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桥村坐落在一道断崖上,因为只能通过五座小桥与外界连通而得名,也因此吸引了不少作家、画家来此创作。推理作家孙哲为了构思新小说,在这里租了一间民房。虽说号称“五桥”,但事实上,其中一座已因年久失修断掉了,所以孙哲每次出去都要多走几百米,从倒数第二近的桥通过。 这天晚上,孙哲正打算完善大纲,却听到有吵闹声从隔壁宋景龙家传来。宋景龙是来此小住的画家,听说正准备创作一幅以五桥村风景为主题的长卷。孙哲去他家参观过,光那画布就有好几十米长。 喧闹声打断了思绪,孙哲索性出门看热闹。村民王二与宋景龙、宋晓虎父子正在对峙。 原来,有一次宋景龙开车不小心撞死了王二家的牛,本来赔了五千块了事。没想到过了几天,王二一口咬定那牛是品质优良的种牛,非得让宋景龙再赔五千。宋景龙哪里肯干,两方就在家门口吵开了。 儿子宋晓虎看不过眼,说道:“赔就赔呗,不就五千块吗?” 宋景龙当即给了儿子一个耳光:“这是钱的事吗?我怎么生了你这么的一个儿子!” 宋晓虎脸上的眼镜都被打掉了,他捂着火辣辣的脸,恶狠狠地说:“我又没逼你生我出来!” 街坊邻居见状,纷纷上前劝架,好不容易才劝住。 几天后,孙哲早上出门时,发现他每天经过的那座桥边挤满了人。此时已到了冬天,桥面都被冻住了。桥下那条叫做梁河的小河尚未冰封,河里有一具趴着的尸体,看衣着应该是宋景龙。 宋景龙每天都有晨跑的习惯,天还没亮就起来跑步,从小桥经过,在镇上绕一圈又原路返回,看来是他跑步时不慎跌了下去。 村长急忙和村民一起从小路来到了河里。村长壮着胆子把尸体翻了个面,却发现死者竟然不是宋景龙,而是他儿子宋晓虎! 闻讯而来的宋景龙哭得肝肠寸断:“我们父子都爱晨跑,有一套一样的亲子运动装。我今天感冒没陪他一起跑,怎么才出去一阵,这人就没了呢?” 很快,镇上的警局便派了警察前来调查,此人碰巧是孙哲的高中同学李强。当天下午,李强找到孙哲了解情况,问他这对父子平时关系如何。孙哲说,宋景龙在村子里住了不少日子,聽说老婆早就过世了。儿子独自在城里念大学,似乎只有放假才来住一段,父子俩关系不是太好,前几天两人还吵了一架。宋景龙给了儿子一巴掌,宋晓虎当时的目光就像要杀人一样。 李强听完,说:“据我了解,宋晓虎在学校里花天酒地,每次来都是找老爹要钱。最近他赌博欠了60万,对方扬言不还就剁手。他这才跑到村里找老爹来要钱。” 孙哲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宋晓虎为了欠款铤而走险?” 李强说:“是啊,如果老爹死了,遗产归他可就另当别论了。不过,现在死的是宋晓虎自己啊!看来我们有必要会一会宋景龙了。” 宋晓虎的灵柩就放在宋家门口的大院里。宋景龙在附近的山上买了一块墓地,准备就地下葬。 两人到的时候,宋景龙已经戴上了老花镜,那天儿子被打碎的眼镜正放在他手旁。两父子眼神都很差,这恐怕也是宋晓虎不慎坠亡的原因之一。李强问道:“宋先生,听说你跟儿子的关系并不太好?” 宋景龙警觉起来,瞪了孙哲一眼说道:“你听谁说的,我跟晓虎是吵过架,但不代表关系差。” 李强又说:“听说您儿子还在外面欠了一大笔钱。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 宋景龙终于绷不住了:“李警官你什么意思?是说我儿子有理由对我不利,还是我会对我儿子不利?区区60万,不过是我两三幅作品的钱,我岂会为了这点钱杀人;同样,我也答应帮我儿子还债,也不相信他会因此动手。你们不是也判定他是自然坠亡?就算我不喜欢他,难道能遥控他坠亡?” 宋景龙的话不多,但句句打在了李强的软肋上。就算有父子反目的动机,但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两边话不投机,孙哲与李强便打算告辞了。走的时候,两人经过宋家的杂物间,孙哲发现杂物间里有一块人形纸板,不过已经被涂上颜料,看不清原来是什么样子。他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宋家似乎少了某件东西,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没想到第二天,案情有了重大进展:警方在小桥上找到了几枚尚未被雪覆盖的脚印,现已确定脚印的所有者,正是与宋家父子发生冲突的王二。更有目击者称,王二头天晚上在网吧打了一通宵的游戏,清晨就下机回家了,而那座小桥是他的必经之路。按时间推算,这人到达小桥的时间应该就在宋晓虎晨跑路过小桥的前后。 没过多久,王二被请到了警局。李强指控他说:“你当时看到宋晓虎,想起往日纠纷,就把他推下桥去了,是不是?”王二说:“我跟他老子有仇,推他干吗?” 李强说:“可是他当时穿着和宋景龙同款的兜帽运动衫,戴着防风口罩,看起来跟宋景龙一样。”王二紧张地说:“别冤枉我,我过桥的时候根本没遇见宋晓虎。” 按照时间推算,王二回家时正是宋晓虎晨跑的时间,他却声称没看见,这到底怎么回事?无论如何,王二还是被警方扣留了起来。 此时,事情再生波澜。宋晓虎坠桥事件不知道怎么被传成了他是被河边的怪物勾走了魂。村里有几个小孩儿居然组队去河边探险打怪物,到天快黑了都没回来。 村长只好发动孙哲、李强去找,终于,他们在梁河下游遇到了哭成一团的小孩儿们。村长严厉批评了他们,李强的注意力却被梁河下游的情况给吸引住了。 那是梁河汇入大河的交汇处,此时未融的冰雪与漂浮的杂物筑起了一道小坝,挡住了从上游而来的一堆垃圾,有几根断掉的木条、一堆枯草,还有一截未烧完的残纸。 孙哲好奇地问道:“有什么发现?”李强却不答反问:“你相信王二吗?” 孙哲回答道:“说不好。要说不信,他说得又挺真诚的;要说信,却与时间不符。”李强说:“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种可能性,王二确实没有遇到宋晓虎,因为宋晓虎根本不是在那里坠亡的。” 孙哲听完,突然打了个激灵,他突然想起来,宋家少的那件东西是什么了! 料理完兒子的后事,宋景龙便打算离开这个伤心地。这天一早,他准备独自离开,却遇到了孙哲和李强。孙哲说李强也要离开了,他是来送行的。两人提议一起走,宋景龙也没拒绝。一路上孙哲和李强不断找宋景龙说话,差点把宋景龙的脑子绕晕了。他昏昏沉沉地走到桥边,正准备上桥却突然停住了。 李强问:“怎么了?宋先生,你干吗不走,难道这桥走不得?”宋景龙心里一惊,两人拿话把他绕晕,原来就是为了把他带到这里。 孙哲解释道:“我们每天路过哪座桥,心里并没有具体坐标,而是下意识地去走那座‘离得最近’的桥。其实那座桥并不是离得最近的,比它还近几百米的,还有一座断桥。宋晓虎就想到了这个手法,用两根长木棍做条幅,中间铺上某种东西做桥板,再放上枯草,一夜之间便可以冻成一座冰桥。但这样的桥是不能走人的,眼神不好的你看到这座桥,就会下意识地认为是每天通过的那座最近的桥,踏上去便会万劫不复。” 现在三人所处的,就是依照宋晓虎手法“恢复”的那座断桥。 李强继续说道:“这个陷阱本来是宋晓虎为你准备的,但你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当日,你假装早起去跑步后,故意把遗嘱放在了宋晓虎容易找到的地方。宋晓虎一看遗嘱上写着钱全部留给慈善机构就慌了,连忙追了出去。你为了效果逼真,还站在断桥尽头,把印着自己背影的人形纸牌立在了冰桥中间。宋晓虎眼神也不好,误以为父亲已经上桥了,慌不择路追了过去,接着便坠落身亡了!” “为了掩饰这个手法,你在真正的小桥下的梁河中筑起了冰坝,让宋晓虎的尸体顺水漂下,刚好停留在了小桥下面。然后你融掉了冰坝,让他看上去是在那座完好的桥上失足坠亡的。这也就是为什么王二声称没遇到宋晓虎的原因,因为他根本就没踏上过那座桥。我原本也想不到这个手法,直到我意识到你们宋家少了一件东西。你不是准备了一幅几十米长的白纸画画吗?纸呢?” 宋景龙听完,顿时脸色惨白。宋晓虎用来充当桥板的那件东西,正是宋景龙打算作画的白纸长卷。 李强拿出一张残纸,说:“很不幸,这张白纸上还有几点血迹。你处理木条和枯草时,应该被扎伤了手,把血迹染到上面了吧?” 原来,宋景龙用冰坝确定了宋晓虎尸体最终停留的位置,而下游天然形成的冰坝却挡住了他原本打算冲到大河里的关键证据。 案情水落石出,孙哲却还是很疑惑:“他们不是父子吗,为什么却要弄个你死我活?” 李强说:“我已经检验过宋景龙留在纸上的血迹了,宋晓虎其实不是宋景龙的亲儿子。” ...
伏尸 王守开带着步青云急忙赶往男生宿舍312室。走到房门口时,步青云放轻步子侧耳倾听门内的动静。 “嗞嗞嗞”一阵吮吸带咀嚼的响声不绝于耳。步青云连忙飞身一脚踹在门上,房门被踢开的一瞬间,一个黑影“倏”地一下从床上腾空而起朝门口冲去。 “哪里逃!”步青云喝道,随即一张灵符闪电般飞射到黑影身上。令人傻眼的是黑影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带着灵符冲出了宿舍,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 “不是鬼?”王守开愕然,“我看到它趴在杨鹏的背上,轻若无骨,杨鹏连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才以为它是鬼的。没想到……” “杨鹏!”俩人一惊,同时朝杨鹏床上看去。 杨鹏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被撕碎了,在他背心窝的地方有个又深又长的血洞。步青云俯身用手扒开那个血洞,随即大叫一声跌坐在床上。 杨鹏不仅全身的血都被吸干了,连内脏也被吸食得一干二净,现在的他只是一具苍白僵硬的尸体。王守开看着杨鹏的尸体更是战栗不已。最近学校总是有学生失踪,警察也查不出来头绪。联想到杨鹏的惨死,步青云隐约觉得那些失踪的学生跟刚才那条黑影有关。 步青云跟王守开说了自己的想法,王守开马上提出疑问:“可是杨鹏并没有失踪,他的尸体还在这儿呢!” 步青云微微一笑:“那就赌一把。”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往杨鹏后脖子上一贴。 做完这些,步青云马上拉着王守开离开。 因为是国庆长假,宿舍学生并不多,他们并不担心杨鹏的尸体会被其他人发现。 一个时辰不到,宿舍外的步青云突然感觉口袋里有东西在剧烈地跳动,像是要挣扎出来。他一松手,一张巴掌大的符从口袋里飞了出来,飘在半空朝一个方向飞去。 王守开看得直傻眼,步青云却神情紧张:“有人在驱尸,快跟上!” 跟着那道符,他们很快就在学校的后山道上看见了杨鹏的背影。 似乎听见身后有动静,杨鹏突然停住脚。“咯吱咯吱”,它的头僵硬地转向后方,脖子发出一阵响声,好像空气中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扭那颗脑袋。 “啊!”俩人同时发出一声尖叫。杨鹏的脸不见了,有人用刀把它的整张脸皮给削了下来,现在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猩红色的骷髅脸。一双黑白分明却毫无生气的眼珠子嵌在骷髅脸上,鬼气森森地看着他们。 一阵阴风吹来,原本阴气沉沉的山林突然暗沉了很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王守开一个踉跄捂着鼻子跪倒在地:“不好,尸气!”步青云想去扶他,对面的杨鹏却猛扑过来。 “灵符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急急如律令!”步青云急念符咒,双手齐发,只见飘在半空中的那道灵符径直飞向杨鹏的额头,连同它后脖子上的那张同时燃起一团烈火。杨鹏的整个脑袋瞬间被烈火点燃,它嘶吼着四处乱撞。 步青云舒了口气,正想挪动双脚却发现迈不开步子,低头一看原本干净无一物的地面突然伸出一只只腐烂干枯的死人手来。那些手拼命往上拱想要破土而出,自己的双脚正是被那些手给拽住的。 “这才是尸气的根源。”步青云暗自感叹。 “看腐尸的衣服!”王守开半睁着眼睛喊道,“原来失踪的学生都被埋在土里,难怪找不到尸体。” 一转眼,那些腐尸全都钻了出来,它们身上带着泥土和腐肉臭气冲天,却步调一致地向两个活人围拢过来。 圈子越来越小,王守开害怕地闭上眼睛。步青云却十分冷静,他沉住丹田之气全身发力,一口心尖上的热血就倒流回口腔。随即,步青云在心里默念驱尸咒,在那些腐尸的手快要触碰到两人时,步青云突然狂啸一声一跃而起,朝群尸吐出一口口血色唾沫。中招的尸体就像遇到化尸水般,身体从里到外流出一股股的绿水,同时整个尸身瘫倒在地,不一会儿就化成了一摊尸水。 步青云精气大损,他来不及细察就立即扶起王守开朝山下跑去。 被困 回到宿舍,步青云给王守开化了碗符水喝。驱逐掉他身上最后一丝尸气后,王守开的身体才慢慢好转过来。 入夜,步青云把王守开安顿在床上,可自己怎么也睡不着。后半夜,一只苍白的手从宿舍前窗伸了进来,那只手像柔软的橡皮泥不断拉长,一直伸到门闩打开了门。步青云先发制人,他摸出一粒朱砂用力弹出去,一声诡异的叫声后,有东西摩挲着地面飞跑出去。 步青云赶紧翻身下床跟了出去,那个身影看着有点儿眼熟,好像杨鹏的女朋友。步青云试着喊道:“苏丽丽?” 对方停下脚步转回身子,步青云被吓了一跳。月光下,苏丽丽面色青白,目光呆滞犹如一条死鱼。她白色的睡裙上洒满了斑斑血迹,左胸口处空荡荡的,透过那个洞口,步青云仿佛能看到她背后的那堵墙。 “嘿嘿!”此时的苏丽丽发出一连串冰冷的笑声,她缓缓朝步青云走过来。步青云满头大汗,不自觉地往后退去。 突然苏丽丽张开嘴吐出舌头,同时右手用力地拽住舌头往外拔去。一团血呼呼的东西朝步青云的脸上砸来,步青云头一偏躲了过去。 苏丽丽掏出一把刀,一下一下地朝自己脸上割去,才几秒不到,她就像杨鹏一样变成了一个没脸的血骷髅。步青云再也忍不住了,他飞快地咬破中指在手掌上画了一个八卦图:“神君有令,疾风烈火挫骨扬灰,邪灵退避!” 一掌劈去正中苏丽丽前额,顷刻之间苏丽丽像被抽去了灵魂般轰然倒在地上,一股黑烟从她脑后冒出来飘散开去。 步青云看向那股黑烟时,一条黑影一闪而过,那条黑影的肩上似乎还扛着一个人。步青云想也没想便撇下苏丽丽的尸体朝黑影追去。很快,黑影带着步青云进入后山里面,爬过几个山坡,蹚过几条溪流后,竟到了一个漆黑的山洞前。 就在黑影进洞的刹那,步青云右脚勾起一块小石子,嘴里念动口诀,大声喊道:“定!”石子命中黑影后脑勺,黑影就像被点了穴般,定在洞口不动了。 黑影肩上的人摔下来发出痛苦的哼叫声。步青云赶紧跑过去把那人扶起来,那人竟是王守开。 “我的天!绑我离开寝室的那东西竟然是杨鹏!我还以为它早被烧毁了,没想到它的脑袋烧成漆黑一团还能动。”王守开恢复好后赶紧告诉步青云。 “它倒不可怕,可怕的是它背后的那个高人,那个人的道行比我想的更要厉害!”步青云心里暗自发紧。俩人在山里绕了半天,绕来绕去总是回到那个洞口前,杨鹏就像块石头一样矗立在那儿一动不动。 “我们遇到鬼打墙了。” 步青云摇了摇头:“我刚开了阴阳眼,并没有看到有鬼,困住我们的不是鬼打墙,而是五行阵术。对方在和我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等我们精力耗尽,他才出来搞定我们。” 王守开急了:“那就赶快破他的阵啊!” 步惊云叹了口气:“不行,晚上太暗根本看不清,这个阵是他白天就已经设好了的,我看不到整个局面根本无从下手。” “不会吧?这里一草一木一山一丘这么明显,今晚的月亮我觉得比十五的还亮,怎么会看不清楚呢?”王守开指了指树梢上的圆月。 “这才是对方的高明之处,我一时粗心大意也上了当。”说着步青云往王守开的双眼上一拍。王守开一声惊叫,睁开眼再看时四周一片漆黑,刚才还好好的月亮竟然一下子就没了踪迹。 “看到了吧,今晚根本就没有月亮!对方耍了个雕虫小技,先是驱使苏丽丽在我面前血腥自残扰乱我的心智,使我无法静下心来去观察四周。接着控制杨鹏的尸体绑了你诱我上山,把我们困在阵法里无法脱身。” “那怎么办?现在是他的地盘,他要杀要剐我们不是死定了吗?”四周昏暗无光,只有阵阵阴风,王守开毛骨悚然,几乎要哭出声来。 “那倒未必,我们看不清他,他也照样找不到我们,只要我们藏好等到天亮就有办法破阵了。” 煞阵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山洞还在,只是杨鹏不见了。他们所处的位置,周围不是石头就是沙丘,连草木也很稀少。 “这是块极阴之地,寸草不生寸物不长,选择这块地栖身的必是极煞之人。只有浑身煞气的人才能镇住这极阴之所,此阵并非五行阵而是煞阵。”步青云脸色铁青,他捡来很多小石子背对着王守开不知在弄什么东西。 “这些石子全部装在口袋里,一会儿遇到行尸挡路你就用这个击打它们。数量有限,你注意点儿命中率啊!” “啥叫煞阵,好破吗?”王守开边装石子边问道。 “要不是深仇大恨是不会有人动用煞阵的,因为煞阵会折损设阵人的寿命。也不知道我们怎么惹怒了这位煞星,对方竟然豁出自己的性命设下阵法来困住我们。想破煞阵必先除煞星,煞星灭阵法自然破除。” 正说着,俩人突然感到地面一阵震动,接着从脚底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沙石响声,听起来就好像千百条巨型的虫子正从沙石理面爬出来一样。俩人虽然有心里准备,但看到这样的场面还是胆战心惊。只见一具具竖着的棺材慢慢从地下拱了出来…… 步青云知道,正常的土葬都平放棺材。棺材竖着埋,所埋之人不是横死就是大凶,棺材里的东西都不是善茬,一旦破棺,后果将不堪设想。步青云带着瑟瑟发抖的王守开四处逃窜,可不管往哪边逃,都会有竖着的棺材像一块块巨型石碑那样从地下冒出来,挡住他们前进的路。 两人无处可去,干脆坐在地上喘气。棺材终于全部冒出了地面,整块地被堵得水泄不通,四周一片寂静。 步青云望着那些乌黑的棺材,正在思量下一步的动作,突然他的耳膜一震,一阵尖锐的声音从棺材里面传出来,就像有千百只爪子在拼命抓挠棺材板想要抓破底板出来一样。那种“吱吱”声潮水一般传来,听得两人的心都麻了。不久,那恐怖的声音终于停止了,一股红色的污血渗过棺材板往地面聚集而来…… 血尸即将出棺!步青云心念一动,反正是死,何不来个以阵破阵,死马当活马医也好!这样想着,步青云就地取材,用脚尖飞快地圈地画阵。他往最近的四口棺材板上各贴一道灵符,咬破指尖血写道: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取四灵护主之意。再按照二十八星宿和九宫八卦的位置圈地摆成一副罡单阵。 “罡单阵对煞阵,一正一邪,正必胜邪!”虽然仓促但是阵法已成,步青云内心稍有慰藉,他拉过王守开道,“不要乱动,跟着我走!” 步青云的步履古怪,蜿蜒曲折,就像踏在一条看不见的路线上,王守开照葫芦画瓢走得异常辛苦。 这时地面已被染红,除了贴着灵符的那四具棺材,其他棺材里的血尸已经悉数爬了出来。那些血尸嘴里嘶吼着举着僵硬的双手扑向俩人,走到罡单阵前却好像碰到了一道无形的障碍,怎么也无法冲出去。 血尸不像其他的行尸,它们戾气甚重,一旦放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层层血尸把两人困在罡单阵里面,血尸进不去俩人也出不来。王守开两腿发软早就跌坐在地,步青云内心郁结,灵符已无剩余,师父教的那些驱鬼逐尸咒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步青云的大脑在拼命转动,灵光一闪他面露喜色。 “天雷风雨兵,四方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急急如律令!”步青云高念驱鬼咒,同时双手结印,一个五雷轰顶掌如疾风骤雨般打了出去。面前的血尸随即扑倒一片。可是顷刻之间,血尸们就立了起来,更加暴躁地往前冲击。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王守开叹了口气。 “凡是阵法咒术施展的时候都会带有戾气,有人在这些血尸后面做法让它们吸食这些戾气,所以对这些东西施咒反而会增长了它们的威力。”步青云看出了里面的玄妙之处。 “死之前,我倒想看看那位煞星的真实面目。” ...
