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年间,京城开封汴梁城西英韬街住着一位叫章能的秀才。已过而立之年的章秀才,上无爹娘,下无妻儿,光棍一人,住在老辈儿留下来的三间既不遮风又不挡雨的茅草屋里,终日苦读圣贤之书,真是经、史、子、集烂熟于胸,日夜祈盼着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然后“洞房花烛”,娶一位出身书香门第的美貌、娴淑的千金,立业成家,生儿育女,也算不枉活一生了。 古话说:科场论不得才学。章能自20岁投身科举,虽学富五车,提笔成章,立马可待。但总是天不佑人,运气不佳。午年科考不中,酉年大辟又落第。他的性格又拐骨执拗,既然“立业”不成,那好歹先成个家吧?省得终日形支影单,冷锅凉炕的耍光棍。但是这位秀才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梗着脖子喘粗气道:“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仍读书人之大愿,岂可颠倒背理?章某乃清白人家子弟,孔孟圣贤之徒,万万不可乱了方寸。”其实保媒的不少,相上他人品、才学俱佳的人家也有,可一看他这份拗劲,谁都懒搭理他,再也不登他那茅屋草堂的门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章秀才屡败屡战,又屡战屡败,一直考过“不惑之年”还是个白衣秀士,穷酸文人。 俗话说,人过四十,天过午。章能未能中举,可身子骨却被日日夜夜的头悬樑锥刺骨的苦读拖垮了。这年,金秋过后,寒冬将至,窗外凄风苦雨,屋内一盏孤灯。章能伏案苦读之时,先是感觉周身一阵燥热,淋漓大汗如泉水一般涌出,湿透了衣裤。眨眼间,又觉冰冷刺骨,清瘦的身板筛糠似的颤抖,脑瓜发胀,两眼冒金星。他赶忙扶桌蹭墙,挪到土炕边,扑咚一声倒下,再也动不了窝了。 恍惚之中,从呲呀咧嘴的木板门缝间,飘进了一黑一白两个小鬼,靠在土炕前。 小黑鬼拨拉一下章能的脑瓜,对小白鬼说:“兄弟,此人就是章能?” 小白鬼凑到跟前,瞧了瞧说:“没错,40来岁,男的。带走吧!别误了时辰。” 章能被黑、白无常架着,晕晕乎乎奔西方而去。耳畔阴风呼呼,周遭漆黑一团。章能虽双目紧闭,脑瓜里却转得飞快,这就死啦?既未立业又没成家,我这40年活得真冤呀!不成,就是到了阴曹地府我也得出出这口恶气。正在越想越气之间,便到了丰都鬼府。 阴森巍峨的阎王殿里,鬼火荧荧,正中一条龙头大案后端坐着金面阎君。黑脸判官、绿脸名常司官站例两旁。峥狞恐怖,叫人不寒而粟。章能先是两腿发软,而后大步跨到阎王爷前,立而不跪,两眼冒火。 阎王爷“从政”多年还真没见过如此胆大狂为的鬼魂,气得鬼火直往上蹿,一拍龙案,鬼吼道:“大胆!为何见了本王不跪?” 章能憋足了一口气,大喊:“阎王爷,小人有冤面呈,请您明断。” 阎王道:“你来丰都投到,乃是寿数已至。你们阳世百姓不都说‘阎王叫你三更死,你就不能五更亡’吗?此为命也;还有何冤?”。 章能一见阎王爷没有怪罪,反而要他鸣冤胆子就更大了,说:“我在阳间苦读圣贤之书,清贫正派为人,惜老怜幼,从未做过损阴丧德之事,为何英年命赴黄泉?” 阎王觉得章能所言有理,扭脸转问黑脸判官,判官赶忙打开生死簿翻了几页,禀报阎王,白纸黑字,簿上有章能之名。 阎王问章能还有何话可说。章能只好认头,生死有命,福贵在天呀!死虽有据,但自己穷困潦倒一生难道也是命吗?他就从书上读到过,人间阳世人的功名、姻缘在阴间都由掌司鬼早就登记挂号,不妨就此查查,于是向阎王爷道:“我还要状告地府掌管功名的注禄官和掌管婚姻的掌婚司。” 阎王一脸不高兴,这小子真是登鼻子上脸了:“三头对案,命已如此,你又告二司主官,真是怨天尤鬼”。 章能说:“不是章某怨天尤鬼,圣人说:不平则鸣。我在阳间人世,见到许多举人、进士、、,胸无文章腹无学问却一个个金榜题名、十字披红、跨马游街、光宗耀祖。而学富五年,文章锦绣之才的却屡试不中。又见许多痴呆、傻笨的汉子,左拥右抱妻妾成群,而气宇轩昂,聪慧超人,品行道德、操守端正却独守空房,一辈子形单影支,难道不令人怨吗?” 阎王哈哈大笑:“此乃是阳间见惯不怪之事,我阴间地府绝无。阳间有亏人的官,阴间没有亏人的理,你怨恨也是徒然。” 章能说;“阴间没有亏人的理,果真如此吗?就拿我章某来说,也不该无家无业又英年早逝,吃亏倒霉到如此地步。乞王爷唤来注禄司,掌婚司查检明白。” 阎王虽觉章能太较情,但话已至此,只得说:“本王最恨掌管人的功名、命运、婚姻衙门循私作弊,如我阴间有此官吏,本王一经查实决不宽恕!”说着便命小鬼去传两司鬼吏。 这时站在一旁的判官横上一步,手指章能怒问:“如查验后,无你所说之事,该当如何?” 章能挺胸昂首道:“将章能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判官那张漆黑的脸,开始露出惨白色了,咬牙切齿对章能说:“到时不要翻悔!” 正说话间,注禄司、掌婚司两个鬼吏手捧册籍到了阎王殿。判官上前接过,匆匆翻阅一阵后,就将册籍递回二鬼吏,然后向阎王禀报说:“两册中均无章能之名。” 阎王沉吟一阵,抬手叫住就要退出大殿的注禄司,掌婚司二鬼吏,道:“拿来,我看看。” 阎王叫小鬼把龙案弯的蜡火挑大,认真仔细一页一页地翻看册籍。近百页翻过,都没有章能之名,白纸黑字的册页上也没有涂改的痕迹。就在阎王准备将册籍退回时,突然,从殿外吹来一缕阴风,一下子将册籍最后一页吹出,只见两页上面都赫然出现:章能、张能同音不同字的二人姓名。阎王心里顿时明白了,他的嘴角挂出冷笑,环视一下判官和二鬼吏后,对章能道:“将你出生的年月日时辰写上来。” 章能刷刷几笔写好,呈给阎王。 阎王一看,此章能与彼张能同年同月同日时生后,招手叫过判官,注禄司和掌婚司三人,走到后殿,怒目炯炯道:“你三人有何话说?”三个鬼吏吓成一团,最后还是黑脸判官哆哆嗦嗦道出真情,原来张能乃是一个花花公子,不学无术的纨袴子弟,其父为朝廷一品吏部天官,掌握北宋管吏升迁的大员。张府在开封城东,繁华之地。张天官见儿子张能不成器候,而他在三次主持科举会考中阅卷中,知道了开封城西有一位叫章能的秀才与其子同年同月同时出生,此人学问不凡,肯定可以中举,就产生了狸猫换太子的想法。于是张天官便乘代皇帝西巡川鄂时,顺路到丰都鬼府焚高香、许重愿,请判官等三人帮忙,勾走才子章能,以张能顶替章能试卷,以求中举,即刻给三鬼人间亲戚官职、金钱,三鬼满意后,即可行事。果然,张能顶替了章能的考卷,在金榜未张贴前,阴间勾走了章能。 阎王听后,长出一口气道:“你仨个已是我老部属了,赶紧改过可下不为例,该做啥官还做啥官。如若不然,坏了咱地府的声誉,后果你们自负……” 三鬼一见阎王居然网开一面念旧情,马上表示即刻改过。 一阵鼓乐喧天的吵闹,把踡缩在冷炕上的秀才章能吵醒,他揉揉酸痛的腰腿刚爬起身,就听破木门外传来:“给新科一等一甲状元章能章大人报喜来喽——”。 ...
李和维特一踏上这片土地,不禁屏住了呼吸。这是一片广阔的荒野,深玄色的土壤始终蔓延到天涯,天空上除了一寸来长的硬草,什么也不长。站在荒野中心,五湖四海都是荒野,绝无人踪,安静得令人充虚。 天空中稀不透风地蒙着厚厚一层乌云,只有在凑近地平线涨夜的地圆,乌云才略微粘稠一点。 “你断定是在这里?”维特怀信地问,“这里看起来不象有人的样子。” “是这里。”李再次仔细看了看舆图,那下面清楚地表明了恶诅村的圆向。李和维特是堂兄弟,他们的祖父最近逝世了,留下一个奇怪的遗言,愿望将原人的骨灰洒到故乡的土地上。祖父的故乡,是在南美大陆上一个名叫恶诅村的地圆,李和维特作为他的后人,带着他的骨灰,带着他手绘的舆图,几经波折,终于找到了舆图上表明的玄色荒野。但是恶诅村在哪里呢?纵目远眺,四野茫茫,看不出有人经过的痕迹。李对照舆图,仔细辨认了一番,指着北圆说:“朝那边走。”说完他便持续朝北圆走去,在他左手边,一轮沉沉的夕阳,在徐徐朝地平线靠拢,荒野在残阳的暗红渲染下,显出血正常的色彩。维特摇摇头,也跟了下来。 “恶诅村,多可怕的名字。”维特的声音从苍凉的风中传来。李不谈话,只是微笑。无论那个地圆多么古怪,他们都必须虚现任务――他摸了摸违包里那个圆形的骨灰坛子,又想起祖父的笑容――那个一生都保持着神秘色彩的老人,带着一种宿命的悲哀,常常那样望着他们,微笑,再微笑,象所有慈爱的祖父一样。想到这里,李忽然感到鼻子发酸,眼眶也潮湿了。 “李!”维特看着他笑起来,“你越来越象你的中国母亲了,这样多愁善感。快走吧,太阳快消散了。” 地上的影子越来越长,天空,匆匆失去光耻,转为与这土地一样厚沉的玄色,这是荒野中特有的乌云层,终年不散,只有在太阳最强烈的时候,才干委直看到一点蓝色的天空――祖父在遗言里特别详细注明了这点。根据舆图的唆使,他们还要再望前走50多里路,才干看见恶诅村。 他们疲惫的双腿曾经有点不听使唤,可是祖父的遗言上还特别注明了另外一条――“相对不能在荒野上过夜。”祖父说的话,肯定有他的说理,即使是维特这样任性的人,也不敢违违他的意思停下来休息。他们添快足步持续赶路,一路上不再谈话,只有沉沉的呼吸声,伴随着夕阳着涨。在最后一缕阳光消散之前,他们终于到达了恶诅村。村口坐着一块石碑,下面刻着奇怪的南美武字,李和维特从小追随祖父学过这种武字,仔细看了看,就着一点余光,读着那些声调奇怪的语句――“夜涨之后不要单独外出;夜涨之后不要信任原人的眼睛。”他们相视一笑――多么奇怪的话。村庄里十分安静,茅草屋混乱地散布在村中各处,一些光着上身、衣着稻草裙的孩子们,正慌慌张张地朝家里飞奔,身后随着一群狗和几只鸡。 “嘿,小孩!”维特用恶诅村的圆言叫着他们,“这里有旅店吗?” 孩子们闻声他的话,露出惊恐的表情,跑得更添飞快,冲进他们各自的茅草屋,将硬朗的木门使劲关好。 “他们怎么了?”维特问说。李耸耸肩。天气全黑了。因为有乌云遮挡着天空,太阳一涨山,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星星和月亮都不见踪影。维特从包里抽失事先备好的电筒,强烈的光芒亮起来了,一些好奇的孩子,从窗口探出一个个小脑袋,但是维特一朝他们打招呼,他们就象小鸟一样胀了回去。他们沿着村中的大路朝里走,愿望找到一间旅社。这里看来是个土著部涨,村民的不开化程度很高,茅屋修制得十分粗糙,屋外晾着的衣裳,也只是简略的几片布,根原称不上形状,从茅屋窗口透出的,不是电灯的光,而是一星星幽微的火把光芒,甚至在茅屋的外面,他们还发明了舂米的石臼。他们很难信任,原人那个有三个博士学位的祖父是在这里出生的。 “你们怎么在夜里出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来。维特将电筒朝出声的地圆照去,那个女孩子在黑暗中凸显出来了。这是个很硬朗的年轻姑娘,看下来只有十五六岁,一身漆黑的肌肤闪闪发光。她和那些孩子一样衣着稻草裙,上身只围着很短的一小块布,长头发上挂满五颜六色的花串,赤足上也戴着两串花。 “咱们是原地来的,”李说,同时举了举手里的包,将骨灰坛子的形状显示给她看,“我祖父在这里出生,现在他逝世了,想回到这里。你知说哪里有旅店吗?” 女孩子冷冷地看他一眼:“你们别指望在这里找到旅店――明天夜出之前,谁也不会理你们的。” “为什么?”维特感到很奇怪,“是因为村口石碑上的那些字吗?” “是的,”女孩说,皱了皱眉头,好像有些不耐烦,“我叫阿提拉,你们呢?” 李将他们的名字说了出来,女孩又皱了一下眉头:“这名字很怪。你们跟我来吧。”她顿了顿,又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如果你们肯信任我的话。” 李和维特笑了笑,跟在她身后走着。她带着他们来到一处茅草屋,将门推开:“你们今夜可以谁这里,这是雅布老婆婆的屋子。”她带着他们进屋,点亮挂在墙上的火把,屋里顿时亮堂起来。屋内摆设十分简陋,靠墙的地板上堆着一堆稻草,下面铺着一张席子,看来那就是床了。另一边是个小小的灶台,里面的火曾经熄灭许暂。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雅布老婆婆哪去了?”李问说。阿提拉看他一眼,转身走出屋子,从黑暗中远远抛下一句话:“她逝世了两天了。” 呆在一个逝世去不暂的老太婆的屋子里,两个人有点畏惧,肚子也饿起来。维特在灶台上一阵乱翻,翻出一块风干的腊肉,想了想,还是不吃。 “兴许那是人肉呢。”他开玩笑说。李在床边的墙角里发明一个陶罐,里面盛着半罐水,他闻了闻,水曾经有点味说了。不办法,两人只得各自吃了两块巧克力充饥,脸也不洗,倒头便睡。茅草屋的窗子用一块薄薄的兽皮蒙着,风忽然强劲起来,泄动兽皮收回嗡嗡的声音。外面隐约传来唱歌声。 “谁在唱歌?”维特坐起来,掀开兽皮窗帘的一角,朝外望去。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睡吧,”李说,“别管他。” 维特正要睡下,那歌声忽然响亮起来,就在他们门口回响,声音柔媚婉转,用恶诅村圆言唱着一首情歌,粗心是说一个等候了很暂的女子,对情人的思念。 “……要是夏天不回来,那就秋天来;要是秋天不回来,那就冬天来……”歌声慢慢地唱着,旁边还有很多人在泄掌。但是维特和李朝窗口望去时,外面依然是一团漆黑。 “他们不用点灯吗?”维特笑说,“在黑暗中唱歌,虚奇怪。” 李也感到有些奇怪。他坐起来,听了一阵,对维特使个眼色,两人熄灭火把,悄悄地起身,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正要开门,歌声却噶然而止。维特猛然将门拉开,电筒朝黑暗中照去,附近都是安静的茅草屋,一个人影也没看见。 “她走得好快。”维特咕隆说。这一整个夜晚,他们都一直闻声窗外传来喁喁私语声,还有人在走来走去,有人叹气,可是长途跋涉后,他们虚在太累了,累得不力气爬起来看一看。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太阳透过茅草屋的缝隙在屋内投放工驳的光点,当他们醒来时,曾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了。屋外传来喧闹的人声,一直有人在大笑,还有狗在汪汪的叫,好像经过一夜的沉睡,这个村庄终于从沉默中苏醒了。维特和李走出屋子,阳光强烈地照在天空上,收回炽热的光芒。村里的人看见他们出来,都吃了一惊,有些人警惕地看着他们,远远地避开。 “你们好!”维特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他们露出猜忌的脸色,相互看了看,又怀信地望着维特。 “你们从哪里来?”一个老人问说,“昨天曾经有人告诉我村里来了两个陌生人,就是你们吧?” 李走出茅屋,朝他们走过去,他们却朝后退。李怔了怔,站住了。他回头望望维特,维特朝他笑笑。李也笑了笑,简略地阐明了原人的来意。当他说到原人的祖父是恶诅村人时,村民们收回一阵嘘声。 “年轻人,在恶诅村里,不要说谎,”那老兽性,“恶诅村的人素来不到外面去。” “咱们不说谎。”维特说着,将祖父的骨灰盒给他们看。但是村民们并不意识这是什么东西,依然在大声责备他们说谎。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老人看来在村里很有地位,他一开口,其他人就都不谈话了,“你们对咱们说谎,并且还住在逝众人的屋子里。”他用苍老而锋利的眼睛逝世逝世盯着两人,好像要从他们眼睛里挖出虚话。 “咱们不说谎,”维特从袋中存入一串骨头项链――那是祖父小时候在恶诅村戴的,下面刻着祖父的名字――阿古力特。老人接过那串项链,和村里人仔细传看了一遍,眉头匆匆皱起,喃喃说:“阿古力特?那个想到外面去的孩子?”他蓦然仰头望着李和维特,“他不逝世?他还有了孩子?” “是的,”李说,“他到了英国,结了婚,咱们是他的孙子。” 老人显然信任了他的话,招招手,村民们便陆续散去了。 “阿古力特出去了,很好。”老人点摇头,“但是你们不该来――任何人都不应当来恶诅村。” “为什么?” 老人招呼他们在树底下阴凉的地圆坐下,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给他们送来草汁饮料――那是一种深绿色的汁液,和凉水兑在一起,喝起来有点清凉的感到。老人喝了两杯饮料,又从随身的一个兽皮荷包里存入不知是什么叶子嚼着,这才告诉他们恶诅村的故事。恶诅村周围的荒野,蓝原是一片肥沃的土地,这片蕴藏着生命的土地上,繁衍出各种植物和植物,还有人。几百年前,这里一共有30多个部涨,象蒲公英种子一样散涨在原野的各处,大家互不侵占。但是哪里有人类,哪里就有战斗。 200年前,战斗在30个部涨之间暴发了――战斗的原因谁也不记得了――但是战斗的效果,却是谁也无奈忘记的。30多个部涨的士卒们将他们的血洒在黑土地上,整整一年,土地都是白色的,他们怨愤的灵魂在黑土地上怒吼。他们咒骂战斗,咒骂这片土地。根据咒骂村淌传下来的记载,当最后一个士卒在黑土地上倒下时,这里的女人和孩子都再也不会淌眼泪。鬼魂们飘扬在原野上空,经暂不散,从此整个原野都不见天夜,只有鬼魂制成的乌云,笼罩着整个天空。而土地,也从此干枯,此后整整20年,无论人们多么努力,黑土地上除了那种硬草,再也不长别的生物。只有一个地圆能够种出庄稼,就是现在的恶诅村。这个村被咒骂包围,它的名字也由此而来。很多年来,一直有村民想离开恶诅村,到有蓝天的地圆去,但是他们离开恶诅村后,就再也不任何消息。 “他们都被那些怨尤的灵魂宰逝世在荒野上了。”老人叹气说。 “但是我祖父为什么能够活着离开?”维特不解地问。老人摇摇头:“事件总会有例外,兴许那时候鬼魂们恰好在休息。”他换了一片叶子持续嚼着,接着说恶诅村的故事。那些鬼魂们不仅白天制成乌云,夜晚还会化成人形在村里出没,所以恶诅村的村民,从不在夜间出门。 “要是你夜间出门,很可能会碰见他们,”老人拔高声音说,“他们会引诱你,宰逝世你!”他说到“宰”字时,眼睛忽然可怕地亮了一下。李和维特交换了一个眼神,维特说:“但是昨天夜里,咱们就分明看见有人在外面走动。”“你们看见了?”老人松张地问,“你们看见了什么?” 李将阿提拉的名字说了出来,还提到那阵歌声。老人摇摇头,叹气说:“阿提拉,她蓝原可以成为你们的祖母,可是自从阿古力特出去以后,她就再也不嫁人,”他眯起眼睛,好像在回想很暂以前的事件,“她再也不嫁人,甚至和鬼魂交上了友友。” “祖母?”李惊疑不已,“但是她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 老人看看他,冷冷说:“是啊,她逝世的时候的确是十五六岁,如果她还活着,现在也应当有八十多岁了。” “她逝世了?”维特和李惊叫起来,回想起昨夜的情形,忽然感到无比胆怯――原来那个好心给他们指路的少女,竟然是很多年前的鬼魂? “白天你们可以四处走走,但是不要离开恶诅村,”老人站起身,拍拍衣裳,“但是太阳一涨山,你们就不要出门――夜里不呆在屋子里的,都是鬼魂。”他看了看他们昨夜住的茅屋:“你们不要住这里了,逝众人的屋子都要烧掉。你们住我家里去吧,我家里只有5个人,地圆很宽阔。” 李和维特听他这么说,坐即收拾好东西,到了老人家里。老人家里并不宽阔,但是有一间过剩的屋子,在地上铺上稻草和席子,就可以给他们睡了。当他们存入原人的东西时,村里的人便点燃了雅布老婆婆的屋子。干燥的茅草屋在阳光下熊熊熄灭,很快就化为灰烬。李始终违着那个装着骨灰的旅止包,老人――现在知说他的名字叫阿斯望――一直打量着那个包。看了一阵,忽然走过去,将包从他违上拽下来。李吓了一跳,赶松夺了回来:“你要干什么?” “烧掉!”阿斯望说,“逝众人的东西都要烧掉。” “但是这是我祖父,我要将他埋在恶诅村。”李说,牢牢地抱着旅止包,维特也走过去,和他站在一起。 “恶诅村不埋逝众人,”阿斯望冷冷说,“逝众人全部留在村外。” “为什么?”维特不满说,“难说你们原人的亲人,也不能埋在村里?” “不能,”阿斯望充满皱纹的脸有几分冷淡,“逝众人和活人是友好的,所有的逝众人都在咒骂活人,他们夜里在村中出没,每夜都收回咒骂声,”他的脸一阵扭直,“阿古力特既然出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既然回来了,他必定也会咒骂咱们,和其他逝众人一样!” “不,他不会,他是我祖父!”李大声说。但是他的声音忽然显得这么幽微,村民们正慢慢集合来,盯着他的旅止包。包围圈慢慢胀小了,李和维特无处潜藏。天空忽然迅速昏暗下来,乌云朵朵拔高,太阳匆匆被遮住,大家什么也看不见了。人们脸上露出胆怯的表情,看看天,又看看维特他们,手足无措。 “咒骂!”阿斯望的眼睛里写满胆怯,“阿古力特也开端咒骂咱们了。”他的眼神好像要喷出火来,盯着李:“好吧,你们保存那个逝众人的东西吧,但是记着别让他打扰咱们!” 他说完这句话,光芒坐即明亮起来,太阳被乌云释放出来了。李和维特看人们一个个走开,松了口吻。李畏惧他们会偷偷将祖父的骨灰拿走,不敢将旅止包放在阿斯望家里,便随身违着,两人一起到村里四处游逛。恶诅村面积不大,绿色的小麦散布在黑荒野上,分出明显的界线。绿色之外的地圆,是村民不敢涉足的。逛了一阵,看村民们逸作和游戏,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黑夜又来临了。 太阳涨山的时候,阿斯望和他家里人都回家来了,他们将门窗松闭,再三吩咐李和维特不要出门。 “好的。”维特说。村里的人睡得很早,吃过面饼和茶,就吹灭火把睡了。李和维特不习惯这么早睡,躺在草席上,探讨着恶诅村的事件。那歌声就在此时响起――“……要是春天不回来,那就夏天来;要是夏天不回来,那就秋天来……” 是阿提拉,是她在唱歌。李和维特松张极了,他们挤在一起,不敢谈话,也不敢出声。 “你们闻声了吗?”隔壁房间里阿斯望忽然谈话了,声音很轻很轻,但是他们还是闻声了。 “是的,是她在唱歌。”维特轻声答复说,“怎么办?” “别理她,睡吧,”阿斯望的声音充满疲惫,“只有不出门,就不关系。” “阿斯望,阿斯望。”李召唤着。但是那边很快传来阿斯望粗沉的呼噜声,看来这里的人都曾经习惯了鬼魂的出没。但是他们睡不着。他们用兽皮包裹着身型,用稻草堵住耳朵,可是歌声依然如淌水般清晰。 “李,维特,你们不睡,是吗?”阿提拉忽然结束唱歌,轻声说。李和维特吓得几乎要结束呼吸。他们不答复,躲在黑暗的茅草房里,全身发抖。 “你们不睡。”那个声音忽然涌现在他们耳边。房间里不一丝亮光,在房间角涨里,一个白色的影子,慢慢朝他们飘过去。他们心跳越来越快,那影子长发飘拂,足不沾地,犹如在水面滑止的鸟儿,轻盈地滑到他们身边。 “李,维特,你们为什么不理我?”阿提拉白色的影子在黑暗中十分清楚。 “阿提拉,”维特全身出了一层冷汗,发抖着说,“你曾经逝世了,不要咒骂咱们了。” “咒骂?”阿提拉嘲讽地说,“你们现在就要走,离开恶诅村,到荒野下来!” 她想害逝世他们!不人能够活着离开恶诅村! “阿斯望!”李终于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不人答复他。阿提拉哈哈大笑起来:“我说过,夜里不人会理你们。”她在暗中吹了一口冰冷的气,火把变忽然亮了,但不是熄灭的火焰,而是蓝色的磷火。阿提拉在磷火中笑着,拉着他们的手,要将他们拉进黑暗中去。阿提拉的手,冰冷而生硬,是一只被逝世亡渗透了的手。 “看在我祖父阿古力特的份上,”维特大声喊说,他牢牢抓着李,“不要伤害咱们!” 隔壁房间里传来不安的骚动声。 “跟我走!”阿提拉声音冰冷,“跟我走!”她的长发在一瞬间长长,玄色卷直的长发,在天空上蔓延,匆匆如潮水般吞没了两人的身型,将他们包裹起来,象蜘蛛包裹它的猎物。 “救命!”维特大声呼救,“阿斯望,救命!” 隔壁的火把蓦然亮起来。很快,阿斯望和他的4个儿子涌现在门口,他们的脸上都充满惊恐的脸色,豆大的汗珠挂在额头上。 “阿提拉,”阿斯望声音幽微隧说,“鬼魂为什么也开端伤害屋里的人了?你们损坏了规矩。” “不规矩!”阿提拉蛮横隧说,“咱们现在要宰你们,除非你们离开恶诅村,”她的眼睛收回绿光,“恶诅村是咱们的!” “恶诅村是咱们的。”一阵咏叹般的低语从窗外传来,所有的门窗都洞开了,一阵又一阵冷风吹进来,茅草屋象气球般沉甸甸地飞到了天空之上,越飞越高,和满天沉积的乌云融合在一起。整个村的茅草屋都飘了起来,人们睡眼惺忪地站在天空上,仰望着他们的家随风起舞。附近燃起了蓝荧荧的磷火,很多衣着草裙、脸上用黑土壤画着图腾的人影飘止过去,将惊恐的恶诅村村民包围在中间。人们的眼神那么失望,可是除了李和维特,他们谁也不掉泪――在很多年前,恶诅村的人,就曾经不会淌泪了。 李看见在那些鬼魂中,阿提拉和阿古力特在微笑。 “祖父!”他大声叫说,“为什么要伤害咱们?” 阿古力特依新在微笑,他的声音在鬼魂阵列中传来,好像是经过沉沉障蔽,听起来十分烦闷:“想活命,就离开!” 李看了看祖父,维特也看着祖父,阿古力特的笑容和他们记忆中一样慈爱。他们两人怀信地相互看看,点摇头,忽然同时跑了起来。是祖父要他们来这里的,现在祖父叫他们离开,那就离开吧,祖父是不会害他们的。恶诅村的村民们见他们开端奔跑,迟信了一下,而更多的鬼魂象一支绵绵不绝的部队,正朝这边涌动。村民们也跑了起来。诚然他们畏惧咒骂的气力,但是谁也不勇气再回去和鬼魂为伴。人在胆怯中奔跑的速度是惊人的,很快,他们就逃离了鬼魂的纠缠,玄色的荒野到了尽头,充满活力的南美大陆浮现在眼前,太阳出来了!村民们看到白色的南美大陆时,他们蓦然站住了。他们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所有――低矮的灌木在风中起伏,几只羊在安闲得踱步,天空成长着各种植物,缤纷鲜艳的花朵开放在肥沃的土地上,而天空,蓝得象海水正常,一片云也不,只有飞鸟一直掠过。恶诅村的人们,何曾见过这般景象!在他们过去的生活中,只有恶诅村绿色的庄稼和荒野上的黑土为伴,满眼充满的都是乌云的色彩。他们站了一会,忽然都跪在地上,将额头和嘴唇贴在天空上,几百年前从他们眼中消散的眼泪,犹如泉水般留出。李在这个时候,忽然感到违上的旅止包微微一动,他闻声有个声音在微微说:“李。”这是祖父的声音。 “维特。”另一个年轻得多的声音叫着维特的名字,他们都听出来了,这是阿提拉。他们惊愕地四处看看,却什么也没看到。那些村民依新在虔诚地跪拜,好像不听到任何声音。 “维特,李,”祖父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阿提拉微微的笑声,“谢谢你将他们带出了恶诅村。” 祖父慢慢地开端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恶诅村鬼魂的故事。几百年前的那场战斗,让鬼魂们留下了恶毒的咒骂。但是鬼魂们很快就厌倦了,他们发明停留在原地无休止的咒骂是一件毫无心义的事件。他们结束了咒骂,并且用各种圆式通知村民们。但是人们不信任鬼魂的话,不人信任咒骂结束了。人们依然不敢到黑荒野上来。鬼魂们解释了几十年,毫无办法,决定原人离开。然而当鬼魂想离开黑荒野时,却发明他们被另一个咒骂牢牢锁住了。 那是恶诅村村民的咒骂。不仅仅是鬼咒骂人,几百年来,人们因为疼恨鬼魂将他们的土地夺走,夜昼夜夜都在咒骂着鬼魂们,这个咒骂的气力如此之大,使得鬼魂们无奈离开,无奈托生。鬼魂们惊恐不安,他们想尽各种办法,人类却始终不愿意和他们沟通。为了表现诚意,鬼魂们甚至让什么也不成长的黑土地长出了那种硬草――那是他们唯一可以从外界运来的一种植物――但是人们依然不信任,人们不发明黑土地曾经变得肥沃,不任何人尝试在黑土地上耕种,也不任何人尝试离开恶诅村。人们迷信那个咒骂。这种状态始终持续,直到阿古力特和阿提拉涌现。爱情使他们的心怀更宽阔,他们信任了鬼魂的话,阿古力特带着阿提拉的祝愿,上路了。在鬼魂的指引下,他顺利地离开了荒野。在恶诅村成长的阿古力特,不知说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精彩,却又如此残暴,为了生存,他整整奋斗了一生,不一点机会回来向阿提拉报信,直到他逝世,他才有机会让原人的孙子们带着他的骨灰和灵魂回来。而阿提拉,因为常常和鬼魂对话,被村民视为不详,在一个清晨,被烧逝世在太阳底下。她的鬼魂依新在等候阿古力特回来,来解开村民的心结。可是阿古力特回来的时候,原人也曾经是一个鬼魂,人们不信任鬼魂的话。诚然村民们烧逝世了阿提拉,但是她依然爱他们,她知说他们其虚多么善良,只是对鬼魂的胆怯蒙住了他们的眼睛。在李和维特来这里的第一个夜晚,阿提拉和阿古力特商量出一条计谋。村民们心里不信任,但是有胆怯。他们决定用胆怯来驱赶村民离开恶诅村。 “我愿望他们生活在广阔的世界里,”阿提拉说,“恶诅村太小了,何况,我原人也虚在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她咯咯一笑,“阿古力特将外面说得这么好!” 于是,就在昨夜,所有的鬼魂,打扮出一副凶狠的面孔,将村民们赶了出来。他们一边驱赶着村民,一边疼恨原人为什么不早一点想到这个办法。 “长期的闭塞,让人的智慧也闭塞了,”阿古力特说,“不智慧的人变成的鬼魂,也是不智慧的,只有我走了出来,我学到了人类千百年来淌传的智慧。” “是的,”阿提拉甜蜜地说,“阿古力特最聪慧,是他解开了咒骂。” “咒骂解开了吗?”李兴奋地问。他和维特回头看看玄色荒野――那里乌云消散,蓝色天空在阳光下一碧如洗。 “鬼魂们都到哪里去了?”维特问说。阿古力特和阿提拉微微笑了:“他们都走了,咒骂一解除,天国的大门就敞开了。” “但是你们呢?”李不解说,“你们为何不走。” “咱们就要走了,”阿古力特说,“再见,孩子们,咱们只是来送你们最后一程。” 李违上的旅止包又是微微一动,他们好像依稀看见两个透明的身影消散在蓝色天空中。村民们依新在虔诚地拜见。原来禁锢他们的,不是鬼魂的咒骂,而是他们原人。附近传来沸腾的声音,一个壮丽的清晨开端,南美大陆的生命都苏醒了! ...
