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胖和尚 这是民国年间的一个故事。故事中的欧旭是河南许州人,父母做点小生意,家境还过得去,欧旭从小便被父母送进新式学堂读书。 这天学堂门口经过一穿着破烂的老胖和尚,此时正值学堂放学,一群调皮的学生便捉弄起和尚来,有人拿扫帚扫他,有人朝他吐口水,还有拿起小石子扔他,那胖和尚倒也不生气,仍旧笑呵呵的拄着拐杖走着。欧旭觉得同学们太过分了,不该欺负一个要饭的和尚,于是他跑出来制止了同学们的起哄,欧旭在学校素来比较强悍,但他也从不欺负人,那群调皮的学生也差不多闹腾够了,又听见欧旭这么说,也都知趣的散了。 老和尚停止了脚步,笑嘻嘻的看着欧旭道:“小朋友,你为什么这样做啊?” 欧旭回答道:“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一个要饭的和尚。” 一提起要饭,欧旭愣了下,这样说似乎对这和尚太不尊敬,他已经是十一岁的小少年了,在国文课上听先生讲过,做人最起码的准则就是不要伤害别人的自尊心。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那老和尚,那老和尚只是微笑的点着头看他。 欧旭感觉这和尚很慈祥,自己莫名的有些恍然熟悉的感觉。欧旭又对老和尚说道:“在这条街的最后有家吉祥布铺,是我家开的,晚会请你过去,我给你拿吃的,我先走了,不然爹娘又该说我了。”说完,欧旭便跑着回家了。 欧旭吃过晚饭,悄悄的装了十个馒头,一小罐咸菜,出了门。他果然看到那老和尚在门口不远的石墩上打坐。欧旭走进一看,只见那老和尚双目紧闭,欧旭不想打扰他,便把这些食物放到了和尚旁边准备回家,他刚走了两步只听一声“徒儿莫走。”欧旭急忙回头看,胖和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微微一笑道:“莫吃惊,陪我散散步吧。” 说罢胖和尚也不管欧旭愿意不愿意,拉起他的手就走,欧旭恍惚间竟然来到了十里以外的荒地,只是片刻间就跑的如此远,欧旭非但不害怕,更是感觉这胖和尚是个奇人。 胖和尚对欧旭道:“徒儿,我在三百里外的登平县鸡公山莲云寺等你。”说罢又送给欧旭了一道楞严神咒,让他挂在脖子上,乃去! 欧旭正待仔细看,却发现已经回到了家门口,楞严神咒还挂在脖子上,他只好回家了。 2.厄运降临 十年后,欧旭考上了省内的一所知名大学,学习文学专业,许多往事他已经淡忘,但他只要看到他脖子上挂着的那道楞严神咒就会想起胖和尚来。这么些年,他也没有去找那胖和尚,他一想到“徒儿”两个字,就打消了念头,他还不想出家。 连聪慧是欧旭的女朋友也是他大学的同学,两人彼此都很欣赏对方,也很恩爱,他们商量着等毕业了都在省城找个工作,然后存些积蓄就结婚,两个人都对未来充满着美好的憧憬和幻想。 毕业以后,他们如愿以偿的找到了工作,欧旭被省城的警察厅录用,做起了文职干警,也算是有了个铁饭碗,连聪慧也找到了一份在报社的工作。可是适逢乱世,欧旭看到了很多残酷的社会现实,但他想到自己还有个深爱着自己的聪慧,只要自己的小家安好便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厄运会降落到他头上。 话说这连聪慧在报社上班,她本身就一个大学毕业的知识分子,是个先进女性,在报社工作也很认真,深受主编社长的赏识。有一次她准备去一所私人慈善办的小学采访,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还打着领结,一头微微蜷曲的头发是那么的迷人,走在街上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她正在路上走着,眼看就要到了学校,突然一辆车极速的从她身旁驶了过去,然后横在了她面前的马路上阻了她的去路,下来了一个身穿西装头戴墨镜的年轻人,那人把墨镜往上一撩,便说道:“小姐去那里?我送你一程?” 聪慧冷静的说道:“前边不远就到了,不麻烦你了,谢谢。” 墨镜男伸手一拦道:“不要走的那么急嘛,一会忙完了我带你去兜风。” 聪慧道:“请你让开!” 墨镜男一把把她搂进了怀里,说道:“小姐,陪陪我,我今天看上你了,亏不了你的。” 聪慧伸出手,打了她一耳光,怒骂道“流氓,下流。” 墨镜男恼羞成怒道:“本来我好心让你陪我,没想到你偏偏激怒老子,我让你生不如死,看我怎么折磨你!”说罢,车上下来两个壮汉,把聪慧掳到了车上,车子立马消失在了路上。 围观的路人都愤愤不平,其中也不乏正义之辈,可是没有一个敢向前阻拦,因为不少人都知道那个墨镜男是省城警备司令张驰的弟弟张威,平日像这种为非作歹,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干,而警察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逍遥法外。 却说聪慧被张威带到了一宾馆,让手下把她的衣服扒光准备施暴,聪慧宁死不肯就范,光着身子冲破窗户玻璃从五楼跳了下来,当场死亡,死状惨不忍睹。 闻讯赶来的巡警,见出了人命,大声的吹着警哨,周围的巡警迅速赶来支援,可清楚是张威行凶后竟无人敢抓。 欧旭再见到聪慧的时候是在北区警察局的停尸间里,他看着聪慧的惨容,发誓要把张威法办。 北区的警察局局长对他道:“欧警官,在下实在是爱莫能助,不过我看这小子逍遥法外心里就来气,你不是在省警察厅工作吗,不如直接去找厅长!” 在厅长办公室里,欧旭声泪俱下的向汪厅长诉说,求他替聪慧申冤。汪厅长听完后只是很平静的让他坐下,并亲自为欧旭倒了一杯茶道:“欧警官,这事也只能协商解决了,我也是无能为力,更别说你一个三级警长了。” 欧旭道:“难道就这样不管了?任他逍遥法外?现在是民国,不是满清!” 汪厅长听完后,打了几个电话,对他道:“警备司令的副官说,张司令也很痛心国家失去了一个知识分子,可以赔偿三百块大洋。你小子知足吧,以前张威犯了命案,赔偿个五十块大洋都到天上了,你……” 欧旭没等汪厅长说完就冲出了办公室,他不相信堂堂的民国,三民主义国家难道还没有说理的地方吗? 他又去了省政府连省主席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劝离了。 欧旭突然有了想法,他要起诉到法院,我就不信他张威兄弟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践踏我国民的法律! 省高级法院受理了此案,院长是位老法官,在日本法学专业毕业,曾是同盟会会员,追随过孙文先生。他听完欧旭的诉求,非常生气,他对欧旭说道:“准备好证据,我亲自当主审法官,我一定用法律来惩处这个败类!” 开庭那天,欧旭并没有看到审判席上的老法官,他的证人也没人到厅,最后判了个张威无罪,连聪慧属于自杀。 欧旭听到后差点晕过去,对方的辩护律师嘲笑的看着他,满是轻蔑的眼神,欧旭异常愤怒的走出了法庭。 欧旭回家后,心情倒是平静了不少,一个想法在他的心里诞生了。 第二天他照常去上班,而下班时,他却在一间不起眼的办公室里躲了起来,等到天黑,欧旭去了科长办公室搞了一把左轮手枪。其实欧旭也有配枪,但偶尔有外派任务才会发给他,平时像他这种文职干警随身是不携带枪支的。 欧旭带着手枪来到了张威几乎每晚必去的舞厅,他想以后就在这里蹲几天点,看到张威就趁他不备向他射击。 也是该他报仇,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张威醉醺醺的搂着两个舞女出来了,身后跟着两个随从,其中一个是司机,急忙先上了车,另一个殷勤的打开车门,就在这时,欧旭猛的冲了上去朝着张威的头部就是两枪,张威当场爆头身亡,又一枪打中了开车门的随从。欧旭快速的顺势上车,拿枪抵着司机的头说道,向城外开去,一直开到不能开。守城门的士兵认的是张威的车竟然没有阻拦。 车大概行了百十里就快没油了,欧旭让司机开到悬崖边后,把车子推下了悬崖,又用扳手把司机打晕,自己除了省城的方向,随意选了个方向就跑去,他想只有听天由命了。 他连续走了三天三夜,浑身泥污,衣服也破了,任凭谁也很难把这个形似乞丐的人和曾经的大学高材生联想到一块。他此刻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的父母,他们定会遭到警备司令张驰的报复,恐怕此刻已经把自己的家人给关起来了吧。 这时他突然听到不远处山上传来的钟声,是那么的悠扬安详,仿佛在召唤他一样。他向一位老人家询问,才知道自己竟阴差阳错的来到了登平县,不远处就是鸡公山的莲云寺。 3.莲云寺 欧旭到了莲云寺,看到那胖和尚在门口仍旧微笑的看着他,欧旭瞬间痛哭流涕,大喊着师父。胖和尚说道:“你终于来了,你若早日前来,也可免去众多烦恼。” 欧旭道:“请师父大显神通,救救我家人吧……” 欧旭刚想把自己的遭遇向胖和尚诉说,那胖和尚却道:“不用多说,为师已经知道了,你可回家,你家人自是无恙!” 欧旭道:“若我家人无恙,我定回来随师父出家修行,永不踏入俗世!” 三日后,欧旭赶回来了老家,发现父母安好的在家做生意,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他并没有惊扰到父母,又悄悄的潜回了省城,发现省城也大变样了,他看了报纸才知道,原来在他枪杀张威的那天晚上,国民革命军攻入了省城,城防警备军以及当地的军阀几乎全军覆没,一时整个省城大乱,张驰也在激战中死去。主要官员包括警察厅厅长在内的都被罢免或者治罪,民国中央政府又重新选派了官员,而又有谁对恶贯满盈的张威的死有所关注呢? 几日后,在莲云寺,欧旭正式出家,那胖和尚也道出了机缘,他对欧旭道:“我本是下世弥勒尊佛,你的前世是我当初化为布袋和尚时收的一位弟子,因你凡心未了,我把你带入兜率天界修行,可是你仍旧凡心太重,故此把你和一朵粉莲投入凡界,望你有所悟。” 欧旭深有感悟瞬间明白了,他笑问道:“那莲花现在何处?” 胖和尚道:“你随我来,不过你见过她,她就该走了,以后见不见面还要靠机缘。” 在一处莲花池里,胖和尚叫道:“慧儿,出来吧!” 只见从池中飞出一朵粉红色的莲花,在空中化为一女子,欧旭看的仔细,这分明是连聪慧,不过欧旭此时并没有太吃惊。 那叫慧儿的姑娘笑道:“我在兜率天界等你。”她只说了一句,便消失在了空中。 欧旭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在回头看那胖和尚,早已没了踪影。 从此,欧旭自取法号“净莲”,一直在莲云寺修行。 ...
话说昔时某朝有一书生,姓陈,名益,字谦之,刚及弱冠之年,其生的眉宇清秀,一表人才,又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远胜过同辈之人,遂推为才子。原家道殷实,因其父早逝,不幸家道中落,沦为寒门,谁道命中如此,其母未过三年,便又病死,留下一块青玉并一言:“吾儿须知能退方能进,不可一意孤行,须得延续香火,方才是光耀门楣!”陈益闻言心中大恸,其母走后,又守孝三年! 且说其母留下那块青玉,色泽温润,镂刻精工,乃是一块浑玉雕刻而成的青鲤,因是母亲所留,陈益不敢大意,随身佩戴,恐其丢失。守孝三年毕,因母亲所言,需以延续香火为重,遂欲成亲生子,以成母亲心愿,但又想自己孑然一身,家徒四壁,又无正当营生,任谁也不愿嫁来。于是心中定下计来,明年赴京高考,取得功名之后,才成婚生子不迟。 陈益靠着先辈遗资,在家中又苦学一年,二年便远赴京城。行了数日,到了荆州却有一水相阻,河水涛涛,举目望去,白雾茫茫,正踌躇间,却见白雾之中渐渐划出一叶扁舟,陈益欣喜,便道:“船家可否捎带一程,小生上京城赴考,期限将至,我心甚急!” 那船家道:“既是如此,还请公子上船”,陈益得令既上船,谁料此时风云大变,河中波浪滔天,稍时便雨如倾盆。船家见状道:“公子,看来天公不作美,今日想来是走不成了!”陈益心中大叹便问道:“船家,今逢大雨难以过河,现在举目四望,却无一人烟,还请船家为我指条明路!”船家道:“不满公子,此处前后十里皆无人烟,只有我一家住在此处,如公子不嫌弃,还请到舍下屈膝一宿!” 陈益心中思虑片刻,见别无他法,遂往船家家中去。至舍外,但见独门小院,花团锦簇,梅竹翠林,非是一般农家。那船家姓袁,名尚,将陈益邀进屋内,以茶相待,各叙来历,稍时便让妻子备饭,待晚饭之后,船家唤来其女相见。其女名叫袁惠,生得冰肌玉肤,乃是一罕见美人,始二人相见,便相互钟意,但因陈益是客宿,不敢轻谈,只得将此情留在心中,那袁惠因是女儿家,不敢妄言,见过之后,便往房中去了,更是无从谈起。 半夜陈益做的一梦,梦中与袁惠相见,各报家门,互相钟意,梦境非必寻常,两人时而飞上高天,俯视山河之壮,时而静坐溪水亭边,互诉爱慕之意,待情到十足时,遂成云雨,待分离时,仍是缠绵悱恻,不忍别,陈益将青鱼玉坠留下,以寄相思之情。梦到此时方才是醒了,陈益从梦中乍醒,回味梦中之事,感叹不已,道:“若真如梦中那般,便是死亦足矣!”,随即唏嘘不已,便又要睡下,谁知随手一摸,却不曾摸着那母亲所留的青鱼玉坠,心中甚急,便点灯四处寻找,却是一无所获,暗道:“莫不是正如梦中那般,送给袁小姐了?”如是这般惊疑,方到下半夜才睡去。 二日辞别袁家,袁尚送至门外,陈益再别,回头一看,却见远处,袁惠手中拿着一块玉坠,正是陈益那块。陈益见状,心中大惊,莫不是昨日之梦为真?随即又想到:“若是昨夜所梦乃真,待功成名就之时,必定上门提亲”,随即便辞别而去。陈益去后,谁知那袁慧却是心中暗道:“昨夜梦醒得玉,乃是此梦非是假,不若公子高中与否,功名与否,小女子愿在此处待君归来!” 两者同做一梦,却是互不知情,相互钟意,却从不言明。 却说那陈益连赶数日,终于是如期进城,或是父母在天有灵,或是其天资聪绝,其竟是有幸得中,荣登科甲,后做一官,遂功成名就,光耀门楣。谁料官场黑暗,勾心斗角,非是陈益一介正直书生所能久待之地,不出一年,因被小人所陷害,上承官司,被变为平民。此时的陈益感触颇多,一年之间,大起大落,伫立在城外,长叹道:“若早听母亲之言,想必孩儿亦是半岁了!”,随即转身离开,归去故地。 这日又至荆州,见往日那河依然横亘在此,便想起往事,心中却有几分欣喜,暗道:“不知她可嫁人否?”,想到此处,却听有人叫到:“公子,还可曾识得袁某人否?”陈益见是袁尚,心中大喜,行礼谢过往日之恩,随即又互叙近来之况。袁尚听闻陈益之遭遇,心中感叹不已,随即宽慰道:“大丈夫志在四方,切不可因一时失意来丧气,来日方长!” 随即袁尚又将陈益邀回家中,杀鸡宰羊款待,其女亦来陪同。酒过三巡,却见那袁慧将那青鱼玉坠拿在手中,陈益见状,心中暗自思虑,暗道:“莫不是往日之梦乃为真?”于是晚间偷摸潜到袁慧房外,敲门三声,欲要闻其故。袁慧开门,见是陈益,心中暗喜,陈益道:“小姐那块玉是何处所来?”,陈慧道:“一年前汝来我家时,我晚间做一梦,梦醒了便发现这块玉!” 陈益一听袁慧亦做的一梦,心中惊奇不已,便将往事一一告之,两者相互印证,竟是同一个梦,随即二人互坦心意,相许终身,以此约定,方才作别。 翌日,陈益忽的跪在堂下,让袁尚二人吃惊不已,闻其何故,陈益方才将往事一一道出,那袁尚方才明白,随即又唤来小女,取出青鱼玉坠为证,果然不假,长久才道:“怪不得我女儿万般不嫁,原来还有如此良缘!” 随即道:“也罢,因见你才貌出众,又拗不过小女,只得依了你二人罢,但我有言再先,若是辜负我女,我定饶不了你!” 陈益闻言,心中大喜,连连磕头,随即选取良辰吉日,娶妻成婚。 ...