一、出诊 寒影跟着张静走进楚家大宅的时候,觉得站在门口的管家张晓云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张晓云脸色不太好,微微显出暗红,呼吸有些急促,寒影只看一眼就知道她患有哮喘病。 张静将寒影带到小姐楚诗韵的房间。楚诗韵正坐在镜子前,镜子里映出她精致的面容。 其实她没什么毛病,只是额头上冒了几颗青春痘。 寒影为她把过脉之后道:“楚小姐的身体很健康,只是最近可能吃多了辛辣的东西,我回去熬一副中药带过来给你吧。不过中药可是很苦的,还要坚持吃上七天,小姐要有毅力哦。” “那就麻烦寒大夫了。”楚诗韵欣然答应,吃苦药是次要的,能再见到这个英俊的大夫才是她的初衷。 确认身体无大恙后,楚诗韵亲自将寒影送下楼。张静送寒影到门口。 “让楚诗韵消失是你的愿望吗?我有不下七种方法让她死得无声无息。”寒影波澜不惊地说,“不过那样又能改变什么呢,想清楚你所想要的就给我打电话,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动手。” 张静返回楚宅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淡了,然后她独自去了市里一个黑暗的地方。 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她就开始自暴自弃地宣泄自己的情绪。 在张晓云的怒骂声中,张静捂着留下鲜红掌印的脸冲进佣人的房间,硬是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自从她记事以来,责骂就像是家常便饭不时发生。妈妈是个单身母亲,张静甚至不知道父亲是谁,小时候提起这事儿就会挨打,久而久之,她不再问了,长大了自然也就懂了。 换上女佣的服装,张静开始和其他年轻的女佣一起工作。 张静其实很漂亮,甚至比小姐楚诗韵还要漂亮,可是漂亮有什么用,不还是给人当佣人! 当天晚上,楚诗韵的未婚夫董辽宇来家里吃饭。楚天浩和女儿楚诗韵殷切地劝着董辽宇吃菜,董辽宇的目光却时不时瞟向张静。 事实上,在董辽宇和楚诗韵相亲的当天,他就一见钟情,爱上了张静,之后狂热地向张静表白。 张静以为他可以带自己脱离这种生活,自己和母亲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了,可是没想到,他得到自己之后,竟把自己甩了!还威胁自己不准说出去! 晚宴过后,张静开始清洗碗碟,因为她的迟到,所以其他女佣都早早地离开了,将狼藉一片的餐厅和厨房留给她一个人。 滑腻腻的清洁剂让一只盘子从手中滑落,张静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她把一个尖锐的三角形残片握在手心里,慢慢地凑近手腕,就这样轻轻搭上去,再拿开,再搭上去…… “女儿,你这是干吗?”张晓云突然出现,夺走了女儿手里的瓷片,从后面搂住张静,带着哭腔说,“妈妈是怎么教你的,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一定要坚强,就像妈妈一样……” 情绪激烈的起伏引起了张晓云的哮喘,张静连忙拿来药给母亲灌下去。 扶母亲回房休息之后,张静躲进自己的房间里,她摸出手机,拨通了寒影的电话——她想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二、画皮 听说寒影不邀而至,楚诗韵并没有生气,她甚至取消了当天出游的安排,特意打扮了一番才让寒影进来。 “我怕楚小姐吃不惯中药,特意做了改良,早中晚一次一粒。”寒影从医务箱中拿出一个药瓶,“快到中午了,先吃一粒吧。” 张静端来温水,楚诗韵毫不犹豫地接过一粒黑褐色的药丸服下,紧接着就感觉天旋地转,恍惚间看到寒大夫和张静扭曲狰狞的笑脸……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 醒来之后,楚诗韵发现自己竟然在佣人房! 脚步趔趄,她推开房门,与几个佣人擦肩而过,她们居然没有主动和小姐打招呼,甚至还有一个女佣甩了她一个白眼! 她抬起头看着通往二楼的阶梯,爸爸正从楼上下来,而他身边站着一个人——“楚诗韵”! “爸爸,这是怎么回事?”惊讶的声音冲出喉咙,楚诗韵大叫道,“为什么我会在那里?” 看着周围人惊讶的眼神,她本能地冲向客厅里那面装饰镜,镜子里却映出张静的脸! 可她明明是楚诗韵啊! 她狠狠地捏了—下自己的脸,很疼,这不是梦,她变成了张静,那么现在的楚诗韵会不会就是张静? “爸爸,我是楚诗韵,我是你的女儿啊!”她撕心裂肺地呼喊着,指着“楚诗韵”骂道,“那个才是张静,她是个骗子!” “张静,就算是玩笑也要有尺度!”楚天浩厉声说。 她冲上去抓住“楚诗韵”的衣服,疯狂地摇晃着她,喊道:“你这个骗子,你这个骗子,我才是楚诗韵。” 家仆和保镖一拥而上,一记重拳打在楚诗韵的肚子上,她疼得蜷缩在地上,痛苦让她清醒,这是她的身体,或者她真的就是张静,那身为大小姐的记忆不过是黄粱一梦? “把她赶出去,楚家不需要这样的疯婆子!”“楚诗韵”一脸鄙夷地说。 两个保镖拖着她往门外走,这时,她看到了张晓云,此时她从张晓云脸上看到深深的悲伤,果然是母子连心吗,那一抹无奈又说明她无能为力。 三、绝望 她和乞丐们一起蜷缩在天桥下,又一次被夜风冻醒。 空气中充斥着恶心的味道,她一步步走上天桥,再一次怀疑自己的身份,她真的是楚诗韵吗?或者说,她曾经是楚诗韵吗?甚至连她自己都无法证明。 但是十九年的记忆历历在目,对了,她昏睡过去之前在干什么?楚诗韵苦苦思索着。 寒影!她昏过去之前吃过寒影的中药!那个医生有问题!只要找到寒影,她就可以变回去了! 可是这个城市这么大,她到哪里去找寒影? 也许是她的运气好,三天后,她竟然碰到了从天桥上经过的寒影! “寒影!”她迎面赶上去喊道。 寒影怔了怔,停住脚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随即淡然地一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楚小姐。” 寒影的淡定反而让她有些惊讶,她指着自己说:“你知道我是楚诗韵!我真的是楚诗韵?” “当然,就算外貌变了,楚小姐还是楚小姐。”寒影回答道。 “那我为什么会变成张静的样子?”楚诗韵质问道,“是不是,是不是你用巫术交换了我们的灵魂?快告诉我!” “用巫术交换灵魂?这不科学!”寒影蹙眉道,“我是个超现实主义者。” “那为什么会这样?”楚诗韵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寒影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只是通过一个小手术给你们换了大脑和中枢神经而已,就这么简单,你就变成了她,她就变成了你。” “这不可能!”楚诗韵叫道。 “怎么,相信灵魂交换的人竟然不相信手术吗?”寒影略带嘲讽地笑道,“手术很顺利,你们两个人配型很成功,甚至没有什么不良反应,看你现在的状态不就很好吗?” “荒唐!”楚诗韵喊道,“别说是这种不可能完成的手术,就算可以,在手上划个口子都会疼,可是我什么感觉都没有,所以你根本就是在撒谎!” 寒影也不反驳,从医务箱里拿出一只手术刀柄,取出刀片装上,撸起袖子在胳膊上轻轻一划,血液涌出,顺着手腕滴落在地上。 接着他丢下手术刀,用手指按伤口的走势轻轻压按片刻,再看那伤口已经完全愈合。 寒影用纸巾擦掉血水,解释道:“如果能让组织细胞迅速再生,你的身体就可以在麻药效果时间内完全恢复术前的状态。” 楚诗韵惊讶不已,随后命令道:“把我们换回去!既然你能把我们换过来,就一定还能换回去!” “你有十万元的佣金吗?”寒影淡淡地说。 “不就是十万元吗,我给你一百万把我们换回去!”楚诗韵不屑地说。 “我不接受赊账。”寒影冷冷地说,“我接受任何人的雇佣,但是没有钱,免谈!” 楚诗韵觉得这次是真正地失去了一切,她默默地翻过天桥的栏杆,脚下是呼啸而过的车辆。 “等等!”寒影劝阻道,“死人没有未来,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或许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寒影的话仿佛带着魔力,楚诗韵昏昏然然地在他的拉拽下又回到了天桥上。 四、反侧 第二天清晨,张静醒来却不敢睁眼,她有些害怕变成楚诗韵只是一场梦,然而,天亮了,梦还没醒。 张静吃着最好的食物,穿着最漂亮的衣服,惩罚着以前对她冷眼相待的女仆,觉得人生真是太美好了! 这天,她走过楚天浩的卧房门口,听到里面仿佛有人窃窃私语,挡不住好奇心,她悄悄地靠了上去。 屋里传来妈妈的声音,仿佛是在央求楚天浩让女儿回来楚宅。 张静心里一紧,自己一时大喜过望,竟然忘记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母亲。 “我不会让一个想要伤害我女儿的人回来的!”楚天浩严厉地道。 张晓云沉默了几秒,然后道:“老爷,我对不住你,十九年了,您——就没发现张静和逝去的夫人如此相像吗?” “你是什么意思?”楚天浩惊愕道,这话倒是点醒了他,这些年来,张静确实出落得越来越像夫人,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有一种莫明的温馨感受。 张晓云默默地说出十几年前的真相:“十九年前,小姐与我的女儿几乎同时出生,我注定一生都是下人,不想自己的女儿也是这样,所以把两个婴儿调换了。” “你……” 张晓云低下头说:“如果不相信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楚天浩的脸色由白变绿,他老泪纵横地问:“我这么相信你,你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又为什么要告诉我?” “是良心,良心的谴责……”张晓云痛不欲生,“这些年来,我整天提心吊胆,怕你发现张静的身份,但是昨晚发生的事情让我没有办法再沉默下去了,一切罪责都由我来担,但是您不能把自己的亲生女儿赶走啊!” 张静木然地靠在门上,泪水突然间涌出眼眶,人算不如天算,幸福来得快,走得更快! 五、相认 宝马车很快接回了真正的小姐。 当楚诗韵从司机口中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她决定保持缄默,并扮演好张静——一个父亲就在身边,却十九年来无法相认的苦命女孩儿。 楚小姐把穿着楚诗韵一张皮相的张静关进了地下室,但却没有责怪张晓云,毕竟,是她养育了自己这具身躯十九年。 夜半,真正的楚诗韵潜入张晓云的房间,而吃了一惊的人却是她自己,张晓云根本没有入睡,似乎正在等她。 楚诗韵端详着张晓云的脸,她为何从未发现,曾经的自己和她是多么的相似。 “女儿,你来看我了?”张晓云的话令楚诗韵大吃一惊,她矢口否认。 张晓云却笑了笑,说道:“有认错自己孩子的父亲,却没有认错自己孩子的母亲,虽然你和张静换了外貌,但我一眼就能认出你是我的女儿,否则我为什么要说出埋藏的事实? ”你的疑惑我会一点点来解开!张静把寒影带回家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大夫很眼熟,没想到他过了将近二十年却一点儿都没变,这也不奇怪,他本来就是个怪物!“ ”你……认识寒影?“楚诗韵大惊失色地说。 ”何止认识,我也曾经是他的雇主。“张晓云扭曲地笑着,”十九年前,你和张静几乎同时出生,我当时就在想如果能把你们调换—下,我的女儿就不用和我一样一辈子受苦了,于是我找到了寒影。“ 楚诗韵果然地坐在那里,原来她这一生都与寒影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 张晓云进一步解释道:”十九年来,我从未后悔过自己的决定,将张静放在身边只是为了监视她,她越是悲伤我就越高兴,因为我的女儿正享受着她应有的人生。“ ”妈妈,谢谢你,妈妈!“楚诗韵紧紧地抱住张晓云,那是她从未感受过的,真正的母亲怀抱的温暖。 六、逃不掉 楚诗韵走后,张晓云开始收拾东西。 既然已经母女相认,楚诗韵表示不能再让母亲做下人的工作,让母亲马上辞职,然后先住到旅馆去,她要给母亲在外地购买一套高档别墅,雇一大堆女佣伺候她。 张晓云的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丝笑容,就在此时,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寒影笑眯眯地看着张晓云。 ”你来这里做什么?“张晓云警惕地问道。 寒影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你的哮喘挺严重的嘛,知道吗,如果不小心可能会引起窒息哦!“ 突然,张晓云喘不上气儿了,她费力地想要去拿床头上的药瓶,瓶子却被寒影拿走了。 寒影摇摇手指,说:”你知道得太多了,楚小姐不想让你活着,所以只好请你再展示一下你那伟大的母爱吧。“ 寒影走出张晓云的卧房,顺手关上房门,走向楚宅的地下室。 张静蜷缩在黑暗的房间里,她一看到寒影便马上站起身来,透过窗户吵嚷道:”快把我和楚诗韵换过来,把本应该属于我的一切还给我!“ ”可是我,只会接受同一个人一次委托。“寒影笑眯眯地说。 ”为什么你不早说!“张静怒吼道。 寒影将手指放在唇边,微笑道:”如果那样的话,我就欣赏不到人们后悔的样子了。“ 在张静的一通乱骂声中,寒影说:”楚诗韵已经买通人来杀你了,我是来和你道别,并告诉你一件事的。“ 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张静撕心裂肺地大喊求救,直到寒影小声对她说了什么,她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反而大笑起来。 寒影悄然离开楚宅,仿佛走了很远还能听到张静的笑声。 第二天凌晨,有人把张静捆绑着塞进车子的后备箱里,但直到最后,她仍面带笑容。 张静从寒影那里得知,被董辽宇抛弃时,一时冲动的放纵让她染上了艾滋病。 那次奇特的手术,换成张静外貌的楚诗韵,感染艾滋病的几率是百分之百。 艾滋病在潜伏期是看不出来的,真正的楚诗韵在和董辽宇订婚之前已经做过婚检,所以,直到最后,心里藏着鬼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
一 一九七0年初秋,我妹妹得了胸膜炎,可当地医生大都看过,但都没诊断出准确病因,一直当作凉寒感冒医治。吃了个多月药,甚至泼水饭(认为病患者是遇到了鬼魂,便在屋后或岔路口泼一碗水饭,并烧一些纸。)、许愿(向菩萨或已故长辈许诺,请求保佑当事人达到什么目的,称之为许愿;如愿之后,便烧香化纸,称之为还愿)、请端公打卦、跳神……真是“司刀圈圈打鬼,什么法儿都使尽了,不仅不见病情好转,反倒日渐恶化,起不了床,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腹大如鼓,骨瘦如柴,脉象细微,气若游丝。 当时已将外婆和舅舅、舅妈、幺姨以及叔伯婶娘都通知到场,以为当晚就会离开人世。父亲还没从我母亲去世的悲痛中缓过神来,眼看着妹妹又将离去,心情简直是悲伤至极。他紧紧扼住妹妹的手哽咽道:”幺女啦,是爸爸的命不好,带不大你,你以后去投个好的人家。“妹妹缓慢地抬起无力的手,用手指擦拭爸爸眼角的泪水。爸爸再也控制不住悲伤的心情,”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令所有在场的人都泪流满面,悲痛不已。父亲抹干眼泪说道:”幺女啊,你走后,还是经常回来看看爸爸啊!“妹妹无力地点了点头。 当晚所有的人都没合眼,一直守候在床边,送妹妹最后一程。殊不知王命不该绝,天亮之后,她仍然没断那口气,且眼巴巴地看着在场的人,实在是可怜。 父亲突然决定将她送到县里的大医院去医治。叔叔担心怕她死在路上,劝父亲慎重考虑。父亲并未犹豫,毅然用背带背着妹妹,与四爸一起步行到专区医院,也就是现在的平湖中心医院。 这儿毕竟是大医院,医疗设备及医疗技术都技高一筹。经查,妹妹患了胸膜炎,而且已经化脓,需住院治疗,先交50元押金。父亲当时身上只带了18元钱和几十个鸡蛋。他掏出钱说道:”我只带了这点钱,先交了,等我去把鸡蛋买了再叫一部分,差的我以后回去想法!“那医生迟疑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救人要紧,我就破个例,先入院,这点钱就留着你们父女两作生活费;小妹这么差的身体,鸡蛋也别卖了,给她补补。“然后,马上给我妹妹安排了病房,立即拿来器具动手抽取她胸腔内的积液,抽了满满的一大痰盂。积液一抽,她的胸腹就瘪下去了,病也就好了大半,人一下就精神起来,开始吃东西。妹妹的病有了希望,父亲一直阴沉愁眉的脸也露出了笑容。 二 父亲在医院负责照顾病人,我就隔几天送点米粮和蔬菜,一大早从家里出发,步行五六十里,午后赶到医院,顺便看看妹妹后又匆匆往回赶,回到家差不多就掌灯时分,腰酸背痛,全身骨头就像闪了架,打理完猪牛、鸡鸭的饲料,自己已没力气弄饭吃就上床睡了。 半月后,我再次送东西去。妹妹的病已经大为好转,但体质还十分虚弱。父亲离开家半个多月,对家里的事有些不放心,便决定叫我在此照顾妹妹,他要回家一趟。 下午,父亲走后,妹妹也打完针,服过药,加上病房里有其他病人,我就叫妹妹睡觉或休息,然后提着从家里带来的盐蛋,茄子等去高笋塘卖。 傍晚时分,我怀揣卖完东西的几元钱高兴地回到医院,一见妹妹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走廊门口,双手扒扶着墙壁。她一见到我,突然”哇“的一声哭了。我的泪水也夺眶而出。 我原以为是我回来晚了,她出来在此等我。我一把抱着她宽慰道:”走,我们回房去!