兵叫醒。爷爷问他什么事,哨兵说,警卫员二蛋发疯了,对着一滩大便在磕头呢! 我爷爷一听,心里就感觉不对劲,联想到晚饭的时候二蛋说的什么见到鬼了,顿时说道:“坏了,难道真的有鬼怪?” 哨兵把爷爷带到二蛋边上,之间所有战士都被惊醒,将二蛋围了个水泄不通。 二蛋穿着一条裤衩,迷迷糊糊的,一边对着前面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叩拜,嘴里一边说着:“我错了,我不该到处拉野屎,我该死,我有罪,我给您老人家抹了黑!我该死……该死……” 爷爷想起晚饭的时候二蛋的奇怪言语,又看到现在这个样子,心说坏了,八成是惹到这山里的什么山精鬼怪了,当下也不多说,手上提了把手枪,一脚把二蛋踹到在地。 “你小子,在这哭喊什么?” 二蛋一看是爷爷,顿时就清醒了过来,赶紧抱住爷爷的腿说道:“连长,有人要拿我的命根子,他说我把屎拉再他头上了,他要我的命根子做补偿!” “在哪?” “就在这!” 爷爷给一边的战士使了个眼色,然后就有人手里拿着工兵锹过来,开始对着二蛋指着的地方挖了起来。 那几个战士对着那地方一阵猛挖,但却一点用都没有,连一个土坑都没有挖出来,就好像鸡蛋碰到石头上。爷爷想了想,就叫了连里面几个军龄比较老的班长过来,没想到一下就挖了出来。 后来爷爷跟我讲故事的时候,还特意说道,当时那几个老班长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身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所以煞气比较重,不然还真不知道能不能震住这山精老怪! 土里挖出来的是一个浑身被烧的漆黑的骷髅,他的一双如同鸡爪的手骨,正朝上指着二蛋。而二蛋的排泄物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的头上。 我爷爷此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骷髅想必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年,又埋在地下,估计早就成了精怪。二蛋这人又不懂得敬畏鬼神,所以才导致这么一场故事。后来我爷爷让二蛋亲手将那副骷髅重新安葬,又给它烧了很多冥纸,说了一大堆忏悔的话,后来才不了了之。 那是我听到的为数不多的,由自己认识的人亲身经历的诡异事件。 那就是鬼吗? 我走在大街上,阳光炽热已经让我难以睁开眼睛,那被浑身包裹的冰冷气息早已不见了踪影,但我知道,如果想生活下去,今晚,必定要继续守护礼堂。 第二夜 天色刚刚暗下来,我就已经来到了礼堂的门口。 李老头坐在门前,他的面前摆着一张四方凳子,上面放了一碟花生米和一瓶绍兴老酒,正在自斟自饮。 落日的余晖映在他满是褶皱的脸上,仿佛是一尊雕像,那蜡黄的肤色让人产生一种时空的错觉,仿佛看到了自己五十年后的样子。 “你来啦,”他抬头看了看我,一只手招呼我坐在他身边的马扎上:“喝两杯?” 我看着酒瓶里的黄色液体,心里突然涌出一种错觉,这酒,会不会是那女人的血液? 绍兴老酒味道很冲,劲头也很足,刚喝了一口就觉得头脑发胀。李老头嘿嘿的笑了两声,嘴里说后生仔不懂得喝酒的乐。 我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要有人看守这座礼堂,于是就问李老头。 李老头冲我摆了摆手,嘴里一边嚼着花生米一边说:“能有什么好东西?我在这看了那么多年也没见着什么。只是上面的人指示这样,不然谁会守着一座小日本建的房子呢!” 我得到这份工作不容易,所以很珍惜。而李老头又是这样说,我也并没有再做询问,在这个时代,领导的一句话足以解开自己的千万个问题,因为是领导指示! 晚七点,李老头准时离开,而我,独自一人坐在礼堂门前的马扎上,看着眼前未喝完的绍兴老酒发呆。 不知今晚会发生什么事,不知道还会不会碰到那样骇人的场面。 晚九点,我开始了第一遍巡视。 因为有了昨天的经历,我站在黑暗的礼堂里,腿还在发抖,身上早已被冷汗浸湿。 夜晚的礼堂很安静,我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和脚步声,月色透过窗子洒进来,让这充满诡异的地方更加神秘。 站在最后一个房间前,我停了下来,手电筒早已被我关闭,深深吸了口气,我打开了那扇门。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仍让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眼前,居然还是昨晚看到的那女人!那女人身着白色日本和服,脸上的装束早已消失,静静的端坐在榻榻米上,让人不禁为她的美感叹。清秀的面庞加上独特的气质,那完全不像日本人,倒像是一位中国的大家闺秀。 月光不知从何处探了进来,悄悄的洒在她的身上,白皙的面庞上更是有一丝妩媚而又不失清纯的笑,如同仙女下凡一般。 我顿时看的痴了,脑海里早已将恐惧抛开,一双腿不由自主的走向了她。 那女人看我进来,却也不害怕,微微抬起的眼帘静静的看着我,朱唇轻启,仿佛是在与我对话。 可惜,虽然玉人近在眼前,但她的声音却犹如天边一样遥远。准确的说,是没有一丝声音的。 我走进她,静静的坐下,她的眼睛就这样看着我的眼睛,一瞬间就让我折服,而思想早已飘忽到了远处。 我知道我是睡着了,眼前的景象犹如南柯一梦,悠然间转作了一间气派的清朝宅院。我看了看朱红色大门上的牌匾,上书“陈府”两个镏金大字。 眼前的画面又是一变,只见一队身着军服的日本人站在一座陌生的府宅里,手中机枪扫射,火光四起,不一会一间豪华气派的宅院变沦为一堆废墟。 最后的一个景象,就是一个日本兵拉着一个少女离去的景象,那少女年方二八,长相甜美,但却因惊吓,面色早已苍白如纸。他的身后一个身着布衣的青年奋力的冲向那个日本人,看来是想去救少女,结果却是被日本人一枪毙命! 浑浑噩噩,我不知道看到了多少的景象,但能记住的也就是这么几个。 这三个画面出现后没多久,我的意识就渐渐恢复了,眼前慢慢出现了那女人极美的面庞。她对我笑了笑,嘴角微微上翘,竟有一种摄人心魄的能量。 北国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我知道,这女子的容颜,当真是足以倾城的。 女人看着我,一双柔弱无骨的羊脂玉般的纤手搭在我的手上。身体的接触让我的心跳突然加速,看着女人绝美的面庞,我心中却倒吸了一口凉气,脑袋顿时清醒了过来。 这女人的手,居然如寒冰一样。 她的神色看似有些激动,嘴巴里讲的话我却听不到,看那样子,好像与我相识一般。 突然,女人有些惊恐地抬头看着我身后的门,然后对着门外讲话,随后就慌张的拉着我起身,躲在了一旁的衣柜里。 此时的我已然全身被汗水浸透,之前被女人拉过的手,现在还麻木着没有感觉。 透过衣柜的缝隙,我看到那女人迅速地对着梳妆台着妆,而后门便被打开了。 门外,出现的竟然是昨晚那个将女人杀死了的男人! 他的装束,和昨晚的一模一样,女人的脸上也化好了那种让人厌恶的妆。 接下来的场面,居然和昨晚经历的一模一样,一样的不带一丝的差距。我的脑袋有些晕,躲在衣柜里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那种熟悉而又诡异的血腥味再次包裹了我。 是的,那日本男人已然挥刀将女人杀死了,我眼睛盯着她,她的朱唇微启,似要言语,但依旧还是没发出声音,直到最后的香消玉殒。 那男人又脱光了衣服,俯下身子在女人身上肆意的蠕动,我看着他,心里慢慢浮现一股无名怒火。 “这日本人,该死。” 我拳头紧握,刚要起身,肩膀上就被一股力道按住。我心里一惊,猛地扭头向后看去。 衣柜里的空间不大,而且挂了很多衣服,而按住我肩膀的那股力道,竟然是一双人手。我顺着手往上看去,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李老头的那张苍老的脸! 现在是上午七点,我和李老头坐在礼堂门口的马扎上,一边的黄色椅子上摆着四个包子和两碗粥,还有一瓶昨晚未喝完的绍兴老酒。 初夏的清晨,阳光并不是特别炽热,但却相当温暖。我眯起眼睛,透过那黄色绍兴酒瓶向后看去,天地间仿佛都被扭曲了一般,黄黄的,昏昏的。 李老头坐在放着食物的黄色椅子边上,左手夹着一根“大德门”,右手拿着一个包子,嘴里边吃包子,边“哧溜哧溜”的喝着粥。 他太老了,身子要弓着才能喝到粥,而在我这个位置看过去,他仿佛怪物一样,让我想起了那日本男人伏在女人身上肮脏的蠕动。 “你不打算告诉我?”我问李老头,他总要给我一个解释。 他笑了笑,抬起左手深深吸了一口“大德门”,白色的烟雾顺着他的面颊升腾,使他整张苍老的脸都笼罩在白雾里,远远看去,就像是着了火一样。 “有什么好解释的?” “你不觉得,三更半夜里躲在一个衣柜里,很让人生疑吗?” “哦?”