眼前是一座崭新的宿舍楼,明亮的玻璃窗,在明晃晃的日光下,刺得睁不开眼! 宿舍门打开的一刹那,空旷已久的空间,顿时热闹起来,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住进去的是大一的女生! 一张张青春洋溢的面上,掩饰不住的欣喜与自信,告别三年寒窗,终于开启了人生另一扇门! 舍监黎婶默默站在门侧,没有人会理会这个满脸阴郁,面容丑陋的中年女人,只有唐林在人群中,注意到她眼里闪烁的那份不安。 不知为什么,自她迈进宿舍楼开始,就浑身不舒服,感觉脚下每节大理石楼梯,都透着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串到头顶,又从身上每个毛孔钻出来,外面三十几度暑热的天,竟让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唐琳的宿舍在302,同宿舍还有罗玉婷、方晴、和丛珊,同是音乐系的,学音乐的女生,都格外高傲不好相处,不过前两个还好,进门时各自打过招呼! 只有丛珊,极品富家女,进门开始就一直冷着脸,面对三人视同不见,眼睑都不抬一下,左右挑剔,行李是两个高大的男人抬进来的,一身名牌和高贵气质的妈妈,陪在她身边,心肝宝贝的安抚,一看就是个宠惯的大小姐,见只剩下门边的床位,她的脸更加臭了。 四人收拾到很晚,上床时,已经是午夜,一天的疲惫,她们很快睡去,窗外泼墨般的黑,星月全无,不知何时,地底涌上一层浓重的黑雾,弥漫在整座楼宇周围,越聚越多! 热,好热,到处都是火光,唐琳站在一片火海中,热浪燎的皮肤一阵阵刺痛! 她紧闭双眼,大脑一片茫然不知所措,半响,突然感觉炙热退去,颤抖着睁开眼,一切都不见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周围的一切完好无损! 她渐渐冷静下来,发现这里竟然是宿舍,幽暗的走廊,看不见尽头,身后是一排整齐有序的门,门上都排着序号,与自己宿舍楼的布局好相似,只是静的可怕,自己不是应该在宿舍睡觉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迟疑,楼梯口传来一阵嗒~嗒~声,是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发出的声音,空旷带着回声,不急不缓十分有节奏,是有人来了么,唐琳急忙跑过去,向楼下张望,脚步越来越近,她胸口起伏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随即她看到转角的楼梯扶手,突然出现一只烧焦的血肉模糊的手,“啊!”唐琳倒吸口凉气,心脏猛的一跳,双手捂住自己的嘴,随即一个长发齐腰纤瘦的背影,映入眼帘,是那只手的主人! 这时,耳边突然出现一个焦急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快回去!”说完,唐琳便觉得身后有人,猛的推了她一把! 身体一动,她睁开眼睛,心脏在狂跳,好可怕的梦,天还没亮,却再无半点睡意~ 一大早,丛珊便开始了她的独断专行,从霸占洗手间开始,物品也堆得到处都是,还霸占三人的地方,唐琳不想理会她,而罗玉婷和方晴狠狠的跟她吵了一架,一时间302宿舍里的火药味十足! 也许是天意的安排,她们四个很快成了新生中的风云人物,四个才貌双全的大美女,竟那样巧合的住进同一间宿舍,唐琳很快知道,她们三人在各自学校时,便同自己一样赫赫有名,罗玉婷的金嗓子,方晴的钢琴,还有丛珊的芭蕾舞! 几人耀眼的光芒中,总让她隐隐不安,还有那个梦,梦中的火光那样真实,每每想起,都心有余悸,她总觉得那绝对不是个噩梦那么简单,有几个晚上,她半夜醒来,完全看不见窗外的星月,只有一层浓重的黑暗,笼罩在宿舍周围,让人透不过气来! 转眼月余,那是一个看似平常的夜晚,突然一声尖叫响彻整座楼宇,“~有人自杀啦!” 唐琳睁开眼睛,心脏猛的一震,忙起身跑出门去,走廊里、楼梯上挤满了人,都惶恐不安的盯着四楼! “是谁自杀了?” “好像是音乐系的,叫陈婷!” 听到这些窃窃私语,唐琳的心又是一紧,好像想起了什么,望向一旁脸色刷白的丛珊! 下午她路过湖边亭子,刚好看见丛珊厉声厉色对陈婷指指点点,陈婷和自己一样,喜欢民族舞,成绩优越,秀秀气气性格温婉,不怎么与人交往,那样优秀的人,怎么会突然自杀呢! 不多时,警察将陈婷抬下来,白布下,一个直挺挺的人形呈现出来,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直垂到地面,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空气突然冷却下来! 路过三楼转角,刚好经过唐琳几人身边,不知哪来的风,突然将白布掀起,露出陈婷青白的脸和一双突出的怒目,众人一惊纷纷后退,警察忙重新将白布盖回去,唐琳分明看到,在那一刹那,陈婷的头朝她歪了过来,那双无神的眼睛似在瞪着谁! “啊!”丛珊终于忍不住惊叫起来,几个警察停住脚步,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她忙低下头去,掩去眼里的恐惧和不安! 送走警察与校领导之后,众人默默的散开了,刚开学就发生这样的事,谁不心有余悸呢,熄灯后,唐琳在门缝里看见黎婶在走廊里撒着什么水,嘴里还絮絮叨叨的念叨着什么! 忙碌的大学生活节奏,让大家渐渐忘了这件事! 遇到罗斌真是个意外,唐琳从小到大还没见过那么帅的男生,那是一个晚上,她像往常一样来到图书馆,很巧的和他同时在书架上摸到一本书,是‘泰戈尔诗集’,二人对视间,她的脸瞬间红了,好漂亮的一双眼睛,长长的睫毛,浓密的眉毛,薄薄的嘴唇,均匀有度的身材,只是脸色略显苍白! “你好,我是罗斌,体育系的!”罗斌露出和煦的笑容,不由让人心一暖! “你好,我是~” “我认识你,你叫唐琳,我注意你很久了,你的舞跳的真好!”罗斌似是见到心仪已久的心上人在表白,深邃的眼睛里似有无数颗星星在闪烁。 唐琳心下一喜,羞涩的说了声“谢谢” “你也喜欢泰戈尔的诗?” 唐琳点点头“他的诗随性不做作,秀丽的语言中,皆是平淡之美,更贴近自然与生活!” “还有他笔下的爱情,浪漫完美!”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不要着急,最好的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出现~” 罗斌眼里的温柔融化了她的心,世上竟有如此完美的男人,帅气又有才华! 至此之后,罗斌会常常约唐琳在图书馆见面,偶尔晚间他们也会去湖边散步,去操场打球,无论何时,他的眼神都会那样温暖,有他的地方,就有阳光,跟他在一起,唐琳真的无比开心,一种莫名的情愫在二人间悄悄蔓延,但常常有人会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们! 痒,好痒,自从陈婷的事情后,丛珊的脸突然起了许多密密麻麻的小红疹,用了很多名贵的药水药膏都不管用,特别到了晚上,痒的更加厉害,常常惹得她心烦气躁! 这天夜里,唐琳一阵口渴,懵懂中她伸手去墙头柜寻找水杯,月光如白纱般铺了进来,睡眼惺忪间,她仿佛看见丛珊的头顶好像,有什么东西,黑麻麻的一片! 她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心脏差点蹦出来,那是~头发,从屋顶一直垂下来,浓密一片,如瀑布一般,一直落到丛珊的脸上,将她整张脸都盖住了,此时她一阵乱挠,浓密的黑发绕在她指间,她竟丝毫不觉! 唐琳用颤抖的手将被蒙过头顶,心里弥漫着难以遏制的恐惧,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与憋闷,一阵眩晕随即袭来~。 她被一阵尖叫声惊醒,天已经大亮,映入眼中的,是丛珊的脸,触目惊心的血痕遍布在整张脸上,很难找到一块好地方了! 原来昨晚是真的,多希望那是一场梦,唐琳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的抓了一下! 随即丛珊拿着镜子疯子似得跑了出去,此时,她看到罗玉婷和方晴满是幸灾乐祸的脸,接下来的几天丛珊没在出现了,听人说她进了精神病院! 生活依旧忙碌,只是有些天没看见罗斌了,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好痛苦,甚至没心思干任何事情,那种痛苦,蔓延在身体的每根神经中,每个细胞里,她突然有个可怕的想法,自己爱上他了! 终于,她忍不住来到体育系的门口,鼓起勇气拉住一个男生,询问罗宾的下落,那位同学告诉她,罗宾去省里比赛了,要一个星期! 她的心这才落定,这一晚她终于收到罗宾的信息,只是几句简单的问候与解释,却已胜过千言万语,足已让她欣喜异常,信息里突然出现一句提醒,让她晚上不要去四楼的公用洗漱间,千万不要去! 她心生奇怪,问他为什么,可手机那边却再无音讯,抬头看表,已经快11点半了,她轻轻下了床,打算洗脸睡觉,扭开水龙头时,发现竟然停水了! 这才想起,黎大婶告诉她们了,最近晚上水压低,最好早点洗漱,否则三楼以下便没水了,她拿着水盆走出门,打算出去找些水回来。 这个时间,恐怕只有四楼有水了,要不要去呢,纠结一番后,她还是心存侥幸向四楼走去,空旷的楼梯,只有脚下拖鞋发出的嚓嚓声,来到洗漱间门前,她迟疑了一下,想起罗宾的那条信息,还有陈婷,这是她自杀的地方,虽说封了一段时间,可因为设施紧缺,便又重新打开了,但也极少有人会来! 她不断安慰自己,没事的,只是打些水而已,很快就好,于是,她鼓起勇气,推开洗漱间的门,白炽灯照映着刷白的墙面,不禁让人有些冷意,她忙跑到水龙头前,拧开水龙头! 水压还是很低,即使拧到最大,水流的速度还是很小,偌大的空间,静的让人发慌,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了,她抬头望向镜中,室内温度适中,镜子上竟不知何时蒙上一层水汽,朦胧中她好像看见自己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好奇的将那层水汽抹开,赫然发现,身后竟然悬着一双惨白的人腿~ 她猛然回过头去,身后却一无所有,腿一软,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大脑一片空白,想也不想,直向门奔去,可是门却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上了! 她使劲转了转门把手,门却纹丝不动,这时,头顶的白炽灯也跟着捣乱,嗤嗤的窜出几个火花后,瞬便熄灭了,黑暗中,她觉得自己的心要爆炸了,随即一阵炙热感袭来,身后突然火光冲天! “着火了~救命~”她拼命拍打着门,渐渐失去意识~ ...
采莲子 自古以来,盗墓界就存在着一个叫“采莲子”的隐秘门派。盗墓是个技术活,在人迹罕至的地方盗墓,可以利用各种各样的工具,因为不怕有人撞见,所以可以大手大脚地开墓,动用的盗墓者也非常多。不过,按照古代的墓葬规则,真正藏有稀世珍宝的大墓,都建在古城一类的地方。 “采莲子”一派就是在这种形势下应运而生的,和普通的盗墓门派不同,“采莲子”出动的盗墓者最多只有三人。他们一般潜藏在正规发掘者之中,等到墓门打开,他们就用各种卑鄙的手段抢先进入古墓,盗走古墓里的珍奇宝物。 “采莲子”里技术最高超的盗墓者,甚至可以在别人不知晓的情况下就把墓给盗了,这就要求盗墓者精通各种各样的诈术了。 这天深夜,在一座城市的西郊,一场发掘古墓的工作刚刚进行了一半。经过一整天的劳累,发掘工人都在帐篷里睡着了,周围寂静如死。 就在这时,忽然从一座帐篷里传出了小孩啼哭的声音。 “哎呀!你是不是要撒尿?我带你出去!”高艺一边对身边的小宝说着话,一边注意着工友的动静。见工友们都还在沉睡,高艺慌忙拿出一片药片,喂给了小宝,几秒钟之后,小宝就昏睡了过去。高艺把他背在背上,快速走向了那座已经打开墓门的古墓。 月光之下,身材瘦小的刘鹏展就藏在墓门的附近。二人一接头,高艺就拿出了一个小瓶酒,两个人各喝了一口酒,就快速走进了古墓。 “高哥,墓主人好像是一个叫镇虎候的人物。墓里的冥器一定不少吧?”刘鹏展兴奋地问。 钻进墓门,眼前就是一条墓道了,二人打开手电筒,一边向古墓深入,一边低声谈话。听到刘鹏展的话,高艺冷笑了一声: “那是当然!镇虎候是唐朝的名将,他的墓葬里,当然有很多宝贝。” 墓道并不太深,说着说着,二人就进入了墓室。高艺用手电筒一照,墓室里的情景就尽收眼底了,只见墓室里摆放着一具棺材,而在棺材的前面,有一个祭台,祭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明器。 一看到那些冥器,刘鹏展的眼睛就亮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向祭台走去。谁知道,他刚走了两步,身后的高艺忽然一把拉住了他:“别动!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刘鹏展仔细一听,这墓室里哪有什么声音?刚想回答,突然之间,他瞪大了眼睛,惊恐地向那具棺材看去。 因为,就在这时,棺材里忽然有人说出了一句话: “别动!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这声音居然和高艺的声音一模一样。 刘鹏展是高艺新收的徒弟,这是他第二次盗墓,因此,他没有多少处理盗墓时发生危险的经验,听到棺材里居然传出了高艺的声音,一下就愣在了当场。 “这到底是什么?”刘鹏展忍不住低声叫了起来。 这时,更加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高艺诡异地一笑,把头转向了刘鹏展,嘴里居然发出了刘鹏展的声音: “这到底是什么?” 高艺为什么会发出自己的声音?刘鹏展头皮一紧,慌忙后退了两步,恐惧地看向了高艺。 高艺已经收起了那个怪异的笑容,蹲下身子,在地上写了一句话: “别出声,向上看。” 刘鹏展慌忙向墓室的上方看去——在墓室顶上,正趴着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影,这个人影脸色黝黑,脖子细长,正弯着脖子,用一对白色的眼珠看着刘鹏展。 犀照 看到墓室顶上的人影,刘鹏展差点儿惊叫出声,他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虽然不让刘鹏展出声,高艺却说起话来: “快离开这里!” 在墓室里遇到恶鬼,刘鹏展早就想拔腿而逃了。听到高艺的话,他急忙向墓门走去,接着,他停下了脚步,脸上的惊愕更重了。 因为就在这时,高艺向刘鹏展使了个眼色,示意刘鹏展不要出去。这下,刘鹏展彻底蒙了:高艺到底要干什么? 两个人一声不响地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墓室顶上的恶鬼居然慢慢爬了下来,它进入棺材,把棺材给盖上了。 高艺松了口气: “看来,这座古墓没有那么简单,幸好是我们先进人了这里……” “高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刚才……” “为什么我能发出你的声音,是吗?”高艺笑了两声, “我们‘采莲子’一派盗墓的时候,需要用到各种各样的诈术,我刚才模仿你的声音所用的口技,只是其中的一种,以后你就懂了。” “刚才,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棺材里模仿我们说话?”刘鹏展一听说高艺刚才是利用口技模仿了他的声音,马上就想到了,棺材里一定也存在着一个精通口技的东西。 刘鹏展猜错了。只听高艺冷笑了一声,说: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棺材里就躺着两个和我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你去打开棺材看看。” 刘鹏展大吃一惊,冷汗流了下来。他很希望高艺是在开玩笑,可是,高艺的表情是那么认真。师父让徒弟做事,徒弟不敢不做,刘鹏展壮着胆子,来到了棺材前。 他一边防备着刚才的恶鬼跳出棺材,一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棺材。 看到棺材里的情景,刘鹏展一下张大了嘴巴,想要惊叫,可是,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手给捏住了,发不出一丝声音。 原来,就像高艺所说的,棺材里已经没有了恶鬼的影子,但里面却躺着两具面带微笑的尸体。这两具尸体和高艺、刘鹏展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刚才发出声音的,就是这两具尸体?刘鹏展面如土色,惊恐地看向了身后的高艺。 “看来,我的猜想是正确的。其实,我们进入古墓之后,听到的和看到的,都是镇虎候的鬼魂在作祟。它影响了我们的视觉和听觉,想要吓退我们。这种护墓方式非常常见,你不用害怕,只需要点燃犀角,就可以解除这种影响了。” 说着,高艺拿出一截犀角点燃了,犀光一照,棺材里的两具尸体一下就不见了。 原来,高艺进入墓室之后,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确定二人是不是被镇虎侯的鬼魂给影响了。当他说出“快离开这里”的时候,镇虎候的鬼魂以为二人真的要离开,就减弱了这种影响,所以二人才看到墓顶上的恶鬼回到了棺材。看到这一情景,高艺终于完全确定,二人是被鬼魂影响了。 果然,一点燃犀角,这种影响就完全消失了。 棺材里的尸体一消失,刘鹏展就松了口气,心里很是佩服高艺,想要对高艺说几句恭维的话。 说着说着,刘鹏展忽然脸色大变,伸手指向了高艺的身后,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高艺的心一下沉了下去。一闻到犀角的烟气,镇虎候的鬼魂就会昏迷过去,不能再对二人施加影响了。如果刘鹏展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那这个东西绝对是真实的。想到这里,高艺急忙转身,仔细一看,他的身后,根本不存在什么奇怪的东西。 高艺疑惑地向刘鹏展看去,奇怪的是,他发现,刘鹏展还指着他的身后。 身后明明没有东西,刘鹏展到底在指什么呢?忽然之间,高艺想到,也许,刘鹏展所看到的那个东西,就在自己的背上。 高艺的背上,除了那个叫小宝的小孩,哪还有什么别的东西?高艺扭头向背上的小宝看去。 意外 高艺此时的表情,居然和白童有几分相似! 一个可怕的意识马上浮现在了刘鹏展的心头,他反应极快,拿出匕首,一下把高艺的胳膊钉在了墙壁上。 接着,刘鹏展捡起地上的犀角,慌忙点燃,犀角的烟气笼罩在了高艺的身上。眼前的高艺不见了,白童的脸猛然从烟雾里出现。 手臂被钉在墙壁上的,赫然就是白童! 刘鹏展的心一下沉了下去。他终于明白过来——他从地道爬出来之前,高艺就被白童制服了,与此同时,墓室里的烟气全部被白童给吸走,镇虎候的鬼魂也苏醒了过来。 镇虎候的鬼魂一苏醒,就对刘鹏展施加了影响,让刘鹏展认为白童就是高艺。如果不是看到“高艺”脸上的表情不对劲儿,刘鹏展也许已经被白童偷偷害死了。 白童在这里,那么,高艺一定死在了墓室。想到这里,刘鹏展心酸起来,他举着燃烧的犀角,快步冲进了墓室。 真正的高艺,果然躺在墓室里,他的喉咙已经被咬断,鲜血泉涌而出。 刘鹏展脸上挂着泪珠,跪倒在了高艺的面前。高艺忽然睁开眼睛,惨然一笑: “死在古墓里,是我们‘采莲子’门人的最好归宿了,不用为我伤心。快点儿想办法解你身上的毒吧——这里没有水,不过,幸好有我的血……” 刘鹏展放声大哭起来。他已经感觉到肚子在微微发痛,知道毒酒就要发作了。就对着高艺磕了一个响头,拿起高艺的匕首,刮下一件冥器上的灰尘,掺在了高艺的血里。 喝了一口带着冥器灰尘的血,刘鹏展忽然身体一僵,躺在了地上,身体居然一动也不能动了。他吃了一惊,想要问高艺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嘴里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你、你解毒太晚,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会进入瘫痪状态,不过,两个小时之后,就没事了……”说完,高艺叹息一声,离开了人世。 躺在地上的刘鹏展,暗暗松了一口气。白童被钉在外面,镇虎候的鬼魂也被刚才他带来的犀角烟气给熏昏迷了,两个小时之内,它们应该都无法过来害自己。 就在这时,刘鹏展忽然注意到,墓室里的烟气似乎在向墓室外慢慢飘去。他一下明白了过来:那个白童,一定正在外面吸这些烟气!如果两个小时内烟气被吸完,镇虎候的鬼魂就会苏醒过来,到时候,刘鹏展就凶多吉少了! 刘鹏展满头大汗,心急如焚。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墓室里的烟气越来越少,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纷杂的脚步声。刘鹏展终于松了口气,他听出来了,那是开掘队队员的脚步声。不久之后,就会有考古者进入这里,他们看到刘鹏展之后,一定会把刘鹏展送到医院。 果然,几分钟之后,一男一女两个考古者进入了墓室。当他们出现在刘鹏展面前的时候,刘鹏展忽然感到脊背一阵发寒。 因为他看到,这两个人正在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似乎对古墓里的情景一点儿也不惊讶。 这是怎么回事?马上,刘鹏展又想到了一个怪异的细节:白童明明被钉在外面,为什么没有人对它感到吃惊昵? “刘老师,你看,这座石像太大,好像没有办法取出啊!”那个女性考古者,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指向了刘鹏展。 难道,在他们眼里,刘鹏展只是一尊石像?刘鹏展终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白童终于吸完了墓室里的烟气,镇虎候的鬼魂再度苏醒了过来,它对这两个考古者进行了影响,让他们认为刘鹏展只是古墓里的一尊石像 “没事,我们可以先把它分解,运到外面再组合起来……”说着,男性考古者拿出了腰间的考古铲。 就在这时,刘鹏展的身体恢复了知觉。 但是,已经晚了,那把考古铲已经向刘鹏展的脖子砍了下去…… ...
