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气很热,火辣辣的太阳照射着大地,就算你往路面上泼水都会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迅速蒸发到,过路的行人们热的快要虚脱,恨不得找一家伞店买一把伞,甚至雨伞也行。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的一个小角落的树荫下,有一位八九岁的小女孩在路边卖伞,伞都是统一绿色,小脸苍白。 而我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大热天嘛,很多人都会热的,晒得脸上没有血色。 这位小女孩看到我正在看着她,立刻笑逐颜开,热情的问着我:“姐姐!看看这几把伞吧,里面雨伞,和遮阳伞,您看这么热的天,要不要买一把伞?” 那天真无邪的小脸让我有些不忍心,才这么小的小女孩就出来买伞,她的父母呢?又是一对虐待儿童的父母。 小女孩见我犹豫不决的样子,开始了苦情计“姐姐~您就买一把吧,要是我今天挣不了钱,爸爸妈妈又该打我了……”说着说着就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于心不忍,随手挑了一把遮阳伞问了她价钱。 她立马高兴了,咯咯咯的笑着:“不多不多,五元就好!” “那姐姐给你十元吧!”我看她可怜的样子,同情心立马指使我给了她十元。 然后不等她回答,打开伞,挡在头顶上就走了。 小女孩一直盯着我,笑了…… 打着伞,我直奔家里去,但是打着打着,快到家的时候,头很痛,就像是有什么往头顶吸似的。 到了家中,我把伞收起来,靠在墙上,我迷迷糊糊走向大床,躺了上去,这才好点。肯定是中暑了!那么热的天自己都快要虚脱了。 我一直睡到了半夜,迷迷糊糊醒来,头还是有些痛,于是我就吃了些止痛药,这才好一点。恍恍惚惚中,我瞟见了那把绿色的遮阳伞,在黑暗中,那把绿伞显得异常诡异…… 直到第二天,天空没有了那害人的太阳,阴阴的,不冷不热,正是我心中所期盼的天气。 为了不让这样的“好”天气快速的流失过去,我拿了些钱,准备出去逛商场。 又是昨天那个路段,一样的树,一样的路,就是没有一样的天气,一样的人。 过路的行人很稀少,只有三四个行人,我哼着小曲,跨着大步向商场走去。 诶?又是昨天的那个小女孩?只见那个小女孩笑眯眯的看着她,那眼神很诡异……很诡异…… “姐姐~”还没等我说话,那个小女孩便先开了口。 “嗯?有事吗?” “姐姐,我今天还你昨天你给多了的钱。”说完,小女孩从口袋里掏出钱,放在了我的面前。 当时我的脸色就变了,脸上毫无血色,更多的是惊吓。冥币!!那是冥币!! “姐姐,昨天打着那把伞有没有什么感觉啊?”小女孩测过脸,一脸笑容的样子。 我没有说话,不,更多的是还没有回神,只是盯着她。 “呵呵~姐姐,我就知道,是不是头很痛?”小女孩说到这,面色改了改阴笑一声。“头痛就对了,因为那把伞,是在吸你的魂!吸你的魂!”小女孩开始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我被她那高昂的声音给吓回了神,不管不顾,立马向家冲,可是,我的头越来越痛了,最后晕倒在路边。周边没有一个行人…… “醒醒……醒醒……”我仿佛听见一个人在叫我,于是,我便向回走……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睁着模糊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人,阴阴的天气已经有了一丝阳光,本来没有行人的路上也渐渐人多了起来。 我缓缓坐起身,看向叫醒我的老人:“这是……哪里?” “你晕倒在了路边。” 我回想了一下。顿时大惊失色。 “怎么了?”老人问。 我把情况一五一十的向老人说了。老人的脸色一下比一下白。 “那个女孩在前好几年就死了。因为事情久远,所以人们都把这件事给忘了。” 顿时,我脸色煞白。 “当时那个女孩在街上买绿伞,但是,当时她去马路的对面推销伞,也许是太过急切,没有注意到车,其实,如果当时那辆车的主人及时踩刹车,也不会酿成悲剧,而那个开车的是一个女人,应该是新手吧,误把油门当刹车,当场小女孩就不在人世间了。”说完,老人眼底闪过悲痛。 听了一遍,感觉小女孩挺可怜的。 我回到家,看了那把遮阳伞,心生一股寒意,于是,我找了一个好地方,把那把绿伞埋了…… …… 每当孤身一人的女人走在大街上,都会看见那个卖绿伞的小女孩,谁也没有看到…… 那诡异的一抹笑…… ...
雨夜的小木屋 孟队长带着宁晓雪、大潘、鹏鹏和阿康,一行五个人到野外冒险。夜晚来临时突降大雨,天空频繁闪过闪电,却听不到雷声。一闪一闪的惨白电光,使每个人心里都有点儿发慌。 孟队长说:“不好!光线频闪的时候最容易出现幻觉,也最容易因为自然界电波紊乱而看到鬼。我们一定要小心。” “那可怎么办啊,我们找个地方躲躲吧?”宁晓雪说。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闪电划过,宁晓雪指着远方叫道: “快看,那里有个小木屋。我们快过去吧!” “不能去,说不定那就是闪电引起的幻觉。”孟队长阻拦道。 但是雨太大了,又怕雨夜遇鬼,其余四个人不顾孟队长的阻拦,拼命地朝小木屋跑去。任孟队长在后面大叫也不肯停下来。 不一会儿,宁晓雪等四人就跑到了小木屋前。小木屋方方正正,周身漆黑,在闪电的映照下,像一口巨大的棺材。 “进还是不进呢?‘宁晓雪犹豫着,”我觉得有点儿吓人。“ 莽撞的大潘已经推开门冲了进去。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小木屋里冷得出奇,没有人,却亮着惨白的灯光,阴森森一片死寂。 ”没人就好,咱们先找点儿吃的。“大潘说。 话音刚落,灯突然灭了,房间里响起了凄厉的叫声。随即,天花板上亮起绿光,一个绿色的小男孩飘飘悠悠地从天花板上落了下来。它脸色青白。眼睛全是黑色的眼仁,身体虽然很小,但是一双大手却十分吓人。 是个鬼娃娃。 ”鬼啊!“ ”救命啊!“ 四个人全都惨叫起来,慌不择路地到处乱撞,情急之中根本找不到门。鬼娃娃越飘越近,张开嘴巴,露出里面黑洞洞的喉咙。 宁晓雪作为女生比较脆弱,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大潘和鹏鹏还算有点儿胆子,他们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求饶。阿康则被吓得站在原地发呆,三魂已经飞了其二。 下一步会怎么样,鬼娃娃会杀掉他们吗? 鬼娃娃突然冷冷地笑了,然后阴森森地说: ”真没有意思,全都是套路,都是套路。见到鬼之后,一个吓晕了,两个求饶,一个发呆。全都是套路!你们人类有没有点儿新意啊?我在这里做鬼这么多年,吓到的人无数,每次都是这几个套路,我快要无聊死了!“ ”那,孩子……不,,你到底想要什么?“大潘颤抖着问。 鬼娃娃说: ”我本来可以立即取了你们的性命,但觉得那样太没有意思了。我决定放你们一马,你们每个人谁能给我新鲜感,我就放谁走。谁若还是老套路,就得死!“ 我要和你斗一斗。 如何给鬼新鲜感?这是个问题。 大潘、鹏鹏、阿康和昏倒的宁晓雪挤在小木屋里,简直要愁死了。 鹏鹏抱着头说: ”早知道会遇到鬼,我一定听孟队长的劝,说什么也不进小木屋。“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阿康气愤地说,”快想想怎么脱离套路吧。“ ”哼,有什么难的。“这时大潘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屑, ”它是一个鬼,别人见了它都会害怕。如果我敢操起刀同它斗一斗,它肯定会有新鲜感,然后放我走。“ 说完这话,大潘摸出包里的登山刀比划了几下,然后冲出了房间。 一推开门,只见鬼娃娃正像蜘蛛一样伏在天花板上,四肢长长地攀附着。它看到大潘之后露出一脸狞笑: ”呵呵,第一个不怕死的出来了。“ 大潘心里害怕极了,却为了避免套路化,还是壮着胆子说: ”小鬼,你、你有什么了不起?看咱们谁怕谁!“然后挥着刀猛地扑了上去。 这个举动极大地刺激了鬼娃娃,鬼娃娃兴奋地笑了起来: ”居然敢冲上来,有意思。我陪你玩玩儿!“ 鬼娃娃突然伸出双手,变得有几米长,狠狠地掐住了大潘的脖子。乌黑、闪着绿色的指甲瞬间抠进大潘的皮肉里,发出脆裂的声音,血瞬间就涌了出来。 大潘手里的刀应声而落,双眼被掐得外凸,身体不住地颤抖。 鬼娃娃说: ”真有新鲜感,你居然想跟我斗,那好啊,我跟你好好斗斗!“ 大潘抽搐了几下,身体渐渐地倒了下去。其实我也是个魁 大潘死了,尸体就横在房间中央。鬼娃娃兴奋地从天花板上飘下来,用力地掰断了大潘的一根手指,放在嘴里”咔擦咔擦“地嚼了起来。一边嚼一边点头说: ”嗯,新鲜,好吃。喂,里面的人,你们也吃一点儿?“ 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缓缓地走出来一个人,是阿康。他脸色非常凝重,动作也很僵硬。突然,他一屁股坐在了大潘的尸体前。 鬼娃娃笑了: ”看来你也饿了,也想吃一点儿。怎么样,你喜欢哪个部位?“ ”耳朵,我喜欢吃耳朵。“阿康淡定地说。 鬼娃娃用枯瘦的手指一扯,大潘的耳朵顿时被扯了下来,递到了阿康的手里。阿康没有犹豫,就将耳朵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阿康说: ”好吃。“ ”为什么好吃?“鬼娃娃问。 ”因为这东西吃起来脆,像苹果。我生前最喜欢吃苹果了。“ ”生前?“鬼娃娃似乎颤抖了一下。 阿康咧开嘴笑了,笑容非常诡异。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半截耳朵,指着脚下说: ”你没看出来吗,我没有脚啊!我生前最喜欢吃脆脆的东西了。“ 鬼娃娃朝阿康的脚下看去,发现裤管下面居然是空的,黑漆漆一片。鬼娃娃惊呆了: ”原来你也是鬼,你怎么不早说?“ ”我和你一样,也喜欢新鲜感。总是暴露鬼的身份多没有意思,我也想和那些人类玩玩儿。“阿康把半截耳朵又塞进了嘴里, ”咔嚓咔嚓“地吃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鬼娃娃居然尖叫一声,猛地飞了起来。它一把抓住了阿康的肩膀,把阿康倒提起来,之后对着地板狠狠地一摔。 阿康大头朝下摔在地上,伴随着更加脆利的”咔嚓“声,他的脖子被摔断了。他的嘴里吐出紫红色的血沫,身体以一种非常怪异的姿态扭曲着。 鬼娃娃哈哈大笑: ”不,你不是鬼,鬼不会再死一次的。“ ”可你明明说,没有套路就……“阿康怨恨地看着那泛着幽幽绿光的鬼,最后一句话还是没有来得及说完。 血月之夜的禁忌 这一切,都被躲在门后的鹏鹏看到了。 鹏鹏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知道自己也难以幸免了。大潘有胆量,与鬼斗,死了;阿康有创意,装鬼,甚至还在出门前踩了黑色的高跷,在黑暗中足以以假乱真,但还是死了。 无论什么样的新鲜招数,就算不是套路,还是难逃一死。自己要怎么办? 就在鹏鹏纠结的时候,昏倒在一边的宁晓雪缓缓地醒来了。她脸色有些苍白,揉了揉眼睛,然后对着黑暗笑了起来。 ”宁晓雪,你醒了,太好了。我告诉你刚才发生了什么,大潘和阿康都被鬼杀死了。“阿康急忙对宁晓雪说。 ”有鬼,在哪儿?“宁晓雪茫然地问。 阿康让宁晓雪的眼睛对准了门缝,指着门外那个泛着绿光、又伏上天花板的鬼娃娃说: ”看到了吗?太可怕了,那个鬼……“ ”我没有看到鬼啊。“宁晓雪茫然地说。 ”怎么会?就是那个绿色的。“ ”就是没有看到。“宁晓雪不耐烦地说, ”阿康,我知道你喜欢我很久了,但你不要用这种方法来骗我,我不会上当的。现在雨小了,我要走了。“然后,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天花板上,鬼娃娃见一个瘦削的小女孩走出来,居然忽视它的存在,非常生气。它一下子飘到宁晓雪的面前,张大嘴巴,露出长长的尖牙。 宁晓雪没有反应,还是朝前走。 ”你没有看到我吗?“鬼娃娃问。 ”谁在说话?“宁晓雪急忙四下看了看。 ”别装瞎子!你刚才因为看到我而吓得昏了过去,现在又装看不到我,我才不会相信你!“鬼娃娃恶狠狠地说。 宁晓雪笑了: ”你真的误会了。我给你讲讲我的身世,你就会明白了。“ 我出生在七月的满月之夜,那本来只是个普通的夜晚,不过阴气比平时重一些罢了。不巧的是,那天的月亮居然是红色的。 起初家里人只觉得我出生的日子不祥,没当大。事。但是等我的弟弟出生之后,家人就在我身上发现了可怕的事情——我弟弟生下来之后,我居然看不到他。 我不是瞎子,我能够看到所有人,但就是看不到弟弟。我可以听到他的哭声,就是看不到他的脸。家里人以为我是想夺宠,打我、骂我,但我就是看不到。他们问我: ”那你能看到什么?“ 我说: ”我能看到你们,还有你们背上的红圈圈。有的人身上红圈圈多,有的人身上红圈圈少。我从来没有见过背上没有红圈圈的人。“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他们只是拼命地打我。 弟弟五岁那年,和邻居家的小孩玩儿,因为抢一个玩具,居然动手把邻居家的小孩子推到井里淹死了。就在那个瞬间,我突然看见了弟弟;我第一次看到我的亲弟弟,开心地拍着手,指着他的背影说: ”看到了,看到了。,弟弟背上有好多好多红圈啊!“ ”现在你明白了吗?由于生在血月之夜,我有特殊的力量:我只能看到犯过罪的人,而大多数的人一生当中或多或少都犯过一些错误。我弟弟出生之时没有罪,所以我看不到他。当他淹死别人家孩子的时候,我不仅看到了他,还看到了代表他沉重罪孽的红圈。“ 鬼娃娃听得呆住了。 宁晓雪说: ”虽然你是鬼,但是我猜你生前肯定没有犯过什么错。你是纯洁、善良的,所以我才看不到你。对不起,看不到就是真的看不到。“ 鬼娃娃咧开血盆大嘴,呈吞噬之状,却突然哭了起来: ”你说得太对了!我生前真的是个好人,却被人活活害死在这荒山之上。我好可怜,所以你理应看不到我。“ 鬼娃娃飘了起来,给宁晓雪让出一条路:”你是我见过最有新鲜感、最不套路的人,你走吧。“ 宁晓雪摸索着,从黑暗中走了出去。 我只是太害怕了。 外面的雨渐渐地停了,宁晓雪一直朝前走,一步不敢停。直到走出两三里,她才终于停下脚步,扶着一棵大树拼命地喘起了粗气。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它以为我真的看不见?我就是凭借着近视的优势,活活忍下来的。什么血月的故事,全是假的,我从头到尾都能看见它!“ 原来,宁晓雪一开始就没有昏倒,她始终在思考对付鬼的办法。她知道来硬的是不行的,那样做只会引起鬼的杀欲。后来,她想到从前在杂志上看到的恐怖故事,就编出来讲给鬼听。当然了,要想成功还需要非常完美的演技。 宁晓雪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宁晓雪突然感觉到背后一凉。紧接着,一双绿色的手紧紧地扣了过来。宁晓雪吓得尖叫起来,一回头,发现居然又是那个鬼娃娃。 宁晓雪急忙装作看不到的样子,拼命地叫:”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鬼娃娃不为所动,咧着嘴笑道: ”虽然你看不到我,但我还是不能放过你!“ ”为什么,我不是没走套路吗?“ ”不,其实你走了一个最俗的套路——你独自脱身了,但是小木屋里还有你一个同伴呢。在鬼面前,抛弃同伴而独自脱身,是我这么多年来看到的最套路的套路。所以,我还是要杀死你!“ 居然是这样,不救别人也是套路。 宁晓雪悔得肠子都要青了,想要解释,却已经被鬼娃娃的手紧紧地扯住了嘴巴。鬼娃娃用手狠狠地一撕,宁晓雪的头就顺着嘴巴被撕裂开来。 鬼娃娃冷笑着说: ”嘿嘿,你给我讲了一个不俗套的故事,我也让你死得不那么套路。从嘴巴撕开头,很有新鲜感吧?“然后,它拖着宁晓雪血淋淋的尸体,缓缓地向小木屋走去。 回到小木屋,鬼娃娃一眼就看到鹏鹏正对着大门端坐着。 鬼娃娃吃了一惊: ”你居然没有跑?真是新鲜啊!“ ”我为什么要跑?“鹏鹏冷冷地说, ”因为,在你出去的时候,我已经杀死了自己。我也变成了鬼,我们平起平坐了。“ 鬼娃娃哈哈大笑,这个套路它已经玩腻了,才不信这一套昵。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它一低头,在冰冷的地上看到了一具尸体。 鹏鹏的尸体。 鬼娃娃想了一下,终于明白了。它拍着手赞叹道: ”原来你真的杀了自己,你果然是我遇到的最不套路化的人。“ 鹏鹏笑了。他太恐惧了,没有办法抵御这种痛苦了,只有死亡才是最大的解脱。 换一个玩法 雨已经完全停了,小木屋前出现了一个人。他缓缓地推开门,走了进来,轻车熟路地打开了木屋里惨白的灯。 这不是别人,正是带队的孟队长。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地上的四具尸体,都是他带上山的队员,但是一点儿也不吃惊。他只是默默地鞠了个躬,说: ”宁晓雪、大潘、阿康、鹏鹏,对不起,是我故意带你们上山的,也是我故意告诉你们遇到闪电会见鬼,吓你们到小木屋里来的。我知道木屋里有鬼,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因为当年我也遇到了它。“ 三年前,孟队长只是探险队的一名普通队员。他跟着大家爬上这座山,在午夜时分遇到大雨,并看到了这个原本并不存在的小木屋。队员们依次进屋,遇到了讨厌套路化的鬼娃娃。鬼娃娃要求大家给它一点儿新鲜感,但是大家都失败了,被鬼娃娃以残忍的方法杀了。 轮到孟队长,孟队长吓得快要晕了,但这时候他说出了至关重要的一句话: ”我可以让你有新鲜感,让你永远不会陷在套路化里。“ ”说说看。“鬼娃娃狞笑着说。 ”我是探险队的,我可以源源不断地带人上山来给你玩儿,让你折磨他们。你放过我,怎么样?这样你就能见识到各种新鲜的玩法了。咱们精诚合作,这就是反套路啊!“孟队长殷切地说。 鬼娃娃同意了,放孟队长下山,要求孟队长必须不断地带人到山上来见它。 孟队长对着四具尸体叹了一口气: ”看来,你们都没斗过鬼娃娃。“ 话音刚落,地上的四具尸体突然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四具尸体全身僵硬,齐齐对着孟队长咧开大嘴。尤其是宁晓雪,脑袋咧成两半了,却还是对着孟队长笑着。 ”啊——“孟队长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鬼娃娃从天花板上缓缓地飘了起来, ”嘿嘿“地笑着: ”孟队长,我也很抱歉啊。三年了,我和你玩都已经玩够了,这次我们也反套路一次吧一一让你带来的人把你杀掉。好有新鲜感啊!“ 四具尸体猛地弹起,朝孟队长扑了过来。 在孟队长凄厉的惨叫声中,鬼娃娃开心地笑了: ”这次不是套路,这次真好玩儿!“ ...
