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初年,四川有一位不成器的穷酸秀才,名叫古威,他在接连几次科考失利之后,遂断了功名之心,成日里吟诗作画,饮酒弹琴,风花雪月。老爹苦口婆心,再三劝儿子找个务实的差事,好歹混些许糊口的碎银,无奈这古威无拘无束惯了,脖子上套不得枷锁。他老娘眼瞅着儿子如此不争气,偷偷把眼泪往肚里咽。 时间长了,古威自觉在家吃闲饭脸红,于是抽空画了一幅《七鱼戏莲》,趁着本村王员外的老娘七十大寿之际,郑重其事地送上门去。王员外见那画画得不俗,心头大喜,当即吩咐管家取些碎银子打赏古威。 古威嘻嘻一笑:“王员外,打赏的银子你且收回……” 王员外一愣:“古威,白花花的银子你不稀罕?” 古威回答得很干脆:“不稀罕!” 王员外奇怪地问:“你稀罕啥?” “我稀罕你蓝阳湖边那只旧船!”古威笑道。 王员外乐了,那只旧船已闲置多年,在村头蓝阳湖边风吹日晒的,只怕是下不得水了,没想到这古威居然拿它当宝?嘿嘿!横竖是个无用,索性扔给这穷鬼摆布。想到此处,他大手一挥:“好!归你就是!” 古威大喜,连声道谢。 当日,古威在蓝阳湖边折腾了一整天,把那只破旧的小船修补妥当,泊在一棵柳树下,然后回家取了几身换洗衣裳、一箱子书籍、一把旧琴、被褥及一些生活必需品。当晚,他便搬到船上住下。 古威把一根缝衣针折弯,做成个鱼钩,鱼竿和鱼线、鱼饵等物则在村头的张老三处讨得,整治好渔具后,饥肠辘辘的他迫不及待地撒下饵料,手执鱼竿,在清冷的月光下做起了愿者上钩的姜太公。 不大会工夫,钓得两条瘦小的鱼儿,古威乐不可支地在湖边支起土瓦罐,熬了一锅香喷喷的鱼汤。张老三怀揣一包猪头肉,手捧一壶老酒,恰到好处地赶来,臭味相投的两人坐在柳树下,一边喝酒,一边胡吹海侃。 张老三是个游手好闲的老光棍,胸无点墨,成天混迹于乡间赌场,他手气走运时赢了钱,时常请古威饮酒喝茶,古威颇念他的好处。 张老三说:“王员外的老娘得了你的画,欢喜得很……” “是吗?”古威漫不经心。 张老三说:“王员外家有间佛堂,他老娘命下人把你的画送去装裱,说是日后放在佛堂里……” 古威一脸欢喜道:“随她老人家放在哪里,我如今得了这条小船,也算是从此有个安身立命之处,呵呵!” 张老三道:“如此也好,日后我找你喝酒也方便!” 蓝阳湖边景致可人,独具风情,古威的日子就在这波光粼粼的湖畔悠悠而过,读书作画、吟诗弹琴、荡舟垂钓,乐在其中。隔三岔五的,张老三来找他喝酒胡侃。有时候,鱼钓得多,两人吃不了,古威就托张老三替他拿到集市上贩卖,多少换取些铜钱。 一个晚上,古威坐在船头弹琴,清光如水,烟笼垂柳,风含暗香…… 忽的,耳边笑语盈盈:“公子真是好琴艺!” 古威循声望去,只见一窈窕身影正向自己款款而来,原来是一个容光绝美,秋波流慧的女子,身着白衣的她肌肤如雪,宛若天人,一笑倾城。 古威几时见过如此佳丽,一下子呆住了。 那女子又是格格一笑:“公子,可否让小女子弹奏一曲?” 古威面红耳赤,手足无措道:“姑娘请上船!” 那女子落落大方地登船,端坐在古威面前,葱样雪白修长的十指轻轻抚在琴面上,柔声道:“公子,小女子献丑了!” 琴声初起,仿若山泉出涧,古幽清越。古威心道:这究竟是什么奇妙无比的曲子?我居然从未耳闻。 一曲弹罢,女子缓缓起身,说声:“公子,多有讨扰,小女子告辞!” 古威呆呆地望着她转身下船,仪态万方地消失在朦胧夜色之中。 当晚,那女子的面容身姿在他梦里如诗如雪…… 第二天,古威没有心思读书作画,没有心思荡舟垂钓,他一整天没有吃东西,只是捧着那把留有余香的旧琴,耳畔反复回荡着那女子超凡绝伦的琴声。 过了几日,张老三前来找古威喝酒,一见之下,惊呼道:“这才几日不见,你怎的如此憔悴消瘦?” 古威也不作答,只是默默倒上两杯清冽芬芳的村酒。 几杯酒下肚,面色微红的古威吞吞吐吐地跟张老三说起那晚的事情。 张老三一脸疑惑道:“古威,这荒郊野外的,哪来什么绝色美女为你弹琴,莫不成,是狐妖作祟,迷了你的心智?” 古威眼睛一瞪:“休得胡说!当心我撕烂你的臭嘴!” 张老三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言语。 又过了些时日,相思成疾的古威为梦中的伊人儿作了一幅画,画中人端坐湖边船头,双手抚琴,樱唇轻启,眼波流转。 张老三见了那幅画,惊为天人的同时多长了一个心眼,于是拿话诓他:“古威,你把这画给我,我代你在集市上问问,这究竟是哪家的姑娘,也省得你害这相思之苦……” 古威点头应允。 张老三拿着画,转身找到一名身着青衫,银须飘逸的游方道士,把他拉到僻静处,小心翼翼地打开画卷。 游方道士见到此画,先是眉头紧锁,紧接着双目暴亮,连喊两声:“妖孽!妖孽!” 张老三连忙从怀里掏出碎银子递给他,请他细说。 游方道士恨恨道:“此女一脸魅相,阴气袭人,非鬼即妖!她现身之后,身边的人在十五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张老三大惊失色,慌忙请他除妖斩魔。 游方道士道:“这个容易,你只需将鹅血泼在其头上,定可令她现出原形,然后将老酒倒在原形身上,必能致其死命!” 张老三急道:“我怎么知道这妖孽几时现身?” 游方道士闭上眼睛,掐指一算:“就在今晚三更时分!方向西南!” 西南方向?不就是古威所在方向吗?张老三心头咯噔一下,连连点头称谢。之后,他在集市上买了一包新鲜鹅血,一坛老酒,心事重重地回到古威船上。 晚上,张老三和古威在船上对饮。 三更时分,画中那女子果然准时出现在湖边,她登上船头,冲着古威嫣然一笑:“公子,别来无恙!” 古威惊喜交加:“你可来了!” 话音刚落,坐在古威身旁的张老三霍地起身,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包鹅血,双手高高举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砸向那女子,同时大吼一声:“妖孽!” 女子猝不及防,面部被鹅血砸了个正着,满头鲜血淋漓的她啊呀一声惨叫,倒在船头,挣扎几下现出原形:竟是一条身形修长的白鱼。 说时迟,那时快,张老三转身抱起桌案上的一坛老酒痛下杀手,不料,那白鱼扑腾一下从船头翻下湖中,酒坛落空,重重地砸在船头木板上,震得船身大动,酒水遍地乱流。 此击不中,张老三登时面如死灰,一屁股瘫坐在船头,冷汗如雨。 古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魂飞魄散,呆若木鸡。 此后,惊吓过度的张老三再也不敢沾酒,甚至一见到酒坛子便浑身哆嗦,双目呆滞,两手颤抖。不过,值得称道的是,自从不再沾酒之后,张老三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但戒了赌瘾,还含辛茹苦地把自家荒了二十多年的土地重新开辟出来,种上各式果蔬,打理得井井有条,家里又养起小鸡、小猪,日子过得总算有个人样。 古威则大病一场,差点死在那只小船之上,幸得其父母发现及时,请来郎中精心调治,终于捡回一条小命。 大病初愈之后,家人问其病因,古威始终支吾其词。再后来,古威也变了性情,不再胡混日子,向父母要了点本钱,跟着一位乡邻出门学做买卖,天资聪颖的他很快上了道,把南北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家境也日渐好转。 三年后,古威在南方某地跑买卖,回来的途中被一伙土匪谋财害命,尸体绑上一块大石,趁夜扔进一条大河之中。 次日清晨,一条体态优雅的白鱼游过来,围着尸体转了七七四十九圈,竟然奇迹般地令古威起死回生。当古威艰难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河床上,面前站着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再定睛细看,却是三年前在蓝阳湖边为自己弹奏一曲的白鱼精。 不待古威发问,白鱼精自报家门:“公子,当年你曾经画了一幅栩栩如生的《七鱼戏莲》送与同村王员外,我就是其中的一条白鱼,皆因王员外的老娘将此画放置于家中佛堂,成天烧香祈祷,磕头念经,使我渐渐拥有法力。一天晚上,我偷偷从画上溜下来,想要报答于你,于是来到蓝阳湖边为你弹奏天上神曲,数日后,当我再次来到湖畔,想要对你表明自己的身份时,突然遭遇你朋友张老三的暗算,幸亏我躲闪即时,侥幸保命……‘' ”原来如此……“古威如梦初醒。 白鱼精继续说:”因为被张老三破了法术,我没办法再回到画上,只得到水界生活,半年前,我辗转来到此地安家,不曾想今日遇见你……“ 古威叹息一声,谢道:”我前往南方做买卖,路遇土匪劫道,谋财害命,沉尸河底,多亏遇见你……“ 白鱼精莞尔一笑:”公子不必多礼,我本是你画笔下的一条白鱼,是你给了我生命,我理应报答于你……“ ”敢问姑娘芳名?“ ”白玉静!“ ”公子请稍等片刻!“白玉静说着,转身走出石室。 当她返回室内的时候,双手端着一个墨绿色的玉碗,碗中清水幽幽,白玉静把玉碗置于木桌之上,笑吟吟地从头上拔下一支凤头钗,插进水中轻轻摇动七下,只见碗中清水极有规律地晃动着,之后渐渐平静,化作一面清晰无比的水镜。 镜中,慢慢出现古威最熟悉的蓝阳湖,接着出现一个农家小院,一名白发苍苍的老翁坐在院内的藤椅上,和老伴拉着家常。 水镜之外的古威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那不正是自己的父母吗? 紧接着,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挑着两捆干柴,满头大汗地走进院内,古威的父母连忙迎上前…… ”张老三!“古威喜道,”多亏他替我照顾二老……“ 白玉静走上前,紧紧握住古威的右手道:”公子,请千万不要松手!“ 古威依言从事,只觉身体陡然轻飘如絮,脚下一阵疾风大作,他和白玉静御风而行,径直飞向水镜之中,飞向古威熟悉的农家小院… 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从此温情洋溢,其乐融融…… ...
晚清年间,黑龙江兴东道所辖的落霞岭发生了一桩令人咋舌的怪事:“病篓子”季伦恶疾并发,死了,享年三十有二。 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且季伦自幼便弱不禁风,从头到脚一身病:肺痨哮喘,筋痿体虚,一天要不喝两大碗黑乎乎的汤药,就连炕都下不了。他能赖赖巴巴捱到而立之年,当算是造化,大限,何怪之有?对此说法,比邻而居的伯父季忠义也深信不疑。 季忠义的二弟,便是季伦的父亲,生前做皮货生意,走南闯北赚下了万贯家财。后不幸遭遇山匪打劫,枉送了性命:季伦的娘也因悲伤过度,没撑多久便撒手人寰。灾祸降临那年,季伦还不满8岁。季忠义身为伯父,自是合情合理、当仁不让地接过了抚养“病篓子”侄儿的重担。当然,一同接过的,还有二弟的偌大家业。 如今,该死的终于死了,该来的也终于要来了!这日,是季伦的头七,走在去往祖坟的路上,季忠义乐得心花怒放。可眨眼工夫,他又吓得心惊肉跳,腿软肝儿颤—— 前脚刚进坟地,就听侄儿墓中传出了“咚咚咚”的敲击声。其间,还伴有一阵紧似一阵的干咳! 确信不是做梦后,季忠义愈发惊骇,“扑通”跌坐在地:“你都咽气七八天了,还胡闹啥?赶紧上路吧。” 尽管季忠义的嗓音颤得都变了形,可墓中人还是听出了他是谁:“大伯,我还没死呢,快挖我出去啊!” 接下来,入土数日的“病篓子”起死回生,爬出棺材拍拍屁股,摇摇晃晃回了家,这档子事,是不是很怪异?而更不可思议的是,“吱呀呀”一撬开棺材盖,顿有一股怪味扑面而出,熏得那几个帮忙挖坟的小伙子直皱眉,但沁入肺腑,又觉通体舒爽无比。 当晚,季忠义请来了落霞岭所有的坐堂医,给季伦诊病。战战兢兢一番折腾,结果出来了:季秀才既非死人,也非诈尸的活死人,他就是个活人,身染多种疑难恶疾、时日无多的病人。可一晃儿,三个月过去,季伦虽瘦削得像麻秆,那口气却没断:又一晃儿,半年过去,季伦不但躲过了黑白无常。脸上还现出了几丝红润!这下,季忠义坐不住了。尚未琢磨出良策,一个绰号叫冯四指的乡民鬼鬼祟祟摸进了院。 这个家伙,好逸恶劳,嗜赌成性,原本殷实的祖业,没几年就被他输得家徒四壁,还因拖欠赌债被人剁掉了一根手指,故名冯四指。 赌鬼登门,必无好事。季忠义冷脸问道:“你来干什么?”“喂,少给我绷脸装正经。你以为你叫季忠义,就重情重义啊?”冯四指嘿嘿笑着凑上前,“我是来帮你忙的。给季伦提亲。给季伦说媒,让他成家立业,这是帮忙吗?摆明了要坏我的好事!季忠义当即抢过话,硬邦邦下了逐客令:”不送!“可转念一合计,又喜不自禁地叫起了好:”冯兄弟,不知这与季伦定姻缘的女子是?“”怀碧。我冯四指的亲生闺女!“ 不得不承认,这冯四指真够混账无耻丧良心的——就季伦那糟烂体格,想挺过洞房花烛夜,当求上天保佑。等他两腿一蹬翘了辫子,他老爹留下的百亩良田和万贯家财,必须得分我一份。我不贪,五五开。季忠义一听,炸了庙:”做梦。一九!“冯四指据理力争:”四六。你看,我把闺女都搭进去了。“”二八。不行拉倒!“成交!商议妥当,择日不如撞日,第二天,两人就以冲喜的名义,敲锣打鼓,把季伦和怀碧姑娘送进了洞房。与此同时,季忠义没忘了偷偷翻出早就为侄儿备下的寿衣,在大太阳下晒了晒,以备急用。 长话短说。转眼便过了大半年,季伦不只活得好好的,小两口的感情看上去也不赖,幸福得像掉进了蜜罐儿。紧接着,又一桩天大的喜事接踵而至:怀碧居然有了身孕! 这天深夜,季忠义找来冯四指,愤愤质问道:”瞧瞧你出的馊主意。事儿闹成这般模样,你说该怎么办?“”嘿嘿,认了呗。“冯四指得意地回道,”反正我是季伦的岳丈。每个月,他得孝敬我几两银子去耍。“”耍你个头。“季忠义陡然沉脸、咬牙发了狠,”弄死他,我和你五五分成!“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个满肚子狼心狗肺的赌徒。午夜时分,季忠义和冯四指带上一包毒药,翻墙进了季伦家的院子。不等站稳,院中忽地亮起了几盏小灯笼。 ”一,二,三,四。真怪,怎么是绿光?“冯四指边点数边往前凑。天,不是灯笼,是两只黄皮子,正歪着小脑袋瞅他!”黄鼠狼进宅,来者不善。“”哼,老子也非善茬。去,撬门。“季忠义催促道。 轰跑黄皮子,三下两下,冯四指便挑开了门闩。迈进门,眯眼四望,两人登时呆立当场——火炕上,小两口睡得正香,但季伦的枕旁,竞蹲坐着一只黄皮子。但见它张口吐出一粒樱桃般大、泛着柔和白光的物什,缓缓送入了季伦的嘴巴。续灵!黄皮子在给季伦续灵延命! 据民间传说,体态轻盈美丽而又性情狡黠的黄鼬与狐狸、刺猬等被尊为”五大仙“,或”五显财神“。黄鼬,即黄仙,也被唤作”黄二大爷“,神通可不一般。 万分惊愕中,季忠义率先醒过神,冲冯四指做了个狠毒手势:想要这辈子吃喝不愁,那就一不做,二不休,连人带那邪物一起毒死。上! 上!两人做梦都没梦到,身后,院子里,顷刻间冒出数十上百只黄皮子,”呼啦“扑上…… 暗夜消散,天色放亮,季伦家的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季忠义和冯四指不知中了什么邪,一个瘫了,口眼歪斜失了声:一个疯了,满山岭乱跑。说来更有意思的是,两人勉强熬到五十出头就先后踏上了黄泉路,看似有今日没明天的季伦却活到了耄耋之年,儿孙绕膝好不快活。至于个中原委,有人猜测,在被药渣填满的沟壑之下,住着一窝又一窝的黄皮子。季伦满身是病,服用的中药种类多之又多。许是歪打正着,那些生了这病那病的黄皮子吮吸了药渣残汁,竟都好起来。人心虽不古,浅薄诡诈,诸如季伦的伯父季忠义,怀碧的亲爹冯四指,可它们却心念恩情,还打洞进入季伦的墓穴,含药救命。也难怪,棺椁一开,乡亲们会闻到阵阵异香…… ...
朱毅,阿城人,家住阿什河之滨,为人木讷诚实,年近五十,已显老态。世代务农却不事稼穑,春种秋收时节多赖老妻耕作。别人家男耕女织,他家则相反,只是在忙的时候才去地里帮老妻打打下手,更多的时候他把饭菜做好放到锅里就拿起鱼竿直奔河边垂钓去了,所以老妻怨谤之声整日不绝于耳。朱毅酷爱垂钓,可能从小时候第一次钓鱼的时候起他就喜欢上了这项运动,当然他还不知道这也是一项体育运动。整日痴迷于垂钓家里的活计自然拿不起来,别人家红砖绿瓦的房子甚至于楼房纷纷拔地而起,而自己家却依然是破败的茅草房。每每想起,朱毅的心里也不好受。他有时也试着农闲时节出去打工赚钱来改善家里的生活,但是一但远离了鱼竿远离了河水远离了鱼的腥味,那感觉就像百爪挠心,浑身上下奇痒无比。在工地拿出了最大的毅力也只坚守了五天就坚守不下去了,回家,饿不死我就要钓鱼。卷起铺盖踏进家门的那一刻可把正在喜头的媳妇给震惊住了,媳妇正在高兴呢!这个老东西可出去挣钱了。可是……现在……心酸的媳妇一头扎在炕上哇哇大哭起来。他坐在炕沿上愣了愣神,好像无奈好像委屈的目光游离般地落在了墙角的鱼竿上,就好像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打了一针吗啡一样立马就精神起来。他趔趄着拿起鱼竿就要往外走,他媳妇听见动静发疯般抢过鱼竿一下子放在膝盖上就掘折了。 这日又经过媳妇向他一番唇枪两番舌剑唾沫横飞之后,朱毅不堪其扰又自觉理亏就独自一人在河边支起了一个窝棚,找个马车拉上锅碗瓢盆等一切生活用品索性就不回家了,留下伤心绝望的媳妇在家整日以泪洗面。阿什河日夜不停缓缓流淌,就像一条美丽的彩带镶嵌在东北大地上,抚育着两岸人民健康茁壮成长。窝棚建在紧靠河边的一片绿草丛中,离地有一米多高,即防潮,坐在上面又可以观察河面的动静。当把一切收拾妥当把鱼钩甩进河里的一瞬间,朱毅的心就完完全全沉静下来,他感觉这里才是他心灵的归宿,所有的烦躁所有的烦恼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觉得这里就是他的天堂,哪怕鱼不上钩,哪怕水面上鱼漂一动不动,只要那红绿相间的鱼漂停留在水面之上,只要他坐在了岸边的青草之上,对他朱毅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享受。餐风饮露舍家撇业就只为这么点爱好,朱毅也感觉自己是不是中邪了?但是一离开这鱼竿自己就好像没有魂了似的什么也干不下去,唉,真是没办法。饿了就捡点柴禾点着焖点大米饭,渴了有从家里带来的矿泉水,菜不成问题,从河里钓上来的新鲜鱼,窝棚周围整日缭绕着鲜鱼的香气。如果自己愿意走动随便上谁家的地里摘几个茄子辣椒别人看见也不会说什么,如果想吃点野味,随地鸣叫的青蛙抓几个把大腿用油一炸那叫好吃。朱毅感觉自己过的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因为米面油盐带的不多没几天就接近断炊了,如果回家去取又真怕媳妇那张刀子嘴不会饶他。朱毅这回是真的犯难了,夕阳衔山,无数的蜻蜓在窝棚周围盘旋,朱毅真的羡慕起这些蜻蜓来,它们倒是不用回家去取米和面。生火吧,不是还有一点米吗?熬点粥对付一下吧。火生起来了,炊烟在草间慢慢升起,朱毅把那可怜的一点米下到锅中,等米粥的清香弥漫开来,就着咸菜胡乱的吃了一口之后就躺在了窝棚里。 夜幕渐渐四合,天上是一轮大大的圆月,蛙声渐渐隐去,而且今晚并不像每晚那样热,不但不热还很凉的感觉,离立秋还有很长时间而且天也不像要落雨的样子,今晚为什么这样凉呢!朱毅有点纳闷,他睡不着了,坐起来点着了一颗烟,红红的烟头和吸进肚里的烟丝才有了一点温暖的感觉。河面静悄悄的,窝棚旁边的老榆树筛下斑驳的树影,鬼影瞳瞳,好像起雾了,刚才月光下白亮亮的水面朦朦胧胧起来,河对面的玉米地黑黢黢的神秘莫测,蛙声没有了,静的出奇,静的可怕。忽然,朱毅发现水面有些异样,刚才平静的水面有了波动,在河中心一圈圈的涟漪向四周散开,就好像什么东西向上升起的样子。朱毅屏住了呼吸瞪大双眼吃惊的看着,只见涟漪越来越大,涟漪发出的中心一点点在升高,同时已经能够听到哗哗的水声,水声越来越大,水面好像被什么吸着向中间聚拢,涟漪变成水花一圈圈荡开一圈圈升起,仿佛是一朵鲜花在开放。当升到一米左右的时候在水花的中心忽然出现一缕黑气,黑气穿过淡淡的夜雾消失在东南方,水花瞬间跌落,水面复归于平静。朱毅吓的站了起来,头撞在窝棚的木梁上又跌坐下来,脸颊已有冷汗渗出,目光呆滞,魂出体外。 不知过了多久,朱毅摇了摇脑袋才缓了过来。忽然,朱毅好像听到了踩在草上的沙沙的脚步声向这边走了过来,朱毅赶紧把窝棚帘子轻轻放下,只留下一点缝向外张望,随手划拉一个短棍攥在手里。朦胧的月光下,只见寂静的河岸上一个黑影在向这边移动,背上好像背着什么东西,走路很吃力的样子。离窝棚越来越近,朱毅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黑影来到了窝棚跟前站住不动了,一动不动就好象一尊雕塑一般,他似乎在嗅着什么,仿佛能听到鼻息的声音。这下可把朱毅吓坏了,他已经没有了窜出去的力气。这时就听黑影说话了:“老东西,我来了!”朱毅魂飞魄散,当回味过来是老妻的声音时,他一下子瘫倒在窝棚里。那个黑影掀起帘子,朱毅哆哆嗦嗦地划着火柴点上蜡烛,这才看清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他的老妻:“你这个老东西,吓死我了!黑灯瞎火的你来干啥?”老妻说:“我要不来,你这把老骨头不得饿死。”影影绰绰中他发现老妻的嘴唇有一点疤痕,“你的嘴唇怎么了?”“卡个跟头摔得,”老妻头也不抬在收拾东西。老妻背来大米和面,朱毅高兴了,心里不禁感慨,还是老妻关心我呀!窝棚局促狭小,老妻的到来让窝棚里没有了回旋的余地。这么晚了也不能再撵她走啊,再说刚才那一幕余悸还在,把她留下吧不然这一宿就别睡觉了。老妻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拽过那条薄被就盖在了两人的身上,不容分说就把朱毅压在了身下,他发现老妻身体拔凉,也许是天凉的缘故。朱毅心里一喜,心想这老东西可从来没有主动过,今天看来是真想了,于是也就毫不客气地扒下了她的衣服,一场野战就此开始。 事毕,朱毅呼呼睡去。第二天早上他被碰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他看到老妻消失在灰蒙蒙的雾气里。一转身他又睡着了,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大天亮了。想到老妻昨夜的光顾他的心里暖暖的,感激之余又觉得有愧于心对不起她,一时间老妻的种种好处自己的种种不是一起涌上心头,就这样思前想后一天就过去了。天渐渐的黑下来,朱毅想昨晚的那一幕不会再发生了吧!他也不敢再去看那水面,他忐忐忑忑的早早就收拾好渔具吃完饭就躺下了,躺下之后那思绪就神飞起来,因为昨夜老妻给他的感受就好像新婚一样,跟在家时的感觉完全不同。看来自己还不老,驾驭一个女人还绰绰有余。这样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他梦见老妻又一次披星戴月的赶了过来,两人又是一番大战,累得他又一次呼呼的直喘大气,当他累的精疲力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把那一管东西射出去的时候,他兴奋地大叫起来……天又亮了,朱毅感觉神清气爽,精神头也来了,感觉自己就像换了一个人,钓起鱼来也就神采飞扬,五把鱼杆看管起来更加得心应手,哪怕两三个鱼漂同时晃动也能应付过来。他后悔昨天早上没让老妻把鱼篓里的鱼拿回家去。 又是一晚夕阳好,美丽的夕阳把窝棚周围装点成了一幅水墨画,蝴蝶翻飞,阵阵蛙鸣。朱毅怀着喜悦的心情嘴里哼着二人转在柴火边忙碌着,今晚好好喝点,他想。自己今天勤快已经到别人家的地里把茄子辣椒西红柿都弄了回来,鲤鱼炖茄子,糖拌柿子,辣椒蘸酱,把那个小炕桌都摆满了。昨晚的那个梦真美,比前晚上的感觉还好。但愿今晚老妻能来,喝点酒睡一宿,那自己就真是神仙了。长河落日,荡漾的河水把火红的太阳抻拉的忽大忽小忽圆忽扁,岸边的绿草都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细细碎碎的风亲吻着草叶忽明忽暗,河水曲折蜿蜒仿佛直通向晚霞之中。朱毅边喝酒边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忽然间在河岸的尽头,在彩霞之上,飘飘的下来一个仙女,仙女裙袂飞扬,长发飘飘,在霞光里纤毫毕现,渐渐霞光隐去,清清楚楚一个人向这边走来,轮廓清晰的一个年轻女子。但是很奇怪,怎么这个人越走近就越像自己的老妻呢!渐渐的走近了,渐渐的来到身边,看清楚了果然是自己的老妻,朱毅惊喜无比。 “你怎么又来了,家里孩子怎么办?”朱毅感觉自己有点像个男人了,说出话来底气渐足。朱毅两口子晚来得子,媳妇将近四十才产下一个男孩,今年还不到十岁,两人奉若珍宝。“我把他送到他大爷家了,你不用惦记,”媳妇边接过他递过来的小凳边说。