20年前,正是捕获松鸡的季节。我扛着猎枪,已经出来一整天了。这时我所处的位置,是英格兰北部的荒野。现在是12月的冬季,下午5点30分,寒冷刺骨的风从东北方向吹来,灌进我的衣领,我感觉自己快冻成皮袄下的冰棍了。说了这么多,那是因为我迷路了。这时候迷路真不是时候,黑夜即将降临,而暴风雪来临前的第一片雪花已飘落在我的肩上。 我用手遮在眼睛的上方,以免冷风吹进,然后四顾观察起来。暮色越来越浓,紫红色的荒原逐渐溶入四处的群山之中。没有炊烟、没有羊迹、没有篱笆、没有农民修起来的机耕路,什么都没有。我所能做的,就是将枪扛在肩上,继续向前走。从早晨天色放亮的一小时后,我一直没有停歇,除了早上吃了点东西以外,到现在我颗粒未进。 寒风越来越猛烈,雪也越来越大。只消一个时辰,我敢肯定,地面上的雪就会有一英尺厚。冷、饿,胃壁一阵阵紧缩。我如同一只蚂蚁,置身于一个水平的镜框里,爬来爬去就是找不到边缘。我想到了死。 可我不想死,我和妻子结婚才4个月,此时的她,一定驻足在小旅馆的窗户边,一个劲儿地向外眺望着。早晨我出来的时候,她还叮嘱我,一定要在夜幕降临之前回去。可现在,我连具体置身何处都不清楚。 只要一顿晚餐、一个时辰的休息、一名向导,我坚信一定能在午夜前赶到妻子的身边。前提是,先找到一个可以遮身之地。我在雪地里盲目地走动,不停地呼喊着,迫切地需要看到一个行人。当然,一无所获。 恐惧就在这个时候悄然而至。旅途中,曾有人精疲力竭,最后摔倒在厚厚的积雪中,死了多日后,才在融雪后的大地上找到尸体。这样的故事,我曾听过无数遍,难道现在我即将成为日后故事里的主角了吗? 我不甘心,我又一次狂吼起来。力竭之后的呼喊,在这个一望无际的荒野里,是那么的软弱无力。甚至连可怜的回声也没有。 就在这时,一束光线闪烁了一下。希望在我内心深处油然升起。我揉了揉眼睛,果然,有一束移动的光线在上下跳动着,我疾步向那里奔去。越来越近了,我看到了一个灯笼,灯笼后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再近一些,我看清了,那是一个老人。 “谢天谢地!”我欣喜地叫出声来。那个老人没有应答,我忽然感觉他皱起了眉。他的衣服很怪异,黑色的长袍直拖到地。但这些对于我来说算不上什么,毕竟我看到了活生生的人。哪怕他不是本地的居民,能和我结个伴也好啊。 “怎么了?”老人问道,他的腔音带着一点点地方的土味儿,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我迷路了,”我答道。他提起灯笼来照了照我的脸,我也借机打量着他的面孔,上面没有半点表情。“这个地方的确容易走失。可是,我有事在身,主人不会同意我与人结伴的。” “可是,你能告诉我这里离杜沃林有多远吗?”我急切地问道,生怕他一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大约有20英里吧。”他有些不耐烦了。 “那最近的村庄呢?”我紧跟着他走去的步伐。“12英里左右。” “你住在哪里?”“约顿镇的外围。” “你回去吧?让我和你一道,如何?”我无论如何也得跟着他。 老人突然停下了,他紧紧地盯着我,然后十二分不情愿地答道:“不行,我的主人不会让你进门的。” 我拉了拉身上的枪,不卑不亢地说,“您的主人是谁?” 老人一下变得怒气冲冲起来,“这与你无关,我说了,他不会同意的。” “这你不用管,你负责带路就行。我会试着说服他,我的要求不多,只要一顿饭,休息一下就走。”我的声音变得蛮横起来,绅士风度也荡然无存了。 “那你就试试吧,祝你好运。”他瞟了一眼我身上的那杆猎枪,懒懒地向前走着。走了没多远,一幢小屋出现在灯光的前面。老人从衣兜里掏出钥匙,他刚打开门,我就走了进去。这时我注意到,门上有铁环,还有监狱大门一般的外饰。 老人点燃了大厅里的蜡烛,我看到大厅的一角放着谷物,另一角的上端悬挂着腌制的火腿肉,还有一些准备过冬的食物。靠里的拐角处,还有一台显微镜。这让我很是好奇,走过去一看,只见那台显微镜放在一个平台上,平台的下面还有四个小轮子,平台是木制的,看不出什么年代,外面包着一层薄薄的铁皮。这个平台很大,半径足有15英寸吧,为什么放这个东西呢? 我正胡思乱想之际,猛听到一声铃声。 “都是因为你,我说过,这里是他的。”老人烦躁地冲我说道,“他很少叫我的,除非要吃的。”他疾步向另一个角落走去,我也紧跟着走了过去。老人轻轻叩门,然后推门走了进去,我也紧随其后,没有客套地等待着什么邀请。 一个身形高大,头发雪白的老人从桌边站起身来,审视着我,他的面部表情很是严肃:“约伯,我说过了,不要带人来。”他的双手,正在合拢一本厚书。 约伯打了个寒噤,“我,我不是他的对手,再说……”约伯没有说下去,他的眼睛瞟了瞟我肩膀上的枪。这时,约伯身上的长袍已经脱去,长袍下竟然是裸露的上半身,肌肉很结实,真难以想象他已是老迈之人了。最令我惊讶的是他后背上的伤疤,那里显然伤得很重,长出的肉缀成了一个圈,是枪伤。 “先生,我不想要什么,只要有肉,一杯喝的,外加休息一会儿就行。”我彬彬有礼地鞠了一个躬。 “什么,你当这里是什么?是供你娱乐的场所?”老人发怒了。 “不,我就像行将溺水之人,之所以搭上你的船,是因为自我救护。你可以看看外面的积雪,如果我还在外面,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埋在下面。” 老人推开窗户看了一眼,脸色好看了些,“约伯,为我们弄些吃的吧。”然后他没有再理我,又埋头看他刚才那本书去了。 我放下枪,打量着这间屋子。壁炉里,柴火还在燃烧着。这里有一种很是怪异的气氛,可我就是说不上来。房顶呈穹形,四角有致。地面却十分潮湿,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堆放于各处的书,书简直无所不在。还有地图、纸张之类的,放满了这个小房间。 吃过晚餐,我感觉体力恢复了很多。这时,主人却有些兴致了,他示意我坐到壁炉边,说:“你是从外面来的,能否告诉我外界最新的情况?我叫白约翰,躲到这里已有23年了,最近4年来,几乎没有和外面的人说过话。” 我当然不会拒绝他的要求,然而,他感兴趣的却是科学技术方面的问题,我对这些没有研究,谈话很快就陷入了僵局。倒是他变被动为主动,饶有兴趣地谈了起来。从实用科学谈到精神世界,从电器应用谈到脑神经网,哲学、美学、建筑学,几乎无所不包,最后他谈到了迷信。 “鬼神之说,历来没有人相信。其实,人们不信的话,只是口头说说,心底里肯定是相信的。你想想,从古至今,从西方到东方,都有‘人来自何处,去向何方’的问题。宗教,也是在谈论这一个问题,你可以思考一下,哪个宗教没有说到这个问题呢?”老人的话,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他的话语里多了几分诡异,让我猛然联想到另外的问题。这里究竟位处何方?为什么荒无人烟的荒原里,会有这样的小屋,会有这样的奇人? 他还在滔滔不绝地叙述着:“我可以用实证的方式,来证明这一切的存在。” “什么?实证?”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人微微地笑了:“是的,我用了二十多年潜心研究这些典籍,得出了一个结论。姑且不说结论,先说说这里的一个故事,这里每夜都有夜班邮差,他会在距此不远处更换马匹。这位邮差心地很善良,会让夜行人搭乘他的车。嗯,他是接我班的。应该说,我观察了他很久,他是一个靠得住的人。然而,九年前,他出了点事,马车掉到荒原下面去了,当时,车上除了他之外,还有四位夜行人。按说,他在这一带行车很多年,不会出任何事的,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某种原因,” 我听到这里,心里的不安打消了一些,这里有夜班邮差,邮差还有马车,我就可以跟着马车离开这里,回到妻子身边去了。于是,我热切地抬起头来,说:“先生,邮差途经此地的时间过了吗?” 老人一愣,摇了摇头,说:“没有,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就来了。怎么,你不打算在这里过夜吗?” 我摇摇头,站起身来,打开了窗户。约伯就在这时推门进来,“先生,不用看了,暴风雪已经停了。” 停了?!我兴奋地跳了起来。好啊,看样子真的一切如我所愿,能赶回去了。还有一个时辰,索性听听这个老人的谬论吧。 老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那四个夜行人是什么来路没有人知道,只是第二天,有行人看到了他们的尸体。其中有一个还有枪,一杆猎枪。枪是开了火的,可另外三个人身上,都没有中弹。”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墙角,我的那杆猎枪在那里。我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老人看懂了我的心意,他示意约伯领我出去,说:“晚安,祝你一路顺风。”我微笑着点点头,挎上那杆猎枪,正要向他表示感谢,可他已关上了房门,显然是不想听我再说什么。这个老人,他在这里孤单久了,好不容易来了位听众,可惜不愿聆听他的话。 约伯引领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一个路口,说:“先生,就在这里等吧,请你记住,这里自从上任邮差死后,荒废了一条路,请不要上错了车。”有两条路?还有两班车?我一时蒙住了。 “主人的话没有说清楚,那死去的四个人中,其中应该有一个是邮差啊,他老了,也许记错了。四个夜行人,加上一个邮差,应该是五个人呢!”约伯解释道,尽管在黑暗中,我仍感觉他在看我,眼睛里似乎有些怜惜。 我的头皮一阵阵发麻,约伯转身走了,渐行渐远。我恨不得能和他一起回到那个小屋,可是,我忍住了。 时间不长,我看到远处有了一星火光,上下跳跃着,时隐时现。是车吗?我不能确定,等那点火光越来越近,变成了一团明亮温暖的光线之后,我心里立即变得喜悦起来。是车,是马车,三匹马拉的车。我跳到路的中央,挥舞着手臂,嚷了起来,“停车,停下来!” 那个赶车的没有听到,车很快就驶了过去,车后厢的顶端吊着一盏灯,我清楚地看到,里面有三个人在打盹。车又行了一段路,停了下来,我快步冲了过去,拉着后架爬了上去,甚至来不及拍拍身上的雪花,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车又行驶起来。我坐定了身形,看到那三个人其实并不是在睡觉,眼睛一个个睁得大大的。“喂,关上窗户行不行啊?很冷呢!”我向离我最近的那人说道。 那人盯着我,一句话也没说。 “这个鬼天气,冬天说冷就冷了。”我又一次说道。他还是不出声,眼睛还是那样直勾勾地看着我。灯在头顶上,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有那双眼睛,我看得真切,蓝蓝的,亮亮的。 车身颠簸了一下,顶部的马灯晃了一晃,我突然发现,身边的这个人脸色惨白,他好像一直没有呼吸,我凑过去,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没有一丝气息!另外两个人一齐向我看来,他们的脸也是惨白无色,眼睛蓝蓝亮亮的,嘴唇紧紧地闭着。天,我上错了车,难道这就是九年前邮差驾的那辆车?四个夜行人,一个邮差,应该有五个人,怎么是四个人的尸体呢?约伯的话在我耳边回响着。 “停车!”我歇斯底里地吼起来,可是,声音刚到喉咙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停车,我心里默默地念着,一行眼泪涌了出来。这时我想到了,我还有一个护身的武器,枪,猎枪。 我端起那杆猎枪,向马车前边瞄准,这时,我看到那个老人家里的显微镜倾斜成了一个角度,正面对着我的枪。显微镜放在一个平台上,平台的下方有四个轮子,平台的表面,有铁皮包着,这不就是辆马车吗?驾车的,是约伯,还是他的主人?约伯后背上的枪伤又闪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的手指搭在扳机上,颤抖着不忍开枪。马车又是一个颠簸,枪砰的一声响了,接着就是一阵嘎嘎响,车身倾了过来,我一下子窜了出去……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妻子正热切地看着我,她看到我睁开眼睛,立即跳了起来,喊:“医生,医生,他醒了。” 后面的事,是医生告诉我的,他说,有牧羊人在荒原上发现了我。很奇怪,我没有落到雪地里,而是落在一块岩石上,所以,尽管伤到了脑部,左臂也折断了,也算是万幸了。“要是在雪地里,你只有等到雪融之后才能现身了。那雪,有五英尺厚呢。” 我颤声把所经历的一切告诉了他,他半天没有说话,然后摇摇头,说:“先生,我认为那是你的梦境,人经受那样的寒冷,肯定是要发烧的。发烧做梦说胡话,这些很正常。要不是你有身份证件在衣袋里,我们医院还找不到你的妻子,别想这些了。” 我自然不信他的话,如果不是梦境,那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我误杀了四个人。三个夜行人和一名邮差;二是,那个约伯和他的主人说的话是真的,我经历的这一切,是那个奇怪的主人,用实证的方式证明他的话。只不过,这回驾车的是约伯,我捡了一条命。当然这些我不会告诉我的妻子,以免她担惊受怕。 伤愈之后,我来到了国家档案馆,那里应该有一些资料。果然,在那里我找到一份文件,上面记录了英格兰北部荒原的一起怪案:一名热心的邮差,他在半途上捎带了四名夜行人,在赶往驿站的路上,曾经有一位叫白约翰的人劝他,说他意识到邮差的这一趟路很是惊险,可那邮差并没有听他的劝告,执意前行,结果车毁人亡。四具尸体,其中并没有邮差,案件记录者认为,死者中嫌疑最大的,是一个年轻人,他当时携带了一杆猎枪,很有可能是枪走了火,误伤了驾驶马车的邮差。这起案子,作为一起偶发的事件,没有追查下去。只是,那条邮路荒废了,再也没有邮差的马车经过那里。我注意到,驾驶马车的人名字真的是约伯。 这些还不算什么,最令我骇异的,是那个带枪的人,他叫麦瑟夫,和我的名字一模一样。 ...
这还是07年的事,那时候在济南刚刚开始做事。冬天的时候我们去嘉华超市,在北园路全福立交桥附近的那一家。和女友一起从超市里走出来,天开始起雾了。路上的行人也不是太多,可能是因为天太冷的原因吧。 我们住在车站北街一个出租的民房里,按说走路只有十几分钟就能到的。可是我们一直往前西走,应该是北园大街,可是前面却出现了两个岔路口。我们选择了靠左的一条,结果越走越感到不对劲。因为才晚上十点,路上却一个人也没有。而且周围的楼房都是昏蒙蒙的没有一个亮灯的。 走了好久,可是越来越陌生,根本就不知道走到哪里了。事实上我对济南是非常的熟悉的,几乎能找到每一个小巷,可是今天却走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了。 不时还有几声怪异的鸟叫声传过来。再往前走,感觉有一些庄稼,在市里不会有庄稼呀?难道我们走到......前面好像有一个钟楼,女友说你看那是什么东西?我顺着她的手看去,在钟楼上有个东西,跟人似地,这么晚了谁会爬到钟楼上呢?接着传出了几声怪异的笑声,还有咳嗽的声音。女友吓坏了,紧紧的抓住我。紧张的问我,怎么办? 鬼故事 其实我的心里也很紧张,不知道走到哪里了?我就把念珠拿了出来,一边念着咒语,一边向来的路退回。可是恐怖的景象一个接着一个,先是出现了老济南的一些楼和小巷,还有恐怖的笑声......又走了一会,感觉身上都出汗了,连紧张加走路。 一会女友说好像听到他姥爷再说话,具体说的什么也没听明白,很清楚。我们走了好久终于看到了路灯,顺着公路再走了好一会,终于看到了出租车,打上出租车。那司机还很奇怪,说这里才能过来没有打车的。不过这回还比较顺利,回到了家。看看表已经凌晨4点了。 第二天,女友接到家里的电话说他姥爷,昨天半夜去世了,难道是巧合?不过后来我再去找那个地方,一连开车去了几次都没有找到。 ...