他左手夹着“大德门”,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的几只飞鸟,然后笑着说道:“哈哈,我一个老头有什么好让人生疑的?难不成我还是特务不成?” “你不要扯远了,快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昨天晚上在那个房间的衣柜里出现,为什么我会看到那些东西,那些,到底是什么?是鬼魂,还是谋杀?”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伸手从黄色椅子上拿起那瓶绍兴老酒,对着清晨的阳光猛灌了几口。 李老头的眉皱到了一起,看向远方的眼睛也不禁垂下了眼帘。 他长叹了一声,然后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迫切想知道这礼堂的故事,还有,关于那谜一样美丽的女子。 六十年前,一个男孩出生在这个地方。 他的父母都是老实的庄家人,靠在一家地主做长工讨生活。这一家人的生活虽然清贫,但却其乐融融。小男孩逐渐长大,直到他十六岁的时候。 那个年代,还不流行自由恋爱,但男孩却喜欢上了一户当地的望族里的姑娘,两家人自然极力反对,或许是他的诚意打动了姑娘的家人,经过重重阻碍,在男孩十八岁那年,他们的爱情终于得到了两家人的认可,而且已然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本来这应该算是一段美好的爱情故事,但却因为战争的爆发一切都改变了。 一九三九年七月七日,这是男孩和姑娘结为连理的日子。女孩身穿火红的婚衣,面上的装束更是衬托了她的美丽,她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眼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弯弯的柳叶眉就如同天上悬挂的月牙,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欢喜与满足。 “小姐,我给你梳梳头吧,让我们的小新娘更漂亮”冯妈站在女孩的身后,手上拿着的是一把红色的檀木梳。 她点点头,脸色却也红润了起来,飞上脸颊的红晕更给她增添了一抹美丽。 “一梳白头到老” “二梳子孙满堂” …… “冯妈”,女孩轻唤了一声:“你说,以后他还会待我如此好吗?” 冯妈笑笑,手上梳头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看着镜中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女孩,说道:“姑娘安心,李家的小子虽是穷了些,但志向却比天高。姑娘与他在一起也有许久的日子,想必他是早已真的把你放在心里了,姑娘安心吧。” 冯妈说过,似是觉得不够,随又说道:“倘若这小子有什么对不住姑娘的地方,姑娘尽管跟冯妈说便是,冯妈定打的他满地找牙,让他在你面前赔不是!” 女孩轻笑了两声,她轻轻站起身来,挪步到挂着大大地双喜字的门前,抬首望着远处的天空,就像是看到了男孩般,嘴角挂上了一丝丝的甜蜜。 李老头描述起这个故事里的女孩时,眼睛里充满了回忆与惋惜,那神情,让人觉得他是故事中的男孩。 七月七日正午,窗外的知了吱吱的叫个不停,炙热的阳光烘烤着这片祥和的大地,同时也在考验着女孩焦灼的心。 “正午了,他,还不来么?” 女孩明媚的眼眸出神的看着镜中,冯妈此时正坐在她的身边,神情同样是焦急万分。 “姑娘”冯妈叫了一声:“我去看看吧,这都正午了,别是出了什么岔子。” 她没有多话,只是手中紧紧握着那把檀木梳,眼睛看着冯妈远去的背影。 李老头点燃了一根大德门,突然笑了笑,然后对我说道:“之后的景象,你都看到了。” “看到?看到什么?”我疑惑的看着他,急切的问道:“后来怎么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朵不知何时聚集在了一起,隐隐可以听到闷雷的滚动声,看来是要下雨了。 李老头扭头看了看身后的礼堂,嘴里发出了一声叹息,随后继续讲到:“女孩等了许久不见冯妈回来,心中焦急不安,想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就穿着嫁衣跑到了外面。” 也许她跑出去,就是一个错误,当她站在自家大院前时,眼前的景象就如同修罗地狱一般。 全家上下百余人,此时早已死去多时,暗红色的血液将灰色的地板浸透,血泡一个接一个的炸裂,呻吟声,哭喊声早已冲破时空飞入她的耳朵,而一队身着黄色军装的日本人正站在院中,冷冷的注释着这一切。 冯妈躺在地上,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天空,早已气绝。 她顿时吓得大叫起来,惊动了那一队日本兵。 “小枝”! 女孩听到有人叫她,眼睛也随之看去,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年正被五花大绑的困在大院的一根柱子上,而他正是女孩的未婚夫,李恰桐。 “恰桐”,女孩看见他,心里的恐惧早已充满了全身。 “小枝快走,快走!” 恰桐大声喊着,他知道小枝如果落入这群禽兽手里那将会使什么下场。 可怜,一对即将完婚的恋人,在此时居然是以这种方式见了面。 小枝原本就十分的漂亮,此时身着嫁衣,更加的美艳动人,那群禽兽见突然跑出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顿时兴奋了起来。 其中一个叫小林的日本人是这群禽兽的头,他指示一个第一次参战的日本兵,让他去糟蹋小枝。 可怜那日本兵也就十六岁的年纪,比小枝还要小上两岁,看着小枝那绝美的脸庞羞得连头都不敢抬起。 小林叫骂着他没用,于是就命令其他人将小枝绑了带回去,然后一把火烧了整个宅子。 恰桐挣脱了束缚,隔着火海冲向了正在撤离的日本兵。 他想救小枝,他知道陈家的这场劫难是因自己而来的,**员的身份让这群日本禽兽趋之若鹜。 九天之上的云朵早已被下方的火焰炙烤成红色,这一片天地的上百生灵,也随之逝去,留下的只有一堆的涂炭。 李恰桐也死了,小林用手里的枪无情的射杀了这个**分子。 可怜,一对本应幸福的新人,在日本人的摧残下从此阴阳两隔。 李老头眼睛出神的望着远方,手中的绍兴老酒早已见底,烟草的味道混合着酒味,在这个闷雷滚动的上午调剂出一种莫名的哀伤。 他指了指礼堂说道:“听说,最后小枝就被关在这座礼堂里了,至于结果是怎么样,估计你猜到了,落到日本人手里能有什么好。” “之后就有人讲,这座礼堂里三更半夜经常有一个女孩在里面哭,见人就把他骗到礼堂里然后杀掉。这座礼堂闹鬼的传说也早就流传开了,而没有毁掉礼堂,听说就是因为闹鬼,搞得没人敢拆。” 我默然,虽然自己没有出生在战乱年代,但对日本人的厌恶几乎是与生俱来的。 日本人,也算人吗? “行啦,故事也听完了,赶快回去吧,看这天估计有大雨了。” 我还在回味那个故事,世事无常,不知道那叫小枝的女孩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样子。 就在我刚要起身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 李老头的故事里讲到的情境,和我梦里见到的那三个景象竟然十分的相似。这可就奇怪了,难道李老头之前躲在衣柜里,同样看到了我所看到的场景吗? 不可能啊,按理来说,我那时应该是在梦境中,两个人的梦境没道理会相同的。除非,他之前就知道会有那三个景象,但他为什么要躲在柜子里?而我为什么又能看到那个女人和男人? 按照李老头讲的故事,日本人小林将女孩一家和恰桐杀死,然后将小枝抓走,并且关在了这座礼堂里,那么,我见到的那个日本人和女人难道就是小林和小枝? 我将疑问说给李老头,想从中获得答案。 他笑了笑,然后说道:“是啊,是该死,但是,有时候死也是一种奢侈!” “那件事之后,一直到1949年中国解放,武馆里再没发生任何事件,直到1951年的冬天,一个乞丐到这里。” “那个乞丐做了这里的看门人,也是第一个来礼堂做看门人的。” “那个人,就是你,对吧,小林次郎!” 我看着他,眼中很平静,因为我知道我的推断是对的,眼前这人就是当年没有死去的小林次郎! 李老头听到我叫他小林次郎,顿时眼泪就流了下来,嘴里哇哇的哭了起来。 天空的烈日愈发的炎热,似乎有一万只火炉定在头顶,让人全身毛孔炸开。 “对,我就是小林次郎,一个该死却未死的罪人!” “自从那天被小枝的力量控制而集体剖腹自尽后,我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死去,本来还在庆幸自己的好运,但我却渐渐发现自己还不如早早死去。” “1942年到1951年之间,无论我跑到什么地方,第二天早上总是会出现在武馆里的二十号房间,也就是小枝以前住的地方。” “我每天都在看着自己杀人,每天都在经历自己那天剖腹自尽的痛苦,每天都经历各种各样的诡异事情,一次次,一天天,一年年,从未停止过。