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基地,似乎是每个男生以前的浪漫回忆。 既然名为秘密,那就不能让其他人知道,那是只有好朋友才知道地点、才能进入的地方,就连在里面所做的事情,也是大家共同的秘密。 我中学时的秘密基地是操场的那间地下室。 地下室的入口很隐密,埋藏在草丛之中,好像修剪杂草的工人刻意不去修剪那里的杂草。入口是一扇铁门,铁门很重,所以我们要进入秘密基地时,总要五六个人一起把铁门拉起来,然后再跳进去。 这个秘密基地是谁发现的呢?我已经记不得了,只知道在下课后我们多了一个秘密基地可以去,当时我把常去秘密基地的同伴们称为“地下室集团”。 现在想起来,那其实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如果我们都跳入地下室后,有人从外面把铁门关上再锁起来的话,我们便永远出不去了。还好,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当时的我们也不会想这么多。 那间地下室为什么会盖在操场呢?身为学生的我们也不会去探讨这个问题。记忆中,那间地下室似乎空无一物,但又似乎摆了许多坛状的物体。总之,是个很奇妙的空间。 另外我还记得地下室集团中的一个同伴。 在所有人中,只有他不是我们班上的。我从未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总是很自然地跟其他人打成一片。是其他人带来的朋友吧?我这么觉得。 但后来我觉得有一点儿奇怪。前面说过,入口的铁门需要五六个人才能拉起来,必须所有人一起出力,但我从未见过他跟我们一起拉铁门,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跟我们一起“进入”过,总是在我们打开铁门后,他才突然出现,就像是居住在里面似的。而我们要离开秘密基地时,总是确定里面没人后再把铁门关起来,印象中,他也没有跟我们一起离开过。 这段关于秘密基地的记忆充满了太多矛盾,想起来我就觉得头痛。 为了找到答案,不久前我又回到了学校,学校的环境跟我就读时大同小异,基本上没什么变化。操场的最深处,那些杂草仍毫无节制地肆意生长,但我却没有在草丛中找到地下室的入口。 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位在校服务数十年的校工,他的经验绝对可靠,但他对我的问题只回答了一句话。 “那个地方从来没有盖过什么地下室。”他说。 ...
小王是一个初一的学生,成绩垫底,却酷爱上网。 有一天,小王放学走在大街上。见前面有很多人围着一个人不知道在干什么。。小王走上前,听到叫喊声“免费上网的光盘啊!!!白送!!!快来领啊!!!”小王心想着‘免费上网…这个不错……’小王走上前,挤进人群中,看到一个老人在里面说“今天免费上网的光盘没了,改天吧!!!”小王心想‘我怎么这么倒霉’于是走了 快走到家时,发现一个光盘在自己前面大约10米处,小王走向前,捡起光盘,上面写着 :免费上网,半夜11点以后可安装……下面还有一个小纸条:请拣到的人扔到垃圾桶里,千万不要尝试。。小王捡了起来,没有理会纸条上面的字,回了家…… 小王回到家,很奇怪为什么说明上要他11点以后安装。。不过还是等到了晚上11点,小王满怀着上网不花钱的喜悦。开了电脑 ,开电脑时,给小杰打了个电话。 小杰是小王的最好的朋友,成绩和小王不相上下。这次小王有这么好的东西,当然会给小王分享了…… 电话通了“小杰呀,快来我家呀,我有一个不花钱就可以上网的光盘。。快来啊”小王说。。小杰很奇怪“你怎么了啊?”“怎么了?快来我家,有好东西给你看” 小王说完就挂了…… 电话这头的小杰很奇怪,奇怪的不是这个不花钱就可以上网的光盘,而是小王刚才和他通电话时,小杰听到电话那头不仅有小王的说话声,还有一个奇怪的笑声,这个笑声那么苍老,狰冥…… 小王迫不及待的把光盘放到光驱里……突然,电脑屏幕黑了……电脑屏幕中间出现了一个小红点,这个红点慢慢变大,变成了一个有一半电脑屏幕的大的门,门下写着‘免费上网’四个小字 ,在下面就是Y(确定)N(取消) 小王按下了Y,突然……一股白光冲了出来,笼罩了小王…… 小杰到了小王家门前,想敲门,却发现门是开着的,于是便开门进去了…… 小杰来到小王房间,看到电脑屏幕上写着‘小杰,你来了……来陪我一起上网吧。’小杰感觉一种莫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拔腿就向外跑。。突然小王满身是血的站在小杰面前……啊!!一声尖叫划破夜色的寂静。 “这两个学生太不像话啦!!!竟然3天不来上学,连个假也不请……不像话……”老师在办公室大发雷霆,这个老师是小王和小杰的班主任,这是正气不打一处来。 “我要去他家里看个究竟……”老师生气地说,老师下班时,已经6点了,回到家已经快要8点了……老师来到小王家门口,刚想按门铃,却发现门没锁,便推门进去了。 老师来到小王的房间,发现小王在玩电脑,老师对这小王大喊:“你这个小兔崽子,不上学,在这里玩电脑。。我倒要看看你玩的是什么。。”老师看到小王在打字,打了好几篇,都是:老师,嘿嘿,你来送死了……老师以为是恶作剧,便扇了小王一巴掌,小王好像没事似的,继续打字……过了一会小王把脸转向老师,他笑了……两个眼睛流出诡异的红色血液,耳朵,鼻子也是……老师吓坏了,飞快的往出跑,突然……小杰站在老师的面前,和小王一样的面孔…… 夜……还是那个夜,只是多了一声划破夜寂静的尖叫。。 “你们可以走了”一个老人对这小王和小杰说。。小王和小杰被放了,只不过……在不同的两个地方,又多了两张光盘:‘免费上网’。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不要乱动…… ...
1. 爸爸眼睛里的寒光从水晶镜片后面折射出来,像激光束一样戳进他的心里,“噗嗤”一声,马西西闻到一股焦味儿,心被烧焦的味道,有点像地摊上烤糊了的鸡翅。他从爸爸手里接过那薄薄的两页纸,一页是三中的退学申请,一页是四十三中的入学证明。看来这次不得不转学了,马西西心里的“窟窿”潺潺地涌出暗红色的像泉水一样的烟雾,那一刻他想到了殉情,虽然这很老土,而马西西也算不上是文艺青年,但这个想法一直缭绕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事实上马西西并不想死,他只是觉得,如果失去了穆晓晓,他就活不下去了,所以,殉情是为了活下去——显然,他并没有意识到这是自相矛盾的。 他和穆晓晓的爱情在大人们眼中是那么幼稚、那么肤浅,似乎只要睡一觉就可以忘得一干二净,他们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他,等他长大了就会懂得他们的良苦用心,一切总会过去的。 但关键是,他还没有长大,他“过不去”。 四十三中是一所寄宿制重点初中,军事化管理,面向德国培养留学生。那里的老师都崇拜希特勒,那里的学生都被捏成了软茄子,那里是家长们的天堂,孩子们的地狱。只要一想到这些,马西西的心肝肺就开始抽筋,他觉得自己必须尽快联系上穆晓晓,仔细商量一下殉情的事。 马西西设计了好几种殉情的方式,手牵手着跳河、手牵着手跳楼、手牵着手跳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思维模式一直禁锢在“手牵着手”和“跳”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殉情的凄美和壮烈,才能真正给那些大人们一点颜色看看。 就在马西西自我陶醉于殉情的悲壮情怀之中时,就在他一遍遍打着腹稿筹谋着怎样言简意赅地说服穆晓晓和自己一起从什么地方跳下去时,蜜死刘出现了。 马西西虽然不是文艺青年,但他认识蜜死刘的方式却很文艺。《红楼梦》里王熙凤的出场方式是“先闻其声,再见其人”,蜜死刘与其不相上下,区别是,她是“先闻其香”。 马西西住在一个高档社区里,每座楼都有28层,一梯两户。电梯里大部分时候都是空荡荡的,他总是凭借里面残留的气味来分辨上一个乘客的身份。玫瑰香水味儿的是19层的米姐姐,邹菊味儿的是21层的张阿姨,奶味儿和尿骚味混在一起的,是12楼的钱太太和她刚满月的儿子,蒜味儿和酸腐味儿掺杂在一起的,是5楼的张大爷。这天电梯里的气味儿陌生又奇特,是一股温吞吞的甜,有点像姥姥家橱柜里搁置多年的蜜饯,甜得天荒地老。 这股甜味并不算好闻,但马西西莫名喜欢,他把电梯里的数字全部点亮,每到一层都皱着鼻子探出头,企图寻找香味的来源。终于,当电梯停在23层的时候,他在楼道里闻到了相同的味道。 马西西就住在23楼。 他像做了贼一样走出电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埋藏在行李堆里的女人。那女人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不丑也不漂亮,唯一出众的地方,就是皮肤很白很剔透,水盈盈的,像是涂满了蜜。 女人抬头看了看马西西,冲他笑了笑,友善地说:“你好,我姓刘。” 马西西的脸莫名奇妙地红了,他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低着头大步走到自家门口,开门的时候,钥匙们被甩得“叮叮咣咣”的。 后来,每当马西西回想起这一幕,都觉得很耻辱,他不该这么狼狈的,而“蜜死刘(Miss刘)”这个称谓,也是在那一刻诞生的,当然,这只是马西西内心对那个像蜜饯一般的女人的称呼。 4. 马西西的爸爸给他买了很多德语电影的光碟,马西西的妈妈给他买了很多德语歌,而马西西对德国的印象是一个冰冷的蓝色蝴蝶结,他觉得德国人的舌头都应该像蝴蝶结一样,所以德语的发音才会那么奇怪。说起这个,他不由又想起了蜜死刘。 蜜死刘搬来半个月了,他还没有机会和她说过话。唯一一次对话机会曾出现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但那天他的舌头像德国人一样打了蝴蝶结,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他想,蜜死刘一定觉得自己是个不懂礼貌的人。 由于马西西最近一直没有提起穆晓晓(其实是因为穆晓晓在暑假完全沉浸在游戏里顾不上搭理马西西),马西西的父母觉得他表现良好,猜测他已经淡忘了那幼稚的初恋,所以放松了对他的管制,起码不再将他反锁在家里。因此,马西西有很多机会在蜜死刘出门或回家的时候,假装和她偶遇,然后从容不迫地打个招呼。 但马西西一直没有勇气那么做,他只敢在她走进电梯或关上家门的时候,偷偷溜到走廊里,小心翼翼地品尝着空气中的甜味儿。马西西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他感觉自己像电影里的变态大叔。 后来有一天,就在他一边自责着一边忘情地吮吸着空气时,蜜死刘的门突然打开了,马西西急忙躲进一旁安全出口的门后。 蜜死刘的表情看起来既悲伤又愤怒,她冲着门内跺跺脚,然后靠着走廊的墙壁默默地流泪,空气里的甜味儿更加浓郁了,仿佛她的眼泪也是甜的。她哭着哭着,突然对着空气说:“我受够了!受够了!求求你们不要再缠着我了!” 马西西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楼道里只有蜜死刘一个人,她家里也没有传出任何声音,她手上也没有拿着电话,耳朵上也没有塞着蓝牙,但她显然不是自言自语,而是在和什么人对话。 “到底怎样你们才肯离开?” “你们以为我愿意看见你们吗?” “我欠你们的吗?” 蜜死刘越哭越伤心,马西西看得有点心疼,他觉得要再这么哭下去,她整个人都要哭化了,也许会化成一滩糖浆。想到这里,马西西咬咬嘴唇,蹑手蹑脚地从楼梯走到22楼,然后坐上电梯,假装成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 果然,当“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楼道里的哭声戛然而止,蜜死刘正背着身慌乱地擦着眼泪。 “嗨!”马西西故作轻松。 “嗨!”蜜死刘转过身,红红的眼睛,红红的鼻头,剔透的皮肤,温暖的甜。 “我叫马西西,我住你对面。”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马西西掏出钥匙晃了晃。 蜜死刘盯着他笑笑,目光跃过他的肩膀,望着他身后说:“我知道,我之前见过的。” “哦,对,咳咳,对。”马西西很想找个什么话题和她聊一会儿,可他并不擅长和异性搭讪,尤其对方还是比他大很多岁的女人。 他一边在心里打了自己两记耳光一边将钥匙插进门里,就在这时,蜜死刘突然手臂挡在他背后,就好像他身后站了个什么坏人似的。他诧异地扭过头,蜜死刘僵硬地笑笑:“哦,没事,你进去吧!”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依然保持着刚才的手势。 马西西很想问问她在做什么,但他看了看蜜死刘的诡异的神情,突然觉得一阵阵发冷,就什么都没问,假装镇定地打开门,又“咔哒”一声反锁好之后,就迅速将眼睛贴在猫眼上。 蜜死刘在马西西进门后,很快放下手臂,然后靠在他家的防盗门上,于是猫眼里变成一片蠕动着的黑暗,马西西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隐约听见蜜死刘说:“怎么?能看见你很奇怪吗?……我警告你,离这个孩子远一点!……没错,我就是爱多管闲事!……你休想!” 突然,猫眼亮了,马西西又能看见了。 马西西看到蜜死刘跳到走廊中间,背对着自己张牙舞爪地和空气搏斗着。她似乎很想把面前的一团空气推开,但那团空气力气很大,于是她不得不一点一点后退,最后,她又重新贴在了防盗门上,于是马西西又看不见了。 不一会儿,走廊里安静下来。马西西的猫眼再次重见光明。蜜死刘隔着防盗门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吓!马西西从猫眼旁边跳开,拍着噗通噗通的心口,嘀咕道:“这么可爱的女人竟然是个神经病吗?” 5. 女孩失恋就会失态。 穆晓晓钻进马西西怀里嚎啕大哭,这次她倒是全然不在意网吧里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了。她失恋了,但失恋对象并不是马西西。马西西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心中想起一句很俗套的话:女友结婚了,新郎不是我。 穆晓晓一脸悲愤,声声委屈:“他在语音里声音那么有磁性,那么Man,谁知道他是女生用了变音软件在说话啊!甜言蜜语骗了我的心也就算了,还把我的游戏币和辛辛苦打来的装备也骗走了……” 马西西听她这么说,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穆晓晓“外遇”对象是个女骗子,令他好受了许多,甚至他都觉得,这都算不上背叛了,不过是游戏里的一场游戏而已。他替她擦擦眼泪,柔声说:“现在你知道谁最爱你了吧?” 穆晓晓梨花带雨:“可是你之前送给我的那件礼服也被她骗走了,呜呜呜……” 马西西笑着说:“再买就是了。” 穆晓晓破涕为笑,马西西也跟着笑,原来女孩子这么好哄。那女人呢?怎么才能令女人破涕为笑呢?想到这里,马西西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哄女人开心”这个想法令他觉得自己既肮脏又龌龊,由此带来的自责和懊恼一直缭绕在他心头,以至于当他在家门口再次见到蜜死刘时,都不敢正眼看她,似乎只要多看一眼,就是一种亵渎。 蜜死刘明显是在等他,并且她毫不掩饰这一点。 她说:“怎么才回来?” 马西西低着头问:“有事吗?” 蜜死刘摇摇头,大大方方地说:“没事啊,就是觉得搬来这么久了,都没有邀请你来家里坐坐!” 马西西见蜜死刘一副坦荡磊落的样子,心底自嘲了一下下,自己越觉得自己龌龊,反而会越龌龊,有什么嘛!他说:“你是在邀请我吗?” 蜜死刘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马西西也很绅士地冲她笑了笑。走进她家门的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有点冷,如果此时,有一双眼睛在自家猫眼后面,会不会也是看到蜜死刘在和空气说话呢?会不会,所有踏进她家门的人,都会化作空气,从此人间蒸发呢? 马西西当然没有蒸发。他坐在蜜死刘家的客厅里,悄悄打量着这套房子。格局和自己家是一样的,四室两厅两卫,只是装修和摆设简陋了许多,除了必须的家居用品,房子里没有一件多余的饰物。 蜜死刘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微笑着递上一杯果汁,然后与他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她说话的时候似乎刻意要给他一种亲切的感觉,比如聊到《海贼王》的时候,她会感叹一声,因为日本地震导致动漫的更新进度延误了许多之类的。 后来,趁着马西西心情完全放松的时候,蜜死刘假装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马西西稍微愣了愣,他意识到这才是她邀请自己的主要目的,于是他愁眉苦脸地叹口气,说:“有啊,很多呢!永远写不完的作业,爸爸妈妈那永无止境的期待,还有,怎么也猜不透喜欢的女孩子到底在想什么!唉!” 蜜死刘听了这些,松了口气,因为这些烦恼是每个像他一样年纪的少年共有的烦恼,听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朝马西西身后看了一眼,微笑着说:“多么令人羡慕的烦恼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总是为这些事心烦,有时候都甚至都烦得活不下去了,但是现在想起来,却觉得那是最美丽的回忆。对了,你不会也和我一样,因为这些烦恼,想着干脆死掉算了吧?” 这回马西西是真的愣了,难道她会读心术吗?她怎么猜到自己想要死掉呢? 蜜死刘见马西西不说话,干脆坐在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该不会被我猜中了吧?其实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每个人都会有轻生的念头,人们总是为自己所拥有的东西而烦恼,因为拥有生命,才会觉得也许放弃活着会更轻松;只有那些已经死掉的人才明白,活着是多么重要。”说到这里时,她的目光再次飘向他的身后,于是马西西也转头看了看身后,除了白刺刺的墙壁,什么都没有。 马西西轻轻咳嗽了一声,向沙发另一侧挪了一小点。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蜜死刘身上的甜味儿淹没了 ,尤其是回想起之前那个梦,更令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坏事,心虚虚的。 他将杯子里的果汁一饮而尽,试图转移话题:“那,你有什么烦心事吗?我看你那天似乎……哭过。” 蜜死刘微微皱起眉头:“你还看到过什么?” 马西西硬着头皮说:“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什么的……” 蜜死刘的脸陡然严肃起来:“还有呢?” 马西西的声音小得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和空气搏斗。” 蜜死刘起身重新坐到马西西对面,说:“觉得我有精神病吗?” “没有没有!”马西西慌乱地摆着手,“只是,有点奇怪而已。” 蜜死刘沉默了良久,最终深深叹口气,说:“我能看到鬼,比如你后面那只。”她边说边冲他身后的墙壁努了努嘴,“那个家伙一直在怂恿你自杀。” 马西西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拍着自己的后面的衣服,似乎只要这样就可以把鬼拍走似的。 蜜死刘轻笑了一声,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沙发,“还有我身边这只。”紧接着,她又指了指阳台、卧室。卫生间,好像这套房子里充满了冤魂厉鬼。 马西西大步走到门口:“我、我要回家了!” 蜜死刘并没有挽留他,只是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身后。在他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她说:“鬼魂的味道是甜的,像陈年的蜜饯。” 马西西背上所有的汗毛都变成了针刺,那些令他喜欢、心安、温暖的味道,竟然这么可怖。原来,那些甜味并不是蜜死刘散发出来的,而是跟着她的鬼魂们的味道。 6. 爸爸妈妈很快就注意到马西西的不安,他们把这一切都归咎于穆晓晓,在他们心里,穆晓晓那个不务正业只会骗零用钱的女孩子,像阴魂一样缠绕着自己的儿子,她想要吸干他们心肝宝贝所有的未来。而实际上,马西西所害怕的,是那个真正的阴魂,看不见、摸不着、猜不透,却如影随形时刻都想将自己推向死亡。 虽然他之前确实是真心实意想要殉情,但如果这份“真心”是受了鬼魂的蛊惑,那他就觉得不甘心了,我死我的,你凭什么要插一杠子呢?如此一来,那么美好壮烈的殉情行动,不就演变成“被鬼害死”这么可悲的结局了吗? 马西西很想再和蜜死刘谈谈,她既然能看见它们,而且似乎也不怕它们,那么她就一定有办法赶走它们。但是由于他最近表现得很忧郁很忐忑,父母为了彻底杜绝他和穆晓晓继续见面,又把他禁足了。 如此一来,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就剩下了他一个人,哦,还有一只鬼。 马西西从未像现在这样的后悔过。为什么以前看过那么多恐怖片呢?为什么要读那么多恐怖小说呢?这下好了,原本挺抽象的恐惧,因了那些电影和小说,变得具象了。镜子里似是而非的影子,余光里似有似无的身影,下水道里奇怪的水声,木制家具偶尔发出的“咯嘣”声,甚至什么声音也没有时的凝重,所有的一切都变成鬼魂作祟。 他想像以前一样趴在猫眼上等待着蜜死刘出现,哪怕是隔着门说说话也好。可是那偶尔莫名亮起的感应灯又令他心惊胆战。更可怕的是,每当他靠近大门的时候,就会闻到淡淡的甜味。 马西西好不容易熬到了午后,好不容易将自己哄骗得昏昏欲睡,电话铃音却如炸雷一般将他拽醒,那声音仿佛是从幽寒的深谷中传出来的,在房间的墙壁上碰撞出刺耳的回音。他颤抖着抓起电话,是穆晓晓。 “西西啊。”穆晓晓的声音甜甜的。 “又看上什么新的游戏道具了吗?喜欢什么我给你买。”听到穆晓晓的声音,马西西觉得踏实了许多,他知道只有关于游戏的话题才能长时间吸引住她,因此一开始就有点巴结讨好的意思,他想就这样和她一直聊到父母下班回家。 “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只会玩游戏、只有在游戏里想买什么东西的时候才会找你的女生吗?”虽然有点埋怨的意思,但她的语气还是温婉甜蜜的。 马西西说:“不是啊,我只是想告诉你,只要你觉得开心快乐,我什么都满足你。” 穆晓晓沉默了一小会儿,突然很认真地说:“你上次说的,殉情的事情,是认真的吗?” 马西西微微一愣,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 穆晓晓说:“我答应你。” “什么?!”马西西不由抬高了音量。 “我说,我答应你!去玉龙雪山脚下的殉情谷,就去那里!” 马西西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说实话,打一开始他就没指望穆晓晓会答应,说得更直白一点,他确实是想殉情没错,但殉情是两个人的事嘛,他心底就知道穆晓晓绝不可能答应,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地、坚决地想要殉情的。就好比,一个负心汉跪在深爱他的女人面前,将匕首塞进她的手里,情真意切地说:“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他忏悔的心是真诚的,他希望她杀死自己以赎罪的心情也是真诚的,但他之所有敢把匕首塞进她的手里,是因为他知道她决不会真的动手。 马西西突然觉得有点绝望,因为“痴心女人真的把匕首刺进了负心汉的胸膛”。 穆晓晓含情脉脉地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爱我了。你说的对,我们可能无法继续在一起。你那么优秀,一定会顺利升入重点高中,然后去德国留学。而我,可能会升入一所三流高中,连大学都考不上。我们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十年以后,当我们回忆起现在的感情,可能只会不屑地一笑而过吧?与其让这么美好的感情成为一段笑话,还不如在它最美的时刻,成为永不凋零的永恒。所以,能在你最爱我的时候离开,我觉得很快乐。” 马西西低声说:“你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 穆晓晓说:“我啊,我昨天在网上看了歌剧《鲁般鲁饶》,真美啊,原来殉情是这么美好、这么纯净的一件事。我喜欢玉龙雪山,能够永远停留在那里,很幸福。” 挂了电话,马西西一直觉得蒙蒙的,好像脑袋上罩了一层脏乎乎的塑料袋,想什么都想不清楚,他神经质般拽了拽电话线——恐怖电影里,被剪断线路的电话经常诡异地响起。还好,他家的电话线还健在,可电话那头的真的是穆晓晓吗?这丫头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甜了呢? 啊!甜! 马西西的心皱巴巴地蜷缩成冻僵的花卷。 10. 蜜死刘真正的名字叫刘冉冉,很多年以前,大概是在她读初二的时候吧,她遭遇了一场车祸,昏迷了一个月左右。 昏迷中,她做了一个梦,很长很神奇,就像一部奇怪的小说。 梦里的她竟然是二十几岁的样子,不但拥有能看见鬼魂的能力,而且还莫名其妙搬进了一栋很高级的住宅楼里。在那个诡异的梦境里,她是个真正的大人,勇敢、正义,当然,也很脆弱,尤其是被那些鬼魂们吵得心烦意乱的时候。 她的邻居是个阴郁的、心事重重的小男孩儿,被鬼魂缠绕着的家伙。他每天一个人去网吧打游戏,却同时开两台机器,而且还一边玩儿一边自言自语,有时候莫名其妙地哭、莫名其妙地笑、莫名奇妙地大吼大叫,全然不在意旁人诧异的目光。 独自在家的时候,他还会自己给自己打电话,双开着两个QQ自己和自己聊天。据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心爱的女生去世了,他的父母为了让他彻底忘记过去,决定让他转学,可这么善良的一个决定,不知为何却更令他痛不欲生。 刘冉冉觉得那小男孩儿很可怜,因为被他身后的鬼魂纠缠着,所以才会变得如此神经质吧?男孩儿身后的鬼魂,和男孩儿长得一模一样,他像是从他的灵魂里剥离出来的,时时刻刻跟在他身后,一脸埋怨地唠叨着:“你拉住她就好了,既然没拉住她,就跟她一起跳啊!你是胆小鬼,懦夫,叛徒,有种就跟她一起死啊!” 她决定帮助他…… 后来,她从昏迷中醒来,竟然真的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心理医生说她得了妄想症,给她吃各种药片,但都被她偷偷扔掉了。 因为她害怕病好后就会忘记昏迷时的一切,会忘记那栋楼,忘记那个男孩儿。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记住他。 就只是,单纯的,舍不得忘记。 ...