两人边吃边聊,他发现自己的媳妇年轻了许多,细看之下仿佛皱纹都没有了,目光也现出了从未有过的风情,这让他很惊异,也许自己的媳妇以前就这么好吧自己并未注意。此时,已解风情的媳妇居然喝起了酒,沾了酒的女人更加妩媚妖娆,这让朱毅激动不已。两人渐渐的手舞足蹈又蹦又跳,就好像一对年轻的恋人一样忘乎所以地陶醉在晚风中。夜幕完全垂了下来,两人也跳累了也蹦累了,桌子也不捡就相搂相抱地滚到了窝棚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人在推他,边推边喊他的名字,他睁开朦胧的睡眼,一束手电光照在了他的脸上。“快起来,你家孩子有病了,真有心,自个在这钓鱼!”来人是他的邻居老刘头。他迷迷瞪瞪的起来,迷迷瞪瞪深一脚浅一脚就跟在老刘头后面往回走,一路上老刘头不停地数落着他:“你看你成什么样子了,不人不鬼的,整天抱着个破鱼竿,家里什么事也不管,你看看人家那日子过的,你再看看你,什嘛东西!”这一骂把朱毅给骂醒了,“孩子,孩子怎么了?他不在他大爷那里吗?”“在他大爷那!你睡蒙了,还是见鬼了?你没回家你怎么知道孩子在他大爷家。”朱毅不敢言语了,他不能把媳妇也在这住的话告诉他,那样这两口子可就都没正事了。跌跌撞撞的来到家已是人去屋空,老刘头的媳妇说他媳妇看着孩子着急,找到村里的一台面包车她们娘俩就打车去了市里医院。怎么办?再也找不到车了,“在家等找吧,估计没什么大病。”老刘头说。老刘头媳妇看见朱毅像根木头似得杵在哪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你这孩子还有没有点正事,放着好好日子不过,钓鱼钓的连家都不回了,看把你出息的。你看把你媳妇都操劳成啥样了,你以后可长点心吧!”“走走走,不愿跟这个王八犊子在一起!”老刘头骂骂咧咧地把媳妇从屋里推出来,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朱毅茫然若失地坐在了门槛上,心里沉沉的就像压了一块石头。这鱼自己真是不能再钓了。 天快亮的时候,喇叭声响,面包车回来了,车上走下活蹦乱跳的孩子。邻居们围上来问长问短,“孩子就是胃肠感冒,没什么事。”他媳妇向周围的邻居们感激地说。“那可挺好,你们家朱毅回来了吗?”“不管他,就当他死在外面了。我们娘俩过得更好!”他媳妇恨恨的声音。“嫂子,我大哥不回来哪天我去陪你,保管你不寂寞,”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嘴上积点德吧!孩子在跟前呢。”另外一个女人训斥那个男人。不能再躲在屋里了,朱毅磨磨蹭蹭低着头两眼向上斜着走了出来,来到了院子里,那样子就好像犯了错的孩子。大家伙忽然发现朱毅就好像发现一个怪物似的纷纷围拢来,还未等大家伙开口,朱毅媳妇已经抄起一把扫帚劈头盖脑冲他砸了下来,猝不及防,他被结结实实砸在了脑袋上,一个趔趄就歪倒在地。这时大家才缓过味来,有几个女人把他媳妇抱住了,有几个男人过来好像要查看他的伤势。他媳妇扔下扫帚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好像满腹的委屈满腹的凄凉都能够被这哭声带走似的。几个男人边把朱毅推搡进屋里边数落他,也没有人管他脸上的鲜血,任鲜血在脸上直流。 “咱俩离婚吧!这样你就能一心一意钓鱼了,我们娘俩也图个清静。”在人们散去之后已经恢复平静的媳妇说。朱毅一颗接着一颗吸着烟不言语,他觉得媳妇跟昨晚判若两人,这让他很是转不过弯来。“你倒是放个屁呀?”他媳妇催促道。“那,那,那你也看到了,在那挺好的,”他嘟哝着说,依然沉醉在昨晚的美好里。“我看着个屁,我看见什么了。嗯,我看见什么了?你说呀。”他媳妇站了起来,一步就凑近了他,她大嘴冲他哇哇着,他仿佛看到了传说中的河东之狮。“你昨晚还跟我跳舞了呢!”被逼急了的朱毅无路可退,他觉得这个女人提了裤子就不认账,非得让自己把老底诌出来,真是可气,他愤愤不平。“什么,我跟你跳舞,”他媳妇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诧不已,“我哪辈子学会跳舞了,我怎么不知道。想不到你还会跳舞,不简单哪,出息了,啊!”同时他媳妇把手伸向了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烧糊涂了呢?你是见鬼了吧!”最后几个字可把朱毅给震蒙了,同时也把自己给吓懵了,他感觉自己的后脊梁骨嗖嗖直冒凉气。这时他才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媳妇,眼前的媳妇才是自己真正的媳妇,因为过度操劳将近五十的脸上已是沟壑纵横,眼睛浑浊,只是在生气的时候比如现在才能放出点亮光来。而昨晚的那位只是有一个虚虚的轮廓像自己的媳妇而已,确切地说是自己媳妇二十年前的样子,而二十年前自己的媳妇也没有那种与生俱来的风情吧!再说眼前的媳妇嘴唇上也没有疤痕。这时邻居老刘头媳妇来了,她听见了吵架声就过来把他媳妇拽走了:“侄媳妇,消消气,走,先到我那屋呆一会。”到门口又扭头冲朱毅扔下一句:“好好想想,长点心吧,没心没肺。” 空旷的草房仿佛要塌了一样在压迫着他,自己难道真的遇见鬼了。朱毅反反复复的回忆着,回忆来回忆去回忆出来的全都是那种快乐,只是偶尔想到那冒水泡的河面,但是一瞬间那种巨大的快乐就又占了上风,而且这种快乐渐渐地把那种凉气压了下去,凉气没有了就又浮想联翩起来。左思右想,前思后想,朱毅情难自抑情不自己,看来自己钓鱼扔不下现在又添新病了。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朱毅得出结论。前院是走不了了,大街上全是人,没准正在议论他,看看已近中午,朱毅烦躁不已,他现在也说不清是因为钓鱼了还是因为那个女……反正豁出去了。后窗正对着一片苞米地,朱毅一个高就窜了出来,穿过苞米地一路向北再穿过几片黄豆地之后之后就来到了河边。看到了丰盈的河水他的心激动起来,自己的窝棚就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此时自己的窝棚在他眼里就是安乐窝就是销魂窟,即使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到窝棚里还激动的心怦怦直跳,他也没心思再钓鱼了,坐在窝棚里望着河面一个劲的发呆,又是害怕又是期待,说不清的感觉。 又期待又害怕的夜晚终于来临了,这回知道对方是有来头的,朱毅早早的吃完饭就把自己窝在了窝棚里,身边还不忘藏在草下一把菜刀,看来弄不好这种快乐是要命的,也就自己这个胆,换一个人都不行。夜渐渐的深了,只有蛙鸣,没有风吹也没有草动,而且很闷热的样子,蚊子在耳边嗡嗡地叫,浑身的臭汗弥漫了整个窝棚。实在受不了了,他把帘子挑了起来。已是下玄月,朦朦胧胧的河面上静悄悄,窝棚旁边的老榆树也是出奇的安静,他不错眼珠的盯着河面,好像那个女……人是从河里出来似的,他害怕了,而且越来越怕,凉气又从脊梁骨冒了出来,不行,这也太吓人了。当他决定要回家的时候他已经走不了了,只见平静的河面上又一点点的向上涌起,越涌越高,涌到一人高的时候一团黑气在水柱上盘旋,眼见越旋越快,越旋越快,呼的一下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奔窝棚口扑来,瞬间的窒息朱毅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借着微弱的晨光他完全恢复了意识的同时也看清了那张风情的脸。他吓得退到了窝棚里面,“你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因为你是我的恩人,我是来报恩的。”那个风情的脸说,此时他怎么也感受不到风情了,“报恩,报什么恩?”他怯怯地问。“我是千年修炼刚刚成型的泥鳅精,你记不记得前年你曾经在别手里放生了一条泥鳅,那条泥鳅就是我。”朱毅想起来了,那是在前年,也是在这条河上,一个人钓上来一条两尺多长有擀面杖粗细的大泥鳅,那个泥鳅在鱼筐里看到他直冲他点头,似在哀求于他,而且有眼泪淌出,他看到觉得于心不忍就花了五百元钱买了下来,要知道伍佰元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数目,那是给孩子交学费的,结果半路出来钓鱼就揣在了身上。放到河里的时候那条鱼在河面上久久徘徊游动不愿离去,似有感激不尽之意。当时朱毅就觉得这条鱼有灵性,冲着它挥了挥手,那条鱼才恋恋不舍的游走了。想不到她竟是一条修炼了近千年的鱼精。“既然把事情挑明了,那我们感情的缘分也就尽了。我本想把人世间的所有快乐都送与你,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但是现在我做不到了,我会用别的方式来报答你。你就叫我鱼姑好了。”鱼姑说完来到了窝棚外面。 ...
恐怖游戏 戚运龙,余南大学中文系零五级六班学生,典型的一个大学混子。虽然会照常去上课但从来不听,整天无所事事,除了打牌上网看小说,剩下的事情就只有睡觉了。也没有女朋友,这倒不是因为他长得太丑,而是因为他太懒。这年头,谁愿意和个大懒虫谈恋爱,多没情调。 终于熬过了下午的两节课,戚运龙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和宿舍的几个哥们一起,晃晃悠悠地向宿舍走去。 戚运龙住在南院,是新楼,不过让他不爽的是,这个大院八栋宿舍楼里住的全是男生,没有一个女生,被在校内住的那些人戏称为“南少林”。 悲哀啊!戚运龙这么想着,摇头晃脑地吟道:“苍苍少林寺,杳杳铃声晚,书包带斜阳,运龙独归远。” 王涛挖苦道: “我说戚运龙,你在叨咕什么呢?好端端的一首诗叫你改成这个样子,我看你昨天从网吧回来就变得神经兮兮的。” 戚运龙的脸色瞬间变青,心不禁颤抖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笑道:“王涛,你这家伙还说我,你不是要和网友见面吗?为何还没见动静?” 绰号黑胖的王涛一脸的苦瓜相: “本来说好要见面的,谁知道她非要先和我视频一下。结果看到我之后,立即说要和我割袍断交,唉。” 戚运龙拍拍他的肩膀: “别烦了,知道超短裙是怎么发明的吗?” 众人一起竖起了耳朵。 “听说发明超短裙的那位姑娘啊,本来爱穿长裙,而且特别爱交朋友,无奈她交友不慎,净结交一些狐朋狗友。后来她觉悟了,要和他们割袍断交,但是人太多啊,所以割着割着这长裙就给割成超短裙了。 ”切!“众人发出一阵不屑的声音,嬉戏中已经到了宿舍楼下。 八栋宿舍楼都被学生们调侃式地加上了少林寺各僧院的名字,比如一号楼叫达摩院,二号楼叫罗汉堂,戚运龙他们住在八号楼,号称藏经阁。 南少林就是南少林,不虚此名。这里鲜有女生的影子,要是谁的女朋友在楼下等他一阵子,楼上的男生就开始起哄,嗷嗷的和野狼一样,久而久之女生大都不来了,一般都电话联系。 但此时此刻,藏经阁楼下却站着一位穿鹅黄连衣裙的女生,正四处张望着不知道找谁。楼上的群狼由于不知道这是谁的女友,倒也老实,静静地等待着。 戚运龙由于觉得头痛,并未像其他人那样看那个女生的相貌,而是自顾自地向楼内走去。 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飘来,那个女生却站到了他的面前。 舍友们噢了一声,而楼上却是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 ”是你?“戚运龙定睛一看,原来是昨天上网时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女生。当时戚运龙在玩游戏,这个女生向他借火点烟,这年头抽烟的女孩不常见,所以他有些印象。 ”有什么事吗?“周围的起哄声越来越大,戚运龙的脸也不禁有些发烫,她怎么找到这来的? 那女生却不顾戚运龙的尴尬,甚至抓住了他的手,在他耳边急促地说:”晚上八点我在一教门口等你,请务必来,因为,游戏开始了。“ 游戏开始了,什么意思啊? 待到戚运龙回过神来要问个明白时,他能看见的只剩下一豳黄色的影子了。 今天下午上的是考察课,能逃就逃是他们的宗旨。戚运龙逃课回宿舍时,宿舍逃课的两人正坐在电脑前满头大汗地在游戏中畅游呢,个子高高戴眼镜的叫孙新,另一个又小又瘦的,叫张涛。 张涛头也不抬地吼道: ”兄弟们快来帮忙,我下午刚装的尾行三,到这里卡壳了。“ 一听是鼎鼎大名的H游戏,除戚运龙之外的三人都双眼放光的像兔子一样蹿了过去,一会儿军师们便嚎叫起来:”笨鸟,鼠标移动幅度要大,频率要高,对,加快加快。“ 戚运龙撇撇嘴,表示对他们的鄙视,一屁股坐在了一声不吭的孙新旁边,看他在于什么。 孙新自然也在玩游戏。 只不过他玩的游戏,名字叫做《猎杀者》。 昨天戚运龙在网吧玩的就是这个游戏,内容比较血腥,关键是当那个女生向他借完火之后,游戏莫名其妙地重启了。戚运龙比较气愤地去质问网管,得到”我新来的“这样的答复,无奈只好放弃不玩了。 戚运龙突然想起,他回来时,那个女生已经不在了。 游戏开始了,重启不就是游戏开始了吗?戚运龙想起刚才那个女生神秘的表情和话语,心里就有些打鼓: ”这游戏哪里来的啊,还不错,挺好玩的。“ 孙新心不在焉地答道: ”楼下一个小贩的。“一边小心翼翼地操纵着没有血的主角晃晃悠悠地行走在一条阴森森的小巷中,破旧的街道,破旧的窗户,戚运龙昨天打过这里,知道情况,脱口道:”小心右前边的窗户,里面会蹦出个僵尸!“ 孙新条件反射般地提起主角手中的大口径麦林左轮,冲着窗户连开了六枪,打得碎玻璃四处飞溅,然后低头装填子弹。 就在此时,左边窗户忽然爆裂,里面蹿出个僵尸,一口咬住了主角的脖子! Came Over。 戚运龙的反应极快,嗖地一下就离开了孙新的床铺,以防他和僵尸一样爆起伤人。 果不其然,孙新由于电脑桌与床铺之间的空隙太小,无法起身追赶,坐在那里破口大骂:”你这家伙,不会玩不要乱叫,好容易才打到那的,咦?“ ”怎么了?“戚运龙看到孙新的脸色有些不对,轻轻地问遂。 ”靠,怎么重新开始了,我刚才明明存档了的,过来和我说说你玩的哪个角色?“ 《猎杀者》这个游戏走的是《生化危机3》的路线,可选游戏角色是三个身材凹凸有致的美女,而且三个角色有各自不同的剧情发展。戚运龙顿悟,孙新刚才选的是左手边的黑衫蓝裤的提着左轮的三维美女,而自己昨天选的是右手边的一身褐色紧身运动服的拿着短刀的角色,至于中间的那个,抱着杆M4冲锋枪,白背心白短裙,戚运龙想也不想,点了点右边的那个。 ”为什么要选她?“ 戚运龙顿时语塞,对啊,昨天为什么要选了她呢?她武器最差,衣服最多,戚运龙再次飞快地比较了下三人,脱口道: ”因为她在笑。“ 噢?孙新仔细地观察了下,果然,其余两位都面无表情,只有右手边的那个面带微笑,虽然是动画美女,但也妩媚至极。 回眸一笑百媚生,拈花一笑万山横。 那这动画美女的一笑,会带来什么后果? 怪异邂逅 一回生二回熟,孙新这次的操作水平明显提高,加上戚运龙在一旁指点,进展顺利,不知不觉地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一个宾馆的门前。 ”噢?“孙新和戚运龙同时叫出声来,面前的游戏中的这座宾馆,无论从外形,还是从宾馆名字上看,不就是,不就是余南大学门口的这一家吗? 这是怎么回事? 巧合?这也太巧了吧。 ”你来看,这个宾馆旁边的大门。“孙新仿佛发现了什么。 戚运龙的目光随着他的手移到了屏幕上,看见一座移动式铁栏门,两边各矗立着一座楼,跟门神似的,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四个大字:余南大学! 靠!戚运龙骂了一句, ”这游戏谁做的?这不是明摆着侵犯名誉权吗?“ 孙新却默不做声地移动着主角在四周逛了逛,然后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游戏,开始了。“ 正在愤愤不平的戚运龙突然呆住了,他慢慢地转过头去,喉头嚅动着:”孙新,你,你刚才说什么?“ ”啊?我没说什么啊。“ ”你,你刚才明明说游戏开始了,什么游戏?“ ”那不是我说的,是电脑,是这个游戏中发出的声音。不信,你看。“孙新说着按着方向键,女主角从大门口退了出来。 ”我刚才就是操纵她进大门口,游戏里自动说出了这么一句旁白的,我再进一次看看。“ 一步,两步,三步,刚跨过了大门,音响就发出了一个沉闷的男人的声音: ”游戏,开始了。“咋一听,那声音确实挺像孙新的。 咕咕的声音响起,戚运龙肚子在抗议。他抬头看看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了, ”几点了啊?“看看电脑屏幕上的时间,”噢,七点了,你们几个不吃饭啊。“ 对面四人已经完全的沉浸其中了,没有一个回答的。 孙新抬起手腕看看手表, ”别看屏幕,它不准,吆,现在八点五分了,怪不得我肚子也饿了呢。“ ”啥?“戚运龙一个高蹦起来,八点多了,和那个女生的约会肯定迟到了, ”完了,完了。“戚运龙地冲进洗刷间,胡乱洗了把脸,摸摸口袋里的钱包,便跑出了宿舍。 孙新在后面叫着: ”哎,帮我买点饭啊?“ 戚运龙头也不回地道:”我出去有点事,你自己下去买吧。“ 有人缺衣少穿。有人饿死没粮,还有人没钱没房没车没老婆没性生活,很是郁闷苦闷以及烦闷。但此时的戚运龙却是有钱有饭却没时间吃,而且也没时间去想什么闷不闷的问题,只知道一个劲地猛跑。藏经阁与一教之间有大约三里的路程,戚运龙一口气蹿出了两里半,剩下的两百多米改为步行,喘喘气,甩了把汗,整理整理乱蓬蓬的头发,耶,还有几绺不老实总是翘着,怎么办?吐点口水压一压?算了,太恶心,随它吧。 边走他还边想: ”为何要对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生的约会如此上心?“ 答案:天知道。 然后戚运龙了指天,说了一句: ”他妈的。“ 再然后他看见了那件鹅黄色的连衣裙,和那个曼妙的背影,裙摆在微风中静静地轻轻地摆动着。 戚运龙咳一声,正步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位同学,真对不起,我迟到了。“ 天色还没全黑,路灯光芒又甚是微弱,这使得她转回头来的时候竞让戚运龙感到呼吸一滞,雾里看花,朦胧的美。 妙不可言。 戚运龙愣了一会儿,仿佛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 ”请问……“ 这句话只说了一半。 因为那个女生突然笑了。 戚运龙愣了,这个笑,和游戏中那个女主角的笑一模一样,虽然妩媚,不过在夏日晚上的微风中,却显得那么诡异。 ”我叫乔乔。“ 呃,戚运龙收回了心神,问: ”约我来有什么事?“ 乔乔马上收起了笑脸,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是因为《猎杀者》那个游戏。我朋友吴迪,和我一个宿舍的,她最近也玩那个游戏。但这两天晚上我看她有点不正常。昨天我看见你玩那个游戏,我就想来问问你,玩游戏的时候有没有出现怪异的情形?“ 戚运龙摇摇头,将游戏自动重启和里面的宾馆、大学等事告诉了她,不过,那个女主角笑容像她这件事,戚运龙并没有说。 ”你舍友有没有出现梦游的情形?“乔乔问道。 戚运龙摇摇头,乔乔说:”她有,并且会半夜起来临空做出砍西瓜的动作。“说着比匦了几下,戚运龙立刻明白,那不是砍西瓜,是游戏中砍僵尸头的一个动作。 ”不仅如此,她砍西瓜的同时嘴里不停地嘟囔一句话。“ ”嘿,游戏,开始了。“一个清脆的女声。 这声音却不是乔乔的。 戚运龙一下跳起来,”谁?!“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动叶子的哗哗声,外带一点夏天的虫鸣声。 戚运龙回头,借着从树叶间透进来的些许月光,看见乔乔的嘴角在微微的抽动。 戚运龙心一沉,低声说:”是吴迪?“ 乔乔不答,竖起耳朵听了好久,才说: ”是她,刚才她肯定在偷听我们的谈话。“ ”那她自己知不知道梦游这事呢?“ ”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白天她的表现没有任何异常,宿舍里也只有我晚上看见她梦游,我也不敢说给宿舍别的人听。“ 两人都沉默了,空气仿佛凝聚在了一起,如果刚才真的是吴迪,估计她已经知道自己梦游的事了。 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天也不知道。 无眼画面 一推开门闻到一股浓烈的方便面气味,那几个家伙还是坐在李昂的电脑面前,一人捧着一包方便面在那干啃着,紧紧地盯着屏幕,仿佛没有看到戚运龙一样。 ”还在玩啊,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打通?孙新哪里去了?“ 张涛嘴里含着碎面渣含含糊糊地说: ”去厕所了。“ 戚运龙摸了摸孙新的显示器上方,冰凉一片,看来孙新走了最少半个钟头了,去个厕所需要那么长时间? 戚运龙的心被紧紧地揪了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了他的心头。 绕到孙新的电脑面前,赫然发现他的电脑主机是开着的,只是显示屏关掉了而已。 戚运龙记得孙新没有这种习惯。 他深吸了一口气,按开了电脑屏幕的开关。 轻轻的一声响,屏幕上显示出了那个Gameover的结束界面,而且在这两个单词的上方—— 竟然是孙新的一幅脸部特写照片! 不过还好,他是闭着眼的。 但是闭着眼,为什么和平常人感觉不一样? 戚运龙刚想到这里,屏幕上的孙新突然睁开了眼!那哪里是眼,明明是两个血窟窿! 电脑自动关闭了。 戚运龙转身奔到厕所,在外面就瞥见孙新蹲在厕所里的小间中,没有关门,双手捂着脸,一动不动,似乎觉得味道不好闻。 废话,不是似乎,根本就是不好闻。 表面上看起来一切正常,但是戚运龙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孙新手中的报纸竟然掉在了地上。 ”孙新,难怪你蹲那么长时间,是不是要手纸?“ 孙新还是捂着脸,并不回答。 戚运龙又叫了几声,惹得周围的人都在看他,像看一个神经病一样,也是,就这么近的距离,大呼小叫的干什么,不如走进去看。 于是戚运龙就走了进去,站在孙新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因为他看见从孙新捂着脸的手指缝间,渗出了两道极其细微的血水!不靠近根本看不见。 电脑上孙新的那一张没有眼珠的照片立刻涌入了戚运龙的脑海中,难道那个图片中的景象,会真的发生吗? 恰在此时,熄灯铃响了,整个宿舍楼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厕所里也是,虽然它安有声控灯,只要稍微咳嗽一声,灯就会亮。 可是戚运龙不敢出声,灯亮之后,他会看见什么?孙新那张没有眼珠鲜血淋漓的脸? 抑或是别的什么? 所以戚运龙轻手轻脚地后退,想到宿舍叫人。 但是孙新自己却咳嗽了一声,灯,亮了。 戚运龙猝不及防,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孙新毫无遮掩的脸。 鲜血淋漓,没有眼珠! 戚运龙的牙齿上下打架,想走,腿不听使唤,想叫,却发不出声音,就那么站在厕所中间,傻愣愣的。 十五秒后,声控灯灭了,戚运龙觉得腿能动了,掉头冲进了洗刷间,扭开龙头,用冷水不断的冲洗自己的脸,嘴里喃喃自语: ”幻觉,一定是幻觉。“ 忽然戚运龙发现,自己虽然每晚都在听鬼故事广播,但是实际上自己的胆子却很小。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戚运龙刚掬起的一捧水全撒在了自己的胳膊上,耳边响起了孙新的声音: ”怎么样,吓着了吧?“ 戚运龙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孙新的脸,好像没有什么异常,壮着胆子抹了抹脸上的水,用正眼看看,还好,真的没有什么异常。 孙新晃了晃手中的血眼面具, ”怎么样,买那个游戏碟时,里面还附赠这个呢,吓着了吧。“ 虽然灯是熄了,但余南大学有个习惯,到了熄灯时间统一把电灯的闸拉下,墙上的插座还是有电的,以方便同学给手机充电什么的,当然也有通宵上网的,不过有电脑的毕竟是少数,只要按月缴纳电费,谁管你呢。 孙新坐在电脑前,拨亮了屏幕,戚运龙紧随着坐下, ”那个电脑上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哦,游戏自带的小程序,可以把自己的照片放进去,然后就会出现动态吓人的场景了,哈早知道你刚才看,应该把你的照片放进去,我刚才玩游戏玩到一个地方,感觉有些奇怪,对了,这个游戏选中间那个人可以存档。“说着孙新进入了存档。 