“可走到她的病房一看,只见她的病床已经住了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我问是怎么回事,那个病人没吭声,只是轻轻地瞟了我俩一眼。他对面床上的那个病人说道:”你妹妹得了痢疾,需要转传染科那边去。“ ”转院,转院,上午就没说要转院,怎么专等我出去了就喊转院!“我气愤地嘀咕道:”再说,实在要转,也得等我回来后再转吗!把她一个人丢在外面,也太不仁道了!“ ”你也是的,一大半天去哪了?“住在门边的那位老大娘责怪了一句,然后向我述说了转院的情景:”当时医生来喊妹儿的监护人去办转院手续,往常都是她爸爸在这照顾她,妹儿说她爸爸走了,我们还以为是她爸爸没钱抛弃了她。“大娘深深地叹了口气:”唉,妹儿实在是太可怜了。她的床位安排了别人,她就可怜兮兮地站在床边,我问她,她才说‘爸爸不是不要我,是回家去了,叫我哥哥在这照看我,哥哥出去卖东西,为我筹积医药费。’我就叫妹儿在我的床上来坐着等你。“她又看了一眼刚进来的那个人说道:”他说妹儿得了传染病,你不怕给你传染上,我说我怕啥,反正都是老骨头了。他又说,你不怕我们怕,然后就恶狠狠地叫妹儿滚出去,别赖在这屋。你妹妹就哭着下床走出去了。当时我很气愤地说了他一句‘你看那妹儿还那么小,难道你就没点同情心吗!’他还与吵起来了。后来,我起来出去拉你妹妹,可她怎么也不进来!“ 我一听怒火顿生,立即冲上前去准备教训那个家伙。这时医生和护士正赶进来拉住我,然后边劝慰边推攘将我和妹妹安置去传染科。 三 传染科在医院的西北角,是一栋孤立而陈旧的红色尖顶房子,就像一座古老的西式教堂。妹妹被安排到二楼一间病房。房间里有六张病床,已经住了五位,妹妹进去刚好满员。 病房里有一位病人是一个小男孩,比我妹妹大两岁,也是得的急性痢疾,非常危重。他的父母及几位亲戚都一直守候在小男孩病床前。他的父母看样子还是一个很有权的人。当晚来了许多看望小男孩的人,一波接一波,应接不暇,不像是他们的亲戚,倒像是他们的同事或下属。有的拎着东西,有的直接给钱。 刚住进去时,那些病人家属都要问候我妹妹的病情及家庭情况,医生、护士也经常来了解妹妹的病情及打针、给药。人来人往,非常热闹,也就把当天发生的不愉快的事给忘记了。 次日早晨,那个小男孩终因病情恶化而离世。护士将其遗体推出了病房。他的父母及亲戚都沉浸在悲痛中,含泪收拾孩子的遗物及慰问品。然后,他们将一些水果、糖果、糕点分发给同病室里的病人。大概是他们得知我妹妹家庭条件差,又与他们去世的孩子大差不多,便意外地跟我妹妹多给了些。而且小男孩的母亲还将别人为她儿子买的一件新衣服也给了我妹妹,并且拉住我妹妹的手,泪眼婆娑地说:”妹儿,我的兵儿走了,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吃过午饭,我抱着妹妹出去在花园里玩耍,透透新鲜空气,打发无聊的时间。临近傍晚,我牵着妹妹回到病房,突然发现病房里已是人去楼空,不知他们都是病愈出院或是转到其他病房去了。我正纳闷的时候,与妹妹病床紧挨着的那位病人家属返回来取拿掉了的东西,正准备走时便突然折回来问我:”就你两个孩子吗,大人呢?“ 我说你别看我小,我都十五六岁了,爸爸回家去了。她又很神秘地说:”那你们晚上就不害怕呀?“我随口回答道:”怕啥呀!难道还有鬼不成!“她看了我一眼,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地告诉我:”你妹妹住的那张床,前几天死了一个屙痢(拉痢疾)的老头;旁边那张床原本住的一个大妹子,昨天早晨不知怎么就跳楼跶(摔)死了。“ 我的胆子本来算大的,四五岁时,晚上在公共食堂吃饭后,父母还有帮食堂打扫卫生及准备次日的生活,我就一个人独自回家,在空旷的老屋门外等待父母,也从来没有觉得害怕过。而今都是十五六岁了,应该没什么可怕的。但听她这么一说,还真有点胆怯,但事到如今也没啥办法,只得硬撑着。自己给自己壮胆,医院哪有不死人的,有什么可怕!死人又怎样,难道他真的会变成鬼,就是变成了鬼,我们与他无冤无仇,他又会对我们怎么样! 四 病房里就剩下我和妹妹两人,我拿出盅子正准备去医院食堂打饭,可妹妹突然紧紧地抓住我说:”哥哥,我害怕,我要出去!“不论我怎么哐慰,她怎么也不愿留在病房。不得已,我只得背着她去打饭,然后正准备回病房去吃,这时天已经快黑了。妹妹仍然不愿回病房。我俩只得在外面吃,然后就继续在外面玩。 夜深人静,外面已经没人了。我俩便回到病房。 房间里的灯光很暗,加上走了人的病床只将床单收走了,黑嗦嗦的棉絮仍然堆放在床上。妹妹东看看西瞧瞧,便使劲地抓住我不停地叫嚷:”那儿有个人,那儿也有个人!“我以为她是看到那些堆放在床上黑黢黢的棉絮产生的错觉,便安慰她:”你看,这是棉絮,不是什么人!“然后将棉絮抖开铺平,并给她壮胆:”妹妹,不怕,不怕。有哥哥在这,没啥的,没啥的!“ 停息了一会,她又东张西望,还是一直叫嚷:”有人,有人……“ 我又想起了下午那个女陪伴说的话,这病房里这几天就连续死了三个人,难道真的有鬼?而且在乡下也曾听说过,人死了要为他做”开路文“,将他送走,否则他的魂魄仍然会留在屋里,阴魂不散。医院死那么多人,一个都未给他们做开路文,他们的魂魄不都留在医院里甚至病房里吗?这病房里不是集聚了拥挤不堪的鬼魂吗?过去听老人们说,未满十二岁的小孩天眼未关,能看到大人看不见的东西,妹妹不停地叫喊病房里”这里有人,那儿有人“,难道她真的会看到他们吗?我想到在这些,不觉也打了个寒颤。 我又想起老人们曾经说过,桃木和金属都是辟邪的。这儿找不到桃木,但我随身带着钥匙和铅笔刀。于是,我便从裤袋上取下钥匙链在房间里不停地挥舞,并像端公驱鬼一样自言自语地念道:”鬼呀蟊子的统统出去!“然后又从钥匙链上取下铁皮铅笔刀插在门上——而今回想起来都感觉好笑。但这一招似乎还真灵,妹妹一下就停息不再乱说了。 我还没从庆幸中回过神来,妹妹突然惊叫一声:”啊,莫打我!“随即将我使劲地抓住并嘶声裂肺地喊道:”哥哥,我要出去,我要出去,他来打我!“并且,双脚不停地蹬弹,身子也一个劲地抽搐。其情其景非常恐怖。我紧紧地搂住她安慰道:”妹妹,别怕,哥哥在,我把你抱着,没人敢来打你的!“她稍稍平息了,只是嘴里偶尔自言自语,但听不清说的什么,就像在说梦话。 我抱着妹妹去找值班医生。值班医生姓邓。说来也很奇怪,当我抱着妹妹走出病房,她啥也不说了,而且很清醒,见到邓医生时,她完全恢复正常,像啥事都没发生过。我给邓医生讲了我妹妹刚才的反常情况,他看了我一眼,还以为是我在胡说八道。当我赌咒发誓没说半句谎话时,他才说估计是前段时间治疗胸膜炎,雷米封(治疗胸膜炎的专用药)吃多了,产生了幻觉,加上她身体虚弱导致胡言乱语。这都很正常,叫我不要大惊小怪的! 我顺便问邓医生啥时候了,他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说,十点半。我的天啦,离天亮还早着呢,这日子怎么熬哇! 五 我两又回到了病房,妹妹又开始乱说。没办法,我仍然只得紧紧地抱着她,并不断地哐慰。 电灯突然熄了,病房里一下变得漆黑。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病房里本来就有些阴森恐惧,这一停电,却是更加恐怖!妹妹越发闹得厉害,一个劲地喊:”你莫过来,莫过来,我怕,我怕呀!“然后一个劲地把我抓得紧紧的,头埋在我的胸前,身子不停地怯动…… 我想,当时正值干旱期,许多地方就经常停电,可能医院也不例外。但我从窗子里看到外面其他地方还亮着灯光,我就抱着妹妹出去看看。结果,我发现就只有我们的病房停电了。我又去找邓医生。他说可能是保险丝断了。 我叫他赶快喊人来修,他说检修工都下班了,就将就一晚,等明天再说。我说我妹妹本身就吓得胡言乱语,这一停电,她不要被吓死呀,您得给想想办法吧。他环顾了一下周围很为难地说道:”这个还真没办法!“我又提出是不是将我们调到其他有人的病房去!他说这传染科都很冷清,总共才十多个病人,而且都不是同一病种,有肺结核,麻疹、脑膜炎、肝炎病人,患痢疾的现在就只有她一人,真还没法调。 万般无奈,我突然看到值班室有一盏高脚移动灯,我说能不能借用一下,他看了看说道可以,我拿去插到隔壁病房的插座上,但线不够长,也只能够放在我们病房门外,从门口射进一束光,照到病房一角,但也将就一下,总比黑咕隆咚的好些。 这样,妹妹的惊恐并没停息,反而闹得更狠。她专门往射不着光的黑暗处看,并一个劲地喊:”鬼,我怕,鬼,我怕……“我又不便再去麻烦邓医生。只得将她抱着去坐在照得到光的床上不停地哐慰。这时,邓医生不知是听见了妹妹的胡闹,或是过来看安放的高脚灯。他听到我妹妹的异常反应,便说:”看来只得给她打一针镇静剂。“我又顺便问了一下邓医生多少时间了,他看了看腕上的表说道:”还早,刚园钟。“ 妹妹打了镇静剂后,倒是安安静静地睡着了,总算是平静了。 六 我也有些乏困,但又始终不能入睡,总担心妹妹会出什么意外。 外面夜深人静,只听见微风吹拂树叶发出轻微的沙沙音;病房里更是静得出奇,似乎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我突然听到轻微的鼾声,但辨不清方向,有时像是从隔壁病房传过来的,有时就像在我的房间,甚至就在床底下。我以为是妹妹在打呼噜,但仔细一听,她却睡得清清静静的,而且明显是男人的鼾声。整层楼就只有我们两姊妹和邓医生,何况,邓医生在值班室,再大的鼾声也传不到这边来。我越想越害怕。 鼾声还没止息,我忽然又听到远处传来”呜呜呜呜“的声音,我以为是微风吹拂树叶发出的响声,但仔细一听却是一个女人在哭。我又想到这儿是医院,可能是旁边住院部的哪个病人又死了。但那哭声并不像是亲属对亲人死了的那种悲痛嚎哭,而是充满着凄惨和伤感,夹杂着悲凉和幽怨,似飞鸟悲鸣,如怨女幽魂,而且时近时远,忽隐忽明,断断续续…… 紧接着,走廊里就响起清脆的”嘀咵,嘀咵“的声音,就像是女人穿着高跟鞋走在楼板上的摩擦声。这病房是老式建筑,木质结构,我们又是住在二楼,而且是木楼板。那声音由远而近,非常清脆,一直向我们的病房走过来,我想可能是护士来了吧。我正暗自高兴,在这恐惧的时刻,总算来了个人壮胆。 那声音一直走到我们的病房外面就一下停住了,但并不见她进来,我想她是不是到别的病房去了,我便下床去往门外看,却什么也没看到,就连值班室的门也已经关了,灯也熄了,黑灯瞎火的。估计邓医生早就睡着了。我顿时毛根直竖,背沟直发凉,急忙回到病房,紧挨着妹妹身边半睡半靠着。 人们都说世上真的有鬼,但我一直就没见过什么是鬼,认为那都是大人吓嘘小孩的。而今身临其境,我不由自主地想,难道今晚真的遇到了鬼?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思绪,尽量不再去想今晚发生的事情,并一直给自己壮胆,不要怕,不要怕,天很快就会亮的,坚持一下;我是男人,勇敢一点。 一会儿,我靠在床栏上的后背突然被人使劲地推了一下,我扭过头去一看,什么都没有,但我突然看到早上死去的那个小男孩正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他母亲给我妹妹的那套衣服,我一下惊得几乎叫出声来,但我怕惊醒了妹妹,便使劲地捂住嘴,紧紧闭上眼睛。然后,又突然又听到”咚“地一声响,是什么东西掉在了楼板上了。我以为是早上死去的那个小男孩的母亲给我们的苹果、梨子掉了。但我睁开眼睛一看,面前突然站着一个穿灰衣服的人,但看不见他的面部表情,我情不自禁地惊叫了一声,那人却一下在跑了…… 后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七 又不知过了好久,我隐隐约约听到妹妹的哭声,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我的身边。”哎“我大吃一惊,妹妹不见了。我一下撅起来冲出门去,发现她倒在病房外面的走廊地板上哭啼。我一把抱起她责怪道:”你怎么出来啦?“她抽泣地说道:”我想出去屙??(解大便)!“ ”你怎么不喊我?“ ”我看你睡着了。“妹妹说道。她虽然很小,但却很懂事,很体贴人:”我看你也一直没睡觉,怕惊醒你!“ 我抱着她准备去厕所,她却突然说:”我又不想屙了。“ ”怎么又不想屙了?“我问道。 她没有回答,只是说:”我害怕,我想回家,“ 我才意识到,妹妹患痢疾,有这种随时都想屙,但又屙不出来的感觉。而且得了这么久的病,身体很虚弱,走路打飘飘,随时都会摔倒。于是我又哐慰道:”是我大意了,你以后怎么也得叫醒我,不然,又会遭摔倒的!“ ”当时我是想叫醒你的。“妹妹说道:”可那个嬢嬢(阿姨)叫我莫喊你,她问我是不是要屙???我点了点头,然后她说她带我去!“ ”哎!嬢嬢,什么嬢嬢?“我很惊呀,但又想到是不是护士来过,于是又问她:”是不是穿白衣服的嬢嬢?“ ”她不是穿的白衣服,是穿的花衣服,脚上还穿着后跟很高的红鞋子!“妹妹说道。她大概是有我在场,似乎感到安全了,一点就没有了恐惧感,好像是在给别人讲故事。 ”哎“我再次感到很惊讶,一下联想到前面听到的那个穿高跟鞋走在楼板上走动发出的声音,心里顿时毛骨悚然:”高跟鞋?“ ”啥是高跟鞋?“妹妹不解地问道。 我本来想跟她说刚才听到的那个穿高跟鞋的声音,但又怕吓倒了她,就只得跟她解释”高跟鞋,就是你说的‘后跟很高的鞋子’。“然后又继续追问她:”既然有她带你出去,你啷个又倒在了地上?“ ”她牵着我的手走出来,我突然看到她的脸上有血,好多好多的血,我好害怕,我就不跟她走了,她一下就把我甩倒在这儿,然后她就跑了!“ ”她从哪儿跑的?“ 妹妹指着走廊尽头的那扇窗口说道:”她从那儿跳出去了!“ ”跳出去了?“我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心里重重地打了个问号:”是不是有人跳楼自杀,或真的是鬼魂?“ 我已经横下一条心,反正已经经历了这么多怪异之事,看到底还要出现些什么怪事。 ”走,妹妹,我们回房间去!“我抱起她说道。 回到病房,场景并无任何改变,可妹妹似乎并不再像先前那样恐惧和害怕,也不再胡言乱语,非常平静,完全像一个正常人。 八 外面露出了曙光,终于等到了天亮。我带着妹妹出去吃了早饭,天气晴朗,金色的太阳普照大地,我俩便在传染科楼下花园里去玩耍。 一个老园丁正在楼下整理花木。他将一株倒地的桂花树扶起来用一根木条帮撑着。我这人喜欢搭讪,便问道:”大爷,既没刮风,又没下雨,这树怎么会倒了?“那园丁并未抬头看我,而是继续捆绑着花木,并漫不经心地说道:”唉,前天早上,一个女的跳楼下来砸倒的!“ ”跳楼?“我惊讶地问道:”好端端的,为啥要跳楼!“ 这时,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了我妹妹一眼,欲言又止,似乎不便回答或不想回答,或者是他又根本就不知道。不过,最后他叹了口气道:”唉,医院经常会有人跳楼!有些绝症病人,医治不好,又非常痛苦,往往就采取跳楼的方式结束生命,长痛不如短痛!“ 这下他的话匣子已经打开,我并未再问什么,他却自言自语地说道:”不过,前天那个女娃儿跳楼并不是得了绝症,而是想不开,自寻短见!“ ”哦“我不经意地应了一声。 他继续说道:”听说那个女娃儿耍了个男朋友,还怀上了那个男人的孩子,但那个臭男人却不负责,将她甩了。她就只得忍痛打掉腹中胎儿。她父母觉得女儿有失体统,也不愿到医院来照料。她孤苦伶仃一个人在医院,刚堕胎就有点神经不正常,而且又被检查出患了痢疾,就被转到这传染科,刚转过来两天。前天早晨天还没亮,她就起床出去了,当时同病房的人还以为她去上厕所,就没在意,只等听到外面楼下“咚”的一声响,才引起人们的警觉。“ ”唉!“园丁叹气道:”这个女人也够惨的!脑壳就搭开了花,脑髓到处都是!“随即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嘿“了一声,然后用一个铁钩子从排水沟里挑起一只红色高跟鞋道:”这不是她的鞋子吗,前天那么找就没找到。“ ”哎“我突然一惊,猛然想起昨晚那个悲戚而幽怨的哭声,那个清脆的高跟鞋声以及带我妹妹走出病房而又将她摔倒在走廊里的那个穿花衣服的女人是不是就是前天早晨跳楼自杀的那位女子?由此我又联想起那个隐隐约约的鼾声、那个推我后背以及我看到的那个穿灰衣服,面无表情的人是不是前几天死去的那个老人?还有当夜来取我妹妹放在床头柜上的衣服的那个死去的小男孩。难道他们的灵魂真的还没离去? 当天又住进了两位病人及三个陪伴家属,病房又恢复了平静。但那晚病房里出现的一系列怪事却一直深深地印刻在我和妹妹的脑海里,几十年都挥之不去,随时想起都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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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护士,虽然工作只有几年,但还是经历了一些灵异的事情: 1、 一天上夜班,凌晨两三点的时候,一个人在治疗室配液。忽然听到有一个女人小声唱歌,是那种低声吟唱,幽幽的,也没有什么方向来源。 当时浑身立刻起满鸡皮疙瘩,之后再没敢一个人去治疗室过。 2、 有一个小女孩死了。 第二天,那张床又收了一位老先生。 那老先生一直在说:“你们为什么让个小女孩睡在我床底下呀……” 而后还详细描述了小女孩的长相和穿着,和之前死的小女孩一模一样。 3、 每个能看到灵异现象的病人全都无一例外的死了,尽管有的人病情不是特别重,却经常会突发重症去世。 4、 一些濒死的病人生命体征已经很差了,但就是不走。 而有经验的老护士就会在凌晨3、4点的时候打开窗户,听说这时候鬼门大开,阴气重。 之后那些病人就很安详的走了。 5、 一般在一段时间内,总是那几张床死人,而病因却都差不多。 等过一段时间却又再换另外一些床位,很有规律。 6、 有些病人停止呼吸之后又奇迹般给救了回来的,不过他们的行为神态语言已经和以前不大一样,很奇异的。 估计极可能回来的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但是没有几天就又去了…… ...