这是一辆算得上豪华的长途客车。宽敞明亮的车厢,米色的升降高靠背椅,木纹状的车底板抹得干干净净,冷气开得很足,素色的窗帘毫不留情地将车外的酷热挡得严严实实。 我坐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心里暗自庆幸,多花的那几块钱真值了,也同时有些诧异,一个小小的县城居然有这么豪华舒适的客车,怎么说,它那漂亮的外表和破旧的车站一点都不相称,算是开了眼界了。不一会儿,车上就快坐满了,我的边上来了一位矮矮胖胖的中年人,偏黑的脸上满是汗水,身上的衣服大概有几天没洗了。他掏出毛巾擦擦脸,便转向我,伸出了沾着汗水的手………… 真是个热情的旅伴,不到十分钟,我就知道了他的名字(因为姓钟,我就叫他老钟),工作单位(某家饲料公),家住何处,(我们住一个城市,长沙),手机号码和正在读初三的女儿的学校和班主任的姓名。 “我经常走这条路,大概需要五个半小时。”他可能觉察出我的些许不快,飞快地看了看自已那块已掉色的双狮表,补充了一句。 “从现在算起,不出意外的话,下午2点左右就到了。”司机发动了汽车,缓缓驶出了喧闹的汽车站。一个长相平庸的二十刚出头的男乘务员给每人分发了一瓶免费的矿泉水,趁着这个机会,老钟拍了拍我,笑呵呵的:“小伙子,你运气不错啊。原来没有空调车的,我都是第一次坐。”然后,一仰脖,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瓶水。 看来车上大部分人都是这条线上的常客,他们的目光全被电视正播放的一部打打杀杀的港片所吸引。只有我贪樊的看着窗外的景色,而老钟已经睡着了,铿锵的刀剑撞击声中偶尔还夹杂着他深沉,均匀的鼾声。 约莫一个小时后,汽车进入了山谷,窗外一下暗了下来,司机换到低档,客车缓慢地沿山路盘旋而上,山里气温低,车内的空调早关了。我将窗户打开一点点,一阵阴汽的风吹进来,大夏天的,我竟然打了个寒颤。不知何时,山里起了大雾,远处山下的景色渐渐地被雾掩盖了,根本看不清楚。因能见度差,客车打开了前灯,象一条小小的鱼儿在牛奶般的雾海中缓慢前行着。而那丝丝的雾竟象有生命的东西般,从玻璃窗的缝中挤了进来。车厢里漂满了雾,我开始觉得有些奇怪了,这雾怎么没有一丝清甜之感,反而有些沉腐的味道,象有了百年历史似的,而且,颜色也开始变得有些异样,似乎成了灰色,我想问问老钟,透过薄薄的灰雪,只看到了一张多肉沉睡的脸。在连马路边的树都无法看清的时候,我收回了目光,港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完了,屏幕上一片白色,车厢里寂静无声,我也开始有了睡意……… 袭人的寒气把我冷醒了,我揉了揉眼睛,雾更浓了,车厢里影影绰绰,什么都看不清。“老钟,这雾有些怪。”我捅了捅老钟,却发现碰了个空。奇怪,明明记得他说过和我一起到终点站的,难道提前下车了?我欠身仔细看了看四周,不禁心头一怔,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车厢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了,而我却分明的感觉到汽车仍在向前开动。 我呆呆地扶着冰冷的椅背站在那里,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脸色变得刷白,头脑一片混乱,什么都想不出来,在脑中翻来覆去只是一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一种不祥的恐惧不断从我的脊背袭来。“喂,有人吗?”我开始试着喊到,干干的声音穿过了浓雾,既没有回声,也没有人回答。此时,车厢内的雾越来越浓,并不断朝我拥来,而且,而且似乎变成了红色。我象逃避瘟疫似的伸手一阵胡乱拍打,拼命想驱赶这要命的雾,然而一点效果都没有。突然,我想到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司机都不在了,车怎么还在开动?天啦,我顾不上雾的纠缠,拼命朝司机的位置跑去,一路上,身体不断地碰到硬东西上,可我顾不上疼痛,扑到司机的座位上,仪表盘暗着,发动机悄无声息,方向盘也纹丝不动,可客车还是在往前开,两边的雾仍在不断的渗进来。 我回过身,踉踉跄跄地从头到尾摸遍了每个座位,确实没有一个人,连包都没有,似乎刚刚那些人都不曾存在过。“老钟,老钟,你在哪?”我一下子觉得喋喋不休的胖子是多么亲切可爱,只要他应我一声或出现在我面前。 可无论我怎么叫喊,谁也没有过来。越来越冷的车厢,像一台巨大的冰箱一样,把我孤独地冻在里面,而我的身体由于太冷,禁不住直哆嗦,牙齿也上下打颤着。不行,这样下去的话,不冻死也会被这客车拖到什么地方撞死,我决定跳车离开。突然,突然传来了一阵轻轻的声音。我抬起头,叮着声音的方向,可什么都看不见,接着,又传来了“忽!忽!忽!”的细微声音,原来,车越来越快,渗进来的雾打着旋激起了气流,如龙卷风般朝我扑来。 我飞速扑到车窗前,却怎么也摸不到开的地方,无论如何使力,车窗玻璃纹丝不动,“救命哪…………”我绝望地大声叫着,歇尽全力地拍着窗玻璃。 “扑,扑,扑”声音沉闷地回荡在车厢中。 “醒醒,你!”有人使劲摇着我的肩膀。 我睁开眼,刺目的阳光使我稍微咪了一下,乖务员一脸不高兴地站在我的面前,“你看你拍什么拍,椅子都差点让你拍烂!”他一边心疼地整理着椅背,一边说,“快下车吧,已到站了,别人都走了,真是的!” 原来是做梦?一阵狂喜袭来,我差点没跳起来把乖务员抱在怀里亲上几口。 站在阳光灿烂的大街上,听着嘈杂的人群喧闹声,我长嘘了一口气,再世为人真不容易啊,那可恶又可怕的雾连鬼影子都不见了。 “喂!”又有人拍我肩膀,回头一看,原来是老钟。他满头大汗,两眼发直,嘴唇雪白,直埋怨,“你怎么下车不叫我?”我觉得有些奇怪,刚刚明明是我最后一个下车,你怎么……?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老钟喋喋不休地说开了,“你不知道,在车上我做了一个恶梦,”他停了停,一幅惊魂未定的样子,梦见你们都不见了,只有我一个人,车上全是雾。“”啊……?“我的嘴顿时也合不上了。 而就在这一刹那,温暖的阳光和嘈杂的人群突然不见了,四周全是雾,不知道是白色,灰色,还是红色的浓浓的雾。我和老钟就这样孤单单地仍然站在雾中,周围即没有人,也没有声音…… ...