唐太宗年间,临溪河边有一家茶作坊,专门制作茶叶。茶掌柜姓郭,八岁开始做茶,有一道独门手艺,能做几十种好茶。 郭掌柜从小就喝茶,茶瘾越来越大。那些嫩茶,根本满足不了郭掌柜的茶瘾。他就把老茶砍下,放在大锅里蒸熟,去掉梗,把茶叶慢慢揉制,烘干。这种老茶叶味道极浓,买的人很少,郭掌柜就自己食用。 有一天,茶作坊里来了一个吐蕃人,他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疤,腰间还别着一把长刀。郭掌柜心里“咯噔”了一下,都说吐蕃人凶残。今天这凶神上门,肯定没好事。吐蕃人看郭掌柜傻傻站着,把腰间长刀取下,重重地放在桌上:“把你最好的茶叶给我端出来。” 郭掌柜对小伙计一挥手:“把最好的飘芽拿出来。” 不一会儿,小伙计就拿出红砂壶,给吐蕃人泡了一杯茶。只见每片芽茶都倒立在水中,茶水清幽,发出一阵淡香。吐蕃人二话不说,端起红砂杯一饮而尽,直呼:“还有没有好茶?” 郭掌柜心虚,飘芽是最好的茶了,他还不满意,只能退而求其次:“把毛峰拿出来。” 小伙计端出一杯毛峰茶,汤色淡绿,每片茶叶都是一芽一心,安静地躺在红砂杯里。吐蕃人一饮而尽,失望地说:“还有没有好茶?” 郭掌柜的脸上冷汗直流,让小伙计轮番地端出几十道好茶,可吐蕃人都不满意:“都说你郭家茶出名,看来不过如此,害我跑了这么远的路,你要赔我的损失。” 郭掌柜为了破财消灾,让管家端出五十两银子来。吐蕃人好像受到了羞辱,把银子打翻在地,掏出几根金条说:“我不缺钱。”郭掌柜心虚了,吐蕃人既然不爱钱,难道他是为了女儿而来? 这郭掌柜三代单传,到了他这儿就只生下一个女儿,是郭掌柜的心头肉。如今女儿年方二八,如花似玉,郭掌柜舍不得把她许配人家,还待字闺中。要是把女儿嫁给吐蕃人,那简直就是要郭掌柜的命。可凶神恶煞的吐蕃人,抓起长刀,满脸怒气地盯着郭掌柜。 为了稳住心态,郭掌柜端起茶杯,轻轻地眠了一口。吐蕃人看到茶汤碧绿,二话不说,夺过郭掌柜的茶杯,一饮而尽,痛快淋漓地大喊:“好茶,好茶。你我给预定五十担,一个月以后来拉。” 郭掌柜傻眼了,吐蕃人丢下几锭黄金:“价钱你来定,但不能误了我的时间。”吐蕃人说完,跳上马就走。郭掌柜摸着温热的黄金,总感觉这是一场噩梦。 郭掌柜马上开始收老茶。此时是秋季,很多茶农都要修剪茶树。以前剪下的茶枝当柴火,如今有人收购,自然十分高兴。没有多久,就收到了很多老茶。 郭掌柜架起几口大锅蒸茶,等茶叶都蒸完,郭掌柜发现坏事了,前面的茶叶堆在一起,已经发黑。如果再去收茶,肯定赶不上时间。还有这些茶叶再进行揉制,不知道要请多少伙计。郭掌柜干脆不揉茶,直接晾晒,再用木炭火烘干。全作坊的人不分白天黑夜的忙活了一个月,才把这茶叶制作出来。 吐蕃人如约而至,他看到五十担茶摆放在院子里,十分高兴。对郭掌柜竖起大拇指:“给我泡一杯好茶。”郭掌柜马上拿出自己的老茶,给吐蕃人亲手泡制。 吐蕃人端着茶杯,却不急着喝,指着其中的一担茶说:“我要尝尝这个味道。”郭掌柜暗叫不好,他本想蒙混过关,没想到吐蕃人还很精明,只能硬着头皮泡茶。 两杯茶一对比,吐蕃人的脸色大变。只见郭掌柜的老茶汤色依然碧绿,可这次制作的茶却是红色。吐蕃人拔出长刀:“你在里面加了什么?是不是毒药?” 郭掌柜摇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没毒,没毒,你看我都在喝。”吐蕃人半信半疑,郭掌柜在茶杯里加了开水。吐蕃人端起茶杯,一口气喝完,激动地说:“好茶,我军将士就是需要这等好茶。” 郭掌柜呆了,吐蕃人间:“多少银子?”郭掌柜张开三个手指,吐蕃人丢下三千两银子,拉着五十担茶走了。郭掌柜惊喜不已,他本来想说的是三百两,没想到赚了这么多钱。 后来,吐蕃人经常来买茶。郭掌柜才知道他是吐蕃的茶使,专门为吐蕃军土采购茶叶。这都是因为文成公主把茶叶带到吐蕃后,军土们吃了身强力壮,还很少生病。松赞干布就让他来蜀地买茶,他慕名找到了郭掌柜。 郭听说吐蕃寒冷,缺乏蔬菜,有人把茶叶放在嘴里嚼。所以茶使以为味道越浓的茶越好了。他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嗜好,给自己带来巨大的财富。 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后,大量制作老茶,还拉拢茶使。郭掌柜拿出杀手锏,直接把女儿嫁给了茶使,让他做了自己的上门女婿。 茶使一脸凶相,为人却很心细,对郭家女儿疼爱有加。夫妻恩爱,生下六个儿子。郭掌柜就成了临溪河边最有钱的人。 茶使长期在蜀地,经常思念家乡,好几次提出,要带着妻儿回到吐蕃。郭掌柜怕没人给自己养老送终,就花巨资在临溪河边,修建了一座吐蕃石塔。全部用火砖建造,每一匹砖的下面,都压了四个铜钱。在吐蕃塔下,还修了几十间吐蕃房屋。在离吐蕃塔几百米的地方,还修建了一座吐蕃寺庙。茶使可以在寺庙里跪拜,可以爬上高高的吐蕃塔,为死去的亲人祭祀。 此后,茶使再没有说过要带着妻儿回吐蕃。 历经千年,昔日的吐蕃房屋早已消失。只剩下一座被后人称为“蛮塔子”的箭塔,耸立在临溪河边。虽经两次地震,那塔还安然地站在临溪河边,讲述着郭家人曾经的辉煌。 ...
躺在柔软的被褥里面,苏颜又感受到了久违的家的温暖。 十岁的苏颜是个可怜的女孩儿。她不但从小便没有父亲,而且在三岁时还因病双目失明了。更不幸的是,半年前,一直和她相依为命的母亲也去世了,再也没有一个亲人的苏颜被送到了孤儿院。 几天前,苏颜突然得知,有一对夫妇打算收养她。据说,这对夫妇是本地的富商,男的叫程刚,女的叫柳小灵,两人结婚十多年了,可一直没有孩子。这次程刚提出到孤儿院收养一个孩子,夫妻俩到孤儿院一看,竟然都同时看上了虽然双目失明,但聪明伶俐的苏颜。 这天,柳小灵办好了领养手续,开车将苏颜接到了自己在郊外的别墅。 抱着当初妈妈留给自己的那个泰迪熊玩具,苏颜走进了这个新家。从柳阿姨关切的话语里,苏颜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爱护。可遗憾是,柳阿姨告诉她,程刚叔叔因为工作繁忙,每晚都会很晚才会回家。 这个从未见面的程叔叔是什么样的人呢?苏颜在心里猜测着,很快便熟睡过去了,直到她被一声巨响惊醒过来。 声音是从隔壁的客厅传过来的,像是有一个巨大的花瓶被摔碎了! 刚醒过来的苏颜,就听到隔壁又传来一阵激励的争吵声。苏颜听出,争吵声里,那个一边哭泣一边辩解着什么的,正是柳阿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男人粗暴而愤怒的叫骂声。夹杂着争吵声的,还有一阵阵沉闷的击打声。 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颜害怕地想将头埋进被子里,就在这时,隔壁传来柳阿姨凄惨的叫声:“救命啊!救命……”刚叫了两声,声音便变得模糊起来,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苏颜猛的一惊,顾不上多想,急忙坐了起来,摸索着朝门的方向走去。 房门一拉开,一股浓烈的酒精味便扑面而来。同时,柳小灵的挣扎声也更激烈了。“柳阿姨……”苏颜向着呼救声传来的方向轻轻叫了一声。 苏颜的话音未落,就听到柳小灵的声音急促地叫道:“小颜,快!快报警!” 报警?电话在哪里呢?苏颜一时吊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她听到那个男人轻咳了两声,然后便粗暴地怒吼道:“你这个贱人,还敢报警!看我不杀了你!”随着这声大喊,苏颜听到柳小灵尖叫了一声。接着“嘭”的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面上,然后周围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时的苏颜吓得浑身哆嗦,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想摸索着向朝屋里爬去。 可她刚一挪动脚,就感觉有人一下冲到她的跟前,一把将她按住!苏颜不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小颜,别怕,是我!”是柳阿姨!苏颜的泪水一下从眼睛里夺眶而出。柳小灵的声音显得非常疲惫:“来,我们到房间里去!”说着,便伸手将苏颜搀了起来,扶进了房间里。 一进房间,柳小灵便赶紧将房门锁上。将苏颜安顿到床边坐着后,她掏出电话,拨了号码,说道:“公安局吗?我要报警……” 警察赶到后,柳小灵才打开房门。这时,苏颜才知道,刚才那个声音粗暴的男人,竟然就是柳小灵的丈夫,这个家的男主人,程刚!而且,警察还告诉她们,躺在地上的程刚已经死亡了!根据程刚尸体的位置,警察估计程刚的死因是,摔倒时,后脑撞在了旁边的一个桌角上,引起脑破裂死亡的。 得知丈夫已经过世,柳小灵放声大哭起来。她不停地自责说,自己只是想掀开程刚,可没想到他会摔倒,更没想到他会摔死。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自己不还手,直接让丈夫杀了自己。 等柳小灵安静了下来,警察才将她和苏颜带回警察局进行询问。 据柳小灵讲,程刚经常喝醉酒,然后无故对她进行打骂。为了维护程刚的名誉和这个家庭,她一直以来都忍气吞声。昨天晚上,程刚又喝醉了,并且又一次动手打她。刚开始,她还竭力躲闪着,可程刚却越来越疯狂,竟死命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就在这时,房间里的苏颜跑了出来。可柳小灵让苏颜报警的话,竟惹怒了程刚,他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就要向柳小灵刺来。情急之下,柳小灵拼尽全力将程刚一推,没料到神志不清的程刚竟站立不稳,摔了下去。 结合苏颜的证词和程刚脑后的伤痕,警察认定程刚确实是意外致死。安慰了柳小灵一阵,警察便让她带着苏颜回家去安排程刚的后事。 接下来的这一天,柳小灵都在忙着处理程刚的后事。 到了天晚上,害怕的苏颜一直睡不着。直到半夜,她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客厅的房门“嘎”的一声轻响,似乎被风吹开了。接着,便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似乎有人走进屋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苏颜想不明白。这个别墅里,除了柳阿姨,便只有自己,连一个佣人也没有,而且柳阿姨也早就睡了,难道会是小偷? 刚想到这里,苏颜听到客厅传来了两声轻微的咳嗽声。这咳嗽声虽然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苏颜立即惊出一身冷汗来。这不正和程刚叔叔咳嗽的声音一样吗? 难道有鬼? 苏颜吓得赶紧将被子拉起,蒙住了自己的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好在第二天起床后,家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不过,到了晚上,苏颜却再也不敢一个人睡了,她一定要到柳小灵的房间里睡。这让柳小灵觉得非常奇怪。苏颜只得将昨晚听到咳嗽声的事告诉了柳小灵。 苏颜这么一说,柳小灵似乎也被吓了一跳,许久才颤声问道:“小颜,你可别吓我!你凭什么说那个声音就是你程叔叔的声音?”苏颜告诉柳小灵,自己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耳朵特别灵敏,不但别人说话的声音他能够准确地分辨出来,就是走路的脚步声,咳嗽声,甚至是呼吸声她听一次便能够辨别出来。而昨天晚上她听到的那两声咳嗽声,正和那晚程刚要杀柳小灵之前的那几声咳嗽声一模一样! “真是这样?”柳小灵被吓坏了,连声说道:“不行,这里可不能再住了,我们还是赶紧换一个地方吧!”说着便走到一边去打电话去了。 过了一会,柳小灵说已经在城里的酒店定下了一个房间,这就带苏颜离开别墅,开车到城里去过夜。至于这个闹鬼的别墅,以后只有卖给别人了。 没一会儿,柳小灵就拉着苏颜上了汽车,开车匆匆离开了别墅。 汽车离别墅越来越远了,苏颜这才慢慢镇定下来。 就在这时,车突然“嘎”的一声停了下来,柳小灵叫道:“糟糕,车坏了!”她下车看了看,回头对苏颜说道:“没办法,修不好。我叫个拖车吧!”可她刚掏出手机,又轻声嘀咕道:“惨了,竟然没有信号!” “怎么办啊?柳阿姨!”苏颜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虽然看不见,但可以想像,在傍晚的山路上,此时一定一个人影也没有。 柳小灵想了想,道:“小颜,别怕。我知道前面不远有个加油站,我到那里去找个人来帮忙。”然后,她告诉苏颜,她会将车门锁好,苏颜留在车里,不会有事的。抚摩着怀里泰迪熊,苏颜懂事地点了点头,柳小灵便关好车窗,锁好车门,朝前面跑去。 柳小灵刚离开没多久,苏颜突然觉得汽车朝前面滑去! 这是怎么回事?苏颜一下惊慌起来,不停地大叫起来:“柳阿姨!柳阿姨!”可周围一点回音也没有,而车却越滑越快,飞一般地朝前冲去! 苏颜摸索着想打开车门,却发现车门锁得死死的。此时的苏颜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她双手紧紧抱住怀里的泰迪熊,绝望地大哭起来。 就在这时,车头突然朝下栽去。苏颜听到“呯”的一声巨响,自己的头猛地撞在了什么硬物上,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颜被一阵冷风吹醒过来。她感觉自己额头的上的血正慢慢往下流着,而自己的腿上似乎也受了伤,还被卡在了变形的汽车座椅下,无法动弹。苏颜惊恐地大声呼救着,可空旷的山间,回应她的,却只有她的回音。没多久,又冷又饿的苏颜便叫得精疲力竭了,她再也坚持不住,又一次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苏颜感觉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额头和腿上不再那么疼痛了,可眼睛却被厚厚的纱布蒙着。 这是在哪里呢? 苏颜刚微微一动,旁边就有人就有人将她按住:“苏颜,别动,你刚做了手术,需要好好休息!” “手术?什么手术?我怎么了?”苏颜一阵惊慌。 ...
白夜 “谁都不能否认,郭阳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说这句话的人是我的好朋友李文,我不太清楚他这么晚,穿越大半个城市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他就是告诉我他有一个有才华的室友? 这是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不过由于现在是深夜,除了我俩这里已经没人了。 我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手表。突然,我意识到了不对。 “等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以前和我说过,你们寝室画画最差的人就是郭阳吧,怎么他又变成最有才华的了?” “郭阳以前画功确实很差,但是一个月前,这种状况就发生了改变,郭阳的肖像画画得越来越好了。一个月以前,学校举办画展,郭阳的一副肖像画取得了极大的成功。对这些,我虽然羡慕但是并不嫉妒,并且由于我和他关系很好,我真的为他感到高兴。可是几天前,我发现了一件怪事:郭阳在画室练画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有时甚至是彻夜不归。那天到了午夜,郭阳还没有回来,我实在不放心,就去画室找他。画室的门没锁,我进去之后,发现屋子里竟然漆黑一片。郭阳在这样的环境中怎么作画?我打开手机摸索着走到画板前,发现画板前的郭阳紧闭双眼,但是却在快速地作画。他的前面是一副已经完成的肖像画,画中是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我恐惧极了,从画室中悄悄地退了出来。” 确实很奇怪!一个人闭着眼睛怎么作画呢?如果是我,我也会感到恐惧。 李文看着我的表情,苦笑着摇了摇头,像是猜出了我内心的想法:“你一定不知道,其实我恐惧的原因并不完全来源于郭阳,很大一部分来源于画中的那个女孩。” “为什么?” “因为他画的是他的前女友肖思思!” 我被李文弄得彻底蒙了:这有什么奇怪的? “肖思思在一个月前出车祸死了,而郭阳是从那之后才有了很大进步的。”李文顿了一下,接着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肖思思去世后的一周时间,我都没有再见过郭阳。直到有一天深夜,郭阳撞开了寝室的门,他把画板往桌子上一扔,就倒在床上大睡起来。他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让我感到吃惊的是,他的画板里都是肖思思的肖像画。画中的肖思思或者笑容满面,或者秀眉微蹙,极其传神。我当时想,这一定是由于他太思念肖思思的原因。” 李文说到这里,喝了一口咖啡。 我的心情也沉重起来:这样下去,郭阳的精神恐怕会出问题。 还没等我把我的担忧说出来,李文就说出来一句让我无比震惊的话:“可是,事实是郭阳已经忘记了肖思思。” 忘记 “你说什么,你刚刚不是还说他每天都在不停地画肖思思吗?” “是的,确实是这样,这也是郭阳从一个资质平平却突然变成一个极其有才华的人之原因。他画的每一副成功的画都是肖思思的肖像,而这些肖像在郭阳的笔下就像活了一般。刚开始,我觉得这是因为他太过思念肖思思的缘故,可是有一天我发现事情并不是我所想像的样子。”李文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刚开始,我不想戳郭阳的痛处,就不去提这些事。直到有一天,我发现郭阳虽然每天都在画肖思思,却好像对肖思思的死一点儿都不伤心。那天中午,我在食堂碰到正在吃饭的郭阳,发现他吃饭的时候手里还在拿着一幅画。我一看又是肖思思,没等我说话,郭阳竟然把画放到了我眼前,问我:‘好看吧?’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嗫嚅着说: ‘嗯,画得很好’。谁知道郭阳竟然笑了起来,说:‘谁问你画得怎么样了,我是说这个女孩长得很好看吧?’” 李文说到这里,我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李文看了看我,接着说:“听郭阳这么说,我的筷子都握不住了。他怎么能这么问我呢?好像我不认识肖思思一样。可事实上,我已经和肖思思当了好几年的同学了。” “那这件事……” “是的,这件事变得越来越诡异了。不过真正让我感到恐惧的,还是之后,我发现郭阳一个人在黑暗中画画。你知道的,这是不可能的。” 这时让我感到更疑惑的是,哪怕这件事确实很诡异,可是从李文的叙述中,我并没有听出一点儿波及到他的地方。他为什么这么紧张呢?还有,这件事或多或少和他有一点儿关系,可是,做为局外人,这件事和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他为什么要大老远跑过来跟我说这件事,难道就是想找一个倾听者? 想到这里,我说:“这件事确实很奇怪,不过,和你有什么关系昵?” “那天在食堂里,郭阳的话已经让我感到很不自在了,可是我并没有多想。毕竟就像你所说的,这件事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之后好几次,我发现郭阳的一些举动非常奇怪:他晚上去操场坐着,一个人看月亮;他早晨起来去跑步,然后边跑边向旁边微笑;还有就是,他一个大男生,现在竟然没事就去逛街。” 不用李文说我也明白了,这些显然都是情侣会做的事情。 “所以,如果我没猜错,肖思思的鬼魂一定是不舍得离开。换句话说,它的鬼魂缠上郭阳了。” “那你想……” “你知道的,被鬼魂缠上的人是非常危险的。郭阳是我的好朋友,我必须救他。” 我低下头,沉思了起来。我能理解李文的心情,但是我一不会法术捉鬼,二不能让被鬼魂缠上的郭阳清醒,李文找我做什么呢? “我们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你一定不会平白无故地找我。想让我干什么,你说吧。” 听完我的话,李文露出了一个轻松的表情:“你还记不记得你小的时候总是生病,后来你妈妈给你求了一个护身符,之后你就再也没得过病。他们说你生病是因为体质弱,容易被鬼魂缠身,带上那个护身符之后就没有鬼魂敢缠着你了。所以我想,你的护身符一定有驱鬼的作用。郭阳被肖思思的鬼魂纠缠,一定会有危险的,现在只有我们能帮他了。” 李文说得没错,我的脖子上确实戴着一个护身符,而且已经戴了十多年了。 “就算这个护身符真有驱鬼的作用,我们又能怎么帮他?” “我已经问过了,肖思思缠着郭阳这么久,郭阳却没有出什么事,其实证明肖思思并不想害郭阳。它有可能只是不合得离开,可是,它的不合其实已经害了郭阳。有人告诉我,这种情况,其实只要告诉当事人真相就好了。当事人清醒过来之后,鬼魂就会自动离开。” “但你为了万无一失,打算带我去,因为我的护身符能够镇压住肖思思的鬼魂。” 我的话刚说完,李文的眼睛就闪现出一片亮光。 我抬头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我知道李文恐怕一分钟也不想多等。 于是,趁着夜色,我陪他回到了他的学校。走廊里漆黑一片,我知道学校已经到了熄灯的时间。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朝李文的寝室走去。 推开寝室的门,我和李文都愣住了。手机微弱的光芒下,郭阳正坐在地上聚精会神地画画。此时,除了手机的光芒以外,整个寝室没有一丝亮光,但郭阳却画得异常认真。 李文看了我一眼,大步向郭阳走去,接着一把扯开郭阳的画布,怒吼道: “别再画了,肖思思已经死了!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被它的鬼魂缠上了!” 李文吼出这句话后,寝室里一下子安静了起来。我只能听到李文急促的呼吸声,和我跳得如鼓点一样的心脏。 在李文吼出这句话后,我看到郭阳的双眼猛然睁大了。他疑惑地看着李文,说出了一句让我们大吃一惊的话:“什么肖思思,肖思思是谁?” 你看不到吗 我和李文相顾无言。半晌,李文走过去,一把拽起了坐在地上的郭阳,冷静了半晌才说:“好久没去校外的夜市了,今天我哥们儿来,你陪我俩出去喝两杯。”李文一边说着,一边冲我使眼色。 我虽然不太清楚李文的意思,但还是配合着点了点头。 郭阳一听,二话不说,从地上爬起来套上衣服就跟我们出去了。 由于天气不好,夜市的烧烤摊上人并不多。我们坐下后,李文给郭阳到了一杯酒,说道:“你最近的画技实在是太好了,我……” 不等李文说完,郭阳就笑道:“原来你也是来套我话的。实话告诉你吧,我并不是画技提高了,而是我画画的时候感情很充沛,所以画出来的人物就特别灵动。” “你是说你刚才画的女孩……”李文艰难地往外吐着字。 “对啊,那是我女朋友。你没发现我只有画她的时候才特别得心应手,画得特别好吗?这不是因为我画功提高了,而是因为我爱她。所以你们套我话也没用,这可不是能学来的。”