一、失踪的小孩 夜深人静,我独自一人在住院部的走廊里巡视,病房里透出微弱的仪表指示灯光。 虽然来这所医院上班已经有五个月了,可每当我独自走在这条昏暗的走廊时,心里总会有种毛毛的感觉。 护士之间经常聊一些发生在医院里的诡异事件,我明明怕得要死,可还是忍不住想听,比如用水泥封起来的麻疯病人,太平间里多出的尸体,突然启动的仪器。 每当独自巡视的时刻,这些诡异的影像便会自动浮现在我的脑际。好友小惠教给我一个办法,如果看见奇怪的东西,就拿刀尖冲着它,因为利器自带一股煞气。 极端的寂静里,一些离奇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听上去像某个遥远的地方有一群人在嘶喊,就像不稳定的无线电讯号一样不真切。 背后有只手扯了扯我的白大褂,我吓得大叫,回头一看,是小病人娟娟。 “姐姐,我想上厕所。”娟娟拉了拉我的衣袖。 我拉着她的手去卫生间,卫生间在走廊尽头,要我一个人去还真没勇气。娟娟进去卫生间,不一会儿里面传来隔间门被推开的动静,我冲门里叮嘱:“记得洗手。”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半分钟后我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水响得太久了。我推门一看,水龙头开着,水池里的水漫了出来,淌得满地都是,可是娟娟却不在。 娟娟消失了。 我找遍了洗手间的角角落落,可就是不见她的人影。 隔日,院长办公室。 院长对着娟娟的养父母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找到娟娟。 只是,没有人相信我的话。 “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事后,小惠脑洞大开地道,“会不会你看到的是娟娟的灵魂?”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径直去了三号病房,娟娟的床位上,一本画夹放在叠好的被褥上,我打开,最后一页是一幅奇怪的画,阴暗的走廊里一个黑影在走动,大概是小孩子的想象。 娟娟是个非常安静的女孩,大部分时间一个人坐在床上画画,我和她认识的契机正源于此,当时她正为没有小刀削铅笔发愁。 后来我得知,她和我一样从小就没有父母,便心生同情,对她的关注变得多了一些,她也渐渐向我敞开心扉,把我当成姐姐。 无论如何,我也要找到她! “出去,我不要你来看我。” 一声呵斥吓得我差点儿跳起来,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走进病房,手里拎着一袋苹果,他来看望一位患有肺积水的老人。 “爸,你说你那么固执干吗?反正你死了那套房子也归我,早给晚给有什么区别?” “滚,你休想卖我的房子。” 两人越吵越凶,大爷情绪激动地捶着床,让他滚蛋。我见状走上前,提醒道“病人需要休息”,男子瞥了我一眼,快怏地走了。 这男人之前也来过几次,听说是炒股票赔了本,想把家里的老房子卖了东山再起,他父亲一直不乐意。 老人愤愤地骂着儿子不孝顺,我随口附和几句,别人的家事我也不好评价。 三、另一个空间 那并不是幻象,镜子里的娟娟在同一时间发现了我,拼命地挥手叫喊,我也冲她叫喊,可是我们彼此听不见对方的声音,就好像隔着不同的时空遥遥相望。 小惠听见动静冲进来,被眼前发生的事情惊呆了! “你也看见了,这不是假的!” “等等,它消失了。” 我扭头的工夫,镜子里的影像正渐渐消去,变成我和小惠震惊到极点的脸。我们面面相觑,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小惠咬着嘴唇:“难道说娟娟被困在镜子里了?”可镜子很坚硬,人根本不可能钻进去。 怪事好像商量好了一样接踵而至,第二天又发生一桩怪事,是关于那对吵架的父子。 据在现场的男人和小惠说,当时老人和男人因为房子的事情又吵起来了,老人拿着水杯往窗户那边走,但却穿过窗户和下面的墙壁,直接坠楼了! 但是,因为天冷和出于安全考虑,窗户平时都是锁住的! 小惠注意到一个细节,玻璃杯摔到地上后,老人才消失,但并不是立刻掉下去,从男人发出尖叫声到发现老人的尸体,中间隔了十几秒的时间。这十几秒中,老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我突然有个灵感。 趁警察询问小惠的时候,我跑进护士站,在档案里翻找,突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问我:“你在找什么?” 是护士长。 “之前那所医院的图纸,你知道在哪儿吗?” “怎么可能在这儿,不过——”她停顿了—下,“这么说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其实不想提这件事的,你知道空间叠加吗?两个空间叠加在一起!二十年前这所医院在火灾中被毁,之后在市政规划中按原样重建,我在这里工作了十年,我偶然发现,有时候前面那所医院的‘局部’会出现。” “局部?” “是的,你们平时谈论的什么多出来的尸体,仪器突然启动,实际上都是属于那个空间的。”她深吸一口气,“真不习惯讲这样的话,其实这些现象本来就好像幻觉一样,对现实并没有什么影响,可是最近却接连发生了两件实际接触的事情,我猜是不是和太阳黑子有关。当然,这纯属猜测。” 她继续说:“虽然说是重建,可是有些部分又不太一样,比如病房的大小略有不同,比如说某扇门开的位置不一样。”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护士长叹息:“因为我只知道有这种现象,却弄不清它的解决办法,还有原因。” 我回想起一些细节,娟娟失踪时地上的水迹,走廊里刚拖过的地面,我洗脸时无意中弄湿的镜子,老人消失前地上的湿脚印。 “难道说,媒介实际上是水!” “水?” “肯定是这样,我知道怎么找到娟娟了!” 一想到娟娟被困在那里两天,我迫不急待地冲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护士长和小惠随后跟了进来,后者还完全不清楚状况。 “哗啦啦”的水漫过流理台,我让她俩退后,我踩进积水中央,和上次在镜子中看见娟娟时一样,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 “这样做太危险!”护士长说。 “我必须马上找到她,如果我一小‘时之内没有回来,你们再想办法吧。” “喂喂,到底发生了什么?”小惠焦急地问。 空间的扭曲越来越厉害,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回过神来,我已经来到了另一个空间。 四、二十年前 二十年间的卫生间并没有太大不同,只是地面上的积水消失了。 我推开门,窗外的天空乌云沉沉,仔细看会发现那些云像铅块一样定格不动,走廊笼罩在一种暴雨将至的压抑阴沉中,弥漫着一股燥热的气流。 侧面墙壁上的装饰板像骤然加热一样隆起变形,大量蟑螂正在逃逸,快爬到我脚边时又突然消失。 墙壁摸上去很热,但并不烫手,我猛然醒悟,这个异空间被定格在火灾刚刚发生后的几秒钟,就像反复播放的一小段录相。 我推开一间病房,空的,其他病房也是如此,被保存下来的只是建筑本身,却不包括里面的人。 “娟娟!”我大声呼唤着,电梯不能用,只好挨个楼层寻找,经过一层楼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有个人飞快地从我背后跑过。 我猛地转头,只看见一个黑影,大概是成年男子的个头。 这里有别人!我紧张地吞咽着唾沫,阴影中确实有几个诡异的人影在晃动,我本能地察觉到危险,连忙离开这层楼。 当我经过一间病房里,里面传来娟娟的声音。 “姐姐!”“娟娟,你在这儿!” 娟娟缩在一张床下,两天水米未进,她神色憔悴,似乎也没有休息好。她紧紧地抱住我,委屈地哭起来,我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没事了,姐姐带你出去。” 门外传来一些动静,娟娟立即止住哭泣,并示意我噤声。 “嘘!那些黑黑的东西会发现你。” 等动静过去,我拉着娟娟的手走出病房,来到走廊尽头的厕所,当我拧动水龙头时,管道里传来涩涩的响动,没有一滴水流出来。 我的心—下子沉进冰窖。 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高大的黑影站在那里,“黑影”绝不是形容,那东西就像一团凝结成人型的石油,混沌的脸上没有五官。 娟娟吓得捂住嘴,她拼命地拽着我躲进流理台下方,黑影歪着脑袋仿佛在搜索我们,不知道是凭借气味还是声音。 当黑影从侧面消失后,娟娟示意我从门口逃离,我们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地逃出门去,然后疯狂地跑起来。 在躲避这些怪物方面,她似乎已经相当有经验了,难以想象这两天她是怎么度过的,小孩子总是善于观察和学习,如果换作一个被理性束缚的大人,或许早就崩溃了。 当黑影人消失在视野中后,我问:“这些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它们一直在这里走来走去,还打架。大的吃掉小的,大的就变得更大。还好他们没长眼睛!” 娟娟表情夸张地描述着,我心惊胆战地听着。 眼前最大的难题是,我们该怎么出去! 五、逃离 娟娟拽着我,小心翼翼地避开黑影人,她悄悄地说:“最下面的房间里有一个好大的铜箱子,那些东西就是从里面钻出来的。” 显然她为了离开这里几乎跑遍了所有的房间,她还告诉我,楼下的门被混凝土封住了,根本出不去。 我问她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娟娟摇头,我想或许还有办法。 突然,娟娟惊叫一声,我回头一看,一间病房里正钻出一个庞然大物,那也是黑影人,但个头却大得离奇,门框和墙壁被它挤碎,碎石纷纷扬扬撒落。 那个怪物如同一坨黏腻的石油,沿着走廊朝我们“流淌”过来,速度不比普通黑影人慢。 娟娟拽着我跑下楼梯。那东西往楼梯爬的时候,整段楼梯居然被压塌了,碎石纷纷落下,我抱着娟娟缩在一个角落里。 这怪物就像穿山甲一样打通了建筑内部,四处寻找猎物。 它拼命地想拱堆积的石块,硕大的头颅朝我们伸来,黏稠的表面隆起一个凸起,化成一条手臂。 娟娟吓得尖叫,我下意识地向口袋里摸去,摸到了随身携带的藏刀。 用这东西对付面前的庞然大物大概就相当于拿牙签戳大象吧,但是我却有另一个想法,既然触媒是水,那么其他液体也可以吧? 情况危险,我根本来不及多想。 我用刀在动脉上狠狠划了—下,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溅湿了我和娟娟的身体。 当那条粗长的手臂朝我们抓来的时候,周围的空气陡然扭曲起来。 四周的颜色恢复了正常,失血过多的我意识开始昏迷,娟娟拼命摇晃我:“姐姐,你不能死啊。” 我用尽力气抚摸她的脑袋,然后闭上了眼睛。 万幸的是,我很快被抢救过来了,小惠事后夸张地和我说,我割的那—刀太深,输了几袋血才救过来。 病床前,看见我醒来的娟娟大哭起来。我把那里的事情告诉小惠,她起初表示不敢相信,后来又说那可能是一种名叫“噬间”的妖怪。 据说它们会像寄居蟹一样占据一个封闭空间,相互吞噬,直到最大的一只诞生。 妖的本意即是反常识,如果说这是妖怪也不为过,但我总觉得是否还有其他的答案呢? 或许在其他空间中,存在着许多人类无法想象的生命形态,而这恐怕是我这辈子都猜不透的谜团。 ...