说起来,这个故事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那个坐落在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的小村庄刘村,有个奇异的风俗,就是新婚的小媳妇在新婚后的第一天,是不许去村尾的池塘边的。 这个风俗已经有很久了,奇怪的是,在平原上只有这个刘村才有这个风俗,而即使是在离刘村只有五六里路的张家庄,也没有这个说法的。 这个风俗相传下来,几十年也没有人违反过这个风俗,反正新媳妇们也乐得不做事。 村里有个小伙子叫国礼,从小就死了父母,靠着乡亲的周济长大成人。村里给他分了土地,国礼靠着自己聪明能干,生活富足。谈了个女朋友叫小霞,是外村的,已忙着要结婚了。别看国礼大字不识几个,小霞可是个高中生。两人感情很好,小霞常来帮国礼做做家务事。小霞妈常说小霞,还没结婚就天天往国礼那儿跑,让人说闲话,可小霞是读过书的人,不理那一套。 小霞和国礼结婚前,国礼对小霞说过关于村里风俗的事,但小霞认为那是迷信。而且,国礼是个孤儿,结婚后第一天,小霞不去洗,难道叫国礼去吗?男人做这样的事,让人笑掉大牙了。 热热闹闹地办完结婚喜宴,等那些爱热闹的年轻人离开已是半夜了。劳累了许久的国礼和小霞,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睡着前,国礼还叨叨着:“明早你别去村尾池塘洗东西,等我去吧。” 一早小霞就醒了。 醒来看见国礼还在酣睡,想着为了操办结婚,国礼忙坏了。所以她悄悄地起身,到厨房里拿了半篮子山芋,摸了两个腌鸭蛋,一疙瘩腌咸菜,又拿上两人的脏衣服,一个人上村尾的池塘洗东西去了。 小霞一边洗着衣服,一边想着未来的生活,心里甜丝丝的。 正想着,小霞看见池塘的水面上漂来一面手绢。是谁也这么早呢?一定是村里的嫂嫂或婶婶,应该打个招乎的,小霞抬起头来四处看看,池塘边一个人也没有。 再看看池塘里的小手绢,已漂到离小霞不远的地方了。手绢很精致,不是一般的布的,而是丝绸的,白色手绢上绣着粉红色的荷花和碧绿的荷叶,还有两只彩色的鸳鸯。小霞越看越喜爱,看看离自己不是很远,似乎伸手可以捞到,于是伸出手去捞捞看。可是捞来捞去,离那小手绢总是差了一点。 想想小霞就要放弃了,可是那面小手绢又向着小霞漂近了一点。也许这一下就可以捞到了,小霞看着那面精致的小手绢,实在是太喜欢了,于是又把身体向池塘边移一移,再次伸手去捞手绢。但是还是差了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就可以了,小霞又将身体向池塘里移了一点。终于捞到了,小霞一把抓住手绢,正要向上拿起,忽然觉得脚下一滑,整个人向水里面掉下去。 国礼一觉睡醒来,发现小霞已不在身边了,他想起小霞可能是去了村尾的池塘洗东西了,于是慌忙起来,想去村尾看看。 国礼正在穿着衣服,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叫他,不是小霞的声音。国礼慌忙走出去,却看见门口站着几个女人,都是本村的嫂嫂和婶婶。 听着几个女人吱吱喳喳说了半天,国礼才听明白,原来这几个女人在村尾的池塘边看见国礼家的衣物和篮子,却没看到有人,想来想去,不知是不是小霞出了事。 国礼来不及听完这几个女人的议论,向着村尾拼命跑过去。在村尾的池塘边果然放着国礼家的篮子和衣物,但是却不见小霞。池塘边也已聚了好多的人,都在低声议论着。国礼问了好久,没有谁看见过小霞。大家都认为小霞落到池塘里去了。 国礼和村里的年轻人都跳下池塘里去打捞,但是捞来捞去也没捞到小霞。 国礼希望小霞只是一时有事走开了,过不久就会自己回来,村子里的叔伯婶娘,兄弟姐妹们也都围在国礼的家里,安慰着伤心失神的国礼。 村里有个疯老头,没儿没女没什么亲人,他自己一个人住在村头的破草房里。他满头的白发,脸上的白胡子也是乱糟糟的,村里没人知道他多大年龄,甚至连爷爷辈的人也说不出,只知道在他们小时候那会儿,疯老头就现在这幅模样,现在还是这模样。 村里人在塘边捞小霞的时候,疯老头也混在人群里,他对村里的人说:“别捞了,别捞了,捞不到了!”他疯颠颠的,说话谁信?何况大家都觉得他说话不吉利,不由分说就把他从塘边赶走了。这会儿,大家在国礼家安慰完国礼,正开始慢慢散走了,却见疯老头一摇三摆地走来了,他一边走一边大声说着:“早就说捞不到了,你看你们偏不信。”大家听着这老头的话,不由心里一动,莫非小霞真的走开了,而被这老头看见?大伙儿不由围上了老头,向老头询问。老头摇了摇头,摸在了国礼家门前的一棵树下,一屁股坐下了,嘴里还说着:“七天!准七天!你们再去看看吧!”怎么回事呢?在大伙儿的追问下,疯老头说了一个故事,那是本村那个奇怪风俗的传说,只是因为时间久了,村子里根本没人知道这个风俗是这样子来的。 据疯老头说,在旧时候(没法查证具体时间),这个刘村有一个富有的老财主,他从娶了第一个老婆开始,到他快五十岁的时候,已经娶了六个老婆了。奇怪的是,这六个老婆,居然没有一个老婆给他生过一男半女。眼见得刘老财已是快五十岁的人了,还没有香火,刘老财无论如何心有不甘。于是仍四处张罗着,要娶个会“下蛋”的小老婆。 没多久,媒婆就帮刘老财相了一个姑娘叫小香。小香住在几十里外的王家垠,家里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哥哥也快三十了仍单身一个,相了几个姑娘都没成,人家嫌他穷。小香虽是家穷,人却生得白白净净,利利爽爽。刘老财和媒婆偷着去看了小香,刘老财喜欢得直搓手,叫媒婆无论花多少钱都要说成。 小香本来是有心上人的,叫她嫁给刘老财,她死也不肯。但是父母和哥哥贪图刘老财的钱财,逼着小香上了花轿。 小香嫁入刘老财家,刘老财的六个老婆都恨得要死。小香嫁过来后的第一天早上,天刚麻麻亮儿,六个老财婆就叫小香起来去村尾的池塘洗衣。小香实在是个有骨气的女孩子,她把刘老财家的衣服都扔在池塘里,然后她把盘起的头发放下,重新梳了个女孩的辫子。就这样闭眼往池塘里一跳,自己溺死在池塘里了。 但自此以后,刘村里凡是有新嫁过来的小媳妇,只要在新婚后第一天去池塘里洗东西,都溺死在了小池塘里。最奇怪的是,凡是在池塘里溺死的新媳妇,尸体是无论如何也捞不到的,但是,在溺死的第七天,尸体就会自己浮上来,而浮上来的尸体不肿不变样,活象是活着的时候一样。最怪的是,浮上来的尸体手中,总是拿着一面手绢,挺贵重的丝绸,白色的手绢上绣着绿的荷叶,红的荷花,还有两只彩色小鸳鸯。 自此以后村里便有了这个风俗,村里人都说是溺死在池塘里的小香找伴儿,专找那些一嫁来就要去小池塘边干活的受气女人。 大家听疯老头说完,都不由地觉得有点冷,因为现在谁都认为这是真的。要不,在这广阔的平原上,只有这一个小村子有这样的风俗,别的村子就没有?而且,在把媳妇当成家里的劳力的农村,不让新媳妇下塘洗东西,也真说不过去。大家没说话,都默默地走了。谁也没有去向国礼说起这个传说。 第七天,毛根婶子一早去池塘边洗衣,刚到那里她就看见池塘里小霞的尸体了,毛根婶子大叫着奔进村里。等到国礼去到池塘边,小霞已经被捞了上来,尸体没浮也没肿,好象是睡着了似的,脸色还有点红润润的,头发衣服也整整齐齐。可是她的身体已经冷了。 国礼看见小霞的右手紧紧握着,用手掰开来一看,小霞手里抓着一面手绢,丝绸的,白色的底上绣着粉红色荷花、绿色荷叶和彩色的两只小鸳鸯。 ...
清朝野史,东轩主人的述异记中出现僵尸的故事: 清朝初年,湘南西边,有一个靠山的小村落,整个村子两百多户人家,七百多人都是僵尸。这些僵尸,喜吃活人血肉,其身湿润腐烂,全身皆发出霉味般的恶臭。 本来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村子,大部分人以打猎为生,一部份人种点野菜、地瓜之类生活。村中有个叫成三的年轻人,平日游手好闲,不事生产,又喜欢调戏别人老婆,常被村人追打羞辱,因此就躲在山中苟活,利用晚上回村偷些东西过活。全村人都对他恨之入骨。 有一天,成三在山上肚子饿了,想挖一些野笋,地瓜之类来果腹,就到处挖啊挖啊,竟挖到一具尸体,样子极为恐怖,似乎死了几百年,脸和身子都烂的不成人形,他虽然肚子空空的,也不禁呕了几口酸水出来。成三本想拔腿就跑,但是仔细一想,或许尸体上有一些值钱之物,就蹲了下来仔细检查。虽然整具尸体都已烂成糊状,但似乎头上有一张黄纸,上面的字已看不清楚了。成三找了半天,结果什么也没有,死尸身上所发出的怪异腐味,更加闻之全身不对劲。于是赶紧把死尸埋了,到别处找食物。 自从成三看过那具死尸后,整个人就觉得难受,一天天消瘦,牙齿也渐渐变黑,全身无力,昏昏沉沉,好像中了尸毒。 过了一个月,大家发现成三好久没上村来偷东西,心想可能死在山上,正高兴的时候,却看见成三呛呛踉踉地走来,要求村人到城里帮他找医生。这些村人哪一个没吃过他的亏,哪里会帮他? “啊!算了,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再怎么说成三也是一个人,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看他死啊!”一位老者这样说着。又带他回去洗澡,又煮一些东西给他吃,想不到成三稍微好些了,又想调戏老者的女儿,被村人发现后,大家将他打个半死,丢在后山草丛中让他自生自灭。 过了几天,又见成三一身病地求人救他,这次,村人不但没给他东西吃反而狠狠打他一顿,然后将他绑在树上。 村中有人看不过去,说这样太过缺德,会受报应。但几个壮丁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硬是把他绑在树上。 成三在树上没几天就断气了,尸体发黑带青,眼睛也变为灰泥状,发出的尸臭非常难闻,村中许多妇人和小孩闻了就不舒服。 ...
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附身这回事呢?我没有亲眼见过,但我身边的人亲眼见过,他和我说他看见鬼附身时的情景,至今都觉得背上冒凉气。我当时和他说,肯定是这个人精神衰弱,加上又胆小,见到死人后处于的一种精神恍惚状态。可他说断然不是,因为被鬼附身后,能说出这个鬼生前的一些事,而这些事是别人不知道的。因为鬼附身,农村至今还有一种“关魂”的说法,就是一个巫师把已死去的人的魂魄招附到自己身上,然后回答死者亲人的一些问题。我在这要讲的就是古代的一个鬼附身的故事。 汉武帝甘露年间,陈郡太守公孙达死于任上,将要大敛时,他的儿子们和陈郡的一些小吏们都哭成一片。这时公孙达五岁的小儿子突然说话了,说话的语气声调颇似公孙达,他首先大声呵斥止众人的哭声。又把他的几个哥哥叫到身前,挨个叮嘱训诫了一番。公孙达的儿子们听到父亲的声音,想起丧父之痛,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公孙达的小儿子就温言道:“四季轮换有序,有始有终,人的寿命有长有短,自古以来哪有不死之人!”又说了很多话,这些话条理清楚,引用得当,哪里像五岁的人说的话。大儿子问道:“人死后都什么都没有了,从来没听说过可以返回来的,父亲您一定是神仙吧?”答道:“鬼神之事,不是你们能明白的。”又要来了纸笔,下纸千言,辞义满纸,写玩后就扑在地上断了气。 ...
记得小时候,村里没有自来水,全家人吃的用的水全都要到半里外的一眼大井里去挑。所以每天清晨,我都会一大早起来,背上我的小竹筒,跟随父亲踏上青石板上的露珠儿去村口担水。 守在井边的人很多,往往要排上一个长队,人们就在相互问候中打发时光,有说有笑,一直等到太阳儿露出脸来,初升的阳光照在身上,如同披了一层柔和的外衣,非常舒适。 我问父亲,咱家后院里不是也有一口井吗,为什么偏要大老远地赶到这里来挑水呢。父亲笑笑说,这里的水甜啊,你没看见,全村的人都喝这儿的水呢。 这是一个难以让我信服的理由,在我看来,水就是水,淡而无味,全然没有酸甜苦辣之分,于是我的嘴巴撅了起来。父亲伸出食指刮刮我的嘴巴,说,每天清早起来,活络活络筋骨,才能长就一副好身体啊。 可我想的却是后院里那眼早已湮没在荒草中的井。井檐上早已苔迹斑斑,我曾经踮起脚趴在井檐上朝里张望,看到的只是黑汪汪的水面,我找了一块石子扔下去,奇怪的是竟然没有溅起一丝波纹。 村里的孩子经常神秘兮兮地问我,你们家的那眼井,你不害怕吗?你没有看见过奇怪的东西从里面冒出来? 我骄傲地抬起头来,怕什么?不就是一眼水井么,还能钻出一条蛇怪来?井栏下的草丛里,每天晚上都有一只蟋蟀叫得很响亮,那才是我最向往的东西,可惜没有一次能够抓住它。 为了证明我的无畏,我把小伙伴叫到家里来,当着他们的面爬到井檐上,朝他们挥手道:“你们看见了吗?你们敢上来吗?”井檐上滑得厉害,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围着它转圈。直到奶奶哭喊着将我抱下来,奶奶头发散乱,眼睛发白,样子很吓人,对着井口叫道:“我知道你想要报复,可是你不要害孩子啊,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要我死,就托个梦给我,我马上就下来。” 当天晚上,我在睡梦中仿佛听见一阵笑声从井边传来,于是我睡眼迷离地来到井边。月光皎白,我看见一个和我一般大的小孩,戴着小西瓜帽,穿着一件大红棉袄,正爬在井檐上朝我做鬼脸。 “你是谁?”我问道。 小孩不停地笑,手中拔浪鼓儿摇得咚咚响。于是我又问:“你是谁家的孩子,你家妈妈呢?” 小孩向我招手,我走到他的身边,孩指指井里面,贴着我的耳朵说:“妈妈在下面,轻点儿,别吵醒了她。”小孩的脸很凉,虽然是几乎贴着我,可我仍然感觉不到他呼出热气。 我心中奇怪,问:“你家住在这下面吗?” 小孩说:“是啊。” 我伸出手去摸小孩的棉袄,凉凉的,软软的,似有似无,却很干燥,一点没有沾湿的迹象,我就说:“那里面都是水,为什么你身上一点都不湿呢?” 小孩不解地望着我,说:“没有啊,这里是我家门口,怎么会有水呢?” 月已偏西,井口完全笼罩在井栏的阴影之下,我只看到黑隆隆的一片。我凝望着小孩,他的脸很白,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我问:“你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是啊,都住了几十年了,从来没人陪我玩,我孤单得很。”小孩低下头来。 ...
有个貌若天仙的妙龄姑娘叫兰子。兰子尚未定亲出聘。那时候的姑娘不像现在的女孩这么快乐自由,绝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到遵父母之命、依媒妁之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扫帚夹着走。 月黑风高之夜,一个目如郎星、面似满月的美男子不知怎么就进了门窗紧闭的闺楼。男子含情脉脉地看着兰子;兰子又惊又喜。没有多少铺垫,两个人就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了。从此之后,美男子几乎每晚都来。兰子问美男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美男说:“小生姓游名延晶,家住墙角阴湿村,父母已故去,可怜孤独身。” 几个月后,兰子显怀了。其母大吃一惊,经母亲耐心开导,兰子红着脸颇诉说了原委。她还坚决地说:“妈你别管这事儿,女儿我今生只嫁游郎!”兰子的母亲怕女儿想不开,也没敢深说,但她决意要弄个清楚。 一天晚上,兰子的母亲躲藏在隐避处偷窥闺楼及左右。约半夜时分,她赫然看见一条足有五尺多长、椽子粗细的蚰蜒慢慢地顺墙爬到闺楼窗口,忽闪一下不见了。她就蹑手蹑脚地转到了闺楼门口,扒门缝朝屋里瞅,屋里有一位貌似潘安的俊美男子。 兰子的母亲食不甘味、忧心如焚。她慕名向一位法名叫智能的老僧人讨教。智能听罢,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呀罪过呀,你女儿被蚰蜒精缠上了。而且她已经怀上了蚰蜒种,如此下去恐性命难保。”兰子的母亲急得大哭,求智能发发慈悲救女儿一命。慈善的智能便指点一二。 按智能之言,兰子的母亲烙了九张白面油饼撂在一起,让女儿兰子坐在热乎乎的油饼上。少顷,小蚰蜒们闻着油香,纷纷从女儿下身爬出来,贪婪地在油饼上驻足吸食。兰子的肚子很快就小了。 姑娘肚里的问题是解决了,接下来该对付蚰蜒精了。智能抱来一只没有丝毫杂色的白公鸡。每到晚上,智能就亲自把白公鸡放进闺楼与兰子为伴;智能则守在闺楼外打坐。那蚰蜒精便不敢进楼亲近兰子,因为鸡是蚰蜒的克星。 然而半年之后,母亲发现兰子的肚子又大了起来。她急火火地质问智能是何缘故,智能捶胸顿足道:“阿弥陀佛,唉,老僧赶走了好色的蚰蜒精,可谁料想这白公鸡也是一好色之徒。兰子肯定是被白公鸡给……闹不好兰子会生出一颗鸡蛋来。” 智能来到兰子的闺房,一把抓住白公鸡,使劲一拧鸡脖子,将整个鸡头活活地拧了下来。无头的白公鸡在地上扑腾着,在智能的“阿弥陀佛”声中死掉。 兰子的母亲急了,大声道:“难道说我家兰子真会生出颗鸡蛋来?高僧您快给想个破解之法吧……”智能瞑思苦想了好久,才叹道:“现在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把兰子尽快嫁出去,方可一嫁遮百丑。”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母亲只好完全听从智能所言了。不久,在智能的一手操办下,兰子嫁给了一位吴公子。这吴公子矮小丑陋,不但腿有残疾,而且头脑也十分蠢笨。出嫁时,仙女般的兰子哭成了泪人儿。 三个月后,兰子生产了。她果然没生出鸡蛋来,可生出的孩子没活过夜就死了。后来,兰子母亲听到了风言风语,说有个男人经常偷偷到兰子家找兰子。那吴公子根本不管,啥也不懂。 经母亲再三询问,兰子终于道出了真相。兰子对母亲说:“在智能让白公鸡与我做伴时,那蚰蜒精还是夜夜来;白公鸡虽然震不住蚰蜒精,但它是无辜的,不像智能说的那样。我生下来的不是鸡蛋,但也不是孩子,是一窝小蚰蜒。那吴公子根本不会同床……至于找我的那个男人,还是那个蚰蜒精。” 母亲听得目瞪口呆。兰子接着说:“那个蚰蜒精就是智能。母亲在闺楼发现蚰蜒精后,它就变成了一个叫智能的僧人‘贼喊捉贼’。昨天,蚰蜒精喝多了酒,它说再过九十九天,我就会变成一只雌蚰蜒了。母亲快救我呀……”母女俩在家哭哭啼啼时,那个变成智能的蚰蜒精正在街上闲逛,他看到一位比兰子还漂亮的姑娘。好色的蚰蜒精二目放光,粘糖似的上前搭讪。那女子娇嘀嘀地对它轻语:“公子,请随我来。”然后就轻飘飘地走了,蚰蜒精兴奋异常地紧随其后。 女子把蚰蜒精引到一大片草滩中,她停下脚步,原地转了个圈儿,“刷”地变成一只白色的大母鸡。大母鸡恶狠狠地对蚰蜒精说:“四个月前,你残忍地拧掉了我丈夫的头,今天我要替夫报仇!”蚰蜒精怔了一下,随即迷着眼轻蔑地说:“笑话,我堂堂蚰蜒精,还怕你一只小母鸡不成!”蚰蜒精说完就要动手,只见那母鸡伸长脖子“咕咕”一叫,突然从四面八方飞跑来成千上万只鸡——成千上万只雪白的鸡轮番啄向蚰蜒精。 蚰蜒精惨叫着,不多时,修炼了五百年的蚰蜒精就只剩下几片被啄烂的残皮了。 ...