画面经过一片漆黑之后,来到了三维的余南大学的西门口,孙新将视角移了移,面对着左手边的大楼,问: ”看出来有什么异常吗?“ 戚运龙只看了一眼,就脱口而出: ”二零二!只有二零二亮着灯。“ ”我就挂在那里。“孙新操纵角色进入了大楼,画面的颜色立刻暗淡下来,进了二零二,周围突然涌上来许多僵尸。 ”快暂停!“孙新的手一抖,画面定格了,看着那些形态各异的僵尸,不知为何戚运龙想起了葵花点穴手。 戚运龙和孙新小心的转移着画面视角,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角落,二人同时又感叹道:”逼真,太他娘的逼真了,和现实中的二零二一模一样。“摆列有序的桌椅,写满了粉笔字的黑板,还有西头的那个小木门。 ”等等。这是我今晚约会的那个女孩。“戚运龙按往了孙新的手,指着一个穿着牛仔服裤子上破了两个洞的女僵尸,没有下巴,鲜血淋漓的,但是从嘴唇往上的部分来看,那样子赫然就是乔乔! 孙新只是有些诧异,戚运龙却打了个寒战,貌似乔乔的那个僵尸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男僵尸,这是从衣服体型判断的,因为他没有头! 头呢?头哪里去了? 孙新对他不感兴趣,将视角又平移了一下,戚运龙眼尖,瞥见主角的胳膊上仿佛挂着一个什么东西,也不管孙新,自己伸出手去将视角往下移了移,看清了女主角胳膊上的那个圆滚滚的玩意儿。 那是一颗人头!死死地咬住主角的胳膊,眼睛却望着戚运龙他们,一股阴凉之气从戚运龙的尾椎骨向上蔓延。 那竟然是戚运龙! ”他妈的,这个不是我吗?“戚运龙嘟囔了一声,孙新差点没笑出来, ”这个游戏的设计者,会不会是咱学校的,说不定还认识你呢。“ 除去没下巴的”乔乔“和没有头的”戚运龙“之外,他俩赫然发现还有很多熟悉的面孔,本宿舍的张涛、王涛、李昂、刘云瑞都榜上有名,外加几个系里的女生的面孔,其余的要不就是鲜血淋漓无法辨认,要么就是被别的僵尸的手脚挡住,但基本可以确定,里面没有孙新的身影。 戚运龙翻了翻白眼: ”为什么没有你?“ ”你问我,我问谁,是不是你们得罪了计算机系的啊?“孙新解除暂停,出现的却是游戏结束的画面!而且上面有一张孙新的脸部特写。 没有眼珠。 ”晦气。“孙新啪的一下关掉了电脑,然后上床睡觉。戚运龙也随之躺下,脑袋里却开始琢磨。 一切都是那么纷乱芜杂,网吧里玩的莫名其妙的游戏,神秘的女孩乔乔,孙新的古怪表现,还有诡异的二教小屋,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游戏开始 戚运龙折腾了一晚上,到天明才沉沉睡去,待到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了。 揉了揉还在发涨的太阳穴,探头往下铺一瞅,一个人也没有, ”真败兴,这群家伙怎么今天全部上课去了?哦对,影视欣赏课,老师说过要讲《侏罗纪公园》的,难怪他们这么积极。“ 戚运龙不想上课,去了五教找乔乔,却被告知她不在教室。戚运龙懊恼地走了出来,进餐厅坐下。嘿,说曹操曹操就到,乔乔一脸饿坏了的表情冲了进来,看见戚运龙,打了个愣,坐在他旁边。 ”你来找我?“ 戚运龙点点头: ”你那个舍友怎么样了?“ 乔乔还没来得及回答,张涛打来了电话: ”还在床上吧,作业我替你交了,孙新呢,他刚才说回去拿作业,都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回来?“ ”我不在宿舍。“ ”你不在?在吃饭吗?那回去看看他,是不是睡过去了?“ ”好。“戚运龙挂断电话,什么睡过去了,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突然,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了戚运龙的心头…… ”我要回宿舍。“ 乔乔点点头, ”她昨晚没有回来,打电话说她去她姑妈家里住了,让我查夜帮她罩着。我现在也没有事,不怕点名,跟你回宿舍吧,顺便说说你遇见的怪事。“ 戚运龙心事重重,也不反对,将碗碟放到回收处,和她一块走了出去,路上一古脑地将昨晚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她,说实话,心里轻松了许多,抬头望望,藏经阁就在眼前了。 乔乔若有所思的问道: ”孙新晚上梦游吗?“戚运龙说他一夜没睡,还没发现他梦游,乔乔松了口气,嘻嘻笑道:”我还以为和恐怖电影一样,带有传染性的呢,你在哪个宿舍?“ 戚运龙指着楼上的窗户: ”404,就是四楼右数第四个窗户。“ 说到这儿戚运龙停住了,乔乔也僵在了那里,四楼的右数第四个窗户那儿,站着一个人!摇摇晃晃,随时可能掉下去。 ”孙新,你他娘的干吗呢?“戚运龙已经看清站在窗边的人是孙新,边跑边喊道,乔乔愣了愣神,紧跟着他跑了起来,高跟凉鞋踩在地上,嗒嗒作响,差点崴了脚。 孙新似乎听不到他们的喊叫,右手扶住窗台,仰脸前看,似乎在眺望着什么。 戚运龙站在楼下,昂着头,大喊:”别干傻事,快退回去!“一边推着乔乔,”去找楼管大爷。“ 乔乔刚挪动脚步,却看见孙新低下头来,冲着他们轻轻一笑,这一笑,让乔乔的步子挪不动了。 那哪里是一张人脸,明明是一张有着两个血窟窿的似的眼眶的妖怪的脸! 然后孙新就跳了下来,栽在了楼下的冬青丛中,枝叶纷飞。 过了一会儿楼下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包了个严实,和看尼斯湖水怪似的,直到120的车到才将人群分开了缝儿…… 急救室的灯亮着,孙新还在里面抢救。戚运龙、张涛、李昂等几个人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焦急地等待着。班主任先垫上自己的钱,在那里跑来跑去地缴费,王涛移动着粗大的身躯,在门口走来走去。 急救室的门咣当一下开了,几个大夫走出来,满脸的疲惫。门口的舍友呼啦一下全部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着,领头的医师提高嗓门问道: ”你们老师呢?那个同学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伤势比较严重,右腿股骨骨折,肋骨也断了两根,头部有瘀血,能否恢复清醒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还有,他的两个眼球全部破裂,不是跳楼坠地时造成的,是利器刺破的原因,还需要进一步手术,把你们老师找来,还有,通知家长了没有?“ 张涛拔腿去找班主任,其余几个还是缠着医生问这问那,乔乔和戚运龙对视了一眼,都沉默了。 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杨医师,杨医师。“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余南大学又有一个女生送了过来,眼球破裂,需要急救。主任让您赶快过去。“ 乔乔和戚运龙同时打个哆嗦,叫一声不好,抢在杨医师之前跑了过去。 一见躺在床上的那个女生,乔乔就身子发软了,戚运龙急忙扶住了她。虽然他不认识那个女生,但从乔乔的表现来看,无疑就是她的舍友吴迪。 眼睁睁看着吴迪被推进急救室,戚运龙也有些站立不稳,两个了,下一个会是谁?会不会是自己? 不知道,谁也不知道。 谁是凶手 警察来了。是吴迪的姑妈报的警,说她侄女上她家玩,今天上午她出去买菜,吴迪在屋里玩电脑,她回来时就发现吴迪倒在地板上,满脸是血,吓得自己心脏病差点发作,赶紧送医院来了。 待警察问完,乔乔把戚运龙拉到个没人的角落,说:”两个人是同时送进医院的,出事之前又都是自己单独一个人,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戚运龙刚想说话,乔乔却又自顾自地说下去:”眼球都被什么刺伤,是谁干的?自己还是他人,如果是他人所为,为何警察在吴迪屋内没有发现线索?但如果是自己刺伤的,原因是什么?对了,你刚才注意到吴迪的右手没有?“ ”注意到了,攥得死死的,好像手里攥着什么东西。“ ”那是我的吉祥猪挂饰。我昨天找了一天都没找到,以为丢了,原来是被她拿走了。“戚运龙有些疑惑,并不答话,乔乔顿了顿,接着说:”我看见她手指间露出来的红绳结头了,那是我自创的打结法,她为何要拿我的挂饰?为何要攥在手里?为什么,是不是这件事情和我有关?“乔乔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戚运龙急忙将手指竖在嘴边,示意她小声点:”别想那么多,警察在吴迪屋里没发现什么,那我们就去我宿舍看看,说不定会有发现。“ 幸亏今天是周四,晚上要检查卫生,所以戚运龙早晨将宿舍整理个干净,否则还真不好意思让乔乔进来。 ”耶,真没想到,你们宿舍还是挺干净的。“乔乔有些诧异。 戚运龙接着就吹上了: ”什么话,我们宿舍人人都爱干净,勤洗勤换勤整理。“边说便用身子挡住乔乔的目光,反手将床铺底下露出的破了两个洞的臭袜子往里塞了塞。 ”那是什么?“乔乔指着桌子上问。 戚运龙的视线被显示屏挡住,走前两步,看清了乔乔所指的东西。 一只小小的螺丝刀,已经被鲜血染红,血迹早已干透,有些地方都变成了黑色。 戚运龙呀了一声,说:”也许,孙薪的眼球就是被它刺破的。“顺手拿起李昂夹胡子的小镊子,将螺丝刀夹起来,放进一个小塑料袋里, ”这个,还是交给警察做指纹血迹鉴定吧。“ 除了这个带血的螺丝刀之外,还有窗台上的几滴血和两个脚印,其余的地方都一往如常,但戚运龙还是皱着眉头,四处寻找。 乔乔不解: ”你在找什么?“ ”我总觉得有地方不对,为何窗台上有血,宿舍里却没有?难道孙新是在窗台上被刺破的眼球?那螺丝刀怎么会在桌子上?“想到此,戚运龙灵光一闪,接着道,”对了,你看,桌子上千干净净,一点痕迹也没留下,那螺丝刀是上面的血迹干涸后才被放到桌子上的,那么它原来是在哪里的呢?“ 乔乔却说: ”难道不可以是有人进来把桌上的痕迹擦掉后,将螺丝刀放在原位的?“ ”不管是谁进来,把屋子打扫干净的原因就是为了掩盖痕迹。会不会是你们宿舍的人?“ ”其他四人都在医院,为了让自己不被发觉。“ ”不是。“乔乔摇头道,”不只是擦掉他自己的痕迹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为了擦掉孙新上午留下来的痕迹。“ ”那螺丝刀为何也留了下来?还有窗台上的脚印和血迹怎么解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是借刀杀人之计,无论谁进来这个屋子,都会首先发现这柄螺丝刀,只要拿起来,上面就会留下他的指纹。“ ”留下指纹也没啥问题啊?“ ”如果是别人留下的也就罢了,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据,你呢?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谁能证明上午你不在宿舍?脚印和血迹留下只是为了证明孙新是从这里跳下去而已。“ 戚运龙听得瞠目结舌,习惯性地摸摸鼻子,”你说的有点道理,但还是很牵强。要知道,推理小说中的情节很难在现实中发生的。“ 乔乔怒道: ”很难发生又不是不能发生。不信你去摸摸那柄螺丝刀,看看警察会不会找你?“ 戚运龙急忙摆手:”我可不去自讨没趣,算我服了你。“目光一转,看见墙上的电源插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插上了。 ”嗯?孙新上午回来的时候打开过电脑,或许在电脑里会留下点东西。“ 开机后,戚运龙想也未想,就进入D盘,想找《猎杀者》这个游戏。 但是面前一片空白。 中毒了?戚运龙捣鼓了好一阵,才确定,D盘被格式化了,所有的东西都没了。 线索,断了。 彷徨,茫然,手足无措,戚运龙和乔乔面面相觑,是谁把硬盘清空了,孙新,还是那个偷偷进来的神秘人? 怪异姑妈 乔乔这时摸出手机,给吴迪的姑妈打电话:”阿姨您好,我是乔乔,吴迪的舍友。对,就是前天去您家的那个。我想看看她的电脑,可能和她的意外有关,嗯好,谢谢阿姨。“ ”你给她姑妈打电话?“ ”嗯,我想看看她电脑上有没有什么痕迹留下来,吴迪她姑妈让我晚上过去。“说完乔乔看看表,马上就到下午四点了,拉了戚运龙一下, ”带我去二教二零二。“ 正值下课时间,校园里不一会儿就塞满了人,赶集一样。现在的女学生又穿得时髦,遍地都是白嫩嫩的大腿胳膊,看得戚运龙晕晕的,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走到三教楼下,里面呼啦一下冲出很多人,将他俩卷进了人潮人海中,戚运龙的目光立刻被一个穿镂空吊带衫的女生吸引,内衣都堂而皇之地露在外面,直到她走远,戚运龙才回过神来,然后发现,乔乔不见了。 坏了,光顾着看美女,忘了看她了。戚运龙想喊却又不好意思,只能踮起脚跟,从数不清的人头中寻找。 找半天,找不到。 难道她先去二教了?戚运龙不能在路中间竖着当电线杆子,只好先顺着人流慢慢的涌向二教的方向。 到了二教,戚运龙已经出了一身的臭汗,好在这是余南大学的边缘处,人少多了。戚运龙在阴凉地等了大约十分钟,还是没有看见乔乔的影子。 他有些不耐烦了,就算是上个厕所这个时间也够了,莫非早他一步上去了?想到此戚运龙朝二楼西头的方向看了一下。 他看见一个人影,在二零二的窗户那一闪而过。 好眼熟!会是谁?戚运龙搜肠刮肚地想着,这个人肯定在哪里见过。 突然戚运龙想零二看看再说,戚运龙深吸了两口气,拍拍自己的胸脯, ”大白天的,不怕不怕。“大踏步上楼去。 二零二没有人,不过西北角有个小木门开着,里面应该是杂物间。戚运龙想了想,走了进去。 里面没有人,却有一个手机,戚运龙看得清楚,那是乔乔的。 戚运龙拿起来,上面显示几个未接电话,按下阅读键,很奇怪的名字,小尉迟。 小尉迟?怎么这么耳熟? ”小子,谁让你偷看手机的?“头顶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戚运龙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天花板的缺口处探出一张女人的脸,是乔乔。 ”你怎么跑那里去了?“ ”你光顾着看美女,也不管我了,我上来看到这里有梯子,天花板还有缺口,就爬进来看了下,不过里面什么也没有。“乔乔说完蹦了下来。 戚运龙哭笑不得,”看完了吧,这个教室有什么好看的?“ 乔乔瞪他一眼, ”我在游戏里看到这个教室的,里面有你,有我,有我们宿舍的也有你们宿舍的人,你说我为什么过来看?“ 戚运龙的笑容僵在脸上,原来她知道, ”在游戏里,我们宿舍的人唯独缺了孙新,是不是你们宿舍的缺吴迪?“ 乔乔点点头, ”朗山路74号怎么走?“ ”干吗?“ ”去吴迪的姑妈家,你忘记了吗?“ 费尽周折才找到了吴迪的姑妈家。寒暄客套几句,乔乔便试探着打听吴遣昨天的情况,但她的姑妈颠三倒四地说了一堆,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二人只得悻悻地拿了吴迪的笔记本电脑出来。 . ”真怪了,这位阿姨竟然一问三不知,我说乔乔,你和你那位舍友关系很好啊,你看她姑妈这么轻松地就把电脑借给你。“ 乔乔一听这句话,停住了脚步。戚运龙还在不停地叨叨着,走出好几步方反应过来,”嗯?你干吗不走了?“ 乔乔指了指戚运龙手中的皮箱, ”那可是五千多块钱的笔记本,刚买了没有几个月呢,她姑妈这么容易就借给我了?我和吴迪关系虽然不错,但她姑妈我只见过一回,戚运龙,你不觉得奇怪吗?她答应得也太痛快了吧。“ 戚运龙掂了掂手中的笔记本,分量不重, ”也对,你看刚才她的言谈举止和身着打扮完全不配,一位穿着高雅的白领女性却操着一口方言,还有她的手,比我的还粗糙,你说就见过她一回,在哪看见的?“ ”那是几天前吴迪出去玩的时候,她来宿舍找吴迪,说是她姑妈,住在朗山路。我确实听吴迪说过有这么个亲戚,就和她聊了一会儿,后来左等右等吴迪也不回来,她就等不及先走了。临了我把这事给忘了,也没和吴迪说。“ ”我晕,我看你有她的电话号码,以为你和她很熟呢。“ ”哪呀,那是吴迪给我的号码,说是查夜出了什么问题就打这个电话。“ ”这么说。“戚运龙摸摸鼻子, ”她不一定是吴迪的姑妈了?“ ”值得怀疑,走,再去一趟确认一下。“ 但当他们折回到朗山路74号时,小院铁将军把守着大门,吴迪的”姑妈“,竟然出去了。 ”走了?“乔乔和戚运龙都感觉奇怪,蹲在吴迪姑妈家的大门口,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果不其然,里面确实有《猎杀者》这个游戏,并且里面还有一些看不懂的文件和代码。戚运龙皱眉道: ”虽然我看不懂这些东西,但也能猜到,这是开发游戏的东西。照此看来,吴遥应该是这个游戏的开发者之一。“ ”孙新呢,孙新是不是也是这个游戏的开发者?“ 乔乔尚未回答,从小院里传来一个声音: ”我是。“ 竟然是孙新的声音。 戚运龙踮起脚跟往屋里看,发现孙新头上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只露出鼻子和嘴巴,正倚在窗边。 ”孙新,你……你不是在医院吗?“ ”进来说话。“孙新用手摸索着,离开窗边。戚运龙和乔乔面面相觑,翻墙进了院子。 还是刚才那个屋子,只不过屋内多了一股医院的味道。孙新坐在沙发上,过了不久。从里屋窸窸窣窣地摸着墙出来一个满脸包着纱布的人,同样也坐在沙发上。 从身材来看,是个女人。 真相大白 ”你不是在医院吗?“戚运龙问出这句,忽然觉得自己很傻,因为他的脑袋现在成了一团浆糊。 孙新长出一口气, ”我们从里面跑出来的,我们可不想死。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两只眼睛受伤的人怎么跑出来的?刚才那个女人,是我们以前在医院认识的护士,有她帮忙,逃出来还是轻而易举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戚运龙在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其实很简单,我是蓝凤凰工作室,就是几个爱好者凑在一起玩的,开发了《猎杀者》那个游戏。当初觉得有趣,就把场景设置成咱们学校,游戏里的角色也设置成了我们的熟人,后来有一家游戏厂商准备出高价买下。“说到此,孙新的话停了。 ”接着说啊。“戚运龙突然觉得有点紧张,不是有点,而是很紧张。 听得孙新说不下去,一旁的女人开口了, ”我是吴迪,想必你也知道,有个词叫分赃不均。“ 戚运龙点点头,忽然想起他们都看不见,忙开口道: ”嗯,你是说你们工作室在分钱问题上出现了争执?“他继而摇了摇头,如果是分赃不均,那这两个人为何都被刺瞎了眼睛,而且还能平心静气地坐在一起? ”呃,你们工作室,有几个人?“ ”三个。“ ”另一个是谁?“ 吴迪冷笑一声: ”还不知道吗,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难道会有掉美女的事?“ 戚运龙突然醒悟,转身找乔乔,但她已经不在身边。刚才自己进来的匆忙,压根没注意到她是否跟来。 事情从开始的时候一幕幕从脑海中展现:坐在自己身边的美女;第二天来找自己约会的乔乔;游戏中角色的真人版;在自己宿舍表现出精密推理能力的女生;乔乔手机上的名字,小尉迟。看过《水浒传》的都知道,里面有个梁山好汉叫小尉迟,名字就叫孙新,是病尉迟孙立的弟弟……等等,无一不显示乔乔和那个游戏有着密切的关系。 ”你们的工作室办公地点,是不是在二零二那个小杂物间的顶上?“ ”那里面空间是很宽阔的,我们的工作室确实就在那上面,除了你,没人知道有这么一个工作室。怎么,她带你看过了?“ ”这么说,乔乔也是你们工作室的一员了。“ ”游戏厂商开出的最后时间就在临近,但是我和吴迪测试的时候,却发现游戏有巨大的漏洞,要修改根本来不及。“孙新没有说完,吴迪接上了话,”直接说明白就行了,别绕圈子了。游戏其实没漏洞,我们三个人各有分工,乔乔在她负责的那一部分上做了手脚,所以我们俩测试才会没有通过,至于我们俩的眼睛,也是她雇人给弄瞎的。因为那个游戏厂商不仅买下游戏,还表示要高薪聘请我们工作室中的一员,但我俩如果成了瞎子,就没有人和她竞争了。“ 戚运龙想了很久才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皱眉道: ”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之间的内讧,把我扯进来算什么。“ 孙新冷笑一声, ”故意伤人罪,警察是会调查的。她找你,只不过是为了找个证人,证明我们受伤的时候她不在现场。“说着孙新咳嗽了两声,”我身体虚,桌子上有刀,帮我削个苹果吧。“ 戚运龙看了看桌子,一把水果刀,几个洗干净了的苹果。拿起其中一个,削完了皮交到孙新的手上。 孰料孙新突然发力,将戚运龙摁到沙发上,并且迅速地撤掉了头上的纱布,而一旁的吴迪也做出同样的动作,两人合力将戚运龙按倒在沙发上,动弹不得。然后捆住了手脚。 孙新,不,戚运龙发现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孙新,但是说话声音和他是极其地像。 ”你是谁?乔乔呢?“ ”孙新“用脚踢开了里屋的门,五花大绑的乔乔躺在床上,嘴里塞着一团破麻布。怨不得”吴迪“进来的时间要晚一些。 当然,乔乔是晕的,否则戚运龙早就听见她的呜呜声了。 ”孙新“笑了笑,”你不用管我们是谁,真正的孙新和吴迪现在躺在医院里呢,他们会指证乔乔是凶手的。 戚运龙皱眉头表示不解。 “吴迪”笑了,“我也是会口技的,模仿一下乔乔的声音在他们没看清的时候下手刺瞎眼睛,不是很费劲的事情吧。” “孙新”接着道: “你想说不在场证据是吧,可惜轮不到法庭上辩驳了,你刚才拿了那柄水果刀,上面有你的指纹,待会我们再用它插在乔乔的胸口上,你说,够不够成杀人罪?” 戚运龙突然醒悟, “蓝凤凰工作室,其实是五个人对不对?孙新和吴迪现在还在医院,你们是蓝凤凰工作室的其他两个人。”怪不得游戏里有句旁白声音极其像孙新,但孙新却说不是他,在二零二窗口看到的人影也是眼前这个人,整天在学校晃悠,总有些印象。 对方不答,只是同时冷笑,表示默认。 “一个人拿钱,比两个人分钱要好得多吧。” “孙新”变了脸色, “少来挑拨离间。” “吴迪”却很高兴, “你说的没错,在他的纱布上,有慢性致迷的药剂,一个人拿钱,比两个人要好的多。” “孙新”怒喝, “你算计我?”却身体发现有些绵软,根本使不上力气。 “吴迪”呵呵笑道, “嗓门挺大,有本事来咬我啊!蓝凤凰工作室死两个,残两个,卖游戏的钱都归我,还加一份英瑞斯的高薪的工作,何乐而不为?” 戚运龙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你说什么,英瑞斯游戏开发公司?” “吴迪”翻了翻白眼,没理他,拿出塑胶手套准备戴上。 “亏你们还是整天上网的人,英瑞斯游戏开发公司前几天就被曝光了,是个骗钱的机构,还指望他们买你的游戏,还高薪,不信你网上查查去?” “吴迪”愣了一会,“想骗我,没门。”嘴里虽然这么说,却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用无线上网搜索了英派斯游戏开发公司。 果真有这样的新闻。 “吴迪”傻在了那里,而“孙新”倒笑了起来, “傻了吧,告诉你,那两个人的眼睛可都是你刺破的,等着坐牢吧。还想蛇吞象,将我们四个一网打尽,算计得倒挺好。” “吴迪”猛地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咬牙切齿道:“我先宰了你再说。” 戚运龙突然从沙发上撑起来,一头撞在她的肚子上,并甩手夺下了她的刀。“孙新”在后面笑着道, “白痴,以为将我迷倒没力气了就行了吗?我虽然没力气起来揍你,但是解开他的绳子还是很轻松的。” 戚运龙不再理他们,径直走进里屋解开乔乔身上的绳子,拍醒了她。 乔乔看到外屋的场面,一脸的愕然。戚运龙翻了翻白眼, “蓝凤凰工作室五个人的内讧,干吗要牵扯到我的头上?你真的是找我当你的证人?” “她看上你了呗。”屋外的“孙新”虽然腿软,嘴却不软。 乔乔诺诺道: “你是孙新的舍友,而且我看你玩游戏很有天分,估计你会对这个游戏感兴趣,我们工作室为了一个游戏吵翻了,我想找个人帮我……” 戚运龙气得说不上话来,自己玩个游戏就被扯进一场莫名其妙的纷争,实在是冤得慌。 乔乔转转眼珠, “要么,就当他说的是真的,我看上你了,行不?” 克星!戚运龙是这么想的,扭头走向外屋,“好了,别贫嘴了,把这两人扭送派出所,咱俩的账以后再算。” 算到什么程度呢?戚运龙觉得应该好好琢磨琢磨,确实,这是一件大事。 ...