无论我用什么办法,无论去到那里,总是会回到这,我永远无法摆脱她。” “我开始忏悔,开始赎罪,几十年来我每一天都在祈祷小枝的原谅,祈祷所有被我杀死的人的宽恕。” “我不断的在自己身上留下伤疤,时刻提醒自己犯下的罪行。我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所以决定留在这里做看门人,打算就这样一直到死。” “你知道吗,相对于肉体的疼痛,更加让人痛苦的是精神上的折磨,你,你能了解吗?” “我无数次自杀,但却从未成功过,醒来之后却要再次经历自杀时的痛苦,就像修罗地狱里的一样,永远重复着自己死亡时的那一刻。那种痛苦,真的是生不如死。” “一直到现在,小枝不让我死,她要让我永远经历这些痛苦,她在报复,她在复仇!” 李老头讲完,早已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他哭,是因为恐惧、痛苦、抑或是良心的谴责,但我能想象每天都在重复死亡的痛苦。 “那么,你为什么要找这个东西?”我指了指李老头从我手中夺取的檀木梳:“它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李老头看着那把檀木梳,嘴里喃喃道:“这是李恰桐和小枝的定情信物,愿得一人心,齐眉到白首,小枝将所有的怨念力量全部积聚到这把梳子里面,只要找到它并把它烧毁,小枝的力量就会消失,而我就可以解脱,就可以安然死去了!” “三十年了,我一直在找解脱的方法,一直在找这把梳子,哈哈,现在,终于找到了。” 现在的李老头,以前的小林次郎,他跪在礼堂门口,冲着礼堂深深磕了十个头,然后掏出火柴将檀木梳点燃了。 这把檀木梳是昨晚小枝交给我的,虽然我听不到她说话,但却能感觉到她的用意,她是一个鬼魂,无论是生前抑或是死后,她终究是一个好人。或许,她知道自己受的苦与造的孽一样多,所以选择我来帮她了结这段故事。 现在,所有一切的谜团都已解开,李老头就是小林次郎,他杀害小枝一家,是为了他那邪恶的人体磁场与灵魂相影响的实验。 而他选择我来帮他了结这件事,是因为我与几十年前的李恰桐长得很相似,或许小枝也是因为这样才没有伤害我。她的力量是建立在愤怒上的,见到我,就如同见到了几十年前的爱人。 小枝、李恰桐,还有我,或许她也真的累了,而我的出现恰好让她了却了心愿吧,了却那个再次见到自己爱人的心愿。 那个我和小枝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梦,就是最好的证明,她已经释然了。 没想到,不经意间撞破历史,居然是这么一件让人痛苦的事。小林次郎的残忍,小枝和李恰桐的爱情,这些本不应有瓜葛的人却因战争联系到一起,就这样生生制造出了几十年的罪恶与纠缠。 小林次郎就这样跪着,嘴角挂着笑,我知道他已经死去,解脱了,永远无法再站起来。 礼堂突然火光冲天,不知何时已经被大火焚烧,我看着礼堂,小枝那绝美的脸庞在火光中时隐时现,她穿着民国时期的服饰,如同浴火凤凰般站立在这座烧毁的几十年前的陈府,她笑了,笑的那样美! “小枝!” 我轻轻唤了一声,两行清泪早已留在面颊之上。 ...
张丰是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他不想着靠双手勤劳致富,就琢磨怎么通过歪门邪道赚钱。 最近,张丰发现自己的铁哥们儿李四变阔绰了。他观察了对方几天,李四也没什么正当的工作,看来这发财的背后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张丰请李四喝酒,一番软硬泡磨后,对方总算说出了实情。李四醉醺醺地说: “你知道‘礼尚往来’这四字吧?其实阴间也讲这一套。前几天我给几个鬼烧了几台纸糊的电视、冰箱过去,它们后来送给了我一辆崭新的宝马。” 张丰听得眼红,他今年快三十了,想娶一个老婆,可是出不起彩礼钱。如果这个方法管用,那自己的婚事可就不愁了。 第二天,张丰跑到墓地,选了一座建造得很气派的坟,他觉得能住得起这种坟的人一定挺有钱。张丰拿出火盆,把纸糊的苹果手机、平板电脑都扔了进去,这些玩意儿都是阳间流行的,坟的主人拿着这几样东西在下面肯定很有面子。 张丰还把自己的住址写在纸上一起烧了,他担心对方找不到自己。干完这些,他美滋滋地回家等好消息。 一连四五天,张丰每晚都要准时打开房门,看看院子里有没有多出什么东西。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院子里空空如也。第六天晚上,张丰沉不住气了,他决定去一趟墓园,旁敲侧击地提醒一下墓主人。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张丰打开门没见着人,只是院子里多了一个两米高的纸盒子。 张丰费了不少力气才把盒子抱进屋里,一张纸从上面掉了下来,右下角写着墓主人的署名。张丰捡起纸片,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 你好,谢谢你给我送的礼,我很喜欢。我琢磨着也想给你送点儿有诚意的礼物,听说你正愁娶不着媳妇,干脆就把我们那儿最漂亮的美女送给你吧! 张丰心惊肉跳地抬起头,发现纸盒上破了个洞,一只干枯的手正缓缓从里面伸了出来…… ...
诈尸这种事相信大家都知道,究竟是科学愿意还是灵异原因,究竟是物理作用还是化学作用。 我曾经说过一句贼有才的说:活人是活尸,死人是死尸,人是死了的鬼,鬼是死了的人。 诈尸这件事是我亲眼看见的事,不过当时真的吓惨了,好几宿都不敢睡觉,露着半拉眼睛盯着窗户,深怕那个死尸从窗户里一脑袋栽进来。那时候听说诈尸的吃小孩,当时可惜命了,那就怕被卡巴卡巴的嚼了。 这件事呢,是这么回事。 鬼故事 我小时候屯子了还是有尊卑长幼的,话说有的人那德性真真的不咋地,可是呢他狗尿台不计还就坐在金銮殿上了,他还就有那个辈分,所以吧大事小事的你就当他是放屁,也得听他把屁放完了。 这个老家伙就是李恩(nen),全屯子人都叫他大李恩,这老头臭名远扬,整的十里八村的都知道他不咋地,打老骂少,偷鸡摸狗,捎带着手爬爬灰,和别人家老娘们养个汉啥的! 话说有一天大李恩去四队吃猪肉,那些年屯子人都要好,谁家杀猪了都找大家伙一起来吃一顿。 他也不知道听谁说的四队谁家杀猪了,自己恬着脸就得瑟去了,人家也不好撵他就让他吃吃完也没人送他自己就得瑟回家了。 喝了酒,半道上,就卡了个跟头,觉得自己就不行了,回到家一头栽倒看头上嘎的一声就过去了。大李恩的老婆那也是个厉害的主儿,更是打心眼里巴不得他早死,一大早上的就咒他咋不嘎嘣一下死了,这晚上还就真嘎嘣了。于是赶紧通知亲戚好友街坊四邻的帮助料理后事,攒棺材做装老衣裳。 都整好了,就把大李恩装进棺材了,嘴里叼着压口钱儿四平八稳的躺在棺材里,尸首就停在他们家外屋地下。半夜的时候,就听着外屋地下那狗不是好声的叫唤,然后就是人几里咣当鼓捣什么东西的动静,这可把李恩的媳妇吓坏了,留下地披着棉袄偷偷的把里屋门打开,这一打开不要紧看见李恩就在棺材里走着,在棺材里一圈一圈在一圈的摸着棺材边转圈蹦跶着走。怎么的也都不出来,话说这是为啥呢?因为这棺材口上老木匠做棺材的时候,拉了四根墨线校正木头的曲直,刚好老木匠这个墨斗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桃木辟邪墨斗,就是最棺材专门用的,就是防备着有鬼气有诈尸的啥玩意尥出来。 李恩媳妇一看吓完了,身上一软咣当把屋门砸开了,家里养的一只黑猫就窜出去了,这只猫跳上灶台要往出跑就得跳过棺材,就看着猫跳到半空呱嗒掉到地下死了,再看大李恩两只眼睛绿哇哇的鼓出了眼睛眶子,借了猫的气就从棺材里搜一下就蹦出来了,狗咬的更厉害了,大李恩一把抓过狗脖子使劲一拧那就把狗脑袋拧掉了,狗身子晃了几下到底死了。 鬼故事 这大李恩整死了狗,奔着他老婆又来了,想张开嘴咬他媳妇,但是嘴里搁着压扣钱,红线串的三枚乾隆通宝怎么也吐不出来卡在嗓葫芦里,让他没法咬人。大李恩的媳妇这时候破的拉声的一叫唤,邻居可都听家了,大家知道事儿不好了就都拿着洋叉二尺子大板掀都来了,把门咋开一开是大李恩诈尸了,这谁敢往跟前去啊,躲着八十仗远吆喝。 李恩的诈尸一看见屋外有那么多人,就往屋外跳去,想逮人咬,结果一出门的时候压扣钱的穗子就挂在了没挂钩上,带着大李恩的几颗牙就给刮下来了,大李恩满嘴是黑血嘴巴子也被刮到错位到一边去了,硕大的脑袋耷拉着半个腮帮子那得多吓人。 这下子可把大家伙都吓坏了,逃的逃散的散,家家户户都把门关得死死,谁也不敢出去,就任凭着大李恩满屯子的崩把屯子里的鸡鸭鹅猪的都咬死了,说起来这诈尸也还是有思维的,他只要见到黑狗从来不咬不说还利马凄厉的叫着蹦跑。 ...