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犯罪,凶手在犯罪现场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当排除了所有其他的可能性,还剩一个时,不管有多么得不可能,那都是真相。因为——真相只有一个! ——题记 楔子 笼罩着不祥气氛的墨黑的夜,天空中无声地下着细雨。几声闷雷响过,仿佛雷神的车驾飞驰过城市的上空,只留下不绝于耳的隆隆马蹄之声。惨白的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照亮了一间小小的卧室,墙上的钟正好走过12点。又一道闪电划过,屋内一只半人高的泰迪熊斜靠在墙上,身前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在万物尽黑的夜晚,那人手中的那点闪光却亮得耀眼。一把小巧的匕首,不断地没入泰迪熊的左颈部,片刻之间,白色的棉絮就已在满室飘飞。 房中人的嘴角划过一丝冷酷的笑纹,喃喃道:”一切侮辱我的人,一切无视我的人,一切人……都得死。”雷声隆隆,夜晚又再次重归静默。 (一) 混沌,还是混沌。身体四周没有一丝亮光。朦胧中,似乎在期待些什么。期待着什么?声音,从多年前就一直期待着的,美妙的铃音。 “叮铃铃……”清脆的下课铃声唤醒了混沌中的奎因。他好不容易睁开惺忪的睡眼。 “下课了,奎因。”同桌小D轻声对他说道。奎因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抬眼看了看还在手舞足蹈的数学老师又继续昏沉了下去。小D回头看一眼趴在桌上的奎因,无奈地叹了口气,”羽凡同学,清醒些好吗?我不希望同桌是沉睡的埃勒里·奎因。” 这幅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图景出现在某市重点中学,S中学。埃勒里·奎因,当然不是一个中国学生该有的名字,而是此人的外号。羽凡同学,是Z班小有名气的侦探小说迷,经常向同学们叙述侦探小说三巨头之一,埃勒里·奎因的种种事迹,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当侦探不仅要有高IQ,也要有EQ的天赋。” 永远一身土黄色西服的班主任今天不知道有什么高兴事,破天荒地穿了一件灰色罗蒙牌西装,而且难得地没有沾上一点粉笔灰,一反常态地干净整洁。 班主任龚老师,可以说是全校顶尖的数学老师,当然,这种评价是依据其拖堂时间而论的。此刻龚老师又开始用下课时间指手画脚,喋喋不休。”李莲,你除了吹牛还会什么?枉我提拔你当这个班的班长,这次期中考都考成这样了,你还……”羽凡暗自点头,稍微赞同了一下他的观点。龚老师接着滔滔不绝,”同学们,如果不适应这个班,就自己退出,也许你在这个班是矮子,在别的班就会变成高个子!”羽凡注意到李莲此刻正努力抿着嘴唇,将指节捏得发白。虽说李莲身为女生,但一头齐耳的短发使她的面貌偏向中性,生起气来的样子相当可怕。 “龚老师还真不会做人。”羽凡无奈地想。 下课铃响了。”今天这堂课就到这里了,李莲,你出来一下。”李莲与龚老师先后步出教室,教室里立刻充斥起同学们的抱怨声。 打破喧闹的是一声长长的惨叫,李莲以粗犷的高音尖叫了起来——”啊……” (二) 走在去车站的路上,羽凡百无聊赖地回想起今天上午发生的事件: 大家冲出教室,朝发出声音的楼梯口方向跑去。只见李莲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用手指着前方,众人奔向楼梯口,一个熟悉的人影赫然在目——龚老师,只不过现在,他是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羽凡排开慌张的人群,拿手机给120急救中心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扫视了一眼现场。 由于刚下过雨,楼梯旁又没有墙壁挡雨,所以楼梯上还残留着雨水。湿滑的楼梯上,还印着龚老师走下楼时的几个完整的脚印,在第三级楼梯的地方,脚印就消失了,说明龚老师应该就是在走第三级阶梯时摔下了楼梯。龚老师的那件不轻易穿出来的宝贝西服,此刻却随着龚老师一同倒在泥地上,西服的正面已被泥水溅得惨不忍睹,背面和袖子却还爱护得很好。羽凡不禁有些促狭地想,龚老师醒来之后,会不会痛惜他的西服? 医护人员赶来了,将龚老师抬上担架,运往N市第一医院。羽凡转过头问李莲,”发生了什么事?” 李莲犹豫了一会,似乎被吓坏了,一边小声地哽咽一边回答:”龚老师和我谈了一阵话,然后就转身走下楼梯,好像是因为走得太快了,所以滑了一下,然后,然后就……”说着,她又开始抽噎起来。 羽凡又问:”你能够肯定龚老师是自己滑了一跤而不是由于其他原因摔下去的?”李莲停住了抽噎,似乎不敢相信羽凡会这样问,”我当然确信啦!老师,老师难道会是自己跳下去的?龚老师,呜——” 羽凡连忙说:”啊,真对不起,我总是胡思乱想,我希望龚老师不会有危险。”李莲一听,又大哭起来。 “医护人员来得很及时,我想龚老师应该会没事的。”羽凡安慰说,”下课以后我们去看望龚老师好了。” “吱——”的一声,公交车在车站前刹车,打断了羽凡的回忆。羽凡跳上公交车,投了一元钱,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下。 “嘀!A卡!嘀!A卡!”随着刷卡声,李莲同学与她的两个朋友——身材瘦高的王娟和比较矮小的殷梅,每人手捧一束鲜花去医院看望龚老师。 来到医院已经是6点25了,羽凡与三人一道下车进入医院住院部,询问护士龚老师的情况。 “龚老师目前住在特护病房,从住院部大堂向右拐第二间,也就是住院登记台向右拐的那间病房。龚老师目前仍因脑震荡昏迷不醒,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康复。你们是他的学生吗?”护士小姐说道。 “是!”王娟与殷梅齐声回答,而李莲则略显不安地点点头。 “那么,你们就去那个住院登记台登记来访名单,然后就可以探视老师喽!”护士小姐笑着回答。 三人道过谢,李莲走向登记台帮几人登记。殷梅与王娟则坐在登记台对面的椅子上。羽凡感觉肚子有些不自在,这才想起下午空腹喝了一瓶酸奶就来上课,恐怕这下有罪受了。”唔,既然老师没事,我就不进去看了,反正我也忘了带花来。我想去一趟洗手间,你们探视完老师后告诉我老师的现况吧!”说完便迅速捂着肚子离开了。 等羽凡从洗手间出来,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7点半了,那三人显然已经等不及就走了。羽凡急忙向着门口跑去,想快一点搭车回家。路上差点把从龚老师的病房出来的护士撞倒,结果把刚换下来的枕套与床单碰到了地上,害得他手忙脚乱地收拾了不少时间,差点误了8点钟的最后一班车。羽凡忿忿地想:跟龚老师扯上关系,总是走霉运。 (三) 看来羽凡的想法没错,昨晚的市区停电造成了很大的困扰,”现在作业还没动过呢!该死的停电。”早读时坐在教室中奋笔疾书的羽凡不断地想,然而,随即传来的一个消息令他停下了手中的笔。 小D满脸沉重地走进教室,略微环顾了一下四周,用低沉而又不乏磁性的嗓音严肃地说道:”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刚刚警方通知到学校,龚老师昨晚去世了。”顿时全班一片哗然,沉默者有之,哭泣者有之,场面顿时失控。羽凡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向小D问明情况,背起书包就赶去了医院。小D随即向班长李莲请了假,追着羽凡跑了出去。 到了医院,羽凡和小D发现那间病房正在被警方封锁调查,于是转向登记台。羽凡耐心地询问登记台的护士:”昨晚一直是您当班吗?死者是我们的老师,我们希望尽量了解一些情况,您能告诉我吗?” 护士微微点头,接着回忆起来:”其实我记得你昨天来过,因为你们是最后一批登记的访客。” “那你还记得昨晚有什么事发生吗?” “没有啊,从9点开始就没人来过了,于是我就趴在台上打盹,虽然偶尔听到过脚步声,不过应该都是楼上的走动声。因为警方已经调查过了。”护士指着头顶上正对走廊的那个摄像头,”这个摄像头一直开启着,昨晚的录像都调查过了,8点之后就没有人出入了。”小D过去,看了看电视上正在放映的那盘录像。录像上酎间显示6点半,只见人来人往,进进出出。摄像头刚好录下了从登记台对面的坐椅到登记台右侧走廊的一块区‘域。 “快看,那是你哦!你前面还有李莲和王娟!”小D对羽凡喊,果然,羽凡的头出现在走廊上,连同上半身,都拍得十分清晰。 “哦,谢谢您!”羽凡向护士道过谢,奔向了刚从病房出来的一位高大魁梧的警官,缠着他闯了很久,并向他表明了自己的某个身份,终于要到了现场的照片。 照片上的龚老师仰卧在床上,右颈部有一个不大的伤口,却被切断了气管和颈动脉,看起来就像用小的匕首一类凶器刺了下去。血液喷溅得到处都是。 “看来,凶手是用左手从颈部刺人的,也就是说……”小D话没说完,那位拿照片的警官便接着说:”是的,凶手是个左撇子。但是,想要进入龚老师的病房,只有通过登记台前有摄像头的这个走廊交叉口。病房的门窗都在护士巡查完病房后上了锁,从外部无法打开。由于摄像头提供的证据,8点钟后再也没有人从这里出入过了,也就是说,这个房间……” “是一个完全的密室!”羽凡说道。 “没错,”警官说道,”而且更奇怪的是,病房的门把手上千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指纹。依据登记台的护士提供的线索,这里的病房每到下午5点就做一次清洁,6点之后,除了护士进出过龚老师病房之外,昨天你们的三个同学也进去过,按理说他们的指纹都应该留在病房的门把上。” “这怎么可能?”小D发问道,”既然无人能进出这里而避过摄像头,又是怎样擦去门把手上的指纹,并进去杀害龚老师的呢?” “嗯,”羽凡皱眉道,不住地用手指绕着额前的发丝,”凶手是如何从一个由摄像头与闭锁的房间组成的双重密室中行凶的呢?”, 警察也摇了摇头,”这点我们也毫无头绪,不过,我还是要进行例行调查,请帮我把那天下午到过病房的人集中起来。” 羽凡点了点头,对警官说道:”我想进现场看一看,可能会找出一些线索。” 警官倒显得很大度:”没问题。”然后向守在门口的警员挥了挥手,算是对羽凡放行的信号。小D好奇心起,也要随羽凡进去,却被警官毫不犹豫地挡在了门外。 小D不由愤慨地碎碎念道:”中国果然是一个关系网组成的世界,警察局长的侄子就不一样了吗……” 现场已经被警方检查过一遍,鉴定人员在门把和门面上检查过,正反两面都没有任何指纹。推开病房门,羽凡仔细看了看房内的情形,龚老师的遗体已经被抬走了,只剩下一张染满血迹的空床和满地喷洒的血液,羽凡环顾四周看看是否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房内的景象与警官描述的一般无二。看起来没有什么和照片上不一样的地方,羽凡摇了摇头,带上了房门,”咔哒”一声。房门自动上锁。 很快,李莲等人来到了医院。经由她们提供的情况,加上住院登记台的证词,警方得出了以下结论: 1、李莲、殷梅、王娟是当日除收拾被褥的护士外唯一进出过病房的人。 2、她们证实,当时的龚老师情况稳定,并且最后出门的殷梅证实,龚老师当时依然是活着的。 3、根据病房护士的证词,7点半她收拾东西离开时,龚老师的呼吸平稳,仍处于沉睡中,她走出来时轻轻地带上了门。门是自动上锁的,也就是说,没有医院的钥匙,是绝对无法进出病房的。 4、验尸报告显示,龚老师死于9点—10点之间。 小D默默地将线索记在笔记本上,然后一言不发地盯住李莲等人看。李莲正在为供词签字,小D并未从她手中飞速划动的笔上看出什么不对劲来。”如果有人撒谎的话,写供词的手恐怕会有一些颤抖吧?”他小声地自言自语,突然,眼睛一亮。 小D站起身,悄声询问了警察几句,似乎有什么疑惑得到了肯定,目光渐渐汇聚在一个人身上。 (四) “大家安静一会儿,我知道谁是杀害老师的凶手了!”小D大声宣布,”现在,由我来告诉大家,这个双重密室的制造者——李莲,凶手就是你!” 大伙儿惊异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小D的身上,小D受到大家的鼓励,侃侃而谈:”李莲,我从一开始就怀疑你了。从龚老师在楼道口失足滑落开始,我就发现了疑点。 “纵然刚下过雨,台阶潮湿,但老师也不应该这样就掉下楼梯。疑点就在老师的西服上,西服正面因摔在地上而沾满了雨水,而背面和两侧却干净如新。一般人在滑倒之后,衣服的侧面和背面会因为本能的挥动四肢而与阶梯摩擦。然而,老师的衣服却没有摩擦造成的污迹与刮痕,你如何解释?” “当时老师的脚滑了一下,正面朝下摔了下去,我亲眼看到的。也许是因为正面向下,背面与侧面没有与阶梯接触,才没有留下污迹与刮痕吧。”李莲异常平静地反驳道。 “你敢发誓你没有撒谎吗?” “我当然敢,亲眼所见,那还有假?” “你……”小D急得涨红了脸。 “脚印,”一直陷入沉思的羽凡突然发话了,带着一脸了然的神情,”最大的疑点在于脚印。如果龚老师是滑倒的,那么印在台阶上的脚印就绝对不是一个整齐的鞋印,靠近台阶边缘的地方会有一条很粗的泥浆印,那就是鞋跟打滑留下的痕迹。然而——现场却没有这个痕迹,你是想说这个吧?”最后一句却是向着小D说的。 小D感激地望了羽凡一眼,然后说:”没错!而且当时在楼道上的,只有你和龚老师两个人而已。既然你证实龚老师不是自己跳下去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李莲,是你推他下去的!” 李莲闻听此言,立马掩面哭泣起来。 小D不依不饶,接着道:”我还有一个决定性的证据,证明你就是凶手。” 李莲惊恐地睁大了眼,盯着小D。 “我刚才询问警官,证实了凶手是个左撇子。而你,刚才录口供用的手,正是你的左手!” “你没有证据!你没有证据证明是我进入病房杀了龚老师!”李莲不顾一切地疯狂叫喊,”我昨天晚上绝对没有进入龚老师的病房!” 小D将热切的目光投向了羽凡:”我虽然不清楚你是用什么手法进入密室的,然而,羽凡一定能揭穿你!”说完,冲羽凡挥了挥手。 羽凡点了点头,”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你,进入这个双重密室的手法就由我来解开,凶手,就是你!” (五) “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你,进入这个双重密室的手法就由我来解开,凶手,就是你!”羽凡的声音还在众人耳中回荡,然而,大家的目光都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盯着羽凡。羽凡伸出的食指,不偏不倚地指向了李莲……身边的殷梅! 短暂的沉默之后,七嘴八舌的议论打破了静默,大家都无法相信羽凡刚才所做的宣言。 “你不要血口喷人了!羽凡!我怎么可能是凶手?”殷梅的气愤之情溢于言表。 小D也不相信地摇着头:”羽凡,你指错了!你刚才自己也说了,是李莲把龚老师推下去的。而且,凶手一定是一个左撇子啊!这里满足条件的,除了李莲以外没有别人了!” “没错!”羽凡微微颌首,”我的确说李莲是凶手,但,她是谋杀未遂的凶手!” 小D目瞪口呆地盯着羽凡,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羽凡在撒谎的证据。 在一旁坐着的刑警这时也忍不住问道:”小伙子,你的推断有些离谱啊!龚老师可是已经死亡了的,你怎么能说李莲谋杀未遂呢?” “其实,这个案件很简单。”羽凡的脸上展现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将真凶心中暗存的侥幸完全击垮,”警官先生,请允许我将整件事情完全地叙述清楚。 “事实上,事件的开头十分明朗,几乎可以说简单到了一目了然的程度。李莲因为龚老师的冷嘲热讽,头脑发热,便在龚老师下楼时,从背面猛推龚老师的背部,使龚老师摔下楼梯时,龚老师当即由于颅腔受到严重撞击,导致脑震荡,更造成了脑中枢中度受创,从而昏迷在地。李莲看见龚老师一动不动,以为龚老师已经死亡,于是编造好谎言,叫了起来。随后事情的发展,就如大家所看到的一样,龚老师被送进医院,然后,李莲等人被告知龚老师保住了性命。” “于是,李莲就为了杀人灭口,产生了下一步计划,对吗?”小D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凶手连续谋杀同一个人只发生在有预谋却未得逞的情况下。而一个头脑清醒的预谋杀人者,是不会采取如此不保险的方式来杀死受害者的。事实上,我想李莲为了龚老师没有死这一消息而暗自松了一口气呢!”羽凡一口气说完了一大段话,抽空喝了口水。 “可是,照你所说,岂不是没有杀人凶手了?因为李莲没有连续杀人的动机啊!”小D追问道。 “嗯,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先按下不表。首先,我想请问几位当事人一个问题。在案发时间,也就是昨晚9点半到10点之间,你们都在哪里?做什么事?” 李莲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我应该在床上睡觉。” 