烧死鬼 楼小峰站在太阳底下,如芒在背。他总觉得自己的影子里藏着一双眼睛,每天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今天的体育课,是急行跳远考试。体育老师叫到楼小峰的名字时,他正低头盯着自己的影子。听到老师点名,他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 助跑、踏跳、腾空、落地……跌坐在沙坑里时,楼小峰感觉到身下的沙子烫如火盆,吓得一骨碌爬了起来。他低头一看,只见脚下的沙坑里隐隐露出一张烧焦了的人脸。人脸双目暴凸、溢满血泪,目光如一把尖刀,朝他迎面刺来。 楼小峰“啊”地尖叫一声,惊恐地向后连退几步,重重地摔倒在了沙坑里。 焦脸一隐而没。 楼小峰百口莫辩,成了班上的笑柄。 放学后,楼小峰心中郁闷,提不起一点儿精神。平时在班上视他为男神的徐小蕾忍不住说:“你今天体育课上状态不佳,不会是在想苏灵儿吧自从她转学后,你就没有开心过。” 楼小峰神色一黯,闷闷不乐地说:“别提她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目送着楼小峰孤独的背影,徐小蕾的眼中流露出一抹莫名的忧伤。 楼小峰走出学校,来到马路边的烧烤摊前,见菜单上有“喜头鱼”三个宇,暗忖:近日一直不顺,不如借它吉名冲冲喜。 楼小峰买了一串喜头鱼,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一不留神踩上一块香蕉皮,跌了个仰八叉。他狼狈地爬起来,看了看掉在地上的喜头鱼,不由气从中来,弯下腰,准备将它捡起来扔垃圾桶去。 这时,喜头鱼凸出的眼珠突然转了一下,像是在和正准备伸手捡它的楼小峰对视。疑是眼花,楼小峰凝神再看,却见喜头鱼已经变得焦黑一片,原本凸出的眼睛凹了下去,如同一只烧瘪的鬼眼,阴森森地瞪着他。 楼小峰惊得毛发倒竖,快速地缩回了手。 “你在捡什么?”徐小蕾突然背着双手出现在楼小峰的面前,低着头好奇地看着他。 楼小峰惊魂未定地直起身,指着地上说:“你自己看!” 徐小蕾皱着眉说:“这鱼都烤煳了,你还买来吃!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 “这鱼本来烤得很好,现在它和我一样,也撞邪了。”楼小峰不想再隐瞒,便将自己遇到的怪事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徐小蕾听后半信半疑,沉默了一会儿,说:“听你这么描述,是不是只要你一摔倒,那双烧焦的鬼眼就会出来瞪你?” 楼小峰心念一动,点着头说:“好像真是这样。要不我再摔一下试试,看它出不出来?” 徐小蕾脸色顿变,急道:“千万别!我怀疑你是被‘烧死鬼’缠上了,万一引它出来,它会把你拉到阴间的火海里去!不跟你说了,我先回去了。” 徐小蕾走后,楼小峰毅然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快步走向学校对面的公园。走进公园,他沿着里面的草坪转了一圈儿,见四下无人,咬了咬牙,身子往后一倾,仰面倒在了草坪上。 我们是同类 忍着疼痛,楼小峰撑起身子看了看身下。身下只有柔软的枯草,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看来这招不管用l楼小峰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站起身来。可是环顾四周,他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四周一片碧绿,唯独他脚下的草焦黄枯萎,如同被火熏烤过。枯草的面积范围,像极了一张人脸。 “难道我真撞上‘烧死鬼’了?”盯着脚下的枯草,那张烧焦的人脸鬼魅般在楼小峰脑海中一闪而过。楼小峰打了个冷战,心里疹得慌,急忙离开草坪,走到一座假山旁坐了下来。 “我刚才见到苏灵儿的鬼魂了。” “胡说,她不是转校了吗?我听说,转校是因为她父母不许她早恋。” “可我刚才真的看见她……” “别说了,你一定看错了!” 假山的背后,隐隐传出两个女生的说话声。楼小峰听得不寒而栗,心急火燎地站起身,沿着假山轻手轻脚地绕了过去。说话的两个女生,原来是他班上的刘思思和于晓梅。 两个女生看到忽然现身的楼小峰,都面露尴尬,转身要走。 楼小峰急忙嘁道:“等等。刘思思,你在哪儿见到的苏灵儿的鬼魂?” 刘思思脸一红,低下头说:“我能见到苏灵儿的鬼魂,是因为我们和她是同类。我还听见她在唱歌,就在公园后面的小山坡上。对了,还有徐小蕾……” “徐小蕾,她去那里干吗?”话音刚落,楼小峰突然觉得刘思思的话有些不对劲儿。他猛地抬起头,只见刘思思和于晓梅两人的脸上,除了还在转动的眼珠,其它五官皆已不见,只剩下几个阴森森的黑洞。 楼小峰脑中“轰”地一声,整个人顿时蒙了。呆立良久,楼小峰转过身,如患了失心疯般朝公园后面的小山坡狂奔而去。 刘思思和于晓梅面面相觑,没了眼皮的双目中,血泪皆扑簌簌滚落双颊。 公园后面的小山坡上有一片小树林,林中荒草丛生,不见半个人影。楼小峰抚着狂跳的胸口,跑到小山坡上的一块青石前坐了下来,脑中依然在回荡着刘思思的声音:“我们和她是同类……” 她回来了 通往小山坡的途中有一条长长的阶梯,一直延伸到小树林深处。 夜幕已渐渐降临。 楼小峰心急如焚,只休息了片刻,便踏上了通往小山坡的阶梯。 一路阴风瑟瑟,隐隐约约飘来了阵阵歌声。 楼小峰听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歌声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悲伤,飘飘悠悠地在小树林里萦绕。楼小峰咬了咬牙,走进了小树林。 略带嘶哑的歌声断断续续地在楼小峰耳边回荡,好像不是苏灵儿的声音。 这歌者是谁,灵儿真的死了吗,徐小蕾又在哪儿……楼小峰脑海中冒出了无数个问号,搅得他头痛欲裂。 越往前走,歌声越清晰,声音像是从前面的一棵大树后传出来的。 楼小峰快步走到大树前,绕着大树转了几圈儿,还是没见到人影。他又将目光移到了大树上,这才发现,大树的树干上有个洞。 “焚心以火,烫上爱的深烙。燃烧我心,黄土地埋不了我…-”歌声如泣,悲悲切切地从树洞里飘了出来。 听着这歌声,楼小峰如痴如呆,暗忖:这首《焚心似火》是灵儿最喜欢的歌,难道树洞里的歌者,真是灵儿的鬼魂? 树洞的边缘已被熏黑,里面隐隐飘出一股呛人的焦味儿。 “烧死鬼”三个字,此刻冷不丁地跳进了楼小峰的脑海。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树洞,眼皮突然一跳——他看见焦黑的树洞里,缓缓地冒出了一缕青烟。 忍着灼心的恐惧,楼小峰卷起袖子,慢慢地将手伸进了树洞… 入士不安 树洞里有不少杂物,楼小峰伸在里面的手感觉到了明显的热度。他抓了些杂物出来,一看,俱是些烟头儿,有的还没有燃尽。 “真缺德!”楼小峰骂了一声,咬了咬下唇,又将手伸了进去,继续摸索。摸着摸着,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楼小峰急忙将其取出,低头一看,原来是部白色的手机,手机里仍在放着那首《焚心似火》。楼小峰感觉手机很眼熟,将手机翻过来细看。 手机的背面,刻着一个“灵”宇。 这是苏灵儿的手机l楼小峰手抖了一下,心跳骤然加速。 手机设置的是滑动锁屏,没有密码。楼小峰哆嗦着打开手机,关掉了音乐。 手机屏幕上角,还有一个“耗电提醒”的通知:录音机在后台耗电,点击查看详情。 “录音机”是个手机应用软件。楼小峰点开“录音机”,只见里面有一段被点了暂停的录音。他急忙点击播放,一个嘶哑的声音幽幽响起:“想救徐小蕾吗她就被埋在大树边。” “埋在大树边?徐小蕾被活埋了?!”楼小峰感到难以置信,沿着大树转了转,发现在大树边果然有一块被松动过的新土。 附近找不到掘土的工具,楼小峰索性双膝跪地,徒手拼命地去扒泥土。 双手十指很快都挖出了血,楼小峰却依然不敢怠慢。不知挖了多久,徐小蕾的头终于从土里冒了出来。楼小峰一鼓作气,又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奄奄一息的徐小蕾从土里拖了出来。 “喂,快醒醒!”楼小峰双手抓着徐小蕾的双肩,疯了似的使劲儿摇晃着。 徐小蕾终于悠悠醒来,一脸迷茫地看着蓬头土脸的楼小峰,张开嘴巴想说话,却吐出了一口黄土。 楼小峰松了一口气,说:“你究竟得罪谁了,竞落到了被人活埋的地步?” “死人人土为安,我这大活人却是入土不安啊!”说罢,徐小蕾眼圈一红,泫然泪下。顿了顿,徐小蕾眼神复杂地盯着楼小峰,幽幽地说,“小峰,如果我告诉你关于苏灵儿‘转学’的真相,你会不会恨我?” 楼小峰心如火烧,眼里按捺不住的焦灼:“快说,不管真相如何,我都原谅你。” 徐小蕾神色一黯,眼中泪花闪烁:“真正入土不安的,其实是苏灵儿。这棵大树下,本来埋着苏灵儿的尸骸。我刚才来祭拜她,看到这里被挖了一个大坑,苏灵儿的尸骸不见了。当我吓得不知所措时,树洞里突然传出一阵歌声。后来我吓晕了,莫名其妙被埋在了这里。” “灵儿不是转学了吗,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又被谁埋在了这里?”楼小峰听得心如刀绞,急不可待地追问道。 徐小蕾:“一言难尽,此事还牵扯到另外两个人。” 楼小峰一怔,脱口而出:“刘思思和于晓梅?” 徐小蕾愕然道:“你怎么知道?” 楼小峰道:“因为你们四人不仅是朋友,还是室友。” “不错。”徐小蕾点了点头,泪水夺眶而出。 以火焚心 苏灵儿、徐小蕾、刘思思和于晓梅四人,是同住一间寝室的好姐妹。 一个周末的晚上,四人约好去公园后面的小山坡,在那棵大树下进行了一场“真心话大冒险”。 四人都说出了各自深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之后互相击掌为誓:无论谁将四人中某人的秘密泄露出去,就引火自毁容颜,不得善终! 没过几天,苏灵儿暗恋楼小峰的秘密就被泄露了出去。此事在班上一时被传得沸沸扬扬,甚至传到了苏灵儿父母的耳中。 苏灵儿父母极力反对苏灵儿早恋,逼她转学。苏灵儿伤心欲绝,一天晚上,不声不响地离开寝室,独自去了公园后面的小土坡。徐小蕾一直偷偷尾随,亲眼目睹了苏灵儿在小树林里那棵大树上上吊自杀的过程,始终没有站出来阻止。 因为,泄露苏灵儿秘密、并且将秘密告诉苏灵儿父母的人,就是徐小蕾。徐小蕾也喜欢楼小峰,只是在做游戏时没说真心话。 徐小蕾很害怕,怕自己应验了“泄密誓言”的报应,决定先下手为强。她一把火烧毁了苏灵儿的脸,然后将苏灵儿的尸体埋在了大树旁。 苏灵儿的死成了秘密,不知内情的人,都以为苏灵儿偷偷转学了。 听完徐小蕾的讲述,楼小峰狐疑地说:“苏灵儿的脸真的是你烧毁的吗?” 徐小蕾一怔,看着楼小峰说:“我看见苏灵儿上吊时,其实很想站出来救她,可是心里却好像有个声音在对我说:不能救,救了,楼小峰就属于她了!后来,我一定是失去理智了,等我清醒过来,苏灵儿的脸已经烧得看不清五官了。当时我怕得要命,胡乱地将她埋了。” 楼小峰:“其实,泄密的不止你一人,刘思思已经将苏灵儿暗恋我的事偷偷地告诉了我。她本是好意,一心只想撮合我和苏灵儿。可惜,她违背了你们之间的誓言。她和于晓梅已遭不测,都被烧去了五官。” 徐小蕾颤声说:“你是说,她们俩现在都是鬼” “唉,焚心以火!这把火不仅烧毁了苏灵儿的脸,也烧掉了你们姐妹间的真心。我怀疑刘思思和于晓梅的遭遇,是被‘烧死鬼’缠上了。” “谁、谁是烧死鬼,苏灵儿吗?我被活埋,一定也是它在作怪,它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徐小蕾失魂落魄地盯着刚刚埋她的那个大坑,口中不停地喃喃着,状若疯癫。 “如果灵儿要活埋你,她为什么又通过手机通知我来救你?灵儿本性善良,一定不是‘烧死鬼’。她对我的痴心,也绝不会被这把火焚烧殆尽。”楼小峰一脸坚定地说道。 之后,楼小峰屏住呼吸,默默地看着苏灵儿的手机,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真相 隔天,下午上体育课时,体育老师让同学们只上半节课,后面的半节课让同学们自由安排。楼小峰心中已经做好打算,独自来到了上次进行急行跳远考试的那个沙坑前。 站在太阳底下,楼小峰目不转睛地盯着脚下的影子陷入了沉思。 “上次,你是不是就在这个沙坑里看见了一张烧焦的人脸?”一直偷偷跟在楼小峰后面的徐小蕾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楼小峰置若罔闻,缓缓地往后退了几步。之后,楼小峰盯着前面的沙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助跑、踏跳、腾空、落地…身子重重落到沙坑里时,楼小峰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 徐小蕾跟着跑了过来,目光幽怨地注视着楼小峰,咬了咬下唇,低下头说:“你忘了?鬼是怕阳光的。现在烈日当空,苏灵儿的鬼魂怎么可能会出来呢?” 楼小峰如中魔咒,整个人如木雕泥塑般坐在沙坑里一动不动。 徐小蕾看出了楼小峰的异样,紧张与恐惧瞬间占据了她的脑海。死一样的沉寂中,她的心骤然一紧——她看到楼小峰身边的沙坑在微微拱动,隐隐露出了一片焦黑的头皮。 徐小蕾吓得一捂嘴,也不敢尖叫,愣愣地站在沙坑边,两条腿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沙坑拱动得越来越厉害,一张没有五官的焦脸终于破沙而出。 “于晓梅,你终于出来了。”楼小峰身子还是一动不动。 “你、你认得出我?”“焦脸人”似乎有些意外。 楼小峰:“我知道,你一直藏在我的影子里。每次我摔倒,就是因为我的身子压住了影子,才逼得你无处藏匿。还有,你在公园里和刘思思对话时,你根本就是在说谎。其实,你也看见苏灵儿的鬼魂了,也看见了跑向小山坡的徐小蕾。”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徐小蕾突然惊叫道:“于晓梅,你、你就是烧死鬼‘玩’真心话大冒险‘就是你的主意!苏灵儿自杀的那天晚上,一定是你上了我的身,借我的手烧毁了苏灵儿的脸!对不对?” 楼小峰接口说:“你总算开窍了。昨晚苏灵儿活埋你,其实是在救你,它这么做也是迫于无奈。埋了你,于晓梅就找不到你了。不然,你就成了第二个刘思思了。后来,灵儿又借它的手机通知我,我才救出了你。” “小峰,你真的很聪明,不枉灵儿爱你一场。我躲在你的影子里,因为你也是我心中的男神,我只是想偷偷地看看你而已。好了,我、我不能跟你多说了……”于晓梅说话的时候,焦黑的头颅慢慢地往沙坑里陷了下去。 这时,于晓梅头颅边的沙子突然也开始拱动起来。沙子里慢慢地伸出一只惨白的手,将于晓梅陷入沙坑的半颗头颅又揪了出来。与此同时,另一张被烧去了五官的焦脸,也慢慢地从沙坑里钻了出来。 烫上爱的深烙 “灵儿,是你吗?”楼小峰心头一颤,泪水溢满了眼眶。 “嗯。”苏灵儿失去了嘴唇的嘴巴微微张开,微弱地发出了嘶哑的声音,“小峰,见到我这个样子,你不怕吗”苏灵儿说话的时候,露出了嘴里黑黑的牙齿。 “灵儿,原谅我,我没能好好保护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楼小峰只觉一颗心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地攥在手里,攥得他疼到了骨子里。他知道,这把火不仅硬生生地烧毁了苏灵儿的脸,就连她的嗓子也一并烧坏了。 “小蕾,你敢发誓吗,发誓此生只爱楼小峰一个人?”苏灵儿说话的时候,于晓梅焦黑的头颅竞在慢慢缩小——不,是在慢慢融化,鼻子以上的部位皆已化为了血水。 于晓梅没有嘴唇的嘴巴拼命地大叫:“苏灵儿,你疯了吗?快放开我,快……” 楼小峰看得心惊肉跳,突然想起:“烧死鬼”如果一直呆在烈日底下,就会魂飞魄散!那么,苏灵儿的魂魄何尝不怕阳光?想到这里,楼小峰忧心如焚,叫道:“灵儿,别说了,你快回去,你不能呆在烈日底下!” 这时,于晓梅的整颗头颅已经全部化作一摊血水,深深地渗进了滚烫的沙坑。 徐小蕾完全忘记了害怕,痛哭失声:“灵儿,对不起,我太自私了,我一直怕你抢走小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小蕾,我不怪你。记住,替我好好爱小峰。’烧死鬼‘的怨念我真的无法控制,所以,烈日灼灵对于晓梅来说是最好的归宿。小峰,别为我难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苏灵儿的声音越来越弱,终于和慢慢变得透明状的头颅化作一团朦胧的白雾,随风飘然而逝。 “焚心以火,烫上爱的深烙。燃烧我心,黄土地埋不了我……”这时,楼小峰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了歌声。他颤抖着手掏出苏灵儿的手机,只见屏幕上浮现出了苏灵儿溢满血泪的双眼,和眼中荡漾着幸福的笑意。 “灵儿,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楼小峰喃喃自语着,泪水不知不觉滑过双颊…… ...