郭阳得意地说出这些话,没有丝毫的扭捏,能看出他并没有说谎。 这一顿饭吃得我如同嚼蜡。 中途,郭阳接了一个电话,出去五分钟。他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他眼角眉梢都是喜色。 我几乎不敢抬头,直到快吃完的时候,才笑着说:“你女朋友真漂亮。”我想我此时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难看。 郭阳谦虚地一笑,看了看旁边的空椅子,并不答话。 李文咽了一口啤酒,半晌才说:“要不,你、你什么时候把你女朋友带出来给我们看看?” 我看到郭阳瞪大了眼睛,半响才说:“你在说什么,你看不到她吗?” 当局者迷 是的,我知道李文一定看不到她,但是我却能。 此时的我哭笑不得,因为就在刚才,郭阳领回来了一个女孩。我刚想打招呼,就发现这个女孩和他画上的女孩一模一样。而灯光下,我看不到她的影子。 瞬间,我明白了一切。 肖思思死去后,郭阳短暂地失去了记忆。而这时,鬼魂肖思思以一个新的身份接近了郭阳。 它是想复活,当然它的复活不是在这个世界上,而是在它爱人的心中。但问题是,即使它没有恶意,长时间和鬼魂接触的郭阳也会越来越虚弱,直到最后死去。 李文想要阻止的也是这个。 这时,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在这沉闷而诡异的气氛中,我颤抖地举着酒杯,一口一口地抿着杯子里的酒,仿佛这样就能不那么紧张。 李文此时也明白了过来,看到他的脸色,我仿佛就看到了自己。 这场大雨把我们阻隔到了这里,如果我们现在起身就跑,则会显得非常突兀。 郭阳仍旧不解地看着我们,我抬头发现肖思思坐的地方正往下漏雨,但肖思思身上却一点儿都没湿。 郭阳啊郭阳!我急得直冒汗,因为只要他抬头看一眼就能看到雨水下的肖思思不管是发梢还是裙角都一点儿没湿。 而如果这个肖思思是一个正常人的话,这根本就不可能。但是郭阳完全被迷惑了。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就在桌子下踢了踢李文的脚。接着,我们去了烧烤摊旁边一个简陋的卫生间。 进去之后,我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说:“看来你说得确实没错,肖思思死后不甘心,又回来找郭阳了。不过,为什么她能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出现在郭阳旁边呢?” “我想,它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出现在郭阳旁边,是怕对方发现它是鬼。毕竟,做为肖思思的她已经死去了。但至于为什么郭阳会忘记她,我想是因为肖思思的魂魄用障眼法迷惑了郭阳。”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听完我的问话,李文咬了咬牙,说:“不管如何,今晚必须告诉郭阳真相。” 我点了点头。接着,我们就回到了小吃摊。 离老远我就看到郭阳在往另一个盘子里夹东西。我哭笑不得,因为只要郭阳注意一下就会发现,他的女朋友不停地在吃,可是盘子里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减少。 “郭阳,你、你真的忘记肖思思了吗?”走到桌边的李文问。 郭阳停下了夹菜的手。我还没看清他的表情,就发现旁边肖思思的鬼魂发生了急速的变化。它的白裙子上面都是鲜血,一张脸已经腐烂不堪,和刚才清秀的样子大相径庭。 我想我此时的表情一定非常恐惧,我狰狞的表情显然让李文意识到了什么。李文一手抓起我,一手抓起郭阳,跑到了大雨中。由于力气太大,郭阳的T恤领子甚至被撕坏了。 大雨中,我们一路狂奔,停下来的时候,三个人都像落汤鸡一样了。 接着,李文用两个小时的时间向郭阳证明,他所谓的新女友其实就是他死去的前女友。至于它为什么回来,想必郭阳也能明白。 李文说完这一切,我看到郭阳的表情一点儿一点儿地发生了变化。 接着,李文说:“不信,你说说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 郭阳沉默了很久,缓缓地说:“那是一个雨天,我回宿舍,离老远就看到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在雨中跑。然后我过去为她撑伞,之后我们就交换了电话号码。” 李文哭笑不得地说道:“兄弟,你和肖思思就是这样认识的啊。只是在你和肖思思的故事里还有一个我,那是一个雨天,咱俩在篮球场打球。后来下了雨,在我们回寝室的路上,我看到一个女孩在雨中奔跑,你把伞借给了她。就因为这个,你被我嘲笑了很久。我总说你见色忘义,因为你把伞给她后,我们就只能冒雨跑回寝室了。” 也许所有的事情都是肖思思重新导演的,就连相遇的情景也是一种对过往的复制。 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的心里非常伤感,甚至有些不敢看知道了真相的郭阳。 终于,我抬起了头。路灯下的郭阳表情十分迷茫。让我惊讶的是,我在这张脸上看不到恐惧,只有难以言说的伤感和迷茫以及痛心。 郭阳的脸上都是雨水,半晌,他握住李文的肩膀说:“也许,你说得是对的。谢谢你!”接着他在大雨中一阵狂奔,只留给我们一个背影。 真相 李文的心情显然非常不好受,我知道今晚不能再让他回寝室了,于是把他带回了我的住所。 到了我的寝室后,我给李文拿了一瓶啤酒,自己也喝了一大口。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情非常压抑,我想此刻李文的心情一定也和我一样。 坐在椅子上的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急忙把手伸进自己的衣服,掏出了那个我带了十几年的护身符,仔细地看了起来。 我的大脑瞬间停止了转动,木然地坐在了椅子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文也感觉到了我的不对,坐起身问:“怎么了?” 这次我是真的要哭了,声音非常颤抖,语无伦次地说:“你看这个,这是我的。我们错了啊!你拽郭阳的时候,拽坏了他的衣服,我才看到他脖子上带的那个东西。” 一瞬间我明白了事情的真相:肖思思死后确实想要迷惑郭阳,不过它不是为了害郭阳。它是怕郭阳无法承受这样巨大的打击,所以才让对方失去关于自己的记忆。当然,也许就连它也以为郭阳真的失去了对它的记忆。可是郭阳脖子上带的那个护身符和我的是一样的,如果不是郭阳愿意,根本就没有鬼魂能接近他。 而据我所知,肖思思这样的鬼魂能力是非常有限的,因为它只能在阳间逗留四十九天,之后必须离去。它想以一个新的身份陪伴在郭阳身边,给他留下最美好的记忆,也让他把肖思思遗忘得更加彻底。 做为局外人的我们自然以为郭阳不知情,可是作为局外人的我们又怎么可能真的清楚郭阳的爱有多深沉呢? 郭阳明明都知道,他是在配合肖思思。他们像每一对情侣一样去逛街,去爬山,去看月亮。郭阳表现得那样快乐,甚至骗过了肖思思。 如果不是这样,才在一起的两个人感情怎么会这么深,郭阳怎么会这么爱她? 郭阳爱的不是一个新人,而是已经变成了鬼的肖思思。 郭阳熟悉到甚至能在黑夜中画出她的样子,哪怕闭着眼睛也不会画错,因为肖思思的样子早就刻进了他的心里。那不是灵异现象,那是刻骨铭心的爱情! 可是,这完美的伪装被我和李文打破了。在我们说出真相的一瞬间,肖思思的脸就开始腐烂,这个美丽的谎言也被提前戳穿了。 “郭阳一定会非常恨我。”我听见李文的声音沙哑而痛苦。 “不会的,”我微笑起来,只是我知道此时我的笑容一定非常苦涩,“你没听到最后的时候,郭阳对你说谢谢吗?他不会怪你的,他和肖思思的分别是早晚的事情。” “怪不得,郭阳画画会那么投入。他不停地画肖思思,原来他知道,今后等待他们的就是漫长的分别了。那么多的肖思思,微笑的,生气的……郭阳画得那么用心,原来他是想把肖思思的每一个瞬间都刻进自己的心里。看来他只有一点没有骗我们,他的画技我们确实学不来,因为他那样爱肖思思!” 我和李文都沉默了。窗外的雨越来越大,我想起郭阳无奈而悲愤的脸。他离去的时候,脸上流淌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呢? 我望着这才开始的梅雨季节,遗憾地想,这个季节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而郭阳那漫长的告别也许要比这个季节持续得更久。 我想这个告别也许会是他的一生。 ...
余三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了,就是丢进茫茫人海里也找不出的那种。 如果非要找他不普通的地方,应该是对猫的特殊癖好吧。 他不喜欢和别人说话,貌似从小就觉得自己不和人一个种族,于是他成了我们口中的抑郁病人。 他不觉得自己抑郁,而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在他的世界,他可以做任何事,也没有所谓的闲言闲语。比如他今天要将一只奶猫裱进画框里,没人会出现在他周围阻止他。 那只奶猫是乳白色的,背上有稻黄色的细毛,拼凑成一个莫名的图案,像是某个城市的地图。余三是在回家路上邂逅它的,那晚,天很高,月很圆,他的世界是银色的。他走在熟悉的巷道上,周围是青色的墙,他在幽幽的巷道里走着,要拐好几个弯才能看见自己的家。 巷道很深,很多时候余三都在想,或许有一天自己拐错一个弯,就会迷路。他这样想着,向左拐了个弯,就碰见了躲在角落里的它。 它看上去一点都不怕人,估计是自己离猫窝太远了,找不着回去的路。余三觉得很像自己,说不定有天他也会在深巷里迷路。 他把它捧在手心里,仿佛找到久违的猎物,很细心地抚了抚绒毛。他露出很平静的微笑,试图掩盖他那躁动的心。 余三的屋子里,许多颜色各异的猫躺着,或者摆出优雅的动作,像在嬉戏,只是它们都不动。他和它是现在屋子里唯独会动的东西。 余三把它放在工作台上,上面摆满各种各样的剪子,闪闪发亮。他在想,今晚又得通宵了。 夜,逐渐深了,但他的世界,却在发光发亮。他手上的白手套染了猩红,又被水给洗掉,重复了好几遍,他才摘下手套,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它变得比刚才还优雅,后腿曲蹲,前腿挺直,细长的尾巴盘在腿上,只是没了之前的柔软。 他很满意这件作品。从沉重到轻盈,每个生灵在他手中,都会经历这样的蜕变。 月光很亮,今晚他依旧走在熟悉的巷道里。 风很轻,窸窸窣窣地响。 他扭头往后看,只有自己被拉长的影子,只是影子渐渐模糊,只剩下转角的灯还一闪一闪地亮着。 就像油尽灯枯,沙一声就暗了下来,却没有再亮起。 他照旧转了个弯,但灯坏了,漆黑一片,他只能凭感觉摸索着。他走了好久,始终没有走到下一个熟悉的拐角,他感觉到,这条巷道还是笔直的。 他发觉自己走错了路,具体是在哪里拐错了弯,他想不起来了,他只能一直往前走。 恍惚间,他听到几声猫叫,稀稀疏疏的,不是很清晰。 他继续往前走,终于看到了亮光。他叹了一口气,走出了巷道,只是一眼,他就愣在了那里。 他的眼前是一条河,河的对岸,是他从未见过的城市风景。霓虹灯在街边闪烁,炫目的招牌立在空中,一座破旧的钟楼埋藏在黑夜里。 这不是他熟悉的城市,更不是他想要的世界。他回头,发现来时的巷道只是一堵墙。一堵望不见边的墙,融入了黑夜。 他很无奈,冒昧地闯入了这个城市。他走过一座桥,看到城市里来来往往的人,他细细的听,听见一些猫声猫语。 “怎么会有人类的气味?” “亲爱的,你闻错了吧!” 那些人,却是直挺行走的猫。 这不是人类的城市。 他躲在角落里暗中观察,如同黑夜里活动的耗子,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他看出这些市民对人类的敌意,他只能在钟楼里躲了一宿。 太阳攀起来的时候,他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还好这座城市也有白天。他在钟楼顶俯看这座城市,街道上空无一人,静悄悄的,只有风在到处晃动。 白天的猫都会睡懒觉吧。 他心里这样想,开始在这座城市晃悠。这里和人类的城市没有差别,商店、饭店、药店,还有街边的小摊,仿佛是他所在城市的缩影。 这里不属于他,他也不属于这里。他走过那条河,面对来时的那堵墙,他趴在墙上,听到了他那座城市的声音。 “老李,来两份油条,快点,孩子还要上学呢!” “好嘞,这就来。” “来,您拿好嘞。” 原来只是一堵墙,就隔出了另一个世界。他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也在不争气地抗议。 他想找出回去的路,天却黑得很快,他看了一眼钟楼,白天只有三个小时而已。 他又躲回了钟楼,在黑暗中打听着外界的声音。他忽然记起了什么,瞪大着眼睛从楼缝往外看。 那个它,站在一家店门口犹豫不决,背上有他熟悉的图案,他记得很像一座城市的图案,但记不起来是哪座城市的地图。 “新来的吧?”店里一只黑猫问它,“来,这串烤耗子给你,拿好了。” 余三彻底想起来了,这里的猫,和他家里摆着的作品一模一样。 余三知道自己再也出不去了,他只能在白天里走动,晚上躲在钟楼里暗中观察。他不知道,在这座城市,他能苟活多久。 ...
成都,望江公园,各种各样的竹子遍布公园的每个角落,不经意,还以为到了蜀南的竹海。我和老爸在竹林间散步,老爸问:“你读过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知道‘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怎么解释吗?”我知道酸秀才又要考我了,于是像背书一样:“人生世代相继,生死交替无穷,而江水、月亮却年年一样。” 老爸赞许的点了点头,笑眯眯的说:“是啊,人生就是这样,有生就有死,生死交替,世代才能相继。我能活到七十七已经是奇迹了,应该是捡到活了三十年。”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捡到三十年?老爸看我不解的眼神,笑着说:“你还记得你读高一那年吗?,也就是八一年,我在绵阳的‘好又来’饭馆吃饭,突然,砰的几声,房子垮塌,当场砸死了好多人。”“那您是怎么逃出来的?” 老爸望着远方,眼睛迷迷蒙蒙,陷入遥远的回忆中,我默默的跟在他身后,等待。 坐在茶馆里,四处竹子环抱,仿佛世外桃源一般,一切的烦恼都烟消云散。老爸的情绪也稳定了许多,一边咳嗽,一边讲,就像小时候给我讲故事一样,只是没有年轻时的飞扬神采和炯炯眼神,我一边为他加水,一边装着全神贯注的样子。 老爸说:“当时,人是懵的,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卷起来,往外面一甩,就在房梁垮塌的那一瞬间,倒在了门口,醒来已经在绵阳市医院了。”“您知道是谁救了您吗?”“感觉是一条大蟒蛇。”“没有那么夸张吧,光天化日之下,蟒蛇从哪来?”“咳咳咳,不要说你不相信,这个世上有又谁会相信呢?连我自己都如在梦中。” 老爸歇了一会儿接着说:“这还要从五十年前说起,当时我在石棉矿开车,接到你妈的电报,说你快生了,于是我赶紧找了一车货往射洪赶。走到剑门关时,正当中午,太阳火辣辣的,路上的沥青融化了,只见一条大蟒蛇躺在路中间,被沥青粘住,身子扭来扭去,使劲挣扎,无法脱身。 当时,四周渺无人烟,我心里害怕极了,车开过去,大蟒蛇必死无疑;救它,又害怕被它吃掉,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耳边好像有声音在说:‘司机大哥,求求您,救救我吧,我的老婆就快生孩子了,我不能死。’望着大蟒蛇祈求的眼神,想着你妈挺着个大肚子的情景,不知哪来的勇气,跑到山上找来一根棒子,走到大蟒蛇身边,试着把大蟒蛇撬起来,可是,它实在粘得太牢了,试了几个角度,都只撬起来一点点,每当撬起来,又粘住了,就这样反反复复,最后,试着把棒子放在大蟒蛇肚子中间,使劲一撬,只听咕咚一声,大蟒蛇被撬起来摔在了路边草地上。 只见大蟒蛇在草地上蹭来蹭去,厚厚的青草像一条条毛巾,把大蟒蛇身上的沥青檫了个一干二净。我赶快坐到车子里,远远的看见大蟒蛇对着我点头,好像在说:‘谢谢您,我的救命恩人,总有一天我会报答您的。’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开着车,离开了剑门关。” 老爸喝了一口茶,望着我,叹了叹气,说:“时光荏苒,一晃已经五十年,不知大蟒蛇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儿孙满堂?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大限将至?哎,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女儿,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不要悲伤,我已经捡到多活了三十年。” 老爸在他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之时,给我讲这个故事,是真是假? ...
“死者,王明,男,33岁,死因初步鉴定为他杀,死者肚子被破开,内脏流在地板上,四肢被扯掉,现场只有死者一个人的脚印,无法判断凶手的任何信息,这个案子太过诡异了。”对外封锁消息,不要声张。赵警官对着自己是手下吩咐着今天发生的案件要绝对的封锁消息!因为这件案件太可怕了,死者不仅仅被开膛破肚,他身上有许多动物的脚印,看上去似乎是猫的,最重要的是他的肚子不是被刀子或者其他利器划开的,是被从中间往两边撕开的,四肢是被从关节处硬生生的咬断的,从咬痕上判断是动物咬痕。 “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啊……”王明发出恐惧的喊叫声,但是瞬间就被淹没在重重的黑影中。事情的缘由还要从一个月前的正月初八说起…… 王明是个性格很暴躁的人,基本就是那种动不动就会动手的野蛮人,他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吃猫肉!这个爱好可以说是很另类,人家都说猫肉是酸的,但是他却说自从吃了猫肉就渐渐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强健了许多。 “王明,你出来看一下这个猫很强壮吧?”一个猫贩子大晚上的来到王明家里,直接把一只活生生的猫扔到王明跟前。 “恩,不错,这只猫是很强壮,吆喝,还是黑猫啊,这身皮不错,价格今天我就给你高一点吧。”王明看着这只黑猫显得很是满意。 “王明,我有个事得提醒你一下啊,今天是正月初八。”那个猫贩子神秘的凑到王明跟前悄悄的说。 “初八,初九我也得吃,老子才不怕什么司祭神呢,那都是骗人的你也信?拿了钱就给我滚蛋。”王明掏出几张人民币就赶那个猫贩子出去。 那个猫贩子看着王明的样子也是害怕啊,怕他一个脾气不好就要揍自己。只是临走的时候看着王明一脚把那只猫踩死,心里多少有点害怕。 王明很快就熟练的把毛皮扒下来,又剁掉四肢,掏出内脏,不一会就收拾干净了。说话间就收拾厨具准备烹饪了,就在这时,突然那只准备下锅的黑猫眼睛突然转了一下,一声清脆的猫叫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王明停下手里的动作,往外面看去,接着拿着刀就往外面走去。“哪个不要命的猫敢到我这里来撒野,本大爷今天叫你有去无回!”可是此时他不知道的是,那只被他收拾好的猫,就这么空着没有内脏的肚子,浑身露着分红的血肉,就这么站了起来!!!诡异的绿眼睛此刻却闪现一丝红色的光芒,看着王明的背影一扭头往窗户那边跳了出去。此刻在外面没有找到猫的王明气喘嘘嘘的回到厨房,这时候他愣住了,他看着自己原先放在砧板上的猫尸此刻已经不见了!难道是进贼了?进贼干嘛要偷这个猫呢?又不值钱!王明想着就四处搜寻着,他猛的发现一串脚印从厨房的砧板上一直延续到地上,然后延续到窗户底下就消失不见了!难道~~那只被我剥皮抽筋的猫还会自己跑了不成?不可能!也许是有什么动物叼走了我的猫!想着到嘴的肥肉就这么不见了,王明狠狠的骂了一通就回到房间睡觉去了。 很快房间里就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就在王明睡的正香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猫叫声“瞄~~”王明猛然一下坐了起来!心想这该死的猫要是让我捉着我非得清蒸了不可!说着就披着衣服拿着棍棒就出去了。仔细的搜寻每一个角落却依然没有发现有猫的影子,王明刚想转身回去继续睡觉,突然一阵猫叫声从头顶传过来,王明抬头一看,只见一只黑色的大猫猛的扑到王明身上,冲着王明的脸就是一把!“啊!!!!”王明来不及反应就被抓了一下,捂着流着血的脸,王明正准备要把那只猫碎尸万段的时候,突然发现那只猫不见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一样! 那天晚上,王明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好多好多的猫扑到他身上来咬他,把他咬的体无完肤,最后咬的只剩骨头,就跟他吃那些猫一样!王明醒了,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王明总是隐隐的感觉到一丝的不安! 接下来几天王明都感觉到附近突然多了许多的猫,不管他走到哪里都能听到猫叫声,那只把他抓伤的黑猫总是会在他身边转悠,他总是觉得那只黑猫是那么的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对于他这个吃了那么多猫的人,他不怕猫,但是这种莫名的恐惧让他心里变得害怕起来。就这么持续了有半个月,终于有一天,王明疯了!是的,他疯了!他被猫给弄疯了!他拿着一把刀疯狂的四处砍杀猫,附近的猫在最近几天之内被他屠杀殆尽!他不想看到猫,也不想听到猫叫声,他要杀光所有的猫!夜晚,他坐在房间的床上,看着满地的猫尸,突然丧心病狂的笑了起来,他想,这下不会有猫来打扰他了。“瞄……”一声诡异的猫叫声划破夜空,王明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发疯似的四处乱砍。远处的夜色中,一只浑身黑色的猫看着发疯的王明,诡异的笑了,对,一只猫笑了! 王明颤抖着站在院子里,他看着满院子的猫,一个个的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他害怕了,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答应以后不再吃猫了,这时,那只黑猫从猫群中走了出来,就那么冷冷的看着王明,突然,那只黑猫猛的扑到王明的身上,一瞬间,所有的猫都扑向他,瞬间鲜血溅满了院子,王明连一声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来。 三天之后,有人发现了院子里的王明! 民间忌讳:正月忌杀生 畜生的轮回道在正月停止,古代传闻说掌过畜生轮回道的‘司祭神’的母亲生日是在正月初八,因此‘司祭神’在正月会关闭轮回道给母亲过寿,因此被你杀死的畜生的亡灵无法进入六道轮回,会跟在你的身边,直到下个月的第三日! ...