1.跟踪 有人跟踪我。早晨的肯德基没什么人,可是我知道,她跟着我进来了。 就在我松了一口气,没有看到她人影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请把手机借给我。” 我疯了一般地弹起,想要逃离,却被她抓住了衣角。 “你要干什么!为什么缠着我!”我不敢碰她,只能用手抓着衣角的另一边,想要大力扯开,但她却死死抓着不放手。 “我……我只想借你的手机用一用。”她平静地说道。 我摇了摇头:“为什么是我?”我不理解,大街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 挣脱不开她,我只能将手机递给她。她二话不说一把抢过,然后捧着我的手机,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不远处。 周围的人渐渐散去,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她的身后等着她。她一直拨一直听,但从未开口讲一句话,即使我心里有不耐烦,但也不敢上前要回我的手机。 大概五分钟过后,她似乎终于拨通了,然后笑容诡异地看向我,我心里发毛地躲开她的视线,至于她说了什么,我完全没有听见。 “还给你,谢谢。”她露出满足的笑脸,用脏兮兮的双手捧着手机递到我面前。我不想多说一句话,立刻拿起手机往外跑去。 “真是个怪人。”我走出很远,放慢步子,打开手机查看她拨打的号码。 那是一串根本不可能拨通的号码:13131313131。一大早就遇上疯子,真是太不吉利了,我心里想着将那个手机号码删除,然后深呼一口气,朝着警局的方向走去。 可我身后的角落里,似乎总有一双眼睛,锐利地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像个发现猎物不肯松口的野兽。 2.陌生人 我接完最后一个电话,整理了一下今天报警来电的信息。 我是一个警局的接线员,负责登记每天的报警电话,但大多数都是无聊者的消遣,很少有几个正儿八经打电话求救的。不过也对,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坏事。 下班了,我来到公交站台等车,平常我都是走路回家,但今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我有些害怕。 我晃了晃迷糊的脑袋,踏上了回家的公交,这个时间段公交上人并不多。我坐在后排的位置,安静地戴上了耳机。 突然,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喂,您好,请问是哪位?”我按下接听键。 对方一直不说话,手机里只有嗞嗞啦啦的声音,像是电流的声音。 我掏出手机,想看看来电显示,正在此时,耳机里突然传来一个刺耳的女人声音“:为!什!么!” 女人的声音很尖,着实吓了我一跳。我立即扯下耳机,当我想看看是谁的恶作剧时,电话被对方挂断了。 我打开通讯录,一分钟前的电话号码,竟然是早上那个疯女人拨打的电话!我的手心冒着冷汗,双腿也在发抖。 车,到站了。 车门缓缓打开,早上遇到的那个疯女人竟然站在公交站牌处,死死地盯着我,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你到底下不下车?”司机不耐烦地问道。 “哦……哦,不好意思,这站……我不下,我是下一站。”我立刻躲进车里,车门在我面前又缓缓关上。我的余光止不住地瞟向车外,她一动不动保持着刚才的的动作,像个塑料假人一般。 我从下一站下了车,然后朝家里走去。我不知道她是谁,也不懂她为什么要缠着我,或许,这一切只是个巧合? 3.跟踪 楼道里灯光有些昏暗,显得有些恐怖,我暗骂了自己一句“神经病”,然后从包里翻找着钥匙。 “请把你的手机借给我。”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被吓了一大跳,是早上那个女人!她此刻站在高我一头的台阶上,半弯着身子贴向我。 我快速掏出钥匙打开门,大力地一把将门关上,“嘭”的一声将她关在门外。她还在楼道里重复着那句话,像个卡带的录音机。 “你赶快走!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我掏出电话,迅速拨打110,并且打开扩音,以此来警告她。 门外没了声音,我蹑手蹑脚地趴在防盗门上,从猫眼中往外瞄去,门外的她不见了。 “对不起,我打错电话了。”我对着电话的接线员道歉,然后挂掉电话。 她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我认识她?我的脑袋里有一堆的问题,像是浆糊一般扰乱我的思维。我找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因为我真不记得自己是否认识她。 一天的麻烦事折磨得我精疲力尽,渐渐陷入沉睡的我,并没有听到防盗门外,细微且尖锐的声音。那个疯女人此刻蹲在门口,用长长的指甲,一下一下抠着门上的油漆。她时不时地停下,耸耸肩膀,像是压抑着笑。 她站了很久,最后在墙面上用红色的油性笔,写下“借我手机”。 4.已死之人 我被防盗门外喧闹的人声吵醒,昏昏沉沉地坐起身子,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起身打开防盗门。 门口围着两三个大妈,胳膊上戴着红袖章,她们似乎被我的举动惊吓到,瞪着眼睛看着我。我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有事吗?” 其中一个大妈摇了摇头,指了指地上和墙面,示意我自己看。 我探出半个身子,环顾了一下四周。门口和墙面上不知被谁厚厚地泼了一层又一层嫣红的油漆,像是血迹一般。 “这……这怎么回事?”我皱着眉,生气地问道。 她们摇了摇头说并不知情,只是接到邻居的举报,才赶来一探究竟。这栋小区年头很久,一楼楼道口的监控器早就坏得只剩一个破壳,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杰作。 “您是张小姐吧?还请您近两天抓紧时间清理一下,否则街坊邻居的都不方便。”居委会大妈苦口婆心地对我说道,“这要是得罪谁了,牵扯到周围的人也不太好,您说是不是?” “知道了。”我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关上了门,门外的大妈们还在小声嚼着我的舌根。 我打电话给同事让她今天替我一天班,我需要请人清理楼道那些油漆。 刷牙洗漱完毕后,清理人员也刚好到达,我大概提了几个要求,他们便开始动工。突然,我看见在一块不起眼的空白处,有一句用油性笔写下的话——借我手机。 这一切都是那个疯女人干的!她肯定是昨晚趁我没注意写下的! 我决定报警,如果继续被那个疯女人折磨骚扰,我想我会发疯吧。 第一次被同事面对面问笔录,我感觉十分别扭。他看了我一眼,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清了清嗓子问道:“请问您要报警?” 我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然后点了点头:“嗯,最近我被一个女人骚扰了,她不仅跟踪我,昨天还在我家门口泼了油漆。” “什么样的女人?”他快速记录着,嘴也不停地问我下一个问题。 我想了想:“她是个个子不高的中年妇女,前些日子一大早便缠着我要借我的手机打电话,后来我发现她跟踪我找到我家。我并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是谁。” 同事挠了挠脑袋继续问道:“有没有照片,或者详细地表述一下她的外貌。” 说实话,我并没有认真地观察过她,只记得她穿一身脏破的红白相间的衣服,头发杂乱地披散到肩膀。 “哦!我想起来了!她眉间有一颗红痣,手上有一处疤痕。” “张姐,你怎么在这儿?”跟我关系很好的警察小王,拿着档案从我身边经过,“南街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年龄三十二岁,身高一米六四,就是这个。” 小王从档案中抽出几张照片摆在桌面上,我无意间瞟到了照片上尸体的正面。 正是那个跟踪我的女人!我惊慌地从桌子上拿起照片,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他们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对我的举动很是不解。“ 就…… 就…… 是…… 她!”我手抖着将照片放在桌子上,恐惧地盯着照片上那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 “张姐你怎么了?你认识她?法医鉴定她死亡已经超过一周了……”小王将照片收起,随后说了什么话我都没有听清,只是呆坐在位置上。 这个女人…… 已经死了……一周…… 那我碰见的是什么? 5.敲门声 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就是跟踪我的那个疯子。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居委会大妈贴了一张纸在我家门口,上面洋洋洒洒写了长篇大论,无非就是批评我墙面清理得不够彻底。 我开门随意坐在沙发上,狠狠灌了一大杯凉水,凉意刺激着牙龈,让我渐渐清醒过来。 我深呼一口气,觉得没必要这么紧张,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鬼。 我来到书房打开电脑,打算投诉清洁公司。等我刚打开浏览器,就“刷”地跳出一个帖子,帖子的名称叫《我经历过的灵异电话号码》。 我随意地往下翻看,帖子是一个匿名人发的,整篇的讲述都是楼主的亲身经历。 总结一下就是楼主接到了一个灵异电话,电话号码十分诡异,且里面发出类似女人尖叫、僧人念经等奇怪的声音。 我翻到楼主最后的一贴,那个电话号码被其用大大的红字写了出来。 13131313131 ! 我立刻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将上面那个女人拨打过的号码,与电脑屏幕上的进行对比。 我揉了揉眼睛,这两个电话号码一模一样,我颤抖着双手不知所措,喉咙上下做着吞咽的动作,但口中干涩。 我慢慢拨通这个号码,将手机举到耳边,里面是“嘟嘟嘟”的声音,但却没有人接通,也没有运营商客服的友情提示。 我用另一只手握着鼠标继续浏览着帖子,帖子后面的跟帖大多数是说,楼主骗人,或者此号不通。 但也有几个人表示自己真的打通了电话,也真的听到了楼主所表述的声音。不知道他们是有趣的娱乐,还是真的亲身经历。 电话一直“嘟”了半天,都没有接通。我本想关掉,听筒里却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被吓了一跳,但当我仔细听清楚后,才平静下来,只是客服的提示罢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电话另一边的机器声一字一顿地念着这句话,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 女人的声音沙哑且带着怪调,背景音似乎是某种佛教歌曲,歌声很小但仔细听还是能听清一两句。女人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语速越来越快,到最后声音已经变得尖锐刺耳。 我吓得失手扔了手机,它竟突然被打开了免提,诡异的声音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我缩在角落里,手机里的女人顿时停住了,只有细微的音乐声。 “砰砰砰!”有人在大力地敲着门,我不知道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还是有人在我家门口。 “谁……谁啊?”我发着抖地询问着,却无人回应我。没办法,我小心翼翼地向着门口一步一步走过去。 最后,我站在门口又提高音量问了一句“:谁……谁敲门啊?你是谁?” 门外依旧静悄悄的,我趴在猫眼上向外看去。 “快开门!把你的手机借给我!”门外传出那个女人的声音,她此刻就站在我家门口,脸贴着猫眼。 我们之间就只隔了一层门板,我的身体似乎感觉到阵阵凉风刺骨。她说完那句话后,便一直站在门口,“嘿嘿嘿”地傻笑着。 6.往事 我凄惨地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跑回房间,可手机却打不通了。 我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任人宰割的家畜,我听见她似乎正在想办法打开我家的门。呆立在客厅,我无意瞟到电脑还亮着灯,立刻冲过去想向朋友求救。 浏览器的页面上依旧是那个帖子,我的手发抖得握不住鼠标。光标似乎根本不受我的控制,它一直在缓慢地下降,我仔细地看去,有一帖这样写道: 楼主太不道德!这明明是我好朋友的电话号码,怎么就成了灵异事件呢?我的好朋友已经去世了!希望楼主能发发善心,赶快删掉这个帖子,否则后果自负! 此帖一发出后,后面一大堆的跟帖,甚至还有网友人肉出了楼主的个人资料。 光标依旧自行地向下移动着,帖子的最后是完整的楼主资料。那上面竟然是我的照片!关于我的一切,被完完整整地贴在了上面! 我猛然间想起,那是几天前的一个下午。 我们平时接到最多的不是报警电话,而是恶作剧。每天都有各式各样的人打来电话,以调戏我们为乐趣。 那天我心情并不好,再加上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同事还没有来接班,我接通后是个女人的尖叫,我以为她遇见了什么困难。但却听了她一顿的牢骚,抱怨社会抱怨家庭。 我一开始耐心地劝解,她却变相地辱骂我。我挂了电话,她又接二连三地打回来。 我只是为了报复,发泄自己当时的怨气。我将她的电话号码抄了下来,回到家发了一篇恶作剧一样的帖子,没有想到她会因此而自杀。 我懊恼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不敢相信因为自己的不负责,导致了惨剧的发生。门外静悄悄的,我站起身冲着四周大喊:“来吧!来报复我吧!是我害了你!” “没关系,来陪我。”那个女人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边。她紧紧贴在我的背后,双手控制着我的身体,我像是一具提线木偶一般被她掌控。 我机械地走到了窗台边,窗户大开,我看到那个女人就站在楼下,冲着我微笑,她似乎在召唤我。 我对着她浅浅地笑了,慢慢闭上眼睛。 7.报复 “大姐,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缺德了。”一个民工打扮的男人,提着一桶油漆,在楼道的墙面上肆意涂抹着。 女人猛踹了他一脚:“我们哪有这屋里的女人缺德?她硬是把我好朋友逼死了,还不得让她受受罪!这都是她自找的!”女人恶狠狠地冲着防盗门“呸”了一口,使劲在墙面写着字:请把手机借给我。 ...
职场上面遭到上级压迫是很平常的事情,或许你也曾遇到过与你同时进来的同事,因为有裙带关系,在公司可谓红红火火,而你却仅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员工,脏活累活全你做。而这却不仅仅在企业,医院同样如此… 在医院里,哪里小孩子最多,除了产房就是停尸间,这里的孩子每天死于意外的也很多。 苏文是一名实习护士,每天都要跟在医生后面学习,说到底,实习护士就相当于一个打杂的小跑腿,护士长说一是一二是二,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要是反抗了,随时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被开除,跟着好的护士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跟着心机重的护士长,就有够人受的。 刚到医院的时候,苏文就被分配到医院里最刁钻的护士长女魔头当部下。 职场上面遭到上级压迫是很平常的事情,或许你也曾遇到过与你同时进来的同事,因为有裙带关系,在公司可谓红红火火,而你却仅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员工,脏活累活全你做。而这却不仅仅在企业,医院同样如此… 在医院里,哪里小孩子最多,除了产房就是停尸间,这里的孩子每天死于意外的也很多。 苏文是一名实习护士,每天都要跟在医生后面学习,说到底,实习护士就相当于一个打杂的小跑腿,护士长说一是一二是二,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要是反抗了,随时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被开除,跟着好的护士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跟着心机重的护士长,就有够人受的。 刚到医院的时候,苏文就被分配到医院里最刁钻的护士长女魔头当部下。 “不是,你听你听,有小孩子的声音,好像在前面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阿音快把耳朵拉裂了都没能听到苏文说的孩子声音,看她紧张的模样也不像是再骗人。 苏文突然想起之前在她们这边科室发现了一件怪事,一个孕妇生完孩子后一天,孩子在育婴房里莫名其妙就消失了,那里都找不到,会不会是跟这个小孩有关系。两人低头商量一阵,分开寻找声音的来源。阿音嗖嗖几下不见了影子,苏文一步步在当前楼层寻找,越往里走声音越大,直到走到一个标着标本房门口,苏文确定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标本房的门被缓缓推开,苏文紧张的闭气,之前就听说过标本房放着是一些意外死亡孩子的尸体,为了不让尸体腐化,医院用一罐罐放有福尔马林的药水把这些尸体浸泡在玻璃罐子里保存下来,房里灰沉沉的,工作台上照亮的灯泡闪着微微的亮光,加上现在是冬天,这让房间里气氛一下子降到零点。 苏文走到一个内脏被挖得一干二净的婴儿尸体前,肯定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可是看他紧闭的双眼,苏文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就在这时,玻璃罐里的婴儿突然睁开眼睛,诡异的笑了,一双被福尔马林泡得发白的小手,一下一下的敲打着玻璃壁,每敲一下,苏文的心脏就好像被锤子重重的催了一下,苏文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摇摇晃晃的想找出口,无论她怎么找,刚才进来的门居然一下子消失了,四面都是墙壁,其他玻璃罐子也不安分的摇动起来,整个房间里瞬间哭声整天。 “不要,走开!你们走开。” “苏文,你怎么了,苏文。”眼前是阿音的身影,苏文一下子蒙了,刚刚她在标本房的,怎么现在,环顾了一下周围,怎么会站在走廊的,苏文急急忙忙的拉走阿音,任凭她问个不停,就是不回答。 两人回到了服务台,苏文这才把刚才的经过告诉了阿音,阿音低着头也不说话好像在想什么,这时候,苏文的手机突然响起,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是阿音的声音:“苏文,你人呢!说好等我的,怎么我都没看到你。” 苏文手中的手机滑落,她机械般的转过身,眼前的“阿音”空洞洞的腹腔,婴儿般的脑袋盯着她,似哀求似冤屈,苏文大叫一声,撒腿就跑,远远看着阿音气哄哄的往自己的方向走来,耳风很大,她听不到阿音再说什么,也不顾什么,黑着脸拉着阿音跑出医院就直奔月娘娘家去。 月娘娘的问米很厉害,好多外地的人都经常大老远跑来。 月娘娘刚好从厕所出来,看着苏文带着阿音风风火火跑来差点以为遇见小偷了。 在经过一番了解后,月娘娘决定帮忙。只见月娘娘两手抓米,嘴里说着一些苏文她们听不懂的话。 后来月娘娘解释后才知道事情的经过,原来苏文遇见正是前个月天在她们科室无故消失的婴儿。他出生时身体很虚弱,医院的人在还没有经过家属的同意私自把婴儿抱走,还把他健全的内脏掏空,浸泡在放有福尔马林的玻璃罐子里,如果不是遇上时运低的苏文帮忙,他可能就一辈子都被困在其中,灵魂得不到释放。 次日,苏文按照月娘娘教的方法,把自己连夜折叠好的上千颗星星串成链子,绕成圈子放在玻璃瓶上,链子刚一放上,就有一股白烟从瓶子冒出,是那个婴儿,他恢复了原来可爱逗人的模样,两只小嫩手合十,鞠躬了下就消失了。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了,还是怎么的。 苏文回到岗位工作时,本该带领自己的护士长被上头派下来调查行贿的人员带走,其中的案情无从知晓,听闻婴儿的事跟她有很大关系,而没了护士长撑腰的少巧也不敢再耀武扬威,尽管被安排上晚班了,也只能默默接受。 ...
这是一家电器公司,夜里有几个保安员值班。按规定每隔两小时要巡逻一次,可这会没人愿意去后面办公区巡逻了。怎么回事呢? 原来这家商场前面是门面,后面是办公区,办公区就一个出口,出口有个大铁门,办公区最里面是播音室。播音室的女职员前几天出车祸死了,一时成了大家谈话的焦点。 昨天值夜班的保安说,播音室里有很大的动静,象有人翻东西似的。所以今天值夜班的人员特意要了播音室的钥匙,怕是有小偷光临。刚才一个同事上厕所,回来说,他刚到办公楼,就听见里面有门“咣当”一声关住了,他吓的也没敢上去看。 几个人就在商场内坐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个人建议说,今天不去了,反正铁门很结实,不会有人能进去。还有个说,谁见过鬼什么样子啊,都是自己吓自己,万一出了事少了东西,大家都要遭殃。 正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大厅的灯“吱吱”响了两下就熄灭了。难道这时候停电了?大家慌忙打开矿灯,每个人心里都很紧张,面无表情。 还好,在几秒钟后灯又亮了。正在这时候,他们听到吊顶上的播音喇叭“兹兹”响,这说明喇叭是通电的,播音室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嘛。 正在大家恐惧的时候,喇叭尽然出声了:“亲爱的顾客朋友们,你们好,我们商场二楼为您准备的电器有,‘TCL’王牌彩电,‘海尔’冰箱……” …… 所有的人觉的他们在瞬间被这声音吓蒙了,因为这分明是已故播音员的声音!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又没有了声响。 十分钟后,有人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他说就不信这个邪了,这世上怎么会有鬼。几个人一起向后面办公区走去。 打开大铁门,里面很黑暗,二楼更安静。开了壁灯大家才静下了心。看着灯火辉煌的楼梯,不那么害怕了。 走到楼梯的尽头,看到了播音室的门禁闭着。打开门以后,发现里面没开灯,播音机器的灯还一闪一闪,别的什么也没有。这种播音器可以做个很短的录音,所以他们把录音听了一遍,却找不到刚才听到的那段话。这说明只有是本人在说话,而不是录音片断了。 这时候他们觉的空气都要凝固了一般,慌忙关上播音器和门,飞似的跑下了楼…… 第二天,新来的播音员很肯定的说,她昨天把机器关了才走的。并且还检查了门窗,门窗外是钢筋的防盗窗,没人可以进来,播音室的东西也没少什么。 再然后呢,这个新来的播音员只呆了两天就辞职了,据听她说,没人的时候屋里能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播音的机器常常自己开,自己关!让人拿去修理,说根本没毛病。 ...