王娟接着说:”我在那段时间,正在与家人通话,他们在询问我当时的情况。” “我,我也是一个人在家,我当时正在看电视,没有太早睡觉。”殷梅说。 羽凡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这样就都清楚了。” 小D连忙发问:”你是在调查不在场证明吗?除了王娟的可以考证,其他的可都难以辨别真假啊!” “呵呵,这没关系。”羽凡用眼神制止了还想发问的小D,”揭开谜底的时候,来临了。” (六) 众人依然一头雾水,摸不清羽凡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羽凡却只管自顾自地讲下去。 “我想,大家的问题焦点其实就在于这个双重密室的手法上。大家一定想知道,凶手如何在闯入这个双重密室行凶之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吧?其实,这是完全可能实现的,凶手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犯下罪行的!” “这你可就错了,羽凡!”小D耸耸肩,”要知道摄影记录在龚老师被杀的那段时间,可是半个人影也没有啊?难道,殷梅有隐身术,能瞒过忠实的摄像镜头吗?” 羽凡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其实,这个所谓的密室,只是巧妙地利用了人们心理与视觉上的盲点而已。 “小D,还记得我们之前看到的录像吗?你在里面看见了我、李莲和王娟三人,但当时,我们是四个人一起去探望老师的。你说得对,的确,画面上没有显示出半个人影。那是因为,凶手的身高,只有正常人的一半而已。” 小D张大了嘴,”难道说……” “是的,殷梅她根本不必使用什么隐身术,只要沿着医院登记台的墙壁走就行了。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医院的录影带上显出的只有人的上半身而已,而在腰部以下则完全拍不到。这是由于摄像头的角度而产生的问题。从录像上来看,摄像头的视角只能拍到接待台(1.2米)以上的位置。而这块区域的格局分布,则是住院部的大门的过道正对着病房走廊的墙壁,这条过道的左边是长椅,右边是接待台,过道与走廊形成一个丁字路口,而摄像头的摄像范围就是这个丁字路口1.2米的上方。所以,殷梅只需要放轻脚步,趁登记台的护士不注意的时候走进住院部,尽量压低身子,蹑手蹑脚地走到登记台下面。登记台在护士面前构成了一个死角,再加上当时护士十分困倦,只要殷梅不走出墙根外,即使发出了轻微的脚步声,护士也只能当作是楼上的走动声罢了。然后她只要转过登记台的转角,就脱离摄像头的范围了。” 殷梅的脸色煞白,大声反问道:”那你说啊,我是怎样进入了上锁的房间的,我可没有病房钥匙。而且,刚才的方法,普通人只要蹲下,一样可以过去啊!还有,我可不是左撇子!” 羽凡不紧不慢地回答:”请不要紧张啊,方法我自然会告诉大家,而且,这个手法,只有你一个人才能做到的。 “其实,方法很简单。你是最后一个出房门的,所以,没有人会看见,你在门上,动了一点小小的手脚。就是透明胶带啊!门是自动锁的,所以,用胶带封住锁舌,使之无法弹出,门自然也就锁不上了!其实,病房也根本不是什么密室,你只需要推门进去就可以了。本来,收拾被褥的护士也许会撞破你的机关,因为自动锁上锁会发出”咔嗒”一声。可惜,她刚带上门,就与急急忙忙奔跑的我撞到了一起,所以没有发现异常。” “那左撇子的事,你如何解释?”殷梅气急败坏。 “哦,那是你故意用来陷害李莲的吧?为的就是让大家注意到李莲是个左撇子。而事实上,你是用右手杀了龚老师!你只要右手握刀,跳起来,对着龚老师的右颈刺下去就可以了。左撇子的假象,就是这样形成的。” “这一切只是你的堆理而已,你没有证据证明我是凶手。用相同的手法,王娟和李莲也可以呀!”殷梅说道,全然不顾王娟惊讶的眼神。 “的确,你行凶时很小心,戴着手套,而且还细心地擦干净了门把手。凶刀与血衣在案发后一定也处理掉了,对吧?”羽凡说。 殷梅哼了一声,对此不置可否。 “好吧,我问你:案发时,你正独自在家看电视,有人能替你证明吗?” “没有!”殷梅摇头,随即指着李莲说:”可李莲也没有办法证明呀!” “是这样的吗?我想你可能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一件可怕的事情吧!”羽凡用一种诡秘的语调说。 李莲与王娟突然望向殷梅,”原来真的是你!” 殷梅不明就里地摸了摸头:”那种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羽凡笑道:”看来你果真不明白,昨晚,由于供电厂的机器故障,造成了全市大面积停电!现在,请你告诉我,昨晚播放了什么电视节目。” 殷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蜡黄,但她仍然没有承认:”啊!我想起来了,我也在睡觉啊!而王娟也在停电时打电话,她不是也有可能吗?”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羽凡笑道,”你居然不知道电话线与照明线不是用同一条线路供电的,也就是说,停电时,电话仍然可以使用!” 殷梅继续负隅顽抗:”你还是没有证据说明我杀了人,为什么不是其他的什么人作案呢?你倒是把证据给我啊!” 羽凡低叹一声,”你还是不要继续狡辩了,配合警方调查吧!” 殷梅冷笑,侥幸的火焰熊熊地在心中燃烧。”你没有证据!” 羽凡再次叹息一声,”我帮你回忆好了。你戴着手套冲进房内,行凶之后,鲜血沾满了手套。你收拾好凶刀,然后跑到门边,撕走唯一的证据——胶带。那条沾有你指纹的胶带现在已经无法找到了……” “哼,你还是没有证据证明我是凶手!”殷梅不屑地冷哼。 “不,我有证据。戴着沾血手套的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取下紧紧贴在门锁上的胶带,也很容易在门上留下血迹。于是,你只能脱下手套,小心地用指甲拉开胶带。也许你已经忘记了——” 殷梅的笑容戛然而止,转而用恐惧的眼神盯着羽凡。 “看来你想到了,你的致命疏忽。没错,在你揭开贴在锁眼上胶带的一刹那,挣脱了束缚的锁舌,迅速地自动弹出。在你完全没有反应的情况下,碰着了你的手指!由于检验房门把手的时候门是要打开的,所以锁舌缩在房门里没有被检查到,如果现在再次检查门锁,我相信门锁的一侧一定沾有你的指纹。 “好了,现在,请你告诉我。既然你并没有碰过锁舌,锁舌上为什么,会留有你的指纹?” 殷梅缓缓地垂下了头,伸出了双手。双手依然干净洁白,但,殷梅自己也清楚,这双手上沾满了永远无法洗净的血迹。 尾声 “叮铃铃……”随着清脆的下课铃声。羽凡清醒过来。 讲台上依旧是老师在滔滔不绝,只是,那个手舞足蹈的身影,已经不在了。 “唉,羽凡,你认为殷梅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小D突然将脑袋凑过来,满头自然卷的头发晃动着,”殷梅那天被警察带走时,可并没有将动机说出来啊!” “同学们,下课!”新来的数学老师从不拖堂。羽凡站起身,走到教室外的走廊上,抬头看着雨后阴沉的天空。 小D依然穷追不舍地追问。羽凡淡淡地回答道:”是为了那句话吧,’也许你在这个班是矮子,在别的班就是高个子‘,毕竟,有些事实是无法通过换班来改变的。对于心胸狭窄的人来说,如此的讽刺恐怕会造成致命的后果。” “哦,”小D一脸了然地点点头,”不过这样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是啊,就把不愉快的过往忘记吧。”羽凡说着,拉了小D走回教室。 天空中阴霾悄然散去,温暖的阳光拨开云层,普照大地。 ...
李江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密室里。他想到了平时和女友小爱最爱玩的密室逃脱游戏,立刻来了兴致。 他环顾一下四周,开始拉手边的抽屉。 突然,灯灭了,屋里一片漆黑。与此同时,李江感到一个柔弱无骨的身体从背后抱住了他。 伴随着一阵香气,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亲爱的,只要你从了我,我就带你走出这个房间,否则你将困死在这里。”说完,这女人的手就不规矩起来。 李江不吃这套,毫不犹豫地挣开女人的拥抱,并让她放尊重点。这时,屋里的灯光突然又亮了,哪有什么女人,只有一把钥匙放在桌子上。 李江拿起钥匙直奔大门。这时,身后又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李江,打开大门的钥匙在我手里。只要你肯忘掉小爱,娶我,我就给你。” 李江本能地低头一看,手里的钥匙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了。他猛然回头,看到一个温柔如水的美女,正举着钥匙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和她相比,小爱真是逊色多了,简直一个天仙一个村姑。但全世界恐怕也只有李江知道小爱有多么值得他爱了。即使西施转世,他也不会背叛小爱。所以李江对那美女冷冷地回道:“谢谢你对我的厚爱,但我宁愿困死在这里。” 美女很生气,留下一句“好,你等着”就不见了。 就在这时,小爱却出现了。李江停顿了一秒,立刻上去把小爱抱在了怀里。互诉衷肠后,李江要寻找线索,带小爱离开。小爱却拦住了他,说就想和他在这个地方同生共死,永不分离。 谁知,李江听了,一下子把小爱推开,说:“你不是小爱,小爱不会这样对我的——对呀,为了救我,她被车给撞死了。你是谁?” 这时,眼前的小爱消失了,房间里传来一个声音:“恭喜你,考验通过。请用你手中的钥匙把门打开吧。” 李江低头一看,那把钥匙又回到了他的手中。他立刻打开了房门,看到地上放着一个信封。他捡起来,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和一封信。信中写道: 李江先生,恭喜你通过了阴间的考验,让我们相信你是真心爱着小爱的。 所以我们满足了小爱在喝孟婆汤前的最后愿望:帮助你实现开一家现实版“密室逃脱”店。这张银行卡是小爱在世时的存款,足够你开店的费用了。 祝好运! 李江突然想到他曾对小爱说过,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开一个密室逃脱店,原来小爱一直省吃俭用是为了他……想到这里,他泪流满面。 ...
寿司 见林梦走进教室,张天璐立即端着一金鱼子寿司走了过来。 “吃吧,我请客。”张天璐递给林梦一个,微笑着说。鱼子寿司十分诱人,深绿色的海苔裹着糯米,金黄色的鱼子层层叠叠铺在上面。 林梦笑着接了过来,她和张天璐是闺蜜,她爱吃什么张天璐全知道。 林梦咬了一口寿司,低头的时候忽然看到张夭璐的胳膊上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点儿,像是染上去的脏东西。她刚想指出时电话响了,就急忙出去接电话了。 电话是另友海子打来约她看电影的,林梦喜滋滋地去了。 两人看完电影回到学校后,已然是午夜了。海子回了自己宿舍,而林梦在进宿舍前,却被一个身影吸引,跟踪而去。 林梦看这身影十分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只见这身影鬼鬼祟祟地往操场方向走去。 等林梦跟踪到操场,便看到远处的角落里,闪着一点幽幽的光亮,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只见一人坐在操场角落,背对着她,披头散发,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林梦踮起脚尖,慢慢地走了过去,只见这人在身前点着一支蜡烛,微微侧着脸,看向抬着的右胳膊,左手正往胳膊上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洞里塞些纸团类的东西。 林梦一惊,这不正是张天璐吗?她忽然想起今天在张天璐胳膊上看到的一个小黑点儿,原来那不是染上去的脏东西,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小黑洞。 此刻张天璐把那黑洞里塞满东西后,又拿起一支沾了颜料的画笔,在那黑洞处一笔一笔细致地描着。慢慢将那些塞进去的东西染成了肉色,很快就与皮肤混为一体,很难看出有什么异样。 林梦一下子就蒙了,张天璐到底在千什么,她是人还是鬼? 林梦想逃走却摔倒在地,声响惊动了张天璐,张天璐急忙抓住林梦。此刻张天璐的表情极度扭曲,眉头皱得往上扬去,鼻子拧着,嘴巴张得大大的。她恶狠狠地说道: “你如果敢把刚才看到的事说出去……”她说到这里忽然“啊”地一声,整个人仰面摔了下去,随后身体蜷缩起来,额前的汗水更是大颗大颗地往外渗。 林梦见机会来了,扭身就跑。此时却听到张天璐在身后断断续续地说道: “找,找吴秀莲……”等林梦快跑远时,张天璐忽然大叫了一声, “对不起……” 林梦愣了愣,然而她转过身去,却看到操场空荡荡的,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吴秀莲 林梦回到宿舍便倒在床上,全身如凉水浇透一般,一阵阵地打着寒战。到天亮时,已然是发烧了。林梦这一病就是两天,期间一直迷迷糊糊,幸亏有舍友照顾她,端水喂药,三餐一顿不落地送到床前。 直到第三天林梦才觉得好了些。一开手机,有好多短信和未接电话,都是男友海子的。林梦强打精神,约了海子碰面。 没曾想一见面,海子就连声发问: “你这几天千什么去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林梦本来就有些恍惚,听海子这样说,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冷着脸转身往回走。 海子更急了,一路追着问: “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变心,喜欢上别的人了?!” 林梦一句话没说,闷着头回了宿舍。 宿舍里空无一人,合友们都上课去 了,林梦看着张天璐空荡荡的床,这才 想起张天璐从那晚后就消失了。 林梦一想起那晚操场的事,又开始 紧张起来。此刻忽然一阵奇痒袭来,林 梦连忙挠了起来,这痒仿佛来自五脏六 腑,瞬间涌遍了全身。好像有一颗种子 在身体最深处扎了根,正抽丝发芽,想 要吸走她的血肉。 林梦刚开始轻轻挠着,觉得不过瘾,干脆卷起袖子用力挠。就在这时,怪异酌事情发生了,她胳膊有一处的皮肤变得薄如蝉翼,只挠了几下,便破了皮,出现一个小小的黑点儿。这黑点儿出现后并没流血,连肉色都见不到,只有些细细的深褐色的小颗粒从黑点儿里涌了出来,散在破皮处,像极了一颗颗细小的虫卵。 午时的阳光从窗户边缘照进来,刚好照到林梦的胳膊上,只听见“吱”的一声,那些虫卵状的东西便如同化灰般消散在空气中。 林梦惊恐不已,她不知道张天璐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左思右想,决定按照张天璐最后所说的,去找那个叫吴秀莲的人。 林梦立刻动身去了教室,只是她没注意到,从她踏出宿舍楼开始,就有个身影悄悄地跟着她。 幸好学校不大,林梦一路打听,很快便打听到,张天璐有一个老乡叫吴秀莲,是计算机系的。听说不知道生了什么病,已经很多天没出过宿舍了。 到了吴秀莲宿舍门口后,她在门外小声问道: “请问吴秀莲在吗?” 一个女孩开了门,厌恶地指指靠窗的一张床,故意大声说: “那个怪胎啊,弄得宿舍里臭烘烘的,害我们不得不去别的宿舍借住。我劝你还是走吧,免得沾染上一身臭气。”说完翻了个白眼,走了出去。 林梦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宿舍里只有靠窗的床上躺着一个人,其他的床铺都是空的,只见那人用被子捂紧全身,仅仅露出一只眼睛,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床上到处散落着饼干屑、方便面渣等,一股浓浓的酸臭味扑面而来。 “找我什么事,说j”被子下面传来又粗又凶的声音。 林梦壮着胆子说: “张天璐失踪了,她在失踪前叫我来找你。” “失踪了?”吴秀莲愣了一下,叹口气道, “看来我也躲不掉了。” “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梦追问道。 吴秀莲没有回答,却开始发问: “你最近是不是觉得全身发痒?” “是……” “呵,看来你也染上了,”吴秀莲冷笑一声,停顿了片刻,神色有些默然, “这,应该算是一种‘病’吧,染上这种‘病’的人,必须传染给下一个人才能稍稍减轻痛苦。吴秀莲让你来找我,那她一定是把这‘病’传给了你。只是,我和她都上当了,原来传给别人只能暂时缓解痛楚,但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到底是什么病?”林梦越听越心慌。 “先痒后疼,痒得难以忍耐,疼得死去活来。”