一、六度空间 江海波一上地铁,头又痛了起来,不久前的那场车祸不仅夺去了他妻子的生命,还让他留下了头痛的后遗症。他闭上眼睛,正想休息片刻,突然有人拍他的肩膀。他睁眼一看,是个戴眼镜的陌生男子,男子问道:“你认识江州市的邱伟章吗?” “邱伟章?”江海波想了想,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认识。” “不认识?那太好了!”男子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了江海波,说,“麻烦你将这个盒子送给他。” 江海波以为对方听错了,急忙说:“我是说,我根本不认识你所说的邱伟章!” “正因为你不认识他,我才找你的。”男子掏出了一张名片,递了上来,“我叫林康,是一家调查公司的项目主管,我们最近受一家软件公司的委托做一个调查。是这样,你知道‘六度空间理论’吗?” “六度空间?什么意思?”江海波问。 “六度空间理论是一个数学领域的猜想,也叫六度分割理论或小世界理论。”见江海波一头雾水,林康笑了笑,“通俗地讲,任意两个人之间建立联系,中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六个人,你就能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比如,虽然你现在不认识我,但是,你的一个同事A可能正好是B的邻居,而B的亲戚C却正好是我的朋友,这样,我和你之间只须通过A、B、C三个人就建立了联系。” 江海波有些听懂了,可仍然不明白:“这和你这个盒子有什么关系呢?” 林康解释道:“六度空间理论是美国心理学家在上世纪60年代通过实验得出的。现在,我们也要通过实验来验证这个理论在当今社会是否成立,这对软件开发很有价值。你看,微博不就是基于这样的理论,把很多不认识的人联系在一起了吗?” 江海波终于明白了:“你是想通过我转交这个盒子,看看我和邱伟章之间到底可以通过几个人产生联系?” “对!”林康笑了,“为了使这个实验更具有科学性,我们在公共场合随机抽选一些人作为传送的起点,当然,他们要跟你一样,不认识物品传送终点的目标人物。为了鼓励大家参与实验,我们将对最先把物品送达目标人物的那一组进行奖励。” “什么奖励?”江海波眼睛一亮。 “一万元现金。”林康说,“不过,如果你们通过发寻人启事或者去派出所查身份资料来找到目标人物,将会被视为犯规。怎么样,你愿意参加吗?” 想到那一万元奖励,江海波连忙答道:“愿意!”他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不过,盒子里不会是毒品吧?” “别担心,这只是一部手机。”林康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是一部手机。他说,按照规则,任何接到这部手机的人,必须将自己的联系方式,以及和上一个传递者之间的关系,用短信发到一个号码上。调查公司以此确定传递的轨迹。 林康又递给江海波一张小卡片,说:“这是邱伟章的资料。”卡片上印着几行字──姓名:邱伟章;居住地:江州市;年龄:45岁;职业:建筑工程师。“希望你和你的朋友们第一个完成传递!”说完,林康和江海波握了握手,走出了地铁。 江海波还没回到家,就想到应该把这部手机交给谁了。这人就是他的中学同学杨凯,他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销售经理。江海波认为,杨凯做房地产,最有可能认识建筑工程师邱伟章。于是,他打电话约杨凯去酒吧喝酒。 两人在酒吧里见面后,江海波将印有邱伟章信息的卡片递给了杨凯,问他是否认识。杨凯摇了摇头:“不认识。你找这人做什么?” “我要将这部手机送到他手上。”江海波拿出手机,把在地铁上遇到林康的经过讲了一遍。 杨凯接过了手机,说:“我们公司工程部一定有人认识邱伟章,让我想办法把手机交给他吧。” 江海波提醒杨凯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等信息用短信发到调查公司的号码上,然后和杨凯握手告别,相约赢得奖金后,一起去度假。 三、死而复生 来到司马浩家,江海波正准备敲门,却发现门锁已经被撬坏了。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有人比自己先动手了?他赶紧推开门进去,打开灯,只见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衣柜被打开了,衣物扔得满床都是;柜子的抽屉全都被拉了出来,倒了一地……看上去像是刚刚被小偷光顾过一样。 江海波顾不上许多了,赶紧蹲下来满地寻找,可找了半天,不但没找到司马浩的通信录、电话本,甚至连影集之类的东西也没有。江海波怕被别人误会是小偷,不敢久留,匆匆离开了。 出了公寓,江海波心乱如麻:参与“六度空间实验”的人,除了杨凯和自己,其他两人一个失踪一个意外死亡,目标人物邱伟章更是在实验开始前就已经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更可怕的是,司马浩刚出意外,他家就遭洗劫。难道闯进他家的人,就是制造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江海波越想越害怕,好在杨凯明天就回来了。他打算等杨凯回来后,马上和他商量是否报警。 没想到,第二天起床后,江海波怎么也打不通杨凯的电话,只好去杨凯家里找他。 走进杨凯所住的小区,江海波看到里面停着几辆警车,电梯口也拉上了警戒线,许多警察进进出出在忙碌着。 “发生了什么事情?”江海波问在旁边围观的一位老人。 “住14楼的杨凯被人杀了。”老人答道。 江海波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地。 老人说,今天早上,公寓的清洁工去打扫楼梯,刚走到13楼的楼梯拐角处,就看到那里躺着一个男子,清洁工还以为是晚上喝醉的人,伸手一推,才发现那人已经没气了。警察赶到后,经过现场勘查,发现杨凯的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而且电梯的按钮上还有人为的破坏痕迹。估计有人事先对电梯做了手脚,使得今天凌晨才回来的杨凯只能走楼梯,而凶手则藏在13楼的楼梯拐角处,等杨凯经过时将他勒死。 江海波感觉到,有种说不出的危险正向自己步步逼近。如果这一切真的和那个“六度空间实验”有关,下一个被杀的,肯定就是自己! 就在这时,江海波觉得不远处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他扭头一看,正是自己一直在找的林康! 林康见江海波发现了自己,转身便往公寓外跑去,他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小汽车,往前驶去。江海波也赶紧拦下一辆出租车,追了上去。林康的车开得并不快,载着江海波的出租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很快,两辆车都开到了城外。 林康的车在一个村子旁停了下来,他下了车,朝村里走去。江海波赶紧付了车钱,也下车悄悄地尾随在他身后,走进了村子。 在村子里,林康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一丝踪影。江海波正要四处寻找,突然感觉背后有人朝他逼近,接着,他的头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了一下,昏了过去。 江海波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一间昏暗的小屋子里,躺在一堆稻草上。屋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江海波抚摸着依然疼痛的后脑勺,慢慢想起了自己跟踪林康并被打昏的事来。是林康打昏了自己? 江海波想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两条腿已经被绑住了。就在这时,“嘎”的一声,门被推开了一道缝,一个人影闪进屋来。 “林康!”江海波叫道。 那人没有回答,而是凑到了江海波面前,打开手电筒,照着自己的脸,问道:“什么林康?江海波,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手电筒光下,是一张40岁左右男子陌生的脸,显然不是林康。江海波确信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就问:“你到底是谁?” “我?”男子冷冷一笑,“我叫司马浩!” “你就是司马浩?”江海波像见了鬼一般,大叫,“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死而复生了?” “我当然没死!”司马浩在江海波跟前蹲了下来。 “你一定也是被林康关在这里吧?”江海波想,一定是林康制造了所有阴谋:他杀了杨凯,绑架了吴丽娜和司马浩,现在又打昏了自己! “不!将我关在这里的不是什么林康,而是你——江海波!”司马浩声色俱厉。 “这怎么可能?”江海波觉得脑子乱了,“我也是被人打昏了关在这里,况且,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不,你认识我!而且,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一般呢!”司马浩意味深长地说。 “我认识你?”江海波记得,经历车祸后,自己的记忆力变差了,不过,眼前这人的声音好像听过,但面容确实没有一点印象。 “你是没见过我,但是,”司马浩将江海波拉到墙角,一字一顿地在他耳边说,“我们曾经合谋杀人,难道你忘记了?” 四、人性迷失 “合谋杀人?”江海波的脑子“嗡”的一声。自己杀过人,那杀的又是谁?仿佛真的有这么回事,可他又想不起来。 “我知道你出了车祸,脑子受了损伤,把自己干过的事情都忘记了。”司马浩似笑非笑,“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你到底发什么神经,又要来找那个邱伟章!你这不是要故意暴露我们吗?你非要提醒警察,邱伟章的死和你有关?” “邱伟章?你是说,邱伟章是我们俩杀死的?”江海波惊得目瞪口呆:有这种事?自己怎么全忘记了? “不,邱伟章不是我们俩杀的,而是你一个人杀的!”司马浩冷笑,“让我提醒你一下,是你帮我杀了邱伟章;而我,作为回报,帮你杀了你老婆!” 我老婆是被司马浩杀的?江海波的脑子快速转动,虽然后脑勺刚才被硬物砸中的地方还隐隐作痛,但比前几天清醒了很多。他竟隐约想起了车祸前的许多事情来…… 在那场令妻子丧命的车祸发生之前,他早就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上车前特意换上了一双运动鞋,故意没有系安全带,却提醒妻子将安全带系好。 当车行驶到盘山路上最险的那段拐弯道时,他故意降低车速。看到迎面驶来的那辆白天依然亮着大灯的大货车,江海波知道,帮他杀死老婆的人来了! 大货车和江海波的车擦身而过时,狠狠地将车尾向他的车甩来。江海波见状,赶紧跳出车外,而他那辆失控的车被大货车一撞,载着他的妻子往悬崖下滚去! 跳出车外的江海波被大货车上滚下的木头砸中了脑袋,昏了过去。等他醒过来时,已经被人送进医院了。 警方告诉江海波,肇事车逃逸了,他是被路过的人发现并送往医院的,而他的妻子,因为没来得及跳车,已经和车一起滚下山崖,摔死了。因为那段路上来往的行人很少,没有人看到那辆肇事的大货车。 警察问江海波当时发生了什么,可江海波的脑部受了损伤,什么也记不得了。医生说,这种部分记忆暂时丧失的情况在脑损伤的病例中很常见,建议江海波多休息,期待以后慢慢恢复。 现在,在司马浩的提醒下,江海波终于记起了这一切:那场车祸确实是自己和别人事先计划好的,目的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自己的妻子! 而且,江海波还记起:邱伟章的确是他杀的!而他之所以要杀这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是因为他和帮他杀妻的人约好了“交换杀人”! 几个月前,江海波接到一个陌生人打来的电话。对方说,知道江海波和他妻子的关系很不好,一直想离婚,可妻子怎么也不同意。对方说有办法帮他解决这个问题,约他在公园里见面。 晚上,江海波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对方又打来电话,让他在附近的一块石头下取出一封给他的信。江海波找到信后,打开一看,信上说的是一个“交换杀人”的办法:江海波帮对方杀一个人,对方就帮江海波杀死他的妻子。这样一来,两起案件的凶手都和被害人没有直接的关系,警察不可能怀疑到真正的凶手身上,而真正想杀死死者的人,可以借此洗脱嫌疑。 江海波满怀疑虑,不知道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心里一直想杀了老婆。他曾经想方设法查出这人是谁,却没有一点进展。犹豫许久,为了杀死妻子,他最终还是打电话,答应了对方的要求。而对方也告诉他,需要他杀死的人,是一个即将从江州市来本市出差的中年男子。 随后,两人又多次通过电话和电子邮件进行沟通,对两次杀人行动进行了周密的安排。 在一个多月前,对方告诉江海波,需要他杀的对象已经到了本市出差。江海波便按照计划在江边将那人杀死,并在大桥底下弃尸。随后,对方果然如约帮他杀死了妻子。 现在,江海波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司马浩,就是和他“交换杀人”的神秘男子;而自己当初所杀的人,正是邱伟章! “你看,我们的计划多么完美!”司马浩说,“不管是邱伟章还是你老婆的死,警察一点都没有怀疑到我们俩头上,可你为什么偏偏还要托人送什么手机给邱伟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警察,你和他之间有关系吗?警察只要注意上你,一查下来,什么都要露馅!” “我……”江海波的冷汗流了下来。 “你这猪头!”司马浩骂道,“当吴丽娜找到我,说什么狗屁‘六度空间实验’时,我就知道坏事了!本来,没有人会把你和邱伟章联系起来,可中间有了杨凯、吴丽娜和我,你和邱伟章便发生了联系。” 司马浩说,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他和江海波之间的联系,他决定将车开进江里,假装自己车祸死亡。同时,他还将家里所有涉及邱伟章的通信录、电话簿、相册等全部销毁,并伪装成遭窃的样子。他想,这样便彻底中断了那个所谓“六度空间实验”的关系链条。 “这么说,吴丽娜的失踪和杨凯的死,也是你干的?”江海波意识到了什么。 “对,有这两个中间链条在,警方迟早会将你我联系起来。”司马浩说,他之所以知道江海波和自己妻子的关系不好,也正是通过这两人知道的。 有一次,江海波参加杨凯组织的聚会,大伙儿都喝醉了,杨凯便找来吴丽娜,让她替自己送江海波回家。在车上,江海波迷迷糊糊地说出了自己对妻子的厌恶,和无法离婚的苦闷。而这些话,吴丽娜又在某次聚会上告诉了司马浩。 当时,司马浩正因为自己的老婆和邱伟章搞婚外情,对邱伟章恨之入骨。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立即想到了和江海波“交换杀人”,借江海波的手除掉邱伟章。 “我以为你发现杨凯和吴丽娜出了意外,会立即明白过来,知道我这么做,其实是为了保护我们两个。”说到这里,司马浩有些气急败坏,“可你这猪头却还找到我藏身的地方来。你非要引来警察不可吗?我不打昏你,还不知道你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藏在这里!”江海波突然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结结巴巴地解释,“我到这里来并不是找你,而是……跟踪那个林康。” “谁是林康?”司马浩一脸茫然。 “我就是林康!”司马浩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小屋的门被撞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正是那个神秘的林康! “就是他让我参加什么‘六度空间实验’的。我跟踪他,才找到这里来的!”江海波向司马浩解释完,又问林康,“你到底是谁?” “我告诉过你,我是调查公司的人,也就是私家侦探。”林康答道。 “私家侦探?”江海波和司马浩同时惊呼,他们似乎一下子明白了。 “对,私家侦探,是邱伟章家人请来的私家侦探。”林康对江海波说,“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让你参加这个‘六度空间实验’了吧?” 林康说,警方虽然发现江海波曾在邱伟章被杀的凶案现场附近出现过,可因为他与邱伟章素不相识,找不到他杀邱伟章的动机,因此放弃了江海波这条线索。 但是,林康确信江海波和邱伟章的被杀有关,他跟踪了江海波很多天,却没有发现他和邱伟章有一点关系,而且,看起来江海波还失忆了。为了找出江海波和邱伟章的关系,林康特意设计了这个所谓的“六度空间实验”,引诱江海波来参与。他想,如果江海波拒绝参与,说明他心中有鬼;如果他参与了,说不定真能找出他和邱伟章之间的联系。 从江海波参与这个实验开始,林康就对他和这部手机的传递过程进行监听。当然,能做到这一切的,就是那个被传递的手机,而当手机传递到司马浩手中时,就出现了吴丽娜的失踪和杨凯的被杀。林康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已经露出了狐狸尾巴。 调查到司马浩的藏匿地点后,林康故意把江海波引到这里,为的就是让他们自己说出真相。 “也许,是两个死者的灵魂让你恰好在车祸中失去记忆,并帮助我揭露了你们的罪行!”林康嘲笑道,“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话音未落,门外已传来了警笛声。 ...
据《闻奇录》记载,唐代有个叫赵颜的进士,不但谙于诗词歌赋,在书画品鉴方面也颇有造诣。一天,一个相熟的画工给他送来一幅软障(题有字画的布帛),软障以轻绡制成,卷成一轴,不知道有多久没被观赏过了,上面还落了灰,显出晦暗的颜色。 画工并不知名,赵颜览阅前朝古卷无数,原本并未将这幅画放在心上,但不经意间,他发现每当自己以手抚触画时,竟然隐隐有微渺的香气在鼻端流转。他很好奇,抖了抖灰尘,将软障铺在桌案上,一寸一寸地展开。随着手腕的转动,赵颜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这位画工的画他看过不少,但是这一幅,仅从展开的一半来看,便足以名世。当整幅画卷完全呈现在眼前时,他不禁惊呼出声。 画上是一位绝色女子。她的美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眉若春山藏远黛,眼是细雨湿流光,琼鼻挺秀,檀口微启,那惘然回首的冷艳,摄了他的心魄。他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眼前光华如瀑,万事万物,都已消失不见,所思所想所见,只有眼前这幅画,画上这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耳边传来阵阵呼唤,那呼唤仿佛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扰乱了他的梦境,却也终于令他恢复了心神。“先生,你怎么了?”他猛地震动了一下,回过头,见画工正关切地看着他。“我没事……”他的声音竟然是沙哑的。画工狐疑地点了点头。 “世上会有这样的女子吗?如果她是真人,赵某愿意娶她为妻!”赵颜盯着那幅画,口中喃喃道。画工见赵颜的神情如此痴迷,忽然笑了,道:“这女子是有名字的。”“叫什么?”赵颜慌忙问道。“真真!”画工回答。“真真,哦,真真……”赵颜轻声唤道。那名字如檐牙滴水,每一个音节,都是那么悅耳动听。他低声轻唤,仿佛画中人能够听到似的。“只要你连续呼唤真真的名字,昼夜不停地唤上百日,等到她答应的时候,再以百家彩灰酒灌入她的喉中,她就能够从画上走下来了!”这本是没影的事,没人会相信,可赵颜却信了。 回家之后,他将卷轴挂在床头,开始一声一声地轻唤,从清晨到日落,连梦中都在叫着真真的名字。从此他便很少出门,若出门便是挨家挨户讨要彩灰酒,人人见到他都摇头叹气:“那个意气风发的书生,因为一个玩笑,转眼变成了这个样子,唉,真是痴人!”他却视若无睹,听若罔闻。他深信,只要日夜不停地呼唤,终有一天,真真会答应他。 转眼百日已到,连日来昼夜不停的呼唤使他清朗的嗓子变得沙哑,可画中人仍盈盈浅笑,毫无动静。烛影摇动,他躺在床上,拿胳膊支着脑袋,心里隐隐知道,明日一早,自己将成为方圆百里内最大的笑话。 “真真,唉,真真—”他喃喃自语,心里有些恼恨,不知道是恨画工、恨自己,还是恨画里的真真。“哎—”一句低语,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绵软渺茫得不可捉摸,可赵颜听到了,他真真切切地听到了。顿时,他心花怒放,心如鼓擂,猛地翻身从床上跳下来,连鞋子都没顾得穿,抄起桌边的白瓷盏,将里面的百家彩灰酒朝画中人的檀口倒去……画中人张开樱唇,一饮而尽。忽然起了一阵微风,画里的人衣袂飘飘,从画上翩然而下,站在赵颜的面前。 眼前的女子玉肤滑腻,淡雅如兰。即便衣缨轻拂,也唯恐划伤了她的身体;纵使置于明离之帐,亦担心尘垢染身。赵颜紧紧拉住那女子的手:“真的是你吗?真真!”她微微露出笑靥,煌煌明烛之下,那双美丽的眼睛,犹如一泓秋水般明澈。她如喜似嗔:“感谢你连日来的呼唤,如蒙不弃,妾身愿事箕帚。”功夫不负有心人,赵颜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他同那画里的女子结成了眷属。 他们吟诗作画,抚琴搦管,拈花微笑,掸衣无痕。夏夜里风露沁凉,二人在烛火下对视,彼此都觉得欢欣。日日如胶似漆,耳鬓厮磨,说不尽的温柔旖旎。一年之后,真真诞下一子。那孩子极像真真,并且生得雪肤花貌,聪颖异常。丹桂满怀,馨香在抱,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孩子两岁的时候,有一位友人到赵颜家拜访,赵颜把娇妻、幼儿从内室中唤出,让他们见过自己的老友。友人对赵颜的好福气嫉妒不已,临走时,在路边把赵颜拉到一旁,低声道:“我有一句话不吐不快。嫂夫人是个妖怪!”“啊?你说什么?”赵颜惊呼道。“你也是个读书人,难道没有听过‘过美不祥’这句话吗?这妖怪他日一定会给你带来祸患。我这儿有一把祖上传下来的宝剑,可斩妖除魔。你拿去吧。”友人渐渐走远,赵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静静地躺在那里。浑浑噩噩之中,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带着它回家的。 他回到家里,刚一推门,就见真真正在门口等着。她眼含热泪,泫然欲泣:“实不相瞒,我是南岳中的地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画去了形体。你连日呼喊我的名字,我为君所感,因此才从画中走下来。现在你怀疑我为妖,请君善自珍重吧,我们的缘分已尽。”说罢,真真掩住自己的面孔,连连作呕,呕出来的,竟是百家彩灰酒。然后她拂了拂衣袖,飘然入画。在旁边玩耍的孩子见状,连连呼唤着妈妈,拽着妈妈的裙裾也跟了进去。 赵颜好像做了一个梦,半天才回过神来,眼前一室冷寂,一室凄清,没有了蹒跚学步的孩子,没有了柔情款款的真真。刹那间,他的胸口仿佛被利刃豁开了一个洞,血肉翻卷,撕心裂肺。他发狂似的呼喊,一声接着一声,喊破了嗓子,却再也听不到回音。 烛光迷离,模糊了他的眉目。他站在一团晕黄的光影之中,面前是画工送给他的那幅软障。画上那个女子,眉间轻蹙,已不复旧日欢颜。身边多了一个幼儿,孩子手中抓着一个玩具,正抬头仰望着母亲的脸。那个玩具,还是赵颜从街市上买回来的。 不过几日光景,那幅画便仿佛经历了无尽的岁月一般,繁华褪落,黯然苍茫,而画中人,如今只有相忆相望,却永不可及! 纳兰词中有这样几句:银笺别记当时句,密绾同心钜。为伊判作梦中人,索向画图影里唤真真。一个人,可以忍受漫长的等待,无望的追寻,直到幻梦变成现实,然而,当流言在耳,他却忍不住猜疑。但谁都不要鄙夷他,因为故事里的书生,是我,也是你。若你已经找到你的真真,那么,就请牢牢抓住,不要令她伤心远去。 ...