从前,济南有个道人,无论春夏秋冬,他都穿着一件单衣,腰间系根黄腰带,也不穿短衣和裤子。每天用半截梳子梳头,用梳子齿把头发拢得像顶帽子。白天光着脚在街上走,夜晚露宿街头。在冬天,他能把身边几尺外的冰雪都熔化了。此人刚到济南时,就在街上表演幻术。许多人争着送东西给他。街上有个泼皮,送酒给他,请他传授幻术,他不干。有一次道人在河里洗澡,泼皮突然抱起他的衣服威胁他。道人说:“请把衣服给我,我会传授给你的。”泼皮怕他变卦,坚决不给他。道人说:“真不给我吗?”泼皮回答:“是的。”道人默不作声,他的黄腰带忽然变成一条几拃粗的蛇,在泼皮的身体上缠了七八圈。只见那蛇昂着头,怒睁着眼,吐出舌头对着他。泼皮脸都吓青了,气也接不上,连忙跪在地上求饶。于是道人收拾起黄腰带。其实黄腰带并不是蛇,但确实有条蛇,蜿蜒爬进城里。这样一来,道人的名气更大了。 有个官员听说他有奇术,便请他作客。从此,道人经常出入大户人家。州、府的官员也知道他,每次宴会,都请他陪席。有一天,道人决定在水亭上设宴,请众官饮酒,以回报他们。到了那天,那些官员的桌上都有道人的请柬,但不知这请柬是从哪里来的。众官来到宴会的地方,道人弯腰迎接他们。进去后,只见亭内空无一物,桌椅全无,众官怀疑是假的。道人对众官说:“我没有仆人,借用一下你们的仆人,替我帮个忙。”大家同意了。道人就在墙上画了两道门,用手敲了一下,里面看门的就把门打开了。大家跑上前往里看,只见隐隐约约的人来往不断,屏幔床桌,应有尽有。不一会儿有人把东西传到门外,道人叫众官的随从接着放在亭中,并嘱咐他们不要与里面的人说话。一边送,一边接,只是相视而笑。不一会儿,亭内摆设已满,而且非常豪华。美酒香气扑鼻,熟肉热气腾腾,都是从墙上门里传递出来的。众官无不惊奇。亭子背靠湖水,每到六月时,几十顷的荷花,一望无际。现在时值严冬,窗外一片空茫,只有一湖绿水。 ...
一、轿帘上滴下的血 红红的喜炮,红红的轿,红红的新娘,红红的桥。 庄家娶亲,那排场几乎要惊动全城的人。一路上震天的鼓乐齐鸣,红纸金粉洋洋洒洒从城东辅到城西的街。 庄家是城里的商贾大户,庄家惟一的少爷娶亲,亲家自然不是等闲。 翁家,京城里退下来的大官,至于这官到底有多大,老百姓谁也不知道。庄家少爷结的这门亲,就是翁家惟一的小姐,沉香。 这强强联手的亲事,其排场,可想而知。 小城沸腾了,每一个不相干的人都激动得仿佛喝了十蛊烈酒。 生活总是枯燥无味的,能够寻得一点值得高兴的事,即使是为着不相干的人,自然也是有趣得很。英俊年少的庄家少爷凯渊,坐在雪白的红绸大马上,身后的喜轿描金流苏,透着那说不清的风流喜气,跟在轿两边的喜童,手中提着碧色的玉篮,扶轿走一步,便从篮里抓一把金粉红洒一把,空气里刹时飘满甜甜的香气,有好事的妇人立刻闻出那是京城最大的脂粉行“香流坊‘的最好脂粉,对庄家这样的排场,自是羡慕得连眼珠都红了。 喜轿经过的地方,人们争相伸颈,叽叽喳喳赞着庄凯渊的一表人才,猜测着新娘子的凤颜娇貌。 就在这时,一阵风,突然平地滚起来了。 两个扶轿的喜童突然不约而同的一声尖叫,玉篮叭的一下摔在地上,篮里的金粉彩线却无故抛得老高,直冲上半空之中,瞬间风沙大作,只听一片慌乱之声。 这江南小城,平时虽然少晴,但也只有和风细雨,突然晴空一阵恶风,哪里有人扭架得住? 庄凯渊听到轿内的新娘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时,他的背上无缘无故出了一阵细密的冷汗。 他不顾风沙迷眼,挣扎着翻身下马来,直冲向喜轿。 说也奇怪,就这一刹那的功夫,那恶风竟然呼的停了,如果不是满地的金粉线狼籍和人们惊惶失措的表情,简直不敢相信刚才的奇景。 风,仿佛有着生命一般,从街尾至街头,滚滚而去。 庄凯渊顾不得那许多礼节,一边唤着新娘的名字,一边伸手急掀轿帘。 突然,他的手碰到了另一只冰凉的人手。 轿里同时响起了一个温软如玉的低声娇语:“别......” 一只雪白的小手从轿里伸出来,抓住了轿车帘的边,不让他掀开。 庄凯渊心里咯的一下,那娇软甜香的声音,那柔弱无骨的小手,让他的声音瞬间也变得柔软如波。 “你......没事么?” “嗯。”新娘无限娇柔羞地一声低应,引得少年郎心里如春花齐放,刚才因为恶风引起的不快已经迅速抛到了九霄之外。 迎亲队伍又出发了,人们重新活跃起来,两个喜童惊魂未定,但已有那下人飞快的送了新的玉篮来,小童也就咧着嘴笑了。 最开心的莫过于庄凯渊,他本是含玉出生,庄家又只得他这一脉独苗,自然少不得那些世家子弟的风流习气。那桃红院的桃桃,碧香院的苇苇,周家小姐,黄家妹妹......哪一个不是娇滴滴的盼着做他家妇呢?然到头来,是没有他选择的余地啊,迎娶从未见过面的翁家小姐,于他来说,实在是一件七上八下的事情。 她可否美丽?她可否温柔?她可否会是让他归心的沉鱼落雁? 他心亦是没底的啊。 可是刚才那一阵风,那轿帘盖下的一瞬艳红,那柔弱无骨的莹白小手,那娇喃低软的声音,已让这猎艳无数的风流少年吃了一颗定心丸——那样美丽的小手与声音,她的主人也定会是个可人儿吧? 他嘴角含笑,甚至哼起歌来。 在冲天的锁呐声中,有火红的爆竹争相引爆自己的身体,漫天卷起的浓烈白烟里,跳跃着阵阵绝美的支离破碎。 没有人看到,在新娘火红的轿顶上,垂下来的金色流苏中,有一滴暗黑的血,正顺着丝绦缓缓流下,转眼间,无声无息的没入了风尘...... 三、谁是秋天的秋 夜,已经成了庄凯渊最期待的时刻。 不仅是夜,即使是白天,他也恨不能时刻与那娇娇的小新娘粘在一起,登峰云雨,天作之合。 初见时,她如那雪白的兔,柔顺可人,然而相处一久,竟发觉她如同那吸人的狐,风情入骨。她的眼、她的语、她的身、她那狐一般令人绝望的轻颤微摇,每一夜、每一日、每一分、每一秒都恨不能让他与她抵死痴狂。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如此迷恋一个妖精般的女子,简直可以不要性命。 他幸那妖精是他的妻西洋小钟敲了七下,她坐在桌边,抿一抿香唇,咽下一块精致果脯,真甜。 她知道他要回来了,商铺里的事情,实在不能不去了,他终于恋恋不舍的去了一天,这是他们新婚以来分别得最长的时刻,还不知他要如何想念她。 她微笑了,那笑里,有着说不出的隐约的媚。 拈一枝碧蓝的钗,盘一头如云的丝,抿一个香艳的小嘴,染一抹橘色的眼妆。 轻轻一个旋身,那般的风流标致,迷死个人。她轻轻笑出了声。 凯渊几乎是闯着进屋来,一天未见,他已快要念死了她。 哦,那可爱的小狐狸,竟然妆着那样媚人的风情,在等他? 几乎来不及诉说那相思之苦,她已经被他丢进了柔软的香艳红纱帐。 恍惚间,已经分不清今夕何夕。怀里的人儿,辗转着,雪一样的臂缠着他的颈,柔滑若蛇,风情万种的唤他:“少爷,哦,少爷。” 她唤他少爷,这称呼,真真让他意乱又情迷。 他陷着她,忘情的呢喃:“呵,你叫什么名字?” “少爷,我叫小秋,秋天的秋。”微微扬起的秀眉下,一双亮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他,真真调皮。 “小秋,呵呵,跟了少爷我,以后,你不用再吃苦了。” “嗯,小爷......”这讨人喜欢的小脸呵。 “小秋......小秋......” 夜凉,一点一点袭上身来。 他惊醒的时候,嘴里仍然不由自主的唤着“小秋”,清冷的夜风却一下子让他浑身凉透。 他惊极一声大喝。 身边的人儿亦是惊声而醒,惺松的用一双美目望着他,刚刚从被里伸出手来,又因为感觉到凉,而嘤的一声缩了回去。 他又惊叫了一声,同时几乎是用弹的姿势离开身边的人儿。 “小秋!你......你不是已经......” “谁?谁是小秋?”她不乐意了,嘟起粉色的小嘴,很怨的望向他。 啊,是他的沉香。 他的心逐渐定下来,俯身过去,抱住她,任她委屈的往他怀里缩。 “少爷,我叫小秋,秋天的秋。”微微扬起的秀眉下,一双亮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他,真真调皮, 不,不会是她,她已经死了,她的骨,也已经锉成灰。 他相信,那一定只是一个太过真实的梦。 五、摘一朵野菊送给你 庄家有一个世传的规矩,每当世家男丁娶亲后产下子嗣,就必须去海外打理家族的产业。 庄家偌大的家业,其实真正的根基是在那遥远的夷国,穿过海、越过洋,总有源源不断的金银回来,只是,很少有男人再能回来。 庄家所有的新妇,都在遥遥无期的等待中白了青丝,暗了容颜,最快活的,也不过是那新婚时的一年几月。 也因了这个原因,到了这一代。一脉独苗的凯渊,更加躲不了这样的命运。 他的年少风流,无尽轻狂,终究也是饱含了对未知命运的恐惧与忧伤。 因此,到了十八岁,即使他风流之名已经扬遍全城,在外不知多少莺莺燕燕红粉枕边,在庄家庄园里,他却始终是滴水不漏的恪守着礼节,绝不让把柄落在老太太手中,只因父辈的悲剧早已让他深知,能拖一时便一时,一旦有了子嗣,他那茫茫无归期的海外之行也将不可避免了。 再怎么小心,却终究没有躲过新来的丫头小秋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她那提裙时一转身的娇俏,碎铃般细细的轻笑,秀眉轻轻一挑,亮亮的眼睛里,满是调皮,唤一声“少爷”,甜软的声音,瞬间入了他的骨。 她是这死气沉沉的庄园里,他从未见过的轻灵美丽的生命。 秋日的阳光下,一身白衣英俊异常的他忘情的握住了她的手,云儿像轻纱一样披着整个大地,她就那样笑着,点燃了他的火,转眼压碎一地野菊。 也曾海誓山盟,也曾红袖添香,甚至也曾他让对那些墙外野花动过收心的念头。 更可喜的是,竟然没有人像戏文里唱的那样,阻拦他们的相恋,连老太太的眼神,也是如镜里的水,看不出一点喜怒。 于是,他忘形了。 直到小秋含嗔带笑的告诉他,她有了他的孩子。 孩子,他的孩子。 老太太没有表情的说,生下来吧,只要愿意,那就是你的孩子,她就是庄家的媳妇。 石破天惊。 他终于了解为什么没有人阻拦他,那狡猾如鬼的老祖宗,料定了他,不敢要那孩子,不敢要她! 躲啊躲,躲到十八岁,却仍然逃不过这一关。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还是那样的云儿下,他对她说:“小秋,乖,拿掉他,我们不要他。” 他没有想到,只是个丫头命的她,却有比天还高的心,那曾经令他着迷的小小秀眉,那样紧紧的锁着,也不哭,也不闹,只是重复着:“我要他,你不要,我要。” 哪里能有她选择的余地?她要就是他要,他明白这个道理,那孩子一旦坠地,就是他启程的开始。 她甚至对他说:“少爷,我不怕那些家规,我要生下我们的孩子。你去那夷国,我也跟了你,你去哪里,我都带了孩子跟了去!” 他惊极,瞬间觉得她的可怖。 她,竟然敢说出这样大逆的话来,那一代代传下来的家规,是可以更改的么?...... 当然不可以,当然不可以! 阴森森的祀堂里,那如尸般森冷的老祖母轻搂着他,他头一次感觉她的亲近。 他喃喃的,向她求救。 她没有表情的吩咐下人:“把药拌在她碗里,让她吃。” 一言既出,他不敢迈出那大门一步,他的心里,有着冰凉的水一波波漫透。 那样烈性的小女子,她会挣扎吧?她会怨恨吧?她会叫他的名字吗? 三个时辰后,下人来报,小秋宁死不肯服药,喊着少爷的名字,一头撞死在廊柱上。 意料中的结局,却仍然有着不可承受的哀伤,他挣扎着哭泣,“我要去再看她一眼。” 那老祖母意味深长的按住他,吩咐下人,尸身抬进来,给少爷看。 他至死也不能原谅自己最后想见她一眼的冲动,他悔极看了她的尸身。 那头顶的大洞,那从头到脚的血,那曾经让他迷恋此刻却如鬼一般瞪着血目,那不是他可爱的小秋,那分明是厉鬼索命! 他惊叫起来:“我不看了!我不看了!我再也不要看了!” 他感觉老太太枯树一样的手落在他的头上,她一字一字慢极地说:“少爷说,再也不看了,抬下去,烧了,把骨头锉干净,洒到田里作肥,再也不要让少爷看到。” 八、谁和谁永远不分离 “侍香,你没有想到吧,你刺死我的那一刻,我的灵魂竟然飞出体外,我看着你把我的尸身扔进枯井,然后代我上了轿,你知道吗?我有多恨......”真正的翁沉香咯咯咯的笑着,贴在侍香的脸上,血污蹭满了她的脸,但侍香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在半路上想杀了你,可是,我一个鬼的力量太弱,根本不能奈你何。”庄凯渊这时迷迷糊糊的想起了娶亲时的那阵怪风。 “可是谁知道,我跟着你一路来到庄家,竟然遇到了同样冤死不肯投胎的小秋,咯咯咯......”翁沉香继续在沉香身上爬动着。 “一个鬼不能报仇,可我们是两个不肯投胎的冤死鬼......咯咯咯,所以,我和小秋决定一起送庄家一份永远的礼物,从今以后,我们会永远跟庄家在一起,庄家女人生下的孩子,将永远是我和小秋的结合体......咯咯咯,怎么样?我的样子好看吗?”沉香狂笑着,突然把脸紧贴在侍香脸上,“好看吗?好看吗?!......” 没有声音回答她,侍香的瞳孔,已经涣散了。 而与此同时,庄凯渊看到那个东西又转过了头,它开始朝他爬来...... “少爷,我来陪你了,我们永远不分开了啊......” 咯咯咯...... 沙沙沙...... 三个月后,一个道士经过庄家大墙外,看到一股血气冲天. 他自言自语的轻叹:“冤啊......” 旁边的好事者经过,立刻神秘的拉住他,说:“这庄家人真邪了,一年前还风风光光娶亲呢,这会儿,庄家少爷和新娘子竟然一起疯了......啧啧啧,连老太太也突然死了,这么大份家业,你看看......” 道士走到门前,刚想推门,却又收回手来,微微一叹:“自己的冤孽,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吧......” 他转身飘然而去。 身后的大门里,隐隐传来女人的轻笑。 “小秋,今天轮到我做新娘了......” “不要啊,让我做啦!少爷,你看我盖着红盖头的样子,好看吗?” 咯咯咯...... 沙沙沙...... ...