一 乐至自寇准开天池以来,七芯藕粉便成了御品,名声在外。相传,名相寇准初到乐至时,连年大旱,民不聊生。 某夜,大人忧劳疲乏伏案而眠,恍惚间,有一鹤顶白发翁引游,大人逡巡而行。途中,所至之处,路皆明。行约十里,但见一池,约百亩,碧波捧月,莲排七星。 夹岸而行,清风徐徐。大人正欢喜,突见一黑物穿梭于莲丛间,大如股,长数米,倏而明,倏而暗。大人不知何谓,愕然相向,翁曰:“此乃黑龙,其聚全县之水于此,故旱矣!”大人欲言,见其伸手入池,手长数丈,惊愕间,已摘莲回,递与寇准,说“城关镇,王小虎。”,而后一阵烟雾,不知所踪。比回首,但见黑龙扑面而来,大人大叫,门童忙叫醒大人。 寇准醒来,见案上有一莲,细观良久,天下莲花多为八九十芯,而此独生七芯,何意?谐齐心耶!思此,鸡已破晓。大人顾不得洗漱,拂衣出了衙门,径直而去。 曲径通幽,果见一池,与梦中略同,藕叶层层,莲花点点,绿水不见底,微风拂过,皱起千层浪,绿草环绕,怪石奇树间夹其中。大人不禁感叹:“真乃上天所赐,天池也!” 采莲一看,果七芯,遂集全县之力引水抗旱。说来也怪,渠低则水低,渠再低,则水亦再低,终不出水。却见池心有黑带环绕,径约丈余,泳水成圈,圈心一口,水从口入,而后不知所踪。大人方才忆起王小虎来。 二 王小虎,城关镇人氏,年十八,高五尺。相传其母怀孕之时,七月不现,八月斗大,九月不生,十月又缩,十一不现,十二陡降。产子时,似见老虎临门,故名之小虎。小虎出生时,初如鹅蛋大,见风而长,遽尔高二尺半,左拿金针,右握银针,长三寸四分,牙牙欲语。其父甚忧,不知其意,恐伤其身,故收而埋于神龛下。 小虎之怪事,一时散开,村民涌见,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自其父收针后,小虎整日奄奄欲睡,数年不曾长大。然深睡后,眉心下沉,鼻耳扇动,鼾声如雷,似有紫气自口出,汇集成球,环绕其身,年龄增大越发明显。五岁后,紫气渐离,聚成球,在屋里乱蹿,其父惶恐不安,寻医问药终无果。后遇道士,说明来由,道士言:“嗜睡,走气,散魄也!当以墨斗线定其魂,魂定则神聚,人可生矣。”照做,果不再有紫气出,但嗜睡如故。一月后,脸红润,手足发热,又有紫气出,先聚为球,后伸展手足,化为人形,屋里屋外,进进出出。其父又请道士看,道士曰:“妖气也,定祸害一方,不如弃之。”王母老泪纵横,贴身之肉,岂能割舍,终不忍离。 又三年,小虎依然如故,不长不动,王父想起道士所言,含泪欲弃。此时,门外有人径直而入,须发如霜,鹤顶,白衣。先施一礼,后曰:“不可,不可。”问:“为何?”老翁曰:“先有魂后有体,无体魂不依,无魂体不存。三魂七魄方可生,凡人魂体相依,魂之所谓,体之所以;而圣人高士,体之所不及,魂之所为掩。此子奇人也,如斯,乃缺魂也。” 王父上前求解,老翁曰:“汝取二针者,乃一魂一魄也,魂魄归位,人自愈矣!”王父取针出,老翁点穴而入,然孩子沉睡如故。王父欲言,老翁曰:“醒后如常人矣!如遇七芯莲,大定矣!” 翌日,小虎醒来,果与常人无异。 三 且说寇准忆起老翁所言,直至城关镇,一打听,果有王小虎其人,但见其貌不扬,心若沉石凉透了底,但又想起老翁所言,料必有大才,遂道明来意,委以曲求。王家上下,一头露水,不便置否。大人亟请再三,方应。 说来也怪,小虎至,渠通水溢。然池心黑圈旋转加快,少时,满池之水运转开来。众人疑惑时,一黑物腾空而起,鹿角,红眼,麒麟须,四爪,分明一黑龙也。池水也随之腾起十数丈,又铺天盖地而下,躲闪不及者被卷入池,王母其一。小虎欲救,黑龙又如巨石从天而降,王母被卷入池底,不知所踪。待到水静时,所亡者,已有二十余人。小虎欲下池寻母,众人劝阻道:“恶龙凶残,定有去无回,当从长计议。”小虎悲极而昏厥。 寇准作好善后事宜,来王家吊丧。小虎三日未醒,但见其眉心下沉,鼻耳扇动,似有紫气环绕。便问其故,王父便将小虎之事全盘托出。王父又道:“其病愈后,虽异常伶俐,然道士之言,如石压胸,怕辱及门楣,不敢放纵。又有鹤顶老人言:如遇七芯莲则大定。亦不知其意,今母亡,儿又病如初,不知将何为。”大人亦将老翁托梦之事告之,两人一合计,度小虎之病定与七芯莲有关,便一同来到天池。 经黑龙折腾,叶碎花零,无有完者,唯池心剩一,盆大,仿佛有光出,二人欲够而不着。归途中,大人突忆老翁托梦之时,曾留一莲,遂去取。 莲果在,然已枯干,熬水与小虎服下。少时,小虎醒来,王父大喜,然小虎执意欲报母仇。王父疼之曰:“恶龙凶残,儿岂是对手?”小虎道:“儿恍惚之时有遇一老翁,八岁前似曾相识,今又授武艺三日,定能为民除害。吾虽小男人,亦为大丈夫,岂以一己之安危而置母仇不报,置苍生不顾?”王父一听,有神仙相助,不再劝阻,叮嘱小心,如是再三。 四 寇准找谭铁匠连夜为小虎打造双股剑,并调集全部衙役弓箭准备。 小虎欲擒黑龙,一下传遍四乡八里,人潮涌来,乌云聚集。但不少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众人来到天池,池面如镜,残花败叶不知所踪,唯余大莲于池心,与红日对光。众衙役就绪,小虎上前叫阵,然池中毫无反应,寇准便让人放水。果池水如醒,有声音自漩涡处来,如洪钟,云:“何方小子?扰眠!”小虎骂道:“你这厮祸害一方,草菅人命,快来受死!” 漩涡处黑烟出,水四溅,比视时,黑龙已腾空,长十丈,四爪踏云,目如灯,牙尺长,吞云吐雾。黑龙睨视道:“竖子,寻死么?汝等偷水,反诬我伤人,岂有此理!” 小虎道:“引水救旱,天经地义,人为天下人,水为天下水,何以为私也?” 黑龙道:“本无池,一泉耳,通东海,自陈老道开泉为池后,吾从泉洞来,身长,不可复返,然泉供给有度,不可曾焉,故聚水于此,岂不为私?” 小虎骂道:“家师开泉为池,乃镇旱也。汝霸为己有,还聚全县之水,以至于民怨沸腾,不思悔改,又草菅人命,还强词夺理,还我母性命来。” 黑龙绕池一圈,笑曰:“凭尔等,笑话。” 小虎欲依计行事,激黑龙入围,再令衙役射之,便剑指黑龙道:“区区小虫,何足惧哉!” 黑龙果中计,怒而扑下,众衙役开弓,然箭抵龙鳞,碎成数段,小虎忙挥剑以击,龙侧身,遂以剑劈其尾,剑折两段。头却绕其后,比回首,已近其面,目如碗,须如带,齿似剑,口张五尺,舌翘其间,小虎遂以剑射之,龙咬,剑断数节。小虎忙后倾,闪过龙头。 黑龙起,踏云上,笑:“哈哈哈,雕虫小技!”话间,身长十倍有余,目若盆大,角如枯树,身似城墙。张口,水若悬河,瀑布喷涌而下,众人纷纷溃逃。黑龙猛抬头,水又倒流而上,小虎被卷其中,吸上半空,欲入嘴时,一跃,抱龙须,须一甩,小虎便从半天云上重重摔下,坠入天池。 五 小虎坠下,恰中池心之莲,与莲同没池底。被重摔,小虎五脏受损,血吐于莲上。怪哉!七芯莲沾血后,越来越小,后成一丸,豆大,被小虎吞下。 再说黑龙被扰后,欲水淹乐至。正欲吸水,见池心有人出,立于池面,高十丈有余,王小虎也。黑龙以水喷之,小虎一侧身,顺势去抓龙尾,黑龙一摆头,身子撞来,小虎躲闪不及倒地上,黑龙又猛虎下山,小虎翻身一脚踢角上。黑龙忙退回空中,左右摆头,大吟一声,四爪向外伸,身子遽长十倍,绵延数里。小虎惊讶之时,一个巨爪扑面而来。小虎一侧身,泥被刮掉丈余深。龙又摆尾,如飓风,飞沙走石,无数人儿飞上了天,而后纷纷落下,或跌于小虎脚旁,摔得七窍流血。小虎气极,双手握拳,捶胸,掐住左右太阳穴,大吼一声,缓缓外移,只见金银两针徐徐而出,光一闪,化为二剑。再大呼一声,眉心下沉,鼻耳扇动,紫气环绕;又大呼一声,猛仰头,遽长十倍高。 此刻,天若泼墨重彩画,色色分明;又若闪电割夜,纸碎画裂。龙爪至处,飞沙走石;剑气至处,石裂山崩。倏而风,倏而雨,倏而明,倏而暗。雷声阵阵,星光点点。 真是:十面埋伏将军令,大珠小珠落玉盘。琴到深处无处弹,唯有指间一弦断。一纸距裂,百光而明;一弦遽断,众音而止。 待到风歇雨止,云开日现,已不见小虎踪影,唯黑龙瘫于地,尸绵延数里,金剑插其首,立于城南大婆娑山顶,银剑插其尾,立于城北蛇形坡。 是夜,异常黑暗,狂风怒吼,一夜滂沱。翌日,阳光明媚,出寻。二剑犹在,却不见黑龙尸体。或曰不死而亡;或曰化为土。 此后,乐至风调雨顺,快乐之至,人才辈出。数年后,至道光,两剑羽化成塔,南北相望,今犹在。 ...
哼着小曲,猎人杨忠今个心情特别好,嘎吱嘎吱踩着厚厚的积雪,肩上扛着一只刚猎到的狐狸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边走边想自己咋这么聪明,哼!你再狡猾的狐狸也没能逃出我的手心吧? 别看杨忠年龄不大,十几岁就跟着爹爹打猎到如今那也算是一个老猎手了。 自己跟踪这只狐狸已经好几天了,应该是一只成年的灰色狐狸,体型比较大,这要是抓到了可以卖个好价钱。杨忠可就上了心了,找到它的老窝,下了几次套子,愣是套不住。 这只狐狸可能是年龄比较大,那是一个聪明,几次下套子都被它给挪开了。 这可把杨忠给惹急了,好啊,套子不行我给你下夹子。 可问题又来了,那狐狸洞啊高岗下坡,薄薄的积雪下面就是冰,那夹子下不住,直往下滑。 这杨忠眼珠一转来了馊主意了,我给你尿一泡尿这数九寒天的不就把夹子粘住了吗? 还别说,这招真灵,这不,狐狸一出洞不费吹灰之力就夹住了,把狐狸弄到手了。 眼看到了年关了,家里还有怀有身孕的老婆,到镇子上把狐狸卖个好价钱,手里大包小包的提着高高兴兴的就回家了。 日子一晃就过去了,转眼春暖花开了,杨柳吐新枝,燕子还巢,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杨忠媳妇也到了临盆生产的时候了,找来接生婆,随着杨忠媳妇的喊叫声,孩子是顺生顺产的就生下来了,屋子里传来孩子响亮的啼哭声,听这声音这么洪亮一定是个儿子,这杨忠这个乐呀,转头就往屋里跑。 接生婆楞眉楞眼的看着手里的孩子不说话,托着孩子上下的仔细看,这孩子咋就没有小鸡鸡呢?只有两个蛋蛋耷拉在那里。 杨忠接过来仔细一看,傻眼了,孩子那里是平的,真的没有小鸡鸡,不停的手脚乱动啼哭着,就这样啼哭了三天,孩子断了气。 杨林伤心的把孩子扔到了山里,当地有一习俗,孩子未成年死了是不能埋的,埋掉了会影响下面孩子的出世,死孩子鬼魂会阻止弟弟妹妹投生的,扔掉被野兽吃掉是最好的,如果尸体不被吃掉,那就是死孩子命硬是很不好的,就要家人把死孩子用刀花开肚子,以血腥味来吸引野兽来吃掉。 杨忠继续打猎,日子也在继续,一家人只是叹命不好并没有多想。一年多过去了,杨林媳妇肚子又大了,夫妻两也渐渐的走出了前一个孩子带给她们的阴影。 转年秋天,在期盼中杨林媳妇又要生产了,杨林在屋外焦急的走来走去,哇的一声,孩子降生了,听着尖细的声音这次应该是女孩。 接生婆一句话没说转头出屋走掉了,孩子哪里都好,长得粉嫩粉嫩的,可就是没有生殖器官,那里是平的,根本看不出是男孩是女孩····· 抱着刚出生的孩子,五尺高的汉子崩溃了,媳妇哭喊着这是做什么孽了?报应来了。 在焦虑和疼惜中孩子啼哭了几天,和上一个一样,几天后孩子被扔在山上喂了狼。 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在邻里乡亲的议论中夫妻两特别是杨忠媳妇感觉抬不起头,对不起丈夫,对不起祖宗。 夫妻两商量要赶快怀上再生一个健康的孩子,老天爷不可能总是对不住他们一家吧,这坏事不可能总让他一家摊上吧?女人的肚子是争气的,杨忠媳妇又怀上了。夫妻两胆战心惊的看着渐渐隆起的肚子是愁眉不展,又爱又怕。 再怎么怕也阻止不了时间的脚步,转过来又是一年多过去了,这杨忠媳妇又到了月份该生产了。 这次杨忠干脆就不出屋了,他倒是要看看这次上天要怎样对待他一家人,杨忠媳妇这回似乎难产,疼的满炕打滚就是不生。杨忠吓得跑出屋子跪在院子里开始求神拜佛冲着老天爷梆梆直磕响头。 哇的一声,孩子是生了,是个男孩,命运又一次和他开了一个玩笑,和第一个孩子一样没有鸡鸡只有两个蛋蛋。 命运终究还是没有放过这一家人,仿佛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当中,挣不脱也跑不掉了。 接生婆没有跑,看着坐在地上撕扯头发痛苦的杨忠说道:后生,咱们邻里邻居的我有啥就说啥了,依我的看法,说句不该说的话,你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德事了?杨忠红着眼睛茫然的看着接生婆,陷入沉思当中······ 一定是,要不然咱们家不能有这报应,我早就说过一定是你干了什么缺大德的事了?你快说呀,媳妇哭喊着劈头盖脸的捶打杨忠,杨忠木讷的蹲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彻底的懵了。 杨忠猛的一把推开媳妇,一拍脑门,他想起啥来了?他想起来自己尿尿抓住的那只狐狸。 莫不是它?想起一次次下的套子被狐狸挪开,难道那是一只要成精的狐狸? 以前也听老人告诫过,有灵性要成精的狐狸,黄鼠狼碰见了一定要放过躲着走,不能赶尽杀绝,否则会遭报应祸延子孙的,自己就当是说笑话并没相信是真的。 难道真是这样?想想自己聪明的想出尿尿冻夹子夹住狐狸的事,做的是太阴损了,莫不然真是它?真的遭报应了? 后生,依我看来你们就不要生了,恐怕是遭了什么报应了,你还是想想法子看看找个明白人给破解破解吧。说着,接生婆摇摇头走了。 杨忠媳妇踹了杨忠一脚,快起来呀,快去问问屯邻哪里有能人,请来给咱们看看呀,要不然这日子可咋过? 看着杨忠还不动弹,媳妇又踹了杨忠一脚,我说你死人啊?咱家都这样了,眼看着亲生骨肉一个一个尿不出尿来憋死,真是应了那句话了,活人让尿憋死了,呜呜······ 尿?杨忠猛地站起身来,双膝跪在刚出世的还在娃娃啼哭的孩子面前。 是我对不起你们,都是我的错,要报应就报应在我一个人头上吧,放过我的孩子吧······ 什么?真是你做的?你快说说你做了什么缺德事了?你呀,你害了我们的孩子,害了我们全家你知不知道?你快说呀? 杨忠媳妇回身抄起鸡毛掸子噼里啪啦的对着杨忠就是一顿好打。 媳妇你别打了,我和你说。于是杨忠就把怎样发现一只老狐狸,怎样下夹子等等都对媳妇说了一遍······· 你缺德啊,那样的损招你都能想出来,太阴损了,怪不得我们家要遭这样的报应呢。 媳妇回身打开柜子,拿起一个小包袱,你自己过吧,这日子是没法过了,我回娘家去了,呜呜····在这村里我也抬不起头做人了,说着,不顾刚生产后身子骨虚弱自顾自的回娘家去了。 媳妇走了,屋子里剩下傻呆呆的杨忠和那个不停啼哭的孩子。 孩子只要有一口气在,也舍不得扔掉,杨忠在煎熬中苦苦支撑了几天,亲眼看着自己亲生骨肉咽了气,扔到了山上不免一顿痛哭,伤心不已。 杨忠在屯邻的指引下来到离家百里之外的一座道观里,道观的道士听杨忠从头到尾讲述一遍,大师。求求你指点迷津,我知道错了,我那些可怜的孩子。 你中了狐咒,结下了死结,种下了死循环的因果报应,我也是爱莫能助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去当初你抓住狐狸的地方看看吧,也许能解开这个死结,一切看天数了。 可是那狐狸已经死了,我上哪里去找他?道士微微一笑,你去看过就知道了。谢谢大师指点,杨忠拜别道士,离开道观直奔山上而去。 找到当初抓住狐狸的洞口,洞还是那个洞,洞口依然是平滑的。杨忠在洞口转悠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动物活动过的痕迹,看样子自己抓走狐狸以后这里就废弃了。 杨忠解开包裹放在一边,双膝跪倒在那里,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夜幕降临了,秋日里的夜晚月亮格外的皎洁,繁星闪烁。杨忠被一阵冷风吹得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咯咯······一阵女孩的笑声传入耳鼓,哥哥等等我,弟弟快点来呀? 月光下三个小孩都光着身子出现在杨忠面前,确切的说是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他们旁若无人的嬉戏着玩耍着,似乎并没有看见眼前跪着的杨忠。哥哥,哥哥,你说我们偷偷跑出来玩,一会会不会挨婆婆打呀? 不会的。我们一会就回去,婆婆不会知道的。嗯嗯,稚嫩的童声让杨忠呆住了,想起了自己的那三个孩子。 杨忠扑过去就想抱一抱孩子们,可是他发现根本抱不到,就像三个孩子根本不存在一样。 无论杨忠怎样的呼喊,三个孩子依然我行我素,玩的高兴,根本无视杨忠的存在。 你们又出来淘气了是吧?一个老气横秋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瞬间孩子们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个穿着一身灰色长袍的老妇人出现在杨忠面前,看见杨忠,冷笑一声,你看看我是谁? 一只灰色毛皮的狐狸站在那里恶狠狠的看着杨忠。杨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不就是自己夹住的那只狐狸吗? 孩子们出来,变化成老太婆的狐狸叫喊着,看看你的孩子们吧,哈哈哈哈哈······ 孩子们,报仇的时候到了,你们尽情的玩吧,哈哈哈······ 随着话音落下,刚才消失的三个小孩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 他们瞬间露出尖尖的牙齿,一脸恶相,舔着嘴唇,扑向杨忠就是一顿撕咬,掏心的掏心,挖肺的挖肺,喝血的喝血,吃的叫一个痛快。 一时血溅满地,肉屑纷飞,鲜血顺着小孩的嘴角向下淌,嘎吱嘎吱的咀嚼声不绝于耳。 杨忠惨叫着滚动着,哀嚎着,耳边传来老太婆恶毒的笑声······ 正在娘家已经睡下的杨忠媳妇似乎听到了丈夫的嘶喊声,她惦记丈夫,于是叫上哥哥跑回家里,这才在屯邻口中知道了杨忠已经上了山。 三天后找到杨忠的守候只留下几件破烂的衣裳和一副完整的人类骨架。 ...
董楠28岁,是一个外地人来这个城市应聘工作的。 单位不提供住房,只能租民房。在中介所,有一处房子很让他满意,一厅两室,处于繁华和清净交汇处,最可心的是房租也便宜,一月才500块钱。 这是一幢五层建筑,一个楼道两家住户,董楠租的是顶楼中的一间。白天还看不出什么,晚上就觉得过于清净了。原来,这幢楼房是20世纪70年代的建筑,楼梯狭窄,中厅、厨房和卫生间都不大。近几年,开辟了许多新住宅小区,市民们大都搬到了那里,这里基本是一幢弃楼。整幢楼50户,晚上开灯的也就三分之一,自己对面也一直没见过开门,想必也没住人。 这是个夏天,接近午夜,天气闷热的难以入睡,董楠便无聊地看着电视,突然听见有人敲门。他满心狐疑地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是一个清秀脱俗的女孩。大约二十四、五的样子,身体精瘦,很像一个跳芭蕾舞的,五官漂亮,只是面孔有些苍白。 董楠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 女孩说:“我住您对门,这几天出差,回来听说搬进一个新邻居,听见您好像还没睡,登门拜访一下。” 董楠忙说:“欢迎欢迎,请进来坐。” 问女孩喝茶还是咖啡,女孩说纯净水就行。 董楠赶紧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房东有台老冰箱,压缩机一工作像拖拉机一样的响。 女孩说,她叫刘慧,是本地人,母亲早年去世,父亲另娶,因和继母不和,就自己单独住在这里。大学毕业,学医的,未婚,在本地一家医院当医生。 董楠也介绍了自己的情况,中文硕士,现在一家杂志做编辑,也搞些创作。 女孩听了立即用很夸张的口气说:“哇塞,你还是个作家耶!我也喜欢文学,最崇拜的就是作家,上学的时候,我还写过诗呢。”然后说了一些她喜欢的文章和诗歌。这次谈话时董楠很兴奋,也打消了对她从事色情业小姐的怀疑。 自那以后,刘慧会不时敲门进来坐坐,有时也会邀他到她的房间。两间房的结构相同,只是格局是相反的。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弥漫着只有少女才有的那种芳香。每次交谈,都会使董楠感到非常愉悦,有一种相见恨晚、不舍分开的感觉。 董楠觉得自己爱上了她,好几次向刘慧暗示,刘慧都巧妙地避开,后来说白了些,刘慧说:“咱俩不合适,我有一种怪病,会害了你。” 董楠问是什么。 刘慧说:“不能说,说了会吓着你。” 这使董楠更加好奇,一次接水杯时,无意中碰到了刘慧的手指,就像碰到了几根冰棍。他留意刘慧的脸庞,总是苍白的毫无血色。 见董楠有些失落,刘慧哄小孩一样的说:“我会未卜先知,你的姻缘也在这个房间,而且就快到了。” 董楠问怎么回事,刘慧狡黠地说:“天机不可泄露。” 不知不觉夏天就过去了。 董楠出了几天差,上楼时见对面门四敞大开,一个老爷子正在大厅打扫卫生,就问:“大爷,你怎么在这儿?” 大爷说:“这话说的,我的房子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董楠说:“您领会错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以前一直住着的是一个女孩儿。” 大爷惊异地望着董楠说:“你这不胡说吗?我这房子三年没住人了,怎么会有女孩?不信你进来看看。 董楠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果见到处是灰尘,所有家具都用床单或白布遮盖着,房顶还挂着一缕缕的蛛丝。 董楠心里一紧:我以前所见到的难道是一个灵异或一个女鬼? 老人从董楠的诧异中想到了什么,赶紧问:”你说你见过一个女孩,她长得什么样子?“ 董楠说:”她长得高高的、瘦瘦的,还有一颗浅浅的眉间痣,她说她叫刘慧。“ 老人急忙从里屋拿出一个大镜框,把照片亮给董楠:。”是不是这个样子。“ ”没错,就是这个女孩!“董楠有些傻了。 老人用袖子擦拭着镜框说:”闺女,爸爸知道你还留恋这个世界,舍不得走,还在这里流连。“ 老人擦着眼泪介绍了女孩的情况,大学刚毕业就得了白血病,多方抢救无效,最终辞世了。 这天晚上,董楠一晚上没睡觉,心里非常紧张,忐忑不安的。他想再见一次刘慧,又怕她真来了自己恐惧。 这天,将近午夜的时候,敲门声又响了。他壮着胆子把门打开,不由吓得魂飞魄散:外边漆黑一团,刘慧一张脸飘在半空,披头散发、一张脸泛着绿光忽闪忽闪的,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森森的獠牙,他不由惊叫一声,昏迷过去。 董楠醒来是在一家医院,首先映入眼帘是位貌似刘慧的女孩。见董楠紧张地盯着她,嫣然一笑道:”我第一天租房搬进去,突然断电了,想请你到房间里看看电路,谁知你就吓昏了。“ 董楠说:”你怎么没身子,脸还是绿的?“ 女孩说:”怎么没身子?那是天黑你看不到,我用手机照明,脸可不就是绿的。“ 女孩说:”亏你还是个男人,胆子这么小。“ 董楠就把以前遇见刘慧的事说了,女孩哈哈大笑说:”真有意思,遇见真鬼做朋友,活人来了倒吓死了“。 后来,他们就成了恋人,也明白了刘慧所说的姻缘的是指他们。 刘慧,自那以后再也没出现。 ...
每次乘坐动车,看着通体洁白的车身,像刚浮出海面的白鲸一样,就有一种异样的兴奋,这次去C城出差,赶上了暑假档期,没有买到坐票,心情大大打了折扣。检票时还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但愿有人午睡睡过了点,赶不上这趟车,我就有得坐了。 这么想着上了车,居然真的在车厢最后一排看到了空座,直到车开动,这个座位依然是空的,我不由得狂喜了,看来还真遇到睡过点的糊涂虫了,真是阿弥陀佛,上帝保佑啊!不过,我高兴得还是早了点,车开动了十几分钟后,有个提着生日蛋糕盒的人气喘吁吁地奔了来,我只好尴尬着让座,不料,他却不落座,一边擦着汗,一边释然地说,能赶上车就不错了,真怕赶不上车! 我看了下他的车票,正是这个座号的主人,而且还跟我一样,都是去C城。但无论我如何让座,他硬是不肯坐,还微笑着跟我说,既然我先他一步坐下了,这座位就属于我了,弄得我心里怪怪的,他对同性也能“怜香惜玉”,怕是别有用心吧?或者就是神经不正常了,因此也不敢再继续跟他客套,心里苦涩地想,虽说有座位了,可与这么个怪怪的人一路为邻,也不爽啊! 然而,这人表现很正常,他并不招惹我,一手提着大大的蛋糕盒,一手不停地发短信,很忙碌的样子。我偷偷观察他,发现他很年轻俊朗,只是神情有些劳累。我便愈加难以理解了,看上去这么辛苦的人,竟然放弃座号,甘愿站着,还让我不解的是,他一直把蛋糕盒紧紧地提在手里,而行李架上空着一片,他也不释手。 终于忍不住,我放下了所有禁忌,试着与他攀谈,问他是不是去C城。他暂停发短信,笑着说,C城是他的家,他可以去任何城市出差,但只有C城是他的家,那里有他刚买下的房子,有他心爱的未婚爱人!见我好奇地看着他手里的蛋糕盒,他说,那是给他爱人买的,他每到一座城市出差,不管多么繁忙,都会在临走时买一些好吃的带着,带给他的爱人。这次时间太紧迫了,他只好买了个蛋糕,因为爱人的生日快到了。说着,他打开手机让我看,相册里全是一个女孩的照片,一个看上去漂亮可爱又淘气的女孩。我忍不住去看他幸福疲惫的脸,难怪他要这么辛苦,原来是为着漂亮可爱的未婚妻。 后来,我也疲惫了,把座位调整到最舒服的位置,沉沉地睡去。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被人推醒,竟是他,他依然一手拿手机,一手拎蛋糕盒。他的面色有些苍白,我再次让座,又被他拒绝,他告诉我,刚才接到了别的任务,很快就得下车,他不能到C城了。可是,他的手机没电了,也没法向爱人解释,他想拜托我把蛋糕送到家里,亲手交给他爱人。然后,他说了一个小区的地址和门牌号,不容我推辞,就把蛋糕盒塞到我手上,恰逢动车停站,他转眼消失了。 他走后,我把蛋糕盒小心翼翼地放在行李架上,很快又睡着了,一直睡到终点站,C城。 下车后,第一件事就是,打上车直奔那个小区。我不觉得这是重人之托,我只是有些好奇。在那个看上去非常高档的花园小区,我找到他所说的门牌号,见着了他的爱人。奇怪的是,眼前漂亮的女孩,全然没有了照片上那种可爱的淘气,她苍白的面色让我想起动车上临别时的他。我说明来意后,她居然一点都不奇怪,只是说,她现在真的很后悔,不该那么任性,无休无止地向他索取吃的、穿的、玩的,不该逼他在房价最疯狂的时候买房,也不该向他追加一个奢华的婚礼,结果他拼命地为公司推销产品,从一个城市到另一城市,最终疲于奔命,猝死他乡。最后,她指着茶几上的一个蛋糕盒说,那是他买的,回C城的动车票都提前买好了,却在回来之前病倒了,被急救车送到医院前,他还不忘托人把蛋糕快递到了C城。 我这才发现,自己是两手空空来的。 临别女孩时,我听到她说,如果有下辈子,我会和他一起裸婚,不要房子,不要车子,只要他的爱,你信吗? 听上去,有些像自言自语。我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我在努力回忆动车上的奇遇,一切都有些恍惚。 ...