1.重操旧业 布满荒草的道上,一辆汽车缓缓穿行。汽车在颠簸之中停在河边。河对岸的山被称为黑鹰砬子,地势险峻,并不适合安居。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发现山中有煤,于是出现了十几个煤窑,但根本不具备任何开采价值。 为此,政府先后将这些私人煤窑关闭,但最大的一个煤窑,由于矿主和当地的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一直无法执行,直到三年前发生了一次透水事故。 事故共导致八人遇难,震动省里。以此为契机,煤窑终于被彻底关停,当地政府为了表示决心,甚至将入山必经的小桥炸毁。 大自然的大手神奇无比,仅仅三年,便抚去了地表的创伤,这里被荒草吞没。有传闻说,自从矿难发生之后,山中便有野鬼出没,夜晚甚至还会听到沙哑的哭声。 “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李老三狠狠地说道。李老三便是当年的那个煤矿老板,矿难发生后,为了避风头,他整整消失了三年。如今风声已过,便打算重开他的煤矿。 此次,他找我同他一起进山勘查一下,看看原来遗留的设备还有没有用,以便尽量节省投入。 同行的还有一个女人,叫小雅,是我的同事,听说我要到黑鹰砬子检查设备,便要一起来,因为那里的景色及传闻让她十分感兴趣。 三人小心涉过河水,正在前行,突然一声号叫传来,前方树枝摇动,一只獾子从树丛中蹿出,直奔我们而来。獾子眼看就要冲到我们面前,却突然翻倒在地,浑身抽搐了几下,七窍涌血,不再动弹。这只离奇暴毙的獾子给我带来一种不祥的预感,脚步顿觉沉重了许多。 转过一个山丘,一座山闪现在眼前,煤矿关闭后遗弃的设备尚在,但荒凉之感扑面而来。 “看看这些玩意还能不能用,上次矿难,老子几乎赔了个倾家荡产!”李老三比画着,“我已经让供电局把这里的电送上了,你试一下。” 我把设备逐一检查了一番。 “当年关闭煤矿,这些设备怎么没拆除?”我疑惑地问。 “知道当年为什么炸桥吗?”李老三反问道。 “不知道。” “呵呵!不懂吧,就是为了把这些设备留下来,炸桥,其实是我的意思。” 原来如此,我还真以为当年政府匆匆炸桥是要表示决心呢,这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最佳体现。 小雅小声说:“还要多久呀,我想回去了,感觉有点不舒服。” 是呀,时间已经不早,我看了看李老三。李老三说:“这里有三个井口,里面遗留了一些当年救援的设备,都是值钱的玩意,去看一眼。” 2.矿口遇险 一对铁轨从矿井口延伸出来,在距矿井口几十米远的地方,停着一台铁皮矿车,由牵引机拉住。铁轨的坡度不小,矿车仿佛会随时冲下来一样。我走上前去,黑漆漆的矿井仿佛深不见底。 “还是不要了吧,深处可能会有瓦斯。”我对李老三道。 李老三犹豫一下,最终还是挡不住贪婪:“这个深度不会有瓦斯的,进去看一眼就上来。” 我随李老三走入矿井,小雅跟了过来。我对她说:“你在外面等着。”小雅说:“我一个人在外面觉得害怕。” 我们小心前行几十米,李老三终于停下脚步:“还是算了吧,不看了。”看来,贪心终于不敌恐惧。 “那,我们赶快出去吧。”小雅颤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就在这时,甬道内的灯光突然熄灭了,身后传来隆隆的声音,脚底的轨道随之震动起来。 “不好!溜车了!”我大喊一声。 矿车怪叫着闯入矿井口,甬道并不比矿车宽多少,完全无法躲避。小雅一声尖叫扑到我的怀里。我的脑袋完全陷入空白,只能等死了。 “吱吱咯咯”的响声传来,矿车震动了几下,在离我们几米远处停了下来。劫后余生,我们三人惊魂未定。 “你怎么检查的?差点儿要了老子的命!”李老三张口骂道。 我气不打一处来:“这烂玩意儿风吹雨淋这么多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吗?就你的命是命?” “先别吵了,赶紧想办法出去吧。”小雅带着哭腔说道。 微弱的亮光透过甬道和矿车间的间隙,下面和侧面的缝隙都太窄,但上面勉强能爬过去人,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我看了一眼李老三,他也不客气,费劲地爬上矿车翻入车斗之中。肥硕的身体将本就不多的光线挡住,甬道内变得更加黑暗。 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李老三扭头爬了回来,从车斗中直接翻落在地:“外面,外面有,有……” “怎么回事,有什么?”我心里发毛,问道。 李老三哆哆嗦嗦,完全没刚才的霸气,却不再作答。 “不可能吧。小雅,你先爬出去看看。”本来我想先出去看看,但是不放心把小雅留在这里。 小雅爬出去之后,我也紧跟着爬了出去,外面一切如常,哪有什么鬼怪。我告诉李老三先别爬了,我去把矿车升起来,免得再次溜车。 来到牵引机旁边,我仔细看了看,虽然陈旧,但好像没什么问题,不可能溜车,到底怎么回事呢? 就在这时,井口传来小雅的惊叫声,我连忙跑了过去。小雅惊恐地指了指下面,里面传来挣扎的声音。 “李老三!怎么了?”我大喊。 李老三没有回答,只是挣扎的声越来越弱,慢慢变为垂死的呻吟。我回过神来,转身跑到牵引机旁按下开关。没有反应,开关线居然被扯断了,我手忙脚乱地将线重新接好,升起矿车:“我去看一下,你在这儿等我,别乱走,知道吗?” 我打开手电向下走去,一边喊着李老三的名字,一边来到刚才矿车停下的地方,却不见李老三。矿井深处,似有沙哑的哭声传来,我不敢继续停留,转身爬了出来。 太阳鬼鬼祟祟地隐匿在了山后,外面没有小雅的影子,她跑到哪里去了?难道是李老三在搞鬼?可是为什么呢?我呼喊着两人的名字,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在东奔西跑。 我疲惫地走向一个废弃的工棚,刚推门进屋,一个身影便映在微弱的手电光里,背对着我坐着。这不是李老三吗?果然是他搞鬼! “李老三!”我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肩膀,李老三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翻倒在地,只见他双目圆睁,满脸血污。惊惧之下,我倒退几步,手电也掉落在地。 这时,一个黑影闪过,我的胸口受到重击,不待我做出反应,便被抓了起来,随之被狠狠地摁在地上,落地的瞬间,我看到了一张被乱发遮掩的脸。 3.忍饥挨饿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了眼睛,头痛欲裂,周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黑暗中传来抽泣的声音,像是小雅。 “小雅,是你吗?” “是我!你醒过来了?” “小雅,别怕,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另一个矿井,我是被‘野鬼’抓进来的。” “野鬼”把我和小雅抓到了这里?我心乱如麻,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脚腕很痛,已经适应黑暗的我低头看了看,一条铁链套在脚上,用铁丝扭住,铁链的另一端固定在甬道的支护上,小雅也是如此。身边没有可用的工具,我用手试了试,徒手解脱完全没有可能。 “野鬼”一直没有出现。两天过去了,我饿得发昏,感觉肠胃仿佛绞在了一起,难受异常。 不杀了我们,也不给吃的,这个“野鬼”到底想干什么呢?又是一天过去,终于有脚步声传来,一个甬道口出现了一个人影。来人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看着还真有些像鬼。不过,很明显这是个男人。 “你们欠我三条人命,刚好用三条来还。”男人终于说话了。 “欠你三条人命?我们怎么可能欠你人命?” “知道三年前的矿难吗?” “知道,死了八个人。” 男人摇了摇头:“不是死了八个人,是找到了八具尸体。当时井下被困十二个人,我们四个人在另一个工作面,那个工作面更深,气压将水顶住了,救了我们一命。挨过最初的几天,救援开始了,就在我们以为即将获救之时,救援却突然停止了。” 看来,遇难人数被瞒报了,或许是为了减轻责任,也或许是为了少付赔偿金。我看着男人道:“你就是那四个人其中的一个?” “对,我们本来可以获救,就算事故是天灾,我这几个兄弟却死于人祸,你知道他们死得有多惨吗?”说到这儿,男人竟然哭了起来,声音沙哑。 我的心放宽了一些,既然他是后来脱险的矿工,我们无冤无仇,他便没有杀我们的理由。 “那你后来是怎么脱险的?” “后来,可能是因为有水浸泡的缘故,甬道再次塌方,水泄入溶洞,就这样,我活了下来。 “只有你一个人脱困?” “只有我一个。”男人的脸抽搐了一下,显然很痛苦。 “既然脱险,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我疑惑地问道。 “因为脱困之后,我却猛然发现自己已经是行尸走肉。我对不起我的兄弟,当年是我将他们带出来的,我要留下来守候着他们,给他们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是你杀了李老三?” “对!我本来想将矿车直接放下去撞死你们,后来一想,这样太便宜李老三了,我要亲手结果了他,给我的几个兄弟报仇!” 原来如此,我说:“你的仇报了,放我们出去,你也该回去了,杀人的事,我们会保密的……” “李老三欠我三条人命!” “可是这和我们无关。”我又看了看小雅,“这个女孩和这件事更没关系,她只是跟来这里玩的。” “你们是什么关系?”男人问。 “她是我的女朋友。”说完,我突然觉得后悔,在这个变态男人面前这么说实在不理智。 果然,男人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你们的关系,正是我想要的。”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5.劫后余生 我和小雅相互搀扶着爬出矿井,外面已是黑夜,难以摸黑下山,只能在工棚里暂居一夜。另外,小雅还从“野鬼”那里带出了食物,正好吃下恢复体力。 “他为什么会放过你?”我拥着小雅小声问道。 “他和我有个约定:如果你不肯吃掉那锅肉,他便放过我们。” “可是我吃了。” “是的,所以,我输了。” 我的心里不由得一冷,道:“小雅,他不会对你……” 我心如刀绞,将小雅紧紧拥在怀里。小雅止住哭声:“你说我是你的女朋友,你还会娶我吗?” “我……小雅,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小雅推开了我的胳膊,她的身体仿佛产生了一种无形的排斥力,让我无法接近。 我再次睁开眼睛,天空已经泛白,却不见了小雅的影子。我立刻坐了起来,只见地上用煤块写着几个字:“我要带他出来,你自己下山吧。” “小雅!”我拔腿向矿井跑去。是我虚伪的自尊再次害了小雅。我为什么当时连句谎话都不肯说?我呼号着奔入井口,没跑几步,令人恐惧的啸叫声从甬道深处传来,随后浊流奔涌,矿井被吞没,昨夜的暴雨再次造成透水! 黑鹰砬子的夜里,偶尔会传来哭声,沙哑、阴森,有传闻说当年遇难的矿工化作野鬼,但没人知道,现在的哭声来自另一个男人。 ...
过去村里黄鼠狼特别多,我小的时候听到不少关于黄鼠狼的故事。其中有一个非常有趣的事,说给大家听听。 有一天夜里,住在东街的马翔叔叔听到自己家的院子里有声音,声音奇怪、没有节奏,不像人发出的声音。村里一直没有打更的人,谁会半夜还在外面呢?马翔想起床看个究竟,但是马翔的妻子却不让马翔去看,她说那可能是黄鼠狼在作怪,它们最爱模仿人,肯定是它们又在模仿人了。 马翔执意要看看,马翔妻子不放心地嘱咐马翔:“看看也无妨,一定要偷偷地看,而且别发出声响,免得它报复。” 马翔答应了一声,就悄悄地来到后院,把院门打开个缝向外望,只见一个黄鼠狼脸朝天躺在地上,四脚乱蹬着,非常滑稽、可笑。 马翔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新鲜的事情,竟笑得直不起腰来。“哈哈、哈哈……”,马翔一边笑一边拿了把扫帚向它砸去,黄鼠狼一看有人在看他,立刻站立起来,很快没了踪影。 到了第二天,马翔看见对门的张嫂家里大门敞开着,进进出出很多张嫂的亲朋好友。马翔好奇的上前去打听,原来,张嫂昨夜又让黄鼠狼迷住了,头疼的厉害,总吃食物,总喝水。马翔明白了是昨晚院子里那个黄鼠狼做的怪,他就等着天黑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马翔藏在院子里的柴火垛后面,果真那个黄鼠狼又来了,它看看院里没有人,立刻就又躺在地上,四脚朝天乱蹬着迷人了。马翔悄悄的来到黄鼠狼近前,一锄头砸下去,狡猾的黄鼠狼听到了声响,吓得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了。 马翔的妻子害怕黄鼠狼报复,又没有办法,就请来一位香客,香客在院里烧了了些纸钱,念叨了一番,后来黄鼠狼果然没有再来捣乱。 老人们说马翔还算是幸运的,没有被黄鼠狼“上身”,如果让它“上身”就惨了,后来对门的张嫂也没有再让黄鼠狼迷住了。 ...
像我们这种每天在太平间晃悠的小助手们从不议论尸体的生前,不知是忌讳还是怎么。也许是来来去去的看多了,就和妇产科接生一样,没人追问婴儿是怎么来的。 若不是陆陆续续推来的尸体,已经有四个死时嘴里奇怪地塞满了米粒,我也不会现在对这些尸体的死因这样的好奇。检验过米粒完全是家常的大米,无毒,死因也都是窒息或猝死。我并不迷信,但我总觉得这太过蹊跷,于是我开始留意这件事。 下午六点半,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号,蒙着白布的体型很小,应该是个小孩。我们接过尸体,平静又无奈地看着家属抱着孩子的遗物在门外又抓又扯。门关上的一刹那我突然很心酸,我想起了我妈妈。 看着医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检查,作为助手之一的我在旁并没起什么作用。我只是呆呆地瞪着小男孩嘴里的饭粒很久,也想了很久。结束之后我留下了翻看了医师的纪录:所有这些嘴里塞满米粒的尸体,死亡时间都是下午五点至八点之间,他们都是未婚,一女四男,死因相同,他们的住址都离的很近,再无其它。 我合上纪录莫名烦乱地走出去,锁门。刚刚在这儿悲痛万分的家属已经被亲友拽走。我瞟到走廊一角一个黄黄的脏脏的小狮子玩具掉落在那儿,想起来那是和小男孩的外套一起被家长抓在怀里的遗物。它肮脏破旧得放在垃圾桶旁边都毫无违和感,况且上面的毛都参差不齐了,实在不像是这看着就像娇生惯养的孩子拥有的东西。 不过我还是捡起了它,回头走进去把它放在了那可怜孩子的柜边,又拨开了玩具肚子上的电源开关。我凝视着它,却是一阵寂静,没有任何动静,有那么一刻我觉得已经破得模糊了的狮子脸会突然变得面目可怖,但却什么都没有。 天已经黑了,医学院毕业后我似乎每一天都在让家人等候。想到家里那一直在等待我归来的灯光,我马不停蹄地把检查工作一一做好。交接班后,我又负责地再次认真检查一遍,才匆匆地提包回家,仿佛这样回到家里才能放心地看到家人的笑脸。 回到家抛去一切杂乱是非,应该好好享受妈妈热气腾腾的饭菜,然而埋头送进嘴里的米饭硬硬的,突然让我想到了太平间的那五具尸体。我胃里一阵翻腾,猛的一抬头,一只眼睛血红的狮子就在我的对面,它毛绒绒的脸都快要贴到了我的脸上!我顿时全身的血都涌上了脑袋,想叫却叫不出,我机械地往嘴里塞着米饭,越塞越叫不出……那些米粒一点一点卡到我的食管里,窒息的绝望,混杂着黑暗…… 太平间里响起了吱吱呀呀的音乐声,破旧的小狮子玩具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转动,眼睛上的小红灯一闪一闪…… ...