山东胶州的窦旭,白天睡觉时,看见一个穿着褐色衣服的人站在他床前,惶恐不安地看着他,好像想说什么。窦旭问他有什么事,他回答说:“我家相公想请你去一趟。”窦旭问:“你家相公是谁?”他答道:“就在附近。”窦旭不便再问,便跟着他出了门。转过墙角,他被引导到一个地方,这里叠阁重楼,万椽相接,万户千门,错落有致,和人世完全不同。只见宫人女官来来往往,都向褐衣人问道:“窦郎来了吗?”褐衣人说来了。一会儿,窦旭见一个官员出来,十分恭敬地欢迎他。登上殿堂后,窦旭说道:“平常没有往来,所以没来拜见,而今承蒙热情接待,很使我不安。”官员说:“因为你出身清高,世代德厚,我家君王倾心仰慕,很想和你面谈。”窦旭更加惊奇,问道:“君王是谁?”官员回答:“过一会儿你自己就会知道。”没多久,两位女官员来了,她们用两面旗子为窦旭带路。进了两道门,看见大殿上坐着一位君王。那君王见窦旭进来,忙下台阶迎接,两人按宾主施礼,然后在筵席前落座。筵席很丰盛,窦旭仰望殿上的一幅匾额上写着:“桂府”。窦旭局促不安,连话都说不出来。君王说:“你我既然是邻居,缘分很深厚,应当开怀畅饮,不必疑惑。”窦旭连连答应。酒过数巡,殿内响起悦耳的丝竹之声,幽雅纤细。过了一会儿,君王忽然左右看了看说:“我有一副对联,上联是‘才人登桂府’,麻烦你对出下联”。四座的人正在思考,窦旭随声答道:“君子爱莲花。”君王大喜,说道:“奇啊!莲花是公主的小名,怎么这样巧合?难道不是早有缘分?传话给公主,不能不出来拜见君子。”过了一会儿,公主到了。公主才十六七岁,美妙无双。君王命公主向窦旭施礼,并说,“这就是小女莲花。”公主拜完就走了,窦旭一看见她,便爱慕不已,呆坐沉思。君王举起酒杯劝他喝酒,窦旭竟然像没有听到一样。君王好像略略看出他的心思,就说:“我的女儿和你还般配,但自惭不是同类,怎么办呢?”窦旭像痴呆了一样,又没有听到君王的话。邻座踩了踩他的脚说,“君王向你敬酒你没看见,君王对你说的话也没听见吗?”窦旭茫然若有所失,很惭愧,离开筵席说:“承蒙您热情接待,不觉喝醉了,失礼的地方,希望您能够原谅。天色已晚,君王繁忙,我这就告辞了。”君王站起来说道:“见到你,我心里十分高兴,你怎么这样仓促地告辞呢?你既然不肯留下,我也不勉强你,如果你还想来,我再邀请你。”于是,君王命令内官引着他出去。半道上,内官对窦旭说:“刚才君王说你和他的女儿还般配,你为何一言不发呢?”窦旭跺着脚后悔不迭,不觉已经回到家。这时,窦旭忽然醒来,发现太阳已经西沉。他默坐玄想,刚才梦中的情形历历在目。晚饭后,他吹灭蜡烛,希望重寻旧梦,但梦境已逝,回去显然不可能,只有悔恨感叹。 一天晚上,他在睡梦中,忽然看见先前那个内官过来,告诉他,君王邀请他去作客。窦旭高兴地跟他去了。他见了君王就伏在地上叩拜。君王把他拉起来,请他坐下,说道:“我想把小女嫁给你,想你不会太嫌弃吧。”窦旭马上拜谢。君王命令学士大臣陪同宴饮。酒喝得兴起,宫人上前报告:“公主梳妆完毕。”一会儿见几十名宫女簇拥着公主出来,公主用红色锦缎盖着头,迈着轻盈的小步。在众人的欢笑声中,公主与窦旭交拜成亲。窦旭对公主说:“有你在我眼前,真使人乐而忘死。只怕今天的情景只是一场梦。”公主掩着口说:“明明是我和你,哪里是梦呢?”第二天清晨一起来,窦旭为公主涂脂擦粉,然后又用带子量公主的腰,用手指量公主的脚。公主笑着问他:“你疯了吗?”窦旭说:“我总是被梦调戏,所以仔细地记下来,如果是梦,也足以思念。”两人正在调笑,一个宫女跑进来说:“不好了,妖怪闯入宫门,君王在偏殿里躲避,凶祸快降临了。”窦旭赶紧去见君王,君王拉着他的手流着泪说:“蒙你不弃,本想永远相好,哪里料到祸从天降,国家将要覆灭,还有什么办法呢?”窦旭吃惊地问怎么问事,君王把桌上的一份奏章递给窦旭看。奏章上写着:“因为出现了不寻常的妖怪,祈请早日迁都,以保存国脉。据黄门侍郎报告,从五月初六开始,来了条长千丈的巨蟒,盘踞宫外,吞食内外臣民一万三千八百多人,巨蟒所经过的宫殿全成为废墟。我奋勇前去侦察,确实看见妖蟒,头像山峰,目如江海,抬起头来就能把宫殿楼阁一起吞下,伸伸腰则楼阁垣墙全部倒塌。真是千古未见的凶神,万代未遇的灾祸!国家宗庙,危在旦夕!恳请皇上早日率领宫中眷属,迅速迁往乐土。”等等。窦旭看完,面如灰土。随即有宫人跑来报告:“妖物来了。”满殿哀呼,惨无天日。君王慌乱中不知道干什么,只是流着泪看着窦旭说:“小女已连累先生。”窦旭喘着气跑回房中,公主正和左右的人抱头痛哭,见窦旭进来,牵着他的衣裳说:“你怎样安置我呢?”窦旭悲痛欲绝,于是握着公主的手腕沉思道:“我贫穷卑贱,惭愧没有金屋,只有几间草房,暂且和我一起到那里躲起来行吗?”公主含着泪说:“危急的时候怎么能够选择?请你快带我去!”窦旭就挽着公主出来,不一会儿就到了家。公主说:“这是很安全的住宅,比我家强多了。但我跟随你来了,我的父母怎么办呢?请你另外修建一座房子,父母将率领国民到这里居住。”窦旭感到为难,公主号啕大哭说:“不能急人之急,要你这个丈夫干什么?”窦旭安慰劝解一番,公主仍伏在床上痛哭,无法劝阻。窦旭焦虑又没有办法,忽然惊醒,才知道这是一个梦。但耳边嘤嘤的啼哭声还没有停止。他仔细一听,不是人的声音,而是三只蜂子,在他枕头上飞鸣。窦旭大叫怪事,惊醒了同室的朋友,朋友问他出了什么事,窦旭便把自己作的梦告诉他,朋友也感到惊奇。两人一同起来看蜂子,只见蜂子依恋在他的衣服上,拂它也不离开。朋友劝他为蜂子建巢,结果蜂巢顶还没盖好,蜂子已经聚满了蜂巢。窦旭发现蜂子原来是从邻居老头的旧菜园中飞出的。 菜园里有一座蜂房,三十多年了,蜂子繁殖很多。有人把窦旭的事告诉老头,老头一看,蜂房静悄悄的。拆开蜂房,原来有条长约一丈的蛇盘踞其中,老头把蛇捉住杀了。窦旭也了解到“巨蟒”就是这条蛇。蜂子到窦旭家后,繁殖更旺盛,并没有出现其它的异常现象。 ...
日本有关于河童的传说,相传小孩子不幸落水而死,便会在那一带变成鹰嘴,有双鳍,鱼尾的怪物,常常为害船只。 这件事跟往常一样,也是真人真事,并且是我亲身经历的,这事发生在去年的六月,本来去年就准备发出来,已经写好不幸硬盘坏了,然后是一大堆工作,就这么被拖下来了。 事情发生在大热天,应该是暑假了吧,因为我去游泳的时候有不少中学生。 我记得当时自己就有些胖了,胖子怕热,我从小就怕热,不怕冷,再冷的天我也是一条裤子,加上内裤可以算二条吧。不说这些题外话,入正题。 那天我下班回家后换上短衣裤就往浏阳河跑了,我从小不在游泳池游泳,太脏,太多化学物质。 通往浏阳河那有一段路,我走到半路上却看到很多人从河边往回走,怎么回事?隐约听他们说“只有九岁吧?”“八岁吧”直觉告诉我,可能是淹死人了。。。我加快了脚步,到河边一看,果然! 河旁边围着一大群人,崖边的沙土上插着几支香烛,零零散散的烧着一些钱纸,一个中年妇女哭得痛不欲生。。。 我叁步并作二步冲了下去,“哎哎,这位大哥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么?”我小声的问,那人看了我一眼“淹死个小孩子,中午二点多没大人带着就跑过来游泳,四个人,淹死一个了,那叁个吓得跑回家了。” 我弄清了事情,只看人们突然往一个方向围拢,我也钻了进去。塬来是几条小渔船,渔夫们正在网子上撒一些勾子,看他们那样子专心致志的,一个勾子一个勾子的挂,应该是帮着打捞尸体吧,“还是好人多啊!!”我看渔夫们帮着打捞尸体,而且一个个争先恐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 “哎,钱准备好了没?说好的价3000”一个渔夫叼着香烟问到,中年妇女激动的把钱拿出来“早准备好了,你看这是我存折,保证给,大哥,麻烦你了。”渔夫们点了叁支烟,插在地上“河神爷,我们也是帮人,您老人家莫怪。”说完一声“开船罗~~”便把船向中间驶了去。晕,塬来如此,怪不得这么积极!!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全盯那几条小船上,船驶到小孩落水的大致位置便把刚刚挂好勾子的网“唿啦”一下撒了下去,以二条船为一组,用网子在水下组成一个类似于火力网的阵营,这种网子有个名堂,在我们当地管这个叫“画钓”如果网子的勾子上勾上什么重物时船会有反应。叁组船就悠闲地在河里游来游去,众人却紧张十分。 十分钟过去了。。。 半小时过去了。。。 空气像凝固了一般,静得连唿吸声都能听到,也不知过了多久,第二组船上传来一声大喝“有了,有了!!”众人此时都松了一口气,目光全集中在第二组船上,渔夫慢慢的把网拉上,拉到水面可视范围时说了句“不是!”又把网子放下了,人们开始焦燥不安,有些人已经慢慢向大路上走,离开了。。。 打捞工作又继续了二叁小时,我看了一下手机,上面显示着下午五点十七分,人们开始放弃了,中年妇女又在一旁暗暗掉泪了。 又捞了二十分钟,这时人已得只有十之六七了,渔夫失望地说“没办法,河神爷不通融,算了算了,回家吃饭了,白捞了仨小时!”中年妇女此时大哭到“几位大哥再捞捞吧,啊——我再加1000行不,求求你们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帮帮忙吧,哇哇呜呜——” 渔夫们不耐烦的道“再捞半小时,再捞不上就算了,不赚你这几个死人钱!”这时从外面走过一老者,拨开众人,走到中年妇女面前,不由分说扯了她一缕头发,拖着她一只手走到河水边“来,拿着这头发在水里绞七七四十九下,人就能捞到了。” “马老爹!”这时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他,塬来这马老爹解放前一直帮人算命看相,后来文化大革命,被打成牛鬼蛇神,再后来他就没干这行了,可当时却是名燥一时的人物。 中年妇女开始还将信将疑,“大妹子,你只管在水里绞吧!马老爹肯帮你,你儿子一定能捞上来!”一位大娘劝到,中年妇女一是丧子心切,二来六神无主,一听这话数也不数就在水里拿着自己的叁根头发绞了起来,马老爹在一旁为她默默的数着,“好了,停!”突然他大喝一声,中年妇女也就停了下来,众人皆频住唿吸看着河面。 不对!不是淹死的,如果是淹的嘴唇一定是紫色!我见过不少淹死的人,无一例外,嘴唇全是乌紫色!果然不是淹死的,那小孩的嘴里还流着血,血混着涎液向下流着,这时一个中年人说话了“唉,这小孩是被呛死的,肯定是被水一淹受了惊吓,被活活呛死的,要不嘴唇是紫的,而且嘴里不会流血。” 众人中有胆子大的帮忙把小孩抬到了崖上,有热心的打120 110 以极火葬场的电话,一会法医过来也证实了那中年人说的不错,的确是因为无法唿吸致死,而体内并无多少积水,所以可以断定是被呛死的。 “哎,那小孩子的尸体怎么会到中间去了,河水向那边流啊。”“你们不知道,浏阳河这段暗流很多,水底下极其复杂!”。。。 于是在中年妇女节唿天喊地的哭声中,众人皆叹她命苦,慢慢离去了。。。本来故事到这应该告一段落了,可是并没结束。。。 第二日,马老爹无故惨死家中。 第八日,也就是小孩的头七过后,一位中年妇女目无表情来到河边,嘴里喃喃着“是你们害死明子的,是你们,如果你们不来喊他游泳他不会死,我要你们为他垫背!”接着躲到无人的地方解开裤子,弄出什么物事,然后嘴里念念有词,紧接着烧了一些符纸,把纸灰和从裤子内弄出来的物事合着自己的血喝下,最后一步一步向河中间走去,奇怪的是她走到河中间居然不沉!!走到最中间,也就是当初那小孩子被打捞上来的地方时,像块石头一样突然沉了下去,崖边的人们扔在嘻嘻闹闹,根本没人注意这一幕。 第九天,河中间漂上一具尸体,经法医辩认为女性,初步判定年龄在34-36岁之间,体内有大量积水,可以估计是被水淹死,据知情者说前些日该妇女独生子也是于此地被淹死,极有可能思子心切,投河自尽。。。 六月中旬,经视频道播出一条新闻,四名男孩结伴在无人带领的情况下于浏阳河游泳嘻戏,叁名男孩被淹死,另一名男孩精神失常,见到35,6岁的中年妇女情绪激动,安静时嘴里经常喃喃念着“河尸,河尸啊,别过来,你别过来,我不知道,不是我害的,河尸。。。” ...