晚上7点的时候,陆瑶刚刚结束了一整天繁忙的工作。 她独自离开了公司,因为家就在不远处的地方,所以她一直都是步行回去的。 这时正是各家各户吃饭的时候,大街上空荡荡的,周围陈旧的路灯孤独地伫立着,在昏黄的光芒下,陆瑶不禁打了个哆嗦。 虽然她早已习惯了这种夜行,但最近却出现了特别的情况。 她被跟踪了。 没错,已经连续一个星期了。她每天回家的时候都会出现一种奇怪的感觉,是那种细微的脚步声,就像身后有人在跟踪一样。但奇怪的是,每次当她回过头去看的时候,身后却总是空无一人。 多次之后,她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听觉了,但不管怎样,那种脚步声和窥视的感觉却没有丝毫褪去。陆瑶知道这绝对不是单纯的幻听,她是个敏感的女孩,对于这种情况应该是不会猜错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再次回过头去,身后依旧是那条空荡荡的街道,微风拂过,几个垃圾袋扬了起来,在昏黄的路灯下飞舞着。 陆瑶有种越发不妥的感觉,她深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现在社会的治安已经改善了不少,但实际上仍然存在着不少罪恶,就像隐藏在阳光底下的苍蝇一样,这些东西一直都没有被清除过。 作为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妙龄女孩,这种隐晦的担忧自然是更加浓厚。 所以她干脆挽起裤脚,迈开脚步跑起来。其实她家就在不远处,只要再坚持几分钟应该就到了。 笃笃笃!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街道上响了起来。 没跑了多久,陆瑶很快便开始喘息了,她感觉胸口有阵火烧了起来,这多少与她平时疏于锻炼有关,可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因为在她开始跑步的一瞬间,她感觉后面的人也移动了,他似乎也追了上来,而且还一直和自己保持着相对平衡的步伐。 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真的是那种凶恶的罪犯,他还在寻找机会吗? 陆瑶心中升起了无数可怕的想法,她只能尽量地加快速度,不敢作丝毫停留。 不多时,她跑过了一个九十度的弯,开阔的街道展现在眼前,面前是一排熟悉的房子。 终于到家了。 陆瑶心中升起一丝庆幸的感觉,她的胸口起伏不定,整个人因为剧烈的运动而显得有些虚弱,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现在能回家就是最好的款待。 她咽了口唾沫,快步走了上前。 正在这时,只听喵地一声,一只浑身乌黑发亮的猫从街道旁扑了上来,它兴奋地跳到了陆瑶的身上。 “小黑,你在欢迎我吗?太感谢了你!”陆瑶高兴地抱着黑猫,用那双纤细的手指抚摸着它。而后者似乎也听懂了她的话,温顺地在她怀里蹭着,仿佛正经历着最快乐的事情。 那是她养了好几年的猫,平时一般都在家里,由于工作的关系,早上的时候陆瑶只能拜托邻居去照料。 “陆小姐,原来是你回来了。”在黑猫出现之后,邻居也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他恍然地摸了摸脑袋。 “从刚才开始,我看见小黑就一直在来回徘徊着,原来是感受到你回来了,实话说,我还从来没见过跟人这么亲的猫呢!” 陆瑶会心地笑了,她摸了摸小黑的脑袋。虽然它们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但她一直都是当它家人一样看待,她一直以为,动物也是有情感的,只要自己对它们好,那同样可以得到等量的爱。 现在她就可以充分地感受到了,刚才的害怕之情荡然无存。 “只要有小黑在的话,那我就不用怕了,你一定会保护我的,对吗?”陆瑶低声地问了句。 喵!小黑回应似的叫了一声,它温顺地伏在她的怀里,一动不动。 “太好了。”陆瑶紧紧地抱着它,然后拜别了邻居,很快地回到自己的家里。 然而,就在她进入房子的时候,在街道尽头的黑暗中,有个人却只能咬了咬牙,无奈地低骂了一声…… 陆瑶打开了家门,她首先将黑猫放下,然后好不容易才摸到了墙上的开关。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柔和的电灯光芒布满了玄关处。 在安全地进入了家后,陆瑶终于彻底松下了一口气。 没错,她只是一个独居的女孩,但那是在不久前才变成这样的。她的父母在小时候便死于车祸,而前段时间,连唯一的亲人——奶奶,也因为重病去世了。 她一时间成了最孤独的人。 “不过没关系,至少还有你。”陆瑶温柔地抚摸着黑猫,小黑是以前奶奶从朋友处带回来的,它一直都很聪明,甚至还在最困难的时候陪着自己,虽然不会说话,但陆瑶感觉它是懂自己的。 “心若向阳,哪里都是晴天。”她低声地念叨着奶奶的口头禅,心中不禁带起了一阵感慨。是的,自己曾经是那么地快乐,可现在却只剩下小黑了,这叫她怎么能不难受呢? 想到这里,陆瑶的眼角沁出了一丝泪水。 喵!一旁的小黑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悲伤,用那条稚嫩的舌头舔舐着她的手,好像在安慰她。 “嗯,小黑我知道了,我会打起精神来的。”陆瑶很快地拭去了那点泪痕,会意地拍了拍它的小脑袋。 正在这时,她发现小黑的手臂好像受伤了,上面有一点红色的痕迹,看起来已经结疤了。 “这是怎么回事?”陆瑶轻轻地把它的手拿起来,在伤口上面还插着半片玻璃,黑猫还在舔着伤口,看起来还有点疼。 “小黑你等一下,我去拿点药。”陆瑶很快拿来了红药水和绷带,她小心翼翼地将伤口的玻璃拔出来,然后为它涂药,最后再绑上自己最喜欢的蝴蝶结。 “好了。”陆瑶将纱布绑好之后,轻轻地放下了黑猫。而后者似乎也得到了解脱,高兴地舔着她的手。 陆瑶将它抱了起来,心神有些微微的激荡。 “要是小黑能变成人的话,那该有多好啊……”她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但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 翌日晚上,陆瑶完成了手上的工作,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去。 “小瑶,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呢?”在她走出去的时候,同事在身后询问道。 “不用了,我自己小心点就可以了。”她摆了摆手,迅速转身离去了。 陆瑶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因为小黑答应过她,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即便他只是一只猫,但她也愿意去相信它。 在荒芜的小街上,一轮满月孤独地悬挂着,破旧的老房子在夜风中显得阴冷而凝重。 那种被跟踪的感觉又出现了。陆瑶抱紧了身子,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笃……笃……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蓦然回头,只见在昏暗的路灯下,一个高大的男子出现在街道另一边,他挥舞着双手,很快向着自己冲了过来。 陆瑶吓得大声尖叫,马上转过身逃跑。但身后的男子也迅速地跟了上来,他看起来不怀好意。 陆瑶只能用尽吃奶的力逃跑,但不幸的是,前方的道路却被拦住了,正在施工的标识牌立在不远处,那里已经不能前进了。 她这才想起来,那里正好有一家公司在施工。陆瑶没有办法,只能气急败坏地转入了旁边的一条小道。 但很快,她便发现这是个极其糟糕的决定,因为前面同样没路了。 那里竟然是一条死路。 她扶着外墙,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而身后的高大男子已经堵住了小巷的入口,他慢慢地逼近过来,宽阔的影子在地面上拉得越来越长。 “救……救命啊!”陆瑶没有办法了,她只能大声地呼救,希望能有过路的人听见,但一切希望都灰飞烟灭了,她忽然想起来,这条路由于施工的缘故,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经过。 一阵极度恐惧的感觉慢慢爬满了她的全身,陆瑶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她不敢想象这个跟踪了自己多天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呼噜呼噜……”正在她不断后退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跑过来了,借着朦胧的月光,陆瑶发现他竟然是个邋遢的流浪汉,他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头发和胡子就像一大堆杂草似的,看起来很长时间都没有修剪过。 “你……你到底是谁?你别过来!”陆瑶挥舞着手提袋,试图吓唬面前的男子,但他却丝毫没有理会,一个箭步扑了上来,死死地掐住了陆瑶的手。 “啊!放开我!”她还在试图作最后的挣扎,但流浪汉却没有松手的迹象,他与前者四目相对,嘴里呼噜呼噜地在说着什么。 他是个哑巴!陆瑶忽然想到了这点,在残酷的社会中,的确有不少人因为先天或者意外而变成了残疾人,但这不代表可以自暴自弃,为什么他要变成这样? 陆瑶迸发出求生的意志,她试图用力甩开男子的手,但却因为力气的缘故,她几次尝试都没有成功。而男子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他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然后开始拉着她往外走。 如果被抓走的话,那自己可就完蛋了,这种流浪汉长期缺乏感情,说不定会…… 陆瑶不敢再想下去,她卯足了劲去反抗。正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矫健的身影从旁边闪了出来,一把撞在了流浪汉的身上。 也许是预料不到这种情况,流浪汉直接被撞飞了,他摔倒了旁边的房子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嚎叫声。 而陆瑶的手因此而解放了,她踉跄地向前走了几步,嘴里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你没事吧?”一阵关切的询问声在耳边响起,陆瑶抬起头一看,面前是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子,他正担忧地看着自己。 陆瑶点了点头,正准备起来的时候,只见一旁的流浪汉再次扑了上来,她连忙指着面前喊道:“小心!” 青年男子有点始料未及,就在转过头的一刹那,流浪汉一拳打在他的后背,他痛苦地嚎叫了一声,整个人跌向了后面。 一拳将他打倒之后,流浪汉再次过来想要拉走陆瑶,但没想到前者马上便爬了起来,他勇猛地扑向了流浪汉,两个人一时间颤抖在一起,喊叫声震耳欲聋。 陆瑶不敢上去掺和,她只能捡起一个小瓶子,在一旁瑟瑟发抖地看着。 不多时,伴随着流浪汉的一声惨叫,他慌慌张张地往小巷外逃了出去,而青年男子只是做了个挥手的姿势,也没有深追而去,他半蹲在地上,看起来伤势不轻。 “你……没事吧?”等到流浪汉走远了之后,陆瑶才敢走上去,她轻轻地扶起青年,目光里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但后者却摇了摇头,他重重地咳了两声,然后艰难地爬起来想要离开。 “你要走了吗?可是……可是你也受了伤的呀,真的不用陪你去医院吗?”陆瑶看着他,认真地问道。 “不用了,我没什么事……”青年推开了她的手,径直走向了前面,他的脚步很不稳定,看起来踉踉跄跄的。 陆瑶有点担心,她只能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跟着他。 “等一下……你真的没事吗?”她再次关切地询问道。 “放心……”青年的回答还没说完,他的身体便失去重心倒向了前面。 “喂,你怎么了?”陆瑶冲上去扶着他,轻轻地拍打着后者的脸,但没想到他已经昏过去了。 她看着漆黑的街道,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半小时后,陆瑶的家里。 由于青年的伤势不算很重,而且她的家就在附近,所以陆瑶选择先将他安置在自己家里。不多时,青年的眼皮动了动,他终于醒了过来。 “这里是……?”他揉了揉发涨的脑袋,爬起来询问道。 “你终于醒了!”陆瑶放下了手里的药箱,“这里是我的家,你没什么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呃,我想不用了,这种小伤算不了什么……”青年摆了摆手,说完就要站起来。 “你又走了吗?”陆瑶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嗯……我还有事呢……”青年点了点头,他看起来好像有点羞涩。 “真的这么急吗?可是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呀?你告诉我住在哪里吧,要不我都打电话给你的家人,要他们过来?”陆瑶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但青年还是拒绝了。 “不需要了,我只是一个孤独的人……”说罢,他又坚持着要离开,但没走了几步却又倒了下来。 “你还是先躺着吧。”陆瑶把他扶到床上,关切地为他盖上被子,而这次青年却没有拒绝了,或许是被她感染到了,后者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这时,他的肚子忽然响了起来,青年的脸有点涨红了。 “你饿了吗?”陆瑶试探性地问道,前者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的样子看上去很可爱,就像动漫里的小动物一样。 “我明白了,请等一下!”陆瑶很快离开了房间,半会之后,她拿着一大盘的食物走了进来。 “请随便吃吧,不用客气。” 看着眼前丰盛的食物,青年却愣住了,他久久没有动手,样子看起来有些窘迫。 “怎么了?你不喜欢吃这些吗?”陆瑶连忙询问道。 “呃……其实是这样的……”他摸了摸脑袋,终于憋出了一句话,“这里有鱼吗?” “鱼?” “嗯,我只吃那东西……” “好的,我知道了。”陆瑶再次走了出去,她很快端着一盘烹饪好的鱼进来,那是她早上买回来准备做晚餐的,没想到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只见青年首先嗅了嗅鲜美的鱼,然后竟然用手抓起来吃。 “哎呀,这里有筷子。”陆瑶吓了一条,连忙把筷子递给去,但没想到前者却摆了摆手。 “没事,我不需要。”他一边说一边专注地享用着鱼,陆瑶仔细地看着他,她忽然发现青年吃得干净,而且他的动作不像人类,反倒有点像优雅的家猫。 陆瑶皱起了眉头,她顺手将青年换下的衣服收起来,在染血的贴身衣物上面,她竟然发现有一些奇怪的毛发。 陆瑶认真地察看了一会,居然发现那是一簇属于猫的毛。因为她平时经常会跟小黑玩,所以一摸便知道了。 回想起他奇怪的行为和动作,难道这人的真实身份就是……? “小瑶,这鱼的味道真好!”就在她疑惑的时候,青年已经将盘子里的鱼吃得一干二净,他抬起头微笑地看着前者。 “等一下,我好像还没说过自己的名字吧,你怎么会知道呢?”陆瑶蹙起了双眉。 “呃……这个……”青年一下子傻了眼,他低下头四处搜索了一会,指着桌子上面的照片说,“我在照片上看到了,你不是把名字写上去了吗?” “你说谎!”陆瑶撅起了嘴,“那张照片上根本就没有名字,其实你早就认识我了吧,不然怎么会出现得那么及时?” “最奇怪的是,小黑从昨晚出去之后就不见了,难道你是它……” “不,这怎么可能呢!?”青年连连摇头,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其实……其实我只是你的网友而已了。” “网友?” “嗯,其实我就是一直跟你聊天的那个人。” “你是小白?” “好了,你终于想起来了。”青年终于松了口气。 “可是……你不是住在外地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陆瑶诧异地打量着对方。 “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见面了,只不过你一直都不愿意,所以……所以我就直接过来了,本来还想给你惊喜的,但没想到刚好遇见那个怪人出现,真相就是这样的,小瑶你不会怪我吧?”青年忐忑地看着她。 陆瑶扑哧一笑,脸颊忽然变得通红。 原来事情竟然是这样子的,不够想起来也是的,那种变成人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呢?陆瑶敲了敲脑袋,暗暗地骂着自己。 “小瑶,你真的生气了吗?对不起,我并不是想要隐瞒的……”青年看见她窘迫的样子,以为事情变得更糟糕了,他只好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不,没事了,都是我瞎想而已,你先好好休息一晚吧,明天再走好吗?”陆瑶不等他回答,便径直走了出去。 她将染血的衣服放进洗衣机之后,在房子里到处寻找着黑猫。 “小黑,你去了哪里,快出来好吗?” 陆瑶疑惑地四处查看着,她感觉很奇怪,要放在平时,即便小黑要出去玩的话,也很有节制的呀,它一般也就出去个半天,而且现在早已过了吃饭的时候,它怎么还不回来呢? “小黑?”陆瑶好像听见外面传来了什么声音,她转过身正想要出去的时候,青年就站在身后,怔怔地看着她。 啊!看见眼前忽然出现的人,陆瑶吓了一跳,踉踉跄跄地跌向了后面。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吗?”青年连忙上前扶着她。 “不……我只是有点神经虚弱而已。”陆瑶摆了摆手,很快调整过来了。 “对了,你站在我后面干嘛呢?” “呃……我是想要问一下厕所在哪里?”青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随后他好奇地问道:“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在说话,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厕所就在走廊的尽头,其实是我养的黑猫不见了,我想……它大概又到了好玩的地方,不肯回来了吧。”陆瑶回答道。 青年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走向了外面,在离去的一刹那,他轻轻叹了口气,以微小的声音说道:“其实……我就在你的身边……” “小白,你刚才说什么?”在他低声地呢喃之后,陆瑶忽然叫住了他,青年的心头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样,眼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他蓦然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陆瑶:“明天可以给我一天的时间吗?” “啊?”陆瑶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了,她只是疑惑地看着前者…… 翌日早上,步行街上。 现在正是人流最密集的时候,街道上各种商铺前都摆满了商品,老板在前面大声地吆喝着,这种散弹式的方法很好,总能吸引不少过路人驻足查看。 陆瑶和小白正在一起逛街。而后者似乎很少看见这种热闹的场景,他一路上都在兴奋地左看右看,看起来十分有趣。 “小瑶,我觉得这里太好玩了,到处都是新奇的物品呢!” “你很喜欢这里吗?要不就住在这边吧,那不就可以每天都逛街了吗?”陆瑶开玩笑地说道,而小白只是摇了摇头,他看起来好像有点沮丧。 陆瑶皱起了眉头,她总觉得前者有点奇怪,但不知为何,却没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即便他们只是萍水相逢,但她总觉得两人好像相识了很久一样。 正在她思考的时候,小白忽然惨叫了一声,哆哆嗦嗦地躲在她的身后。 “怎么了?”陆瑶疑惑地看着他,只见后者蜷缩在她身后,双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前方。 那里有一只半人高的牧羊犬,正对着他一阵狂吠。牧羊犬的主人只能拼命拉着它,口里不断地发出停止的命令。 “不好意思,这狗有点凶了。”主人向着两人打出抱歉的手势,然后很快便把狗拉走了。 等到他们都走远之后,小白才敢从路遥身后走出来,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险……” “你到底怎么了?”陆瑶疑惑地问道。 “对不起,我很怕这些狗的。”小白有点尴尬地摸了摸脑袋,但他很快便恢复过来了,“小瑶,我带你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怎么样?” “是哪里呀?” “你跟着我就可以了。”小白拉起她的手,快速地走向了街道的另一边。 四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了一处茂密的丛林里。 陆瑶好奇地四处张望着,周围长满了各种杂草和蕨类植物,明媚的阳光从枝叶的缝隙投下来,照得她全身都暖暖的。 