林海是个无业游民,每天无所事事的在租房里打游戏来消磨时光。因为钱不是很多,林海住的是合租房,四个小房间,厕所还是共用的,对于他这个单身汉而言没什么不方便。 早上林海一般是睡到肚子饿才会打电话叫外卖或者下楼去吃份炒饭什么的来打发自己。可是这天林海正睡得香,隔壁激烈的争吵声硬生生的把他吵醒了。吵架的是住在隔壁的一对情侣,好像在为什么事情而发生争执。林海不予理会,闷头继续睡。可是吵架声升级到了摔东西,这下林海再也睡不着了,索性坐在床头抽起了烟。此刻林海算听明白了,原来是女的怀疑男的有第三者,正在质问男的狐狸精是谁呢?哎~林海猛吸一口香烟,爱情这东西真烦人,林海心想。又是一阵摔东西的声音,然后是女的哭泣。要说那对情侣,林海见过几次。年纪轻轻的,也算蛮养眼的一对,没想到也会“出轨”。林海掐灭烟头,拿起桌子上的洗漱用品去了卫生间。他打开门的一刹那,隔壁门也开了,女的哭哭啼啼的朝那个男的说“你以为就你有本事找女人嘛,我也去找,哼!”男的满脸不屑“切,你以为那么好找啊。”林海觉得无聊,躲过他们准备去厕所洗漱,突然那女的抱住了他。“我就给你看,我现在就和你分手,东西我不要了。从今以后我就和他过了。”“什么?!”林海和那男的几乎异口同声。林海被那女的这么一抱,顿时没了下一步行动,也不去厕所也不回房间。“好啊好啊,你和他过好了,看你们能好多久。”男的摔门而去。林海缓过神,“你不要开玩笑,我可……”没等林海说完,那女的就哭了起来。林海自顾去厕所洗漱,那女的也一直在哭。林海在里面冲了个澡,他想让自己冷静下。之前他也是有女朋友的,可是嫌他家穷就没了下文。所以到最后他索性自暴自弃的租了一间房子,告别了父母,在外地没和任何人来往,一个人自生自灭般的活着。出了厕所,那女的已经停止了哭泣,林海看了看她,欲言又止。“我可以先去你房间吗?你看我穿着睡衣,也没房间钥匙,要等他回来呢。”林海点点头没说话。 林海的房间很乱,床上的被子还是起床时候的样子,旁边的桌子上有一台电脑,边上是个装满烟头的烟灰缸,凳子上堆放着几件衣服。林海说,“你随便坐,我杀人了。”“杀人?”女的很惊恐。“是游戏,游戏里杀人。”林海平淡的解释。“呵呵,要是能向游戏里一样可以把那个贱人杀掉就好了。”女的看林海没反应,自顾自的继续说“不是我敏感,他肯定是外面有人了。看个信息要躲起来,呵呵。晚上更是……”她朝林海看了一眼,林海此时还穿着睡觉穿的内裤,上面什么也没穿。林海被她看的不自在,随意拿出一套衣服穿上说“你不要乱想,男人嘛有自己说不出的苦。”他想到了自己当时没钱向朋友借钱时,也是偷偷的查看银行短信看有多少钱打入,生怕女朋友看到显得寒酸。“男人都一样,都是好色,喜新厌旧的。要是我知道那女的在哪里,我肯定把她给杀了。”林海看着身边娇滴滴的女人,想象她怎么可能会杀人,肯定是被气坏了,不由的笑了。“怎么你不信,要知道女人狠起来可是比男的要厉害呢。我当初认识他的时候我父母都反对,但是我一心想跟着他,如果他真的对不起我,我就连他也杀了。”那女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泪水,但是泪痕却清晰可见。林海不再出声,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更不知道怎么去劝解。 临近饭点,林海拿起电话叫了2份外卖。送餐的就是楼下经营小吃店的老板娘,她看见林海房间里多了个女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调侃道“原来你小子也吃荤的啊,以为你是和尚呢。哎~那女的好像很面熟……”话音未落,林海把门已经关上了。胖胖的老板娘,冷哼哼的走了。胡乱吃了饭,林海继续游戏。而那女的既然躺在他的床上睡着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然后是开锁的声音在隔壁响起。是那个男的回来了,骂骂咧咧的不知在说什么。“王琦,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躺在床上的女的突的醒了,对林海做了一个消声的动作。林海没有理会,可是敲门声越来越大,林海忍不住去开了门。“好啊,你们这对狗男女,现在才来开门。”那男的给了林海一拳,“你怎么打人呢!你以为我像你啊,这么乱七八糟。要吵回自己家吵去。”叫王静的女的拉起他就走了,对林海却连句对不起或者谢谢都没有。 林海也不在乎,揉了下鼻子,继续游戏。突然他脑子里有一个念头,女的会把男的杀了吗?想到这里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恋人吵架后的话能相信吗?他傻傻的摇了摇头。隔壁似乎没了声响,不知过了多久,林海隐约听到一些呻吟。他自嘲的笑了,果真是床头打架床尾合啊。林海意识到早上的事情让他情不自禁的八卦了,“哎,哎呀。”林海听到隔壁男的发出一声闷响。他习惯性的点了根烟,感觉自己也很久没有女人了啊。他看着自己窘迫的房间,把香烟狠狠的掐灭了。林海没了打游戏的兴致,索性脱了衣服去睡觉。不知睡了多久,他被一阵捣鼓声惊醒。仔细听去好像是隔壁女的在剁肉,声音越来越响,剁肉的声音也越来越刺耳。林海打了个了冷激灵,难道隔壁那女的把男的杀了,再分尸?林海把耳朵凑到隔壁墙壁上仔细去听,没听到男的声音,他想肯定是这样。林海不安的想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他不敢往下想,想报警吧说不定可以拿到一笔奖金,他也就可以好吃好喝几天了。就算不报警,那女的也不会放过他吧。大白天的正常的几个住户都在上班,只有他一个人在房间游手好闲。“你开下门。”林海听到隔壁那女的既然来敲自己的房门,心中顿时一惊,他一下慌了神不知道怎么办。“你在吗,一会来我家吃饺子啊, 我买了好多肉呢。早上的事情真过意不去。”林海脑子一下飞速的分析着“肯定是把男人杀了,然后分尸了所以有那么多肉。邀请我去吃的话他就不用担心尸体被发现了,肯定是这样。然后我吃了,她就会说我也有份参与,到时候我就说不清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林海虽然肚子饿但是没敢出门去。即使要上厕所他也只好找了个可乐瓶代为解决。他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报警,他想一会如果男的没再回来,那就肯定是那男的被杀害了。他听到隔壁女的在分发她下午做的饺子给其他住户吃,说买了好多肉,所以做了好多饺子。林海蜷缩在床上,饺子!?他脑子里联想到的是香港的恐怖电影三更之饺子。他想象着那女的是多么的满足,因为有那么多的人帮她在”处理尸体“。过了一会,她来敲林海的门,林海去应门,此时他不怕她的到来,因为其他人在。他谢过她的饺子,把门关上之后是一阵干呕,他把饺子原封不动的放在桌子上,顿时晚上的食欲也没有了。天渐渐黑了下来,林海一直坐在床头,也不睡觉也不打游戏,静静的听着隔壁传来的声音。一会隔壁传来行李箱的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林海断定那女的肯定把其他不能做饺子馅的撞在了行李箱,她想去”处理掉。“而整个过程他没有听到那男的任何声音,也就大大让林海信服了自己的推断。隔壁传来关门的声音,然后是行李箱发出的声音。林海心想横竖自己睡不着,索性跟上去瞧个究竟。 来到外面,林海看到不远处那女的正拖着行李箱在等车的样子。林海想放弃,因为他不知道她会去哪,搭上车费可不划算。准备上楼的时候,他看见一个男的急匆匆的过来,接过女人手中的行李箱,然后挥手告别。林海看着这一幕,心想原来那女的也有了备胎,把尸体给那男的去处理还真是不错的主意。林海三步并做两步的回到房间,喘着粗气,听见隔壁那女的也回来了。他听见她在打电话”今天有事所以请假,明天我就去上班。你说我他啊,哼!真麻烦,刚才弄得我一身汗,臭死了,我去洗澡了,不说了。“林海听得句句仔细,额头上开始不自觉的冒汗。想起客厅的共用冰箱里还放着前不久的啤酒,就想着去拿几瓶酒让自己麻醉下。打开冰箱,拿了啤酒,正要关上的一瞬间,他看到底层的速冻的格里放着好多肉,林海立马关上冰箱跑回了房间。他越想越忐忑,想着自己该不该报警,可是没评没据的警察会相信他的话吗?不知不觉,林海干掉了几瓶啤酒,昏昏沉沉的倒在了床上睡着了。”兄弟,我死的好惨啊……5555“林海一下子醒了过来,房间的灯还开着,他大口喘着粗气,他想伸手去拿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却无意中触碰到那碗饺子。”啊!?“林海又是一阵恐慌,他不敢去看,别着头把那碗饺子扔到了垃圾桶。然后提着垃圾桶来到房间外,却看到隔壁那房门开着,那女的正在拖地。她穿着睡衣,拿着大大的拖把在一下一下的拖着地,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回过头看见林海,慌忙把门关上。林海想,她肯定有古怪,这么晚还拖什么地啊,肯定在打扫”案发现场“。林海回到房间不安的想,怎么这种事情自己偏偏又撞上了。他想着自己的邻居居然是个凶手,他越想越后怕。他迅速的换了一套衣服,拿起钥匙,出门了,他不敢想像晚上还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摊在他身上,还是去网吧过一夜再说。 林海早上睡眼惺忪的回到住处,正巧碰到隔壁女的要去上班。林海本来打了一晚上的通宵很累,却看到她手中的袋子顿时清醒了几分。他在想袋子里装的是什么?”昨天不好意思啊,厨房有饺子我请你吃。“林海鼓足了勇气问:”和你男朋友合好了吧?“女的顿了顿,随即不自然的笑着点点头。林海不再问,低头回了房间。他想马上报警,一刻都等不了了。没过几分钟,警察上门来了解情况了。林海前前后后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指着厨房的那碗饺子说”警察同志,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把饺子里的肉化验下。“警察看了一眼满是黑眼圈的林海,半信半疑。这时候隔壁那女的慌里慌张的出现了他们的视线里,林海指着她说:”警察同志,就是她,不要让她跑了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叫王琦的女人疑惑不解。其中一个警察简单的说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什么乱七八糟啊,我请你吃饺子还吃出凶杀案来了。我男朋友现在在杭州开会呢,不信我现在打电话给他。“ 后来事情真相大白,原来王琦的男朋友那天吵架完才想起第二天要去杭州开会,所以中午又折回来准备和自己的女友道歉并整理下行李。可是因为林海又吵了几句,可是后来忍不住他们又亲热了一番。小情侣么吵吵架架肯定是会增进感情的。两位警察看了下林海的房间说”多去外面看看吧,别老闷在房间里,胡思乱想的。“林海第二天退了房间,买了车票回到了自己父母身边,找了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从基层逐步做起,他相信自己会更好。 ...
“各位听众朋友们,又到了下午五点灵异鬼故事的节目时间了。我是以笙。”何以笙对着话筒缓缓地说道,室内的墙上那古典式的挂钟此时正指着下午五点正。 何以笙的声音很柔,很空灵。而她,长得亦如她的嗓音一样,很柔,很空灵。削丽的短发,瓷白的脸庞,眉清目秀,脸上的笑容总是给人以很温柔的感觉,再加上她那娇小单薄的身子,总是一身米白色的衣服,就象是一朵很容易让人怜惜的丁香花一样。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在这世上真的会存在鬼么?在这世上会真的有灵异么?以笙也没有答案,因为这是见仁见智的事情。接下来是以笙新开的专题:回忆年少时的鬼故事。”何以笙缓缓地说道,她在主持这个节目时的节奏掌控得非常好,所以她的节目收听率很高。 室内微微有风卷起,把所有的窗帘都微微掀起。电波里传送出一段很柔的音乐,这音乐象有那么一种力量,将人带到何以笙的声音世界中去。但那音乐又带着一种很阴柔的味道,如果可以用颜色来形容的话,那么就是暗黑色,就有一点象是黎明快到达之前的那一团淡黑的雾气。 “相信每个人小的时候,都或多或少听到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说一些让年幼的我们吓破胆子,睡不着觉的鬼故事。”以笙的声音溶入在音乐中,象潮水一样微微地在人的心海上泛起了波浪。 “我是以笙,我的家在一个很偏远的小镇上。小镇的名字叫做常乐,意思是让镇上的人们都能够常常快乐。”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那音乐在此时高尖起来,播音室内渐渐地弥漫起一种寒气,很是诡异。每一个工作人员都开始绷紧着神经一边工作着一边凝神听着。大家都 知道以笙的鬼故事就要开始了。而何以笙这个女子仍然淡淡的笑着,一点也不害怕,纤细的腰板得很直,一动也不动。熟悉她的人全都知道,这是以笙进入状态下的 坐姿,将会一直维持到节目结束。 “这是一个很古老的小镇。在一百多年前,这小镇上只有一条街,街名叫做:大路铺。而街道两旁的房子全都是土木结构,也就是说所有的墙体都是用泥砖砌成的, 而里面的阁楼横梁都是用木板木头给搭成的。这条街就象是一个旧社会的缩影一样,那里面有盐铺,有妓院,有祠堂,有市场,还有学堂等等,每隔三天就是一个圩 日,方圆几十里内的人们都会来赶圩,可以想象当时的大路铺是多么的热闹了。可是随着时光的过去,那时的人那时的光景早已经不在了,许多房子都很老很破旧, 全都变成了灰压压的一片了。唯有那一条用大青石铺成的街道在一百多年后仍然如旧,风雨不变,每一块大青石上都记载着自己的历史故事。而我的家,就是在这一 条古老的街上。”以笙的声音回荡在时光的隧道中,她的脸有一点透明,而神情也有一点晃忽。 “越古老的地方,它的故事越多,当然,鬼的故事也是非常的多。”以笙说道。说到此时,她的笑容多了一点,苍白的小脸上多了一种奇异的兴奋,但是细看时,她有一只手紧握成拳。 “我家以前是一个盐铺,所以一直以来,家里都是咸渍潮湿。房子很旧,也极为的阴暗。隔壁以前是所妓院,那里的房间很多,听说生意曾经非常的好。再过的隔 壁,似乎没有任何说法。在我的记忆里这房子就不曾有人住过,每一次经过那所房子,我都感觉到在那一堵灰墙那一扇薄薄的木门和那一扇紧闭的窗子的后面似乎隔 绝着另一个幽暗阴寒的世界,总是觉得似有一双诡异的眼睛在凶狠地盯着我一样,那种感觉象刀一样割在皮肤上有那么一点的刺痛。”以笙说完停了一下。 “老人们常说:你们这些小娃子别去碰那所房子。那里面的东西可是凶得很哩。这句话总让小小年纪的我心里直冒寒气。到底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就隔了一间房子, 离我家那么的近。会不会越墙而过?”以笙停了一下,音乐又开始响了起来,这音乐嘶嘶拉拉的带有一点暗哑,竟然有一点象乡下丧葬时那些师父吹的号子声。 “听说在这房子里住过的人全都离奇地死去了。而它真正的主人也早就搬离这个小镇了。由于一直找不到人买下这所房子,所以只得托人帮忙托管或是出租。有一天 我就听邻居说那屋子里面有闹鬼,而且是无比凶猛的厉鬼。”没有了音乐,播音室里只是回荡着以笙那空灵的声音,很是空灵,不沾上一点点的情绪。 “原来十年前有一家人来承租,据说这一家人刚住进来的第一晚,突然间这房子就停电了,那家的男人就点着了油灯,忽然间他的老婆在身后神经质一样的发疯地尖 叫起来:有个女人,有个女人,在那里,在那里!男人回头看向自己的老婆,发现自己老婆两眼失神,而且脸色无比苍白,她的手不停地发抖着指向阁楼上面的楼梯 口处。但是他却什么也没看到。一瞬间,这男人的心里有那么一点发毛。男人怒声的朝老婆吼道:他妈的,乱叫些什么!再叫我就打你。可他的老婆毫不理睬,眼睛 瞪得更大,更加揭撕底里地叫着:她下来了,那个女人滑下来了。外面的月光凄清地流淌在这屋子的天井里。这房子里忽然间无端地灌起风来,男人手中的灯火摇曳 着欲灭不灭的。在前厅的睡着的小孩子也突然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小手小脚在床上不停地挣扎拍打着,那哭声是一声高过一声。他妈的,莫非这屋子真有什 么邪门不成?男人暗想,而他的老婆躲到墙角缩成了一团,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色象纸一样苍白,表情无限恐怖,嘴里大声尖叫着:来了,来了,就在你身边。男 人的手一抖,那油灯的灯芯火焰突然间变成了幽幽的蓝色,男人觉得脖子上有凉气掠过,他转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头带黑半笠,黑发长长披垂着,身着鲜红色衣服的 女人就站在自己的旁边,正缓缓地向他转过身来。 男人手上的油灯‘啪’声跌落在地下,微弱的月光下,屋子里一只干枯的有着很长的黑色指甲的手正缓缓地伸向这男人的脖子。男人不久后就倒地不起。屋子里的小 孩突然间停止了哭泣。跟着女人开始大声地尖声地呼救。邻里惊闻都赶了过来,看到那男人躺在地上,脖子上有一道青黑的勒痕。男人过了不久就醒了过来,但脸色 无比铁青。尔后男人开始闷声不响,他的老婆拼命让老公搬走,可是这男人并没有听,只是一个劲儿盯着自己的老婆看着。他的老婆没法子,就带着孩子去找人宿, 没二天那男人就死去了。留下的孤儿寡母最后也抱恨离去。离去前那女人依然惊吓不已说道:那是鬼,是鬼,你们都知道的,对不对?那恨恨地声音似乎在谴责着所 有知情的人。” “有一年年关很丑,小镇方圆百里都大旱,许多地方都缺水。那屋子有一个很古老的水井,井里的水一直都没有干涸。于是那看管这房子的人就好心打开这屋子的门,让邻里进去挑水。” “有一天中午时分,外面酷热无比。有一个年青人就挑着担子进去挑水。他一走进去就觉得这房子很压郁,阴森森的。他的心突然萌生一种不安的感觉,潜意识地告 诉他自己会有一些什么事发生。关于这屋子的传说他没少听过十遍。浑身的寒毛开始竖了起来。外面强猛的阳光竟然没有分毫的照射进这屋子来。整间屋子里就唯有 那口井的地方是阳光灿烂的。他走到阁楼的转角处,那里有一个房间,里面很黑,什么也看得不太清楚。整间屋子都很安静,突然间他听到那房间里传来‘滴嗒,滴 嗒’声响。又不是下雨天,怎么有滴水的声音呢?他发现通往天井处的门口竟然象被大风吹着一样‘砰’声的关了起来。前面的大门也一样虚掩上了。他往屋子外面 退去。奇怪的是,那‘滴嗒’的滴水声越来越清楚了,仿佛就在他的耳边响着。屋子很暗很暗,就象晚上六七点一样,他只有透过那木门的门缝处看到透漏进来的微 弱的阳光。怎么走不近大门?年青人心里又惊又急。他发现自己正在那黑暗的房间的门口处打转着。他似乎发现房间里有什么动静,于是努力地瞪大眼睛,他似乎看 到这房间地上有一淌水,而且还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年轻人开始头皮发麻,他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手脚也控制不住地发抖,心跳无比剧烈。”以笙的声音停顿了下 来。演播室里,就静得落针可闻。 “就在心脏快要负荷不了时,他强逼自己抬起头望向阁楼。因为他一直感觉到那阁楼上有一个人在那里站着,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着。那阁楼的木楼板因为年代久了, 被虫蛀,有一些地方就有很大的缝或洞。突然间他的瞳孔急剧地收缩起来,在那楼板的洞口处,竟然有一角鲜红色的布正缓缓地向下垂,这衣角上滴着血,一滴滴地 往下滴。旁边的楼板间缝处竟然还有一绺绺长长的黑发,亦缓缓地向下垂。那‘滴嗒’声一直响着,带着浓浓的死寂味道。灰黑色的楼板在这时开始缓缓渗出了血 水。年轻人浑身发冷,腿象被灌了铅一样沉重,难以移动半步,身上冷汗直湿透背心。要见鬼了,要见鬼了,他的心里暗暗想道。上下的牙关碰撞得卡卡作响。紧接 着,木楼梯开始‘吱喳吱喳’直响,一个身穿鲜红色长衣的人,头上带着一顶黑色的斗笠,从上面滑下来,迎着面传来一阵阴风。那黑黑的房间里,那带着斗笠,穿 鲜红色的女子正静静地站着,那张脸正朝着他缓缓地转过来,一双诡异的象黑洞一样的双眼,眼角边垂着二行血痕。一只手向他的脖子伸了过来,那手指甲又黑又 长,接着他就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就在屋子里的水井旁,太阳光毫不留情地对他进行烧烤着。被抬回到家后,他大病了半年才好起来。”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去挑水了。但这屋子的门有时候会自动打开。就算锁上了,没二三天,这锁就自动地腐坏了。到了后来,有一些老人和小孩常看到这红衣女 人竟然在大白天时也出现了,每一天在早晨八点左右,下午四点左右就出现。而一入夜屋子里会发出吱吱喳喳的走楼梯的响声,来来回回不停地响着。” “后来,有人说这实在是闹得太凶了,于邻里都不好。于是有人自靠奋勇,准备好黑狗血,就在屋子里守着。当红衣女人又在楼梯上滑下时,就用黑狗血对着泼上 去。从那以后红衣女人再也不出现了。但是那间屋子依然没有人敢住。大门和窗子依然紧闭着。锁再也没有坏过了。一直那么多年,一直到现在。”以笙终于轻轻地 呼了一口气。轻轻地咽了一下口水。其它工作人员依然无声无息。做这一个节目总是让他们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却说不出为什么。 “今天的故事讲完了。这是下午五点灵异鬼故事的第一辑:邻家的女鬼。红楼梦里有一句话说得好:假作真是真亦假。以笙说的只是故事。听过了,就请忘记吧。不必要放在心上。当然以笙会期待着与你们相聚在明天的下午五点灵异鬼故事。听众朋友们,再见。” ...