嘉庆年间,南安县星子村的河边出现了一具尸体,一连两天都无人认领。第三天,南安县的首富范荣去县衙报案,称那具尸体是他的表妹于淑珍,他说,于淑珍肯定是被她丈夫李宗所害,请县太爷一定要严惩凶手。成知县听范荣这么一说,立即让师爷王丰带着仵作杨同前去验尸。 王丰跟杨同刚出门,范荣便拦住二人,掏出两根金条递给王丰,说道:“河边出现的那具尸体确实是于氏,我想师爷应该不会有不同意见吧!”王丰看了一眼金条,答道:“还没有勘查过,我们怎能人云亦云!”接着,他把金条还给范荣,自顾自地往前走。 两人赶到尸体放置点时,看到尸体已经明显腐烂,身份很难辨认。但杨同凭着自己多年的勘查经验,断定这是一具男尸。随后两人返回县衙,将验尸结果禀报了成知县,王丰还将范荣向二人行贿被拒之事也做了报告。成知县听完,道:“那你们认为范荣为什么要冒领尸体,并且向你们行贿呢?”王丰说:“会不会是于淑珍还活着,而且跟范荣也脱不了干系?如果我们能找到于淑珍的话,估计一切都能真相大白了!”成知县点头称是,当即命王丰去查找于淑珍的下落。 经过一番查探,王丰得知,于淑珍在嫁给李宗之前就与范荣勾搭到了一起,后来范荣全家搬到了城里,才和于淑珍断了联系。这时,于淑珍刚好遇上李家找媳妇,经媒婆牵线,和李宗迅速成了亲。成亲后,于淑珍与李宗经常吵架,就在半个月前,两人大吵一架后,于淑珍离家出走,再无踪影。于淑珍会不会去找范荣了呢?王丰准备第二日再去探查。 哪承想,第二天,泉州府(南安县是其下辖县)的知府赵杰亲自来审理这个案子。赵杰曾是一个候补知府,正当他为找不到实缺而发愁时,收到了范荣的重金贿赂—让他借假尸之事将于淑珍的丈夫李宗置于死地,好让自己与于淑珍长期厮混。赵杰收了好处后,就到上司那走了后门,如愿当上了泉州府的知府。 赵杰上任后,未对案子作任何审理,就直接命人将李宗、杨同,王丰和成知县扣押起来,并且起用了另一名被自己收买的仵作。这个仵作受命后,来到埋葬男尸的墓前,命人挖开坟墓,重新验尸。他装模作样地东瞧瞧西看看,然后一口咬定这是具女尸,还说在尸体的后脑勺处有刀伤的痕迹。 就这样,一纸虚假的验尸公文便送到了赵杰手中。赵杰下令让人把杨同提上公堂审问。谁知,杨同是个硬汉子,他高声问道:“大人,那尸体明明是具男尸,你要我从何招起?”赵杰见杨同揭穿了真相,一拍惊堂木,吩咐衙役重打杨同,杨同在惨叫声中断了气。 随后,李宗被带上公堂,赵杰对他大声呵斥道:“你谋害妻子,铁证如山,如若不想受皮肉之苦,就快快招了吧!”李宗大喊冤枉。赵杰见他不愿招,便对李宗处以烙刑,李宗难以承受,被迫招认。赵杰当场宣判李宗死罪,而成知县被以包庇杀人犯的罪名革职,王丰因失职,被杖责五十,逐出衙门。此案一判,整个南安县城的百姓全都愤愤不平。 王丰被逐出衙门后,在家休养了几天,想起邻县晋江县的知县黄安是刚直不阿之人,于是决定求他相助。在路上,王丰碰到了专帮人接生的杨婆。杨婆告诉王丰,说前天晚上,范家大院的三媳妇难产,请她帮忙接生,她去之后一看情形紧急,就让丫鬟多找个人来帮忙,丫鬟一着急,就急忙拍着墙壁大喊于夫人,接着从墙壁的暗门里出来一个年轻女人,杨婆认出这女人就是于淑珍,只是于淑珍并不认识杨婆,所以她也就没吭声。 杨婆知道,于淑珍这个案子,受冤枉的人太多,所以今天一早,她听说王丰出狱后,就急忙来将这件事告诉他。王丰听完,心中暗喜,他告别杨婆后,直奔晋江县而去。黄安听完王丰此行的目的后,说:“上面已派御史下来监斩了,明天应该就会前往南安县行刑。”王丰“扑通”跪倒在地,求黄安为他们申冤。黄安说:“办法倒是有一个,只不过得委屈你受些皮肉之苦。”接着,他就对王丰耳语一番,并将南安县男尸案写成诉状,让王丰带在身边。 第二天上午,在南安县城内,御史的轿子在前呼后拥中慢慢前行。这时王丰冲到轿前,跪倒在地,举着状子连喊“冤枉”。衙役看见有人拦轿,冲上去就打,把王丰打得惨叫不已,御史听到声音,掀开轿帘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后,摆摆手问道:“你有冤为何不到衙门告发?”王丰无力地回答:“本地知府不作为,冤情都写在了状子里,还请御史大人过目。”御史接过状子,让衙役将王丰带到下榻的府邸。 当晚,御史将诉状细细看了一遍,然后命人悄悄带来王丰,仔细地询问。王丰刚把前因后果说完,御史就说道:“本官明日就让人前往范荣家搜拿于淑珍便是。”王丰连连摆手说使不得,因为范荣是南安县一霸,有财有势,耳目众多,如果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去搜查,他肯定将于淑珍转移,或者杀人灭口。御史一听也对,就问王丰该怎么办?王丰道:“大人可以让黄知县带着捕快以查访从晋江县逃往南安县的暗娼为由,趁其不备,闯进杨家,捣毁夹墙,一举捕获于淑珍。”御史听完点头赞许,让人传见黄安,要他立即动身。 第二天一早,有丫头禀告范荣,说有个年轻女子求见。范荣来到客厅,果然见到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当他得知这是从晋江县跑出来的暗娼时,不禁心猿意马。正准备动手动脚,忽然跑进来一个下人,说外面来了一个官员带着一群捕快,说是要追查一名逃跑的暗娼。范荣听说有官员来查,慌了,马上让那女子进入夹墙躲避,就在他还没来得及关上夹墙的暗门时,黄安已经出现在了他面前,捕快一把推开范荣,将躲在暗门里的于淑珍抓了出来。范荣这才知自己中计,但为时已晚。 接着,黄安拿着御史的手令直奔南安县衙,他一声令下,赵杰当即被捕快摘掉官帽,脱去官服,绑了起来。黄安又将被范荣收买的仵作也缉拿归案,最后,让人将李宗带上,开堂复审,并把成知县也请来一同观审。 当于淑珍看到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李宗时,悲从中来,哭着喊道:“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随后,就将自己是如何与范荣旧情复燃,从李家出走,怕李家要人,就和范荣勾结想借无名尸将李宗置于死地的情形全都招了。而范荣、赵杰和仵作三人也不敢隐瞒,个个都招了供画了押。黄安当庭宣判:李宗无罪释放,成知县官复原职,为杨同立碑,重恤他的家属。于淑珍及那名仵作被判五年牢狱之刑,范荣、赵杰被处死。就这样,一桩冤案终于沉冤昭雪。南安县百姓得知这个结果后,无不拍手称快。 ...