在转过一个弯后,面前出现了一个2米高的洞穴,里面看起来黑漆漆的,给人一种未知的可怕感觉。 “走,我们进去吧。”小白拉着她往洞穴里面走去。 “这里……看起来很黑呀,我们真的要进去吗?”陆瑶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事的,相信我吧,里面会有好看的景色的!”小白兴奋地看着她,他的目光里蕴含着某种令人心安的力量,陆瑶点了点头,很快地跟着他进去了。 洞穴里面显得更加黑暗,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陆瑶完全分不清方向,她只能任由小白带领着前进。 在这种未知的环境中,她的心里很快便涌现出恐惧的心情。她拉了拉小白:“不如咱们还是出去吧,这里黑漆漆的,我怕待会迷路了。” “不用怕,你好好地紧抓我吧。”小白低声安慰了一句,然后瞳孔里忽然射出了一种淡淡的光芒,这光虽然不算很明亮,但却足够他看清眼前的路了。 陆瑶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你的眼会发光呢?这就像是动物一样啊?” 小白摆了摆手:“其实我的眼之前做过手术,所以能在黑暗中看到东西,但唯一的坏处就是视力不大好。” 陆瑶半信半疑地应了一声,她只能紧紧地握着前者的手,小心翼翼地在狭窄的洞穴里跋涉。 随着路程的深入,周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有什么生物在附近伺机而动的样子。陆瑶咽了口唾沫,身子紧紧地蜷缩着。 “小瑶,我们已经到了。”小白低声提醒道,就在他说完之后,洞穴的深处忽然出现了很多双眼睛,这些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摇曳着,看起来十分可怕。 陆瑶尖叫了一声,吓得连忙藏在小白的身后。 “不用怕,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只见小白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会,伴随着啪的一声,柔和的电灯光芒照亮了洞穴。 原来面前出现的竟然全是野猫。 只见数十只猫蹲在洞穴的深处,正好奇地大量着两人,它们身上的颜色各异,就像一家人似的簇拥在一起,而且还有不少刚出生小猫,正在母亲的怀里玩耍着。 “哇,这里竟然是野猫的栖息地,你是怎么知道的?”陆瑶惊讶地捂住了嘴巴,转过头向小白问道。而后者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缓步走了上去。 “小瑶,看好了。” 他低声地提醒了一句,然后蹲了下来,用右手捂住了嘴巴。 片刻后,一阵逼真的猫叫声响了起来,洞穴深处的野猫好像听到了什么指令一般,纷纷马不停蹄走了上来。它们很快围着小白,以同样频率的猫叫声回应着他。 这种神奇的景象维持了很久,直到小白停止了叫声,这些野猫才不舍地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你好厉害呀,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就像真正的猫一样呢!”陆瑶惊讶地拍着手,小白很快站了起来,然后专注地看着她。 “如果……如果我真的是猫呢?” “啊?”陆瑶使劲眨着眼睛,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哈哈,逗你玩的呢!”小白敲了敲的脑袋,“其实这些猫都是我收养的,因为平时经常会过来这里,所以久而久之就可以听懂它们的话了。” “这是真的吗?” “当然了,我刚才还在跟它们介绍你呢!” “那它们是怎么说的?”陆瑶追问道。 “它们都很欢迎你呀,因为你身上有一种温柔的气质,所以大家都很想和你一起玩呢!”小白解释道。 “太好了,那我可以上去摸一摸它们吗?” 小白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陆瑶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前面,那些猫都温顺地伏在她的脚边,陆瑶伸出手抱住了一只,高兴地逗着它们玩。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野猫的栖息地,所以显得极为兴奋,几乎跟每一只猫都玩在了一起。 “小瑶,咱们等一下再回来玩好吗,我有更美丽的地方想要给你看。”过了一会儿,小白在身后提醒道。 陆瑶只好恋恋不舍地放下了小猫,然后跟着他再次往洞穴的深处走去。 这次走的路程不算太长,在拐过一片杂乱的泥地之后,眼前的视线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在洞穴的出口处竟然是一片五彩缤纷的草地,这里盛开着各种美丽的花朵,七色的蝴蝶在阳光下翩翩起舞,带起一阵诱人的清香。 她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地方,这简直就像是人间天堂。 “太漂亮了,你到底是怎么找到的?”陆瑶兴奋地跑了上去,纤纤玉指在花丛之间起舞,甜美的笑容洋溢在脸上。 小白也回敬了一份清爽的微笑,他忽然闭上了眼睛,就像在酝酿着什么一样。很快,他再次睁开了眼皮,充满感情地对着前者说道。 “其实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我有个愿望,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和最心爱的人共同分享,而我现在很高兴,因为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 陆瑶的眼圈顿时红了,她的心理防线在一瞬间彻底崩塌了,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她曾经是那么幸福的一个人,可一切都随着奶奶的离去而消失,可现在她又是多么的幸运,因为另一个比奶奶更好的人出现了,她忽然有种想拥抱他的冲动。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哭闹声却打断了这温馨的氛围。 “小白,你看那边好像有人在哭。”陆瑶指着不远处的草丛说道,前者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她一起走了过去。 在草丛的另一边,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在掩脸哭泣,而在她旁边站着一个流浪汉,正是昨天晚上袭击陆瑶的家伙。 他把小女孩的皮球抢了过去,正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玩耍着。看见两人过来,他警惕地蹿到一边,嘴里呼噜呼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想干什么!?”小白厉叱一声,马上向他扑了过去。而陆瑶则趁机过去抱住了小女孩,低声地安慰她。 呜呜!也许是昨晚的搏斗对流浪汉产生了恐惧感,他不敢再跟小白对峙,只能夹着尾巴狼狈地逃窜了。 嗖地一声,他迅速地溜进了草丛里面,很快便消失无踪了。 “小瑶,现在已经没事了。”小白松了口气,也没有再追赶下去。他很快折了回来,但却发现陆瑶惊讶地凝视着他,眼神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小白追问道。 “你……你的脚上,为什么会有我的绷带……”陆瑶难以置信地说道。 小白全身一凛,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马上把裤脚拉下来,试图遮掩这重要的证据,但陆瑶已经出声喝止了他。 “不用再掩饰了,你就是小黑吧,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我在前天晚上为他包扎的伤口,上面还留有我独特的打结方式。”陆瑶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 她无法想象,原来自己的怀疑竟然是对的,面前的男子真的是黑猫,难道真的是上天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吗?还是说…… “小瑶,对不起,我不该说谎骗你的……”沉默了半晌之后,青年终于开口了,“其实在奶奶去世之后,你一直都很不开心,你知道吗,我同样也感到那么地悲伤,所以……” “所以我每天都向着神明祈祷,希望能够给你带来快乐,希望能够像奶奶一样保护你,结果我终于成功了……” “你就变成了人类?” 青年点了点头,眼眶里渐渐涌出了晶莹的泪水。 看着眼前可爱的男子,陆瑶脑海中所有的关于小黑的记忆瞬间和他重合在一起,一股暖流从心底直冲而上,她的鼻子顿时发酸起来。 “小黑,太好了!”半晌之后,眼眶里的泪珠终于滑落下来,陆瑶紧紧地拥抱着他。 在明媚的阳光下,两人幸福地感受着彼此的心跳,漫天的花瓣随风飘起,将天地间映照得如梦似幻,宛如一场微凉的梦境…… 几天后,陆瑶家门前。 她刚刚从市场买完菜回来,只见一大班人围在自己家门前,他们都在指指点点的,陆瑶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她马上挤上去一看,发现家里竟然被盗窃了。大门随意地敞开着,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 陆瑶尖叫了一声,马上跑进去查看房间里的状况。 与她的想象差不多,里面同样也是全被翻乱了,各种家具文件散落一地,周围显得一片狼藉。 她拉开了最重要的柜子,那里面放着她的存折和房产证之类的东西。其实房子里并没有多少现金,被偷走了还没什么,可要是这些东西不见了的话,那事情便麻烦了。 可事情偏偏就那么倒霉,这些东西竟然全都不见了。 陆瑶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胸口急促地喘息着,显得有点难以置信。 现在可是大早上,真的有这么大胆的贼吗?而且他为什么要偷走存折,他根本就不知道密码呀? 想到这里,她忽然打了个寒颤。因为小黑一直都是在家的,难道他也出了什么事吗? 正当她回过头的时候,小黑刚从门外走进来。他看着凌乱的大厅,同样也是惊讶地问道:“小瑶,这……这是怎么回事呀?” “我们家……被小偷光顾了。” “什么!?”他的眉头扬了起来,颇感意外,“怎么会这样的……我只是出去了一会儿而已……” “你刚才到底去了哪里呢?咱们家的门不会那么容易被撬开的。”陆瑶追问道。 “小瑶,对不起,我可能是没关好门吧……”小黑自责地垂下了头,“这都是我的错,害你丢了钱……” “不,失窃的还不止是钱,连我的存折和房产证都不见了!”陆瑶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如果是普通的贼,根本就不可能偷这些,除非他们知道密码……” 说到这里,她严肃地看着小黑,因为上次出去的时候,他是见过自己输入密码的。 “小瑶,难道你在怀疑我吗,这根本不可能的呀,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要不这样吧,等一下我陪你去警局?”小黑真诚地看着她,陆瑶叹了口气,心头的怀疑瞬间烟消云散。 的确如此,小黑是自己最喜欢的伙伴,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恨恨地咬了咬牙,她只好自认倒霉了,刚才也许是自己太冲动了。小黑似乎看出了她心情的变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安慰道。 陆瑶点了点头,只能先将地上的东西收拾起来。小黑也在一旁帮忙,两人好不容易才将大厅散落的东西收拾好。 “哎,我还真有点渴,这些可乐可以喝吗?”小黑看见袋子里的饮料,向陆瑶询问道,后者点了点头。 小黑马上从里面拿出了一大瓶可乐,咕咚咕咚地灌进肚子里。 “真不错。”他打了一个嗝,然后给陆瑶倒了一杯,后者没有接过杯子,她只是怔怔地看着小黑。 陆瑶忽然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在小黑很小的时候,它曾经误喝过可乐,但之后马上便拉了肚子,她还记得自己晚上抱着它去医院,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却可以随意喝? 她的心里升起一丝疑惑的感觉。 “小瑶,再加一杯可以吗?”在她思考的时候,小黑又将被子拿了过来,前者回过神来,于是将用给他倒了一杯,但由于手抖了一下,可乐一下子全洒了出来。 “哎呀!”小黑躲避不及,身上全被洒满了可乐。 “不好意思……”陆瑶连忙将纸巾拿了过来,帮他擦掉衣服上的饮料,“要不你把衣服脱下来吧,我帮你洗掉这些污迹。” “那就麻烦了。”小黑点了点头,于是将外套脱了下来,递给了陆瑶。 后者忐忑不安地走了出去,刚来到走廊的时候,她便将手伸进了衣服里。不多时,她掏出了一张发票。上面的日期竟然是两个星期前的一天。 陆瑶心头一凛,她记得小黑是在前几天才变成人的,那怎么会有这张发票呢?除非它不是小黑! 她的心脏忽然嘭嘭地跳动起来,现在回想之前的事未免也太奇怪了,就算是神明的显灵,一只动物真的可以变成人吗?而且所有的习惯都可以随之而改变吗? 陆瑶感到越发奇怪,她马上跑向了小黑的窝里。那里面还是空的,自从前几天晚上出去之后,小黑就真的没有回来过,如果这个人真的还假冒的话,那它现在…… 陆瑶捂住了嘴巴,她连忙冲向了门口,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小黑。 可当她来到玄关的时候,令人惊讶的事情却发生了。 门竟然被锁上了。 没错,大门被死死地固定着,任凭她怎么努力也打不开。刚才最后进来的是他,那么说的话,这一切果然都是他干的,他想将自己困在里面! 陆瑶终于想明白了一切。 “小瑶,你在这里干什么呢?”这时,青年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陆瑶吓得跳了起来,眼角微微抽搐着。 “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担心?没事的,我马上就陪你去找警察,好吗?”青年慢慢地走了过来,向她伸出了手,但却被陆瑶一把推开了。 “你走开!你根本就不是小黑!” “小瑶,你到底在说什么呀?”青年莫名其妙地摸着脑袋,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古怪的话语。 “小黑是从来不会喝可乐的,它只要一喝就会拉肚子,而且刚才我在你的衣服上找到一张收据,是两个星期前的,那时候它还是猫,那又怎么会有呢?”陆瑶言之凿凿地说道。 青年一下子愣住了,但半会后,他的脸上涌现出狰狞的神色,之前的所有温柔变得荡然无存。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不妨再告诉你吧,没错,我一切都是在骗你,我想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这种傻瓜才会相信的吧,动物会变成人?你以为是在演科幻小说吗?”他一边露出狂妄的笑容,一边指了指脑袋。 “其实我早就看上你了,除了奶奶之外,所有亲人都已经去世了,这幢房子自然就是最值钱的遗产,只要我搞到手的话,一辈子都不用担心吃住了。” “所以我通过一些小手段在里面装了窃听器,知道了你的所有习惯和情况,既然你那么喜欢做梦,那我也不妨满足一下你的愿望,不是吗?” 陆瑶咬了咬牙,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里面射出了几乎射出了炽热的火焰。 “那之前那些事情呢,你都是怎么做到的?” “你说洞穴里面的?那不是很简单吗,我早已知道那里是野猫的栖息地,所以提前过去喂养了它们一段时间,所以一出现的时候,它们才会忙不迭地走过来,明白了吗?” “可恶,那真正的小黑呢,你到底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青年冷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匕首:“现在还有时间担心猫?我看你还是先想好遗言吧,不过,只要你承诺把房子给我,那一切都还好商量,否则的话……” 说完之后,他不怀好意地逼了过来。陆瑶使劲摇着头,全身战栗不已。 “既然你还是冥顽不灵的话,那别怪我下手了!”青年咬了咬牙,然后向着她扑了过来,手里的匕首闪烁出刺眼的光芒。 陆瑶惨叫了一声,她舍命躲过了青年的攻击,然后向着房子里面逃去。 “跑吧,这里已经被我完全封住了,你怎么也不可能出去的!”看着前者慌张地蹿入大厅,青年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舔了舔匕首,不紧不慢地跟了过去。 “救……救命啊!”陆瑶使用全力逃跑着,但无奈的是,房子的大门已经被锁上了,而这里也没有别的出口,她已经完全成了瓮中之鳖。 慌张地扫视了一片周围,陆瑶没有发现可以躲藏的地方,而身后的脚步声却已经逼近了。她只能慌不择路地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除了一些家具和电器之外,里面也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的物品,不仅如此,连门锁也被破坏了,而且窗户也打不开。 她蓦然明白了一切,原来他早已做好了准备,即便自己没有揭穿他,也许今天也会是彻底梦碎的一天。 “小瑶,别藏了,你跑不掉的……”就在这时,走廊外已经传来了叫唤声。 她打了个寒颤,目光快速地在周围扫视着,不多时,陆瑶的眼睛落在房间角落的衣柜上…… “快出来吧!”随着啪地一声,青年把房间大门踢开了,他手持着匕首,锐利的目光在房间里面搜索着。 “不见了?”他一下子皱起了眉头,但很快,他便发现了房间角落里的衣柜。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瑟瑟发抖着。 “小瑶,我找到你了!放心吧,我会痛快地解决掉你的,嘻嘻……”他的脸上忽然涌起了狂热的神色,然后举起了刀子,一步步走近了那个衣柜。 “出来吧!”随着一阵尖锐的喊叫,青年把衣柜拉开了,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里面居然没有人,只看见一台吸尘器在呼呼地运转着。 “糟了,中计了……”青年的话还没说完,后脑勺便被重重地击中了,他痛苦地嚎叫了一声,返身将陆瑶的手抓住了。 后者拼命地挣扎着,她没想到青年的力气竟然这么大,即便挨了一下重击,但也死死地掐住了自己,她完全无法动弹。 “去死吧!”随着恶狠狠的声音响起,青年的手里的匕首向着她刺去,陆瑶几乎已经闭上眼睛等死了。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窗户边冲了进来,一把将青年撞开了。他猝不及防地倒在了地上,连手里的刀子也飞了出去。 陆瑶抬起头一看,原来救了自己的竟然是之前出现的流浪汉。 只见他对着自己嗷嗷地叫着,还不时上蹿下跳的,陆瑶一时间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只能不断眨着眼睛。 可这时青年已经重新爬了起来,他再次咬着牙扑向了两人。 “小心!”陆瑶指着身后说道,流浪汉会意地躲过了青年的袭击,然后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 陆瑶见势不对,马上从旁边捡起一根木棍,她也想上去帮忙,但无奈的是,两人实在纠缠得太厉害了,她生怕不小心打错了人,所以只能在一旁寻找机会。 由于头部被打伤了,青年缠斗了一会终于体力不支,他被流浪汉一拳打倒在地,而陆瑶则趁机冲上去给了他几棍子。 在发出了一阵哀嚎后,青年彻底被打昏在地上。陆瑶终于松了口气,一屁股跌坐在旁边。这一切实在是发生得太突然了,她现在还有点回不过神来的感觉。 而流浪汉看见事情解决之后,向着她嗷嗷地叫了两声,然后便跳向了窗外。 “等一下,你到底是谁?”陆瑶拉住了他的手,她发现流浪汉的手腕上竟然有一道伤疤,这很像小黑以前留下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问道:“难道……难道你才是真正的小黑吗?” 流浪汉没有回答,他轻轻地甩开了陆瑶的手,然后嗷地一声跳到了外面,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陆瑶叹了口气,只能无奈地拨通了报警电话…… 在街道的另一边,流浪汉不管滴血的伤口,他直接走到了一旁的土地神旁边,嗷嗷地怪叫着。 “谢谢你,我终于成功保护了小瑶,虽然这人类变得并不完美,但我终究是做到了,感谢您的帮助。其实在一开始,每天晚上跟踪她的就是那个男子,他根本就是个不怀好意的家伙,那天我并不是想袭击你,而是想要提醒你,没想到最后竟然被他利用了,幸好他的奸计最终还是失败了。” “小瑶,虽然我长得很丑,虽然我还是不会说人话,但是那份想要保护你的心情却从来没有消失过,也许经过这次之后,我以后都不能再变成人类了,但我还是想守护在你身边,陪伴你的每一天,哪怕只是作为一只卑微的黑猫……” “小瑶,谢谢你,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说完这句话后,流浪汉的身体出现了光芒,随着光线的渐渐明亮,他的身体快速地缩小着,最后又变回了一只黑猫的模样。 喵!小黑温柔地叫了一声,然后再次向着它的家奔跑回去…… “小黑,你回来了!?你前几天到底去了哪里,担心死我了!” 喵! (完) ...