1、肖像 李小乐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如同两颗宝石一样,它们总是散发着兴奋的光芒。只有对眼前事物保持高度兴趣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眼睛。 这天晚上,李小乐的眼睛更加明亮了,他坐在宿舍楼后面的凉亭里,对眼前的两个人侃侃而谈: “王钊是个非常喜欢音乐的人,一般情况下,这种兴趣不是天生就有的,而是受到了身边人的影响。他喜欢音乐,是受到一个从未谋面的人的影响。” 凉亭里一共有两个听众,一个是李小乐的朋友,名叫陈耀;另外一个叫小欣的女生,是陈耀的女朋友。 “据说,王钊五岁那年,有一天深夜,他从睡梦中醒来,忽然看到一个人影从他窗前经过。而这个人,当时就哼着一首旋律古怪的歌。小孩子都比较好奇,王钊居然趴在窗台上,仔细听了起来,直到那个人走远,歌声才消失。第二天早上,王钊在吃早餐的时候,忽然哼唱出了那首歌的旋律,听到这个旋律,王钊的父母脸色大变。”李小乐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们面色凝重地询问王钊,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听到这首歌的。王钊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出来。王钊的父母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再说话,就在当天的下午,王钊的父母用木板封住了王钊卧室的窗户。” “他们为什么那样做?”小欣好奇地问。 “因为,”李小乐神秘地一笑, “就在当天晚上。王钊的卧室传来了疯狂的砸窗户的声音。那个曾经经过王钊窗外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想要闯入王钊的卧室!你们想想,如果卧室的窗户没被木板封上,会有什么后果?” 小欣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陈耀拍了拍小欣的肩膀,笑着说:“你还不知道小乐吗?他最喜欢编故事吓唬人了,别怕!” 李小乐的脸色一下变了:“你认为我是在编故事,你不相信我刚才所说的?” 陈耀微微一笑,伸出了两根手指:“你的故事里,一共有两个漏洞,第一个漏洞是,你所说的王钊,我认识,不过,我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喜欢音乐的人;第二个漏洞是,王钊没有舌头,根本没有办法唱歌,他又是如何表现出对音乐感兴趣的呢?” 李小乐忽然跳了起来: “什么?王钊没有舌头,这怎么可能?” “忘了告诉你了,王钊在很小的时候,就因为一场意外,舌头断掉了。”陈耀淡淡地说。 “不可能!昨天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我在网吧遇到了一个叫王钊的人,刚才的故事,就是他讲给我听的!” 忽然,旁边的小欣捂着嘴巴大笑起来,笑得李小乐和陈耀面面相觑。笑着笑着,小欣敲了一下陈耀的脑袋: “你们还不明白吗?你们所认识的王钊,根本不是同一个人。这样吧,你们把自己所认识的王钊画下来,对比一下,就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这三个人都是学美术的,随身都带着素描纸。听到小欣的话,相互不服气的李小乐和陈耀,都趴在凉亭的石桌上,开始画王钊的肖像。很快,两幅肖像完成了,小欣笑着拿起那两幅肖像,一对比,忽然,笑容凝结在了她的脸上。 她的眼神中,开始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小欣为什么这么害怕?李小乐和陈耀都觉得不对劲儿,他们把头凑过去,这才发现,肖像上果然是同一个人。 “昨天晚上,你真的遇到了他?”小欣动作僵硬地转头看向了李小乐,“可是,十点钟的时候,他明明一直站在我们宿舍楼的外面!” 2、两个 昨天晚上九点多,小欣来到寝室的窗前,就发现了一个陌生的男生。那个男生穿着整洁的黑色西装,捧着一束百合,静静地站在花坛的中央。 花坛里开满了月季花,在鲜艳的花朵之间,男生手里的那束百合就显得非常显眼了。 “又有人要表白啊!”小欣旁边的室友羡慕地说,“不过,要表白的话,也不需要穿得这么正式吧?” 的确,男生身上的西装太过正式,反而让小欣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而且,最奇怪的是,男生所站的位置,被月季花遮挡,除了高处寝室的人能够看到他的存在,别的寝室的同学或许根本看不到他。 在宿舍楼前表白的场面,小欣见得多了,对男生这拙劣的表白方式实在无感,就离开了窗户。 深夜十点多的时候,小欣的一个室友去关窗户,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哎呀,那个痴情男真是个傻瓜,他还站在那里,甚至连姿势都没有改变。难道他不知道吗,如果一个女生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他的表白,就说明那个女生根本不喜欢他。唉,真是太傻了!” 小欣当时只是一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直到这天晚上,她看到李小乐和陈耀所画的王钊的肖像。 她吃惊地发现,肖像上的王钊,就是楼下的那个痴情男,同时,一个可怕的疑问出现在了她的心里——昨天晚上十点钟的时候,王钊一直待在女生宿舍楼的外面,他怎么可能会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听到小欣的讲述,李小乐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 “等等!你刚才说,王钊穿着黑色的西装,手里捧着一束百合花?” 小欣点了点头。 “也许,他不是在表白!你们见过有人在夜里用百合花表白的吗?”李小乐激动地在凉亭里走来走去,“不过,我倒是见过穿着黑色西装,手捧百合花的人。” “在哪儿见过?”陈耀皱起了眉头。 李小乐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在棺材里!你们没有注意到吗,站在女生宿舍楼前的王钊,也许根本不是活人,那很可能是他的尸体!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能够在同一时间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小欣所看到的王钊,其实是王钊的尸体,而和我交谈的那个王钊,也许就是王钊的鬼魂。一个人的身体无论多么残缺,他的灵魂都是完整的。陈耀所认识的王钊,是还活着的时候的王钊。而我遇到的王钊,有着舌头,这点也验证了我的猜想:王钊已经死了,对我讲述往事的那个王钊,真的是王钊的鬼魂!” 一阵冷风吹过,凉亭里的陈耀和小欣不约而同打了个冷战。 李小乐说的话很有道理,但真正让小欣感到害怕的,是李小乐对这种事情的狂热超出了她的想象。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经遭遇过王钊鬼魂的李小乐,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有些兴奋。 “别说了!”小欣脸色苍白地站了起来,“我想回去了。” 陈耀急忙站起来,陪着小欣离开了凉亭。 李小乐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微笑着看着陈耀和小欣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当二人的身影完全被黑暗湮没,李小乐的笑容忽然消失了,一瞬间,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失魂落魄地坐在了石凳上面。 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只见他伸出颤抖的手,按住了耳洞里的耳机:“你应该都听到了。王钊,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陈耀和小欣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耳机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响起了王钊的声音:“我也想知道,它们的记忆里,为什么都有我……” 3、记忆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李小乐正走在去网吧的路上,一个陌生的男生忽然拦住了他。这个男生自称“王钊”,说是有一件事要找李小乐帮忙。 李小乐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他忍不住问:“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明天晚上,我想让你和凉亭里的那两个东西交谈一下。”王钊笑着说。 听到这句话,李小乐的心一下沉了下去。因为他知道,所谓的“凉亭里的那两个东西”,和最近学校里发生的一件怪事有关。 半个月前,李小乐的室友陈耀失踪了,而时隔三天,陈耀的女朋友小欣也失踪了,他们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谁也找不到他们。可是,到了一个星期前的一天晚上,陈耀和小欣却以一种可怕的方式再次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那天晚上,有一个男生无意中看到在宿舍楼后面的凉亭里,陈耀和小欣相互依偎着坐在石凳上。这个男生以为这两个失踪的人终于出现了,急忙喊上室友向凉亭跑了过去。可是,当他们来到凉亭之后,却发现陈耀和小欣已经不见了。 第二天晚上,宿舍楼里的男生再次看到陈耀和小欣出现在凉亭里。这次,却没有人敢再去凉亭。因为,就在这天的早上,有人在学校外面河沟的淤泥里,发现了小欣的尸体…… 出现在凉亭里的,根本就是陈耀和小欣的鬼魂! 这件事在学校里越传越离奇,就连一向胆大的李小乐都忍不住后背发麻。所以,当听到王钊要他去凉亭和那两个鬼魂交谈后,李小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人死去之后,生前的记忆都会消失,只有一些刻骨铭心的记忆才会留在它们的心里,特别是他们临终时的记忆,永远也不会消失。”王钊笑着拍了拍李小乐的肩膀, “你知道,陈耀和小欣的死,一直存在着巨大的谜团,如果能够让它们说出自己的临终记忆,或许就能知道他们的死亡真相。明天晚上,你向陈耀讲述一件他生前遭遇过的一段刻骨铭心的怪事,也许就能唤起他的临终记忆……” 这段“刻骨铭心的怪事”,就是李小乐在凉亭里所讲的那个王钊五岁时遭遇的怪事,事实是,这段往事是陈耀所经历的,李小乐只不过把故事中的“陈耀”换成了“王钊”。 “你为什么让我帮忙?”李小乐问王钊。 “你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这点从你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怀着巨大好奇心的人,胆子也一定很大。”王钊这样回答。 王钊说对了。李小乐的确是个胆子很大的人,他只犹豫了一会儿,就决定帮助王钊揭开陈耀和小欣的死亡真相。 于是,就在这天晚上,李小乐出现在凉亭。让他大感意外的是,陈耀和小欣似乎并不知道他们已经死了。李小乐按照计划,把陈耀五岁时的遭遇讲述了出来。接着,出现了一个让李小乐怎么也想不到的结果——陈耀的记忆中,居然存在着王钊,而且,这个王钊,没有舌头;小欣也很快记起了王钊,不过,在她的记忆中,王钊却是一具捧着百合花,身穿黑色西装的尸体! 这场谈话,李小乐不敢继续进行下去了,他根据谈话的内容,杜撰了王钊是鬼魂的谎言,果然,谈话因此而结束。 当陈耀和小欣离开之后,被压抑了很久的恐惧终于爆发了,李小乐的心里出现了两个巨大的疑问:一切都按照王钊的计划在进行,为什么陈耀的临终记忆却没有被唤醒呢?还有,他们的记忆中,为什么会出现素不相识的王钊? 李小乐的内心再也无法平静了,他急忙离开学校,来到了学校外面的一栋废弃的大楼楼顶。 楼顶上,王钊正等待着李小乐,他闭着眼睛,似乎正在苦苦思索着什么。当李小乐出现,王钊忽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了李小乐:“也许我想错了。在凉亭里,并非有两个鬼魂,而是一人一鬼!” “你说什么?”李小乐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4、真相 “陈耀和小欣几乎是同时失踪的,当发现小欣的尸体之后,我下意识地认为,陈耀也已经死了。”王钊激动地搓着自己的双手,“不过,从刚才你们交谈的话来看,你并没有唤起陈耀的临终记忆,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我刚才一直在思考事情为什么会出错,终于,我想到了唯一的可能:陈耀之所以没有被唤起临终记忆,那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死!” 李小乐和王钊都先人为主的认为,陈耀和小欣是死于相同的原因,那么只需要唤起陈耀的临终记忆,就能够推断出小欣的死亡真相。所以,他们只制定了针对陈耀的临终记忆唤醒计划。 可是,奇怪的是,这个让王钊非常有信心的计划,居然落空了。很快,王钊就想到了一个极大的可能:陈耀根本没有死! “我猜想,小欣死亡的时候,陈耀就在她的身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算小欣变成了鬼魂,陈耀还是决定和她在一起,”王钊的脸因兴奋而发红,“当你按照我所制定的计划,向他讲述那个故事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你所说的是他的往事。不过,他不动声色地杜撰出他认识我的谎言,把话题给岔开了。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小欣的临终记忆却差点儿被唤醒…” 李小乐的大脑已经一片混乱,当听到王钊的最后一句话,他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你说小欣的临终记忆差点儿被唤醒,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不明白吗?”王钊苦笑了一声,“穿着黑色西装,手捧百合花的人,根本不是我,而是陈耀!小欣说她在昨天晚上看见过我,其实那不是昨天的记忆,而是她临死前的记忆。只不过当记忆汹涌而至的一瞬间,她只记住了肖像上我的样子,因此记忆发生了错乱。陈耀的装扮,是死人即将人殓时的装扮。我想,在他们失踪的那天晚上,陈耀就带着这样的装扮站在小欣的宿舍楼前。这身装扮,向小欣传达了一个可怕的信息:他想和小欣一起死去!那天晚上,二人应该是要结伴殉情!” 听到王钊的话,李小乐惊慌失措地后退了两步,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他记得,就在不久之前,陈耀兴高采烈地带着小欣去见自己的家长,回来之后,二人的神情一直非常沮丧。难道,那个时候,他们就决定要做傻事了? “那天晚上,他们两个来到了学校外面的河沟,小欣率先死去。可是,陈耀却在死亡面前退却了,他躲了起来,不敢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直到有一天,他忽然发现了小欣的鬼魂……” 李小乐张大了嘴巴,接下来的事情,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陈耀怀着愧疚的心情出现在小欣的面前,他发现小欣已经失去了死亡的记忆。于是,每天晚上他都会出现在凉亭,陪着小欣… 难道,真的是陈耀害死了一直深爱着他的小欣?李小乐瞪大了眼睛,失魂落魄地下楼,接着,他冲进学校,愤怒地喊着陈耀的名字。 就在这时,一脸惊慌的陈耀从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冲了出来,伸手捂住了李小乐的嘴巴。 “小乐,你在干什么?” 李小乐愤怒地大叫:“陈耀!是不是你害死了小欣?” 一瞬间,陈耀瞪大了眼睛,他张了张嘴巴,忽然失声痛哭起来。 不需要言语,陈耀的哭声,已经说明了真相。李小乐颤抖着扬起了拳头,最终却只是叹息了一声。 眼前的陈耀,似乎已经哭出了所有的悔恨。哭着哭着,他低声说道:“我很想和她一起离开,可是,我没有这个勇气。当你说出我五岁时的遭遇后,我就感到很奇怪,不知道你究竟要干什么。小欣提议画肖像的时候,我故意把五岁时从我窗外经过的那个人的样子画了下来。可是,我没有想到,你所画的‘王钊’,居然也是他……” “什么?你所画的那个人……”李小乐大吃一惊,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就在这时,一阵旋律古怪的歌声,从远处的黑暗里慢慢传了过来。 5、往事 伴随着歌声,王钊出现了。听到那个歌声,看到眼前的这个人,陈耀惊恐地伸出了手指,指向了王钊: “就是他!五岁那年的事情,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小乐,你知道为什么我的父母当时要封住我的窗户吗?” “为什么?” “因为,他是有名的怪人,我的父母怕我和他产生交集。那首歌,是他自己创作的,除了他,根本没有人会唱。就在我听到他歌声的第二天晚上,有人发现了他的尸体……” 说到这里,陈耀的身体已经剧烈颤抖起来。 而李小乐的心,也早沉了下去。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这个王钊,早已经是鬼魂了。 接着,一个疑问出现在了李小乐的心中:这个已经死去多年的鬼魂,为什么突然对陈耀和小欣的事件感兴趣呢?想到这里,李小乐忍不住冲王钊大喊:“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王钊的脸上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那年,我突然死去了,我看到自己的尸体后,就知道自己是被害死的。可是,我却没有了临终记忆,唯一记得的是在我死前的一天,我经过一个小男孩的窗前,而这个小男孩学会了我的歌。我知道,只有那首歌,才能唤醒我的临终记忆,让我记起来仇人究竟是谁,可惜,我甚至忘掉了那首歌的旋律。于是,从我死亡的那天开始,我就一直潜伏在那个小男孩的身边,希望他能够唱出那首歌,唤醒我的记忆。”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小男孩成为了一个大学生。可是,他始终没有再唱那首歌。更加让我愤怒的是,不久前,这个小男孩死去了……” 李小乐倒吸了一口凉气,终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陈耀就是那个小男孩,他失踪之后,小欣的尸体就出现了,王钊因此认为,陈耀也死去了。不甘心的王钊,想要唤醒陈耀的临终记忆,这样的话,说不定陈耀就能够记起那首歌的旋律。 “我本来以为,自己永远也不可能恢复临终记忆了,可是,刚才当你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的时候,一个熟悉的情景,忽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王钊伸手指向了陈耀,他的指甲,正在慢慢变长,“当年,我再次经过你的窗前,忽然看到你的窗户被木板封住,里面传来了你的哭声。我忍不住好奇地把耳朵贴在了你的窗户上,想要听听你究竟在哭什么。谁知道,就在这时‘砰’地一声,一根钉子透过窗户,剌进了我的太阳穴——我终于记起了那首歌的旋律,记起了我的仇人究竟是谁。我的仇人就是你——陈耀!原来,当时你不想让父母封住窗户,就赌气大哭起来。哭着哭着,你就拿起了锤子想要砸开木板,木板上的钢钉就这样刺进了我的太阳穴。后来,你的父母瞒着你,悄悄处理掉了我的尸体,始终不让你知道你曾害死过一个人……” 王钊的指甲,就像一排锋利的匕首,狠狠刺进了陈耀的喉咙。李小乐尖叫一声,瘫在了地上。 只见王钊转过身来,看向了李小乐:“这将是你的临终记忆……” 王钊向李小乐走了过去。 它的身影遮住了淡淡的月光,遮住了李小乐眼前唯一的光亮…… ...
据唐朝裴铡的《传奇》记载,唐文宗开成年间,有位老学究名叫卢涵,家资丰厚,在万安山北面有一处庄园。夏麦丰收,山果成熟时,卢涵独自骑马去庄园散心消暑。 离庄园十几里处有一片柏树林,见那里新建了店铺,卢涵便下马进去歇息。当看到店内的青衣美眉娇媚可人、笑容满面时,卢涵不禁心生亲切,问了她是哪里人等一连串问题。美眉说她是耿将军的丫鬟,前面就是耿将军的墓,她随父兄在此守墓,没什么营生,就开了这家酒铺。今日她父兄都去集市进货了,单留她一个人看店。接着,二人攀谈起来,美眉明眸善睐能说会道,搞得卢涵心痒难耐。这时,美眉进了里间,捧着古铜酒樽而出,樽内盛满了香气四溢的美酒。二人开怀痛饮,美眉载歌载舞,吟道:“独持巾栉掩玄关,小帐无人烛影残。昔日罗衣今化尽,白杨风起陇头寒。” 卢涵听罢心头一震:“这诗里充满鬼气,小娘子又这么风骚主动,肯定不是人。”美眉没注意到卢涵脸色已变,见酒喝光,就进里屋续酒。卢涵赶紧跟着偷窥,只见里屋大梁上悬挂着一条大黑蛇,美眉用小刀刺破黑蛇,蛇血流进酒樽,瞬间化作美酒。卢涵吓得两股战栗,惊叫一声,夺门而出,跳上马背狂奔而去。美眉追出来,连声呼唤:“郎君别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卢涵苦笑,快马加鞭。美眉怒了,大声疾呼:“东边的方大,给我拦住他!” 柏树林中,一个彪形大汉应声而出。卢涵策马疾行而过,回身一看,见一段极高的枯树步履沉重地紧紧跟着。卢涵吓得喝马狂奔,穿过柏树林时,忽见林中白光闪动,一个庞然大物紧逼而来。卢涵惊出一身冷汗,拼命鞭打马背,疯也似的逃出柏树林,很快来到庄园门外。此刻已三更时分,庄门紧闭,只有几辆马车停在门外。 卢涵下马拍门,许久无人应答。忽听身后传来“咚咚咚咚”的脚步声,卢涵吓得赶紧爬到马车底下,偷偷向外窥视——只见一个庞然大物阔步而来,庄园的外墙仅到他腰间,怪物手持一柄方天画戟,黑煞神一般看不清真面目。怪物搜寻半天,不见卢涵,这才踏着极重的步伐离去。良久,估摸着怪物已经走远,卢涵才爬出来,继续敲门。这下庄客倒很快开了门,见主人半夜到来,很是惊讶。卢涵不及细说,赶紧令人紧闭门户严阵以待。 第二天一早,卢涵就召集所有庄客家丁,抄起家伙去柏树林找鬼怪算账。耿将军墓前几间房屋倒在,可空无一人,卢涵命人搜查柏树林,发现一个纸扎的随葬丫鬟,身高不过两尺,眉目和昨日美眉相似。旁边还有一条死蛇,蛇身伤痕累累,东边一棵高耸入云的枯木旁有一堆白骨,旁边放着一柄方天画戟。卢涵当即下令将这些东西和房屋一把火烧掉,然后又在耿将军墓前焚烧祭文,指责他家教不严,随后率众返回庄园。 卢涵原本患有风湿病,那夜过后竟无药而愈,他不禁想起当晚美眉给他喝的蛇血酒。蛇酒本能治风湿,莫非那位美眉真的没有恶意?让枯木拦住卢涵,或许只是想解释清楚,可酒令智昏的他,胆小如鼠,枉费了美眉一片好意,想到这里,卢涵忽觉惭愧。 ...
那个夜晚与现在已时隔四十多年,但只要一向别人提及,我还是会感到格外毛骨悚然。 四十多年前,我住在黑龙江的小兴安岭,我们那一带是林区,居住人口并不很多,那时候还没有楼房,砖头砌的小平房稀稀拉拉,坐落在群山围绕的平原上。 森林倒是格外稠密,四周围没有荒山,山上被开垦为田地的部分也不多,剩下的都是几十年几百年的古木。从山腰往上松树最多,夹着白桦和白杨。我年轻的时候被定为右派,想要找到别的工作是很难的,于是我就去给人家扛木头,这活计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来的。你想要从高山上把木头背下去,而且山地多沙石,滑坡很多。夏天干这活非常艰辛,为了避免中暑,不能赶着中午日头毒的时候去,只能凌晨四点多起来干活。不过啊,夏天的森林非常美,清晨上山,踏着杂草没胫,鞋子湿漉漉的,一低头能看见露水把一切灌木与靠近树根的树皮打湿,格外青翠欲滴,宛如仙子沐浴,那一切对疲惫的心灵来说也是一种休憩。 那一天我和平时一样起的很早,我做中学教师的妻子和我的三个孩子还在熟睡。我匆匆洗漱,吃了口干粮便走出家门,和我的几个同伴在山脚下汇合。 上山的路是好走的,没有一点负重,人的精神也会变得轻松。我的同伴们几乎都和我年岁相仿,也就是二三十来的年龄,只有一个,我们叫他老徐的,已经四十过几了。他少年家贫,但在几个弟兄中身体最强壮,膂力意外地过人,他干这一行,大概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因为每次和我们一起搬运木头的过程中,他都能依仗丰富的经验给我们一些富有效用的忠告。他人很好,多少有点话痨,只要别人引起了一点话题,就能滔滔不绝的说下去,他有个妻子,去世两三年了,没留下子嗣,但他也一直没有再娶。 我们踏过无数细小的林生物,早上潮湿,能发现很多蘑菇,老树底端总有漆黑的木耳,有时我们出门就带个口袋,碰到了摘一点回家去,炒菜也可以,做汤也可以。那年头啊,野菜太多了,没有人拿它们当稀罕的东西,相反的,想吃到精细的大米和白面却是最不易的,毕竟野菜不挡饥啊。 我们一路上议论着各式各样的趣闻,一个毛头小伙子,我们都叫他小马哥的,提起关于蘑菇曾经有个传闻,说蘑菇会在阴气最重的地方生长,森林里不是常会有动物的尸体么,动物倒下的地方,腐尸曾在的地方,就会有一片蘑菇。它的颜色也会跟尸体流血的状况而定,你看蘑菇颜色深的,就说明它接触到的血液已经腐朽了,而颜色鲜艳的,便说明它接触过新鲜的血。这个说法听起来很有趣,但我当时认为过于迷信了,并没有怎么在意。 但由于他挑起了这个话题,年轻人们,连同老徐,都变得兴致勃勃了,大家开始议论起自己耳闻目睹的死亡来,自然的也有,似乎通灵的也有,然而再没有一个比老徐讲述的更加惨酷的了。 他讲了以前和他一起扛木头的一个工人的死,那个工人当时才十五岁,很年轻,力气也没有成人大,但是为了挑起养家的重担,也不得不从事这项艰辛的工作。老徐是亲眼目睹他怎么死的。那天他们也是扛了木头下山,就在我们当天去的那座山上。木头顶端的小枝都去掉了,四个人,两个在前,两个在后,那少年在前头,他们抱着木头小心翼翼地下坡。而那坡上有一块小而尖利的石头,扎了后面一个人的脚,他痛叫一声,不由得松开了手。老徐和另一个抱木头的,都是有经验的,反应非常迅速,感到力量不对,马上就也把手松了。可那少年却在前面卯足了劲抱着树顶偏后的地方,树木一被松开,那巨大的惯性就带着他冲下了坡,坡下有一棵被人伐过的木头,树身很细,老树带着少年冲到那的时候,在那儿受了阻。总之,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大棵木头自己已经滚下了山,看不见了,而少年的腹部被那棵断木贯穿,从上到下开了个大口子,当时倒毙,内脏黏在树身上,鲜血从巨大的伤口喷涌而出,眼睛还惊恐的大张着。 他们当时都很害怕,不过还是帮忙料理了丧事,几个人,一直很多年都在接济那少年的姊妹们,也算是帮那少年了却一个未遂的心愿吧。 说着话,我们已到了扛木头的地方,和平时一样,扛了圆木我们就下山了,老徐说,偏巧那天的路程是经过那少年死的地方的。我们当时也是青年胆大,并不觉害怕,反而都有跃跃欲试想去看一眼的心理。而天啊,你知道我们到了那儿,看到了什么。 那断木还在,断口尖耸着;它与其四周的土地好像和更外围划分开来一样,遍布着颜色极为鲜艳的红蘑,红得真像能滴出血来,仿佛一片极其绚丽的花朵。连木根到断层,没有一点别的植物生长,而只有那鲜红的菌菇,向我们述说着一桩骇人听闻的惨案。 就在我们都惊讶于那一片土地上的植被时候,老徐忽然惊叫了一声,我们望向他,看见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和他说话他也不应声,大家都害怕了,那天我们把圆木扔在了森林里,就跑下了山。 听说老徐自那天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隔了一个星期,我们见到他时他才恢复了一点。他告诉我们,那天,我们都只见到了那片鲜红的蘑菇,而他却看到那里,树根上,坐着那个少年的鬼魂,身体是白色的,脸也是白的,飘飘忽忽看不清,而他原来腹部被开膛的部分则是一片深黢黢的漆黑;那鬼魂朝向他,也并没有要害他的意思,只向他轻轻地点了下头,只是好像依旧很凄然。他就是被那魂魇住了。 从此我们再不敢去那座山,后来我就搬家了。前年我回老家,老徐还活着,八十九岁了,看着气色还像五六十的人一样。身体挺健硕,依旧善谈。他几个孩子混得都不错,他的晚年也可以说过得安宁而幸福。当时我想,也许冥冥中真的有鬼魂回报活人这一说。 ...