锲子 李家大院,下人们忙进忙出,房里一妇人躺在床上痛呼,接生婆一脸焦急地安抚道:“夫人,深呼吸,然后用力…” 房门口,李老爷双手紧握,指节发白,不安地走来走去。 过了一会,房内忽然安静了下来。 “啊~”只听见接生婆高声尖叫,瘫坐在地。 一个婢女匆匆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声音哽咽的对李老爷说道:“老爷,夫人…她…而且…”婢女低下头,害怕地不敢在说下去,“您快进去瞧瞧吧。” 李老爷听到这话,脸色大变,失去主心骨似的站不稳。 二房连忙搀扶,“老爷,小心。” 〈一〉 后园,王婆子正在猪圈里帮猪接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猪崽崽一窝子弄出来,却吓得魂不守舍,大喊大叫:“来人呐,快来人。” 婢女紫烟从外面抱了些干草回来,听到王婆子的呼喊,问道:“王婆,发生什么事了?”到猪圈一看,也吓得跑了出去。 厅堂,主位坐着的是老夫人李刘氏,左右两侧则是一双儿女。 老夫人精神矍铄,问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紫烟哭啼着回答:“刚生出来的一窝猪子尽是些怪物,王婆婆接生的,可作证。” 李刘氏看向一旁惊恐的王婆。 王婆急忙接话,“这是我自接生以来,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怪事。那一窝若是分开算,倒也有八只左右,但若不算,也只有两两之数。” 李刘氏见此也有些好奇了,吩咐站立一旁的李伯前去瞧瞧,顺带捎过来。 李伯应答一声,叫上一个仆人,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地前去。 不一会儿,仆人手中提着一个大菜篮子,篮子上盖着一块白布。 李伯挡在仆人身前,用他那特有的沙哑嗓音说道:“夫人还是别看的好。正如王婆所说,这一窝猪仔不寻常。” 一旁的李家小姐秋楠站起来,走到李伯的身后,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你不给我看,我偏要瞧瞧。”趁人不注意,迅速地揭开白布,“啊~”李秋楠吓得花容失色,往一旁跌去。 有幸李德义在一旁搀了一把。 不过,厅堂其余人都惊恐不已。 那一窝猪仔总共四只,不过这四只都是畸形,两个头共用一个身体,有些缺耳长鼻,有些蹄子长短不一,更甚的是有些两只猪头旁居然还长着半个猪头!看着着实是惊悚。 李刘氏最先镇定下来,冷着脸说道:“赶紧带下去,管家,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是的,夫人。”李伯带着那名仆人退了下去。 李秋楠握着茶杯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娘,这会不会是不详的征兆?” 李德义满不在意,笑了笑:“妹子,你胆儿也太小了,这能说明什么,只不过是家里生养的猪身上有什么怪病。” 李刘氏沉默了片刻,也赞成儿子的说法,“大家都别想太多,都散了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次过后,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了,院子里的人心中的大石头落了下来,日子照旧。 〈二〉 每一年的中秋,李家大院都会聚集所有人一起吃团圆饭,今年的中秋也不例外。 当晚,庭院上方那一轮明月如翡翠制的玉色棋子镶嵌在黑棋盘上,惹人无限遐思。一群人热热闹闹的相互落座。 李伯大喊一声,“开饭。” 老夫人这一桌的菜甚是丰盛,其中几个大菜还未揭锅。 “今日中秋,吃好喝好,不要拘谨。”老夫人的心情甚好,招呼大家开吃。 秋楠此时的心情也非常的应景,“不知道这几道神秘的菜是什么,不如由我来揭开。”她看向娘亲,等着她点头。 李刘氏宠溺地摸了摸她,“好。” 说话间,一阵水汽氲氤散开后,哐当一声,锅盖掉在桌上,砸坏了几道菜,接着弹落在地,菜汁溅了桌旁几人的衣襟上。 几乎所有人都在这道声音响起后呆愣不明,诡异地安静下来,不知所云,一头雾水。 安静只维持了几秒,秋楠捂头大叫,晕了过去。 桌上那个揭开的大菜就是前阵子生出的怪猪仔!此刻,煮熟了摆在盘里,那两猪头上的眼睛异常凸出,盯着在场的众人,寒意滋生得迅速。 接连揭开另外几口锅,皆是形状怪诞的鸡鸭。 李刘氏捂着胸口大喘气,突然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这个中秋不太平,闹得人心惶惶。 李德义送走大夫后,坐在一旁,手指敲打着桌面,究竟是谁在捣乱? “李叔,今天帮厨的人是谁?” 李伯恭敬地回答道:“是近日新来的名叫金元的年轻人。” 李德义把玩着身上挂着的玉坠,“那就带我去瞧瞧吧。” 李伯领头,穿过千回路转的走廊,正待到灶房拐角,一个丫鬟脚步匆忙,没留神地撞上李伯。丫鬟见来人,脸色苍白地低下头福礼,“管家管家,我正想去找你呢,小金子死了!” 李德义听后,若有所思,绕过丫鬟和管家就此走去。 灶房门口围了几个人,叽叽喳喳的闹心。李德义推开下人,快步到地上躺着的人身边,用手探了探鼻息,确认此人生息断绝,才仔细地观察起来。 死者长相普通,嘴唇发黑,手中紧握着一个玉瓶,李德义费了一番劲才拿出来。他闻了闻玉瓶气味,是鹤顶红! 李伯适时地递上一条方巾,李德义擦了擦手,说道:“李伯,你知道这人的身份家底吗?” 李伯点了点头,“回少爷的话,雇佣他时,老仆曾去查过此人的身家,父母是清白人士,早亡,独留幼子流落街头,一路摸打滚爬才不至于饿死。” “那这人究竟为何要弄出这么多事呢,有什么深仇大恨才有如此做法?”李德义提出疑问,这事没有任何线索,让他头疼。 “或许是那几只猪鸭舍不得扔罢,所以才会有今日的惊吓。”李伯给出的解释听起来貌似合情合理。 李德义冷笑一声,巡视着在场的几个下人,“那他又为何畏罪自尽?鹤顶红可不是寻常人家就能弄到的,我怀疑这事定有人在背后作祟!”最后几字咬字极重,仆人们的额头上冒出冷汗,战战兢兢。 “这…少爷言重了。那这尸体怎么处理?”李伯顶着压力向他问话。 “随便找个地儿埋了吧,真是晦气!” 深夜,房间内,一个人影坐在黑暗中自言自语道:“弟弟,害死金元,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吗?他可是金大夫留下的遗子啊。” 空气中一声冷哼传出,“那是他们欠我的,死不足惜。若你想夺取主权,那你也只能死了。” 人影发出一声长叹… 〈三〉 没两日,李刘氏醒转,差人搀扶至正厅,威严端坐,那狭长的丹凤眼虽已皱老,但依稀可辨在岁月的长河中,她也曾妖娆绽放。 没一会儿,所有下人陆陆续续排队站好,低眉顺眼地等待着老夫人训话。 “近日,家中发生这么多事,人心惶惶。但你们不要害怕,今日叫你们放下手中的事,不是要责问你们,实在是老身这几日躺床上难受了,找你们说说知己话。”李刘氏捧起桌上的一杯香茗,闻了闻,似乎陶醉于这茶香中。“这些事啊不知道是谁干的,如果被老身发现,定用家法严惩,以儆效尤。”说到这,一口喝下茶水,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上,眼神锐利地看向众人,下人们那些细微地表情变化,都一一收入眼底。 李家的家法残忍独特,取一双筷子削尖一端,然后用力插进膝下足三里的穴位,轻者一年半载不能痊愈,重者便是瘫痪。一般用于犯了大事的罪人身上。 一旁站着的李德义扶起母亲往外走去,说道:“您累了吧?”忽又记起什么,“你们退下吧。”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各自散去。 “母亲,现如今该怎么办?”李德义脸色阴沉。 李刘氏拍拍儿子的手,“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约莫过了半年,大家心里对那事已淡忘了一些。而府中的少爷小姐已经到了娶亲的年纪,老夫人正张罗着兄妹俩的婚事,一时间,李家兄妹的婚亲轰动了这个小镇,引来宾客云集。 同一日,嫁女娶媳,好不热闹。 “恭喜恭喜。”前来道贺的人提礼向前。 老夫人的心情甚好,忙请客人入座。 闺房里,红纱嫚动,一窈窕身影穿着大红嫁衣,头戴霞冠,面容精致。婢女正在细细地给她描眉。 “小姐,这一天都不能进食,怕你受不住,我偷偷藏了些糕点,我现在就去给你拿。” 秋楠笑着说道:“还是你最贴心。” 婢女走后,秋楠在房内等待。忽听到房外传来一声响,引起了秋楠的注意力。 “谁?是吉祥吗?”秋楠试探性问道。 突然,一道身影从窗边掠过。恰巧秋楠的梳妆台就在窗边,突然看到那人影,她惊叫出声,身子软了下去,生死不明。 同时这一声尖叫也引来了众人,“怎么回事啊?” 李刘氏拨开人群,看到脸色惨白的女儿躺在地上,一阵心揪,“快去叫大夫,快去啊。我的女儿啊!” 婢子们合力将小姐抬进了房中。不一会儿,大夫便提着药箱来了,而此时的李秋楠也醒转过来,眼中的惊恐还没过去,梨花带雨,口中说着胡话,“两颗脑袋,脑袋…啊~走开,快走开…”她推开众人,身子颤栗不止,蜷缩在床脚,埋着头。 大夫强行为她把脉,摇了摇头。 