吴秀莲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充满恐惧。 就在林梦不知趼措时,吴秀莲忽然掀开被子站了起来,林梦毫无防备,看到眼前的情景立即大叫起来。 长发男子 眼前的吴秀莲,整张脸布满了大小不一的黑色小洞,犹如被掏空莲子的莲蓬般,她的身上更为恐怖,有些黑洞甚至有碗口大小,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白骨和内脏,只是她的血却连一滴都看不到,仿佛凭空蒸发了一般。 吴秀莲往前挪了一步,继续说道: “不过我没认命,我去找了把这‘病’传给我的人,再一个一个往上追去,终于查到了源头。只是我没力气再追踪下去了,你去……”她说到这里,忽然 “啊”地一声蹲了下去,似乎疼痛难耐,脸色刷一下就白得像张纸。 她极力捂住腹部,却不想自腹部的破洞处,竟伸出一只婴儿般大小的手来,肉嘟嘟的。那手探出破洞向着林梦抓去。 林梦被吓傻了,眼看那手就要抓到她时,吴秀莲一把拽住那手,使劲儿拉扯着,痛得蜷曲在地上,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 “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你去天堂路,找一个男人,长发,穿黑色……”她还没说完,那只手忽然从她的掌心抽离,反过来往她的腹部直抓而去,狠狠插进她的肚皮再迅速撕扯,拖拽出一大块肉来,那肉里还夹杂着细碎的虫卵状颗粒物。吴秀莲大叫一声倒了下去,也分不清是晕了还是死了。 林梦终于回过神来,夺路狂奔,然而她才跑出去几百米远,那种难忍的瘙痒感又开始袭来。她一边跑一边挠,身上被抓出一道道血淋淋的伤痕。这痒中又夹着痛意,仿佛一只手正在她的五脏六腑内缓缓搅动,让她奇痒难耐,又剧痛难忍。 林梦蹲下来紧紧咬住嘴唇,额头的汗珠一颗颗往外涌。忍了大概十几分钟,疼痛才缓缓退去。林梦深知不能再拖下去,她立即跑出校门,伸手拦了辆的士。 出租车刚刚开动,之前那个一直跟着她的身影也从校园内窜了出来,看着出租车离开的方向,伸手拦了辆的士紧迫而去。 天堂路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到了夜晚灯火辉煌,人来人往。林梦在这热闹的街上一直找到午夜,才猜测着锁定了目标。 在一家已经打烊的超市前,站着个穿着黑风衣的长发男子,戴着一顶黑色礼帽,他身前的桌上摆着一堆用超小号纸杯盛着的试吃品。每当有人试吃过他的食物后,他的嘴角都会浮现出一丝怪异的笑。 这个试吃摊一直摆到凌晨一两点,当街上的人所剩无几时,长发男子才收了东西,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林梦小心地藏好自己,紧跟其后。 男子走进了一个老旧小区的地下室,这地下室似乎无人居住,静得诡异,唯有一只昏暗的灯泡悬在头顶。 长发男子进了地下室最里面的一间屋子,他进去后,并没有把门关上,只是半掩着。 林梦悄悄地看了一眼,只见地上铺着肉色的地毯,桌椅都是白色的,墙壁刷得通红。她有些害怕,但已经没有退路了,回去也是死,只能硬着头皮往里冲。 林梦刚刚踏进屋内,就听到背后 “砰”的一声,门自动关上了,随后屋内的灯骤然熄灭。 漆黑酌房间中,慢慢亮起了一团鬼火,并且映出一张死人般毫无生气的脸。那张脸的眼睛半开半闭,嘴唇乌紫,脸上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正是刚才那个长发男子。 男子笑着: “这里你也敢闯进来?你脚下踩的,是用人皮铺成的地毯,你身边放着的,是用白骨搭成的桌椅,这墙上刷着的,是用人血做的颜料……” 林梦听得忍不住尖叫起来。 男子伸出手,屋内便亮起更多的鬼火,整个屋子都浸透在一股阴森森的绿意之下。 林梦双腿发软,她扶着桌子跌坐在地,手触摸着森森白骨搭成的桌子,脚下感受着人皮铺成的地毯,吓得魂飞魄散。 “那么现在,就让厉鬼来惩罚你吧……”男子说着,眼睛瞟了瞟身后的一道门。 海子 “等等!”林梦情急之下大叫道,她脑袋飞速运转着,一下子想到了吴秀莲曾说过,她所得的‘病’是需要往下传染的。她急忙拉开袖子,以证明自己: “你看你看!我是因为得了从你这里散播出去的‘病’,而上一个传给我的人出事了,所以我不得不来你这里,求那种往外传染的药。” “哦?”男子眼珠子转了转,他很详细地问了林梦几个问题,包括何时染上的、姓名、学校、上一个传染者是谁等等。 等确定林梦说的是真话后,男子丢下了一包用小塑料袋包装着的,一颗颗犹如鱼子状的东西: “我这可不是药,记住了,传染的人越多,越能减轻你的痛苦。快滚吧,以后不准再来这里了!”他说完,门便打开了。 林梦抓起那包东西夺门而逃,一路跌跌撞撞。 等林梦跑出小区后,那一路跟着她的黑影终于从阴暗处走了出来,赫然是林梦的男友海子。 海子疑惑地看着林梦逃出来的样子,自言自语道: “林梦,到底是谁让你这样害怕却又不肯告诉我?”他说着捏紧了拳头,愤怒地冲进了地下室,而这一切林梦一无所知。 林梦逃回学校后,蒙着被子抖了半宿,她想过把这“病”传染给其他人,但想到吴秀莲和张天璐,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一夜一天,很艰难地熬了过去。第二天晚上,林梦忍受着折磨,现在的症状愈发严重了,那痛已经完全盖过了痒,身上也出现了几颗大小不一的黑洞,似乎身体里面,已经开始被蛀空了。此刻林梦正裹着被子擦着疼出来的冷汗,忽然有人眚诉她,一个男人在宿舍外等她。 林梦以为是海子,没想到走出去后,却发现是昨晚的那个长发男子。林梦不敢多说什么,乖乖地跟着对方走到了校外。 等到了无人处,男子忽然转身狠狠地掐住了林梦的脖子: “都是你!我昨晚好心饶过你,你却找人来取代我!” “你、你在说什么?”林梦一头雾水,她挣扎不过,用力踹了男子的膝盖,男子一下跪了下去。林梦趁机狠狠打了男子的头一下,不曾想只这一击,男子的脑袋便“啪”的一下断了,脖子里面空空的,只剩下了一层皮,虫卵状的颗粒物喷了一地。 那颗脑袋虽然断了,嘴巴却还在一张一合: “我、我因为被恶鬼选为傀儡,还可以继续以人的模样活着,虽然只剩下一副皮囊。但是昨晚你出去后,就冲进来一个男人质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没想到恶鬼立即选中了那个男人为下一任傀儡,把我丢弃了。而离开恶鬼后,我就什么都不是了,什么都不是了……”他说话的时候,嘴巴里还在不断喷出虫卵状颗粒物。 林梦一下子反应过来,他口中的男人,该不会是海子吧?她想着就开始打电话,但海子的手机始终无人接听。 林梦也顾不得什么了,她转身就往昨天那个地下室跑去。心里虽然很害怕,可是因为心系海子,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跑到地下室后,发现屋内空无一人,然而一道门后却传来奇怪的声响,林梦忍住害怕,从门缝边悄悄往里看去。 只见门里,一团团绿色的鬼火照出朦胧的光亮,海子软趴趴地瘫倒在地,头低垂着,四肢扭曲出诡异的弧度,像极了一个断了线的木偶。 有一个人形的东西正趴在海子身前,这东西满身都是鱼子状的黄色小圆泡,整个头只是圆滚滚的一颗球,没有五官,四肢的末端也都是圆圆的,并没有手和脚。 这东西趴在海子的脑袋旁,头微微扬起,一丝淡淡的白烟缓缓从海子的鼻孔里飘出,飘进它的圆球脑袋中。 尾声 林梦猜测它是在吸食海子的阳气,情急之下搬来了白骨椅子,对着那东西用力砸了下去。 没曾想一砸之下,这东西竞“嗡”地一声散开,飘浮在空中,屋子里满满的都是黄色的鱼子般的小东西。 林梦“啊”地一声蹲了下来,这一声尖叫惊醒了海子,他强撑起来,从衣兜里掏出打火机丢向鬼火,那鬼火 “呼”地烧得大了起来,也烧着了空中的黄色小东西。那些东西一颗颗地掉在地上,迅速消失了。 “快跑!”海子拉起林梦的手一路狂奔。 等两人跑出老远,林梦才停下来哭着抱住海子: “对不起j我没敢告诉俅这事儿,没想到还是连累了你。” “没事,我只是怕你的心不在我这儿,别的,我都可以为你去挡。”海子喘着气说。 两个人抱着偎依了一会儿,林梦小心地问: “对了,那屋子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海子看了她一眼: “那是恶鬼,你看那满屋子的黄色小东西,每一个都是这个世间最弱的幽魂。它们弱得无法吞噬人类,弱得在另一个世界里,就好像我们这里的蚂蚁一样,但是它们同样需要人的阳气来滋养和维持……” 林梦听得嘴巴张成了大大的O形,她猜测着: “所以,这许多个弱小的幽魂组合了起来,组成了一个厉鬼,但因为它们依旧很弱小,所以需要操控傀偶,于是选中了你。让你通过各种方式把它们传播出去,例如试吃。而被传染的人把它们当作‘病’,一个一个地传染给其他人,来滋养它们。” “是,”海子接话道, “它们在被人吞下后,进入体内,犹如种子般生根发芽,吸食人的血肉,一点点儿滋养自己,把人蛀空。这些,是它们在选中了我作为傀儡后,让我知道的。” 林梦紧紧抱住了海子: “我好怕!差一点儿,我就失去了你。” “我也是。”海子也紧紧抱住了林梦。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的是,有那么几颗黄色的小东西从远处慢慢地追了过来,如同小虫般飘在空中,无声无息地钻进了他们的耳朵中。 数天后的夜晚,一间小出租屋内,林梦满脸笑意地从厨房走了出来,海子正坐在客厅看电视。 “忙好啦?”海子欢呼一声跑了过去。 “是!”林梦开心地说, “全都准备好了!这鱼子酱可以放在街边让人免费试吃,也可以放入杂货铺请人家代售,还有烧烤店里也可以放一些,蛮多客人会点烤鱼,还有寿司店、小饭店……” 这两人一边说着话,嘴里一边往外喷着虫卵状的颗粒物。 而旁边的里间内,一个由鱼卵状颗粒物组成的人形东西正在频频点头,一副十分满意的模样。 ...
早先的玲珑河渡口,有一间小庙宇,庙里供着一尊白脸蛮神,保佑这玲珑河风平浪静。 有一年,午时渡河的玲珑镇人发现,那尊白脸蛮神不知为何变成了一张大红脸。原先风平浪静的玲珑河,一到午时,竟波涛翻滚,犹如沸腾一般。午时一过,玲珑河又恢复平静。一时之间,谣言四起,都道是蛮神发怒,降罪于玲珑河。 玲珑镇上,有个富商名叫宗崇亭,做的买卖与水路有关。一次因急着赶一批货,不得不午时过玲珑河,整船的商货,差点倾覆在滚烫的河里,宗崇亭的一条腿,也被午时的河水给烫伤了。 到了仰恩镇,宗崇亭还耿耿于怀,拖着伤腿上了一个茶馆,要了一杯茶,口中直骂:“天杀的!” 这时,有个白胡子老道,穿一件八卦衣,拿个酒葫芦,听了宗崇亭的骂话,便挪位坐了过来:“这位掌柜,口下积德啊。” 宗崇亭抬头一瞧,原来是个老道,便道:“道人可曾听过,河水会如开水一般滚烫起来?” 老道便凑耳过去,从宗崇亭那儿听来了事件始末,捻着白胡子,笑道:“老朽很多年不曾碰到如此奇诡之事,容宗掌柜渡老道过去会会玲珑河的蛮神。” 宗崇亭在仰恩镇的生意当天就了结了,便让船家捎上白胡子老道,一齐回到了玲珑镇。当夜,老道住在了宗崇亭的府上。 隔日午时,渡口周遭的河水开始升腾。老道见此状况,用酒葫芦从滚烫的河中取来一壶河水,在供奉蛮神的供桌上,泡了一盏热茶。 老道倒上茶水,然后自己端起一只茶杯,叹道:“蛮神啊蛮神,你何故在午时斗气呢?老朽以茶化干戈为玉帛,尽释前嫌。”老道一口干了,再看面前的茶杯,不知何时也干了。河渡口霎时风平浪静,红脸蛮神也恢复成了先前的白脸。 白胡子老道用一杯茶水,化解玲珑河渡口午时之劫,老道的威名一时在玲珑镇盛起。 过了一年,那白胡子老道又来到了玲珑河渡口,悄悄从蛮神的泥胎中取出一年前放入的一样东西,纳入衣袖中。恰好宗崇亭路过渡口,便又邀老道到舍下一叙,老道欣然前往。 席间,宗崇亭说起玲珑镇人对老道的褒扬,称老道是神人。老道只是一笑,从袖间掏出一粒珠子,道:“掌柜高看老朽了,不过是对症下药罢了。人会有个三长两短,泥神也会有个头痛脑热。而老朽的这粒宝珠,乃是亢元珠,能安神醒脑,多亏了它,才镇住了蛮神在午时发难。” 宗崇亭听后,惊得合不拢嘴。 老道说,亢元珠不是凡物,乃出自东海神鳌腹中。早前有一个叫张牛的渔民,在宰杀偶然捕得的神鳌时,掏出神鳌腹中珠子,顿时被熠熠闪光的宝珠惊住了。张牛藏不住宝,没几天就被当地的官府拿走了。最后,那粒宝珠被送至朝廷,到了御医的手上,成了医治皇家疾症的宝珠。 “珠子既已入了皇宫,但道人为何又有宝珠呢?”宗崇亭问道。 老道诡异一笑,说当年那个剐鳌取珠的张牛,虽然珠子被官府所夺,但张牛一家尽吃那生有宝珠的鳌肉,自此后,张牛的子孙后代,腹内皆结有宝珠,个个活到百岁才无疾而终。这本是个秘密,直到某日被盗墓贼挖得那张家坟墓,才在坟中发现有宝珠一事。 白胡子老道见宗崇亭对珠子感兴趣,又吃了人家好酒菜,便在醉意醺然间告诉了宗崇亭关于珠子的另外一个秘密…… 这往后,在玲珑镇上,每月的月初月中和月尾,宗崇亭开始在玲珑镇的八角亭,支起三口大锅,煮上热气腾腾的肉粥,施与过往的平民百姓及一些落难的乞丐。 一晃,三年过去了,宗崇亭成了玲珑镇上的大善人。 这天,恰好是月初,宗崇亭又吩咐其子宗友裕支起大锅,不料却听宗友裕埋怨道:“爹,三年来,平白无故地施粥,己耗掉宗家多少白花花的银两,我不觉得这个善举可做。” 宗崇亭摸了摸胡须,断然回道:“为父之所以开仓施粥,是大有用处的,你照办就是,个中原因,暂不能告诉你。”宗友裕虽然极不情愿,但只得照办。 午时,玲珑镇的八角亭前,热锅冒出的香气四散,一些游落平民,己排成一列分粥队伍,端着各式瓦碗,等着宗家散粥。 那些食客,大部分是玲珑镇人。这分粥一事,他们都掐着指头在算,免费的午餐谁不要呢?况且那热粥中,宗家独放了一味野味,叫不上名堂,但鲜美无比,勾人食欲。食客都是熟面孔较多,零星有几张陌生脸孔,似是路经此处的外乡人。 有一个叫张阿三的,算是这取粥大户,每回都准时到八角亭前集结,张阿三也经常带几个外乡人,来八角亭分一杯羹,俨然也成了另一个“慈善”大使。 管家掌勺往张阿三的大号碗盆里舀粥,张阿三笑嘻嘻地盛住,一边照常赞赏宗家仁义,一边指着身后那人说道,此人叫张折,命好遇到他张阿三,不然他早就在玲珑湖内喂了王八。 张折低着头,似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手上的瓦碗几乎拿持不住。管家见他饿极的样子,便在他的瓦碗里多装了些野味。张折随张阿三到八角亭,寻了个角落坐下,狼吞虎咽地吃起粥来。 突然,张折跌倒在地,身躯弓成了一只虾,更诡异的是,他的脸红得似血,几乎有血水要滴淌下来。只听张折喊了一声“痛”,就断气了。 宗友裕一听管家说八角亭出了命案,忙赶了过来。待见那张折猝死,宗友裕一脸悲戚,一边让管家通知宗崇亭,一边安抚大家:“宗家断不是投毒的始作俑者,大家可检举报官,宗家将承担一切后果。”这下,闲汉哗然,众人都说,定是那张折命里带煞,怪不得宗家大善人。 不多时,宗崇亭便急匆匆地出现在八角亭,身后跟的是玲珑镇名医。名医为死人把了一通脉,遂从药灸箱内抽取一针,往张折的足踝处一扎,竟流出一滩乌血来,张折人也醒转过来。死人复活,真是怪事一桩。 原来,老道说的关于珠子的第一个秘密,是如何寻人。体内有亢元珠的张牛后人,不能在午时食鳌肉。亢元珠产自神鳌,宝珠虽能安神醒脑,但午时是人体血液流动最烈之时。若是在午时食入鳌肉,便会在餐后出现假死症态。 这三年来,宗家在粥中放的那野味,就是鳌肉。宗崇亭一直在等张牛后人出现,终于等到张折“猝死”在八角亭。于是,他叫上了玲珑镇的名医,先解了张折的假死状,然后,回家好生招待张折。 张折被宗崇亭的善人名声所蛊惑,便一五一十地道出他的身世来。 张家在靳州可谓富足,奇怪的是,主事的张折爷爷虽是一个睁眼瞎,却让张家富得冒油,实在令人不解。可惜爷爷一过世,张折的父亲得罪了一位朝廷官员,张家落了个满门抄斩,只有张折侥幸逃过一劫,流落到玲珑镇。 知道了张折的身世,宗崇亭决定带张折去一个地方。 玲珑镇往北走,有一座山,史称无量山。无量山云深雾绕,深不可测,平时只有一些猎户偶尔进山。宗家父子要带张折去的地方,乃是无量山的死胡同。 大燕朝被灭之时,燕国的小太子曾避难于无量山,且屯积了无数金银财宝。后来玲珑镇周边发生了一场大地震,无量山差不多被颠覆了。地震过后,原先藏宝的洞被掩埋,而无量山体也被震出一个死胡同。 地震过后,有几个好事者抱着寻宝的想法进无量山,却一无所获,有的甚至有去无回,死无全尸。 三年前,白胡子老道讲的关于珠子的第二个秘密,是腹内结有此珠的张家后人,能瞎中探宝。 现在,亢元珠的主人既已找到,宗崇亭哪能懈怠了多年来的心思。张折一听要去寻宝,吓得转身拔腿就逃。可他哪能跑得过宗友裕,宗友裕是练过拳脚的,他把张折扫倒在地,一双鹰勾爪直取张折的双眼,把张折的眼睛给抓瞎了。 老道说得没错,张家祖上这个可怕的秘密,穷到养不活人之时,可自挖双目。他们的身体里从小就结有亢元珠,亢元珠赐予瞎了的张家人神力。张折的爷爷就是靠着自挖双目,瞎中寻宝,发家致富的。难怪张折一听要他去寻宝,便夺命而逃。 宗崇亭扶着瞎了的张折,艰难地走向死胡同,张折虽然两眼滴血,但他内心如明镜,能感受到死胡同中暗藏杀机…… 后来,听说玲珑河渡口的蛮神庙前,有个瞎眼的张瞎子,雇了个帮工,也于月初月中和月尾的午时,支起三口大锅,煮上热气腾腾的肉粥,施与过往的平民百姓以及一些落难的乞丐。 张瞎子为何突然发了财,百姓们不得而知,倒是宗家在那场寻宝中成了最大的输家。暗藏杀机的宝地,只有体内怀有亢元珠的张瞎子能躲过一劫。可叹宗家,如今却结满蛛网,满目疮痍。 ...