九九重阳节那天,我和老公开车去山中求子,结婚五年了,我们一直没有孩子,求医问药,花了不少钱,也被四处流窜的野郎中骗过,所谓病急乱投医,我们不放弃任何一个希望。大医院检查过,都没什么大毛病,医生说主要是情绪环境等因素,这可就难了,没有一定的标准,具体执行起来一头雾水。各种方法试过之后,还是毫无动静,此次上山,就是为此事而来。 没进山之前天气一片晴好,阳光万里。刚拐过一个弯路,眼前就迷蒙蒙的了:一股股的清雾从山上下来,缠绕飞舞由淡转浓,渐渐看不清道路,老公开得越来越慢,打开车灯能见度也就几米远。大部分的客车都停开了,三三两两的人群都开始往回走,还有几个人惊奇地看看我们的车,摇着头叹息着离开了。老公看此情景也打起退堂鼓,不如我们也回去吧,明天再来,或者再选日子?我一听就心口发堵,想起平日里为此事所受的指指点点和婆婆的冷言冷语,气都不打一处来,要回你回,反正今天我是非要上去不可,成不成在此一举,我为此事遭的罪还少嗎,说着就红了眼圈,要掉泪的模样。老公无奈,也只好硬着头皮往前开。 犹犹豫豫中我们已经走到了半山腰,前后左右全是雾蒙蒙的,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早已分不清哪是路哪是山哪是树木岩石。汽车基本是比蜗牛还慢,而且每一步都是心惊胆战,唯恐一不小心就会坠落悬崖,想起路边那些树木丛生岩石遍布的又陡又峭的沟壑,如果滚落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儿我就头皮发紧,心脏缩成一团,此时我也不敢再说话!我知道想下山和想上山都是一样的,全都看不清,已经没有了退路。看看他,只见他脸色阴沉,紧闭双唇,精神高度集中,也顾不得埋怨我,而我却开始恨自己太任性,这可是生命攸关的事情,唯有期待上天开开眼,赶快云开雾散,放我们一条生路。 正在我们左右为难万分焦急的时刻,一团橘黄色的灯光出现在我们车前,在迷雾中发出幽幽的温暖的光辉,它忽闪忽闪地往前飘移。我抱紧了老公,盯着它颤声问,这是什么,不会是传说中的鬼火吧。老公一向胆大,哪有什么鬼火,也许是前面也有一辆汽车也说不定,我们跟着它走,它的速度也不是太快,始终保持着让我们看见的距离。如果说是汽车,怎么能只有一个尾灯,而且还是黄色的。尾灯应该是红色的才对。刚开始我们心里害怕,远远地跟着它,后来见没有什么事,而且盘山公路的弯度它掌握得刚刚好,我们放心地跟着它。奇怪的是,它像知晓我们的心事,一路领着我们到了山上的古庙,还没进门,它就消失不见了。此时,大雾瞬间就散了,古庙清晰地出现在我们面前,里面有袅袅的轻烟飘散出来,正午的太阳照着院子里蓬勃生长的树木草丛,寂静安好,一切好像从未发生。想再找找那橘黄色的灯光是怎么一回事,却没有一点痕迹,真像一场梦一样。 庙里只有一位老太婆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为我们递上香,和蔼地看着我们上香许愿,最后我们要下山了,她又依依不舍地目送了我们那么远,仿佛我们是她的亲人一样。 三个月后,我怀孕了,十个月之后,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眼神明亮,哭声贼响,小胳膊小腿蹬得特有劲。 当孩子满一周岁的时候,我和老公又开着车上山还愿,当我们再次走进庙里时,发现一切都变了模样,和蔼可亲的老太太不见了,只有一个面无表情的老大爷在扫地。我想起那天离奇的事,就忍不住问老大爷,这里是不是有一位老大娘,面目可亲,今天怎么没见她,我们上次来的时候,她还在。听到我们提起老大娘,老大爷的眼神一下子暗下来,你们是说,我家的那个老太婆吧,她走了有好几年了。那一年重阳节的前一天,她回家看望小孙子,小孙子要跟她一起上山来玩,谁曾想,小孙子想摘路边的野果,一脚登空就滚落悬崖,她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也跟着去了。唉,一瞬间两条命呢,说着老大爷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听到这里,我只觉得毛骨悚然,后脑勺发凉,心情却又沉重无比,我安慰了老大爷一番就心事重重地走了。 如今一起大雾就想起那不可思议的灯光,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
1.住院 我平静地躺在干净洁白的床上,身上小码的病号服,裹不住我瘦得只剩骨头的身体。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病友,我住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住在这里了,听那些碎嘴的小护士们说,他已经躺了快两周了。 男人一直用帘子挡住了上半身,露在帘子外面的大腿,堪比我的腰。他一天到晚都在睡觉,呼噜打得像雷鸣一般。他的妻子常在下午五点半准时来,我看她表面像个贤惠懦弱的女人,男人脾气不好,常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声吼叫数落妻子,妻子也就低头做事,咬唇默默听了。 今天他的妻子晚了半个小时,六点多才提着饭盒出现。男人先是一顿臭骂:“田香梅,你死哪去了!这么晚才来,是想饿死老子吗?”骂完,大力抢过饭盒,狼吞虎咽着。 田香梅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低声说着:“我……我去了学校。何壮,咱女儿……” “什么咱女儿!是你的女儿!那丫头片子可跟我没一点关系!老子养她这么多年算不错了,是不是又出去野了?还是把同学打伤了?”他咀嚼的饭粒,被他喷得满床都是,“都是你他妈给惯的!” 田香梅一边捡着饭粒,一边低头不语,半天才继续小声说着:“大壮,刚才医院的人跟我说,工地那边付的医药费快用完了,问咱们还住不住?” “他奶奶的!”何壮一把扔了自己手里的筷子,“老子拼死拼活地给他做事,从楼上掉下来受伤了,是老子命大。他可好,给老子花这点就不乐意了?告诉那姓高的,老子要是废了他也不好过!” 田香梅点了点头,收拾完吃剩的残羹,退出了病房。 何壮哼了一声,躺回了床上。这时候,有人轻声有节奏地敲着我旁边的玻璃,我吓了一跳,还好这里是一楼,否则估计我会吓哭的吧。 窗户外的台子上,放着一个粉红色的信封。 2.通信 文静又给我写信了,最近我们都在用这种方式交流。她跟我是一个学校的,不过她在六年级一班,学校里的渣子班;而我在六年级三班,学校里的学霸班。 我们两个班级就在对面,她班级的后门,正对着我班级的前门,她坐在最后一排靠门,我坐在第一排靠门。 如果你经过我们两个班之间的楼道,你会看见地上好多小纸团,那是我们的纸条。 我曾经偷偷喜欢着文静,那种喜欢是发自内心,却无法言表的。我不知她怎么想,因为她喜欢的对象,总是换来换去的,我捉摸不透。 文静现在喜欢的,是初中部的一个篮球队长,个子高得吓人,身体也比我壮实很多。她经常放学下课后,偷偷跑去看他练球,经常也拉上我。 她这样三心二意的让我很烦恼,在一天放学后,我拉上她,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工地里。我对她说:“文静,其实我很喜欢你。” 她不在意地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头绳,说道:“你喜欢我?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我……我……”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给她,结结巴巴地说,“喜欢……喜欢就是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文静做出一副懂了的样子,说道:“哦!是吗?那你把那几个脚手架的螺丝拧下来,我就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 她指了指比我高一头的架子,那是负责让工地工人站脚的。我正想着如何拒绝她,她不屑地说道:“怎么,不敢了吧。” “敢!怎么不敢!”说完,我就爬上丫架子,使劲地徒手拧下了螺丝。她对我笑了笑,伸出手,将我扶了下来。 我的心里美滋滋的,像是吃到了蜜的狗熊。 后来那几天,文静对我突如其来的好,一直都和我结伴而行,直到我看到她又给篮球队长送水递毛巾后,才知道其实我被她耍得团团转! 3.病重 何壮今天像是吃了火药一般,原因很简单,田香梅今天来晚了,饿得能吃掉一只羊的何壮,在我递过去一盒牛奶后,才稍微有点平静。 八点十五,田香梅才冲进病房,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一大半。她轻声关上门,不敢上前,—直站在门口。 “你他妈还不过来?是真的想饿死老子啊!”何壮吼了一句,田香梅才乖乖地挪步过来,何壮挥了下拳头,似乎注意到身边有我,才没有下手。 “高……高老板……他……”田香梅一直结结巴巴地说着,下句憋了半天都没有说出口。 “不肯继续交钱了,是吧?”何壮似乎早就知道那个高老板会这么做,他嚼了几口米饭,说,“你把我床下那几张照片复印给他,他看到照片后肯定会继续掏钱的。那个老鸡贼,非逼我使出这招了。” 田香梅答应了,此时,负责何壮的主治医师推门进来,问田梅香:“请问,您是何壮的家属吗?” “是……我就是。”她点了点头。 “麻烦您跟我出来一下。”医生说完,想转身离去。 “咋了,医生?有啥不能当我面说的,医生,你就放心大胆地说吧。” 医生犹豫—下,说:“何先生,您一腿部的伤口已经感染溃烂,而且无法再继续医治了,我们觉得当下最适合的方案是——截肢。” “截肢?”田香梅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何太太,您先生的腿因为治疗不及时,加上当时的救护措施不够好,已经感染比较严重了,如果再不截肢,可能……问题会更严重。”医生耐心地解释道。 当医生和护士退出房间的时候,田香梅蹲在一旁低泣,而何壮却双手握拳,重重捶在了床上。 “怎么办啊?我们怎么办啊?”田香梅带着哭腔,绝望地问着丈夫。 “你先去找高老板,能拿多少钱,就拿多少钱。实在不够的,就拿你女儿……”后面他说的话,都压低了嗓子,至于说了什么,‘我听不清楚。 吃了药后的我,此时犯困地躺在床上,眼皮开始打起了架。 4.悲惨的家庭 文静最近很晚才来学校,放学后很早就冲出校门。她这么躲着我的原因,是因为我打了她一巴掌,还骂她是贱人生的。 我忘不了当时文静的眼神,阴暗得像是蓄势待发、准备攻击的毒蛇,她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扯了扯嘴角说:“我就是贱人生的,怎样?” 这天,我站在她家楼下’—直等到入夜她才回来。她跟篮球队长吻别,然后踩着不合脚的高跟鞋,路过我身旁,站在楼道门口,未转身地对我说:“进来吧。” 我低着头,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的身后。 “坐吧,喝什么?牛奶还是水?”她问。 “你喜欢喝牛奶?” 她点了点头:“我只喝这种牛奶。”她举着牛奶盒说道,那是一种外国进口牛奶,价格不菲。以她的家庭情况来说,是负担不起这么高昂的消费的,我。估计是那个队长送来的吧。 “你跟他好了?”我随口问了问,看着她的脸。 阴暗的灯光下照着,文静因长期营养不良而惨白的脸,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满是新新旧旧的伤痕。“他总能给我想要的,而且他也很理解我。”她说。 “我也可以啊!难道我不理解你吗?”我激动地站起来,抓紧了她的胳膊。 她笑了笑挣脱我的手:“我的家庭很悲惨,母亲在人前像个懦弱的女人,背后却经常因为—点小事就打我。 ”养父更是个坏人,酗酒成瘾,喝多的他,最常做的就是跟母亲吵架,还色眯眯地看着我。这样的家庭,你理解得了吗?“ 我顿住了,舌头打结,嘴唇发干,根本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她继续说道:”你知道喜欢是什么吗?我的母亲因为继父从工地受伤,而悲伤得不能自已,我才知道她是真的喜欢我的养父。 “无论两人从前骂过多少次打过多少次,当—方受到点什么伤害,另—方都会痛苦和难过。真正的喜欢,是以悲伤为食的。” “我很喜欢篮球队队长,在他因为训练吃苦受罪的时候,我的心是疼痛的。”文静说完,起身欲走。 我看着窗外,她家在二楼,外面黑漆漆的,我站在窗户边上,双手攀住爬了上去。 “那我们试试?我从这里跳下去,应该死不了,肯定会受伤。我们看看,你会不会因此而难过吧!”说完,我咬牙一使劲,跳了下去。 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她站在窗户边,看着倒地不能动的我,喊了一句什么,好像是“真傻”。 5.捕猎 就这样,我被送进了医院,文静只是打了一个电话,为我叫了一辆救护车。我住在了她养父的邻床,这事还是那天的信里,我问她:“为什么从不来看看我?”她告诉我的。 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文静,信也三三两两地才回我。 这天,我无聊地喝着她喜欢的牛奶,父母和医生站在一旁,对着我的伤,评头论足着。 还有三天我就可以出院了,三天后,就是我和文静的分离,连三三两两的信都没有,真够悲伤。 田香梅最近一直陪在病床边上,何壮也没有那么暴躁了。 “老子下半辈子算是他妈的毁了,高老板就负责这么点医药费?我他妈怎么办,还有你!你那点工资够谁用的!”何壮吸着气,身体发抖地说着。 “那……那你说怎么办?照片原件什么的我都给他们了,他们不会再给我们钱了啊!”何壮听完田香梅的话,立刻瞪大了眼睛。 “你个败家老娘儿们!你咋这么蠢!那就找高老板,跟他说,我出院后,就把你女儿卖给他!”何壮说完,躺下身子,闭了眼睛。 田香梅哭哭啼啼地退出了房门,她没有半点争辩,就这么默不作声地同意了何壮的要求。 我看了一眼躺在一旁,呼呼大睡做美梦的何壮。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冲过去,掐住他的脖子,或者用我的水果刀割开他的心脏。 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的力量实在太小了。 我的喜欢太微不足道,根本不能给她帮助。那一刻我恨自己,恨自己的弱小。 窗户被别人敲了又敲,是文静。她偷偷站在窗户外边,她戴着太阳帽,对我笑了笑,将一个粉色的信封放在了窗台上。 看完信后,我颤抖的手将它藏进了自己的日记本里面。我看了一眼熟睡的何壮,他的床下有一箱崭新的牛奶,那像是为了捕获猎物而准备好的诱饵。 6.解脱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已经能开始走路了。爸妈收拾完东西,将我扔在病房,让我等着医生来开出院证明。 那是我住院一个月以来,第一次近距离地看着文静。她被田香梅拉来看望她养父,她趁着父母不注意,对我做了一个鬼脸。 我苦涩地笑了笑,拿着证明,拎着一箱牛奶,从她身边经过,她低声对我道谢。 我头也不回地走开,医院外刺眼的阳光,晃伤了我的眼睛,我顺势闭上,几滴眼泪从我眼眶滴落。 我不会再回来了,我去的那个城市里面不会再有文静。 一个月后。 我正常地开学报到,进了一个新的城市,一个新的环境,我仍然成绩很好。当我得知,文静的死亡和何壮、田香梅被抓的消息时,我正在给一个长得很像文静的女孩讲题。 顿时,我的心像被揪住一般,痛得无法呼吸。我那么悲伤和痛苦,原来我是真的喜欢她。 一个月前,我出院前一天的晚上,我将自己床下的牛奶,和何壮床下的做了一个互换。 没人知道我在其中一盒牛奶里面,用偷来的注射器,注射了半管毒鼠强。剩下的毒鼠强,都被我塞进了何壮包里的夹层里面。 文静因为喝到那盒牛奶,被毒鼠强毒死,而警察在何壮的包里找到毒药,定了他的罪。屋子里,那些沾满文静血迹的施暴工具,更让她的母亲田香梅锒铛入狱。 我桌洞里面的旧日记本,“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里面掉出来几张粉色的信。上面是漂亮的字体,和可爱的文字。 其中有一段是这样写的。 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也受够了这样的父母。我总天真地对他们还抱有幻想,每天睡觉前,都默默冲着天空许愿。 我坚信睁开眼的第二天,我的生活会变得跟别家的孩子一样。我不用太幸福太美满,只想一家人能和睦融融,可是现实却只是抽了我一个又一个的嘴巴。 死是我最完美的解脱,我知道你会 帮我的,对吗? 7.错 “阿伟,你在想什么呢?”漂亮文静的女前桌,晃了晃我的手。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笑着说:“没什么,对不起。” 她“哦”了一声,看见我衬衣兜里的小药瓶,手快速地抢了过去。 “这是什么啊?”她问着我,手拧开瓶盖,从里面倒出了几片,是很小的白色药片。 我有点生气,但只是皱了皱眉头,说道:“普通的药。”说完,便收拾起桌子的药品,将药瓶重新塞回了兜里。 “阿伟,你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所以才要用安眠药啊?”她低声问着我。 我一惊:“你说什么?这是安眠药?你怎么知道的?” “我家里就是开药店的啊,这种药瓶和药的味道,我一看一闻就知道了。”她有点骄傲地说,“对了,我有个哥哥,好像跟你以前是一个学校的呢!就在你们学校的初中部!是个篮球队长,你知道他吗?” 我的双手在发抖,文静没有告诉我这是安眠药,她只说这是毒药。原来她不是想自杀,而是想利用这个杀死她的父母。 她知道牛奶里面有安眠药,所以可以控制自己喝多或者喝少,但如果她的父母喝了,就不会知道这一切了。她靠近篮球队长,不是因为喜欢,而是想利用他,得到这种她买不到的药。 她没有想到的是我会换掉她的药品,而往里面加了毒鼠强。 我只是单纯地想,如果要自杀的话,毒鼠强的威力最好,能死得透底。 而且,我也想知道,她的死,会不会让我以悲伤为食。 ...