李刘氏一脸希冀地看着他,急切地问道:“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 “令千金脉象混乱,神志不清,恐是受了惊吓所为。什么时候会好,恕我学艺不精。”大夫一脸歉意的答话,银钱也不要了,便走了出去。 李刘氏颓然地坐在地上,老泪纵横,“这可如何是好?” 婢女紫烟轻声问道:“那这婚事…?” 一经提醒,这才想起,李刘氏打起精神,拍了拍衣袍的灰尘,沉声问道:“少爷呢?” “已经在迎亲的路上了。” 在这一息之间,她快速做好决定,吩咐道:“把小姐看好。少爷的婚事照旧,其他的我来处理。”说完,目光中的阴沉快速隐去,那不漏痕迹的笑容堆在脸上去招待宾客。 一天过后,众人身心疲惫,李家小姐的婚事已退,谁也没想到一个貌美如花的千金会变成傻子。 正厅中,李刘氏正襟危坐,招呼所有人来听家训。 新娶进门的儿媳端坐在一旁,昨天的事也听院里的下人说过几句,今日就是想看看当家夫人的手段。 “昨日是哪个婢子伺候小姐梳妆打扮的?” 从一干人中走出一个婢女,低着头,手指不断地绞着衣袖,跪下。“老夫人,是我。” “你叫什么名字?” “吉祥。” 李刘氏拖着长音哦了一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茶杯甩在了吉祥的发髻上,“你却给你家小姐带来了不详!昨天秋儿晕倒的时候你去干嘛了?老实说。” “我…我看小姐那一天不能吃东西,怕她饿着,便去灶间拿糕点给她填肚子。”吉祥声音中带了哭音。 李刘氏冷哼,“护主不利,拉下去,执行家法,然后扔出去。” 吉祥求饶,但无人出面求情。不久,门外传来惨叫。 人群中一道阴辣的目光转瞬即逝… 〈四〉 李刘氏面色平静的转头对着新媳袁芳说道:“还习惯吗?” 袁芳不知她这话是何深意,对于她的手段,袁芳心里在打鼓。恭敬地回了句:“多谢母亲关怀,这儿一切都好。” “你一嫁进我李家,就出了这等事,唉!”老夫人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回房吧,尽快为这个家开枝散叶。” 袁芳有些不满她话中意思,但还是乖乖退下。 “李管家,你暗地查一下昨日有谁经过进出小姐的闺房。”李刘氏皱眉,看了一眼李伯,用手捂鼻,“身为管家,自身要洁净。” 李伯尴尬一笑,连连点头,“是是是,人老了,身上总是有点味儿的。您吩咐的事老仆这就去办。”离去的沧桑背影正映着落下的夕阳红。 这些时日里,李家发生了太多的事儿,人心散乱,所有人都显得疲倦不堪。李家院里逐渐少了些生气,下人们也不再说笑了。 谁都不愿去照顾李家小姐,这是苦差事,她嘴里说的胡话,听着瘆人,有时候会发疯伤人。大夫来了一拨又一拨,都无功而返。 恰在这时,李伯查的事也有些眉目了。他告诉老夫人,有个别的下人当天见到了一个婴儿,一个身子两个头,但无可奈何,那几个人都已经疯了,只能从他们说的胡话来猜测事情的边角。 李刘氏听到这些零零碎碎的线索,再加上半年多前出现的畸形猪仔,她不由得串联起来想到多年前的一件事,心有不安,难道是那对兄弟来报仇了么?前尘往事涌上心头… 李伯见她沉思,识时务的退了出去。 李家似乎很久没有过畅快的喜事了,这不,老天垂怜,袁芳有喜了! 可把李刘氏高兴坏了,又是请大夫住在家中,吃食一律得先交给大夫确保才能送到袁芳的手中,以便应付突发状况,每天补品伺候,专挑她爱吃的。 转眼已经过了开春,袁芳已有两月余的身孕,征求过老夫人的同意后,带着一帮子人去了街市买点稀奇玩意。 在一家珠钗铺前,袁芳看中一支金步摇和荷包。步摇上镶嵌着几颗棕黄色的珠子,美而不华,买到中意的东西便打道回府。 回到李家,袁芳款款走向李德义,“相公,今日在街上看到一个女红极好的荷包,上面的凤凰相偎,恩爱非常,此时此景相得益彰。”从广袖中拿出荷包赠与丈夫。 老夫人看到前方的小夫妻,心中欣慰,但愿今后一家人身体安康。 〈五〉 好日子过了几个月,阴影又笼罩了这个家,府中挂起了白布… 李德义披麻戴孝,一夕之间,痛失亲娘与爱妻和孩子。灵堂前,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揪出凶手! 那一日的夜深人静。李刘氏睡得迷糊间听到有人在叫她名字,戚戚哀哀。多年来,她都快把名字忘了,如今还有人记得,她奇怪那人是谁。 醒转后,看到窗外一个人影晃来晃去,便裹衣提灯出门看。守门的婢女坐在门口鼾睡,可那声音还在,幽幽乎乎,似远似近。她感觉头顶上有东西,抬头一见——两头同体的婴儿漂浮在半空中,面相恐怖,还发出尖锐的怪笑。 李刘氏睁大眼睛,喉咙如被堵住一般,开不了口说话,当场气绝。 第二天清晨,李德义扶着袁芳来跟母亲商量孩子出生后入族谱的事时,便看到了面色灰白的躺在地上的人。 袁芳因此惊了胎气而早产。 费了一番劲儿,终于把孩子生出来了,却不曾想,孩子天生不全,并且是个死胎!袁芳受到打击,引发血崩而丢了性命。 李家在这一时间连受打击,许多人都说这是李家十多年前造的孽,如今报应来了。那些街坊小贩议论纷纷。 李德义不知道母亲那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的表情一如当初妹妹受到惊吓的表情如出一辙,她们肯定是都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他很好奇,也很愤恨,对于妻子生出的孩子,肯定也和这事有关。 究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让他濒临家破人亡的地步? 他不由得走到母亲之前住的那间房中,可是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整个李院都空荡荡的,发生了那么多事后,很多下人都不愿干了,工钱都不要了。唯有李伯不嫌弃,选择留下来。 处理好丧事后,李德义更多时间便是逛这个院子,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一次,他坐在母亲房门外的走廊边,看到廊下的草地上有一摊烂泥,还有一个类似于风铃的小竹筒,风轻轻一吹,便发出‘噜噜噜’的响声。他一个翻身,便蹲在了那泥前察看。这几天没有下过雨,泥土不算很湿润。很快他便看出了问题,抬头瞧了瞧屋檐,为什么这泥会出现在这? 带着疑问回了房,一待便是一整天。 李伯端着饭菜叫道:“少爷,开饭啦!” 李德义光滑的下巴,生出了胡渣,这些天都没有休息好,很是憔悴。应答一声,开了门,“多拿双筷子,一起在我房里吃吧。” 李伯答应。 饭桌上,李德义突然感慨,“当初上街时,看到你摆摊儿捏泥人,捏得活灵活现,并且稀奇古怪,我便让你跟着我回府了。” 李伯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嘴里,细嚼慢咽,没有插话。 “可没想到你还有一把管账的好算计。可我一直没想通,你为什么要针对我的亲人,害我成了孤家寡人,我们李家哪点对不起你?”直到这时,李德义才将情绪发泄出来,红着眼质问。 李伯慢条斯理的吃完碗中最后一口饭,才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们欠我的可多了。我才弱冠之年,却是一副老者面貌,这要怪谁?还不是你的好母亲的作为!” 李德义猛然站起身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李连生缓缓地脱下自己的纱袍和罩衣。那一直以来的驼背居然是另一颗头颅!一身两头,一面英俊,一面苍老。背部那颗年轻头颅双眼紧闭,耷拉着脑袋,他的脖子上有一圈深深地勒痕,已经发臭。如今这具身体以李伯为主导。 李德义看到这具身体时,踉跄后退,脸上全无血色。世上怎么还存活着这样的人?但他还是硬着胆子,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无辜的人下手?” “哈哈哈…”李连生冷笑,“你们没有一个人无辜,我所承受的痛苦,也让你们尝尝。我娘乃是李家明媒正娶的正房,而你娘不过是个妾。她嫉妒我母亲夺了她的宠爱,便日日在饭中放点麝香,这些事可都是当年那位大夫证实的,他被你母亲收买了,假装不知道。结果我母亲难产,生了我和我兄长这个怪物!”李连生大吼。 “不会的,我母亲不是这样的人,她才是李家的正房。”李德义瘫坐在地上,摇头辩解。 连生嗤笑,“若我母亲没死,若我和兄长身体完全,哪轮得到你当李家少爷。” “虽然我被父亲所不能接受,但是那位大夫还算有点良知,将我捡回家抚养,并告知真相。碰见你,进入李院,都是我设计好的。那些猪仔的吃食里我都掺了麝香,还有你妻子女儿,也是我做的。你母亲和妹妹也是我吓死的,哈哈,很快,你也要赴黄泉了,李家就是我的了!”他的眼神中露出疯狂和得意,但还没高兴多久,一口黑血吐出,诧异地看着所谓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李德义得知真相后,松了口气,“趁你去拿筷子的时候,饭菜里我下了毒,你现在毒发了。李家的家产便都是我的了。” 听到这话,李连生也忍不住大笑,虚弱地说道:“到底是我棋高一筹,你妻子买的步摇里塞满了麝香,她送你的荷包里是加重份量的,你日日带在身边,咳咳…早…早就外强…中…中干了…”至此,咽了气。 ...