第一章 阿炳之死 八十年代,在一个相对比较闭塞的一个小村子里,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话说村子里,有一个很可怜的人!说他可怜是因为他孤身一人,没有亲人朋友,而且性格也很是怪异。 他今年大概有四十几岁的年龄,古铜色的肌肤透着农民特有的气息。祖籍是山东人,至于怎么来到这里的无人知道,大家都喊他啊炳。 他一人住在一个土坯堆积的矮小的房子里,很少看见他出门。平时沉默寡言,与周围邻居也不太往来,时间长了大村民们也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要不是他在家里养了好多的猫,那些猫时常会跑出来到处乱串,人们几乎忘了他这个人的存在。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这天傍晚,村民们都刚刚吃完晚饭。三三两两的凑到一起聊起家常。农村人都有饭后到一起聊家常的习惯,就是临近的几家人家凑到一起,说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小事,大多数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瞎侃。 话说大家正在叽叽喳喳聊着正起劲的时候,忽然听见村子里传来一声很凄厉的叫声…“怎么了?”大家都停住了嘴边的话头,茫然的对望着。“快,快去看看吧!声音好像是阿炳家那个方向传过来的。” 大家一窝蜂的向阿炳家的方向跑了过去。这时候就听见有人喊:“可不得了了!阿炳在家拿刀在自己砍自己的头呢!” “啊?怎么会这样?”人们疑惑的跑到阿炳家里。到了阿炳家里一看,我的妈呀!屋子里到处都是喷溅的血迹。只见阿炳手里拿了一把切菜用的菜刀,一边哀嚎着一边兀自的向自己的头上一同的乱砍… 现在的阿炳浑身血上下迹斑斑,面部更是一道道的血痕,已经完全看不清模样了!整个脑袋就像绽开的西瓜,红白相间,反正就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等到大家都意识到眼前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一起上前去抢夺阿炳手里的菜刀。可是眼前的阿炳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完全是意识模糊,手里的菜刀还在狂乱的挥舞着。 大家是费了好大的劲,抱腰的抱腰,搂胳膊的搂胳膊,,这才勉勉强强把阿炳手里的菜刀给夺了下来。 被抢去菜刀的阿炳,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大家手忙脚乱的把阿炳抬到了炕上,可是转眼阿炳就没了气息到阎王那里去报道去了! 村子里出了人命了!村长古叔赶紧上报给了镇上的派出所。公安人员来到阿炳家里一看,这个家除了一群群的猫,徒空四壁也没有什么了。 勘验了现场,根据对村民的调查,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都详尽的对公安人员讲述了一遍,最后公安对阿炳的死亡盖棺定论为自杀!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由于阿炳是个单身汉,又没听说有什么亲人。所以阿炳的丧事,只好由村长古叔出面操办一下了。村里出钱买了一口薄皮棺材,村民帮忙,第二天就匆匆的把阿炳埋葬在了村外的乱葬岗子那里了。 村子东头有一片小树林,荒草连天,异常的凄凉!这里是历来村子里没家没亲人或是流浪汉死后都会被埋在这里,阿炳也不例外的被葬在了这里。 虽然人们茶余饭后偶尔说起阿炳还会心有余悸,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渐渐淡忘了阿炳这件事情。至于阿炳的那些猫也都随着阿炳的死去,忽然人间蒸发了一样,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竟然一只也看不见了。 围绕着阿炳有太多的谜团,那时候民风淳朴思想也特别简单。再说了每日为了口食劳作的村民,谁会有心思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如果不是后来村子里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阿炳也许就像一阵微风吹过,好像从来没有来到过这里一样,伴随着岁月的流失烟消云散了。 小村的生活平静而温馨,日子一天天就像村子前的小河里的水一样,缓缓的过去。 第四章 村民被害 事情的发展还真的像村长所说的一样,真的出事了!大概在群猫拜月一周后的一天晚上,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惊醒了沉睡中的村子。 一个女人悲惨的哭喊声夹杂着村子里狗咬吵吵的狗叫声,使睡梦中的人们都惊慌的跑了出来。都相互问着:“咋了?咋了?出啥事情了?”大伙都慌乱的问着。 “听声音是老二婶子家。快!快!快去看看。”村民都慌乱的向老二婶子家里跑去。 到了二婶子家里一看,小院子里已经围了好多人。村长古叔也在,只见二婶子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嚎着。 “我的儿呀!这是怎么了?昨晚睡觉还好好的,转眼间咋就这样了呢?村长呢?村长…你可得给我们家做主呀!我可怜的儿呀!你死了叫我可怎么活呀!” “怎么了?怎么了?柱子怎么了?”二婶子夫家姓潘,二婶嫁过来没几年,丈夫一场突发急病两腿一登就过世了,留下孤儿寡母娘俩一起过日子。二婶给儿子起名字叫柱子,在农村就是希望孩子长的结实,好养活的意思。 只见柱子仰卧在他们家西屋的炕上,在农村里的住宅是有讲究的,长辈要住在屋子的最东头的屋子里,东为大,按辈份依次排。 西屋炕上惊悚的场面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你能想象一个人头连着一张人皮,平铺在炕上是什么样子的吗? 整个现场竟然没有一滴血,只有柱子的脑袋是完整的。大大的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前方,死不瞑目!惊恐的眼神仿佛在诉说着经历的恐怖与诧异! 小村里剎时间被一片乌云笼罩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预感到了不详…警察来到二婶子家勘察了一番之后,也莫名其妙的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 没有血没有肉没有骨头…..这是什么事呢?小村立时陷入恐慌之中,人人自危,天一黑家家关门闭户,整个一个小村子里寂静的可怕。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古叔又来到了更生的家里。“更生,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这回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吧?”“古叔,那你说怎么办吧?我听你的。”柱子的被害让更生彻底的相信古叔之前说的话了。 “怎么办?我一直在想办法,如果找不到顶香的就没办法,哎!”古叔很无奈的直摇头。“那到底要怎样呢?柱子的死怎么会那么怪异?”更生十分不解的问道。 “记得外婆活着的时候跟我说过,猫王要完全复活必须要吸食七七四十九人的魂魄,才能把所有的十八个猫魂集齐,被猫王抽取魂魄死的人最后都会只剩一张皮,就像今天柱子死的时候一样。”村长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可是柱子还剩下一个完整的脑袋呢?”更生还是有些不明白。“那是猫王在用死人的人头封住了死人的魂魄,它需要死人的魂魄就像控制猫魂人的魂魄一样!” “具体的我也不懂会怎么样?嗨!心里感觉怎么这么乱呢?不行,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一定要找到顶香的人!吃公家饭的不信这个我们就得自己去想办法。”古叔斩钉截铁的说。“可我们去哪里去找顶香的人呢?”又是一阵转圈圈,两个男人在屋子里束手无策…… 第五章 村民会议 在人们的恐惧中,小村子似乎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人们似乎连议论都不敢议论关于猫王的任何事情,生怕那句话说的不对被猫王听见,就会惹祸上身,落得个柱子的下场。虽然村民都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傻子都会想到这次的事情一定不比寻常。 噩梦不会因为人们的避讳和忍让而终止,该来的还是如期发生了。骇人的场景一模一样的发生在了村民李翔的家里。 李翔十七岁的儿子,跟二婶子家的柱子死的时候场面一模一样。一样的现场没有一丝血迹,只剩下一个完整的脑袋连着一张人皮,瞪着惊恐地眼睛无助的去了阴曹地府。 这次不一样的是,平时热心的村民并没有去李翔家里帮忙处理后事,反而纷纷更加避讳的躲开了。 “不行,我要去报告政府!说我迷信也好,定我的罪也好,我不能眼睁睁的再看着悲剧在村子里发生了!最起码政府出面,找顶香的人会比我们容易的多。”这个古老头因为愤怒决定豁出去了。 傍晚十分,古叔耷拉个脑袋无精打采的回来了。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一看准是挨上级挨批了! 恐惧彻底占据了这个小村子,好多人家都躲避到远方的亲戚那里去了。更生两口子一商量,决定也带着孩子去投奔亲戚去,最起码先躲一下眼前的灾难。 正在村民都忙着要逃离村子的时候,村子里敲响了铛铛裆的铜锣声。那时候村子里有什么大事小情发生,或者召集村民,村长就会满村的敲响铜锣。 铜锣声传得悠远,这样无论是在田间劳作的村民,还是躲在屋里睡大觉的人,都会听到铜锣声而知道村子里有事情发生了。 没有喧闹声没有问候声,村民们似乎都沉默不语,闭口不言,默默的聚集在村委会的大院子里。 院子里摆了几条长凳子,村长和几个穿制服的人正坐在凳子上说着什么。看到村民们都聚集的差不多了,村长古叔站了起来。“乡亲们!我知道这一段时间里我们村子发生了几起可怕的事情!有的人家搬走了,有的人家正想着逃离这里。” “接连的惨剧发生,引起了政府的高度重视!你们看,政府派专家来帮助我们来了,来,大家表示欢迎!”古叔带头鼓起了掌声。人群一片漠然,根本没有一点点欢迎和喜悦的势头,好沉默好沉默… “村长,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我还急着赶车呢!”有人小声的张罗着要离开。“是啊!是啊!我们都打算离开这了,我们不相信谁能斗得过妖精!这分明就是来了吃人的妖精了。”人群开始向外挪动着脚步。 “大家快想办法走吧!再不走下一个被吃的指不定就是谁呢!”“对!对!走了走了,我们只想家里人活命就好…”村民们七嘴八舌的喊着都要离开这里。 “站住!”古叔重重的敲了一下铜锣,“走?你们听我说完,再决定走也不迟。乡亲们!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我们的根在这里,难道你们不想为死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你们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大家就忍心抛弃祖业,背井离乡离开这里吗?”村长的一番话虽然使村民不再挪动脚步,可也是没有人说话。 “乡亲们!”这时候有一个穿制服的人站了起来。“乡亲们!你们的心情我们能理解,出了这么大的事,而我们却不能给一个确切的说法,这是我们公安人员的失职。我是县城公安局的局长,我叫向前。” “我现在向大家郑重承诺!我们已经把这里发生的事件,向上级领导做了详细的汇报,而且是加急的!我相信上级很快就会派专家组入住到这里。按时间看,今个晚上就应该到了,请乡亲们都安心呆在家里,我相信一切都会大白于天下的,俗话说邪不压正,相信我们会战胜的一切邪恶力量的!” 古叔用发红的甚至是哀求的眼神看着大家。“好吧!我们就再呆几天,向局长!你可要保证我们全村人的的安全!”“是呀!是呀!….”人群在附和声中慢慢的散去了,暂时决定不走了。古叔松了一口气,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抽着他那旱烟袋。 第六章 专家组的到来 就在这天的傍晚,村口飞驰而来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从车上走下来三个人,一个老者带领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这次不用村长满街筒子敲铜锣,村民们就都自觉的聚拢到村委会的大院子里了。 为首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矮胖子老头,留着很短很密的胡子,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看样子年龄已经不小了。 “咳咳…”矮胖子老头说话了“乡亲们!我叫周一山,是个专门研究灵异事件的小老头。呵呵…这次关于我们这里发生的事件呢,我敢肯定百分百是灵异事件。请大家放心!我小老头与不寻常的事情打了一辈子交道,今天小老头我向你们保证,一定会还大家一个朗朗乾坤清白世界的!” 小老头话音刚落,院里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太好了!这回我们村子有救了,我们不用背井离乡的逃离了…”人群里一片欢呼声… “是这样,由于我们刚到这里。我和我的组员,还只是大概看了一下报告。具体的呢,我还想请乡亲们都畅所欲言,把你们看到的和知道的都告诉给我们听,以便我们先初步判断一下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乡亲们好不好?” 村委会的大院里一时热闹了起来,村民们是朴实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于是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你一言我一语的都详尽的对着专家组说了出来… 最后,周老把头转向了古叔,“你做为一村之长,你对这次村子里发生的事件有什么看法?”于是古叔就把在更生家里对更生所说过的话,对周老头详细的又重复了一遍………“嗯嗯!”周老赞许的点了点头,不在做声。抬起头眯着眼望着远方沉思了起来… “那个用菜刀砍死自己的阿炳埋在哪里?”周老忽然问道。“阿炳?死了的阿炳和这件事有关系?”村长疑惑的问道。 “嗯,不但有关系,而且关系非常密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死去的阿炳就是那个所谓的引领猫王魂魄的猫魂人!就是这个整个事件的导火索。” “啊!”古叔一拍脑门,“对啊!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对啊!这个阿炳平时不与人沟通,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并且家里还养了那么多的猫,死的又那么蹊跷,对啊…怎么就没想到呢!” “如果在阿炳死的时候,有人当时看破这个局。只要把阿炳的尸体用火烧掉,就不会再发生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猫王已经复活了,只好好好的策划一下该怎么收服猫王吧!” “大家都先回去,安安稳稳的好好休息!我保证今晚猫王是不会来的,因为离上次猫王祸害人的事件的时间还没到七天头上。” “猫王猎取魂魄是有时间规律的。所以大家现在是安全的!都散去吧…都回去好好睡觉。”听了那个周老头的话,村民们都小声议论着,三三两两的转身回去了。 院子里一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沉着脸想着心事,没有人言语。因为大家都知道了事件的严重性,这是前所未有的大事件!就连阅历很深的周老,对于收服猫王的事情,心里也没有一点谱。 周老出生在一个顶香世家,一辈子经历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灵异事件。所以他十分的明白,世上有三大鬼怪不好对付。 一是千年修行的妖狐,善于变化,狡猾异常。二是有不死之身的阴尸红僵,那是刀枪不入,被他沾到一点不死即伤,很难对付。这三就是现在出现在这里的猫王,阴险毒辣,法术高强。这三种妖魔当中又数猫王尤其不好对付。 “啊正,红玉你们两随我留下,其余的人都回去休息去吧!”阿正和红玉是周老最得意的两个徒弟,平时基本上不管是走到哪里,周老都会带上他们两个一起。 阿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基本就是北方男人的长相。有棱角的脸庞,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红玉呢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女孩,看着有点瘦弱,脸色也很苍白,瓜子脸,大眼睛,神态总是静静的很少说话。 三个人来到村里给他们准备好的房间里,周老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包裹,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看着很陈旧的油布包。 阿正和红玉对望了一眼,跟随师父这么多年了,知道师傅平时把这个油布包,看待的很珍贵。从来就没打开给他们看过,这还是头一次看见师傅,当着他们的面打开这个油布包。 层层打开油布包,里面是一本已经发黄了的小册子。“孩子们,这是师傅我的家传宝贝!里面记载了盘古开天以来,各界妖魔精灵的详细资料。来,帮为师研究一下,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制定出一个针对收服猫王的具体可行的方案。这次这里的的事情太棘手了,说实话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然而我们要保证万无一失,不能再有村民为此丧命了…” 第四十六章 迷雾散去 原来猫王被雷神抓走的一刹那,幽姑看见了从猫王身上掉出来的一团白雾状的魂魄。幽姑一看认得那是周老的魂魄,所以飞身接在了手中。 覆盖村子上方的所有迷雾都烟消云散了,孙老带着四个徒弟还有女鬼幽姑走了… 红玉和阿正带着师傅周老的魂魄走了,他们要赶快回去把周老的魂魄安置一个清净的地方,每日供奉香火,以助周老早日形成自己的形体。 阿炳自那晚以后就再也没人看见过他,他失踪了,彻底的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阿炳实际上去了哪里?阿炳是被孙老偷偷的送走了。当日孙老的祖上借阿炳的口语嘱咐孙老,日后给阿炳寻找一处可以清净过日子的地方,让阿炳远离世俗的纷扰。至于送到哪里去了,时至今日仍然是一个谜… 村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微风轻抚杨柳,鸟儿叽喳欢唱,只有村外新添的几座新坟茔,记载了这次事件给人们留下的伤痕。 村子里的武警部队撤退了,更生应村长的吩咐,四处的寻找那些逃难跑出去的村民。半个月的时间里,村民们也都陆陆续续的返回了家园。 古叔倒背着双手走在村道上,看着家家户户都冒起了炊烟,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悠闲的坐在山坡上,看着天边的丝丝红云,落日后的晚霞也是那么美好! 在以后的日子里,阿炳成了一个神话,往往家里的小孩子要是不听话,大人都会说阿炳来了,小孩子霎时间都被吓得消消停停的,连哭都不敢哭出来。 转眼一年过去了,这一日,村道上开来一辆小轿车。小轿车一直开到村委会的大院,从车上走下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刚一下车,年轻人就大声的喊道:“古叔!古叔!我们来了!我们来看你来了!”古叔叼着眼袋,眯着老眼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 “红玉?阿正?哎吆!你们怎么来了?你们还念着古叔?哈哈…”两个年轻人从车上大包小包的拿下来不少东西。 把两个孩子迎进屋里,看着眼前曾经熟悉的一切,几个人回想起一年前的事件不禁还是唏嘘不已… ...
夏日的一个午后,空气里漾着甜橙般刺鼻的清香,阿塔抱着膝盖,坐在被风吹的泼拉乱舞的床单后。阳光让她的鼻头痒痒的,想打喷嚏。 婆婆把床单洗的好干净哦,白的闪闪发亮,阿塔随随便便地想着。我这样坐着,会不会遇上艾莉丝的那只兔子呢。那只兔子,挺严肃,揣着怀表,拿着白手套。我对认真的人感到头疼,就像我讨厌学校里的老师一样。一想到学校,烦躁的情绪又上来了。 婆婆扯着公鸭般的喉咙在底下鬼叫:“咳哼,阿塔,死囡仔,在楼顶上死呆着做什,还不下来帮忙?”阿塔欠一欠身,却起不来,身体软绵绵的塌下去,干脆直挺挺的躺着。水泥地,硬邦邦的,她却很高兴,仰着头,躲也躲不及的,那澄碧的蓝天挟着几片白云横冲直撞地向你扑来。 就这么躺着,小孩阿塔想起一个人来,她穿着学生制服,一头长发,像漫画里的主角,叫望月来着,名字阿塔总是记不清,容貌也是模模糊糊,只剩了一个轮廓,感觉苍白,却带着微笑。她是谁呢,阿塔揣摩着,如果是附近超市的婶婶还好说,阿塔见了面彼此都会打招呼,那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可我偏偏对这样一个影子有印象。 婆婆破锣似的嗓音消失了,四周异常的安静,午休时间,大家都睡着了吧。阿塔轻轻地起身,把踢的老远的拖鞋一只一只找来穿上。然后扑通扑通跑下楼,有意把大家吵醒似的,“哐”地打开门冲了出去。 她站在路口,街道似乎特别长,把时间也拉远了一样。有阳光的一个夏日午后,怎么如此清幽。 就沿着街道走下去吧,看得到各家洗好晒着的衣物,漂着淡淡的皂香,来到下个路口,向左拐,你会到一个麦田,只看见绿色的麦浪,风对着你耳边的呼吸。阿塔对那些太熟悉了,她有些腻烦,谁会在一个大热天跑到麦田里去呢,要多傻有多傻。 那么,向右拐,会到哪里去呢,这个连阿塔这个自来熟的小孩都不知道,她想要去调查调查,那里会有什么,大概是山吧。阿塔向右一拐,接着就跑起来,风呼呼地吹着,阿塔感到爽快,跑累了,也没看见什么,她想可能是跑的太急了,错过了要看的景色吧,不由地有些懊悔。于是她就慢慢地走着。 转过一个弯,却来到一座大房子前,房子是欧式风格的,外表很破旧,看来已废弃了好久,可是房前的薰衣草开的很茂盛,远远看去一片紫。阿塔找了一个空隙钻过了围栏,踩着薰衣草走到门前,只轻轻一推,门就悄无声息地开了。 阿塔很小心地走在地板上,惟恐有人出来把她撵走,可地板也很老旧了,踩一脚,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象一只小狗在叫。弄出这样难听的声响也没人出来制止,可见这老屋真是荒弃了。 她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其实这房子也没什么好看,空荡荡的,一丝人气也没有。二楼很大,有几个独立的房间,阿塔跑进一间房,也是什么都没有,她有些失望,转念一想,其实这房子可以用来做自己的秘密基地。她似乎很高兴,一个人在大房子里逛起来,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 这时进来一只猫,蓬松的毛拖在地板上,阿塔把它抱起来,对着它“咪呜咪呜”地叫个不停,那猫显得很不耐烦,从阿塔怀中跳了出去,阿塔的脑海中好象闪出一幅画面来,望月抱着这只猫的模样,是那么鲜明,如同刚完成的油画一般,阿塔立即明白这只猫是望月的。可是望月到底是谁呢? 阿塔沿着楼梯的扶手往下滑,那只猫甩着尾巴跟随着阿塔,它好象有点喜欢阿塔了,它是望月的猫吧,阿塔心里这样想着。 阿塔走到门口,坐在门前看风景,远远地走来一个人,提着一个红色的皮包,走近一瞧,竟是望月,她披着长发,穿着白色的衣裙,头戴一顶意大利草帽,仿佛四月一个晴朗的午后带来的慵懒感觉。 阿塔试着叫了一声:“望月!”那个女子猛然抬起头来,是那张略带苍白的脸。她的红唇微微开启,表情虽然镇定,依然掩饰不了眼中的吃惊。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女子问道。阿塔摇摇头,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何来到这幢房子而不想离开。 “我不是望月,我叫美月,望月是我的孪生姐姐。你怎么认识她的?”美月质问阿塔,阿塔还是摇头说:“你不可能是她妹妹,望月还是个高中生。” 那个女子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阿塔,阿塔接过一瞧,是望月和美月的合照,两人都穿着学生制服,一样的灿烂笑容,仿佛在照镜子,她们身后是一大片紫色的薰衣草。 那么望月现在应该是个少妇了吧。阿塔看了看眼前这个女子的模样,仍是照片上那幅样子,丝毫没有改变,阿塔觉得奇怪就问:“那望月到哪去了?”美月用一种平静的声音说:“十五年前就死了。意外事故,坠楼身亡。”阿塔在她脸上寻不到任何感情,此时那只猫凑上来,舔阿塔的手。美月看到那只猫,神色大变,叫道:“这不是望月的猫吗?怎么还活着?” 阿塔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淡然地说:“有时猫的寿命比人还长呢,没听说猫有九条命吗,这只猫你留着吧,放在这房子里也太可怜了。”美月用嫌恶的眼神看着它,摇摇头,说:“不,我从小就讨厌它,因为它是望月的猫。” 阿塔惊愕地望着她,说:“你讨厌望月,她不是你的双胞姐姐吗?”她没做声,半晌才开口:“她抢走了我的一切。”阿塔正要问为什么,就被她推出了房外,然后她关上门,走下台阶,指给阿塔看:“你瞧,那就是望月坠楼的窗子。”她掩饰不了心中的喜悦,严肃的脸上露出微笑。 猫说:“十五年前,那幢房子里住进了一户有钱人家,他们的女儿叫美月。美月从小就说她有一个孪生姐姐,叫望月,可是那户人家至始至终只有美月这一个女儿,因此对她的所说感到莫名其妙,于是追问之下,美月道出了实情,她说她的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和她一模一样,却说自己是美月的姐姐,叫望月,美月每天被她纠缠,望月想和美月分享她的一切,包括美月上高中后交的男朋友,家里人听她说的这些只当她是开玩笑,没有在意。 至此之后,美月的头日日疼痛不已,她的思想正慢慢被望月侵蚀。终于在十五年前那一天,美月完全受望月支配,纵身跳下二楼的窗户。但望月没有实体,因此吃掉了美月还活着的身体,成了美月身体里的寄主,现在的望月仍然认为自己是美月,她每天在寻找着自己过去的一切。” 阿塔听完猫的一席话,问:“那望月为什么会存在于美月的身体中呢?”猫“呼噜呼噜”地笑了,阿塔觉得它的胡子在颤动。 猫说:“那是因为望月是美月的同卵双胞胎,在形成之前,就被美月的合子吞并掉了。” 阿塔“哦”了一声,然后问:“那我怎么帮你?” 猫说:“只有你有能力进入望月的精神世界,你可以穿越她的时间封锁。”接着猫又“呼噜呼噜”地笑了,这次笑的很大声,房顶差点没被掀起来,阿塔还奇怪为什么婆婆他们听不见。 “可是我觉得你说的有破绽,美月已经死了,这是我从梦中看到的,你说的大部分是事实,可是你不是美月的猫。”阿塔还未说完,打开了电灯,灯光如雪一般射在猫的身上,它惨叫一声,想要逃跑,阿塔在这一瞬间看清了它的脖子上那块鲜红的斑点,她大叫:“你就是望月吧!今天我遇到的才是真正的美月,不过却是她的魂魄。” 猫化做一阵烟雾消失了,它永远不会出现了吧,永远也不会打搅美月的安稳睡眠了。 几天后,阿塔到右边的那条路去,却再也没有发现那幢令人怀念的房子了。她走啊走,走到了路的尽头,来到了海边,大海平静的犹如婴儿的呼吸,白色的沙滩上散落着点点红色的卵石,远看像溅在沙滩上的血,她意外地发现了美月的坟墓,像落在地上的一片贝壳,上面镶有美月的一张照片,仍然是那张,只是照片上只有美月孤零零的一人,寂寞地微笑着,身后仍是那片开的令人眩目的薰衣草,在阿塔的眼中逐渐染成一片深紫,慢慢扩散开去。 ...