某广播台中一间不大的办公室内…… 白婷婷,李雪儿,夏美玲三位年轻的实习播音员终于要等到那最激动的时刻了。因为今天台里要正式给她们分配新的工作岗位,意味着她们从此要彻底甩掉‘实习’那个两个字,成为一名真正的女播音员,想到自己的亲戚朋友每天打开收音机就能听到自己的声音,那感觉简直美的无法形容。 不多时,一位三十左右的中年女人来到了她们的面前,大声说道:“经台里认真商议后决定,白婷婷每日去一号播音室,播放早间新闻。李雪儿,每日去二号播音室,播放午间新闻。夏美玲去三号,哎!不是不是,去四号播音室播晚间新闻。具体的事宜去问下自己播音室的播音员。”说完中年女人就快步离开了。 三女即刻激动不已,虽然早有准备,可是还是狠狠的激动了一把。三人小声嘀咕了半天,才急匆匆的走出了办公室,奔向自己所在的播音室。 上到三楼,一号播音室和二号播音室是对门,再拐一个弯,就是三号播音室,四号播音室在最里面的那间,三人刚上去不久,白婷婷和李雪儿就急忙走进了自己的播音室,夏美玲看了下她们,随后准备步入四号播音室,在路过三号播音室的时候,里面有一位漂亮的女播音员正在聚精会神的播报着新闻,仿佛自己已经融入到了每一个新闻之中,这种忘我的工作态度还真是让夏美玲钦佩不已。 随后,夏美玲三两步来到了自己将要工作的四号播音室,可是开了半天门,竟然纹丝不动,敲了不半天门,也没有人理自己,顿时有点郁闷不已。就在夏美玲准备离去寻找自己的同伴时,身后突然传来的“吱呀”一声,扭头望去,三号播音室的门不知被谁给打开了,出于好奇夏美玲轻轻向三号播音室走了过去。 只见那不大的播音室内,那位年轻的女播音员还在忘我的播报着一则新闻,夏美玲不知不觉的走了进去,聆听那位播音员甜美的声音,自己内心还不时的感叹,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播报出那么优美的新闻。 听着听着,一段刺耳的声音突然在夏美玲的耳边响起,女播音员的声音由甜美逐渐转变为惨痛的哭喊:“下面播报一则新闻,今日傍晚在广播台门口,一位年轻的女播音员不幸被一辆失控的红色轿车撞死,轿车司机受轻伤,造成一死一伤的悲惨结局。后经证实那名年轻的女播音员名叫夏…美…玲!”说完,那位女播音员猛然扭头看向了正在听新闻的夏美玲,这时在夏美玲的惊叫声中,她竟然看到那位播音员的脸庞和自己一模一样。 那位播音员的脸庞七孔流着鲜血,站起了身子朝夏雨荷慢慢走了过来,她每走一步,地板上就多了几滴血红色的血液,吓得夏美玲转身就想离开这里,可是身后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紧紧的锁住了,夏美玲使了好大的也没有打开那扇门,这时的夏美玲感觉到自己的身后冷的厉害,一双冰凉的双手开始从后面慢慢的抚摸着自己的脖子,夏美玲脸上的汗像水流般的向下流去,夏美玲突然大喊救命,可是还没喊出来,就被那双惨白色的手紧紧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夏美玲此时感觉全身无力,自己的肺部快被憋的炸开了,自己想喊救命,可是脖子里只能发出呜呜的怪声,“难道自己的生命就要被‘她’这样悲惨的结束了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上天注定吗?”就在夏美玲感觉自己的意识快要离开自己的躯壳时,耳边传来了好几个的人惊恐的叫声,此时夏美玲的意识逐渐被周围无边的黑色所代替……. 三日后,夏美玲在医院康复了,随后就听到好友说自己一个坐在三号播音室,独自又说又笑,后来发疯似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吓死人了。但是当夏美玲询问到那个三号播音室发生过什么事情时,谁也不愿意提起,这可能成为了广播台里的唯一的一个谜团。 一年后,夏美玲已经成为了该台有点名气的播音员,台里决定让她带带新来的一位女播音员,可是夏美玲怎么也找不到那位播音员,随后不好的预感传到了夏美玲的脑海,她急忙跑到三楼的三号播音室,就在门口她看见那位新来的播音员正欲进入三号播音室,赶紧拉住了这位播音员,那位播音员疑惑的看着夏美玲,夏美玲只是严肃的说道:“这个播音室不干净,记住以后千万别进三号播音室!!”说完夏美玲走进了四号播音室,新来的播音员点了下头,赶忙也跟了进去 某广播台中一间不大的办公室内…… ...
2003年的夏天,我高中毕业了,值得庆贺的是,高考成绩非常理想,我被华中科技大学录取。 开心之余全家为了庆祝我的金榜题名,同时也想让我彻底放松放松,决定去宜昌周边的下牢溪去踏青。 有心的朋友可以了解下“宜昌下牢溪”,这是宜昌比较有名的景点,主要是那里有山有水,到了夏天许多在宜昌读书的学生都会来这里踏青游泳。话说下牢溪发源于宜昌县的牛坪垭,自北向南流经柏木坪、白马岭、覃家庙、姜家庙,至南津关注入长江。下牢溪清澈见底,碧澄如玉,溪流蜿蜒曲折入层峦叠嶂之中,两岸奇峰竞秀,翠林藏莺,繁花戏蝶,飞泉鸣琴,一步一景,幽静美妙,秀丽动人。 而这里也是宜昌出了名的怪地,每年这里必定会因为游泳而溺死人,都是比较年轻的学生,虽然这样但这里依旧吸引了很多游客。 因为宜昌是长江边的城市,我们这里的小孩很小就敢在江里游泳,我以前就敢横渡长江,水性不是一般的好。 我们一家人早早的就驱车来到了下牢溪景点。游山玩水过后,感觉热得要命。我跟老爸老妈说想下水游泳,他们都知道我的水性极好,嘱咐我多加小心后也没怎么反对,觉得他们都在岸上看着呢,估计不会出什么事。我大喜,迅速钻进帐篷里换好泳裤就冲向水潭。 熟悉游泳的朋友都知道,一般游泳前不是直接就下水的,而是在下水前用水拍打全身以便让自己熟悉水温,避免下水抽筋。 我做好了准备工作,慢慢地下到水里,心里这个激动啊! 刚下到水中感觉冰凉彻骨,奇怪了现在这天气,宜昌气温30多摄氏度,水温不应该这么低。我也没多想,自我解释应该是山泉的关系吧。 游了将近10分钟,家里喊我上去吃点东西,我慢慢向岸边游去。大概离岸边还有20米左右的距离,突然感觉左脚被一只手抓住,然后这只手拼命地把我往下拉。我一下慌了,用力踩水,接着右脚也被拉住,拖着我往下沉,而且水是冰凉的,但是我感觉被抓住的地方是像火烧的一样灼热的疼,我想大喊救命,却已经呛了好多水,憋的我喊不出来。 我一下被拉下了水,我知道如果拼命挣扎肯定是越忙越慌的,不如先定睛看下水下拉自己的是何人。于是低下头往脚下看去,只见一个大概1.30米左右的黑色人影,伸着胳膊死命抓着我的脚,我一害怕又呛了几口水。我想哭,我的生命就要在这个地方结束了?我不甘心,我想老爸老妈,我想活命……爸爸救命啊!我两只胳膊拼命扑腾着,希望能被岸上的父母看到,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丝毫没听见有人跳下水过来营救我的声音……我就要死了……就在这时我胸口的符发出一股暖流,我敢保证是符发出来的暖流。这时不知道怎么的符里飘出一截红线,顺着水缠到我的脖子上,接着就感觉有只手在把我拼命地往上拉,一下子把我拉出了水面。我定睛一看,水上根本就没有人,我又惶恐地赶紧往水下瞧了瞧,下面的人也不见了。 我一个激灵,大脑告诉自己赶紧游上岸,于是手脚并用连姿势也顾不上了,就一心朝着岸边狂奔去。上了岸,感觉脚上仍然有灼热感,也顾不上咳嗽了,低头看去在我两个脚上有两个黑色的手掌印子,我突然琢磨过味来,我是遇到水鬼了。 回头看看老爸老妈,他俩压根就没注意到水潭的动静,都钻到帐篷里避阳去了。 本想跑过去告诉他们儿子差点儿连命都没了,又想了想,还是算了,好不容易父母开心带我出来游玩,别因为这再把老两口吓个好歹的。于是这事自己就偷偷装心里了,心想回去得好好问下爷爷。 我穿好衣服取下脖子上的红绳,却发现绳子已经变成了黑色,就像烧过了一样。于是我把绳子装进了口袋,而这却引发了我回去的路上又遇到了诡异事情。 接着我们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件差点儿让我们一家三口全部丧命的事—鬼打墙。 鬼打墙,相信喜欢看灵异故事的朋友多多少少都听到过这个词,通常鬼打墙的表象是走在路上分不清南北,不管走多长时间总是在原地。而鬼打墙这里的鬼却有好坏之分,好鬼一般是在这段路发生了交通意外不肯离去,怕别人也发生同样的事情,故意拖延人的脚步避免发生悲剧。而坏鬼却是想拉垫背的,也许你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面是个悬崖或者河流又或者是迎面开来的车子。 刚才我提到了一截变黑的红线,我想跟大家说,退鬼的道具也分一次性和重复使用的,而我刚才说的变黑的红线就属于用过后需要销毁的,留着反而成了邪物。为什么这么说呢,红线本是驱邪之物,但很多法器却起着替身的作用。因为红线已经做了我的替身,红线变黑说明现在它不是法器,而是冥器,成了我的替身已亡之物。法器有灵,切记切记。 好了言归正传,在下牢溪和家人玩了一天将近8点的时候我们决定返回。这一天我都显得闷闷不乐,毕竟谁遇到这事都不会有好的心情。返回的途中,我独自坐在后座,取出黑色的红线,看了看,又重新放回口袋。 接着我拿着胸前的符左右把玩,符是红色的,符正面是金色的八卦图案,而符背后画的是张长方形的道符,道符上用的是朱砂写的镇子。这个镇子我也是辨认了好久才确定的,非常难认,看了一会儿随着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我慢慢睡着了,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到一个面目狰狞的年轻人抱着我的腿,不停地对我说我不会让你走的,我一下子惊醒了。 这时我爸爸说了句:“儿子我们没有走错吧,你看看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雾渡河啊?” 雾渡河是我们回宜昌的必经之地,也是个旅游景点,长年有条河,不过河水不深。一座矮桥修在河面上,来往的车辆都要从桥上经过。听了爸爸的话,我感觉背脊发凉,难道碰到了恶鬼打墙?我忙问我大概睡了多久了,爸爸说有个把小时了吧,奇怪了,早该过雾渡河了啊,见鬼了。 对,见鬼了,我在心里这样说着,碰到了恶鬼挡道,估计是刚才想拉我下水的水鬼。但是据我了解水鬼是走不出被溺死的水域的,那我的梦又怎么解释? 我渐渐沉默了,车子继续再走,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爸爸把车停下,他也觉得不对了。路上一辆车都没有,而且两个小时的车程我们早该回宜昌了,爸爸叫我给爷爷打个电话。我赶紧拿出手机给爷爷打电话,接着我把今天的事跟爷爷详细地说了,爷爷也显得很着急,他说:“你怎么把那截黑线留着了,那是你的替身啊,你替身已死,这是冥器了啊。” 我一下子惊出一身冷汗,原来我梦里出现的年轻人仔细回想一下真的好像是我自己。我连忙问爷爷怎么办,爷爷说:“法器有灵,它也不甘愿替死,本来把它丢弃就没事了,它也找不到你。可如今你把它带着唯有让它成仙,它才会满意,不但不会有损,还能保你平安。” 我说:“怎么让它成仙?” 爷爷让我站在那别动,找个打火机,再找根木棍,用黑线缠九次于木棍上,再将木棍插入地下,等爷爷说烧你就烧,烧完后立刻上车往回走,我把手机按着免提放到了一边。 然后跟爸爸他们讲了这件事,爸爸让我赶紧听爷爷的吩咐照做。我听到手机那边爷爷不停地在念着经文,应该说是口诀,但是发音很绕口,能听懂的不多,念了有10多分钟,爷爷说:“烧了,不要看直接上车往回开。” 我马上点着了黑线,上了车,爸爸也开着车往回走。我实在是好奇心过盛,扭过头去瞄了一眼,我看到一个光柱不停往上升,我赶紧回过头来。车子行驶了5分钟的样子,爸爸突然一个急刹车,原来我们已经到了雾渡河了,不过车轮前一米却是河水,如果再走一步我们也许要全下水喂鱼了。爸爸一脸严肃什么话都没说,慢慢开车回了家。 回家后爸爸对我说:“去你爷爷那住几天学点东西。”我点了点头,原来爸爸一直都不让我跟爷爷学这些的,可是这次事之后我们都改变了想法。 友情提示:我师父说这个世界远不是科学能解释的。大道无形,万物皆为道,而科学只能说是道的一种。打个比方,我想拿高处的一个东西,站到凳子上可以拿,跳起来也可以拿。科学就像这个凳子,只是道的一种,而还有许许多多我们所不知的道,人道,天道,鬼道…… ...
1、一切从那场地震开始 地震是在凌晨三点发生的,当时我正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敲着一篇博客。在那个时候,我只感觉电脑屏幕上的画面稍稍变形了一下,随后立刻恢复了正常。写完博客上传之后,我就在办公室套间里的沙发上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中午我被文洁叫醒,才知道深夜里发生了地震。 站在玻璃幕墙后面,看着满目创痍的城市,我忽然感觉到一阵悲凉。如果我们办公室所在的大厦抗震强度是六级而不是八级,那么昨天夜里这场六点七级的地震,一定已经摧毁了这幢大厦,而我也就再没有机会可以坐在电脑前写博客了吧。 博客,也就是所谓的网络日记,一个很私人化的载体,在网页上写下自己的生活以及对生活的感悟,与好朋友一起分享。这是个很愉快的过程,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一份工作。 是的,我的工作就是写博客,帮陈海军写博客。 陈海军是近两年来影视圈里最炙手可热的新人,高挑健美的体格,加上俊秀面庞,使他在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不可抵挡的贵公子气息。所以他成了众多女影迷心中的偶像,也是件很正常的事。 两个月前,我接到了陈海军经纪人老满打来的电话。老满是我的表叔,他在电话里问我:“王东,你文章不是写的不错吗?有没有兴趣做个既轻松,又来钱的工作?”于是我来到了陈海军的演艺公司,成为了陈海军的博客枪手。 最近一年来,博客成了演艺明星的新宠,特别是在国内某门户网站开通了明星博客之后,明星写博客简直成了一个不可抵挡的潮流。几乎每个明星都在网络上写日记,而且文笔都很不错,不仅要向粉丝通报最近的行踪动态,更要充满了对生活感悟出的哲理,让粉丝相信自己是个有内涵的演员。 当然,我才不相信一个明星会有时间去写这样的东西。不用说,那些优美的文字大都是由明星的助理来写的,而我,就是陈海军的助理。 我到公司的第一天,老满就在某门户网站开通了陈海军的博客,并通知了粉丝后援团。陈海军虽然外型俊秀,但最近接的几个片子出演的都是身处社会底层的街市小混混,虽然满嘴痞语,但内心里却充满了对爱情的渴望与憧憬。 根据这一系列角色的特点,我炮制出一篇博文,标题叫《艺坛是个屁,谁都别装B》。文章针对演艺圈的现状,提出了一些批评式的评论。言辞犀利,却不针对任何其他演员,诙谐幽默的语言,再加上粉丝团的轮番顶贴,很快这篇博文就进入了门户网站明星博客的点击前三甲。而众多文艺评论者——当然,老满给了他们红包的——则称:真看不出陈海军在演绎影视作品之余,还是一位有思想的演员。 2、一道狰狞的裂纹 在电话里,老满答应立刻停止手头上的所有工作,马上与陈海军回城。他与陈海军都认为我的提议非常棒,在地震之后,陈海军立刻回城慰问灾民,并牵头组织义演捐款,这无疑可以极大地增加他的美誉度。 老满在挂断电话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王东,在明天我们回来之前,你一定要在博客上发表一篇精彩的文章,必须充满真挚的感情,要让每个看了文章的人都流下泪来。” 我点头,煽情正是我的拿手好戏,打电话的时候我甚至已经想好了这篇博文的标题,就叫《地震让我们的心靠得更紧》。 我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沉思,足足吸了半包烟,终于在天色渐暗的时候,我酝酿好了感情,走进了写字间。 我们的办公室被隔成了四个部分——大厅、陈海军的办公室、写博文的写字间,还有一间卧室。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我总觉得写字间的空间很是逼仄狭小,给我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我一直在纳闷,大厦的写字楼布局在其他方面都很合理,为什么却会偏偏有一间房显得特别狭窄。 不过对于一个写文章来说的人,只要脑子里有料,再有台电脑就足够了,没必要对周遭环境要求过高。我坐在高靠背的皮椅上,专心致志地敲起了字。我将自己想象成陈海军本人,将他的语言与我的思想完美糅合在一起,两个小时后,一篇洋洋万言的博客就已经写好了。我通读一遍之后,几乎连自己也被感动了,眼角渗出一层浅浅的泪。 这时,天已经黑透,我走出写字间,发现文洁正抱着一个大枕头可怜兮兮地坐在沙发上。我这才想起地震已经摧毁了她租住的屋子,看来今天晚上她只有住在这里了。 必要的绅士风度是需要的,于是我微笑着对文洁说:“小文啊,今天晚上你就住我那间卧室吧,我通宵写文章,累了就在大厅沙发上躺一夜。” 文洁满面通红地表示了感谢。在她进房的时候,我没有忘记补充一声:“小文,一会你把门反锁好,注意安全。”她回报了我一个会心的微笑。 看着她的笑容,我竟莫名其妙感觉脸上有点烫,我想我的脸一定很红吧——不可否认,文洁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女孩。这一个月与她相处的时间,莫非竟让我对她暗生情愫? 我回到写字间,检查了一下刚刚写的博文的错别字,之后把它发到了网上。所有的事都办完了,我点上了一根烟,美美地靠在了皮椅上,眯上了眼睛。这时,在我模糊的视野里,突然隐约出现了一道狰狞的裂纹,似乎要猛然劈开我的思绪。 是的,这是我真实的感受,我似乎是看到了一道黑色的裂纹,正蜿蜒逶迤从我的眼前划过。我感到心里毛烘烘的,蓦地睁开眼睛,然后我真的看到了一条裂纹。 这道裂纹逶迤在电脑后那幕雪白的墙上,由上及下,微微有点倾斜,赫然狰狞,像一道伤疤,触目而又惊心。这道裂纹一定是在地震之后产生的吧,晚上我一直写博,所以没有注意到。 这时,我的Outlook邮件管理器发出了滴滴的声音,系统通知我收到了一封新邮件。 事实上,Outlook收的信,是我为陈海军申请的邮箱,我猜一定是某个深夜未睡的影迷发给陈海军的吧。当然,回信任务是交给了我的,我得对得起自己的那份薪水 我看了看发信人的地址,邮件地址很陌生,主题只有两个字:水仙。是谁发来的信呢?我有点好奇,但还是在第一时间点开了这封邮件。 在那个时候,我绝对没有料到,之后发生的所有恐怖事件,竟然都是由这封邮件引发出来的。 3、水仙的恐怖留言 当我打开邮件后,先是看到了一幅水仙花的美丽图片,没等我反应过来,邮件里的图案突然之间变了。那朵亭亭玉立的白色水仙花慢慢枯萎了,叶片渐渐变黄,然后脱落,缓缓飘到了地面。而整幅画面的颜色也在慢慢变暗,最后直至隐没在一片漆黑之中。 我哑然失笑,这真是个无聊的玩笑。把图片变成这样并不希奇,只要懂得一点点FLASH技术就可以做到。我正想关掉邮件时,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又变了,已经变得漆黑的图片上,慢慢出现了一行红色的字:“我冷,我好冷。好黑,我什么也看不见,我的眼睛到哪里去了?陈海军,还我眼睛!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后面是无数个血红的惊叹号,密密麻麻占据了整个电脑显示屏,像是从墙上流淌下来未干的血迹。 我蓦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我还是认为这是个无聊的玩笑。我看了看落款,上面写的是一个叫“水仙”的女孩。我关上了邮件管理器,然后轻啜了一口碧螺春,刷新了一下陈海军的博客。 这时我发现,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可博客里却出现了44条新留言,全是匿名发的悄悄话。