本故事虽然以第一人称叙述,但作者并不是主人公,故事是我编的,望大家捧场! 我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渺小的如同21世纪茫茫大海里的沙土,柔弱的似乎风一吹就可以随着落叶飘散的无影无踪,命运也一直将我玩弄于掌心,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存在因果循环的,一切都是缘分,缘来则聚,缘去则散,在滚滚红尘中,我如同千万人一样,过着平凡而普通的日子,但,普通中也有非同寻常。 我叫梁雪蝶,听起来有些像梁祝化蝶,没错,正是取自此意,家人希望我可以向祝英台一样找到属于自己的梁山伯,至于雪,可想而知我出生的时候下了大雪,所以拿来借物喻人。今年2016,,我二十二岁,我并没有上过大学,高中毕业就做了导游,因为这个工作可以走遍很多地方,就像蝴蝶,自由自在的飞过大江南北。我是东北人,我的老家在黑龙江,但我却独自一人生活在青海,在这里定居,主要是我喜欢这里的环境。我只是个小导游,挣的钱不多,仅仅只够生活费,我又不愿意伸手向爹妈要钱,只好用空余时间做服装设计师,因为这项工作可以不用出家门。 我长得并不漂亮,很胖,同学都叫我‘肥婆’或者‘地雷’可见我有多没胖,不过做了导游这几年,我也减了不少,现在也只是微胖。就是因为我不漂亮,所以特别没有男人缘,好像天生就行该同性恋,不过,我一直等待着我的梁山伯。 我自己挣不了多少钱,青海的房价虽然不是很高,但我也买不起,只好到处租房子。太好的小区,也租不起,但我现在住的小区还是不错的,就起码,没有到处的垃圾,环境也很好,还是市区里,离市中心很近。不过,这座小区的传言不太好,很少有人入住,小区占地面积不超过几百平方,但住的人真的是少的可怜,一栋楼,不过十户人。住在这附近的人都知道这小区的传说:在千百年前,这里曾经是一个大宅子,像是很有钱的人家,里面只住着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和几人仆人,少年喜欢蝴蝶,最爱听的就是梁祝化蝶的故事,他在宅子中养了一些蝴蝶,很多年过去了,少年成了白骨,蝴蝶也早已投胎。又是几百年过去了,当人们再次发现这个古宅时,已经是抗日战争,民国时期了,不知道为了什么事,一夜之间,古宅着起了大火,熊熊燃烧,烧的什么都不剩,从此只有关于古宅的种种传说变以讹传讹,说成如今这样。百年后,沧海桑田,有一个开发商冒险在这里建立了楼盘,就是这个小区了。不知情况的人,有很多入住,但是没到一年就会疯疯癫癫的搬出来,不过却没有死伤,所以当地的人们给小区起了个外号‘聊斋’。 入住之前,就有知情人士劝我,但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入住,这回不是为了钱。因为,我有天生神力,有神佛庇佑,一般的妖魔鬼怪根本不敢靠近我,所以我自然没什么可怕。入住之后,我就一直很忙,社团让我出国带队,我一走就是几个月没回来。这一天,风尘仆仆的我,刚下飞机,飞了十多个小时,头没梳脸没洗,整个人就是一疯子。走到小区门口,我欣然发现了一直白白的小猫,以前妈妈也捡过猫回来养,我从小就对小动物情有独钟,再加上,我最喜欢的颜色就是白色,除了工作原因,我出门就喜欢穿着一身白,上学时总是喜欢这样吓唬同学,可是人家总给我来一句,没见过这么胖的鬼。每次都气得我差点魂飞魄散。今天遇见这只小猫,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伸出手去摸它,可是它却并没有逃走,就站在那里让我摸个够,那感觉就想这只猫就是我家养的,我就是他主人。我有些得寸进尺,心想着把它抱回家收养,它看起来十分的干净,就想以前也有人驯养。小猫好像知道我的心思,跳到了我的行李箱上,我想伸出手去抓,可是它的两个小前爪死死地抓着拉链上面的小挂饰,我没有关,拉着行李箱就进了小区,回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才发现小猫还在行李箱上,我无奈,但有些暗喜,将它带回了家。 因为妈妈信佛,所以我也信,家中全是佛像,一些法器什么的,刚要进门,小猫就朝着我喵喵的叫,我不会物语,听不懂,还以为它饿了,就带它出去买些鱼罐头,小猫这才安静。我信佛,平时不是经常吃肉,几个月也就才一两次。我心想着,小猫在我家要吃苦了,可是这时小猫却伸出前爪,蹭了蹭我的脸颊,我好喜欢毛茸茸的东西接触到我的皮肤的感觉,因为我除了胖,第二点没有男人缘就是因为,满身都是毛,天生汗毛重,让我从小到大不知道被嘲笑、嫌弃过多少次,我做过美容,汗毛的生长也少了许多。从超市里出来,我将脖子上带着金刚铃,一种佛家法器,套到了猫咪的脖子上,上面有活佛的加持,是一些修炼的妖梦寐以求的至尊宝贝,我之所以给了猫咪,就是想让它跟着我好好修行。 猫咪带上后,乖乖的跟着我进了门,没有任何吵闹,很平常。我没有想过也许猫咪是妖,就是因为我的金刚铃才可以进我家门,当时的我,又累又困,很快就倒在沙发上,梦周公了。又是那个梦,我搬到小区不过不过三个月,而且还只在这个房间里睡过三次叫,好吧,算上这次,四次,每一次都是那个梦。 在梦里,我是一只有千年修行的蝴蝶,是蝴蝶的公主,有着很高贵的血统,我的父亲是妖界之王,他是一只天蚕;我的未婚夫是一只雪猫,他是下一任的猫族族长;我有一个弟弟,一母同胎,他修炼得好,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已经位列仙班,是一名天神,但他有一个执念,就是我;还有一个魔君叔叔,他是魔界之王,是父亲的结拜兄弟,他对我特别好,好得似乎超出了叔侄之间的感情,但我好像并不理会这些。直到一日,我一人偷偷跑到人界,遇见了一个男子,可在我梦中,无论如何也看不到男子的相貌,只知道好像我们曾经很相爱,在我的梦里,我就像个观看者,看着我的梦,但这些梦,却那么真实,似乎就是我前世的经历。在梦中,我以蝴蝶的身份和他相恋,最后却因为妖的身份而不能在一起。 前几天,我的梦,一直是我和那个人是怎么相恋的内容,可今天,似乎不一样了:我看到了雪猫未婚夫、天神弟弟、魔君叔叔也加入到了我的梦里,那感觉,不是梦,更不是什么前世今生,就想,他们就在我身边。当我还像看电影一样观看着我的梦时,他们把我拽到了另一个空间,在这里,所有人都到齐了,我也终于看到了那个男子的面容。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好像要打架,打架的赌注就是我,输的人就要永远远离我,赢的人好像可以拥有我。我听到后,起得肺都炸了,什么吗?二十来年了,一直没有男人缘,这次一来就是四个,还要玩真的;再说,他们把我当什么啊!简直就是物品,谁赢归谁,问问我同不同意再说吧!不过,他们四个,我似乎好像真的一个也惹不起,就别说那身份、那能力,就那张帅死人不偿命的脸,我就直接花痴到了,不过,说句实话,我对帅男有免疫,从来没犯过花痴,而且我自认为凭我的能力一对四不太可能,不过一对一到是有取胜的把握。 我没有再继续瞎想,大吼道:“四个sb,有本事出去打,别在我的梦里。” 果然,四人齐刷刷的看向我,眼里充满了疑惑,可能是我说的没听懂,但疑惑归疑惑,他们的眼里各个都带着宠爱,是那样的柔和,那样的温暖的感觉。我没有再看他们的眼睛,又来了一句:“听到没有,出去打。” 一声大吼后,我从梦里惊醒,发现我正躺在梦中天神弟弟的怀里,而我们所处在的房间也并不是我家,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们还在小区中。见我醒了,其他三人也凑了过来,死盯着我看。我从来没有被异性抱过,包括我爸爸,家里也就我一个孩子,既没有什么哥哥弟弟,也没有什么表兄表弟,就连解除得近些,我都会感到很不安。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很舒服,我好想在享受他们对我的关爱。我的眼神突然和那个猫未婚夫对上,我突然一下子想到刚才的白猫,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过,对于我来说,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了,因为我身边一直发生一些无法用科学和常理解释的事,所以我就见怪不怪了。 “你醒了?”天神弟弟在我耳边轻轻地问道。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张放大数倍的俊俏的脸呈现在我面前,其他人也是,比梦中的更清晰,更帅气。听到他的话,我猛地起身,看了一眼他们四人,直朝门口冲去。利索的打开门,来到了走廊,发现这个房间就是我家隔壁。我瘫坐在地上,以为这是鬼打墙,腿脚都软了,屋里的几人看我这样,都追了出来,站在门口,保持着离我半米远的距离,眼神中满是心痛。突然,魔君叔叔心疼的说道:“别坐在地上,太凉了,到我们这来。” 我一听,愣住了,这回真的完了。但同时,我脑子里闪过:我刚才对那只猫那么好,还用了法器镇压住他的妖性,他应该不会伤害我。就这么想着,我站起身,朝雪猫未婚夫跑去,一下子扑在他身上,紧紧地抱住他。他也惊到了,但同样抱紧我,亲吻我的头发。我在他耳边轻说道:“我知道你,是那只跟着我的白猫,我对你那么好,求你帮我摆脱这几个吧!”他没有说话,微微的点点头。 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却第一次出现在我梦里的那个说道:“白晏,看来她今生选择的是你,好好照顾她。”那语气,是嘱托,是不舍,是依恋。 白晏道谢后,横抱起我,那是公主抱啊!刚走出门口,天神弟弟就追了出来,含泪说道:“姐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七百年了,你早已不是我的姐姐了,为什么还是这样。”男子的样子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儿,等待着大姐姐的安慰。“安雪松,你够了,她永远只能是你姐姐。”这是魔君叔叔的声音,是对安雪松的指责、劝解。 “祁俊,你是我们的长辈,是叔叔,你却还对雪儿这样。”安雪松反过来指责祁俊。 祁俊不话可说,毕竟爱上雪蝶就是他自己的错。二人又把苗头抛向一直保持沉默的那个男子。“我们没资格喜欢雪蝶,凭什么雪蝶却把心给了他,一个凡人。”祁俊嫌弃道。 “是,我虽是人类,但我却是真心爱雪蝶的。”那个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们来赌一赌如何,删除雪蝶对我们的记忆,以陌生人的身份让雪蝶自己挑选。”白晏说道。 显然,他的办法几人都接受,所以,我就这么被华丽丽的删除了记忆,扔回了自己家中,而刚刚的一切好像都没发生过,我正搂着一只白猫玩具睡得正香,而刚才那活的猫却不见了。虽然记忆被删除,但我却总感觉到像是丢了什么东西,很重要,不能忘。可我万万不知,那就是记忆。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我的社长来找我,要跟我考伦一下关于下次带队的问题,我很热情的招待他。我的社长,大概比我大一二岁,绝对是个高富帅,他叫白晏,不知道为什么,刚见到他就感到十分熟悉。他一直对我很好,从来不嫌弃我的恶习,可我并没与想过他喜欢我之类的。 社长走后,一位服装厂的老板给我打电话,说是看上了我的设计图,要面谈。我欣然答应了,这个老板应该快三十了,至少比我大五岁,他给了我一张名片:祁俊,我揣摩了一下这个名字,和这张帅中略显苍老的脸庞,感觉我们好像以前见过,并且我们可以和的特别来,于是,合同很快就欠下了,我也领取到我的酬劳了。 离开和老板简约的咖啡屋,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妈妈,我马上接通电话,妈妈说,我有个亲戚表弟,但是没有血缘关系要来到我这个城市,并且已经在网上组了我们小区的一套房子。妈妈让我去车站接他,并且照顾好他,我只好遵命。来到车站,找了好久,才从人山人海中发现了他那张高中生小正太的脸,虽然感觉有些不成熟,但绝对是帅哥一枚,家里好像也不错。“表姐,我们小时候见过吧!我是安雪松。”他说完后,我呆了,我记得我并没有见过他,但他给我的感觉却是再熟悉不过,似乎我们就像是连体婴儿,互相都有心理感应。 回到小区后,我帮他打点好家中的东西,发现他家就在我家楼下,我只想说,好近。我回到自己家中,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现在是冬天,天黑得特别快。我懒得做饭了,这一天要忙死了,我决定出去吃,只有再到不远处的小公园溜达溜达。 饭后,我果然来到了公园。正好赶得巧,今天湖中的喷泉都开了。就在我欣赏喷泉的这一时刻,对岸的柳树边上,站着一个穿着白色T恤短袖的男孩子,正在吹奏笛子,被柳树和漆黑的夜晚阻挡着,我并没有看清男孩的样子,并且就连他穿的到底是不是白色衣服都不知道。这对于一向蜗居在家不出门的我来说,是一件十分稀奇的事,我的脚步继续沿着蜿蜒的小路往前走,可我不禁回头张望对岸的男生,天实在太黑了,柳树也阻挡住了我的视线,所以我怎么都看不清男生的脸。最后我认为没什么好稀奇的,就继续散我的步。 我在公园里转悠了一大圈,最后不知不觉中走到了男生吹笛子的地方。我想去看看男孩子的演奏,可惜,我去得太晚了,只看到了男孩儿留下的背影,我一直悄悄跟在男孩儿后面,男孩儿并不知道我是在跟踪他,直到我跟着男孩儿走到一个十分熟悉的小路上,我乍眼一看,这不是自己每天回家都要经过的地方吗?我跟着男孩走进一个门洞,我正好也住在这个门洞,220号单元。 楼层并不是太高,只有六楼,所以没有电梯,只有爬楼梯了。在楼梯上,男孩儿看见我还一直跟在后边,很是好奇,我想他大概在心里想:这个女孩儿,不会是跟踪我吧!想着想着,笑了笑。我只是看到了男孩儿的笑,还是没有看清男孩的脸。一会的时间,他们走到了四楼,男孩站在一个棕色们的门口,问我,道:“喂,这一路上你都跟踪我,我现在到家了,你可以走了吧!”我看了看男孩儿的家门,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和男孩儿家门相对的那扇也男孩儿家门一样颜色的们,拿出钥匙,说:“你少自恋了,谁跟踪你,我家住这儿。”说着打开了房门,进去后,关山们,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门口的男孩儿看着我,轻轻一笑,也进入了家门。 第二天早上,我就一直在关注男孩儿,我感到我的魂儿被男孩勾走了,帅哥谁没见过,他的长相也并不是很帅,但我感觉,我莫名其妙的想要去认识他,感觉对他有十分熟悉的感觉。这一天,也很不寻常,在我住的这栋楼里,我见到了我的社长,以及那个老板,他们也住着?我看着这会闹鬼的破小区,十分疑惑。平我对社长的了解,他住着还是有可能的;可那个大老板,不是很有钱吗?怎么还会住着?我不管不顾的迎上去和老板打招呼,他说,这房子使用他自己挣得第一桶金买的,所以,时常来看看,并且他的理由是:家里别墅的供暖坏了,所以只能住着。我没有任何怀疑的相信了。我感觉,我的男人缘是不是来了?一个开服装厂的大老板,那么成熟,有男子气概,就住我家顶楼;一个一直像大哥哥一样关心我的,并长得妖孽般的面容的社长就住我头顶;一个正太级帅哥无血缘表弟住我脚下;还有一个神秘的帅得掉渣的,还是玩音乐的男孩住我隔壁。我感觉自己瞬间走了桃花运,有地域升到了天堂。 晚上,天黑后,我看到男孩儿背着笛子,出了家门,之后的连续几天都是这样。我正好学过琵琶,这一天,我比男孩儿早了十来分钟,我知道男孩儿练习的地方有一个长椅,便坐在那里,弹着琵琶。果然过了不计分钟,男孩儿就到了。我想和他说话,但却有些害羞,不敢主动跟异性交流。男孩儿走到我面前,用温柔的声音说道。“你也喜欢古典音乐吗?”我没回答,点点头。男孩儿见我不回答,又说道:“你好,我叫元钧天。一起练习吧!”“嗯。”我微微点点头,不知道是拒绝还是答应。可我又舍不得拒绝,只好答应了。 练习完后,二人一起回家,“我们一起练习过了,是朋友吧!”元钧天说着,笑了笑。“哦。”我十分迟钝的一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元钧天,工作是动画制作,今年二十三岁,大学毕业一年,我们是邻居,那是我哥家,我不过是住几天就走。” “你好,我,我叫梁雪蝶。”我羞涩的说道。“哦,那你多大了?有没有男朋友?”元钧天问道。听到元钧天这样问,我有些吓到了,“你要干嘛?问这些。”元钧天忙着解释:“梁小姐,我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问问。想和你交个朋友。”我没说话,眼睛眨了眨。“雪儿,我就这样叫你吧,你叫我钧天就行。我们是朋友吧!”元钧天笑嘻嘻地问道,样子像极个了小孩。“嗯。”我傻傻的点点头,还是有些迟钝。“既然这样,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晚上出来,我都没吃饭,跟你这么一折腾都饿了。”钧天说得有些埋怨。 我说着耸了耸肩,“这样,我们去买一些材料,到我家,我给你做寿司,保证你吃了还想吃,反正我们也是邻居。”我说着,也十分高兴。“好啊!听你的。”元钧天笑了笑,满眼的温柔宠爱。钧天这个眼神,对于我来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亲切感,刚见到他的时候,我就感觉他可以给我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让我踏实。“我出钱,你出力,帮我拿一下东西。”我对他说道。他只是点点头,也没有说其他的话。 我们来到超市,今天超市里的人并不多,都是一些老年人。“做寿司需要什么?”钧天问道。“哎,跟着我了。”我没办法,要知道,一个大男人很少有会做吃的得。“沙拉酱、紫菜、火腿、还有黄瓜和胡萝卜,我们去那边。”我念叨着,指向卖菜的地方。我走在前面,他推着车子跟在后面,“哦,黄瓜、胡萝卜,都有。”我高兴的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我脸上的笑,钧天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钧天,你说拿多少够用呢?”我问道。“这,我也不知道。”钧天感到有些尴尬。现在是晚上,已经快要八点了,超市建在地下,里面的灯光很亮,照的让在这里的人不知道现在的时间。这时走来一个老大妈,对二人说道:“姑娘,大妈劝你们啊,还是不要买这里的蔬菜,到外面市场去买,这上面全是农药,现在像你们这种年轻人啊,都不顾这些,尤其是新婚不久的小夫妻,少吃些农药,为下一代好。”听到大妈这么说,前面还是有些道理的,可后面,竟误认为我们是夫妻。“大妈,不是的,我们不是夫妻,只是朋友。”钧天忙着解释道。“哦,那就是男女朋友了,郎才女貌的,很好啊!大妈刚才说的,你们要记住,以后总会结婚的。”大妈说着笑了笑。之后趁着钧天没有看向我们这边,对着我的耳朵,将分贝放到最小,说:“姑娘,别怪大妈多嘴,你男朋友,不是人,赶快跟他分了吧!”说的时候还一脸严肃,说完后,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看看我们就走远了。不过,大妈的话,却让我惊到了,一般的妖魔鬼怪根本不可能靠近我,我身上有佛光和仙气,它们靠近我就会魂飞魄散,所以,我认为大妈是吓唬我的。当时我并没有考虑到另外一种情况——缘分。我继续和钧天逛着超市,说句实话,自己都感觉和他一起逛超市的感觉就像一对情侣,其实,我已经刻意去和他保持距离,他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思,跟着我一起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行动在别人眼中真的就是秀恩爱的情侣,我想,也许我们之间就是应该牵上一条红绳吧! 回到家后,由于时间太晚了,所以我并没有做。我们约定第二天早上早一点,他到我家,我们一起弄。钧天走后,我也没管买的东西,一阵阵的困意来袭,我进入了梦乡。又是那个梦,自从我来到这个小区都会做的,不过幸亏我只在这里住了几天,时间还不长,梦的次数也较少。回到自己家中的钧天,倚在门口,默默地说着:“雪儿,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才能想起我们的过去。对了,也许你今生根本不会爱上我!” 第二天早上,钧天来到我家后,我就开始煮饭,钧天帮忙洗菜,我们从早上七点一直忙到了中午十点。终于,寿司做好了,“还挺累的。”钧天坐在我家的沙发上,抱怨着。“来吃个桃子,解解乏,这可是我三娘家自己种的,没有农药。”我说着递给睿天一个桃子。“你等会啊!我要上厕所。”钧天说着,就往厕所跑去,我担心他找不到灯,也随之而去。“灯,在这。”我说着指了指开关。恰在这时,钧天看到靠近厕所的房间里面供奉的都是佛像,就突然感到有些头晕,但他却装作肚子疼,说要回自己家上厕所,我并没有阻止,也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上完厕所后,钧天回来了,坐在沙发上,一边吃桃子一边问:“雪蝶,为什么那个房间放到都是佛像、唐卡之类的?”“个人的宗教信仰。”我轻描淡写的说道。“哦。”钧天无言以对,并没有再追问。我突然想到了好像还有什么事,就是叫上其他的邻居一起来吃,我特别喜欢吃,也喜欢做吃的,我认为,有好吃的就应该和大家一起分享,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一般,我都会和我周围的邻居相处的特别好。我给白晏、祁俊和安雪松各发了一条短信,我本以为他们对各忙各的,不会来,没想到三人不约而同的如约而至。 就这样,我们的感情又有所增加,但时光飞逝,一转眼间,已经又过了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里,我的怪梦海是没有停止,一直重复着。但,我却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然认为那四个邻居都喜欢我。就当我在确立到底要选择谁的时候,另一个噩梦随之而来。这会在我以往的梦中,不是只有我和那个男子了,而是又多了三个。在我的梦中,我就像一个观看者,看着我的梦中的场面,所发生的事情,直到,看清了那四人的面容,我从梦中惊醒,因为我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在我梦中的那四人,就是白晏、祁俊、安雪松和元钧天。这一切来得太快了,像是前世今生的因果循环。一时间,我惊呆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们,那似真似幻的梦境,那刻骨铭心的面孔…… 由于宗教信仰的缘故,我决定去庙里找个大师问问,帮忙化解一下。可是,自从那天以后,他们四人好像就一直在监视我,弄得我根本没法出门。一天早上,天还没亮透,我蹑手蹑脚的出了门,走到小区大门处,我松了口气,四处看看,本以为他们没有跟上,而我却疏忽了如果他们真的和我的梦境有关,那么他们根本不是人,而我一个凡夫俗子,用肉眼根本看不穿他们的隐身。我自以为安然无事,顺顺利利的登上的早晨第一波的公交车,达到一座山脚下,我十分熟练的抄小路走到不远处的一座庙宇。之所以这么熟悉,就是因为以前经常来,但自从搬到那个小区,也来的次数也不多了。青海是距离佛教圣地西藏最近的一个城市,在这里,也不乏许多的高僧大德,而与我最能谈得来的大师,莫过于这种寺院的主持了。我走进寺院,那四人出了天神弟弟安雪松,其他都无法进入到寺庙。安雪松继续隐形跟着我进来,当然,这些我并不知道。见到大师后,他没有和我说什么,只是带着我去了半山腰的一条小河边。这条小河以前我也来过,可是今天一看,却觉得这河水格外的、异常的清澈,甚至我似乎可以在水中的倒影中看到白晏、祁俊、安雪松和元钧天他们的影子。大师见我可能看到了什么的样子,也不再卖关子,念了一道咒语,解除了他们隐形术,我明白了,我终于什么都想起来了,那前世的点点滴滴,真的不会随着一碗孟婆汤而忘得干干净净;梦中再清楚不过的画面,再简单不过的答案,可我却一次次的欺骗自己,瞒着他们。 终于可以肯定他们的真实身份,这是我更加的难过,因为,他们四个,我一个也选不了了。这个时候,我自杀的心都有了,可是面对面前四个对我痴恋,苦苦追了我千百年的他们,他们怎会让我去自杀。佛曰,修缘,修缘,人与人之间的缘分,都是经过千百世才修来的,如果可以,我真想修无缘。一旁的大师,本事不插手人们感情的事,可是我的问题却关乎着三界六道。在大师的劝说下,白晏走了,他回到妖界继续修行,要成为我的护法,早登极乐;祁俊也离开了,他回到了魔界,他是魔界之王,谁说魔就一定是坏的,善恶本在一念之间,他也会好好修行的;最后离开的是安雪松,在大师的劝解下,他终于放弃了对我千年的执着,回到天庭,好好做神仙,造福天下苍生,保佑我。可是还有一个迟迟不肯离开,元钧天,他的为了我的前世,不肯投胎转世,不肯轮回,在红尘轮回中寻我前生,以一个普通鬼魂的力量,抗拒着孤魂野鬼的痛苦,如今他虽然已经是幽冥王了,但还是一直不停在寻找着转世的我。虽然我想起了前生的记忆,但并没有前生的感情,不过今世的有啊!他们四个的赌局,最后的赢家应该是元钧天。 人生在世,逃不过的东西太多太多,情,就是对于六道众生来说的一个最大的难关。佛,之所以超出六道,可能就是因为大爱,他不像六道的其他众生那样,只将爱给极少数的人,佛光普照大千,即便幽暗阴沉的地狱中,也有佛的光芒。而我,只想换个心情、换个发型,就此了断这一生,一切的一切都等来生,不管能否与你先见。结局就是这样,元钧天并没有离开,在尽可能的离进寺院处又等了我一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