吃过午餐,慵懒的躺在阳台上,阳光撒在脸上痒痒的,尾巴好痒,好想舔舔,不行,爪子也有点痒,也得舔舔。莱莱一边舔着爪子,一边看着自己心爱的玲玲在屋里做家务,顿时感觉无比幸福。 “莱莱,快过来,我们看电视了。”听见玲玲在叫自己,莱莱不情愿的起身,朝屋里走去,本来还想多晒晒太阳的,可自己心爱的人在叫自己,还是进去吧,不然玲玲要是生气了可是很可怕的,哎,女人就是麻烦。 “喵,喵。”莱莱喵喵叫着,似乎在说着自己心中的抱怨 “来,抱抱,我们一起看电视。”玲玲一把把莱莱抱在了怀里。 这样子的日子对于莱莱而言比当流浪猫的日子好多了。不用每天担惊受怕,东躲西藏,不用担心挨饿受冻。 说起玲玲把它带回家那天,真是狼狈至极。那是一个雨后的傍晚,它好不容易从那个长舌妇那里偷到了一块肉,都还没吃嘴里就被长舌妇发现了,追了它半条街,虽然躲过了长舌妇的追打,却又遇到了那只每次都要欺负它的大黄狗。大黄看见莱莱就两眼发光,大嘴张开就向它咬去,几个回合下来,莱莱毫无疑问是输掉的那个,它满身泥水,狼狈不堪。 “大黄,赶紧回家了。”正在莱莱无助的时候大黄的主人在呼唤大黄回家,这对它而言无疑是帮了它一把。 “咦,那儿怎么有一只小猫啊,浑身脏兮兮的。好可怜,我们把它带回家吧。”说话的是个极其温柔又让莱莱倍感亲切的声音,寻声望去,看到那女孩儿时,莱莱清楚的知道自己内心有什么东西陷落了。 “玲玲,算了吧,脏兮兮的,万一有什么病呢?”女孩旁边的男的一脸嫌弃。 “不管,我就要养嘛好不好啊,华飞。”女孩儿嘟着嘴撒娇 “好好好,养。”男的一脸无奈的说 “喵喵,跟我回家吧。”女孩儿一边说着一边把莱莱放在怀里,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莱莱眼睛半眯着,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今天,天都快黑了,玲玲还没回家,这让莱莱感觉无比烦躁,“准定又是跟那个叫华飞的男人约会去了,烦死了,那男人有什么好的,每次见到玲玲就对她动手动脚的,还说要娶她,肯定是个骗子,也不瞧瞧他自己猥琐的样子,哪有我好啊,我能陪玲玲看电视,能给玲玲暖被窝,能一直陪着她,只可惜我是只猫,哎,都怪当初自己给弄错了。”莱莱想到这些就火大。 莱莱窝在沙发上,等到半夜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开门声,莱莱蹭的一下就跑到了门口,见玲玲进门就开始喵喵喵的叫着。 “还是莱莱好啊,一回家就有你在,还好有你在。”玲玲边关门边抱起莱莱,话语中充满了伤感。 “喵,喵,喵”莱莱一边高兴的回应着一边用脑袋蹭玲玲的手,撒着娇。 “莱莱,你说,华飞怎么会变心变得那么快,口口声声说要娶我,说爱我,可是我们还在一起,他就跟别的女的勾搭在一起了,我真傻,要不是今天下班碰巧看见他和别的女孩儿搂搂抱抱,我还不知道他已经变心了,你说他怎么就变了呢?”玲玲伤心的流泪了。 “喵,喵。”莱莱看玲玲流泪,心疼的不行,声音拉得老长,伸出爪子想去擦干玲玲脸上的眼泪。 “你个小调皮,我都这么这么伤心了,你的小爪子还不安分。”玲玲责怪到 “妈的,我怎么就给弄错了,怎么就给变成这模样,气死我了。”莱莱气的不行,却不能向玲玲表达自己的想法,只能喵喵喵,乱叫一通。 “睡觉吧,小调皮。”玲玲抱着莱莱睡觉去了。 极少做梦的玲玲今晚却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玲玲变成了一只不会抓老鼠的猫,有一个肥胖的女主人。 “养你来干嘛,老鼠都不会抓,每天白吃白喝。”女主人一脸嫌弃的看着玲玲 每次玲玲挨骂的时候,都有一只小老鼠躲在一旁偷听,这让玲玲非常气愤,觉得那只小老鼠在嘲笑自己,可是要自己去抓老鼠,并吃掉,这对她而言实在太难了。 终于玲玲忍无可忍,在女主人离开后,玲玲扑到小老鼠面前“你干嘛,看我被骂很开心吗?嘲笑我你开心死了吧?” “没,我没有,我,我只是,”小老鼠结结巴巴的,话没说完就一溜烟就跑了。 往后几天,小老鼠还是一如既往的躲在旁边偷看。 “你究竟要干嘛,死老鼠?”玲玲一看到小老鼠就生气 “我不叫死老鼠,我叫莱莱,再说了我也不干嘛,我就是想看看你。”小老鼠怯生生的说。 每次小老鼠都和她说说几句,这让她很开心。 直到一天,她正和小老鼠说着晚饭吃什么时,女主人毫无征兆的出现了 “你个死猫,老鼠在你面前都不抓,喂你来干嘛,明天就把你带去扔掉。”女主人彻底被这只不会抓老鼠的猫激怒了。 女主人走后,小老鼠担心的问“怎么办,她要是真把你扔了怎么办?” “把我扔了正好,免得天天听她骂。”玲玲一脸淡然 “可是我听说流浪猫过得很惨的,你又不会抓老鼠,肯定连找吃的都不会,我也不想你离开,我,我,我喜欢你。”小老鼠一脸认真。 “你怎么会喜欢我,我可是猫”玲玲难以置信,虽然她也有点喜欢小老鼠 “就是喜欢你,不想你被扔了吃苦”小老鼠说 “要不,你把我咬死吧,这样她就不会扔了你了。”这是小老鼠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可是,可是,我下不了嘴,我舍不得你。”玲玲都快哭了 “别可是了,我不死在你嘴里,等你走了我也会死在别的猫嘴里的,或者更惨,被老鼠药给毒死。”小老鼠说 玲玲不希望小老鼠那样死去,可是她又不想亲口咬死小老鼠 “下辈子我们做同样的物种,那样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好不好?”小老鼠一脸笃定 “好,一言为定”玲玲回答着 “嗯,动口吧”小老鼠闭上了眼睛 玲玲闭眼咬死了小老鼠。她知道自己是害怕去过流浪的生活,自己太自私 玲玲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看到枕边的莱莱,她想到了自己梦里的小老鼠也叫莱莱, “莱莱你要是人就好了,我就可以跟你在一起了。”玲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没来由的说这么一句。 嘭的一声想起,床上的莱莱变成了一个陌生的男子,玲玲除了吃惊还是吃惊 “我操,亲爱的,我终于听到你说想和我在一起了,我操,终于不用当猫了。”莱莱,姑且还是用莱莱来称呼他吧 “你,你是谁?”玲玲吓得缩到了墙角 “我太激动了,我慢慢讲给你听。” 原来,真的像梦里那样,玲玲上辈子是一只猫,只不过她忘记了和小老鼠做同一物种的约定。可是小老鼠没忘记,它死后就眼巴巴的守在奈何桥边,生怕错过了玲玲,可是偏偏那么巧,碰巧碰到了以前的老鼠朋友,就打了个招呼,正聊的开心,小老鼠突然发现玲玲已经喝了孟婆汤,走上了奈何桥,小老鼠赶忙跑到孟婆面前,询问孟婆,玲玲选择的下一世做什么,孟婆刚说猫啊,小老鼠便激动得将自己的爪印按在了猫命的册子上,这时孟婆才悠悠的说“我还没说完,猫啊,选择的是当人。” “那,我可以改吗,我想和她一起。”小老鼠焦急的问 “不行,你已经按了爪印。”孟婆冷冷的说 “那我和她能遇见吗?”小老鼠还是不甘心 “看缘分,如果她能说出想和你在一起,兴许会有奇迹。”孟婆眼神飘忽的说 …… 玲玲和莱莱在一起了,只是莱莱经常洗衣服的时候,经常把水弄得满屋子都是,拖地的时候老是情不自禁的和拖把玩起来,每当玲玲气的发抖的时候,他都会可怜兮兮的说“人家为你当了那么久的猫,暂时还不过来的。” ...
1 今年对陈放来说可真是流年不利。 正月十五刚过完,他父亲就死了,是心肌梗塞。老人家嘛,逢年过节情绪一激动,这种病是说犯就犯。陈放还记得,父亲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颤悠悠地握住他的手,给他留下了人生的最后一句教导: “孩子啊,你的心比石头还硬。要记住,埋下什么,就会收获什么。” 陈放一直都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说他的心比石头还硬,他自问绝对是一个孝顺儿子,对朋友、对家人、对同事都没得说,所有人都说他是一个大好人。更何况,他从事的还是一个治病救人的行业一一医生, “医者父母心”,怎么可能长着一副石头心肠呢?尤其是这评价还是来自于最了解他的亲生父亲,这实在让他难以理解。 老父亲去世后没多久,年仅五岁的小儿子陈天天跟着就出现了轻度的精神抑郁症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往活泼爱笑的性格荡然无存,常常一连好几天不说一句话,只是一个人抱着那只叫“贝贝”的小白猫躲在角落里不出来。 好不容易等到了幼儿园放暑假,陈放打算带着一家三口到乡下去住一段时间。那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到处都是漂亮的野花和会粘在人衣服上的苍耳。一下完雨,天就会变得格外湛蓝,空气中透出一股来自于泥土的清香,草丛里有很多城市里见不到的小昆虫会在下完雨以后跳出来叫,而且那里的小孩子也不像城里的小孩子那么多心眼儿……陈放相信,这样的一个环境对治疗儿子的抑郁症是很有帮助的,再说那里是自己出生以及成长的地方,正好趁这个机会回去看看,权当一次怀旧之旅吧。 主意打定,他们就在三天后的一个早晨出发了。临走的时候,那只叫“贝贝”的小猫也被带上了,它可是陈天天的至交密友,睡觉都得搂着它。 四个小时以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一陈放小时候居住过的大房子。由于陈放一参加工作就把父亲接到城里去住,所以这栋房子一直空着,有七八年没有打扫了,屋里屋外都是蜘蛛网,地上还有一些看起来很像老鼠屎的东西,看样子要打扫干净得费一番功夫。陈放只好把车停在房前那片空地上,让儿子抱着猫在车里等,自己则和老婆准备进行大扫除。 “爸爸,那里是什么地方?”他下车的时候,儿子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角,指着他身后的一个方向问。 他回头一看,只见在身后那条小马路的对面,有一片树林,树木长得极为浓密,但是却能看见一条明显是由人踩出来的小路直通向树林深处。也不知道是由于光线还是角度的问题,陈放老觉得那条小路上面有一层灰白的东西。 “哦,那儿应该是没人住的地方吧。”陈放只好随口敷衍了一句。其实他也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二十几年前他离开这里的时候,根本还没有门前这条马路,也没有马路对面的树林。 “爸爸,我可以去那里玩吗?”陈天天咬着嘴唇,抬头望着他,目光里充满了期待。 陈放发现儿子一来到这里就有好转的迹象,今天居然主动跟他说了两句话,甚至有想出去玩的愿望,这绝对是一个好兆头。“天天,乖,你先在车里等着,一会儿我和妈妈收拾完了屋子就带你去玩,好不好?”他欣喜地露出笑容,拍了拍儿子的头。 陈天天没有再说话,算是默认了。于是陈放招呼妻子进屋,就在这时,那只叫“贝贝”的猫突然尖着嗓子很凄厉地叫了一声,好像受到了惊吓。可是当陈放转过身时,却发现它并无异象,依然很温顺地窝在儿子的怀里,伸长脖子,似乎也在望着马路对面那片树林。 “贝贝怎么了?”妻子走过来问, “它平时可从来不这么叫。” “没事。”他搂住妻子的肩膀,笑了笑, “刚到乡下,可能它也不太习惯吧。” 话虽这样说,但是陈放此时却浮起了一丝不安,这丝不安来自于儿子和他怀里那只猫的两个背影一一他们都伸长着脖子,十分专注地盯着那片树林,一动也不动,好像在回忆什么,又好像发现了什么让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并且,他们今天都有点一反常态。 想到此,陈放的目光也不禁掠向了那片树林,细看之下,猛然觉得那些树木的形状有些狰狞,林子深处仿佛阴暗至极,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2 收拾完屋子,又草草地吃了点东西,陈放和妻子都感觉很疲劳,于是双双回到屋里倒头大睡。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突然听到有人砰砰的敲门。 “谁啊?”陈放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从床上下来,打开门一看,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中等个头的中年人。脸好像被火烧过,有好大的一片疤,那块疤大到他的眼角也被盖上了,看起来像个三角眼,整个五官有点吓人。 “这是你们家的小孩吧?”中年人看着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小孩子问,正是陈天天。 一看儿子身上的泥巴点子,陈放就知道他准是趁着他们熟睡的时侯偷偷跑出去玩了,刚想发问,就听到那个中年人开口说道: “外头那条马路经常有外地的运货车经过,这个弯当时修的时候拐得有点大,因此常常压死一些小动物或是跑得慢的人,下次不要让小孩子一个人过马路,很危险。他刚才差点被车撞到,幸亏我一把把他抱到了一边。” “啊?”一听儿子差点被车撞,陈放大惊失色,连忙把儿子拉到一边,仔细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他刚才是想穿过马路到对面的树林里去,”中年人又说道, “那个地方,最好不要让小孩子一个人去。” “为什么?”陈放听出中年人话里有话。 “那个地方有坟墓。”中年人的腮帮子动了动, “我死去的父亲常说,坟墓是死人与死人说话的地方,活人不应该去偷听。” “可是爸爸,贝贝跑到树林里去了!”儿子抓着他的裤腿,眼泪就快掉下来了,“我要贝贝!” “天天听话,贝贝只是去玩一会儿,天黑了就回家了。”陈放只好哄他。 “爸爸骗人!贝贝不会回来了!我怎么叫它,它都不理我!”儿子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声惊动了屋里的妻子,她赶紧把儿子带到里屋去哄。陈放这才想起把中年人让进屋里来喝口水,并顺便问他是什么人。 中年人说他叫林仁,就住在马路对面。他说他记得陈放,小时候他们一块儿玩过的,那时候他们经常合伙到村里的鱼塘去偷鱼。 陈放不禁哑然失笑,确实是有这样的事,可是他怎么都记不起儿时有一个叫林仁的玩伴。为了避免尴尬,他只好把话题岔开,问中年人树林里的坟墓埋的是什么人。中年人抬起头,对他说: “你一定看到了树林里的那条小路,那条路通向一个坟区,那里有很多很多的坟墓,人们把那里叫做‘猫咪坟场’,因为最早一只埋在那里的动物是一只黑色的老猫。后来,村子里修了那条马路,马路两端都通向村子的外面,经常有货车经过,压死了很多小猫小狗,于是村里的小孩子们纷纷习惯性地把死猫死狗的尸体埋在了那里,久而久之,那里就变成了一个坟场。那条通往树林深处的小路,就是被那些去埋尸体的孩子踩出来的。” “哦,原来那里是一个坟场,怪不得看起来阴森森的。”陈放刚想舒一口气,眼前突然浮现出白天儿子和贝贝看着那片树林时所表现出的异常,心里忽地又冒起了一串疑问:儿子为什么一到这里就对那片从没去过的树林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而贝贝似乎也和它的主人一样对那片树林很感兴趣,居然趁人不注意自己跑了进去。那是埋动物尸体的地方,葬着很多死猫死狗,听说猫对尸体有一种异常的反应,贝贝会不会受到了那林子里什么东西的召唤呢?贝贝还会活着回来吗? “那片树林里,除了动物尸体以外,”陈放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回到这里,竟然也迷信起来了,但还是控制不住心里那种想法,舔了舔嘴唇问道, “有没有死人的尸体被埋下去过?” 中年人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硬邦邦地说出两个字: “没有。” “哦,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陈放看出中年人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好像有点不高兴了,赶紧解释道, “那只跑到林子里的猫是我儿子的心肝宝贝,没它不行。我只是担心儿子会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再偷偷跑进去找猫,万一那里埋过死人的话,我想对小孩儿不好吧?” “你是个医生,怎么也这么迷信?”中年人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态。 “你怎么知道我是做医生的?”陈放很惊讶。 “呵呵。”中年人笑了, “你父亲从这里搬走的时候说过,他儿子在城里当医生,要接他过去享福了。” “哦,原来是这样。” “你很想把那只猫找回来吧?”中年人不等陈放答话,又接着往下说道, “现在天快黑了,还是等明天吧。明天我领着你到林子里去,省得你迷路。” “行,这样最好了。”陈放连声道谢。 “说不定,你会在那里找到一些童年的记忆呢。”中年人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向他告辞,同时朝他笑了笑。 这个笑让陈放突然间又觉得不安起来,他觉得中年人的话好像是在提醒他什么,事实上,他觉得中年人的笑里还有一些敌意。这是为什么,难道我以前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吗7陈放的脑子里又开始嗡嗡作响。一回想起童年的生活,他就觉得好像有一些片段被强行撞掉了…… 5 就在这一天的晚上,陈放睡得正熟,突然听到 “吱嘎”一声微弱的开门声,他眯着惺忪的睡眼望过去,一瞬间连呼吸都差点停止了。今天死在卫生所里的那个年轻人,正站在卧室的门口看着他! “医生,我说过会来找你的。现在,你跟我来,我要带你去个地方。”死人的声音飘渺,听起来丝毫不真实。 陈放扭头看了一眼妻子,她睡得正熟,好像没有听到房间里有人说话。等他再转过头来,门口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是幻觉,幻觉!他舒了一口气,安慰自己,可就在这时,他又听到那个声音从耳旁响起: “医生,快来吧!你不是一直想找回你丢失的那部分记忆吗?跟我来,你就会知道答案,它已经等你很久了。” 陈放蓦然回头,发现那个死人就在他床边!破烂的头离他不过几厘米远,甚至还能闻到刺鼻的血腥气。 “我是在做梦!”他忍不住说道。 “谁说你在做梦?”死人边说边往门口走去,“你试图救我,我也要救你一次。你不知道灾难就要降临了。” 刹那间,陈放的心里恍惚了一下子,想起一回到这里就发生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也许这个死人真的可以替他解开心中的谜团,于是鬼使神差地下了床,战战兢兢地跟着死人离开了家。 房外的空气很冷很冷,陈放光着脚踩在冰凉的泥地上,腿一直在抽搐。四周静得要命,前面那个死人一言不发,一直带着他往那片树林深处走去。他们穿过那片“猫咪坟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看见一道铁栅栏,死人抬手冲那里一指:。医生,你还记得吗?那边的土是酸的,活人是不可以呆在那里的,但是你却跟他开了一个大玩笑。你看,他正在找你呢,他会告诉你那段缺失的记忆……“ 陈放怕得要命,但还是咬紧牙关颤抖着走过去。他惊讶地发现铁栅栏围住的那片空地上,有两 个小男孩!那两个小男孩正在地上挖着坑,他们的 容貌好像在哪里见过,十分眼熟。 ”埋在这里真的管用吗?“其中一个小男孩开 了口。 ”肯定管用。“另一个小男孩回答,他左脸上有一块小小的胎记, ”我爸爸常说, ’埋下什么,就会收获什么。‘肯定没错的,咱们把它埋在这里。等到它能收获了,就会活过来了。“ ”可是它明明已经死了。“另外那个小男孩不相信, ”死了的东西是不会活过来的。“ ”你要是不相信,等过几天它活过来了,你不许找它玩!“有胎记的小男孩生气了。 ”说不定你去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回来骗我呢。“另外那个小男孩眨了眨眼睛, ”除非用你来做个实验。“ ”用我怎么做实险?“ ”嗯……“另外那个小男孩想了想说, ”把你一块儿埋在这里好了,等到来’收获‘丁丁的时候再把你挖出来。“ ”啊?“有胎记的小男孩有些犹豫, ”把我埋起来,那样我会不会被闷死?“ ”没关系的,你不是说’埋下什么就会收获什么‘吗?咪咪能活过来你就能活过来。再说,只有把你埋起来,才能防止你到时候偷偷地去弄一只一模一样的骗我。“ ”那……好吧。“有胎记的小男孩咬了咬牙,最终同意了。 然后他们两个又低着头在地上挖坑。陈放好像想起了什么东西,走过去问道: ”你们的猫,叫什么名字?“ ”叫丁丁。“脸上有胎记的那个小男孩转过头来看着他笑,突然之间,他的脸就开始变得苍老,那块胎记也开始扭曲成一个可怕的形状。于此同时,坟场里突然弥漫起了大雾,还有好多野猫声嘶力竭的叫声。 陈放再也经受不住,倒在了地上…… 6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卧室里已经满是灿烂的阳光,妻子正在厨房里做早饭。昨夜的梦还记忆犹新,陈放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心想可能是这两天太累了。但是等他掀开被子要起床的那一瞬间,止不住恐惧地低叫了一声。自己的双腿、双脚全都沾满了污泥和杂草,还在地板上,有那种灰白色的粉末,那是林子里那些小动物的骨灰。 昨夜他真的出去过?那不是一个梦?那个死人真的来找他了?他感到自己要昏倒了,林子里那两个小孩又是谁? 猛然间,他想到脸上有胎记的那个小孩说他们埋的那只猫叫”丁丁“。丁丁?对了,中年人也提过这只猫……这么说,那个有胎记的小孩就是中年人小时候的样子。那么,另一个小孩是谁呢? 他一边想着这些问题一边手忙脚乱地起来清理地板上的泥印子,突然听到妻子在楼梯上冲着他哇哇地大叫,一边叫还一边哭,好像是出事了。他赶紧拉开门,妻子迎面撞到他怀里道:”不好了,儿子、儿子被车撞了!“ ”怎么回事?在哪里?“他一下也急了。 ”在村卫生所,刚刚有人来说的。“ 他松开妻子,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光着脚就冲出去了。 今天,卫生所里的那个医生回来了,是个胖子。他的鼻梁上架着眼镜,惋惜地看着陈放,说着对不起,已经尽力了。 有如五雷轰顶,陈放一下子瘫在了地上,他搂着儿子被压扁的头,连哭的声音都没有了。胖医生告诉他,陈天天是在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车飞驰而来的运货车撞到了,同行的小孩子赶紧叫来大人,可是把他送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气息了。 陈放无声地哽咽着,他知道,陈天天是想到那个林子里看看贝贝活过来没有。一瞬间,有关昨晚的那个似梦非梦的事件又浮现在他眼前,他糊里糊涂地想着:为什么父亲临死前给他留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为什么他一回到这里就听到有人不停地在他耳旁重复这句话,难道这是命运在冥冥之中给他的某种暗示?那片土地,是不是真的有这种功效,埋下什么,就能收获什么? 他跟胖医生说,自己也是个医生,所以知道怎么处理,他想把儿子的尸体抱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胖医生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处理尸体本来就是人家自己的事。 但是陈放没有给儿子换衣服,他一直在发呆,直到天黑以后,他才偷偷地背着儿子的尸体去了那片树林。他想试一下,把儿子埋下去,看看会不会活过来。 很奇怪,今天他又看到了那两个小孩,他们说的话还和昨天的一样。当他们沉默下来又开始挖坑的时候,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们是谁家的小孩啊?“ 这时,那个脸上没有胎记的小孩转过头来看着他说道: ”爸爸,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居然是陈天天!他的半个头已经被压扁了,血正往下流。 陈放立刻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陈放被抬回来以后,发了三天的烧。是那个中年人把他抬回来的。 他一直迷迷糊糊的,脑子里老是那两个小孩的身影。后来他才想起来:其中一个小孩把有胎记的那个小孩按照说好的那样埋在了土里,然后就回家了。其实这个小孩知道有胎记的小孩说的是不可能的,死了的东西再埋下去怎么可能会活过来呢。但他当时只是想开个小玩笑捉弄一下那个有胎记的家伙,晚饭的时候就来把他挖出来,可谁知,后半夜,下起了暴雨,山上的烂泥滑了下来,半个小土坡都倒了,那个小孩就这样被永远地埋在了下面。 这件事过去以后。他心里一直都怀着深深的内疚,但是他不敢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也不敢承认错误。长大了以后,他决定要做一名医生,他要救回很多的人,以弥补自己的过错。 原来,这就是陈放一直丢失的那一段记忆。 他猛地醒过来,一睁开眼,看见那个叫林仁的中年人正站在他床边。他激动地说道: ”我想起你了,咱们小时候一起去那个林子里埋过一只叫丁丁的猫,对不对?但是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我还会看见你?难道我又是在做梦?“ ”你没有在做梦,我也没有死。“中年人这两天似乎也没有休息好,眼睛里都是血丝,嗓子也是哑的, ”当年我并没有死,也许是我命大吧,我居然从那么厚的烂泥里爬了出来,但是我的脸却被毁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记恨那个当年把我丢在那里不管的小孩。直到你回来以后,我看见你事业有成,有漂亮的妻子,有可爱的儿子,可是我却因为这张脸而一无所有。因此我想惩罚你。“ ”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 ”那天晚上,来找你的那个死人,是我伪装的而已。而坟场里的两个小孩子也不过是我用一包糖果雇来的而已,他们只是在按照我要求的表演。“ ”那,我的儿子昵?“他怀抱着一丝希望。 ”他并没有死,卫生所里的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大家只是在配合我。你当时可能太伤心了,所以你没有发现那个小孩子不是你儿子,他两天前就死了,是被车压死的没错,我当时求医生把他的尸体保留下来,然后等待着我的计划进行。我这么做,只是想让你记起当年的一切,我想知道,这些年,你心里有没有对我有过愧疚?“ ”当然有。否则我不会去选择做一个医生。“一听儿子没有死,陈放有一种绝境逢生的感觉,忍不住哭了起来,”请你原谅我!这些年,我真的很后悔,我一直害怕想起这件事,一直在努力地想救治别人的生命,一直不敢回到这里,都是因为我觉得亏欠了你!“ 中年人冷冷地看着他,良久之后才说了一句话: ”也许也不能怪你,我那时候只是一个小孩子,我理解错了我爸爸说的那句话,而你也只是想跟我搞个恶作剧。没想到啊,两个孩子天真的想法,却酝酿了大祸,难说是谁对谁错。本来,我是想报复你的,可是当我看到你晕在那片坟场的时候,突然很不忍心,想起了我们小时候一块儿玩耍的情景。尤其是我把你背回来以后,你一直高烧不退,嘴里净说着胡话,我突然有点担心你会死去。我发现,看着一个自己熟悉的人死在眼前,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看着中年人那张毁了容的脸,陈放哽咽了,再一次说了那句话: ”请你原谅我!“ 中年人的眼睛也湿了,这句话在他听来简直似有千斤重。他什么也没有说,点了点头,走出了门外。 院子里的阳光很好,不远处,陈天天和一个小男孩正在逗一只小哈巴狗玩。这狗是中年人特意买给陈天天的,希望能代替那只死去的猫。 ...