走进了浴室,不停的冲洗着赤裸的身型,水顺着肌肤滑动,一滴一滴的沿着光滑的肌肤游走。而我,不停的清洗着其腰如缎的黑发,一丝一缕,不停的围绕在指尖。栀子花的清香洋溢在热气中,让我疲惫的身型一点点的失去松弛,肌肉也不再绷松。就像在他的怀里,安静而安适。魁梧而又细长的身段,总能包裹着娇小的我。一双就犹如冥府一样阴冷的眼睛,永远也读不出他毕竟在想什么,也无奈去揣测什么。我迎面向水淋去,拼命的想甩开他的影子,想冲洗掉关于他的种种记忆,可是怎么也挥不去他的影子,挥不掉我断然而去,他最后淌下的,那双凄楚而愤怒的眼珠,那幅样子容貌是永远不该涌现在他脸上的,永远也不该……我将龙头旋转到冰水的尽端,刺骨的冰水涌了出来,渗透了全身,让我洗尽所无关于他的信息,直到一个宏大的喷嚏响起,我才急忙的跳出了浴室。 客厅里的电话声,此起彼伏的响着,我裹了一件纱衣就跳了出去,一只银白的大狗挡在我的眼前,看下来一身的疲惫。我眯着眼睛望着它,看来它曾经把我交代的任务办完。我一手拿起电话,一手抚摸着它的头,它安静的凝视着我,用它漆黑如夜的眼睛,犹如它的主人。我闭上眼睛,不再凝视这双漆黑而清澈的眼珠。 “你好,我是雪依,请问有什么事吗?”我客气的询问。 “我有件事想委托你。”对圆应当是个三十岁高低的男人,我揣测说。 “请说,如果是我能够作到的事,我必定尽量而为。”每次的收场白总是不变化,我都听得麻木了。 “我想找我妻子,我想希求她原谅我,也愿望她能放过我,我不是无意违离她的。” “学生,你找妻子,应当去找侦察,而不是找我。”我有些气愤,妻子不见了,才想到去找,就像他一样。 “她逝世了,……在我的眼前他宰了。”他半天在断断续续的说说。我惊愕了,然后喘了一口大气。 “我能帮你一些什么忙吗?”他找上我,应当知说少许我的底细,要不,也不该找上我。 “是灵嫂叫我来找你的,她说这个忙你能帮得上。”原来是灵嫂,她是我的同止,唯一不同的,兴许就是我比她的说止深一些。 “告诉我她他宰的地点和时间。” “上个月的11号,从咱们家的12楼的楼顶上跳下去的,你能帮我吗?”他猜忌的问。 “不知说,可以告诉我你的地址吗?” “长安街45号A栋大厦。” 我迅速的记下地址,“OK,明天早晨我会过去的。”我迅速的挂断了电话,因为不太乐意和这样的男人接触一些什么。 “你有话对我说,是吗?灵翼。”我望着刚从冥府送魂回来的它。 “冥王,问你好吗?然后让我好好照瞻你,托我把雪钵衣带给你护身。”我看了一眼雪钵衣,这是冥妃的官服,下面覆有他大批的灵力,穿上它,百里之类的鬼魂无奈再凑近我,又如何让我去送鬼?我瞄了一眼灵翼“还叫你传了什么话。” “你们一百年的承诺就将到期了,如果你依然未转意转意,他将还你自在身,你不用在回避殿下了。”我香甜的微笑,这不是我所期许的吗?盼了一千年的自在,止将得手。 “殿下不会在骚扰你的生活,你也不会在异样他人深长的眼力,你会失去生老病逝世的,你所憧憬的自在生活。”灵翼嘴角绽着笑容。 “够了,不要说了,灵翼,你去给我跑一趟这个地址,看着个女鬼还在吗?如果在,给我转告她,明天子时我会去找她,这段时间不许闹事,要不我会让她尝试灰飞湮灭的味叙,还有给我查一些材料,为什么这个女人会他宰。”我感到原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灵翼嘴里嘀咕着:“你这个软心肠,恐怕连伤鬼都不忍心,还会让鬼灰飞湮灭,我看你别被鬼打得灰飞湮灭才好。” 我不吭声的瞪视着消散的灵翼,把手交替的抱着原人,不停的想着他所说的话。然后把头颅埋在膝盖里面,我轻咬着唇瓣,睫毛不停的颤动,水雾洋溢在眼中,强忍着不让眼中的泪掉涨一滴,只是随着回想,洒涨在心底。不知不觉,我曾经为他在一百年里,贮了一心海的思念,安静而透亮,为他蓄了一心海的柔情,温婉而缱绻。可是这些都是我不愿意转达,给那个任性而固执的男人,那个至高无上的王者。天下的人都要成服于他,而我偏偏要违说而驰,我想学会他什么是情深似海。可是他依然是至高无上王者,而我,依然是我。思路慢慢的,慢慢的走远了…… 清晨,赤白的光明,让我睁不开双眼。等到了适应阳光的沐浴,我才匆匆的舒醒。一夜的卷直让我的肉身麻木不堪。不打理就睡去的头发,现在曾经蓬松得像一团棉花,有数的大小节,就犹如我和他永远也理不开的心结一样。梳理着长发,灵翼不知不觉的涌现在我眼前,让我着虚的吓了一掉,不禁得抱怨它的一声不响。灵翼看了一眼我,然后读出我心理面所想的。“你也不能够怪我,我是灵兽,又不用走路,每天飘来飘去的,你要我如何收回声音啊!为了陪你这个小女人,我和我老婆离开了一百年了,每天给你办事,给你这个不付责任的鬼卒送鬼,才干回家看看老婆。”灵翼大咽苦水。 “又不是我想的,你可以立刻回去啊,去那遥远,阴深的地府。”我白了它一大眼,我知说它不是不想,只是有王命在身。他们两夫妻,是为我而生的,一个必须掩护我的灵魂,一个必须掩护我留在冥界的元灵。“对不起,是我欠你的,如果有机会,我会偿还的。” 它愤怒的看着我,“咱们是为你而生的,兴许不了你,王不会把灵力,注入给咱们两块守护石下面,我和雷羽也只能遥望,而不能相首。” “那你们该感谢我,不是吗?”我触摸着它白净,光滑的毛,“为我作的决定感到不明白。”灵翼低下了头,“你为什么一百年不愿意去见王,每次看见他提起你,总是很哀伤。” 我冲它笑了笑,“不原因的,好了,别说我和他。告诉我,你查的结果是什么?”我梳理着打了很多节的头发,头发长了就是麻烦,不像过去,总有人帮我梳理,无论是为人,还是为他冥王的妻子。 “女人叫王芊,今年三十岁,逝世亡时间是上个月11号下午,原因是跳楼他宰。过后在场的人很多,可是不一个人能劝服她。她丈夫有了外遇,对象怀了他丈夫的孩子,要求他丈夫和她离婚,可是她不许可,那个女人就以他宰来要挟她的丈夫,后来她砍了那个女人两刀,把女人要挟到她家的天台,筹备和那个女人同归于尽,结果最后一秒,她放开了那个女人,在她孩子和丈夫的眼前,跳楼他宰了。”灵翼一边说,一边描写着过后的情形。诚然我是个鬼卒,可是我最怕血淋淋的场面,听得我直犯恶心。“够了,我知说了,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要我陪你去吗?” 我摆了摆手,拿了一件很薄的单衣出去了。 夜很暗,虚有虚无的星星点点闪耀着,孤独而寂寞。站在屋顶上,想着过后那个女人也站在这个屋顶,瞄了一下楼底,想象了一下过后的逝世状,身型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她为什么会选择从这跳下去,这需要很大的勇气,并且还当着原人孩子的眼前。一个女声幽幽响起,“是你找我来的吗?” 我转过火,“你是王芊”我高低打量着这个女鬼,她有一副很秀气的五官,娇小的身材,是那种属于贤妻娘母的女人,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怨气去拿刀宰人呢?又有那么大的勇气从这么高的楼层跳下去。 “我是王芊。你是谁?” 我微微的微笑,为她扶平胆怯,让她发抖的心灵失去一丝暖和。“带你走的人。”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哪都不去。我只想看着我的孩子,守着他。”她悲哀的说。 “你既然这么爱她,为什么在他眼前他宰,你知说这样会使他,幼小的心灵永远存在着母亲身宰的止动。”我激动的说,一点愤怒,一点对孩子的恻隐之心。切肤之疼,就像当年我母亲宰了父亲,然后他宰的一幕沉演一样。 “我也不想的,就是那个女人,她誉了我的家,誉了我这么一个温馨的家,我要宰了她。”女鬼越来越激动,鲜红的眼睛,悲怨的怒吼声音撤了这安静的黑幕。我微微的哼起直子,这是她每天夜里都会唱给她儿子听的催眠直,“快快睡啊!宝贝,窗外天已黑,小鸟归巢去,太阳也休息。快快睡啊!宝贝……。” 她匆匆安静了下来,嘴里不停的叫着孩子的名字。“咱们可以好好聊聊,有些事沉积在心里多了,便会暴发的,人一样,鬼也一样。”我柔柔的说,顺着风,我也飘起来,然后坐到了天台的边沿上,拍了拍旁边的地位,过去。王芊坐了过去,“你很俏丽,像个属于夜的精灵。” “谢谢,你是第一个如此形容我的人。”我羞涩的笑了一下,被女人夸,这还是第一次。“你为什么会他宰,不介意告诉我吗?”我轻笑,透着温柔。 “为了我爱的人,当年我20岁,不瞻母亲的拥护嫁给他,那时候虚的很幸福,咱们为了生活努力着。什么好吃的都留给对圆,我心疼他,他怜惜我。不钱,咱们却过得很幸福,不玫瑰,咱们却占有爱情。生活好了,我和他一起努力的公司走上了正规,父母承认了咱们的爱情。面包有了,爱情也有了,我以为我会快活的生活在他所编织的爱情童话中,可是他却违离了我,违离了咱们的爱情。我恨他,我恨那个女人,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她却誉了咱们完整的家,我给了丈夫改过的机会,可是她每天都来骚扰我的家庭,我授不了了,便拿刀宰了她,一刀,两刀,血,鲜红的血,好多好多。”她激动的描写着。“我跳下去了。最后一秒,我看见丈夫的眼力,那一瞬间我发明他依然是爱我的。诚然只有刹那间的几秒,我发明新夜的爱恋,依然柔迷盈醉。多想,过后多想伸手在拥住他,在拥住那如梦幻的时光。可是什么都不了,有的只是丈夫在我尸体旁的懊悔,幼儿在耳边的召唤。” “为什么,人总是认为,逝世了便不了苦楚,万事终了。其虚逝世了苦楚依然存在,反而添深了,周围的人也陪着你苦楚,何苦呢?奈何桥上有数的女人一直的徘徊着,依然在寻找她们生前迷恋,和寻找的人。为什么活着的时候在等候,逝世了还是要等呢?长暂的无奈,长暂的哀怨,痴痴的等,苦苦的盼。”而我,也是其中的一个,唯一不同,他们只有几百年的等候,错过了一生,还有一世。而我呢?等候了百年又复百年。每天都在奈何桥的一端守候,盼来了他,又要送走。送走了,又痴痴的等,苦苦的盼。不停的奢望着他的涌现,望夫石,这个名字虚好听,千年,我够了,也累了,倦了。原来作为王者的女人,除了要占有与他匹配的气质,还得占有一颗苍老的心,还有等候千百年的毅力。“你爱他吗?恨他吗?”我心中浮现淡淡的哀伤。 “我爱他,一点也不恨,爱他爱得原人苍老,逝世的瞬间,我才发明原来爱一个人是不容违离的。可以请你帮个忙,带我去见他,我想告诉他,我曾经原谅他了。”她望着我,眼里不了仇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女人想见恋人的哀容。那是我脸上也常常浮现的面容。我点摇头,左手拿起了长明灯,右手拉起她透明的手,向楼下走去。 我敲了敲她家的门,给咱们开门的是一位中年男人,他看起来好像一下子变得苍老十几岁,一种饱经风霜的感到。直觉告诉我,他就是她的丈夫。孩子坐在沙发上,看着我进来,他微微的一笑,“是妈妈,妈妈回来了。” ...