恐怖少年系列之《秘密》作者:叶聪灵 也许,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这秘密隐藏在我们都自以为安全的角落里,但是,它真地可以被隐藏住吗?如果有一天,它再一次浮出水面的时候,是不是就是我们劫数的开始。 1我有一个秘密 走在花堂高中的校园里,我的内心里突然有一些留恋的情绪。这个夏天好像格外地炎热,让我们就要离开的心情也显得特别浮躁。高中的生活就这样要结束了,不知道等待我的明天会是怎样。 “柯轲,有一封你的信。”说话的人正是我的同班同学赤景森。 “怎么都快毕业了,还有人写信给我。”我疑惑着接过他手中的信。 打开信,原来里面是一张小卡片,是粉红色的,这种颜色,让我有特别熟悉的感觉。 上面写着: 亲爱的柯轲,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阮阮姐。我回来了,今年的暑假来我家玩吧,我很想念你,期待你的到来。 看到这张粉红色的卡片,我的内心里涌现出很多复杂的情绪,有惊喜,有怀念,也有伤感。因为4年前,阮阮姐车祸后去美国治疗了,后来就杳无音信了。她终于可以接受治疗,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也许阮阮姐根本不知道,在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秘密,那就是,我一直喜欢她。不知道这个秘密还要隐藏多久,如果这一次我有机会见到她,我会不会告诉她呢。 “在想什么?好像陷入到回忆中的样子。”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回过头一看,是女朋友顾慕紫。 “噢。只是快毕业了,有点留恋高中的生活。”我掩饰着自己对阮阮姐的怀念。 “你弟弟安靖钧,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我知道慕紫的弟弟已经失踪好几个月了。 “我和弟弟是异卵双胞胎,所以我们之间总有一些超乎常人的感应。他失踪的那个晚上,我突然感觉到胸口疼痛难忍,所以我想,他应该是凶多吉少了。”慕紫其实一直都想知道她弟弟失踪的真相。 “柯轲,你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吗?我听说,几个月前在我们学校自杀的那个女生奇美瑞有预知死亡的能力。很多人对那种预知都半信半疑。但是我相信她的超能力。因为我和弟弟之间,总有一种特别的感应,这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第六感。我总是觉得弟弟的失踪,和花畦蕊有关。他失踪前总是和她在一起。可是她却对警察说,弟弟失踪的那个晚上,她根本没有见到过弟弟。我不相信她的话。我更相信我的直觉。” “其实对那些所谓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也是将信将疑。除非我亲眼看到,否则……” “否则你是不会相信的。对吗?说不定有一天,你也会遇到一件让你无法解释清楚的事情,你才可以真正体会到那种不一样的感觉。” 2莫名的聚会 带着阮阮姐邮寄给我的卡片,按照上面的地址,我找到了她家的小别墅。可是,这个小别墅的位置却有些偏僻,因为这里几乎已经是乡下了。 小别墅的格局很简单,二层的小楼房,四周被砖墙围起来,院子里还有那种非常旧式的小滑梯和秋千。我还记得,我小时候曾经来过一次,只不过时间太久远了,我都忘记了。我站在大门前,准备按门铃,手指还没有接触到门铃呢,只听“吱噶”一声,雕刻得很精美的铁门居然自己开了! 于是我走进去,嘴里还说着:“阮阮姐,我来了,我是你的柯轲弟弟,我来看你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往里走,仲夏日的午后,这里显得特别清净。可是,似乎太安静了!突然!我左边的秋千荡了一下!但是,就一下!它就恢复了平静。“呵呵,呵呵,呵呵……”我听到有人在笑的声音,是从滑梯那边传来的,我扭过头,向我的右边看了一下,是一架老式的都已经生锈的滑梯。可是,整个院子里明明没有人啊,怎么我听到了人笑的声音呢?也许午后太清净了,我是产生旧时的幻觉了。因为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我也就是5、6岁,我荡过这里的秋千,也玩过这里的滑梯。 “请问,这里是住着一个叫阮阮的人吗?”我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吓了我一跳!这么安静的地方,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来,还真是让人害怕。 “我……我也是刚到这里。”我回过头一看,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梳着卷卷的长长的黑头发,“你是高二年级的花畦蕊!”我突然想起了这个女生,内心里很是惊讶。因为她的爸爸是个可怕的杀人狂,曾经杀死过12个男孩。而且慕紫还始终怀疑她弟弟安靖钧的失踪就和这个花畦蕊有关! “前几天,我收到一张卡片,有个叫阮阮的人邀请我来这里参加聚会。”花畦蕊的手里果然拿着一张粉红色的小卡片。和我收到的卡片是一模一样的! “你认识阮阮姐?”我问到。 “不认识。但是卡片上说,要是我不想度过一个寂寞无聊的暑假,就让我到这里来。说是来到这个聚会,会让我的暑假变得很精彩。我很好奇,所以就按照上面的地址找来了。” 我们两个人一起走到别墅的正门,发现门并没有锁,还开着一个缝,我们都感觉到有点奇怪,于是我用手轻轻一推,就把门推开了。 我们走进去,发现里面的所有家具都用白色的单子盖着。“这个地方好像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花畦蕊正四处打量着。 “你们也有这种感觉啊?我也觉得这里好像怪怪的。叫我们来聚会的主人在哪里呢?”突然从房子里发出的声音,把我和花畦蕊都吓了一跳。 “怎么这房子里还有人啊!”花畦蕊用惊诧的眼神看看我,又看看对面的人。 “你们也是来聚会的吗?也收到粉红色的卡片了吗?”说话的人正是那个转校生倪晓诡。 “倪晓诡!这么说,你也是被一个叫阮阮的人邀请来这里的?”花畦蕊看到他的手中也拿着一张同样的粉红色卡片。 “请问,这里有人吗?”突然听到这个声音,我们三个人同时回头。 “赤景森!”花畦蕊瞪大了她的眼睛。 3寻找答案 “花畦蕊!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我是收到一个叫阮阮的人寄给我的卡片。是她邀请我来这里参加聚会的。”没错,赤景森的手里确实拿着相同的卡片。 “到底这个阮阮是什么人啊!她为什么邀请我们来这里啊!”花畦蕊念叨着。 “其实我小的时候就认识阮阮姐,我们两家是世交。我还经常和她一起玩。但是四年前,阮阮姐出了车祸,去美国进行治疗,我就再也没有她和她家人的消息了。直到前些天,我收到一张卡片,她让我来这里看她。”我和大家说着。 “没错,柯轲。你的阮阮姐的确是在四年前出了车祸,而且还去美国治疗。但是,我得到可靠消息,已经可以证实,她在四年前已经在美国不治身亡了!”说话的人正是朝着我们走来的顾慕紫! “慕紫!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一个又一个毫无相关又那么不可思议的人物都出现在了阮阮姐的旧居了呢! “前些天,我和你们一样,也是收到了一张粉红色的卡片,被邀请来这里。于是,按照这个地址和名字我就开始进行了一些调查。我还找到花堂高中已经退休的老校长纪校长。是他亲口向我证明,阮阮已经在四年前不治身亡了!只不过她的家人在办理退学手续的时候,强烈要求纪校长不要把阮阮已经死亡的消息传播出去,纪校长才保守住了这个秘密。”慕紫镇定地说。 “你的意思是说,阮阮姐在四年前就已经死了!难道邀请我们来这里的,是一个鬼魂!”我感觉到非常震惊,同时也觉得莫名其妙。 “如果阮阮在四年前就死了,那么是谁冒充她的名义邀请我们来这里呢?让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为什么一定是我们几个呢?难道我们几个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关联?”一向冷静的赤景森说出了大家心里的疑问。 “我觉得这个房子有点怪。有时候门会自己打开,有时候秋千会忽然荡一下,有时候又似乎有什么人在笑的声音。这里的氛围实在有些诡异。但是,我觉得这里越是诡异就越是吸引我!”说话的人正是倪晓诡。 “总之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我要寻找答案。难道你们都不好奇吗?为什么选中我们几个来这里聚会?”慕紫说话的时候眼睛死死地瞪着花畦蕊。 “是啊,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有人叫我们来这里。不过当然,也可能是鬼。但是,我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花畦蕊用同样具有挑衅式的眼神看着慕紫。她似乎已经觉察到了慕紫对她的敌意。 “既然这样,我们就都留下来寻找答案吧!看看这栋诡异的房子里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为什么偏偏选中我们几个聚集在这里。”说着,赤景森大踏步地拿着自己的旅行带走进了别墅一楼的大厅。 4.每一种怀疑 我们五个人:赤景森、花畦蕊、倪晓诡、慕紫和我,我们终于留了下来。我总觉得,似乎每个人会留下来,背后都一个自己的目的。我在猜想,难道他们真地只是好奇到底为什么被邀请来这里就决定留下来了吗?也许,他们在怀疑正是我们五个人当中的一个人设计了这个‘恶作剧’,而且很可能他们最怀疑的人就是我。因为五个人当中只有我一个人认识阮阮姐。可是,我也是被设计的一个啊! 天渐渐黑下来,我们分配好房间,各自住了下来。晚上9点多,有人敲我的房门,是慕紫。 “柯轲,我睡不着,所以和你聊一会儿。”阮阮说着递给我一张卡片。上面写着: 顾慕紫,要想知道你弟弟安静钧失踪的真相,请到静怡花园来。——阮阮 “这是阮阮姐邮寄给你的卡片?难道已经去世了四年的阮阮姐知道你弟弟安静钧失踪的真相?”我觉得诧异极了。 “这也正是我坚决要留下来的原因。没想到花畦蕊也被邀请来这里了,所以,我相信我弟弟的失踪肯定和她有关!对了,柯轲,你能讲讲阮阮姐的事吗?” “阮阮姐,我从小就认识她。在我的印象里,她一直是一个温柔可爱的大姐姐。她大我四岁。在她18岁那一年,因为一场车祸而受了重伤。当时的那场车祸,阮阮姐简直就像自杀一样,她拼命冲到马路上,她似乎是刻意那么做,希望过往的车可以把她撞死。” “也就是阮阮姐的那场车祸很可能是自杀!她为什么要自杀呢?他们家一直住在这栋房子里吗?”慕紫问到。 “不是的。我还记得阮阮姐10岁那一年,他们家就搬走了。而这栋房子从那时起就一直空置着。我大概在4、5岁的时候来过一次这栋房子,但是真的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已经完全想不起当时的情景了,我只模模糊糊地还有一点滑梯和秋千的影像。” “柯轲,傍晚我去院子里散步时,不小心差点摔倒,我一下子扶住了滑梯,才没有跌倒。但是,我站稳以后,再看我的手,我发现我的手掌上沾满了鲜血!可是,再过一秒钟,我再定睛一看,才发现,我的手掌好好的,根本没有任何东西粘在上面。” “可能是你的错觉吧。”我搪塞着。 “谁!”突然听在慕紫大喊一声。 我们同时看到有一个黑影在窗前一闪而过! “柯轲!你也看到了!有一个黑影!这总不会是错觉了吧!”慕紫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 我们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了一夜。我一直在问我自己一个问题:难道这个世界上,真地存在不可思议的事情?” 5.奇异的死亡 第二天一早,我们大家一起吃早餐。唯独只有花畦蕊没有下来。我发现大家的脸色似乎都有点沉重,甚至可以说是心事重重。 一个上午过去了,也没见到花畦蕊的人影。 “难道花畦蕊一个上午都在睡觉?我们还是上去看看她吧!”倪晓诡提议到。 于是我们大家一起来到别墅的二楼最里面的那个房间,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人应对。 “会不会是出事了?”赤景森皱着眉头。说完,他开始用力地撞门! 门终于被撞开了! 我们大家冲进去,看到的竟是倒在地板上的花畦蕊!她的身下是一大片的血迹! “她怎么了!”赤景森一边说着,一边把花畦蕊翻转过来。 我们大家看到,花畦蕊心脏附近的位置破了一个大洞!血从那个洞几乎都已经流尽了! “你们看!”倪晓诡叫大家看向窗户的位置,原来窗户的玻璃上写着三个字:安靖钧! “是你弟弟的名字!慕紫!难道花畦蕊的死和你弟弟有关?”我看到慕紫也被震惊在那里。 “我们还是报警吧!”赤景森拿出手机打电话。 “花畦蕊胸口上的这个洞应该是被利器刺的,但是,凶器在哪里呢!”倪晓诡四处张望着。 “我的手机没有信号,你们试试用你们的手机打电话报警!”赤景森说到。 我们用自己的手机开始给警局打电话,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的电话可以接通! “我的手机没有信号!” “我的手机也没有信号!” 大家慌作了一团。 “这样,大家先不要慌,既然手机都没有信号,我们就让两个人直接去警察局报警,再留下两个人看着这个现场。”赤景森提议到。 现在的情形也只能这么办了。 我看着花畦蕊临死前的表情,她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鲜血,长长的头发上也都是鲜血!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呢?昨天夜里和今天上午,我们都没有听到任何异样的声音啊!她怎么突然就死了呢!还留下了安静钧的名字! 去报警的赤景森和倪晓诡又返回来了! “一楼……一楼大厅的正门打不开!我和倪晓诡已经使尽全身的力量,也无法把门打开!门,像是被人从外面反锁了一样!”赤景森喘着粗气说着。 “那你们可以用东西把落地窗砸碎啊!”慕紫也急了! “没用的!这栋别墅的所有玻璃好像都是那种防撞防震的钢化玻璃,我们根本无法砸碎它!”倪晓诡的脸色苍白。 “那就是我们……我们通通被困在这里了?”慕紫大声喊到。 6透过玻璃的人头 大家沮丧地坐在一楼大厅里,思考着整件事情。 “花畦蕊房间的玻璃一点都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而且昨天夜里一直到今天上午,我们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异样的声音。要是真地有人进来刺死了花畦蕊,也不可能是从外面来的人,应该就是我们这几个人当中的一个人!可是,花畦蕊被杀死了,我们怎么都没有听到一点声音呢!”慕紫一脸困惑的样子。 “玻璃上用血写的那几个字‘安靖钧’你也看到了。会不会是靖钧真地进来了呢!”赤景森说到。 “不可能,我弟弟已经失踪好几个月了,我一直觉得他的失踪是和花畦蕊有关。如果他真地杀了花畦蕊,我不可能一点都感应不到!”慕紫争辩到。说完,她还对我使了一下眼色,然后又马上说到:“我累了,柯轲,你陪我回房休息一会儿吧!” 来到慕紫的房间,她递给我一封信。 “这是我在花畦蕊的房间里找到的信。你们在看她尸体的时候,我把她的背包偷了过来。信,就是在她背包里找到的。” “原来,这封信是用来要挟赤景森的!如果他不答应做花畦蕊的男朋友,她就会把她在奇美瑞的日记上偷看到的内容给揭发出来!天啊!信上说,赤景森的爸爸妈妈是被赤景森亲手害死的!而他的女朋友奇美瑞在自杀之前已经回想起这件事了!”我真没有想到,和我在一起相处了三年的好朋友居然是一个亲手杀死自己父母的少年! “赤景森是在启智男校读书的,你和他不在同一个高中,无法和他朝夕相处,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你又怎么能完全了解呢。所以我想,会不会是赤景森为了灭口而杀死了花畦蕊呢?” “可是这封用来要挟的信看样子还没有交到赤景森的手上,那他也就没有理由去杀花畦蕊了。” …… 说着说着,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我想打开房间的灯,可是发现居然没有电! “怎么会突然停电了呢!”我正说着。突然!这时,我们看到一个人‘哗!’一声贴在了窗户上!吓了我们一跳! 我和慕紫慢慢走到窗前,只听到我们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着。 定睛一看!天啊!竟然是被钢丝吊在脖子上的赤景森!透过玻璃,借助月光,我们看清楚了,那就是赤景森的脸!‘噗!’的一声,他还吐了一大口血,喷在了玻璃上!只听‘嘭!’的一声!他的头就和身体分离了!是被钢丝给勒断了! “啊——————!”慕紫发出了凄惨的叫声,“赤……赤景森死了!”这时门‘咚咚咚’地被敲响了! 打开门一看,是倪晓诡! “赤景森说,他发现二楼的阁楼上有一扇天窗,他说想试试能不能打开天窗,从窗子爬出去,再跳下来,把一楼的正门打开,放大家出去,可是他都弄了好半天了,也没有结果。我刚才好像听到慕紫在大叫,所以我来看看出了什么事。”倪晓诡说着。 “你看看吧!”慕紫用颤抖的双手指着窗户的位置。 “天啊!”倪晓诡也看到了赤景森被钢丝吊着的人头和喷地满玻璃的鲜血。 我们赶紧带着手电筒跑到二楼的天窗那儿。用手电筒的光照一下,上面写着一个英文单词:“parents”。 10亲爱的小夏 手机依然还是无法接通,门依然还是打不开,我和慕紫守着房子里的三具惨死的尸体,已经快要崩溃了!到底这一切的一切是怎么回事!慕紫像疯了一样在一楼大厅正门那儿拼命地哭喊着:“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我绝望地坐在地板上,闻到空气里蔓延的血腥的味道。 这时,只听‘吱嘎’一声,大门,突然开了!本来还一直哭喊的慕紫也突然愣在那里,我赶快站起来,来到大门那儿,拉起慕紫的手,说着:“快跑!” 我和慕紫拼命地跑着,跑了不知有远,终于,我们看到了一辆迎面开来的小巴。我们坐了小巴,平安地回到了城市。 一切,就像一场恶梦! 我们回来之后的几天,我们得到了警局方面的消息,在我们报警之后,他们去了那个旧别墅检查,发现了花畦蕊、赤景森和倪晓诡已经腐烂的尸体。警方根据现场勘察,已经完全排除了我和慕紫的可疑性。可是最奇怪的是,现场根本没有任何痕迹可以证明是有人故意杀死他们。花畦蕊胸口的大洞是被她房间里的一件圆锥形的艺术摆设品给刺出来的;而缠绕在赤景森脖子上的铁丝也是别墅顶楼为了防止盗窃而安装的铁丝网的一部分;至于倪晓诡的死,警方判定纯属意外,吊灯的掉落也是因为整栋房子年久失修。 我们还和警方说我们在玻璃窗上看到的‘安靖钧’和‘parents’的血字,可是警方说,根本就没有我们所说的血字存在!当我们和大家说起我们那两天在阮阮姐家的旧别墅的诡异遭遇时,大多数人也是半信半疑。 一周的时间过去了,我和慕紫坐在一个小公园的秋千上。 “慕紫,我昨天夜里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一个荡着秋千的小女孩儿,也就5、6岁的样子,她很可爱,也很漂亮。于是,我今天上午,就把我梦里见到的她给画了下来,你看看。”说着,我把画递给了慕紫。 “是吗?这么神奇?还画了下来?我看看。”慕紫接过画。 “怎么样?可爱吧?”我问到。 “啊!好可怕!”慕紫看到画,突然大叫起来。 我赶紧拿过她手中的画,看了一下,天啊!画上荡着秋千的小女孩儿的脸上血肉模糊,两个颧骨已经完全塌陷下去!而且秋千也变成了滑梯!怎么会这样!我吓得一下子仍掉了手中的画! “阮阮,你不要跑,等一下爸爸!”听到声音,我看到了很久不见的阮伯伯!居然还有,还有阮阮姐!天啊!阮阮姐四年前,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小公园里!而且就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小夏!这是小夏!”阮阮姐跑到我面前,捡起那张我扔掉的画。 “小夏,你不要怪姐姐当年见死不救,好吗?姐姐是因为嫉妒你是后母所生,又深得爸爸的疼爱,我恨你的亲生妈妈,我恨她把爸爸从我妈妈身边抢走,所以,我明明看到你从滑梯上不小心掉下来,还被滑梯旁边的一堆准备用来修葺围墙的砖头砸倒,我也不管,你才会活活流血而死。是姐姐对不起你!你是掩藏在姐姐心里永远无法说出的秘密!” 我看到了满脸泪水的阮阮姐。 “阮阮姐她……?”我对随后追来的阮伯伯问到。 “柯轲,你都长这么大了,很久不见了。其实,阮阮四年前并没有死,是我故意骗大家的。她一直因为妹妹小夏的事情而内疚,所以才去自杀,后来虽然被抢救过来,却是神志一直都不清楚,总是疯疯癫癫的。”阮伯伯很无奈地说着。 …… 尾声 鬼故事: 晚上,我回到家,一直在思考着整件事。直到深夜也无法入睡。我再一次拿起我画的那张梦中见到的小女孩儿的画,突然感觉到有人把手轻轻地搭在了我的肩头。 “柯轲哥哥,你可能已经忘记了我,我是小夏,很多年前,你来过我家一次,我们还一起荡过秋千。你肯定奇怪的是你那些同学的死,其实他们都该死!他们不是杀了人,就是看到别人杀人而见死不救。所以,不要为他们感到惋惜。我姐姐阮阮当年,也是见死不救,我只有6岁,就再也见不到人世的阳光了。” 我慢慢回过头,胆战心惊地向身后看了一眼,站在我身后的是一个17、8岁的少女,她满脸鲜血,颧骨塌陷,头发上还在滴着血。 我用颤抖的声音说着:“你……你是长大以后的小夏?”——End—— ...