明万历四十三年,贵州还是一个未被开化的不毛之地,当地所居苗人分生苗和熟苗两种,被强制接受汉化的苗人叫做熟苗,可加入民籍,有国家户口;所谓未受教化的苗族则叫生苗,田地不在赋税之内,一般居住在荒蛮大山之中,地处偏僻,道路崎岖,兼之野兽出没蛮烟瘴雨,一般汉人极少能够到此。这年春末夏初,在苍茫大山之中匆匆走来一个背着包袱的书生,此人名叫马义,河南人氏,素来胆略过人,为人颇有豪气。他自幼时起就志在四方,及弱冠之年已是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于是便开始八方云游,以四海为家,几年来他的足迹遍布全国的很多地方。 这年年初的时候,马义听说因为朝廷修建边墙强制分开熟苗区和生苗区,并禁止他们和汉人做生意,以至于苗区的日用品极度缺乏,于是他便打算带点货物偷偷进入苗区和那里居住的苗人交换,顺便游览一下贵州秀美的风景。但是家里人听说之后都为他感到担忧,认为那里山川险阻,环境恶劣,实在是太过危险,所以便纷纷劝阻他,让他不要去冒险。马义年轻气盛,心中不以为然,他对家人慨然说道:“大丈夫生死有命,岂能被这点困难吓阻!”于是收拾好行囊,不顾家人的苦苦阻拦,只身踏上了慢慢征途。经过一月多的艰苦跋涉,他方才到得贵州境内,待得走到思南这些地方,只见一路到处都是深山森林,附近人烟稀少,马义也是风餐露宿备尝辛苦,虽说路上风景绝美,但是他心里已然有些悔意了。 这天他听说附近山里有一个熟苗寨子,于是便打算去和苗民做点交易,没想到在山里走来走去,一不小心却迷了路,走了半晌还在山中乱转悠。眼看周围这山都是峭壁悬崖,脚下的羊肠小道也越走越窄,待再走得片刻,连这山径小路也慢慢消失在半人高的灌木丛中不见了。马义心中不由焦急万分,只好披荆斩棘奋力上行,想爬到山顶上居高临下瞭望一下,看这附近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路经。等到他气喘吁吁的爬上山顶放眼远眺,忽见山的南坡有一条小径,下面即是一汪碧潭,潭对面里许隐约有袅袅青烟升起,似有村墟人家。他心中大喜,连忙顺着小径手脚并用向山下走去,好不容易才下到湖边。只见湖面宽阔,泛起一汪深绿之色。他俯下身子伸手探去,感觉湖水冰冷刺骨沁人心脾,看样子绝不可能涉水而过。马义心中无可奈何,于是想慢慢沿着岸边绕过去,可是此时他已经疲惫万分饥渴交加,忽然看见湖边有一棵苍劲挺拔枝繁叶茂的大树,他抬头望望天上火辣的太阳,心想不如先在这树下休息片刻,待养足精神再慢慢寻路也不迟,于是紧走两步,坐在树下,从背上的包囊中拿出馒头,盛了一碗湖水吃了起来。 这一番狼吞虎咽很快一个馒头便下了肚,他休息了片刻,感到困乏稍解,正准备起身,忽听湖面上一阵水声荡漾,马义循声抬头一看,只见对岸有一个竹筏正向这边划来,筏上站着一人手拿竹竿正在奋力撑筏。马义见状心中大喜,以为这是摆渡的来接自己了,马上收拾好东西站在湖边摇手呐喊。等到竹筏稍稍靠近一些,隐约看见阀上之人戴着一顶斗笠,身披一件短蓑衣,也分不清是男还是女。过不多一会,筏子便到了岸边,马义定睛一看,这撑筏之人居然是一个螺髻双垂的少女,只见她桃腮杏面天生丽质,周身除却蓑衣之外再无寸丝半缕,更显得是冰肌玉肤淡雅脱俗,犹如出水芙蓉一般。马义见此情形大为惶恐,以为这是什么邪物,正待转身躲避,少女已纵身一跃跳上岸来,对他露齿一笑,甚是妩媚动人,接着口中不停说着苗语,待说了半响见他一脸茫然之色,知他不懂,随即便打起手势,请他登筏。马义这才醒过神来,知道荒蛮之地的习俗恐怕即是如此,心中不禁窃笑自己未免有点少见多怪,于是便小心翼翼的上了筏子,这姑娘随即也跳上筏子向对岸撑去。 此时马义站在筏头,眼见两岸山势俊秀郁郁葱葱,湖面清风阵阵碧波荡漾,真是如画山水。马义陶醉在这美景之中不由心情大好,再想到此刻和一个半裸少女共济一舟,心中更是荡起层层涟漪。面对如此奇遇,他只盼一直不要到对岸才好。可是不消多时,筏子已经靠近岸边,马义恋恋不舍的跳下船来,从包袱中拿出十文铜钱交给女子,可这女子微微一笑,摆手不要,接着系好筏子,向他打起手式。马义看这手势,似乎在说要做他向导带他前行,不由心中大喜,于是连忙点头应允,紧随着女子向前方走去。两人曲曲折折的走了一里多的路,终于到了村口。此时天色已黑,四周也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了。女子将马义引到一处房屋前,从外看去似乎是一个神庙。女子上前亲自打开大门,让他进去。马义刚刚进门,女子突然对他用汉语说道:“你就暂时先住在这里,但是你不是我们的族类,所以千万不要出门去别的地方。”马义突听此女能说汉人的话,且绝无半点苗人学说汉语的生硬之调,心中不由惊疑交加,正待张口追问,女子已经返身而出,将门关起。 此时庙内一片黑暗,四周寂静无声,马义坐在地下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这个庙是用以祭祀什么神仙的。他刚想躺在地下休息一会,腹内却又叫唤起来,摸摸随身所背的包袱,所带干粮已经吃完了,想要出去找点吃的,可想起女子离去之时对他所言却又不敢。就这样苦苦忍了好久,忽听外面有女子呼叫的声音。马义好不容易盼来救星,当即几步到门前将门打开,只见门外的台阶上放着一盘熟牛肉,一个锡酒壶。他抬头向四周看去,却并未发现女子的身影。马义也顾不得那么多,急忙将盘子和酒壶拿到屋内,转身关上房门便摸黑吃喝起来。只觉牛肉入口爽滑酥嫩,味道绝美,那壶酒也是芬香淑郁,还是温热的。马义不到一会便风卷残云吃喝了个干净。待吃毕之后转念一想,我和她素不相识,况且我是汉她是苗,能如此厚待于我,恐怕是对我有所求啊。想至此处,他也不再睡觉,抖擞精神坐在地下等待女子再来。可是一直等到三更已过,就是不见女子的身影。 不到片刻,忽听门响,马义抬头一看,居然是两个窄衣短袖的苗族男人走了进来,身上各背着一个竹筐。马义大为惊惧,正待发问,忽听一人娇笑道:“您看我们这一身可以吗?”他听这声音甚是耳熟,仔细看去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两人正是兮兮若若姐妹,都是女扮男装,想来这两套衣服也是早早准备好了的。兮兮指着背上的竹筐道:“有这些东西,我们可以吃用不尽了,还需云游四方吗?”于是三人一起出了庙门。此时天已微亮,几人悄悄从村中穿过,仍走旧道,太阳升起的时候已经到了瘴水边,好在竹筏还在岸边,三人跳上竹筏便向对岸撑去。马义此时得知潭水下有毒龙,不由有些胆战心惊,若若似乎知他心意,笑着对他说道:“有这太阳毒龙不敢出,郎君大可放心便是。”说话间竹筏已到对岸,三人跳上岸来,二女扶着马义,一路跋山涉水如走平地,瞬间即已过了数重山峰。正当此时天色却忽然变暗,抬头一看,原是太阳被一片乌云遮住了,只听身后一声巨响,几人回头望去,见原来瘴水之处涌起一片五彩云雾。马义不明所以,正在纳闷,二女却神色大变,对他说道:“毒龙已出,蚕神归家必知我们逃走了,趁着她还没追来,我们赶紧离开这地方。” 说话间几人脚下如飞,片刻又翻了一座山头,远远看去一条河流正在山下流淌,马义此时早已累的筋疲力尽,如果不是二女架着他,恐怕早已经瘫坐在地上了。兮兮对马义道:“此时千万不能停下休息,前面就是龙底江,此江有水神守护蚕神不能过去,到时她也奈何不了我们了,若是此刻被她追上,必要受那万虫噬咬之刑,我们将会死无葬身之地。”话音将落,忽听身后传来一阵窸窣之声,开始声音甚是轻微,过了片刻越来越大,就像无数虫蚁在草地树间爬动的声音。几人又奔得数十步,忽从四周草丛间爬出无数毒蛇蝎子,夹杂大如拳头的蜘蛛蜥蜴,形状怪异恐怖,蠕蠕而动,眼看就要追上将他们包围起来。若若见此情形,迅速从身后竹筐中取出一个黑色的小铁盒来,打开盒子拿出三条金色肉虫对两人说道:“一人吞一只金蚕,一个时辰内可以百毒不侵,待到了安全之地再来解蛊。”马义一见这金蚕还在摇头摆尾,不由头皮发麻,眼见姐妹俩一口吞下,只好闭着眼睛张口将肉虫放入口中囫囵吞下。这金蚕本是百毒之王,众毒物闻见其身上的气味便退避三舍,一时之间便让出一条道路来,三人精神大振,脚下加快急步奔至龙底江边。好在此时水势甚浅,刚刚及腰,几人便互相搀扶涉水而过,待过的江去已是精疲力竭,再也支撑不住坐在了地下,待回头看去身后无数毒物仍滚滚而来,只是到得江边便被江水挡住不能前进,密密麻麻的在原地打转。三人一看仍不免后怕,正在喘息间,耳边忽听一声叹息,这声音阴柔婉转,一入耳内便身感寒意,不由各自连着打了几个哆嗦,接着就看见所有毒物纷纷向山中退去,瞬间即已不见。兮兮若若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蚕神再也追不上她们了,心中感念蚕神十年养育之恩,各自跪下向强硐方向拜了三拜,这才上路向北而行。 到得晚上,若若从竹筐中拿出一些草药来,混在一起捣出青汁,分成三份饮了下去,马义喝下片刻便觉喉头如堵,心烦恶心,当下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只见地下呕吐物中一条金色肉虫尚在蠕动,兮兮轻轻一笑便将金蚕小心收在盒子里。几天之后,三人路经一个熟苗寨子,若若忽然趴在兮兮耳边对她悄悄说起话来,兮兮一听便笑的前仰后合,马义见状心中非常疑惑,于是就问她们在说什么。若若回答道:“您不必问,今晚我们当给您找一个快乐的地方,而且可以泄我们的生父被蛊害之愤。”马义听罢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几人又向前走了数十步,看见一家门庭轩敞,好像是寨中的大户人家。若若从身后的竹筐内又拿出一个红色的盒子,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一只小虫,翅膀微合,犹如僵死一般一动不动。若若小心的拿出虫子,放在这家的门槛上。过了一会,虫子忽然动了起来,张开翅膀便从门缝飞了进去,瞬间即不见。马义正在惊愕间,若若忽转头对他叮嘱道:“您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听我的指挥定能让您晚上其乐无穷。”马义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暂且点头答应了下来。 过了片刻,忽见这家门户大开,男女老少走出一堆人,一见三人便跪下磕头不已,似乎对他们惧怕万分。马义这才明白原来这家也是养蛊之家,只见若若上前厉声说道:“你们的行为让蛊神非常愤怒,若是能马上给我们准备一桌上好酒席,我定可以帮助你们脱离祸患。”听罢此言其中有一个年龄最长者当即便磕头答应了。他派人带着三人来到中庭,指挥其他人沽酒做肉不一而足,不到一盏茶的时分便准备好了一桌丰盛大餐,请三人高坐在上大快朵颐,其余人等均毕恭毕敬的垂手侧立在一旁等候差遣。等到数杯酒下肚,三人微有醉意,兮兮命这家人唱歌助兴,几个年轻女子不敢推辞,一起唱起歌来。马义虽听不懂唱的歌词是什么,但也觉得声音清脆婉转,赏心悦耳。直到二更时分,三人酒足饭饱,这才选了一间清净之房睡了,当晚洞房花烛,二女共伺一夫,自是春意无限其乐融融。第二天清晨三人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出门,这家老小早已毕恭毕敬的等候在外,还送上数千两银子和各种银饰,若若这才取出一支香在室中点燃,不消片刻,便见前晚那只小虫不知从哪飞了回来,若若收了虫子放进小盒,三人大摇大摆而去,身后这家人依然躬身站在门外相送,就像奴隶一般。等到出了村,若若才告诉马义道:“这户苗家已经蛊害了过往客商数十人了,所得钱财也已过了万千,昨天我们的所为,也足以报复了。”过了几天终于到了贵州之界,兮兮说道:“再向前走就到了礼节之邦了,所带的东西应该扔掉。”说毕便和若若将竹筐中的蛊虫都悉数扔掉,又拿出银子买了汉族妇女的衣服穿上,美貌更异于平常。等到了马义家,又买了几个仆人,若若主家政,兮兮辅助她,两人本为姐妹也无妒心,相处甚安。过了一年,各自都生了一个儿子,马义坐拥两个美人,也不再做云游之想了。 ...
那天,老师带着小女孩以及班上所有的小朋友在学校最右边的那一片大草坪上露营及烤肉,在搭完帐蓬及吃完烤肉后,已经天黑了,老师们得应付这么一大堆活蹦乱跳的小朋友,早就累得在一旁休息了,看着小朋友们在草坪上游戏。 其中,小女孩和她的几个好朋友突然想起要玩捉迷藏,虽然已经天黑了,可是由于是自己的学校,加上小孩子的玩心,他们就在这里玩起来了。决定了谁当鬼后,大家四处躲避起来了。小女孩和另外一个小朋友很快地一起躲进了草坪旁的厕所内,小女孩和她的同学分别各躲在一间里,心想着自己一定不会被捉到……躲着躲着,小女孩有点不耐了,可是因为怕被发现,所以不敢出声地继续等待……后来,一直没有动静,因此小女孩决定出去看看,可是这时候却发现门打不开,她呼叫着和她一起躲进这里的同学,没有任何回应,任她拉开嗓子呼救,就是没有人前来帮她把门打开,她越来越害怕,却只能蹲在地上等待。 终于有人来了,她听见了脚步声及轮椅的声音……轮椅?小女孩虽害怕,可是她很机灵地想到,怎么会有轮椅声?就在她还在怀疑时,她听到那个推着轮椅的人走近了,从第一间厕所开始,敲了敲门,然后用很低沉的声音问:有人在里面吗?那是一种很令人毛骨悚然的女声,令小女孩感到害怕,更躲在里面不敢出任何声音了。 那个推着轮椅的女子延着一排的厕所,一间一间地敲门,一遍一遍地问着:有人在里面吗?……最后,终于她终于走到小女孩躲的这间厕所前了,她一样敲了敲门,小女孩屏着气,可是这次再也没听到任何声音了,小女孩很想出去看看,可是她又很害怕…… 就这样,她就在里面动也不敢动地蹲了好久好久……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试着开门,结果门很容易地开了,可是,门一开后,小女孩险些吓昏了,因为她开门后看到一双悬空的脚以及一辆飘在半空的轮椅,她在厕所中抬头一看,一个着护士服的女子,推着一个坐轮椅的老婆婆,两张阴沉的脸均笑着从上面看着她……看了一夜…… 原来,这所学校以前是一所被火烧掉的医院…… ...