李二是朱家村里胆子最“大”的人。 此话怎讲?李二身上有很悬的故事。 那年夏天,李二在家里热的不行,搬出竹椅子就躺在上面睡觉。晚上的风带着丝丝凉意,舒服极了,不多久他就打起了鼾声。可是夜里他被尿涨醒了,起来上茅房,等出来的时候,看见隔壁家孙奶奶出门,接着在小路上一路小跑,李二就奇了怪了,这老人家怎么腿脚这么利索,她的右腿不是瘸了吗而且大半夜的这是去干什么?李二就好奇的追上去,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人很快就不见了,他琢磨是不是自己眼花。于是回去继续睡觉,再也没想这件事。 第二天晚上,李二又热的难受,再次搬出竹椅子在外面睡。夜里他不知怎么又醒了,嘿,孙奶奶恰巧出门,而且又快速的朝那条小路跑去。当天亮的时候,李二问孙奶奶的儿子孙华这是怎么回事?孙华却说,我家老太太晚上没出门,在家里睡的好好的呀。他还说李二是不是晚上做梦了。李二碰一鼻子灰,心里特别纳闷。 那天晚上李二正在家吃饭,突然孙华家门口传来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接着就是一阵高过一阵的嚎哭声。怎么了?李二出门一看,方才知晓,哟,孙奶奶阳寿已尽,驾鹤西去了。李二心里一咯噔,敢情孙奶奶前两夜那是灵魂出窍了,半夜里看见只是她的魂魄啊!他瞬间有些腿软,自己胆子真“大”,竟然追魂。 孙奶奶下葬的前一天夜里,李二正在炕上睡觉。只听见窗户那儿有人在喊:“李二,李二。”李二正准备答应,猛地想起小时候奶奶嘱咐过他的话,夜里有鬼魂作祟,跑到人家窗户旁喊人名字,若那人答应了,不日就会遇到大祸死亡。要么是绝症,要么是车祸火灾之类的。这声音很像死去的孙奶奶啊!他立刻用手捂住嘴巴,不敢吭一声。李二一直不答应,那喊声渐渐也就没有了。 孙奶奶的丧事很快就办完了,李二慢慢的不再害怕。这日,他跟着媒婆去邻村去相亲,时间约在晚上。相亲的女子十分漂亮,不过看她的眼神倒是有点儿瞧不上李二。李二心里已经明了:今天这事估计成不了,唉,我的美娇娘啊,你如今身在何方?准备回去的时候,媒婆说今夜要去这个村自己的姐姐家住一晚,就不回去了,让他一人路上慢点。 李二看月色挺好,所以点头说好。回村的路上要经过一片茂密的小树林,树林边是半高的山坡,孙奶奶就葬在了那里。李二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这个,一边走一边心扑通直跳。他心里嘀咕着:孙奶奶,我李二还没有结婚成家,父母早早的就去世,留下我这可怜儿,请你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啊!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经过山坡时,树林里弥漫起浓浓的大雾,接着就是令人头皮发麻的鬼哭声:“我死的好惨啊,好惨啊!李二……李二……” 李二吓得连忙下跪磕头:“孙奶奶,孙奶奶,我李二一直尊敬您,您为什么要缠着我啊?”他感觉都要尿出来了,想死的心都有。 烟雾中,孙奶奶出现在他面前,与他对跪。“李二,我是被毒死的。媳妇,是我媳妇在我每天的饭菜里下毒的。嫌我这个老不死的在家里晦气,偷偷的下毒害死了我。”孙奶奶脸色乌青。 “孙奶奶,您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对孙华说啊?” “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能找你,只有你才能感受到我的存在。从你小的时候,奶奶就对你很好, 你要帮帮我啊!” “那孙奶奶,您生前怎么不说啊?” “呜呜呜,我也是死后才知道的。我的尸体都变成了乌黑色,那个毒是一点一点的在我的食物里下的,那个害人的妖精。我不能让她和我儿子生活在一起,我怕以后孙华会被她害了!求求你了,只要让人验尸,真相就会明了的。” “好,孙奶奶,我一定帮你。”李二答应了孙奶奶,她含泪道谢后消失不见。 第二天,李二就去当地的派出所报警,说出了孙华媳妇的一切。警方开棺验尸,法医确定真如李二所说是中毒而死。警察立刻立案侦查,不多久,孙华的媳妇就认罪伏法。 孙华去看她的时候,哭着问:“你为什么要这样?”他媳妇说:“嫁到你们家后,总是会有一大堆的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我烦了也腻了,你妈妈总是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孙华红了眼睛:“那你就这样?当初,因为你漂亮,温柔,所以我才会娶你。没想到你是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哈哈哈哈……我是瞎了狗眼,狗眼!” 李二因为成功的帮助警方破案,受到了表扬。跟他相亲的女子告诉媒人,愿意做他媳妇。李二经过孙华家的这件事情后,他问媒人:“这女子相貌很好,请问姑娘人品媒人知道多少?”媒人说:“这姑娘孝顺父母,勤俭持家,人品端正。她本不愿意嫁你,可是因为你帮助孙奶奶,伸张正义,姑娘芳心才动。喜欢上了你呀!” “那如此甚好,多谢媒人。”李二拱手鞠躬,谢过媒人。 ...