“叮呤呤……”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了劳累了一天刚入睡的张津,“喂”张津懒洋洋拿起电话,“张警督,老街35号发生谋杀案,请你速去。”总局话务员急促地说。就象猎豹发现猎物一样,刚才还无精打彩的张津马上变得精神起来:“好,我马上去。” 此时是凌晨一点二十分,由于正值满月光线很足,张津开车飞速赶到了现场。老街35号很好认,因为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只有那里才灯火通明,同事们都到了,在现场忙碌着。 “啊!是何先生家!”张津拍拍头,老街35号是著名作家何达的家,他因出版了数部情节逼真、贴近史事的历史小说而出名,也是张津崇拜的作家之一。 “张督,是何达死了,原因不明,是他太太报的案。”一走进何家大门,先于张津早来的同事报告他。“小刘,”张津跟他说,“你带我去现场看看。” 何达死在他的书房里,东侧有一个窗子关的紧紧,南侧一排排书柜放满了书,北侧写字台上还摊放着何达的手稿,台边一杯茶尚存余温,尸体在房间中央,面部朝上,身体呈平躺状,身着的运动服上有大量尘土,腹部有个巨大的伤口,血流了一地,从门缝流到走廊。 “法医,初步鉴定结果如何?”法医谨慎地回答:“初步推测是他杀。死因是受到不明外来物袭击,流血过多而亡。”张津很不满意这个回答:“你说的不明外来物是什么?枪击?或是利器袭击?总要有个大概的说法啊。”法医为难地推了一下眼镜,嗫嗫而言:“我怎么看着象是炮弹的碎片之类的东西啊。” “炮弹?!”张津疑惑地看着法医:“你没睡醒吧,这里是民居,不是战场,哪来的炮弹碎片?”法医委屈地回答:“看起来就象是金属碎片嘛,并且你看尸体上的大量泥土,很象是炮弹爆炸溅起的,是你要大概的说法,我才这样说的,如果这尸体是在战场上见到的,我会毫不犹豫地说是炸死的,可现在我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算了算了,现场照片拍好了,把尸体运走,你回去好好进行解剖吧,还炮弹碎片呢。”张津指挥部下把现场清理了。 “去找他太太谈谈吧。”张津直觉中感到这案子的古怪。他快步走到大厅,何达的太太宋文坐在沙发上抽搐着。 “何太太,你能不能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一遍?”张津有耐性地等宋文回答。经过最初的歇斯底里,宋文逐渐平静了些,声音哽咽着说:“阿达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写作时,从不允许我们去打扰他,平时他在书房里也很安静的写他的小说,可是今天,十二点时我起床去卫生间,经过书房门口时,感觉脚下湿湿的,我以为是漏水,打开走廊的灯一看,红红的象血,从书房的门缝下流了出来,我害怕极了,使劲敲门,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于是我就打电话报警,他们来了后,把门撞开了,才发现阿达倒在地上,他……”宋文说着说着又激动了,大哭起来。 鬼故事网 “你先别哭,我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我,这有助于我们警方早日破案。”宋文点点头。 “这里就住着你们夫妻二人?”宋文回答:“还有我儿子,他去年到国外读书了,所以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先生今天晚上有什么异常举动吗?”“很正常啊!啊,对了!”宋文想了想后叫道:“平时晚上写小说时,他在书房里从不锁门,我有时候还进去看看他,可是每个月到了月圆的时候,他就把书房门锁上,说那是最好的写作时间,不许我们任何人进去打扰。” “你今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例如呼啸声?”张津突然问了一句。宋文摇摇头:“阿达每次在书房关门写文章时都静静的,就好象没有人在一样。”张津暗骂自己发傻:炮弹?如果真有炮弹,那书房早被炸得稀巴烂,怎么会是现在这样子。 宋文又哽咽起来:“都说这老房子不干净,阿达非要住在这里,现在人也死了,还死的莫名其妙。”张津来了兴趣:“这房子怎么不干净了?”宋文瞅了他一眼,犹豫了半天才说:“这里多年前是一片荒旷空地,是阿达的一个远亲叫何先的在这盖了这房子,结果房子盖成后不到一年,他发了疯,到处说自己在这见到了秦始皇和希特勒,最后给送到精神病医院了,他在医院里住了好多年才死了。根据他的遗嘱,这房子留给了阿达他爸爸,他老人家在乡下老房住的很好,所以一直没搬来,三年前,我和阿达因为工作调动到城市这一侧,所以才住了进来,我本来就很忌讳这事,没想到现在竟然……” 看看又痛哭起来的宋文,张津感觉也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安慰了她几句,就离开了何家。 凌晨四点半,天开始蒙蒙亮了,张津直接回到警局,为自己冲了一杯酽茶,他坐在办公室仔细阅读着属下整理好的档案。 既然是他杀,就应该有凶手的存在,可是何家的门窗关的紧紧,凶手从哪里进来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凶器又是什么?何达身着运动衣,他既然在家写小说又不出外,为什么会身着这种外出服?疑点一个接一个而来。 上午十点,尸检报告出来了,可是张津捧着报告单,越看越头疼,这个糊涂法医,还在坚持他的观点,报告上说:尸体内嵌有黄铜碎片,损及内脏器官,失血过多。 这真是一桩典型的密室谋杀案,没有凶手,没有动机,没有凶器。张津烦躁着,这无头公案该如何下手。 一个星期后,案情仍然没有丝毫进展,已经排除了仇杀、杀、情杀、劫杀等多种可能,反而让张津陷入了更深的疑惑中。从外部找不到原因,那就试着从内部寻找原因吧。抱着这想法,张津再次来到老街35号,何达的家。 开门的是个年青人,二十岁左右很斯文的样子,是何达的儿子何明,得知父亲的死讯从国外赶回来。在何明的陪同下,张津没有惊动宋文,再次来到何达的书房。 书房还是保持着案发当日的原样,张津仔细查看了半天,找不出任何异常现象。他下意识地走到写字台前,翻看着桌头上摊着的手稿,那是一部描写二战期间欧洲战场情况的历史小说,何达正写到:“史蒂文静静趴在战壕里,等待着那关键的时刻,到时间了,照明弹在上空中爆发,照亮了整个天空,迫击炮开始排轰敌方的阵营……” 手稿写到这就中断了,又是炮,张津心里一动,真可惜这炮打不到何达的家里,否则倒是可以解释他的死因了。张津摇着头:最近工作糊涂了,为什么总围绕着炮打转转。 张津转向何明:“就你知道的而言,你父亲平时有什么异常的行为或言论吗?” 何明脱口而出:“他的异常多了呢。”“哦?!”张津来了兴趣,看来何明比他母亲更了解他父亲。 “你知道吗?我爸原来只是个商人,虽然比较爱好文学,但却从来没写过什么文章,自从三年前搬到这座老房子后,他突然放弃了商业活动,改写起历史小说,还写的蛮好的,我曾问过他弃商从文的原因,他就是不告诉我。不过在去年他过生日时,也就是我出国前夕,那天晚上他喝多了,我扶他回房间时,他说过一句话‘我那书房真是个宝地啊,叔叔没说错。’” “叔叔?”张津疑惑地打断何明的话。“哦,叔叔就是指原来老房的主人,我那个住进精神病医院的远房亲戚何先。”何明解释道。 “咦,你母亲不是说何先在好多年前就死了吗?这事怎么会跟何先扯上关系?”“是的,可是我爸他还是见过叔爷,不对,也不算他见过叔爷,唉,这件事怎么说呢?”何明没办法,把事情经过从头详细讲出来。 何达在刚搬进这老房后不久,有一个晚上,突然从书房冲了出来,神色怪异,那是一种兴奋与恐惧混合在一起的神情,正在大厅看电视的宋文、何明母子两个被他吓了一跳,何达嘴里嘟囔着:“天啊,天啊,我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一直翻来覆去念叨着这句话,却不肯回答家人的追问。第二天天刚亮,他就冲出家门,打了辆的士扬长而去,只是宋文在送他出门时,听到他对的士司机说去**医院,那是何先生前所住的医院。当他中午回来时,手里握着一封信,满脸喜色,却什么也不告诉家人,只是从此以后,再没有任何异常表现了。不久,他开始写书出书,成为小有名气的作家。 “那封信还在吗?”张津很想知道那封信的下落,他感到这封信是问题的关键。“不在了,我妈说,得到信的第二天早上,她收拾书房时,发现垃圾桶里有焚烧后留下的灰烬,她看了看,还能依稀认出没烧尽的一点纸头,是我爸从医院带回来的信。” 张津带着疑问来到何家,又带着更多的疑问离开何家,三年前何达突然的弃商从文,从医院得到的信,何达的异常和何先这个死人突然出现在案情中,让案件更加扑朔迷离。 那就从何先生前的医院入手,张津直觉地认为何先的信是案件的突破口。 找到那家何先住过的医院,张津问院长何先的病情,那位五六十岁的老院长竟然还清晰地记得何先:“你说那个何先啊,这人很有意思,除了总坚持他见到了一些古代人,平时的反应都很正常,也不疯也不闹,再加上他有钱,所以请了个男特护专门照顾他,具体的事情,你就去问那个男特护吧。”张津拿出何达的照片问老院长:“这个人是否来过医院?”老院长想了想:“是有这人,我让他去找王蒙了,就是何先的男特护。”按照老院长给的地址,张津又找到了已退休的老护士王蒙家。当张津提起了何先,王蒙情绪有些激动:“那是个好人啊,他绝对不是个疯子,他对我很好,知道我家里困难,还经常补贴我一些钱。”张津不动声色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他绝对不疯?那为什么别人都说他是个疯子,总说自己看到了一些古代人。”王蒙有些颓废下来:“他就这点不好,总是坚持说自己见到了秦始皇和希特勒这些稀奇古怪的人。我怀疑他有点妄想症,不过除此之外他很正常的。真的。” 张津先放过这个问题,“你见过这个人吗?”他把何达的照片递给王蒙。“是啊是啊,他说是何先生的亲戚,所以我就把那封信交给了他。” “信?!”终于谈到了重点,张津也不免变了脸色。“是啊,何先生生前曾交待过,如果他死后有人来找他,关于老房子的事,就把那封信交给他。所以这个自称是何先生亲戚的何达来找我,我就把信交给了他。” “何先就留下这一封信吗?”张津没抱希望的问了一句。“是的,何先生就留下这一封信,不过……”王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张津又萌生一丝希望:“难道你有底稿?”“哦,不是的,几年前我家有老鼠,我怕信被老鼠咬了,所以把信拿到复印社去复印了一份,何达来时,我把原信给他了,复印件一直忘了毁掉。”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张津欣喜若狂,拿着复印件,他马上赶回局里。纸张由于保存不好,有些发黄发皱。张津坐在椅子上仔细阅读着。 “无论你是谁,见到此信的,想必是我的亲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想起来找我这个疯子,只有当你也知道了那房子的秘密,才会来找我。你的困惑我知道,因为那也是我被称为‘疯子’的原因。二楼那间书房是个奇怪的地方,我就是在满月的时候,在那里见到以前的古人,相信你也会因为时代的不同而见到各种奇怪的人,好好研究吧。” 信到此就截然而止了,很简短,却令张津更糊涂。“奇怪的地方……见到以前的古人……”,何先的疯,何达的死,满月,古人,难道这不是一桩普通的谋杀案?张津头疼起来。看来要亲自去那间书房考证了,等待下一次月圆之时…… 在等待月圆的这段时间里,常规的侦破方式依然无功,外界舆论给张津的工作带来巨大的压力,可以说,到满月这天,张津来到何家,简直有种松口气的感觉,无论结果如何,起码今天是会知道的。 张津调查结果和据此做出的推理都告诉了何明,极有兴趣的何明也请求和他一起参加这次“书房探险”。于是,在何先命案后一个月,这个满月之夜,两个大男人满怀戒备,坐在何家书房,等待着可能发生的事情。 由于太过全神贯注,谁也没有注意当月光透过东侧那扇窗子时是几点钟,当月光不断西移,照到了书房的中央时,张津和何明持续着不知等待什么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本来空无一物的中央出现了一团朦朦胧胧的雾,张津走了过去,想抚摸一下这突然出现的东西,手却透过了雾,穿进了雾里,看不到自己的手,张津吓了一跳,急忙把手缩了回来,手还是那只手,安然无恙。 何明惊奇地叫道:“这就象一道门,会不会是时空隧道之门呢?”他马上身体力行,跳了进雾中,张津一惊,暗怨何明没有仔细观察就这么跳了进去,为了何明的安全,他也只好效法一跳。 好热,张津的第一个感觉,阳光好刺眼,当何明扶住站立不稳的张津时,张津一抬头,有这感觉。“不对!”马上反应过来的张津喊了出来。 “是啊,我们好象通过了时间隧道,来到了沙漠。”何明兴奋地叫着。张津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世界。是沙漠无疑,高温下贴近地面的层层蒸气折射着那寥寥无几的植被,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只有远方的滚滚沙土。 何明喃喃自语:“这里荒无人烟,也不知是哪儿?”“未必!”张津咪着眼看着远方而来的风沙,他突然摁倒何明,自己也趴在了地上。 地表的酷热让何明烦燥难耐,但在张津的暗示下,他按耐住性子等待。一长串坦克自远方蜿蜒而来,扬起了阵阵沙尘,何明低声惊呼,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因为那些坦克上明显地带着德国纳粹的标志。 “这是‘虎式”坦克,这说明现在的时间起码是在1942年以后,这极有可能是二战的北非战场,别说话,等他们过去,这一个编队起码应该有三十辆坦克。“对兵器颇有研究的张津低声告诉何明。 只听到坦克上编队里有人喊了一句什么,可能是德语的“那边有人”,因为许多德兵都望向了何明与张津这里,空荡的沙漠根本无藏身之处,他们的身影很容易就被发现了。几梭子弹在他们前方不远溅起了沙子,“不妙!”两个人都叫了起来,再这样下去,恐怕要被子弹打到身上了。 回头一看,好在那道时空之门还在若隐若现,张津看到坦克的炮口转向了他们,“不好,他们要炮轰我们,快走。”二人一路狂奔,冲向那道门,张津先冲了进去,同时,一声轰鸣,德军开炮了,擦着时间隧道的门边而飞,构成门的那团雾开始变得稀淡,已经身处何家书房的张津看到何明的身子从时空之门出来一半,急忙抓住何明胳膊用力一拉,何明的身子完全落地的同时,那道时空之门也完全消失了。 两人瘫在地上,半天没有说话。何明嘘了一口气,“差点就回不来了。” 又沉默了半天,张津说了一句话:“一切都水落石出了。”何先最初盖好这房子时,就是误进时空隧道,所以看到了古人,因此被视为疯子郁郁终生。何达无意间发现了时间隧道的秘密,却利用这隧道,在时空里乱逛,因而弃商从文,把所见的史实写成小说,可能在无间中闯到二战某个战场,被流弹击中,所以身亡。http:///鬼故事 张津把自己的推理讲给何明听,何明也点头同意,“可是,这理由你能写进报告里,做为我爸的死因?”张津也为难了,如果把这写进报告,会被上司当成神经病。“你把这事告诉你妈就行了,不要再告诉任何人了。”张津很严肃地告诉何明。 离开何家,张津回家考虑了一夜,第二天上午顶着两只黑眼圈,他将调查报告送到了局长手中。 “找不到原因,建议列为特殊案件,留待再查?”局长吃惊地看着张津。“是的,局长,这案件比较特殊,到目前为止,我查不出原因,所以才写出这报告。”张津一本正经地回答。“那好吧,尽量再继续调查。”局长给了张津一个台阶下。 一个月后,张津再次来到何家书房,在何明和宋文的陪伴下,三人一直等到天明,也没有看到那道时空之门的出现。“难道是因为那发炮弹的原因?时空之门消失了?”每个人都疑惑不解。 再一个月后……两个月后,时空之门再也没有出现过。于是一桩命案的真相就永远埋藏在三个人的心里。只有那伤心之痛会让他们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