小的时候,我们村有一个很厉害的神婆。她夫家姓苗,所以大家都叫她苗神婆。苗神婆最善于的就是跳大神。 不知你们有没有看见过跳大神?一般的时候大神都是女神婆,再配搭一个男二神。为啥要一男一女搭配着才能跳,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记得那时候,一旦有人来找苗神婆跳大神,我们就会三五成群的往她家里跑去看热闹。 一把椅子,前面一张桌子上供奉一个香米碗,几支草香点着这仪式就要开始了。神婆坐在椅子上,二神手里拿着一个神鼓,看见大神就位就开始有节奏的敲了起来。 一边敲一边唱,而大神这时候浑身颤抖,双眼紧闭,脸不停的扭曲着仿佛很痛苦的样子。 随着锣鼓的节奏变快,大神是身躯扭动越厉害,并且嘴里发出各种动物的叫声。记得那时候苗神婆留着齐肩的中长发,最后抖动起来竟然不停的啪啪的甩着直响。 一般这个时候就代表着神来了,我们都会躲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会得罪了哪路神灵降罪给我们。 到了最后苗神婆竟然带动着屁股地下的椅子,也跟着她一起转动,甩动着头发满屋地的打圈圈。看到这个情景那时候对苗神婆很是羡慕,羡慕她可以通神仙。 就是因为苗神婆可以通神仙,所以她们家的小孩没少欺负我们,我们由于心中惧怕他的妈妈会找来鬼怪神仙来收拾我们,所以小伙伴们向来都敢怒不敢言。 当然那时候最羡慕的就是,每每苗神婆跳大神的时候,香米碗的下面都会有前来看病的人压的堂子钱。 三块五块的都有,偶尔还会有十元大票的。那个年代一毛钱可以买三根雪糕,所以那些钱在我们眼里那就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每每有看病的过后,苗神婆的儿子都会拿着钱去合作社买好吃的,而我们也只是跟在人家屁股后面眼看着,所以那个时候真的好羡慕人家有个神仙妈妈! 这一年的冬天,一大早上的苗神婆也不知道为了啥,和他丈夫两个吵了起来。那时候夫妻吵架,免不得都会以女人被男人狠狠的削一顿而收场,他们家也不例外。 挨了打的苗神婆哭喊着跑出了家门,在左邻右舍的眼皮子底下,跳进了村子里唯一的一口大水井里。 可能有很多人没有看见过,那种一个村子一口的大水井!水井很大,井口一般都是一米半见方,上面一个大乌龙,上面缠着长长的绳子,绳子的一头拴着一个大大的皮质的柳罐。 全村子的人都吃一口水井,所以到了冬天的时候,水井周围都会向下慢坡状的结上厚厚的冰,很滑很滑! 苗神婆跳井了,人们都涌向了水井,想着办法的把人救出来。还好,苗神婆人是跳下去了,可身子还浮在水面上,一根绳子下去,人被救了上来。 除了人被冻得哆嗦成一团以外,这苗神婆还真是捡了一条命。奇怪的事情也是从苗神婆跳井的那一天开始的。 就在苗神婆跳井还没过去一周的时间,李家的媳妇夫妻两个吵架,也鬼使神差的跑到那口大水井跟前“扑通”一声跳了进去。 刚开始的时候人们并没有着急,想着这苗神婆刚跳进去没几天,人家都没事,可能这李家媳妇也不会有事,顶多就是冻个好歹的也就是了。 可是让大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不管拿着手电怎样的寻找,井里就是不见了李家媳妇的身影。 时间很快的过去了,“完了。”井沿上传来了李家丈夫的哭声。大伙一看也完了,这天这么冷,又是在深井里,就是现在把人找到了也早就冻死了! “不行,不管是死是活必须把人给捞出来,要不然全村就这么一口水井,这以后大家的吃水问题可怎么解决?”村里的老人发话了,于是大家对着水井什么工具都用上了,折腾到半夜,就别说李家媳妇了,就是连一片衣服碎片也没打捞上来。 大家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就算人沉底了,可是死了以后那是一定会飘上来的呀! 没奈何村子里的人放弃了这口大水井,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又打不了井,家家只好到邻村去打水喝。 在以后的日子里,事情的发展仿佛是愈演愈烈。只要是夫妻吵架,这媳妇如果一眼看不住,都会跑去那口废弃的水井去跳井去。 就像是事先约好了的,齐刷刷的直奔那口水井而去,而且义无反顾的往下跳。更为不能让人容忍的是,除了第一个带头跳井的苗大神没死以外,所有跳井的年轻媳妇都不见了踪影。 可就是应了那句话,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生生的这人就在井里消失了! 那些被家里人死死拉住没有跳成的媳妇,过后自己都感到十分的后怕,她们说当时不知是怎么回事?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只听见一个声音,那就是让她们往井里跳,说跳进去什么都会解脱了。 村子里家家迎来了少有的和谐,再也听不到夫妻对吵,掐腰骂大街的声音了。人们都害怕了,害怕了那口大水井。 村民们一商量,集体决定找苗神婆给看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当大家找到苗神婆的时候,苗神婆脑袋摇的竟然像扑棱鼓一样,放出话来,只要是关于那口水井的事情都不要去找她。 村民们心里虽然对苗神婆是态度十分的不满,但又不敢轻易的得罪她,所以也就无奈的给那口大水井上边弄了一个盖,上了一把大大的锁头给锁上了。 转过年就到了开春,大地开始苏醒,万物复苏,春暖花开,村子里也到了播种翻地的季节了。 谁也没有注意那口大水井上面的井盖,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了,直到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由于和婆婆绊了两句嘴,转身跳进了水井里,大家才发现井盖没有了! 村民愤怒了,我们村的村长是个已经五十多岁了的李伯伯。李伯伯当时就决定,今天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把这口吃人的水井给弄个清楚。 村子里的人都恨透了这口吃人的水井,所以好多人都自告奋勇的要求下去,探查一下井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村长李伯伯亲自挑选了几个平时水性比较好的青壮年,为了保险起见,又在他们的腰上栓好了绳子,以便在遇到什么紧急情况的时候,把他们安全的拉上来。 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了,井里的冰都已经融化了,所以几个青壮年一起下去都没有问题。 也就是一会的功夫,井下传来了要求把他们拉上来的声音。几个人爬出井口的一刹那,向大家讲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 原来这几个人下去以后,还没等到了水面,在手电的强光下就看见了在井壁的一侧,有一个横向的很深很深的洞口。 几个人爬进洞里一看,洞里盘踞着数不清大大小小的各色的花蛇,似乎都在睡眠当中。在盘踞成一团的花蛇旁边,散落着累累白骨和被撕咬破碎的衣物。 几个人不敢惊动那些沉睡的蛇,于是悄悄的都退了出来。 听了几个人的叙述,大家明白了为什么跳到井里的人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感情是直接就被拖进洞里给吃了。 “好啊!原来是你们在作祟!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村长李伯伯叫人跑到生产队,拿来了硫磺,酒精之类的东西。 又叫村民各自回到家里划拉来家里不用的破棉絮,不大一会,村民们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聚集到水井的周围。 村长李伯伯,又叫人打制了一个新的井盖拿来。看看一切准备就绪,村长李伯伯开始指挥上了。 找来一张井口那么大的铁皮,四个角穿上孔用绳子吊着。然后把硫磺和酒精都倒在破棉絮上,点燃了放在铁皮上面,慢慢的用绳子把铁皮放到了井里水面之上。最后把井盖盖死,上面再捂上大棉被。 为了防止蛇从井口窜出开,村长李伯伯带头几个人坐在了井盖上。 不一会,井里传出来嗤嗤的声音和顶撞井盖的乓乓声。正在大家都很得意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苗神婆急急的跑了过来,苗神婆神色慌张的上来就伸手往下拽坐在井盖上的几个人。 村长李伯伯急了“谁也不许给我动,今天我就不怕这个神婆子了!”苗神婆听见井里的声音,突然张开你血盆大口,人瞬间变成了一条又粗又大的大花蛇! 大花蛇足足有三米多长,小孩腰那么粗,吐着猩红的芯子甩开尾巴,就把坐在井盖上的几个人给抽打了下去。 “我的妈呀!这苗神婆果然是个妖精!”人们开始四散的逃跑。“都别跑,想活命的都给我拿家伙事上。”村长李伯伯带头就冲了上去。 大花蛇似乎并不理会众人的围攻,只是一心的把井盖给弄开,意图很明显,它是要救被困在水井里的蛇子蛇孙。 井盖被打开了,井里的浓烟瞬时间冒了出来,还没等众人动手,只见大花蛇被井里的硫磺一熏,大头冲下就张到了井里去了… “快!盖井盖。”大家七手八脚的把井盖又重新盖好,几个人又搬来石头死死的压在了井盖之上。 井里传来了翻滚嘶嘶的声音,猛烈的撞击井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一切都归于平静了。 后来,路过此地的一个算命的瞎子告诉大家。当初苗神婆跳井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是那个成了精的蛇王幻化成了苗神婆的样子, 人的肩膀头上都有两盏命灯,在人生气吵架的时候这两盏命灯就会被削弱,变得忽明忽暗。 幻化成苗神婆的蛇王就是在这些吵了架的媳妇身体命灯暗的时候,迷惑她们命令她们跳到了井里变成了蛇王子孙的口中食。 我到了现在都很迷惑,苗神婆既然上通玉帝,下通地府,那么一个小小的蛇王都能置她于死地,似乎是有点说不通… ...
我有强迫症,喜欢日行一善。 你肯定以为我是活雷锋,大好人。那你就错了。 我乃不折不扣的恶人一个。 为什么? 不急,且听我道来。 活雷锋,大善人真心实意的救人于危难,而我只是出于自我满足,把这当做一种爱好。 而且,正义是要支付代价的,比如你碰巧撞见歹徒正在侵害弱者,而警察并不能及时赶到的话,如果你选择从歹徒手中保护被侵害的弱者,可能就要付出自己的性命。即使你很强,歹徒无奈你何,你正乐呵呵的带着受害者准备离去,这时歹徒恼羞成怒,一刀抹向他自己的脖子,最终造成失血性休克抢救无效,你就要为他的死负责。再比如,你扶起一个摔倒受伤的人,他还有可能反咬你一口,诬陷你伤害了他,后果我不想多说,具体细节请参考农夫与蛇、东郭先生和狼、吕洞宾与狗。 所以,很多人即使有能力救他人于危难,很多时候还是选择冷眼旁观。为什么?付不起正义的代价。人家可能上有老下有小,一两个人生的话,牺牲不起。 圣人、善人难能可贵,因为他们可以为了他人牺牲自己的一切。他们支付了昂贵的代价之后,坐上了正义的列车。而这辆列车上总会有些个逃票者。 没错,我就是这些逃票者中的一个。 我精通魔术、杂技,对自己的身手颇有自信,用面具和伪装服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每当有情况,我就用换装术在0.5秒之内“变身”,以身穿黑色紧身衣,头戴白色面具的形态奔赴现场,在解决事情之后借助烟雾弹迅速离开。 由于无法识破我的身份,而且我身手颇好,所以一直没人能强求我支付代价。 恶徒们都恨我恨得牙痒痒,而弱者们把我称为“白面影子侠”,视我为英雄。 对此,我笑得肚子都痛了。多么愚蠢,这只是一个连自己的脸都不敢露出来的胆小鬼罢了。哪值得顶礼膜拜。 虽然好事天天做,我依然是恶人一个。 说到这里,你会问我是如何在布满摄像头的现代街道之中“变身”而不会留下证据。这要从我的特殊能力说起。 两年前,我还是一个普通的三流魔术演员。那天夜里,我徒步赶赴鸿儒市郊外的村子去为当地的传统节日“拖后腿节”表演助兴节目。 路上,我被一具浑身长满灰色绒毛的活骷髅袭击了。 那东西突然从什么也没有的地面像出水的鳄鱼般跃起,不是穿破土,而是在类似灵体的状态下从土里出来,而地面完好无损。 手足无措的我,被骷髅整个压倒在地,眼看它张开颚骨,露出锋利的犬齿,就要对着我的颈动脉咬下。 正在此时,远处响起男人的咆哮声。 骷髅扔下我朝声音的源头飞奔而去,我因此捡回一条性命。 我的肩膀和手臂等地方多处被骷髅抓伤,回去之后就发起了高烧,挣扎在生死线上达半个月之久。 等我恢复健康之后,我发现我获得了凭自己的意志穿过物体的能力。 桌子、墙壁和地板,只要我愿意,就能像幽灵一样以身体的全部或部分穿过去,也能像潜水一样在地面内部潜行,(最大深度有十米左右,隔一段时间要上地面换气)。并且,我在潜入地面之后周围能有数十米的可视范围,亦即是,我周围数十米的土、石头在我的视线下是透明的。所以我潜入地面之后依然能观察包括地面以上的情况。 后来,我调查了相关信息,那具诡异的骷髅应该就是鸿儒市民间传说中的吸血骷髅。据说被它咬伤的人无一例外会在三天之内死去,然后变成和它一样的吸血骷髅。而我被抓伤超过半个月,依然活着。而且,我获得了和吸血骷髅一样的自由穿墙、潜地的能力。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扮演白面影子侠。 只要找个没有人和摄像头的死角潜入地面之后“变身”,再像游泳一样“游”到现场,在事情结束之后再在烟雾弹的掩护下潜入地面“游”走。 不过有些紧急情况无法潜入地面变身的,就要暗中丢出烟雾弹,在烟雾中变身,这非常考验动作的迅速性。不过对于习惯魔术表演的我没什么难度就是了。 因为我经常妨碍他们作恶,本市的恶徒们多次要求警察把我抓起来,而警察总是冷笑着对他们说:“白面影子侠神出鬼没且身份不明,我们怎么抓得了,难道叫我生一个给你?” 我想因为我根本没有直接触犯法律,警察根本是爱理不理吧。 任那些人把嘴嘟得像喇叭花,发出胜似一百头猛虎的咆哮,扭动腰肢丑陋的舞动着,依然无奈我何。 我就在暗处观察他们的丑态,深刻的认识到我果然是个恶人。 一天晚上,我在进行完体能训练之后想看一会儿电视,却躺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恍惚之间,我发现自己正走在一条破败的石桥上,桥下是散发着恶臭的河流。 突然,一个银铃般的嗓音从旁边传来:“来来来,瞧一瞧喽。都是稀世珍宝,白菜价……” 我不由得把目光朝向话音的源头。只见在破旧的桥栏前坐着一个身穿苗族传统服饰的少女,年龄大概十五六岁左右,容貌十分清秀可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滴溜溜的打量着我。 少女的面前铺着一块破旧的白布,上面放着几件物品。看来是一个简单的地摊。 “都有些什么宝贝,我看看。” 我露出爽朗的笑容,蹲下身子看向白布上陈列的物品。 “这位身材健美的大哥哥,一看就是爽快人。” 少女嫣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开始介绍起自己的商品。 只见她拿起一个诡异的陶器塑像,指着它张大的嘴巴:“这是会口吐粮食的陶土人,一天能吐出两斗大米哦。不过大部分都是陈化粮就是了。原价两亿,现在只卖20块。” 少女拿起一根小木棒,插进陶器塑像屁股上的洞。 “好痛啊啊啊啊——” 塑像发出一声煽情的尖叫,从口中源源不断的吐出散发霉味的大米,洒满一地。 拔出木棒,塑像口中的米流当即停止。 如果这是一个梦,可真有意思。 “很遗憾,我对陈化粮没任何兴趣。” 我这样回答。 她又拿起白布上一个造型诡异的酒壶:“这是能无限倒出茅台酒的壶。不过有个缺点,酒里会混有五成尿……” “我不喝尿,你可以找变态一点的人,那种人应该会买。” 接着,少女指着一个看似非常古老的兽型玉佩:“这是苗疆续命符,带着它能在死亡的时候复活一次……因为断码清货,只售五毛钱。” “……” 听起来好假。不过那别致的外形我真有一点喜欢。 “有副作用吗?” “复活的时候离你身边最近的那个人会死,这是拿他的命换你的命。” 少女说着令人颤栗的事情,但脸上笑容依然不改。 姑且不论是不是真的,但我想买来试试。 话说居然把梦里的东西当真,我真是孩子气…… 付了钱,从少女白嫩纤细的手里接过兽型玉佩,突然天旋地转。 我挣扎着醒来,发现自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头撞到了地面。 “真痛……” 站起来拍落身上的灰尘,却发现口袋里有硬硬的东西。 掏出来一看,正是那个兽型玉佩。 莫非不是梦。 这之后,我一直把这个玉佩带在身上。不是对它的作用有所期待,只是作为护身符一类的东西罢了。 几天之后,我真的迎来了生死的瞬间。 那是我在变身为白面影子侠,飞身把一个在马路中央快要被车撞到的“老人”抱到路边的时候。 肋下一阵剧痛,伸手一摸,湿漉漉的都是鲜血。 往下一看,一把匕首刺入我的左肋,深达刀柄。 “老人”脱去伪装用的假发,咬着牙大笑起来,扭动肥胖的腰肢恶狠狠的舞动着。 这根本不是什么老人,而是本市一名恶霸。 去年他持刀抢劫,被我以白面影子侠的身份制服之后间接交给警察,是憎恨白面影子侠的众多恶徒其中一个。 大意了。 对自己的身手过于自信,最近疏于防备了。 正在此时,我挂在胸前的兽型玉佩突然燃烧起来,穿破紧身衣飞到空中。 玉佩化为光球,定在空中。此时好像周围时间停止了一样,行人、汽车和空中的飞鸟等等,通通变得静止不动。 光球体积膨胀起来,在膨胀到直径一米多的时候突然破裂。 在破裂的光球中出现了一只浑身缠绕着火焰的野兽。 “续不续命?” 野兽张开布满烈焰的大口,口吐人言。 “续命的话,谁会死?” 我姑且问一下。 “这个垃圾。他现在离你最近。” 野兽用通红的下巴指着在舞动中定格的恶霸。 “选择吧,他死还是你死。” 这样的话,我选择牺牲自己。 才怪。 我不是什么英雄,是地地道道的恶人。 当然要继续活着,继续在正义的列车上逃票,继续在暗处戏弄众人。 “我想要续命。” 在我说完的瞬间,野兽咆哮着向四周吐出烈焰,整个空间燃烧起来,化为一片白。 接着时间开始流动,不,是时间倒了回去。 像录像倒带一样倒到我变身冲出马路之前,时间又开始正向流动。 我感到强烈的不适,好像全身被人抓住,动弹不得。 下一秒,飞驰而来的大货车,把将自己当诱饵,扮成老人站在马路中央的恶霸撞成了一阵翻腾的肉浪。 路人争相用手机拍照,有人开始报警。马路上顿时热闹非凡。 接着我的身体就恢复了自由,耳边响起那只火焰野兽的声音:“续命完成。请好好珍惜第二次生命。” 我一摸胸前,玉佩已经消失不见。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变得更加小心谨慎,再也没人能抓住我的空档。 渐渐的,市内出现了不止一个模仿白面影子侠的行善者,更加加大了查明我真实身份的难度。就算警察抓到他们也会立刻释放,因为很明显是冒牌货。 在未来的日子里,我相信我能一直这样嘲弄众人。 ...
五一劳动节到来了,学校里早早的便放了假,我们几个男生围在寝室里讨论着明天要去那里玩,直到商定好目的地后便讨论起了其他的。 “老刘,你说咱们是不是带几个女生去啊?”张伟是全寝室最好色的人,一听到已经商定好去那里玩以后便觉得应该带几个女生一起去。 “你说呢!哈哈!”刘德天哈哈大笑起来,因为在他们的计划当中就打算带几个女生一起去,不然的话几个大老爷们怎么玩。 下午的时候刘德天便离开寝室去对面的女生寝室找自己认识的几个女生去了, 直到晚上的时候刘德天才回到宿舍里,一整天下来一共联系到了二个女生,晚上的时候三个男生商议了一下便决定在第二天的时候去位于平西县南边四百公里外的信阳市的鸡公山玩。 第二天七点多三个男生和二个女生大包小包的来到车站,买了车票后便乘坐着汽车朝着目的地赶去,晚上的时候汽车到站后一行人便在山脚下找了一家宾馆住了进去。 晚上的时候三个男生在房间里打扑克到很晚才睡的,第二天先醒来的是张伟,随后张伟洗簌完才将躺在床上的刘德天和刘天华喊醒,等到三个男人背着行李包打算去喊隔壁二个女生的时候才发现她们早就出来站在门口等待了。 “你们起来的挺早的嘛!”刘德天看到二个女生坐在门外的椅子上面聊天便开口说道,随后背着自己的行李走到了两个女孩的声旁。 “嗯嗯,咱们现在走吧,听说早晨山顶的空气非常的好哦!”张亚雯听到声音后便抬起头,看到是刘德天便说道。 张亚雯旁边的韩晓雅性格比较内向,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对三个男生说过一句话,此时的她站起来抓着张亚雯的胳膊就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五个人在外面打了一辆车不一会的功夫便来到了鸡公山的山脚下,购票的人非常的多,很多人都是趁着五一假期来这里游玩的,排了好半天才排到刘德天,拿着钱买了五张票以后便走出售票厅来到了四个人的身边朝着山里面走去。 走完水泥路以后便换成了一道道的石头路,一行人手牵着手便朝着景点走去,每一个景点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由于人太多的原因五个人只能站在外面看着。 整个景点狂下来后一天的时间也已经过去了,此时太阳已经落下在了半山腰。游客们纷纷的朝着山下走去,可是刘德天三个人不仅没有下山反而朝着山顶的鸡庙走去。 “你们快来看啊,这里风景真美,整个大山一览无余呢!”张亚雯走在最前面,当她爬到山顶的一块凸出的岩石上后便大声的喊道。 “大家快上来,太美了!”张伟听到张亚雯的话后便急忙的爬了上去站在了她的身边,知道他看到山下的美景后便对着几个人喊道。 景色非常的优美,不仅全山的风景一览无余,并且在山窝的地方有一个庙宇散发着金光,而且似有似无的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张伟,你看那里是什么?好像是寺庙啊?”刘天华对着自己身边的张伟说着,随后伸手指着群山当中围绕着的那个庙宇一样的东西。 “看到了,好像散发着金光啊?”张伟此时也看到了,随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好东西一般脸上布满笑容。 “别说那么多了?去看看不就好了,听说山里的庙宇一般都很灵的哦!”刘德天看到两个人在争执这个事情便说道,见到两个人答应以后便带着二个女孩朝山下走去,由于五个人的行程当中就有拜山里的庙宇所以这并不冲突。 山路非常的难走,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并不是假的,此时的五个人手中拿着一根长棍走在山路凹凸的石头上面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个寺庙走去。 由于五个人走的路并没有人走过,所以五个人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了山下的时候已经是夜晚时分了,下山以后走了没几分钟便来到了在山上所看到的那所庙宇。 “好像没什么人吧?你看这门破成什么样了。”刘德天背着背包走到了庙门口伸手就打算去开那扇门,可是当他的手刚刚触摸到木门的时候便听咚的一声,随后木门倒在了地上。 “咱们不要进去了吧?看样子好像荒废了很久了!”张亚雯握着韩晓雅的手我的更紧了,因为这座庙宇不仅荒废了很久,庙中更是黑乎乎的一片。 “怕什么,进去!!!”张伟看到两个女生害怕的样子便向率先走了进去,随后二个男生也随着走了进去。 “啊!有鬼啊!”站在门口的二个女生看到三个男生进去后没发生什么事情便走了进去,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脚下软绵绵的,低头一看发现不知道什么东西被自己踩死后便尖声的叫了起来。 “叫什么?怎么了?”屋子里的三个男生正准备进正厅,这个时候突然响起的尖叫声让三个男人吓了一跳,先反应过来的刘德天便大声的质问道。 听到韩晓雅说踩死了什么东西后三个男生便拿着手电筒走了过去,等他们走近后才发现在手电筒的下面的是一只惨死的癞蛤蟆,也怪不得韩晓雅尖叫。 刘德天告诉韩晓雅是一只青蛙后便见到她不再哭了,三个男生这个时候才拿着手电筒走进了庙宇里,庙宇里一片漆黑,除了一盏没有点燃的煤油灯放在桌子上面整个屋子里就没什么东西。 在正厅的中央摆放着一具神像,不过神像的头像则盖着一块红布,三个男生非常的好奇便准备爬上去掀开神像的红布看看这到底是什么神像。 “住手!你们是干什么的?”一个道士突然从侧面的房间里走了出去,不过他的手中拿着一盏灯笼,此时灯笼散发这微弱的荧光。 “大师我们是来这里拜仙的,你多多见谅。”张伟走过去就递给了老道一根烟,见到老道接过后便趴在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就见到道士先是迷茫了一下后恍然大悟一般笑嘻嘻的,张伟看到道士明白自己的意思后便从背包里掏出几百块钱塞到了道士的手里便回来了。 “你俩过来!”道士指着张伟和韩晓雅说道,随后示意他们跪在那沾满灰尘的蒲团上面,韩晓雅本来不想去的,但是看到身后这么多的人便走过去跪在了张伟的身边。 随着老道的口号二个人对着神像一一的磕头,等到两个人站起来后便打算让身后的几个人也拜拜,没想到这个时候道士突然说话了。 “拜过天地了,那么现在就开始洞房吧!”老道对着起身站在正厅当中的二个人说道。 “什么?怎么还要洞房?”韩晓雅听到道士的话突然呆住了,她以为仅仅是拜佛而已,可是现在为什么还要洞房呢? “大师不好吧?这是怎么可以强求呢?”张伟笑嘻嘻的说道,看到韩晓雅的眼神也变得暧昧了起来。 就在张伟刚说完没多久便呆滞了,因为在这之后突然间庙里刮起了一阵风,那原本盖在神像头像的红布也被风给吹走了,露出神像的真面目,那不是神,不,可是说那是妖怪,因为神像的脖子上面是一颗尖嘴猴腮的东西,仿佛是黄鼠狼一般。 “在黄仙面前磕过头说的话怎么能不作数?既然如此那我就来帮你们吧!”道士看到两个人的样子便说道,随后伸手对着两个人一挥手。 奇怪的时候发生了,只见原本不断退后的张伟和韩晓雅二个人突然原地脱起了衣服,意识到情况不对的刘德天二个男生拿起旁边的石头就朝着道士扔去,道士只是简单的躲避了一下后就恶狠狠的朝着他们走来。 “不要过来!”刘德天看到道士阴狠的脸突然害怕的说道,可是当道士还没有走到自己的身边突然感觉到身体里非常的疼,疼痛难忍的他伸手撕开了自己的衣服,突然他看到自己的身上突然长出一个个的脓疱,慢慢的旁边的几个人也开始喊叫起来,原来在他们的身上也长出了一点点的脓包开始腐烂,等到三个人停止了惨叫声的时候已经化为了一滩脓水。 正在脱衣服的张伟也突然喊叫起来,因为刚才他看到韩晓雅脱掉衣服后眼中闪过一丝淫意,可是当他看到韩晓雅满身的脓包慢慢开始腐烂的时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头,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看到五个人都在庙宇里化成了一摊血水以后便桀桀桀的怪笑起来,转身变成一只癞蛤蟆的他朝着寺庙的院子里蹦去,转眼间就钻到了那只被踩死的癞蛤蟆的身体里一动不动了。 可以说,虽然现在的很多地处偏僻的风景区都被人开发过,也有不少的人来这里游玩,但是这些只是相对于那些开发过的地方,那些未开发的地方不是现在的我们能涉足的,因为我们不知道哪里到底有什么鬼神,或者精怪…… ...