我打开了一条,顿时惊呆了: “我冷,我好冷。好黑,我什么也看不见,我的眼睛到哪里去了?陈海军,还我眼睛!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落款依然是水仙! 44条留言全是她留下的,而且毫无例外地使用了红色的粗字体,就如淋漓的鲜血一般刺目。 如果这玩笑,那也未免开得太过于离谱了吧?我开始删除起博客上的留言起来,一条又一条。可我刚删除一条,立刻又有一条新的匿名“水仙”的留言出现在博客留言板里。看来这个无聊的人是在存心与我作对了吧。我有点生气,但却又有些无可奈何。毕竟作为博客作者,是没有权利封杀匿名留言IP的。 我耸了耸肩膀,干脆自认投降,暂时不去管这些无聊的留言,等到那个化名水仙的人发累了留言罢手后,再一起删除掉好了。我点上了一根烟,静默不语地望着电脑屏幕,但思绪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我在想,文洁躺在办公室的另一间房里,现在是不是已经睡着了?要是她看到博客里的那些怪异的留言,她会作什么样的感想?她会感到害怕吗?要是她害怕了,我可以保护她吗? 不知不觉,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眼前一黑——面前的电脑屏幕突然变成一片黑暗。这是因为我太久没使用电脑,电脑启动了自动屏幕保护。我连忙伸出手指,准备敲一下键盘,恢复电脑界面。 就在我的手指刚触碰到键盘的一刹那,电脑音箱里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凄厉尖叫:“啊——”我吓了一跳,再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不由得惊住了。 老满顿时沉默了,我则语气平缓、继续没心没肺地说道:“表叔,你知道吗?其实当时水仙并没有死,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了。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嵌在了两道墙之间,暗无天日!她拼命呼救,却没有任何人来解救她——水仙关在夹墙里,是被活活饿死的!” 老满的脸上一片死灰,说不出一句话。我则死死盯住了老满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表叔,当时你一定听到了夹墙里水仙传出来的呼救声吧?这一年来,难道你没做过噩梦吗?” 老满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声叫道:“你这全是瞎说!你没有证据!” 我哈哈大笑,笑得几乎连眼泪都淌出来了。过了好久,我才止住了笑,然后冷冷地对老满说:“你错了,我有证据!”我从裤兜里摸出了两张照片,递给了老满。 第一张照片,拍的是办公室大厅里一张桌子的底部,上面有蓝色水笔留下的一句话:“救命!陈海军疯了!他要杀死我!我的眼睛被他挖了下来!” 第二张照片,拍的是一块砖头,上面也有蓝色水笔留下的一句话:“是老满把我关在这里面的!是他杀了我!我就算变成厉鬼也不会原谅他!”在这句话旁,还残留着几道或深或浅的划痕。 “这些字是水仙留下的遗言,而那些划痕是她在临死前,用指甲抓挠墙壁造成的。” 老满耷拉下脑袋颓然不语。忽然他抬起了头,问我:“你为什么没把这些证据交给警察?” 我笑了:“谁让你是我的表叔呢?咱们是一家人啊!我怎么可以亲手把自己的表叔送进监狱里去呢?” 老满应该明白我的意图了,他望着我的眼睛,良久,摸出了支票薄。 他填的数字让我很满意,在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我转过头来说:“千万别想请杀手来杀我和文洁。我们已经把这两张照片放在了互联网一个秘密的网页上,只要我们一个礼拜不去点击,网页就会自动把照片发到各大网站与警察局去。” 老满已经气得发抖,说不出一句话来。而我最后的一句话则让他抖得更厉害了。 “表叔,等这些钱用完了,我会继续来找你的。我和文洁下半生的幸福就全靠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努力工作,努力赚钱!。” 我给了他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钱,真是个好东西。 再回到半年我与文洁发现水仙尸骨的那个夜晚。在夹墙坍塌的一瞬间,在我和她看到水仙的骷髅骨架同时,我们也看到了那块写着字的砖。 我对文洁说:“把凶手送进监狱里去,并不是最好的惩罚方式。如果你听我的话,我们下半辈子都可以靠这个凶手来养活了。让他一辈子都为我们俩挣钱,让他一辈子做我们的奴隶,才是最好的惩罚!” 文洁考虑很久,终于点了头。 在我的授意下,文洁找来了数码相机,将办公桌底与砖块上的字迹都拍摄了下来,然后在警察赶来前,抹去了水仙留下的字迹。 我知道,老满一定会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陈海军身上,而陈海军是癫痫病人,他所做的事都不用负法律责任的。老满肯定有办法脱身,只要他继续在娱乐圈里混,我和文洁就会用另一种方式来报复他——他会成为我们的人肉提款机。 所以,在半年后,有了这次我与老满的会面。 至于我描述出的现场情形,则完全归功与我的大脑——这全是我从现场的痕迹推理出来的。别忘了,我所崇拜的爱伦·坡,不仅仅是伟大的恐怖小说作家,更是现代推理侦探小说的开山鼻祖。 离开了老满的办公室,在走廊上等待电梯的时候,我看到走廊的安全门外有一堆砖头,还有几袋水泥和沙土。 进了电梯,我对着监视用的摄像头一边微笑一边摆了个POSE。但是,在这个时候,我的心里却在想,老满总有做不动的一天。到他再也挣不到钱的那一天,我希望在他的办公室外,还有这么一堆砖头水泥与沙土。到那个时候,在他的办公室里,一定会再多出一道夹墙。 那才是真正为水仙报仇的时候。 ...
老刘头是个地地道道的乡下人,他家祖祖辈辈都是生活在大山里,原本老刘头也会像他的祖宗们那样,守着大山和自己家那一亩三分地老老实实的过上一辈子,可是最近这几年山里外出打工的小伙子越来越多,而且逢个过年过节的都会往家里邮一些新奇的玩意,羡慕人呐。老刘头看的是直心痒痒,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用土话来讲就是蔫淘儿,看着是挺老实的,其实背地里捅咕。所以,没多久他就丢下祖上留下来的土地与规矩带着几件衣服踏上了外出打工的旅程。 老刘头如今已经五十开外了,但是也许是大山里养人,身体还算是很健朗。可话又说回来,像什么施工队啊,搬运工啊之类的到底还是做不来的。可老刘头人缘还算不错的,到城市里东溜西逛的也不知怎么着就联系到了在这个城里打工的同村二溜子,要说这二溜子如今可不得了,他在城市里的一个博物馆当保安队长,那家伙头发油光锃亮,扎着个领带,大皮鞋当当的,弄个联络器成天在博物馆里面溜来溜去的,没事就会炫耀一下他新买的手机,人五人六的。不过人还算是好的,见到老刘头后这个热情劲啊,刘叔,刘叔的叫的直欢。听说老刘头要找工作,二话不说拍拍自己的胸脯:“包在我身上了。你侄子没啥大能耐,但是这点事情还是能办到的。” 所以没过多久,老刘头就穿上了博物馆保安的一身鲜亮的行头,这衣服一新,人立马也就精神了不少,往那人前一站谁也说不出个不好来。而二溜子也乐了:“我说刘叔你这是天生的当保安的料啊。” 而老刘头挺乐呵儿的,白天就拿个联络器四处在各个儿地晃,而晚上则拎着个聚光手电在博物馆里面溜达。 要说老刘头工作的这个博物馆,在附近的城市里还算是小有名气的,别的希奇玩意儿没有,就有一样――也就是所谓的镇馆之宝,那是一具尸体,有着七百多年历史的完整古尸,它的重要性之类的老刘头不懂,只是知道这东西非常值钱,虽然他也不明白一个尸体为什么会值钱。而老刘头见过那具尸体,在进馆的第一天,二溜子带他到处熟悉环境的时候还特意带他来看过,古尸躺在玻璃棺材里,长的是那叫一个难看啊!可是二溜子却挺骄傲的,指着那古尸说:“刘叔,就这玩意值老鼻子钱了。”而老刘头则摇摇脑袋,不明白这城里人的古怪想法,不过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想跟这具古尸待在一起的,忒渗人了。如果是白天还好说,人来人往的而且又不是他的地儿,所以基本上不用来过,但是等到了晚上尤其是轮到他值班的时候,老刘头这心里就直犯嘀咕。拎着手电跟做贼似的在停放古尸的大殿里面溜过去,决计不会去多看那古尸一眼。为此他还特意去附近的关帝庙求了个护身符回来,整日里的戴在身上。 而这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转眼老刘头当上保安也有个了把月,风平浪静,老刘头的心底也就放心了。去大殿的时候也不心惊胆战的,虽然还是不大愿意去看那具古尸。 博物馆的规模不算大,大殿,后殿,偏厅,走廊…白天时有十来个保安在馆里面四处的巡查,而晚上则就只留下两个人值夜班。看守大殿的是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那叫一个胆大,老刘头心里顶佩服他的。那小伙子姓王,大家都叫他小王,而小王是个很活泼热情的小伙子,而且长的也很英俊,一张嘴说起话来更是甜的跟蜜似的,馆里面人人都很喜欢他。而老刘头自然也非常喜欢他,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找他喝上两杯,这小王也不外道,酒量满好的,刘叔、刘叔的像是真的把老刘头当成自己的亲叔了。 这天爷俩又出去喝酒,喝的是面红耳赤,小王忽然神秘的伏在老刘头耳边,醉醺醺的说道:“刘,刘叔,我跟你说啊,其实这个保安啊,并不好当。” “咋地?这不是当的挺好么?”而老刘头也喝高了,舌头里也有点打卷。 “嘿嘿…”小王却是一个劲的傻笑,半晌才忽的说:“我打算这个月工资拿到手后就辞了,然后找个别的活。” 老刘头心里不是很明白,只当做小王嫌保安的工资少,想出去钓个大的。 “也,也好,你们年轻,有精力…” “不是,刘叔你听我说,”小王打断老刘头的话,神秘兮兮的说:“就是咱大殿里那具古尸…” “咋?”老刘头一听古尸心里立马悬了起来。 “有古怪啊。”小王酎了杯酒,迷迷糊糊的看着神经紧张的老刘头:“刘叔啊,我劝你也趁早辞了吧,回家安心种地不是挺好的嘛…” “去,甭跟俺打哈哈,到底怎么个古怪法,你倒是说出来!”老刘头顶不喜欢别人要他回家去种地,这边又催道。 “就是…”小王声音忽的小了下去,老刘头连忙凑到跟前打算听个明白,谁知道,小王却扑的一声乐了。老刘头一愣,心知上当了,顿时恼火:“臭小子,逗你刘叔玩呐,没大没小的。” “没,刘叔,嘿嘿,这不助兴嘛…”小王舔着脸,笑嘻嘻的。 就这样,又各自喝了几杯,出了小饭店,爷俩是一步三摇,迷迷糊糊的后来就不知道怎样了。 老刘头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他迷糊的看看四周,奇形怪状的建筑装饰,红外线,反光玻璃…这不是博物馆么?心里不禁嘀咕: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今儿也不是我值班啊。摸索着取来备用的手电,老刘头一边嘀咕着一边向值班室走去,好歹也跟值班的人说一声,不然也出不去啊,要不在值班那睡一晚也中。正想着,他已经拎着手电踏进了空无一人的大殿!蓦的,一阵阴冷的感觉顺着老刘头的脊梁骨爬了上来——他好象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吱吱咯咯的好象,好象是骨头摩擦的声音!!老刘头的脚步停了下来,这一停,大殿骇人的寂静凸显了出来,黝黑而空旷的大殿在手电惨白的灯光下,犹如吃人的魔窟,然而,除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什么也没有。 果然喝的太多了吧,老刘头松了口气,继续自己的路程,而脚步已经不自觉的加快了许多。然,就在他将要踏出大殿的时候,一个沉重的呼吸声音回荡在无人的大殿里,老刘头呆住了:那声音,不是自己的…大殿再度寂静了下来,老刘头感觉到自己的冷汗正顺着脊梁缓缓的流下就像是一条爬虫一样滤过,他面对着博物馆大殿的防盗玻璃门,眼睁睁的看着上面反射出骇人的景象——那口玻璃棺材在荧光灯的照射下泛着苍青的色彩,一阵吱吱声缓慢的响起,老刘头的眼睛骇然睁大 ——有什么东西从棺材了缓缓的抬起,干瘪,苍青,裹了布条…那是古尸的手臂!!他慢慢的抬了起来,攀住玻璃棺的边缘,那玻璃棺竟然没有盖是盖子!然后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然后是…头!他的头抬了起来,老刘头看到了,那颗裹这布条的好象骷髅的脑袋一点点的探了出来,那个古尸竟坐了起来!! 他坐了起来,静止了几秒钟,突然!他转向了老刘头,青碧色的脸上那双塌陷的眼窝放射出惨绿的光芒,干瘪的嘴呲了一下,森然的笑了。 “啊!!” 大叫着,老刘头腾的坐了起来,大口的喘着粗气,冷汗淋漓,惊魂未定,博物馆消失了,古尸消失了,入目的是他自己租的小房子,而他正坐在床上。 “做,做梦?”至此老刘头竟还不能确定刚刚的恐怖经历究竟是真是假,因为它竟这般的清晰乃至真实!随手抓起床边小桌上的二锅头,几口灌下去,老刘头终于平静了一点,细细想来,他和小王出了小饭馆,迷迷糊糊的到了家,然后倒头就睡… “娘的,臭小子装神弄鬼的…”老刘头愤愤的骂着,都怪小王,没事说什么尸体有古怪吓呼他,害他做这破梦,吓的半死。 老刘头说着又灌了几口酒,晕晕忽忽的又睡着了,这回他倒没做噩梦,一觉睡到了天亮。 然而这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天,因为——小王死了。就死在他守了一年多的那个大殿里,那具百年古尸的身旁! 他的死状极其恐怖,脸都被抓烂了,血肉模糊的不成样子,一只眼睛被抠了出来,滴了当啷的挂在脸上,眼眶全都狰裂开来,头发也硬生生的撕了好大一块下来,露出鲜血淋漓的头皮,身上的保安服撕破了,一条条的零碎的裹在他满布鲜血的身上,就好像是棺材里的那具古尸一般!他的一只手成鹰爪状的抠住棺沿,几个干枯了的血字狰狞的画在玻璃上—— “他 …” 而那个玻璃棺的盖子竟莫名其妙的打开了大半,小王整个人爬在玻璃棺的侧面,血顺着他的身体流到玻璃上,红喇喇的一片! 他是吓死的,老刘头知道,可是他实在想不出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将小王吓死,他写在玻璃上的字究竟是什么,他想告诉别人什么?难道真的是…他!? 老刘头吓得倒退一步,瘫倒在地上,他仿佛又看见玻璃棺里的那具古尸咧开嘴对着他森然的笑了… 博物馆被暂时画上了黄色的警戒线,老刘头被带到了由值班室改成的临时办公室,此时老刘头才知道昨天竟是小王一个人值的班,跟他一个班的保安,因为孩子生病而赶回家去了,结果他就成为了最后一个见过小王的嫌疑人! “俺昨天跟他在生财饭馆吃的饭,呃,喝了点酒,后来出了饭馆就回家了。”老刘头看着面前三个大盖帽的警 察心里早就开始打鼓,这会儿老实的跟羊似的。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就是瞎唠,俺平时好这口,小王他也不外道,就陪俺去喝了几杯。” “然后呢?你是直接回家的么?回家时是几点?你知道被害人去了什么地方么?” “俺是直接回的家,那个时候天还不太黑,俺也不知道是几点,回去就睡了,俺不知道小王他上哪去了,俺啥也没干,俺不知道…”老刘头那见过这阵仗,有点慌神了。 那几个警 察对视了几眼,安抚了老刘头几句就把他放了出来,这一天博物馆理所当然的放了假,老刘头憋闷的走在小城的大街上,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你说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唉… 不过更让他寝食难安的是小王的死状,还有玻璃棺上的血字,不会真的是…老刘头隐约知道小王想写什么,就三个——他活了! 昨晚的梦难不成是小王向自己托的梦,提醒他危险么?!老刘头越想越肯定,他拔腿就往博物馆跑。不行,他得告诉馆里的人,告诉那些警 察! 结果可想而知,他的话被视为迷信,**自然是不信的。老刘头被打发回了家,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这么一吓,老刘头当晚就发高烧,送进了医院。保安的工作也就请了假。然而就在他请病假的这段时间里流言却就此扩散了开来,而且从最初的可能变成了肯定—— “听说了么,博物馆里的古尸复活了!” “可不,还杀了人呢。” “耶,好可怕…” “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死了的那个给一个老保安托梦,都把人家吓出病来了,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呢。就我家小姨子工作的那家医院,错不了。” 很快整个小城都知道了博物馆里的古尸复活了,甚至还有人将这件事情发到了网上,点击量超过几十万… 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有时候明明知道可怕,甚至是危险,却依旧好奇的想要去看看,《小城恐怖古尸复活杀人事件》没有将人们吓走,反而使前来参观的游客倍增,一时间,博物馆前门庭若市。 然而,博物馆的保安却在短短半月里几乎全部替换了一遍,从前的老人不是病了,就是精神恍惚甚至还有…疯了!有越来越多的人声称他们在晚上听到博物馆里有怪声,好象有人在走动,或者是有敲击声,哭声,惨叫声并且还有人说看见博物馆里有人影晃动——所有的保安都不敢去放尸体的大殿…夜半的大殿里除了那具古尸就没有像人型的东西… 就在这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的时候,老刘头出院了,他依旧在博物馆里工作。新来的保安也依旧能撞到奇怪的东西,然后一个一个的被换掉,然而奇怪的是,老刘头却一直好好的。小城里的流言虽然没有扩散成恐慌,但依旧存在着,并且吸引着各地好奇心浓重的游客。现在博物馆因为客源好被上面拨了款要扩建,馆长也升官了,二溜子现在也是个小官,而老刘头终于也不必大半夜的爬到大殿里装鬼吓人了!他现在待在传达室里,喝喝茶,看看报,悠闲的过着舒服的日子。 只是偶尔想到那一晚,小王撕心裂肺的惨叫,依旧心有余悸,但只要看到自己新买的大房子,置办的好家具,几辈子没过上的好日子,老刘头就觉得没干错。 但…夜半惊醒,身边的一切突然没有了,博物馆幽暗的大殿出现在老刘头的眼前,那口玻璃棺材依旧幽绿发发着光,一阵吱吱声缓慢的响起,老刘头的眼睛骇然睁大——干瘪,苍青,裹了布条…那是古尸的手臂!!他慢慢的抬了起来,攀住玻璃棺的边缘,然后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然后是…头! 老刘头看到了,那颗裹这布条的好象骷髅的脑袋一点点的探了出来,那个古尸坐了起来!!他转向了老刘头,青碧色的脸上那双塌陷的眼窝放射出惨绿的光芒,干瘪的嘴呲了一下,森森然的笑了。 在他身旁小王的身影缓缓出现,他面目狰狞,满脸血肉模糊,一只眼睛像溜溜球一样在脸上荡来荡去,他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盯着老刘头,也笑了。随后他用他那副被抓烂的嗓子沙哑着说:“刘叔,我们再来喝酒吧,呐,下酒的菜都准备好了,而且还多了一个酒友呢,嘎嘎哈哈…”说着,他伸手叉进自己的腹部,掏出一团团鲜血淋漓,蠕动着的内脏,递到老刘头的面前… 老刘头死了,死在自己刚刚安置好的新家里,目眦狰裂,七孔流血,他是被吓死的…(完) ...