钟哲走进这家理发店,完全是因为那个熟悉的店名:随缘。 店子坐落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设施很简陋,店内一派冷清的景象,除了两名顾客正在烫发,再无客人。 “先生,要理发吗?”店主是一位年轻女子,着一身碎花棉袄,压得低低的棉绒帽和高高围起的围巾将她的面容遮了个严严实实。 钟哲点了点头收起雨伞,门外,秋雨渐浓。 让椅落座,女子将一块洁白的理发布搭到钟哲的身前便开始了工作。钟哲是本市著名的外科医生,这个动作让他不自觉地想起自己为死去的病人搭上尸布的情景。 或许是为了缓解冷清的气氛,女子放起了音乐,熟悉的旋律从唱片中飘出,是蔡琴的《渡口》。 钟哲的眉梢痉挛般地颤了下,虽是一个微小的动作,却被女子敏锐地捕捉到。 “怎么,不喜欢?”女子的手指在钟哲的头皮上来回地按摩着,技术很娴熟。 “没……”钟哲回过神来,不自在地笑了笑。接下来是良久的沉默,只有那悠扬的旋律在空气中回荡。 “本店理发不收钱,但是顾客需要讲一个恐怖故事!”女子突然说话了。 “呵,真是个奇怪的规矩,不过,一定要讲恐怖故事吗?”钟哲来了兴致。 “是的,你在医院工作,我想肯定知道不少恐怖故事吧!” 见钟哲一脸错愕,女子笑了笑:“是你身上的苏打水味告诉我的!” 钟哲松了口气,挤出一丝笑容:“说起恐怖故事,倒真有一桩,而且就发生在我们医院!” 女子的手继续在钟哲头顶游走,轻声说:“愿闻其详!” 钟哲吞了口唾沫,然后开始了讲述。鬼故事 “几个月前,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一名女子即将临盆,被男友急急送来医院,可是推进产房后才发现情况很糟糕,因为难产,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医生将这一情况告诉了在外等候的男友,结果男子的答复是保小孩。那一晚,雷声特别的大,却仍然盖不住女子凄厉的叫声,虽然医生尽力抢救,但女子最终还是死在了产床上,而婴儿虽然生了出来,却体质赢弱,一周后也死在了医院里。可奇怪的是,婴儿的尸体却不翼而飞,后来院方根据监控录像发现,那婴儿的尸体被一名女子半夜抱走了。而通过女子的身形及服装来看,院方惊讶地发现,那女子竟是本已死掉的孩子的母亲。顺藤摸瓜,工作人员在太平间那名女子的尸体旁发现了婴儿的尸体,他蜷成一团,依偎在母亲的怀里!” 故事讲完时,钟哲感觉自己身上都有些发冷。 他缓缓睁开眼睛。噗!一道闪电划过,透过镜子的反射钟哲禁不住浑身一颤,站在身后的女子,手中赫然拿着一把小刀。 “啊!”钟哲失声喊道,“你,你想做什么?” “喔,这,这是剃须刀,我只是想……”女子慌乱地解释。 “不,胡须就不用剃了。”钟哲激动地回绝。 见对方将刀放下了,钟哲才暗中松了口气。 “你的故事很棒,是我本周以来听过的最好的恐怖故事!”女子由衷称赞。 “那么,作为回馈,我也讲一个恐怖故事吧!”女子轻声说。 “我是个苦命的人,因为家穷很小便被赶出来打工,父母对我很不好,只宠爱小我两岁的妹妹,重的活都让我干,好吃的全留给她,我对妹妹很仇恨。有一次趁父母出门,我将她从屋顶推了下来,因为是头先着地,她当场死亡,我很害怕,于是逃跑了,后来流浪到一家理发店当了学徒。在那里,我遇到了此生最爱的人,他真的很会哄人,在他的花言巧语之下,少不更事的我投入到了他的怀抱,可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男子早已娶了妻子,他和我在一起不过是有所企图罢了,因为他的太太不能生育,所以他希望我为他生个儿子……” 女子的声音很冷,配着外面哗哗的雨声,显得凄凉而又幽怨,而此时钟哲只感觉浑身每个毛孔都开始收缩。 “后来我终于成功怀上了孩子,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我即将临盆。他将我送进了医院,生产本来很顺利,可我万万没想到他暗中贿赂了医生,交代说,只要小孩,不要大人。记住,这和只能要小孩,不能要大人完全是两回事。于是,在小孩顺利产下之后,医生在我身上做了手脚,让我死于非命,而他们则对外宣称,我是难产身亡!我想这就是报应吧,是上天对我当初害死妹妹的惩罚!” 钟哲闻言大骇,惊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怎么了?”女子悬在空中的手突然定住,显然,钟哲剧烈的反应让她很惊诧。 “这是我根据你刚才讲的故事续编的,怎么样,编得很恐怖吧?被自己最亲最爱的人阴谋害死,这是不是比鬼更恐怖?”女子说完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你是说,这故事是你编的?”钟哲心胸剧烈地起伏着。 “是啊,你不知道现在网络上流行一种角色扮演的故事写法吗?我刚才让自己扮演成那名女受害者,然后发挥想象完善了这个故事。”女子继续揉搓起钟哲的头发来,力度刚好。 钟哲紧张的心情稍稍平复下来,喉结快速移动着。 “对不起,洗发水用完了,我上楼去拿新的,你稍等一会儿。”女子礼貌地道歉后,移身走开了。 钟哲狠命地做着深呼吸,老实说,他刚才被吓坏了,因为店主讲的故事,和真实情况是那样吻合。理发店内,还在放着那首《渡口》,只是在钟哲听来,那演唱者的声音已经变了,不再是蔡琴,而是苏玛! 苏玛,其实就是钟哲所讲的故事中的女主角,而男主角便是他自己。当初正是在一家叫随缘的理发店里,满腹心机的钟哲将单纯的苏玛骗到了手。后来,苏玛一直闹着要跟自己结婚,钟哲只是敷衍。当苏玛顺利产下孩子后,钟哲暗中买通了妇产医生,将这个未来的隐患扼杀在了产房之中。是的,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只能这么做。 所以,刚才在听店主讲述时,钟哲被吓得魂飞魄散,他一度怀疑这名女子会不会是苏玛,但苏玛早就死了,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他看着苏玛气断产床,看着她被推进太平间冷藏,又看着她被推进了殡仪馆…… 突来的手机铃声拉回了钟哲的思绪,一看电话,钟哲头皮不禁一麻,是市殡仪馆打来的,当初苏玛正是在这家殡仪馆被火化的。 “您好,钟先生!” “嗯,什么事?”钟哲有些心虚。 “有件很抱歉的事,必须通知您,您当初嘱托火化的那具尸体出了点意外。”对方的语气有些不安。 “什,什么意外?”钟哲的手心全是冷汗。 “那具女尸在火化前一夜突然失踪了!根据监控录像,我们发现,那晚,尸体自己站起来走出了殡仪馆!也就是传说中的诈尸!” 啪!手机摔在地上,电池板裂开。 钟哲一边慌乱地拾着地上的手机,一边在心里咒骂:是谁跟自己开这么无聊的玩笑,无聊! ...
李自成,陕西米脂人。祖上贫穷,给地主老赵家打长工。老赵家是陕西有名的大财主,家有良田千顷,骡马成群。赵员外已到花甲之年,想趁早准备身后事,于是请来当地非常有名的几个阴阳先生海选坟地。几个阴阳先生经过反复考量,最终在离赵家十八里之外选中了一块沙滩地。此处地形西高东低,前面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北面是座大山。见赵员外一脸懵懂、不明所以,其中一位先生说:“今日在此埋下一颗鸡蛋,明日定能孵出小鸡,能够证明这是一块风水宝地。得此地者,后人能坐江山一百八十年。”几位先生都很认可这块地,纷纷说出自己的看法,包括以后立什么向口。赵员外甚是高兴,当即吩咐下人在此埋下鸡蛋,等待第二天来验证。恰巧李自成的母亲放猪从此地经过,看到了这一幕,大家谁都未曾想到这位放猪的妇女竟然动了心思。 李母在众人离开后,将鸡蛋偷偷挖出来,晚上将鸡蛋煮熟了又放回原地。第二天几位先生陪着赵员外又来到此地,挖开后不但没有发现小鸡,而且昨天好好的生鸡蛋竟然变熟了。感到蹊跷的同时惊呼:坏了!看错了!这是一块火地!风水先生们议论纷纷,都很纳闷,不解:不可能啊,不可能看错啊,为何变成火地了呢?但是这块地赵员外肯定是不会用了,只好重新为赵员外选了一块坟地。 三年后李自成的爷爷病重,李母找到赵员外说:老爷,现在我家公公病重,大限将至,还恳请老爷能赏一席之地作为公公百年之后的归宿。 赵员外念其全家多年为自己打工,就爽快地说:“你们自己看着挑选一块吧。”于是李母要下了那块沙滩地。 事后不几日,李自成的爷爷命归黄泉。李母按照当时风水先生所说的向口将公公包卷席埋葬在了沙滩地。 李自成在爷爷在头七的时候,看见爷爷坐在床边对他说:“孙儿,埋葬爷爷的地方乃是一块风水宝地,只可惜当初被你娘埋煮鸡蛋破坏了,你要在爷爷的坟前种上一棵垂柳,以荫后人。等到垂柳的树枝垂到爷爷的坟头,你方可起义,如此可保我李家坐得江山一百八十年。” 次日李自成将此事说与母亲听,李母赶紧命李自成去种垂柳。可这沙滩地上种柳树,能成活已属不易,可李自成母子却总嫌柳树长得慢。李母还想做几天皇太后呢,眼见儿子就要到了而立之年,而自己更是不知何时归天,可柳树长得这么慢,何年何月才能发动起义?于是她想到了一条捷径:在柳树枝头坠了一块石头,这样就能缩短等待起义的时间。终于,眼见柳枝垂到爷爷的坟头,李自成迫不及待地揭竿而起了。 都说得民心者得天下,为何李自成只做了十八天的皇帝就被人夺了江山?答曰:命也。李母负义窃取主家风水宝地乃为其一,为了能尽快得江山,违背垂柳自然生长之规律坠石头,无异于揠苗助长,乃为其二。正所谓“天理循环,因果有序”,切不可逆天道而行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