深夜,赵文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包,硬着头皮跑进了一座很大的墓园。每到一座墓碑前,他就拿出一张表格烧掉,然后哆嗦着说: “我是丧葬用品店的店员,最近店里生意不好,老板印了市场调查问卷,让我来这儿烧给你们。无论有什么事你们都去找我老板,千万别来找我。”说完,他对着墓碑磕上一个头。 这个墓园太大了,赵文磕头磕得腰部快断了,才在所有的墓碑前都烧了表格。之后,他匆匆收拾了一下,想赶快离开墓园。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他吓得浑身一抖,怯怯地说: “我都说了,这是老板让我烧给你们的,无论有什么问题都别来找我。”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小伙子,我是墓园的管理员。墓园有规定要文明祭扫,不能烧祭品。所以你不仅要交一百元罚款,还要把墓园打扫干净。” 无奈,赵文交了罚款,拿起笤帚拼命扫起了地。扫地时,他一直低着头祈祷,千万别遇上鬼。不知扫了多久,他终于把地扫完了。他正要交差离开,一股阴冷的旋风从墓地中钻出来,幻化成了一个鬼。 赵文吓得跪地求饶道: “调查问卷是老板要我来这儿烧的,你有什么问题应该去找他!” “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想让你帮我搞个调查。”鬼说道。 赵文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擦了擦汗问道: “是不是要填表?” “现在的人胆子越来越大,我们吓人越来越难了。今天,我特意准备了很多惊悚恐怖的造型,你看看效果如何?” 话音刚落,鬼就变出了一个极其骇人的造型,吓得赵文当场断了气。 报恩 看着眼前胖得没形的刘东,医生疑惑地歪着头:现在已经限制他的饮食了,怎么体重还在疯狂地增长‘而且,他不像其他减肥的患者那样一个劲儿地要吃的,好像一点儿饥饿的意思都没有。莫非他藏着食物?想到这儿,医生在病房内转了一圈,却并未发现任何食物。医生百思不得其解,只得退出了房间。 确定医生走远后,刘东得意地一笑,拿出一沓纸钱在墙角烧了起来。纸钱刚一烧完,一个小鬼就端着一堆食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刚被家人送进减肥医院时,刘东绝望极了。得知病房内有可以运送食物的小鬼后,他便经常趁人不注意让小鬼给他送东西吃,而他只要烧些纸钱作为酬劳就可以了。 他端起食物,美美地吃了起来。可他刚吃了几口,医生居然冲了进来。 “我就知道这里面有鬼!”说着,他用一个贴着符咒的口袋套住了小鬼,并且收走了他面前所有的美食。 “所有的鬼都是害人的,你怎么能吃鬼送来的食物!”医生冲刘东厉声吼道,然后提着装小鬼的口袋往门外走去。 就在医生转身的时候,刘东灵机一动,把口袋的底部剪出了一个小洞。一股黑烟悄悄地钻了出来,医生背着空口袋出了门。 黑烟变成了小鬼,它“嘿嘿”一笑说道: “谢谢你救了我,我要好好报答你!” “你是不是要给我更多的美食?”刘东激动地叫道。 小鬼摇摇头,说道: “不,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喂你不是图你烧的那些纸钱。前不久,我们大王听说人间有一种叫’填鸭‘的喂养鸭子的方式,就命我效仿此法找个能吃的胖子喂出个’填人‘来。今夜,我们大王要举办干岁寿宴,它老人家特地嘱咐我务必将’填人‘烹制成一道佳肴。现在你可以死个明白了,我也算是报完恩了。” 下辈子的好日子 集市上,周明正吃着烤串闲逛,一个算命先生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位帅哥,我算出你是个有福之人,少说能活一百二十多岁呢!”算命先生捋着胡子说道。 听算命先生这么说,周明忙问:“除了长寿,我有没有升官发财的机会?” 算命先生掐指算了一下,摇头道:“你这辈子会一直庸碌平凡。” “难道就没有任何转机了?”周明忙问。 算命先生又认真算了一下,笑道: “有转机。下辈子你会大富大贵,一生一世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周明犯起了难,自己现在还不到二十岁,还要再过一百多年才能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他真有些等不及了。 想到这儿,他忙说: “要不我现在就自杀,这样就能马上过上好日子了吧?”说着,他举起烤串的铁钎子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戳去。 算命先生赶忙制止他道:“这可万万使不得!这样只会遭到地府的严厉惩罚,你那大富大贵的好日子就彻底没了。你只能等活够这辈子的寿命,才能去享下辈子的福。” 提前死不行,可自己又等不了,周明便缠着算命先生让他帮自己想想办法。 算命先生沉吟良久,才说: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把你的魂魄取出来,让你的魂魄沉睡,然后再找一个鬼附在你身上替你过完这辈子。睡着了你就不会觉得时间长了,一觉醒来后就能去投胎过好日子了。” 周明觉得这个主意好,听后当即答应,只等醒来后去过下辈子的好日子了。 等周明的魂魄一离体沉睡,算命先生立刻露出鬼的原形,附到了周明身上。它奸笑着说道: “这个大傻瓜真好骗,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追求虚无缥缈的下辈子。这回就便宜我了!” ...
不速之客 晚饭后,我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准备打会儿游戏,寝室门突然被急促地敲响了。 我没好气儿地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平头青年。 “同学,最近学校阴气重,这张符纸……”他边说边伸手往衣兜里摸。 “滚!”我冷冷地说道。 他顿时像被点了穴似的僵住了,一脸迷茫地望着我,许久才眨了眨眼睛,像是没听清似的问道:“你说什么?” “滚!”我加重了语气。 他冷哼一声,点了点头:“行,小子,明天这个时候我来帮你收尸。” 我不再废话,狠狠地摔上了房门。 我早听说最近学校里有个脑抽学生挨个寝室推销符纸,没想到今天发到我这儿来了。不知道我们寝室的陈潇是有名的阴阳眼吗?我摇了摇头,打开了桌子上的电脑…… 是夜,窗外传来格外惨烈的野猫的哀号声。熟睡中的我被猫叫声惊醒,隐隐觉得似乎有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忽然从寝室黑暗的角落中传来,我循声望去,发现黑暗中室友陈潇正有些慌张地收拾着行李。 “陈潇,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我疑惑地问道。 陈潇颤抖了一下,转头盯住了我。黑暗中,他的脸看上去有些模糊,但我却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身体正不住地颤抖着。 “钟宇,听我的,马上收拾东西离开这里。”片刻的沉默后,陈潇带着明显的颤音开口说道。 “为什么?”我一惊,忙疑惑地问道。 “因为……”陈潇皱着眉头正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为何突然直勾勾地盯住我,瞳孔开始渐渐地放大。 我的心顿时一紧——被一个有阴阳眼的人这么看着,我不由得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你、你别吓我,你看到了什么?”我战栗着问道。 “没、没什么。”他结结巴巴地说完,冲我挤出一抹勉强的微笑,随后拖着行李箱逃也似的离开了寝室。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我转头看向邻床的李晨,想和他说说话来舒缓一下心中那莫明的压抑,却发现李晨正抱着双膝缩在床脚,抖如筛糠。 “李晨,你没事吧?”我诧异地问道,总觉得今晚寝室里的每一个人都充满了古怪。 李晨缓缓地抬头看我一眼,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颤抖着指指自己身下的床板,用明显走了调的声音对我说道:“床下有人!” 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寝室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居住,陈潇刚刚离去,李晨正坐在对面,那床下的人是谁? “谁在你床下?”我感到头皮一阵发麻,连忙问道。 “床下有人!”李晨重复着,声音却比之前更加惊恐。 我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到林晨的床边,弯腰向黑漆漆的床底下看去。昏暗的光线下,我看到一团巨大的黑影正从床底最深处缓缓地向我爬来。 当黑影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只觉得整颗心仿佛就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了——那竟然正是一脸惨白的李晨。 他惊恐地望着我,将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用轻如蚊吟的声音对我说:“小心,上面的不是人!”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勾着的脖子上方就传来了一阵诡异无比的磨牙声,同时还有什么冰冷的物体滴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侥幸生还 我忙用手抹了一把后脑勺,虽然黑暗中我看不清那液体的颜色,但刺鼻的血腥味还是证实了我最糟糕的猜想。我几乎是抽筋一般扬起了头,发现床上的李晨正咧着嘴朝我阴森森地笑着,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地流淌。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只剩下了半具身体,不是拦腰斩断,而是被从头顶处一分为二,就像是一片被从中间剖开的豆腐。而就在此时,李晨的另一半身体也缓缓地从床下爬了出来。 它们望着我,突然向我伸出了一双白蜡般的手臂。我能够清晰地看到,那双手臂断裂面内隐隐跳动的红色肌肉和盘根错节的黑色血管。 仿佛脑子里一根紧绷的神经骤然断裂,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天已经亮了。 我正回忆着那噩梦般的经历,忽然看到寝室门被人轻轻地推了开来。我只听到一声叹息,一张白布单就已将我整个盖了个严实。 我惊得一“骨碌”坐起,倒是把对面那个平头青年吓了一跳。他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我,突然冲上来将我按倒在地,翻动了一下我的眼皮。 “你干什么?”我忙从他手下挣扎出来,有些恼怒地喝道。 “你竟然还活着?”他看着我,眼中疑惑的神情仿佛是在看着一个全新的物种。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已经死了?”我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 他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你能活着还真是一个奇迹。”他把我从地上拉起,告诉我他叫陆一鸣,是大我一届的学长。 “这么说,你卖符纸是兼职?”我问。 陆一鸣闻言顿时脸色一沉,告诉我他可不是人们口中的“推销的”,他派发符纸完全是为了救人。 “学校最近不知怎么了,阴气一天比一天重,这样下去早晚要出大事。你就没有发现最近去上课的人越来越少了吗?”陆一鸣望着我问。 “天冷了嘛,正常啊。”我满不在乎地回答道。在我的印象里,似乎除了开学和大考,课堂上的人压根没有到齐过。 陆一鸣干咳了一声,似乎已对我这样的学渣无话可说,转头在寝室里四下环顾起来。 “寝室里还有谁住?”陆一鸣忽然望着寝室中的两张空铺,问道。 “陈潇和李晨。” “他们人呢?”陆一鸣立刻警觉地转过头看着我。 “一个夜里突然走了,一个变成鬼差点儿把我吓死。”回忆着昨晚惊悚的一幕,我咽着唾沫说道。 “半夜走了?”陆一鸣眯缝着眼睛,一脸狐疑地打量着我。 “重点该是后半句吧?”我瞪了他一眼。 “你见鬼是情理之中的,我只是好奇你那个室友怎么会这么巧赶在危险发生的当夜离开?” “那小子有阴阳眼,我猜他昨天一定是在寝室里看到了什么。”我接着向他简要地形容了一下陈潇离开时的情景。 “不对,你这个室友有问题。马上给他打电话!”陆一鸣沉思片刻,忽然冲我喊道。 我打了个冷战,忙掏出手机,拨打了陈潇的电话。 诛邪 短暂的沉寂后,咖啡厅老板发出一声惊呼,踉跄着冲向门口,打算夺门而逃。可就在他离大门还有两三米远时,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忽然一跃而起,将他扑到在地。一声刺耳的皮肉撕裂声中,店老板那张脸上便只剩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 “噬面鬼?”陆一鸣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异常。暴喝声中,他如离弦之箭般向那怪物扑去,手中一张符纸随即印上了它的额头。 噬面鬼顿时发出一声哀号,一道虚淡的白影随即被震出它的身体。那道白影呈烟雾状,五官只剩下几个飘荡的大洞,在昏暗的灯光映照下让人看了不由得感到寒毛倒竖。 陆一鸣手上加力,似乎想把那道白影和那具身体分离开,不料,那道白影的下半身却像是和身体长在了一起,始终纹丝不动。而就在陆一鸣手上一松之时,那道白影的上半身重新融进身体,张牙舞爪地向陆一鸣猛扑而来。 陆一鸣“咦”了一声,忙闪身避过这凌厉的一击,同时右手顺势划过噬面鬼的腰际,似乎在摸索着什么。突然,他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手一抖,像是从那个东西的后腰上拔下了什么东西。 那噬面鬼一击不中,再次怪叫着扑向了陆一鸣。这次陆一鸣不再躲避,而是胸有成竹地将那道符纸在胸前虚划几下,一声清啸后再次拍上了噬面鬼的额头。惨叫声中,那道白影瞬间从噬面鬼的躯体内弹出,转眼便消散在了昏暗的光线之中。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顿时幽幽地弥漫开来,而那具身躯则重重地栽倒在地,没了动静。 陆一鸣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身后,却突然瞪着眼睛朝我问道:“陈潇呢?” 我茫然地摇摇头,之前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陆一鸣和那噬面鬼的激斗上,对于陈潇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却是一无所知。 陆一鸣皱了皱眉头,拖着我便冲出了咖啡厅。 见陆一鸣始终阴沉着脸不说话,我犹豫了一下,壮着胆子问道:“刚才那个噬面鬼到底是什么东西?” “被鬼魂钻进了身体的人。”陆一鸣叹了口气,突然把右手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发现,灯光下他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闪闪发亮,仔细一看,竟是一根细若发丝的银针。 “这个啃脸的家伙我之前还在学校见过,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被这根锁魂针刺中命门,泄尽了阳气。没有阳气护体的人对鬼魂来说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很容易被鬼魂霸占身体,成为嗜血的行尸走肉。”陆一鸣阴沉地说完,低头望着手中的银针,陷入了沉思。 大灾将临 一路沉默着回到寝室,我的心仍在为之前惊恐的一幕狂跳不已,陆一鸣则是紧锁着眉头,几次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见他的行为有些反常,我开口问道。 陆一鸣犹豫片刻,点了点头:“你想知道在咖啡厅里,陈潇对我说了什么吗?” 我忙不迭地点点头。 陆一鸣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有些后悔听到这个让人无比震惊的消息。 陈潇告诉陆一鸣,这所学校很可能面临着一场灭顶之灾。陈潇有阴阳眼,因此经常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尤其是将死之人,头顶都会出现一个奇怪的标记。陈潇管这个标记叫死亡印记,一旦这个标记出现在人的头顶,那么这个人的生命便进入了倒计时,四天之内必死无疑。 然而最近一段时间不知为何,陈潇竟发现周围不少同学的额头上都出现了这样的死亡印记,而且正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蔓延。因此陈潇怀疑,这所学校在近期将会大难临头。 听着陆一鸣幽幽地讲述,我只感觉整个身体都在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突然,我想起陈潇在离去那晚看我的眼神,一颗心不由猛然一缩:“他有没有提起过我,我身上是不是也有那样的死亡印记?” 陆一鸣的脸色顿时一沉,沉默片刻后才继续说道:“他特别提到了你,说从你身上看到的不是死亡印记,而是更可怕的东西。” “是什么?”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陆一鸣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也想知道是什么,可他还没来得及说,你就带着那个噬面鬼闯了进来。” 我愣愣地看着他,突然颤抖着掏出了手机:“我要亲自打电话问他。” “别费劲了,他早关机了,看来他已经对我们失去信任了。”陆一鸣叹了口气。 我张了张嘴刚想再说什么,一声惨叫突然划破了宁静的夜空。陆一鸣顿时“霍”地站了起来,侧着耳朵听了听,眉头顿时一拧:“307寝室好像出事了!”说完,他一阵风似的向门口冲去,我也忙紧跟在了他的身后。 当307紧闭着的寝室门被陆一鸣撞开后,眼前诡异的一幕简直让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群魔乱舞 307寝室内空无一人,一条条尺把宽的血痕纵横交错,几乎遍布了整个地面,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熏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人呢?”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话音刚落,头顶上就传来了一阵诡异的磨牙声。我忙抬起头,发现307寝室的三名学生竟正如巨大的蜘蛛般倒吊在天花板上,其中一个人的眼珠已从眼眶脱落,仅被一根带血的筋连接着掉在空中,不断地晃动着。 “江涛,刘超,你们……”我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 那个叫江涛的学生贴在天花板上一脸木然地望着我,突然咧开嘴,发出了一声类似婴儿哭的怪声,而那张嘴竟在一阵皮肉的撕裂声中生生地咧到了耳根。 我顿时吓得后退了两步。 陆一鸣忙闪身挡在我的身前,冲我一脸凝重地吼道:“回寝室去,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来!” 我就算反应再慢也知道现在307的三个人已经决不是我所熟悉的同学,自己就算留下也只会拖陆一鸣的后腿。于是一咬牙,转身向自己的寝室奔去。陆一鸣则闪身进了307寝室,随手关上了身后的房门。 我缩在自己的床头,浑身抖得如秋风中的败叶。307寝室内传来的厮打和惨叫声不断地摧残着我脆弱的神经,我不由地闭上眼睛,用手死死地堵住了耳朵。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发现周围突然沉寂下来,静得让我感到莫明的不安。 突然,一阵门轴的呻吟声中,寝室的门忽然被人轻轻地推开,昏暗的光线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陆一鸣?”我试探着问道,可回答我的却是一片令人不安的死寂。 我下了床,小心地向前迈了两步,这才发现那个人正背对着我站立着。从他的身形和背影来看,他倒更像是……陈潇。 “陈潇,是你吗?”我皱着眉头问,随即发现那个人缓缓地点了点头。他没有转身,只是微微地冲我招了招手,似乎示意我跟他走,随后便自顾自地向幽暗的走廊深处走去。 “陈潇,你别走,我有话问你。”我忙追了过去。在双脚踏出房门的一瞬间,我感觉仿佛有一阵刺骨的寒风透体而过,同时我感觉到脑袋传来一阵碎裂般的疼痛。 我捂着头痛苦地蹲下身子,一分钟后,那难以形容的痛感才渐渐地消散。而当我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陌生的山路上。 狭窄的道路两边是一片片幽深茂密的丛林,惨白的月光下,陈潇正在不远处如一具行尸般缓缓地行进着。 也许是我的行为出乎了秦航的预料,它竟一时愣在那里没了反应。一夺回右手的控制权,我立刻拔下了陆一鸣背后的银针。他的身子虽然仍在瑟瑟发抖,却已能勉强地站直身子。 “兄弟,如果我把那个家伙逼出来,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它吗?” “可以试试。”陆一鸣皱着眉头说道。 “有几成把握?” “五成。” “够赌一把了。兄弟,学校里那上千条人命我就交给你了!”我说完冲他诀别地一笑,左手岩石已狠狠地砸向了自己的额头。 在岩石锐利的棱角离我的额头只有不到一寸远时,我那只受伤的右手却不受控制地抓住了左手的手腕。 “给我一个你这么做的理由?”它在我体内冷冷地问道。 “我觉得值就去做,哪有那么多理由?你给我放开!”我大吼着,却始终无法挣脱它对我的束缚。 沉默片刻,它忽然发出了一阵悲凉的大笑。我只感觉身体一震,一个白影已钻出了我的体内。它看了看我身边的陆一鸣,幽幽地说道:“看来那所人情冷漠的学校还没到彻底令人绝望的地步,至少还有你们这些为了别人宁可牺牲自己的傻子存在。” “秦航,其实我们和你憎恨的那些人一样,我们也会犯错,但我们会改,你不能因为别人的一次错误而剥夺了他改过自新的权利。”陆一鸣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他们还会改吗?”秦航冷哼一声,犹豫了良久,说道,“好,我就相信你们一次。一年后,我会去看这所学校会不会像你们说的一样有所改变,我想知道究竟是你们错了还是我错了。”说完,它携带着一股阴风,猛地钻入了幽绿的暗河之中,绿莹莹的河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地变得清澈、透明…… 后记 我和陆一鸣互相搀扶着离开明月山,回到那条熟悉的校外小路上时已经是朝霞满天。我们疲惫地坐在路边,看着沐浴在晨光中的教学楼,心情却是无比沉重。 看着校内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忽然皱了皱眉,问道:“一鸣,你说,一年后这所学校能逃过那场灭顶之灾吗?” 陆一鸣一脸凝重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至少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这所学校的命运本就不能由我们左右,而是掌握在每一个人的手中。” 我点了点头,转头望向了远方,却见十几米外发生了这样一幕:一个正蹒跚而行的老妇忽然脚下一滑,摔在了路边,几个路过的学生只是微微地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面无表情地低头玩自己的手机。 我皱了皱眉,正想起身上前,突然,一个女生毫不犹豫地上前扶起了摔倒的老人。她一边为老人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关切地问她有没有受伤。 我看在眼里,嘴角不禁泛起了一丝微笑。 “你笑什么呢,看见啥了?”陆一鸣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 “希望。”我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了头顶湛蓝的天空。 ...