渤海湾一个小鱼村叫沙陀头,渔民们都很穷,自己没钱打造鱼船,也买不起丝网,全都给财主王老天的船队当雇工。这年初春的一天,五十多岁的老渔民于祥和几个伙计在海边上修补鱼船,突然发现一只破旧的小木船被海浪推到了岸边。于老汉走过去一看,船上有一件破棉袄,破棉袄裹着什么东西还在轻轻地蠕动。于老汉把那破棉袄打开一看,里面原来包裹着一个气息奄奄的婴儿!于老汉一见这情景心里就明白了,这是一家遇难的渔民,大人为了保住孩子都葬身大海了……于老汉便急忙解开衣扣,抱起光溜溜的孩子揣在怀里,匆匆忙忙地跑回家里,把孩子交给了老伴。于是,无儿无女的老两口便有了儿子。小儿子是从海边拣来的,就给小儿子取名叫“拣来”。 一转眼八九年过去了,小拣来非常懂事,经常跟老爹下海,帮助大人们扯篷,划船,下网。在拣来十二岁这年,积劳成疾的老爹、老娘相继去世,苦命的小拣来只好顶替老爹成了小船工。 有一天,海上突然狂风大作,海浪翻卷波涛汹涌,渔船不能出海,别人都回家了。小拣来已无家可归,王老天的管家便命令小拣来看船,并说要是被风浪刮跑一只船就要他的小命! 大风刮刮得很凶,小拣来战战兢兢地熬了三天三夜。风浪过后,拣来挑起木桶,要到井边去担甜水,刚走出不远,就听有人呼喊:“小哥哥,快来救救我呀!” 拣来听到喊声停住脚步,向四处张望,可是却看不到一个人。拣来又往前走,刚走出几步,又听呼喊声:“小哥哥别走,快来救救我……”拣来便顺着声音找去,当他来到退潮后露出的一个大沙丘旁时,见一条红色的小鱼,躺在那里两腮一张一合地挣扎着,嘴里发出轻轻的声音:“小哥哥,快救救我呀……”小拣来十分惊讶,原来是它在呼救!拣来见小红鱼很可怜,便放下木桶,抱起小红鱼一口气跑到海边把它放进了海里。拣来刚要往回走,忽听那小红鱼说:“小哥哥,你等等,我去去就来……”小红鱼说完就不见了。过了一会儿,突然从海里走出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孩,手里托着一个装满金银珠宝的盘子,对拣来说:“小哥哥,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东海龙王的外孙女,名叫红珠,今天因贪玩被海潮推到沙滩上,海潮退了不能归海现出原形,非常感谢你救了我一命,这是我们全家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吧。” 拣来说:“我不要,这点儿小事算什么。” 红珠想想说:“你不喜欢金银珠宝?那好,我再去换一件东西,请你再等一等……”说完又入了大海,不大工夫小姑娘又来到岸边,手中仍托着那个盘子里装的是一个晶莹的玉瓶,笑盈盈对拣来说:“小哥哥,这个瓶子叫‘吸风瓶’,就送给你吧,以后出海遇上大风大浪时,只要拿出瓶儿对着风浪一晃狂风就被吸进瓶内,海上就会立刻风平浪静,保佑你平安无事……” 小拣来心想这件宝物可真是用得着,渔民们在海上捕鱼,最怕遇上大风大浪,有多少捕鱼人在海上被风浪吞没,有了这个宝瓶就不用担心了。小拣来决定收下玉瓶,刚要伸手去接,突然刮来一阵风,沙尘把拣来的双眼睛迷了,怎么揉也睁不开。红珠说:“看你把眼睛都揉红了,别揉了……”红珠说着在自己的两个眼角挤出两滴晶莹的泪珠抹进拣来的两眼中。拣来立刻睁开了眼睛,四处一看整个天地之间一片清亮,连很远处的小东西都看得清清楚楚…… 第二天,风停了,天晴了,拣来又和渔民们一起下海捕鱼。渔船驶入大海中,掌舵的老满叔命令下网,拣来两眼往水中一看,觉得海底的什么东西都看得一清二楚,这一片海底除了零星小鱼虾就是海草。拣来就对老满叔说:“大叔,这里没有鱼,到前边去下网吧,前边海里有好大的鱼群……” 老满叔说:“小孩子懂什么!”小拣来说:“大叔,是真的,我能看清水下的鱼,我没有撒谎!”老满叔在海上捕鱼多年,有丰富的捕鱼经验,哪里肯相信一个毛孩子的话?便命令继续下网。可是,收网时果然白费了力气。小拣来又对老满叔说:“大叔,到前边去吧,那里真的有鱼群……”老满叔说:“好,就按你说的试试!”渔船往前走了一程后,小拣来惊喜地说:“大叔,快下网,水下有一大群鱼!”老满叔便下令撒网,过一会儿把网收上船来,果然是满满的一网大鱼!船工们又高兴又感到奇怪,便问拣来为什么能看清海水中的鱼,拣来便把遇见红珠的经过原原本本讲给了大家。大家听了都惊诧不已,原来这小拣来变成了一双“神眼”! 渔船返回码头,王老天见打到这么多的鱼,笑了得弥勒佛似的。他把卖鱼的钱全部装进腰包,连顿好饭都没给大伙吃。渔民们就在背后对拣来说:“拣来,咱们凑些钱买两条船自己干吧,有你这双神眼,还愁打不到鱼虾?何必给黑心的王老天卖这份力气?” 为了让乡亲过上好日子,拣来当然愿意。于是,大伙一起找到王老天辞了工。渔民们东找西借,把省吃俭用攒下的钱全拿出来,买了两条船和网具。因为有拣来的宝贝“吸风瓶”和一双“神眼”,每次出海都是满载而归,又全是上等的好鱼,都卖了上等的好价钱。渔民们心里乐开了花,这回好日子可有盼头了…… 这天,渔民兄弟们又高高兴兴地来到了拢船的海边,准备解缆下海捕鱼。可是,他们来到船上时发现拣来躺在船板上,一条绳索紧紧地勒住脖子,小拣来被人害死了!渔民们抱着拣来的尸体呼天喊地嚎啕大哭,他们想报告官府为小拣来报仇,可是又不知道凶手是谁,况且贫苦的渔民们穷日子刚刚缓了一口气,造船、买网的外债还没有还清,哪里有钱填官府的“无底洞”?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好忍着悲痛把拣来埋葬了。 原来王老天听说拣来得了吸风宝瓶和“神眼”后,心里又惊讶又嫉恨,怪不得穷小子们都辞了工!穷小子们都不给他当雇工了,他的船不能下海捕鱼怎么赚钱?狠毒的王老天便起了歹心要除掉拣来这个后患!经过一番密谋,他用钱买通了一伙歹徒,乘夜间渔民们回家剩下拣来看船之机活活将十四岁的拣来用绳子勒死了,“吸风瓶”也被歹徒们在抢夺时打得粉碎…… 安葬了拣来,渔民们还要生活下去,还要下海捕鱼。没有了拣来的“神眼”渔民们个个心情沉重。这天,两条渔船又出海了,在雾汽弥漫的海上人人都仿佛丢了魂似的,连前进的方向都找不到了……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到隐约传来喊声:“船向左——下——网!”大伙一起循着喊声望去,只见海面上出现了一个身影——原来是拣来!人们正要呼喊拣来,可是拣来的身影又倏然不见了!渔民们个个唏嘘不已,老满叔说“是拣来指点我们下网的方向呢!船头马上向左……”两条渔船便驶向了左面将鱼网撒进海水中,收网时果然是网住了大鱼群……这以后,每天都看见小拣来在海上显灵。两年后,渔民们不仅还清了造船、买网的外债,家家都过上了好日子。为了感谢拣来,渔民们便在沙头坨村的村头修建了一座小小的“鱼郎庙”,请来工匠给拣来塑了像。每年开海推船下海前,都要在“鱼郎庙”前烧香摆上供品祭祀一番,后来,附近鱼村的鱼民们也来纷纷来沙陀头鱼郎庙参加开海祭祀,渐渐地便成了渤海一带的一种习俗,并一直延续至今。 ...
我叫白长安,今年十七岁,八岁那年就跟爷爷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小县城,开了家棺材铺。 原木棺材是从厂家那里批发的,爷爷主要是给棺材画漆。 今天趁着天气好,我正要把几个受潮发霉的棺材盖子搬到外面打算晒晒干。 爷爷在后面叫住我,说:别搬了,太阳色黄,风往北吹,这天热不了几个时辰,顺便把门也关了,今天咱开不了张。 我照做后皱了眉头对爷爷说:都好几天没有开张了,家里就剩几百块钱了,过几天又要交房租,到时候拿不出钱肥婆又要瞎BB了。 肥婆是我的房东,四十出头,走起路来浑身的肉都在抖,说话极为尖酸刻薄,我每次看到她都赶紧避开,她也不喜和我说话,因为她嫌我是做死人生意的,晦气。 爷爷点了根自己卷的烟,抽了一口,说:时来自会运转。 “砰砰砰”突然有人敲门,我急忙跑过去打开了门闩,刚要开门,爷爷突然叫住了我,说:还记得我刚才跟你说了什么吗? 我想了一下,笑着对爷爷说:这不就是时来运转吗? 爷爷气的摇着头,厉声说:快把们闩插住,今天不会有生意,我早上卜的卦象也有异常,这来者肯定不善。 我反应过来刚要插住门闩,结果“嘭”的一声门就被踹开了,我没防备住,被撞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随后走进来了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我看他面色消瘦,唇薄牙高,小眼长鼻,是小人之相,这种人一般都行事极端,翻脸不认人。 男人拉着脸看了我一眼,径直的走到店里,看到爷爷一脸怒气,又假惺惺的笑着说:白老爷子好久不见,气色不错啊。 爷爷指着男人大声说:你给我滚,再也不要回来。 男人脸色一冷,恶狠狠的说:姓白的,别以为老子给你好脸是怕你,今天是我家那位要请你走一趟。 爷爷怒着脸,压低声音说道:如果老头子我不去呢? 男人又笑了起来,拍了一下手,说:那我也不敢把您怎么样。 说完,男人又指着我问爷爷:这是我的小师侄吧?长的和师姐真像。 爷爷一下坐起,狠狠的拍了一把桌子,怒呵道:逆徒,你想干什么? 爷爷刚说完,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三个壮汉,把我一把从地上提起。 男人走到我跟前,拍着我的脸,对爷爷说:我不敢把你怎么样,但小师侄我可不敢保证会对他做出什么。 爷爷心疼的看了我一眼,说:我跟你走,把长安放了。 爷爷被那两个壮汉押到了车上,我趁着抓我的那个壮汉不注意,挣脱开后一把抓住小人相男人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下去。 男人惨叫了一声把我一脚踹倒在地上,又让那个壮汉抓住我往我肚子上打了几拳,我感觉肠子都搅成一团了,抱着躺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带走了爷爷。 幸亏肥婆房东路过,看到了被打的半死不活的我,把我拖到了床上,又帮我请了大夫。 等我醒来后看见肥婆房东坐在我旁边,我还以为她是来收房租的,急忙要起来去拿钱。 肥婆房东拦住了我,说是爷爷昨天就把三个月的房租一起交了,还有封信让她转达给我。 房东把信给我后就走了,走到门口嘴里还嘀咕了一句:要不是为了这一百块钱的跑路费,老娘才不会管这这种晦气事。 我急忙拆开了信封,看完后才明白。 其实爷爷昨天就算出了他会有这一劫,让我别担心他,最后说是我不会画漆,让我把铺子先关了,最下面还用卦语写了一行字,我费了很大劲才看懂,是爷爷给我留了一本独门卦书。 我急忙搬了个凳子,踩在上面从房梁取下来一本用黄油纸包包裹严实的书。 撕开油纸,里面放着一千块钱,还有一本蓝色的线装书,封面写着四个赫然大字――卦像神术。 对于爷爷我一直都是言听计从,既然他说他不会有事,那就一定不会有事,我把棺材铺关门后就整天卧在房间里参悟卦像神术。 时间一晃三个月过去了,爷爷留给我的一千块钱也就剩几百块了,再加上又要交房租,我的生计又成了问题。 下午我闲的没事,就骑着爷爷的那辆凤凰牌高梁自行车去了我兄弟宋阳家。 宋阳家是开饭馆的,他和我初中是同学,最后我俩又一起辍了学,他是没考上,我是没钱上! 宋阳的爸妈很反感我和宋阳来往,所以我只能等着他从他家出来。 不一会儿宋阳就提着一份盒饭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去送餐,我急忙叫住了他。 宋阳满脸惊喜走到我跟前,说:都好几个月没见你了,去你家铺子门也关着,我还以为你搬走了呢! 我把爷爷的事和现在遇到的难题跟宋阳说了一遍。 宋阳突然问我:你不是学了三个月的卦象吗?来给我算算准不准,如果真准了,你也可以把棺材铺改成算命铺啊,这样来钱快还不要成本。 以前爷爷在的时候就经常指点我卜卦,我多少还是有点底子的,再加上看了三个月的卦象神术,算一些小事情应该不成问题。 我让宋阳随便给我报了个数字,这次我用的是新学的指节推算。 宋阳给我的数字是8,我把8当作本卦,心里默念了两个数字作变卦,配成卦象,我默念的心数总和大于64,则要整除64 ,按伏羲64卦次序数配成卦象,是爻卦。 我问宋阳要算什么,宋阳脸一下红了,说了句姻缘!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专注的用手指推算了起来。 正常人有十指,有八指为三节,两指二节,算上手指反关节,一共六十二节,也就是对应伏羲六十四卦中的六十二卦,另两卦起辅助作用,多则取,少则补,然后辅助先算出的爻卦,变爻成象。 算完后我笑着问宋阳是不是谈女朋友了,宋阳红着脸点了一下头。 我又把卦象告诉了宋阳,他女朋友家很穷,他妈很反对俩人在一起,他俩还因为一些小事分手三次,但每次都是宋阳主动认错后复合,俩人夫妻缘很深,将来走在一起的可能性很大,只不过要吃很多苦头。 宋阳一脸不可思议的说:真是神了,你不去给人算命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当天我就听了宋阳的话,问他借了几百块钱把铺子重新置办一番,但那七口棺材我只是挤着放在了一起,没有挪走。 爷爷在的时候就经常嘱咐我,铺子里的棺材必须只放七口,不能多,少了就赶紧补。 第二天宋阳还送来一副匾额,上面写着“卜卦神算”四个赫然大字,我觉得有些夸张,我现在还担当不起“神算”这个称号,就找了一块红布遮住了“神算”,只留下“卜卦”二字。 正式开张第一天就来了一个老头,见到算卦的是我,转身就要走。 我急忙推算了一卦,喊住老头,说:您是来算你的牛跑哪去了吗? 那老头听完后立刻转过身,一脸惊讶的看着我,说:没想到你这个十几岁的娃还真有点儿本事。 我问了老头丢牛的时间和他的八字,用铜钱指路算出了他的牛在毛林山的山脚下。 老头问我算这一卦多少钱,还说如果没找到牛就来找我退钱。 一说到收钱,我还真一下懵了,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宋阳对老头说:这一卦三十块钱。 老头犹豫了一下就掏了三十块钱放在桌子上,临走前还又重复了一遍:如果我没找到牛,我就来找你退钱。 我无奈的送走老头,看着桌子上的三十块钱,对宋阳说:就小小的一卦,这收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宋阳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长安你傻啊,一头牛起码能卖3000多块钱,你一卦要三十,多吗? 我突然想到一个注意,我不会讨价还价,而宋阳这小子整天帮他家店里买菜,还起价来比隔壁大妈都厉害,不如就让他给我当会计,专门谈价钱,月底和他五五分红。 我把这一想法告诉了宋阳,这家伙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但说他不用五五分,三八分他就满足了。 反正我现在很缺钱,也就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时过多年,我又见到了爷爷,原来,那几年前,他被人抓走,完全是他亲自安排的一出戏,他这么做,正是为了锻炼我,等我能都独挡一面了,他才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