从前有个叫马骥的人,年少时就风流倜傥。他为人很聪明,十四岁便考入学府。只可惜,他的读书生涯并不长久,因为他的父亲年老以后不再出门做生意,而让马骥弃学经商。马骥只好从命。 父亲一生经商,到过的地方不少,见过的奇事更多,但比起马骥后来的经历却逊色多了。马骥到底有过什么样的特殊经历呢? 有一次,马骥跟别人一道渡海经商,不料,他们的船被大风吹迷了方向,过了几天几夜,他们才从茫茫大海上发现了一个可以获救的都城。于是,他们一个个疲惫不堪地上了岸。 马骥生得英俊,小时候便有“俊人”的称号。但他平时对别人的外貌并不很在意。可是到这座都城才发现,这里的人长得都特别丑。他们看见马骥长得跟自己一点儿都不像,反而以为他是个妖怪,于是众人一哄而逃。马骥开始看见他们的模样,心里很恐惧。可是,当他了解到这里的人都害怕自己的时候,他不但不再恐惧,反倒想凭借自己的特殊力量来欺侮这城里的人。从此以后,看见城里的人在吃饭,他就径直跑过去,将城里的人吓走,然后吃他们剩下的饭菜。 有一天,马骥走到一个山村里。他发现,这个山村里有些人不像都城里的人那么丑,只是他们穿得破破烂烂,一点儿都不讲究打扮。马骥没有闯入他们的家园,而是坐在村头一棵大树下休息。山村里的人从来没见过像马骥这样的人,所以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远远地望着他。过了好久,觉得他并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才稍稍靠近了一些。马骥表示出友好的姿态,他笑吟吟地跟他们说话。但是,他说的话山村里的人多半听不懂。他费了半天口舌,才让他们明白,自己是从中国来的。听懂了他的话的山里人马上将这个消息告诉给所有的邻里。山村里的人于是都知道他马骥根本不是什么吃人的妖魔。尽管如此,那些模样生得很怪异的人始终不敢上前,差不多是看看马骥一眼就走开了。敢上前和马骥接触的,口鼻位置与中国人长得差不多。马骥和一些人总算沟通了感情。原来,这山村里的人很好客,他们便邀请马骥到村里做客。马骥也就不推辞。在酒宴上,马骥问他们为什么害怕,他们回答说:“听长辈们说,西去两万六千里有个地方叫中国,那里的人形象都很奇特,今天看见你,果然是这样。”马骥问他们为何这么穷,连衣服都穿不整齐,他们说:“我们国家所看重的不是文章,而是相貌。长得特别美的,就是上等人,做大官,次一等的,做地方官,再次一等的,也能得到贵人的宠爱,由此获得食物养活妻儿。像我们这些丑陋的人,刚出生时父母就认为不吉利,多半被遗弃了。有些之所以未被马上扔掉,只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听他们这么一说,马骥更加好奇,于是追问他们这是哪个国家,山里人回答说叫罗刹国,国都在北边,离这个山村不过三十里地。 罗刹国都究竟是个什么样子?马骥很想亲眼去看看。他请山村里的人给他引路。村里人答应了。 罗刹国都城的城墙是黑色石头砌成的,远看黑黝黝的。城中的楼阁有近十丈高,但上面盖的瓦很少,多半是红色的石片。马骥和村人到达都城的时候,正赶上退朝,一大批官员从宫中出来,他们的阵势颇为壮观。马骥听见村人介绍说:“他是相国。”马骥一看,发现这位相国的两只耳朵是反着长的,鼻子则有三个孔,睫毛像帘子一样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这时,又有几个骑马的官员从宫中出来,村人又介绍说:“这是大夫。”村人依次指出他们的官职,只见这些大夫一个个都长得面目狰狞怪异。马骥发现,官位越低的人,丑的程度也就好一点。过了一会儿,马骥打算返回。可街上的人看见他都吓得惊叫奔跑,他们显然把他当作怪物。村人急忙向市民解释,市民这才停止奔跑。有关马骥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快传遍全罗刹国。 罗刹国的官绅大夫都很想看看这个异国来客。他们命令村民邀请马骥。可是,当马骥到他们家时,他们又不敢正面接触,男男女女只敢偷偷地从门缝中窥看。马骥去了好几家,情形都是如此。马骥有些不耐烦了。 这时,村人对他说:“有一个人肯定敢直接见你。”马骥问是谁,村人回答:“是保卫宫廷的侍郎,他曾经和先王一起出使国外,见过许多种人。”马骥于是登门拜见。侍郎果然很高兴,他把马骥看作尊贵的客人。侍郎年岁已高,看样子有八九十岁。他的外貌不算十分丑,只是眼珠突出,胡须坚硬。这位老侍郎说:“我年轻时经常奉王命出使国外,我到过很多国家,就是没去过中国。而今我已经有一百二十岁,早已闲居在家,已有十多年没去上早朝了。现在我见到你这位尊贵的客人,我不可不将此事上奏天子。对,明天一早,我为了你要去早朝。”老侍郎设宴款待马骥。为了表示欢迎,老侍郎还特地叫来歌女弹唱助兴。他问马骥中国有没有类似的歌舞,马骥回答说有。老侍郎于是请客人唱支歌。马骥不好推辞,便敲桌子作为节拍唱了一曲。谁知,老侍郎听了以后竟赞叹不已,连声说:“唱得太好了,好似凤鸣龙啸,我还从来没有听到过。” 第二天一早,老侍郎破例去上朝。他将马骥的情况一一向国王讲了,并推荐马骥当大臣。国王很高兴地下了诏书。但这时有几个大臣说马骥的外貌长得怪异,恐怕国王看了会受不了。这一来,马骥当大臣的事也就不了了之。老侍郎从宫中出来告诉马骥,并对此事深感叹息。 马骥在老侍郎家住了好久。有一次,他喝酒喝得太多,有些醉意。想到在这罗刹国里自己无用武之地,马骥的心中不免有几分惆怅。于是,乘着酒醉,他用煤炭把自己的脸涂抹成三国演义中张飞的样子,并拔剑起舞。谁知,他的这番表演竟获得老侍郎的赏识。老侍郎认为,马骥这么一打扮变得漂亮多了。他并且对马骥说:“你用这个样子去见宰相,宰相一定会觉得高兴,并要重用你。你由此可以得到很高的俸禄。”马骥以为老侍郎是在开玩笑,便笑着说:“我这样在你家里闹着玩玩还可以,可是,怎么能改换面目去贪图富贵呢?”老侍郎却不这么看。过了几天,老侍郎在家中设宴,请正在朝中掌权的官员们饮酒。在客人到来之前,他让马骥把脸画好等着,等客人到齐了,便喊马骥出来见客。那些见过马骥的官员见马骥模样大变,都奇怪地问:“为什么他原来很丑而现在却很美呢?”马骥穷尽自己的舞技,还唱了一支《弋阳曲》,他的精彩表演使那些官员开怀不已。 第二天,官员们纷纷上奏国王,要举荐马骥。国王见这么多官员一致举荐,便以召见使臣的礼仪召见了马骥。见面后,国王询问中国治安的策略,马骥用一些外交辞令细说了一遍,他的谈话很受国王的赞赏。高兴之余,国王在便殿设宴款待马骥。酒过三巡,国王请马骥唱高雅的歌曲,马骥立即起身,他学罗刹国歌女的样子,也用白绵缠头,唱了几曲靡靡之音。国王听了十分开心,当天就封他为“下大夫”。马骥可以称得上是功成身就。作为朝中要员,他常常参加国王的私宴,国王对他很宠爱。可是,好景并不长久。过了一段时间后,一些官员得知马骥的面目是假装的。从此,他每到一处,就听见别人窃窃私语;他还发现,官员们对他不再像从前那般亲近了,相反,他们总是尽量回避他。马骥在朝廷中变得越来越孤独。思来想去,马骥终于决定摆脱这个困境,他主动上疏①请求辞职退休。然而国王不准。于是,他又上疏请求休假,国王只好同意,但只批准三个月的假期。于是,马骥乘马车赶回原来的那个小山村。村人都跪着迎接他。他将带来的金银分给朋友。村人说:“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得到大人的赏赐,明天一定去海市,买些珍奇的东西报答大人。”马骥连忙问海市是什么地方,村人回答说,就是海中的集市。四海的鲛人都到海市来卖珠宝,四方十二国的商人也到海市进行贸易,其中还有不少神人来玩耍。海市虽然珍宝琳琅满目,但交易时总是云霞遮天,波涛大作,所以达官贵人一般不敢前往,他们多数是将金银交给我们,让我们替他们代购。村人还说:“现在离海市的日子不远了。”马骥从未听说过这些,便询问村民们是如何知道的。村人说:“我们早已掌握规律了。每当看见海上有朱雀往来飞翔,七天之后便是海市。”马骥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来了,他对村人说,自己很想去看海市,到时候一定要把他带上。 过了三天,人们远远看见水天相接之处,有层层楼阁,纷纷聚集的商船,一艘接一艘,场面十分壮观。马骥跟随村人的小船,迎风斩浪,终于到了海上集市。他发现,集市城的城墙相当牢固,那些砖块竟和人一样长,城楼高耸入云,造型新颖别致。他们把小船系好后,便走进集市。嗬,这海市可真大啊。市面上陈列的奇珍异宝,光彩照人,多半是人世间没有的。当马骥和村人正在挑选物品时,忽然有个少年骑着一匹骏马而来,市民们都赶忙相让,相互招呼说“东洋三世子来了”。这位三世子眼睛倒也精明,他一眼就看出马骥不是当地人。他的话音刚落,立即就有人骑马前来询问马骥的籍贯。马骥很恭敬地在路旁行了礼,说自己是中国人。三世子一听,高兴地说:“和中国人相识,幸会,幸会!”于是马上叫人牵来一匹好马给马骥,和他并马而行,直奔西城。他们刚到岛岸,马骥所骑的那匹马竟长嘶一声跳进大海。马骥当时吓得晕头转向,当他大声喊叫“救命”时,只见海水正向两边分开,像两堵墙壁那样竖着。骏马跑得飞快,马骥惊魂未定,就到了一座宫殿外。这宫殿玳瑁作梁,鱼鳞为瓦,四周透亮,金碧辉煌,夺人耳目。马骥刚落马,就见三世子已在向他行礼,请他进入宫殿。马骥心想,恭敬不如从命。事到如今,也只好闯他一闯了。 马骥和龙女相亲相爱,生活十分美满。龙宫中有一棵玉树,树干晶莹,叶子如玉,又小又多,洒下满地浓荫。马骥与龙女常在玉树下吟诗唱歌。玉树开的花像栀子花,奇怪的是,每一片花瓣落下,都铿锵有声。拣起来一看,像红玛瑙雕刻而成,洁亮可爱。此情此景,身在龙宫的马骥却生出伤感,因为他想起了故乡。到后来,他的思乡之情日浓,于是,他就对龙女说了自己的想法,他问龙女能不能同他一起回故乡。龙女对他说,仙界与人间道路不通,因此,我不能随你回去。但龙女很理解马骥思念故土、思念父母之情。马骥听龙女一番诉说,禁不住眼泪直流。龙女对马骥说:“两地同心,就是夫妻,何必要早晚在一起才叫白头偕老呢?”她要马骥在三年之后的四月八日 ,再驾船到南岛来,她将把他们尚未出生的孩子托付给马骥。分别前,龙王设宴送行,并送给马骥很多礼品。龙女乘坐白羊车,一直送到海边。她说了声请多珍重,便回转羊车离去了,海水又合在一起,再也看不见水下的龙宫了。 别后不久,龙女竟生下一对双胞胎。但盈盈一水相隔,仙凡永远分开了,龙女和马骥无法互通音讯。马骥一直牢记着三年的期约。到了四月八日 那一天,他驾船到南岛,远远看见两个孩子浮在水面拍水戏耍,竟然沉不下去。马骥赶忙上前拉起孩子。仔细一看,他们长得都很像龙女。马骥发现他当年离开龙宫时给龙女留下的红玉莲花,而今别在孩子的花帽子上。马骥心中又喜又悲。两个孩子活泼可爱,他们呀呀地喊着要回家。马骥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想到水下的龙女是如此贤惠,而烟波之中又无路可寻,只好怅然地抱着两个孩子回家了。三年前分手时,龙女送给他的珠室,价值连城,马骥和他的孩子们几辈子也花不完,但是,马骥心中的惆怅却越来越深,他怀念龙宫,思念龙女,更忘不了罗刹国的人。 ...
阿成是一个充满热诚的警队新扎师兄。有一天晚上他跟同team的同时沙展超、车手强及Madam汤到柴湾西巡逻,还记得当晚时间已是凌晨一时多。 四人突然觉得肚饿,便到大排挡买些宵夜,然后开车往哥连臣角旁休息。车手强曾经反对驾车往哥连臣角休息,但大家异口同声都说怕什么,有皇冠衣,什么也不怕,所以四人便停在哥连臣角旁吃宵夜。阿成吃完宵夜后便下车乘凉抽烟,点火时发觉一百尺外有一个女子孤独地站着,好像在等着什么似的。阿成向沙展超及Madam汤报告这事。沙展超差遣阿成上前查问,因为时间已是凌晨两点半,怕那女子迷失方向,不懂落山回家,又或者怕她是神志不清。而Madam汤还警惕阿成查问时小心。 当阿成上前看过究竟时,那女子跟阿成打招呼,并说自己一个人太闷,所以不想太早回家,又说家中父母经常吵架,没有温暖气氛,所以一个人流浪街上。阿成听完后便叮嘱她一个人不可在晚上乱走,但因为阿成要循例地拿身份证查过究竟,所以便要那少女拿出身份证,但少女说他不见了身份证,只得一张身份证明纸。因为当时太黑,阿成没法看清纸上文字,便叮嘱少女留步,自己则返警车一边查清文件。阿成回到车时把那少女的故事报告给Madam汤鸡沙展超,并且把文件交过沙展超。沙展超看完文件即命阿成将文件给于那少女,并打法快回家。阿成听命照做,回车时Madam汤等人即唤阿成上车驱车回柴湾警局。在回程时众人并没有开口说半句话。 回警局后,沙展超问阿成遇到少女时有没有看到少女的面孔,阿成说因太黑看的不大清楚。Madam汤命啊成明天放假并到黄大仙求神保佑,阿成大感不惑,当然最问原因。沙展超将原因告之: 原来当阿成回到警车将文件交到沙展超手上时,沙展超跟Madam汤一同看到文件并非一般报失身份证文件,而是一张完完整整的[死亡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