荒山深处的庙子岭上,有家晚上开门营业的客栈,在这里住宿的赶尸人和尸体都会神秘失踪。这天来了一个神秘的赶鼠人…… 一、深夜开张的客栈 民国时期,荒山深处的庙子岭上,有家晚上开门营业的客栈。 这一夜,夜色如墨。四周一片静寂,只有树叶轻轻的婆娑声。此时,客栈内却有灯火亮了起来。掌柜李狗子手执煤油灯,将客栈门口挂着的两个白灯笼点亮,口中喊道:“开门喽,生者回避,死者进门!” 这是李狗子的习惯。每晚开门做生意时,总得喊上两嗓子,也算是给自己壮壮胆。毕竟,这一行,赚的可不是活人钱。所以;连挂着的灯笼,都是白色的。 庙子岭地处荒山,人烟罕至。在这里开客栈,是专门给赶尸人住的。那年头,兵荒马乱,不少人死于异乡。独自一个在他乡的,临死前都会托付赶尸人,死后将尸体运回故乡。所以,这才有了赶尸人这行当。将遗体顺利送回了老家,赶尸人便可从家属那里得到应有的报酬。只不过,这行当有点疹人,大白天的怕惊世骇俗,所以一般都是白天休息,晚上赶路。 赶尸人赶路时,都会挑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免得碰到人。这庙子岭,地方偏僻,是赶尸人的最爱。不管目的地在哪里,多数赶尸人都得经过庙子岭。所以,这里也就成了赶尸人的落脚点之一。 李狗子说是掌柜,其实客栈也就他自己一人,身兼掌柜和伙计。到了下半夜,就是李狗子开店做生意的时候了。赶尸人走了大半个晚上的路,下半夜会挑个落脚点吃饭、睡觉。白天醒来就在客栈休息休息,吃点东西,等天-擦黑,再接着继续赶路。 这夜,李狗子一开张,久久都没生意上门。正坐在煤油灯下发呆,却隐隐听到外头似有怪声。仔细一听,“吱吱”声不绝于耳,听起来有点疹得慌。 李狗子起身,朝外走去。到了门口,往外一看,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外头,黑压压全是老鼠!一只,两只,三只,四只……数了好一会儿,也弄不清到底有多少!一眼看过去,一大群老鼠隐没在夜色中,只露出一只只放着光芒的眼睛,齐齐盯着李狗子。 成天和死人打交道,这李狗子的胆子也算大了。但被这群老鼠一盯,心里还是直发毛,双腿不住打战。若不是扶着门框,只怕要瘫倒在地上了。好不容易,缓了口气,他这才看到老鼠们的前面,还站着一个人。 二、神秘的赶鼠人 这人身材高大,长相倒很普通,是掉进人堆里再也找不着的那种。见李狗子怕成这样,那人道:“小兄弟,别怕。我叫刘三猫,今晚就在小哥这里投个宿,有劳了!” 李狗子看着那一群老鼠,话都说不利索:“那,那,这些老鼠?” 刘三猫道:“没事儿。这些老鼠,可听话了。我是个赶鼠人,不好到一般的客栈投宿,刚好看到小哥这客栈,挂着白灯笼,这才敢来落个脚。这些老鼠,自己能找到安身处,小哥不用担心,给我一间房就够了。” 说完,刘三猫吹了声口哨。说也奇怪,那群老鼠一听到口哨,一下子散开了。一会儿的工夫,齐刷刷地消失不见了。一大群老鼠,来得快,去得更快。李狗子揉了揉眼睛,简直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进了店,李狗子赶紧招呼刘三猫,给他倒热水,再利索地上了饭菜,还倒了一碗酒。刘三猫饿了,也不客气,端起碗就狼吞虎咽。见状,李狗子问道:“刘大哥,我这店呀,专门招待赶尸人。一般人,怕沾了晦气,从不愿来。这几年来,大江南北的怪事儿,我也听得多了,可从来就没听说过,还有赶鼠人这行当!” 刘三猫放下碗,摸了摸嘴巴,哈哈笑道:“这有何怪!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人死了,落叶归根。老鼠不也是这样吗?如今,世道乱,老鼠都被迫流浪到外头找吃食了。这不,走远了,认不得路,回不去了,就得劳烦我这样的人出马了!” 李狗子瞪大了眼睛:“可这酬劳,找谁要?” 刘三猫喝了口酒,道:“呵呵,天机不可泄露,这可是机密!” 李狗子天天和赶尸人打交道,神神怪怪的事儿见得多了,自然也知道行行都有自己的规矩。轻易将本行当里的机密泄露,是要遭同行惩治的。可他实在想不出来,这种年景,谁还会出钱花银子,让人帮忙把老鼠赶回老家? 李狗子见刘三猫吃完了饭,就给他开了房间,让他住了进去。没多久,楼上就传来了刘三猫的呼噜声,李狗子却还在想着他想不明白的事。 李狗子想着想着,突然一拍大腿,眼神一亮。这刘三猫,说得神奇,什么赶鼠回乡,全是扯淡!肯定是有人出高价收购鼠肉,想尝点特别的。所以,刘三猫才不知从哪里搜罗到这么一大群老鼠,打算卖个好价钱。 可光是找到这么多老鼠,还得令它们对自己言听计从,这本事就不小了!李狗子想着,有空时,得向这位仁兄请教几招。江湖之大,无奇不有。 李狗子天天和奇人异事打交道,照理说胆子也够大了。可这一整晚,睡得很不踏实。他总想着,那么一大群老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靠的是什么? 奇怪的是,一整晚,也没听到老鼠的声音。那些老鼠,不知道待在什么地方,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这下,李狗子真是对刘三猫佩服得五体投地。 隔天,过了中午,李狗子才起来。做这行的,夜里忙,白天自然起得晚。出门一看,刘三猫早已起来,正在门口坐着晒太阳。打了招呼后,李狗子说:“刘哥,昨晚睡得好吧?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刘三猫道:“习惯了。反正也没事,就出来晒晒太阳。对了,我可能要多待几天,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李狗子道:“求之不得呢!我开门做生意,巴不得顾客来了就不走!” 三、别有用心的饯行 这一住,就住了三天。白天,刘三猫就到山里逛逛,傍晚回到客栈,吃点饭就熄灯睡觉。 李狗子觉得奇怪,刘三猫说自己是个赶鼠人,且不说这行当怪异得很,闻所未闻,就算是真的,难道就不急着完成这趟任务?怎么还有闲心.在这深山里逗留? 第四天一大早,刘三猫一出房门,就看到来味了新客。李狗子正忙前忙后,照顾着刚来的客人.见刘三猫从楼梯上走下来,李狗子指着新来的客霜人,对刘三猫说:“刘哥,这位客官要在这里歇脚.隔天就走。” 看那人的装扮,穿着道士服,一旁有个担架,上面躺着个“人”,用白布盖着。刘三猫知道,这是个赶尸人。刘三猫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对方也点点头,却拾着担架,上了楼梯,进房后,将房门关上了。 李狗子在一旁低声道:“刘哥,他是赶尸人,您是赶鼠人,也算是半个同行了。您大概也知道,赶尸这一行,都有些孤僻,不愿与生人接触。待会儿,您要是没事,就别去打扰人家了。” 刘三猫点头道:“我晓得!” 这一天,刘三猫破天荒没有出去,一直在门口晒太阳。等到了晚上,就看到那名赶尸人独力抬着担架,从楼梯上走下来,结了账,就朝外走了。刘三猫多看了几眼,接着道:“这人手脚有力,一人抬着担架,都没有吃力的样子,看来是赶尸的好手。” . 李狗子接话道:“可不是。干这行的,没两下子,哪吃得消?他们赶尸人,在人前都不愿显露本行的绝活儿,都是抬着担架的。到了没人的地方,这才各展神通,开始赶尸。可惜呀,咱这客栈开了这么多年,也没让我见着赶尸的时候是啥样儿。” 两人聊了一会儿,刘三猫说,住这么多天了,隔天就得走了。 李狗子说:“刘哥这一走,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了。这几天,咱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呀!今晚,就我做东,请刘哥喝酒!” 当晚,李狗子准备了满满一桌子的酒菜。觥筹交错,酒过三巡,刘三猫依旧面不改色。李狗子暗暗称奇:“刘哥好酒量!喝了这么多,脸色一点都没变,可谓干杯难醉!” 刘三猫哈哈一笑,接着道:“你有所不知。我这人,喝酒不上脸。喝得越多,越是面色如常。其实,已经醉了七八分了。这不,我得去休息了,明天一早还得赶路呢!” 李狗子道:“我送刘哥上楼吧!” 刘三猫摆摆手:“这倒不用。我虽然醉了,可这点路还能走。” 看着刘三猫摇摇摆摆地进了房,李狗子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冷笑。 四、赶鼠人竟然是警探 没多久,房间里传出了震天的呼噜声。李狗子起身,拿了绳索,慢慢朝刘三猫的房间里走去。房间尽管从里头关上,但李狗子拿出一根钢丝,伸进锁孔,捣鼓了一会儿,就把门弄开了。走进去,里头一片黑暗。 李狗子点燃了煤油灯,却觉得有点不对劲。细细一想,不对,呼噜声没了!他转过身,吓了一大跳,刘三猫正笑吟吟地站在他面前呢! 此时的刘三猫,双目射出精光,眼神凌厉,哪像是喝醉酒的人? 李狗子吓呆了,吞吞吐吐,语无伦次。刘三猫叹了口气,说道:“李掌柜没想到吧,我喝了这么多酒,竟然一点都没醉。其实,不是我酒量大,而是多亏了那群老鼠!” 李狗子眉头一皱:“老鼠?” 刘三猫道:“不错。我除了能驱赶老鼠外,还有一项绝活儿。就是喝酒时,把小老鼠藏在长袖子里。往嘴里倒酒的时候,其实是利用长袖,遮住脸的下半部,趁机将酒倒进老鼠口中。接着,再利用和你聊天时,吸引住你的注意力,趁机将袖子偷偷垂到桌下,放走喝酒的老鼠,换新的老鼠进袖子。这一绝活儿苦练多年,才能有所小成。这不,今晚就派上用场了。” 李狗子苦笑道:“这么说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刘三猫道:“也多亏了这手绝活儿,不然还真不敢闯你这龙潭虎穴。今晚,若真是喝醉了,恐怕就得遭你的毒手了。咱称兄道弟一场,结果还得被你卖给日本人当试验品,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闻言,李狗子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日本人的事?” 刘三猫道:“我是什么人?我曾告诉你,自己是个赶鼠人,其实也不算骗你。早些年,我确实是个跑江湖的卖艺人,靠着祖上传下来的驯鼠绝技,混口饭吃。驯鼠这活儿,说白了也很简单。用一种独家配置的饲料,喂养老鼠,让老鼠上瘾,从此除此之外的食物,老鼠都食之无味。于是,老鼠就能唯主人是从。老鼠这动物,智商不低,在动物里算是聪明的。训练久了,有时主人还没发号施令,老鼠就知道该干什么了!” 停了一会儿,刘三猫接着道:“后来,承蒙警长不弃,让我进了局子,当了一名警探,混口饭吃。这些年来,多亏了这些老鼠,屡建奇功。你可别小看这些老鼠,鼻子比警犬还灵,且智商更高。而且,老鼠穿墙打洞,防范再严密的地方,也能进去。所以,很多案件,其他人束手无策,我却能利用老鼠,找到嫌疑犯的住处,再让老鼠溜进去,将证据带出来。这么一来,嫌疑犯不得不束手就擒。” 五、出其不意的胜利 刘三猫的这番话,让李狗子听得都呆住了。 见状,刘三猫笑道:“也难怪你不信,可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这些年来,很多赶尸人无故失踪,连尸骨都找不到。这些赶尸人,走的路线天南地北,各不相同。唯一的共通之处,就是都经过庙子岭。且到了庙子岭之后,再无音信。之前,我的同事多番来打探,但你防范得太严密,证据也不知道藏哪儿,所以我们一无所获。无奈,只能让我亲自出马,希望靠着老鼠这支奇兵,出奇制胜。果然,若不是老鼠们,这次还抓不住你的把柄呢!” 李狗子一个激灵:“什么把柄?” 刘三猫面色一沉:“你这丧心病狂的!每次有赶尸人投宿,你就用酒将其灌醉,然后将人和尸体都卖给日本人。我知道,日本人在这片山区中设了一个秘密的实验基地,需要活人做病菌的活体实验,也需要尸体进行解剖,增加对人体构造的了解。所以,你将人和尸体都卖给日本人,发了黑心财。” 李狗子大惊失色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三猫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张,愤愤道:“我训练的老鼠,其中的功能之一,就是负责偷文件。你这些文件和单据,有和日本人的书信往来,有收钱的单据,也有各种解剖和实验的文件。前几次,我们派来的人徒劳无功,皆因这些文件藏得太隐秘,无从下手。这次,利用老鼠群体的力量,将这里掘地三尺,总算找到了这些文件。没想到,你勾结日本人,残害同胞,干的是这等丧尽天良的事!” 李狗子本已方寸大乱,可定下来心来一想,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沉静下来,接着道:“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就算没被我灌醉,你以为,日本人会让你走出这大山?你那群老鼠,能偷文件,却抓不了人。就算让你杀了我,你能全身而退?” 刘三猫看了看天色,道:“差不多是时候了!” 李狗子被这话弄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但眼前的刘三猫盯着远方,丝毫不动。两人就这样对峙着,直至远处传来震天的爆炸声! 李狗子吓得跳了起来。 刘三猫大笑道:“成了,成了!哈哈,实话告诉你,前些天,店里来的那名赶尸人,其实是日本人乔装的吧?那个日本人到这里,是为了将几具尸体运走,是吧?这可骗不了我。所以,我当时就让两只老鼠偷偷钻进了棺材里,跟着那名日本人到了他们的据点里。老鼠辨认方位的能力极强,回来后,在那两只老鼠的带领下,我的同事们已经找到了日本人的实验基地。” 李狗子颤声道:“你们干了什么?” 刘三猫道:“也没什么。只不过,那基地太严密,实在进不去。所以,我们的人就在老鼠身上绑了定时炸药,让一小群老鼠同时钻进去,然后引爆。你刚才不是也听到了吗?这个时候,基地应该已经成了一片火海。里头的人,一个也活不下来。” 李狗子厉声道:“你们敢惹日本人?” 刘三猫道:“有什么不敢的!日本人在中国的土地上胡作非为,坏事做绝,只要是中国人,谁不是义愤填膺?何况,日本人建了那种惨绝人寰的实验基地,用活人做实验,没了利用价值后,还进行活体解剖,若是这事传出去,肯定要引起国际干涉和舆论谴责。日本人将秘密基地建在这里,不就是想避人耳目吗?就算他们知道,基地爆炸是中国人干的,那又怎样?日本人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李狗子面如死灰,哑口无言。刘三猫叹气道:“那几只老鼠,跟了我多年,情同兄弟。这次,若不是无计可想,实在不会拿它们当炸弹。只是,日本人太可恶。无奈之下,只能牺牲几只老鼠兄弟了。” 李狗子拔腿就想开溜,但没跑几步,腿上一痛,整个人跌倒在地。只见一只老鼠从腿上跳下来,迅速跑开。看来,刚才就是被这只老鼠咬了! 李狗子咬着牙,想爬起来,但此时后脑勺一阵吃痛,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最后看到的,是刘三猫拿着棍子,上面沾满了血。刘三猫对他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老子今天就一棍子把你敲晕,再将你连着客栈,一把火烧了。从此以后,看你还怎么作恶?” 没多久,一阵浓烟,从客栈中飘出。浓烟中,一个人,带着一群老鼠,疾步朝着山脚下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