一 “啊!”炸耳的尖叫从身后传来,苏静眉头微皱,把手里的单词本放下回头道:“张大小姐,你没事儿别一惊一乍的好不?” 寝室里年龄最小胆子也最小的张雪欣紧抱住双膝,哆哆嗦嗦地蜷在座椅上,手指着她面前的电脑屏幕细声道:“苏静姐,你快过来,过来看这个。” 苏静无奈一笑,走到雪欣身边,安慰道:“好啦好啦,胆子小就别去看那些奇闻异事。” “不是,不知道是谁在校园论坛上发的这种东西。”雪欣抱紧了苏静的手臂,把脸埋在她怀里。 苏静倾身凑近电脑,才看清雪欣原来是在逛校园论坛,一个名叫“本校十大不为人知的秘密”的帖子吸引了她。苏静滑动鼠标大概扫过几眼,前几条所谓的秘密不过是些违规招标、论文作假之类的谣传。 苏静拍拍雪欣的脑袋,“这有什么好怕的?” “你看最后一条。”雪欣摇头道。 把网页拉到底,苏静看到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显然是在夜里拍的,说不准拍的是哪儿。照片里只是一座矮小的红砖房,简陋的烟囱立在房顶,铁门紧闭,也不知门里是什么。 照片下有说明文字:这就是本校内最诡秘的还魂室,传说任何死在此地的生灵都会徘徊在校园里,永不消逝。 苏静“哧”地笑出声,“这些骗人的东西你也信?” 雪欣把脸埋得更深,嘴里不断地重复着“照片”两个字。 苏静把脸靠得近些,她看到了,一双淡黄色的圆眼睛,藏在红砖房的墙边,冷冷地注视着镜头,不,它是在冷视照片外的一切,苏静甚至可以看到在它瞳孔里流转的暗光。 “别再看这些东西了。”苏静深呼出口气,顺手关了电脑。网页消失的瞬间她不经意地瞥见发帖者ID,那是个普通的单词:cat。 “cat,猫?”她轻声念道。 第二天阳光明媚,是进入三月来难得的晴天。苏静撤下铺了一整个冬天的被褥,抱到楼顶天台上去晒。 她抱着被褥走到楼顶,一道黑影在她眼角一闪而过,吓了她一跳。 黑影窜到墙边,优雅地卧下来。苏静定睛看去,那是一只猫,纤长的身姿,黑白相间的毛色,清澈的眼睛安然地看着她,如果没有右眼角上那道怵目的伤疤,这只猫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前几年校园里每到春天都会出现很多流浪猫犬,后来经校方整治后就很少见到了,今天这样漂亮的猫更是难得一遇。苏静放下被褥,轻轻走到猫身前,蹲下身试探地伸出手,猫并未闪躲,任由她抚过自己光滑干净的毛,时而“喵呜”叫唤两声。 苏静陡然生出一种错觉:它不是猫,是一个曼妙的女子,是巴黎府邸中慵闲的贵族小姐,抑或是江南雨巷中哀愁的豆蔻少女。 出神间,猫猛地站起身,不等苏静缓过神它就伸出利爪挠在她的手背上,苏静“啊”了一声,白皙的手背上立时现出三条鲜红的爪印。 猫跳上天台的围栏,瞪着苏静,眼睛里神色复杂。 这里是八层高的楼顶,掉下去即使有九条命也是凶多吉少,苏静顾不得手上的锐痛,尖声喊道:“快下来!” 猫咧了咧嘴,似乎在微笑。 苏静的心悬到了喉咙。 猫回过头,纵身一跃。 “不要!”苏静扑到围栏边,却只看到猫加速向下坠落的背影,楼下是学校食堂的仓储房,一轮巨大的换气扇在房顶高速旋转,猫垂直落进扇叶中,没有惨叫,只有嫣红的猫血四处飞溅。 苏静呆立在原地,她手背上的伤口流出淡淡的血。 忙碌了一天,上午的惨剧仍时时浮现在苏静眼前,中午她去了校医院,医生给她包扎伤口时疑惑地问:“这真是野猫抓伤的吗?可是完全没有感染现象,我还以为是玻璃划的。” 夜已深,躺在床上的苏静心绪凌乱,她想不通那只猫为什么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生命。 “喵呜……”从窗外传来什么声音,苏静坐直起身,她看见一双淡黄色的眼睛在窗上晃过,右眼下隐隐有一条伤疤。 “猫还活着。”苏静心里雀跃的想,可是稍一思忖,她不禁遍体生寒。 寝室是在七楼,窗外没有任何悬空平台,猫的脸是怎么紧贴在窗上的? 天花板上传来“沙沙”的脚步声,那是细爪划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只在片刻后悄然隐去,窗上的猫脸也一并融化在无尽的黑夜中。 二 “真是奇怪,昨晚我梦到有一只猫不停地挠我,那个梦太真实了,我醒来后都怀疑是不是在做梦。”课间,坐在苏静身旁的张雪欣压低声音道。 同寝的刘薇惊诧道:“什么?我也做了同样的梦,我还壮着胆子去摸了摸那只猫,那触感真实得可怕。” 刘薇旁边的方敏瞪圆了眼,雪欣回头问她:“难道你也是?” 方敏皱眉道:“猫挠了我一整晚,我还记得……” “你们梦里的猫是什么样子的?”苏静突然问。 “黑白相间,右眼下有一道疤。”雪欣回答,另外两人讶异地点点头。 寒风吹过苏静心头,她不敢说她也做了相同的梦。 “苏静,你是不是也……”方敏的目光停在她脸上。 苏静连忙摇头,“不,我睡得很好,什么都没梦到,上课了。” 沉闷无聊的英美文学课,雪欣在一旁玩手机,方敏和刘薇趴在桌上补觉,苏静托着下巴认真听课,没人知道,她放在抽屉里的右手紧握成拳,冷汗浸湿了手心。 深夜里窗上的猫脸,天花板上“沙沙”的脚步声,寝室里四个人做同样的梦……猫没有死,苏静坚信在她眼前落进扇叶中的猫以某种方式活在她身边。 在梦里,它那双清透的黄眼睛紧盯着自己,它一定是想表达什么。 那双眼睛…… 眼睛就贴在教室的窗上,苏静转脸看到一张黑白毛色交杂的猫脸,它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缝,凝视着她,右眼角的伤疤显眼而突兀。 苏静捂住嘴,怕自己惊叫出声。 猫收回眼睛,坐在教室窗外的窗台上,朝苏静呲牙一笑。 苏静拉过张雪欣,直指窗外道:“那只猫,是不是梦里……” “什么猫呀?”雪欣望着空无一物的窗台,满脸不解地问。 苏静回过头,窗台平静如常,只有几片枯叶在风里打着转。 放学后雪欣她们结伴去逛街,没有心思一起去的苏静独自走回寝室,下午没课,她只想畅快的睡一觉,昨天的怪事让她精神困顿。 苏静忧心忡忡地走进寝室楼,埋头踏上楼梯。楼里没人,很安静,走到六楼才遇上一个在拖地的保洁员,分神的苏静也没有留意。 要到了,她伸手到衣兜里去摸钥匙,袖口却把钱包一并带了出来。 钱包在楼梯上滚了几番,停在那个保洁员的脚边,她停下拖把,把钱包捡起递向苏静,“小姑娘,是你的吗?” 她的声音尖细,苏静没有看她的脸还以为她是个同龄人。 “谢谢你。”苏静接过来,瞟见保洁员的手上满是细纹,几块淡淡的老人斑散布在如贫血般苍白的皮肤上。 在苏静身前,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满脸慈笑地看着她。老人的眼睛很有神,在她的右眼角有一道深刻的伤痕。 当她们目光相碰时,老人的瞳孔动了动,从浑圆缩成了两条细缝。 “再见。”老人转过身,拎着拖把走远了。苏静愣愣地望住她的背影,手足无措。 接下来的几天很平静,窗上不再出现猫的脸,室友们也没再做同样的怪梦,但苏静总感觉有一双眼睛躲在暗处窥看自己,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自在。 苏静偶尔会在六楼碰到那个保洁的老妇人,她会停下手里的工作,向苏静微微笑,奇怪的是,每次她们相遇时周围都没有人。 周末到了,从懒觉里醒来的苏静隐约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 “谁在寝室里煮肉?”她好奇的想,从床上爬起来拉开门,走廊上的奇香涌入,让饥饿的苏静直咽口水。 香味似乎是从六楼飘来,苏静向楼梯走去。因为是周末,学生们大都出去玩了,楼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穿着工作服的身影踱在走廊上。 她远远看见了苏静,微笑着招手,苏静走近了才看清是那个亲切的老妇人。“我们聊聊吧,我煮了些吃的。”她说。 苏静不好意思拒绝她的邀请,跟着她来到六楼走廊角落的一个小单间里。这里原本是储物室,不到十个平方的空间被主人布置得很是温馨,单人床旁的小柜上有一台陈旧的电磁炉,炉上的锅里“咕咕”冒着热泡,香味盈满整个房间。 “好香。”苏静叹道。 老人邀苏静在床上坐下,盛了满满一碗肉端给她,“尝尝味道怎么样。” 说不出碗里的是什么肉,细小的骨头嚼在嘴里很软,肉质也很松,不像是猪排骨,不过很香,苏静一连吃了好几块。 老人坐在她身旁,也不说话,只一心看着她吃。 苏静仿似被齿间的香味迷住了,她一块接一块的往嘴里塞肉,也顾不上说什么。 转眼碗里就只剩最后一块肉了,苏静夹起正要放进嘴里。这一刻,她发现了,夹在筷上的是一只细小的猫爪,黑白的毛还未剃净,因沾了汤汁而紧黏在爪上。 苏静惊恐地回头,却见老妇人安详的眼睛里闪着淡黄的光。 苏静扔了碗奔回寝室,对着水池呕吐起来。厕所里传出浓重的血腥气,她捂住嘴走近一看,厕所里肉脏狼藉,污血铺满地板,一只被砍掉的猫脑袋躺在角落,没有神采的眼睛与自己四目相对。 她双腿发软,昏厥倒地。 三 夜深人静的校医院病房,从昏睡中醒来不久的苏静僵直地躺在病床上,再难以入眠。 她放在床边的手突然传来一阵温暖的黏腻感,有什么东西在舔她的手,苏静转脸去看,黑暗中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手边凝视着她。 打开灯,是那只猫,它的眼神里满是凄苦与痛楚。 紧接着,像是有一双手把猫摁倒在地,把它全身翻了过来,肚皮朝上。不容苏静反应猫的肚皮就裂开了,一把隐形的解剖刀凌厉地刨开它的身子,被掏出的内脏洒了一地,冲鼻的血腥气令人无法呼吸。 最后仿佛有一声钝响,猫的头被生生砍了下来,滚到一边,痛苦的双眼仍紧盯住苏静不放。 尖叫穿破喉咙,苏静抱住脑袋,眼前的惨状几乎要吓破她的心胆。 苏静陡然惊醒,噩梦让她的全身浸满冷汗。 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梦里那些鲜血淋漓的内脏就会出现在眼皮上,让她一阵阵作呕。 寂静的房间里,那种被一双眼睛偷偷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在窗后、在墙边、在床脚,那道平静的视线无处不在。苏静越想越害怕,干脆拿过手机上网打发时间。 登入本校论坛,她随意逛了几个网页,一个即将沉底的帖子吸引了她的注意——本校十大不为人知的秘密。 秘密的第一条,诡异的还魂室,苏静的目光定格在曾吓坏张雪欣的照片上。照片里这座小房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一道闪电闪过苏静的脑海,这里不就是…… 躲在小房墙角的那双淡黄眼睛似乎亮了一亮,苏静放下手机,全身连连打了几个寒噤。 一个黑影,此时正坐在苏静的床铺上,它的淡黄眼睛在黑暗里发着光。 苏静尖叫出声,急忙摁亮床头灯,黑影在灯光里消失了。 苏静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白被子上有四个血红的爪印,就在刚才黑影蹲坐的地方。 冷汗冒出苏静的额头,她胆战心惊地跳下床,逃出这间可怕的病房。 幽暗的灯光里,校医院的走廊上到处都是血爪印。苏静怔住了,在走廊尽头,她远远地看到一个纤长的身影在缓缓前行。 是那只猫! 苏静鼓足勇气跟上去,猫走在她前方十米远处,一步一个血爪印。 走出医院,穿过校园,猫始终没有回头看上一眼。苏静屏住呼吸,她知道真相大白的时刻就要来了。 猫果然走到了这里。 苏静停下脚步,望住这间去年才翻修过的食堂仓储房,铁门紧锁,换气井像烟囱一样高高耸立,显得阴气森森,犹似一座万劫不复的牢狱。 猫走到铁门前,回头看向苏静,它的目光坚定而决绝。 门在这时莫名地打开了一条小缝,猫钻进漆黑一片的门缝里,消失了。 苏静没有犹豫,走到门前跟了进去。门里剧烈的腥臭味即刻扑面而来,险些把她熏晕过去,她捂住口鼻,亮起手机荧光四处照去。 眼前所见让她呆若木鸡:这间不大的仓储房竟然堆满了被掏空了内脏的猫狗尸体,许多都已腐烂发臭了,污浊的血水流了满地。 这骇人的场面让苏静险些昏倒。一道淡黄色的光,在房间角落里闪烁不定,苏静勉强挪动步子,向那里走去。 荧光下,她终于看清了,那是一个被砍下的猫头,黑白相间的毛色,右眼角下有一道扎眼的伤疤,清亮的淡黄眼睛在看着自己。 苏静只感到眼前一黑,世界在这一瞬间消失了。 一个星期后,校方正式向法院提出诉讼,状告本校食堂承包者为了高额利润,私自大肆捕杀校园内流浪猫狗,用它们的肉脏代替食用肉烹饪入菜卖给学生们。这一突然爆出的丑闻引起社会的极大关注,但揭发者却始终是个谜。 苏静出院后收到不少学生和动物保护组织的感谢信,却再没有见到她的脸上露出笑容。 她心里还惦记着一件事。 “阿姨,请问一下住在六楼的那位保洁员去哪儿了?我很久没见到她了。”苏静问宿舍管理员道。 “保洁员?这栋楼里从来没有保洁员啊。” “那六楼尽头的那间房间……”苏静追问。 “那里一直是杂物间,小姑娘你怎么了?”管理员困惑地道。 苏静窒住了,她告别宿舍管理员,满怀心事地走到六楼,来到尽头处那扇陈旧的木门前。 她拉开门,扬起积了不知多久的尘埃,门里,是杂乱的纸箱和破烂的洁具。 苏静弯下腰,在门边的角落里她发现一样东西。 那是张泛黄的老照片,模糊的照片里是一座矮小粗陋的红砖房子,墙边藏着一双淡黄色的眼睛。在照片右下角,有一个歪扭的单词,像是尖利的爪子划上去的。 “cat。”苏静轻声念道。 ...
猫脸老太太的故事,相信大家都耳熟能详了。猫脸老太太,又被称为哈尔滨猫人。这则都市传闻已经算是陈年往事了,如果正史上不记载,那么这件事就会被后事传为笑谈。说是笑谈,但是恐怕很多人都笑不起来,因为这件事在很多人心中曾经是个恐怖的经历!传说在哈尔滨道外区的一个老太太,买菜回家的时候死在路上,然后被一只猫扑了,当时就诈尸了,身子没变但是半边脸变成猫的脸。 当时是这么传的,这个猫人通常是夜间行动,动作敏捷力大无穷,喜欢吃小孩的肉,但是成年人被咬了之后会也会变成猫人,然后当时盛传哈尔滨市内已经有很多猫人了,当时的小学生应该都听说过这个。 又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小王像往常一样的加夜班加到很晚很晚。每当这个时候,小王十分的烦躁,因为加班很晚回家,也必须路过一条胡同,那条胡同很诡异。据说在这胡同中匿藏着流传很久的猫脸老太。自此这条胡同很少有人经过。 小王又走到了这条胡同入口处了,四周黑漆漆一片,连个灯光都没有,但是没办法啊。这是回家的必经之路啊,小王只有硬着头皮走进了胡同。 此时的小王无疑是害怕的,但他故意装出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嘴里哼着歌曲,步子迈的显然有些慌着。 “嗨,小伙子,你的东西掉了。” 小王听到了身后传出一个很苍老的声音,他慢慢回了头,见到的是一个十分瘦小的身影,那个人影在不断的朝着他摆手。 “小伙子,你的东西掉了,给你啊。记得放好了。”那个身影慢慢走近小王,到了小王身边摊开另一只手,原来是小王的钥匙在不经意之间掉了。 “谢谢您啊,老人家。”小王一看是自己的钥匙,急忙道谢。 老人又摆了摆手:“没事的,你要记得放好自己东西啊。” “恩”小王嘴里答应着,但是他的心里却在犯嘀咕,这么晚了,一个老太太在这干什么呢?于是小王忍不住终于开口问道:“老人家,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那个老太太有些悲伤的回答到:“我孙子淘气离家出走了,我是来找他的。” 小王顿时起了恻隐之心说道:“这么晚了,您孙子肯定也跑不远。说不定现在就在家呢。再说了怎么您自己一个人来找啊。” 老太太想起了自己的孙子显得十分的悲伤,不住的用手抹着眼泪。就在这时,小王却是吓坏了,因为现在小王才注意到,那个老太太的眼睛在夜晚里发着黄绿色的光。而且老太太的脸型特别的奇怪,有点像猫脸的样子。小王顿时想起了那个猫脸老太太的传说,不由的身体发抖起来。 老太太也注意到了小王的变化,问道:“你怎么了,小伙子。” “没事,没事。”小王嘴里胡乱应付着,心里却是害怕极了,就在老太太转身的一瞬间,小王顺手摸到一个类似与棍子的东西,狠狠的砸下老太太。 “喵呜,你想杀我么,小伙子。哈哈哈哈哈。”却不料老太太反应迅猛,躲开了这背后的一击。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小王心里虽然害怕,但是仍然大着胆子问着,手里也拿着刚才捡的棍子做着斗争状态。 “你拿着的东西是不是感觉有点熟悉啊。哈哈哈哈。”老太太现在已然不是刚才的弱不禁风的状态了,现在的老太太活力十足。 小王听到这句话仔细摸了摸,看了看,一下子扔掉了。原来这是一块人的大腿骨。那老太太对着小王说:“我终于又等到了一个猎物。你跑不掉了。”说完扑向了小王。 ………… 小李此时对着麦克风说道:“这个《猫脸老太太》的故事讲完了,感谢听众朋友的支持,欢迎收听下期小李讲故事。” 小李收拾完了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了。到了电梯口的时候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小伙子,你的东西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