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堆满了嫁妆的屋子,屋子中有一张圆桌,桌子上摆满了大圆盘子,这盘子成古铜色,周围嵌满了红绿相间的玛瑙珠子。盘子里盛满了婚嫁时所需的红枣,花生,桂圆,李子,喜饼……桌子上还放有两个高高的烛台,烛台的周围布满了铜绿,上面插着两根红色蜡烛,透过昏暗的烛光可以依稀看见左边墙角堆放的大樟木箱子,案上摆放的金银首饰。吱–—一声门开了,进来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哇!这是小姐的嫁衣?真漂亮!”其中一个小丫头伸手摸着嫁衣上用金线织成的凤凰。另一个围过来缓缓应道:“是啊,这是小姐的嫁衣。”手摸凤凰的丫头突然间抬起头,面容恐怖诡异的说到:“可是,小姐不是已经死了吗?”语罢,将头缓缓的转向屋子的右面墙,一箱箱的冥币散落一地! “啊!”悦华一抬头,满脸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抬头看着电脑前写了一半的文字,才发觉原来是自己刚刚做了一个梦。“悦华,你怎么了?”一个身穿白衬衫的男子抱着一个大方盒子走了过来。 “没事,刚才做了一个梦而已。” “哦,快看!我带了什么过来。”说吧,男子便打开了盒子,是一件嫁衣。 悦华,一阵惊恐,眼睛直勾勾的盯住嫁衣上用金线织成的凤凰。 “喂!你怎么了?”男子将手在悦华面前晃了晃。 悦华缓过神来:“伟铭,你这件嫁衣是从哪儿弄来的?” “买的啊,丹妮不是想要个中式婚礼吗?我特意挑的一件,拿过来给你看看,你觉得怎么样?”伟铭摸了摸上面用金线织成的凤凰。 “其实,你直接问丹妮就好了,没必要跑过来问我。”悦华站起来,把电脑关上。 “悦华,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没有。” “三天后,是我跟丹妮结婚的日子,希望你能来。”伟铭盖上了嫁衣的盒子。 “丹妮是我的好朋友,我自然会去。”伟铭抱起盒子走了。留下悦华独自杵在那里,两三秒后她再也抑制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坠。 夜深了,悦华翻开相册,用眼睛搜索着里面的一个个面孔----她的工作是从事地域风俗方面的研究,为了方便研究经常会把有关描写风俗方面的文章收集起来,特别是上面刊登的照。,悦华把这些照片剪下来放在相册里,然后在照片的下面用两三行文字做简单的记录。突然间她把目光聚焦在一个人身上。这个人穿着长衫,外罩马褂,头戴礼帽……表面看上去该是民国时期新郎的装扮。但他为什么是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的?无论是面容还是体态看不出一点欢喜的样子来?场景也更为诡异,其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背后是一间古老的祠堂。这张照片是她前几天从一篇关于冥婚介绍的文章里剪下来的。盯的时间久了悦华眼前一阵眩晕,她合上相册,闭了灯。这时夜风吹开了窗户。 ?悦华忽忽悠悠的走进一个巷子,巷子尽头是一间学堂,学堂里传来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悦华寻声走去,透过学堂的大门只见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儿背着手,闭着眼,摇着头在孩子们周围徘徊。仔细一看不由得心中一冷:这老头瘦骨嶙峋,两只眼睛向眼眶里深深的凹进去,脸上一块块的印记说是老年斑更像是尸斑,手背发紫,青筋突起,异常怪异。这时老头睁开了眼,摆了摆手示意让孩子们停下。悦华注意到老头摆起的手,指甲是深灰色的。 “孩子们,读书是为了什么?”老头背对着孩子们问道。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孩子们齐声回应道。 听后老头儿呵呵的笑了,突然间他一转身将眼光竟射向门外的悦华,悦华顿感一阵阴风从背后袭来,霎那间寒毛耸立,慌乱中她转过身子向对面的祠堂跑去。 眼前的一幕叫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间祠堂正是相册里那个男人身后的祠堂!正对祠堂门的高案上由高到低分为五层,层层摆满了牌位!最后一排牌位前点了一排白蜡烛,其间摆着果盘,只是果盘里的果子早已腐烂,散发着腐臭味。悦华想看清牌位上的字,可是不论她怎么使劲儿挤眼也只得依稀看见几个字的轮廓。 “姑娘,你不该来这里。”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悦华缓慢的转过身子一看,吓得她冒出一身冷汗!天啊!这不是学堂那个诡异的老头吗? “请…请问您是谁?这…这是什么地方?”悦华不敢直视老头儿,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这是赵家口的祠堂,姑娘你还是回去吧,否则可要大祸临头哇!”说完老头儿转身而走。就在悦华迈步往外走的时候,突然一阵风把祠堂的窗户吹开,蜡烛被熄灭冒着缕缕白烟。祠堂里昏暗无比,回荡着阵阵女人的歌声:“呵呵…哈哈…乌篷船靠岸边,载来鱼来载虾子,小娘子穿嫁衣,村头老周娶鬼妻。哈哈…哈哈…”悦华“啊”的一声双手捂住耳朵蹲坐在角落里…… “啊”悦华一把掀开被子,满脸的汗水直往下淌。原来又是一场梦。 “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悦华从惊悚中拉了回来。她伸手过去接了电话:“喂?”。 “悦华,我是小希,你有没有收到伟铭的结婚请帖?” “嗯。”悦华脸上显出一丝惆怅。 “真没想到,伟铭是这样的人!”小希愤愤的说道。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他既然选择了,我不怪他。”悦华像是回应小希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悦华,你知道吗?匹斯特回来了,我们见个面吧!” “好。”悦华挂了电话向洗漱间走去。 咖啡店里人不多,小希和匹斯特坐在靠窗的位子上聊天。悦华一进来小希就看见了她向她打招呼。悦华径直走过来并坐在了对面。 “悦华,你怎么了?怎么无精打采的?”小希问道。 “我没事,就是最近休息不好。”悦华回应道。 这时匹斯特好像明白了什么打趣到:“悦华,你是不是看见伟铭和丹妮结婚心里不高兴呀?” “喂!说什么呢!”小希一把拍在匹斯特肩膀上,“悦华,才不是这样的人呢,不过也是奇怪了,丹妮的爸爸是大古董商,怎么会在一个小山村办婚礼呢?” “丹妮想要一个中式婚礼,大概是觉得乡村更有味道吧。”悦华用勺子在咖啡杯里不停的搅拌。 “你们知道什么啊?丹妮的爸爸在古村里有一间大宅,里面全是古董啊,价值连城。她爸爸就丹妮这么一个女儿当然给她准备丰厚的嫁妆了,选择在村里办是为了引人耳目。”匹斯特神秘的说道。 匹斯特这一说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引人耳目?引谁的耳目?”小希问道。 “那就不知道了,总之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呗!”匹斯特咧了咧嘴说道。 “切,这等于没说,真是无聊。悦华你打算什么时候过去?”小希话题一转。 “明天吧,对了那个村子叫什么?”悦华低着头还在不停的搅拌着咖啡。 “赵家口,在郊外一座山里。”匹斯特抢答到。 一听到赵家口三个字,悦华心头一惊,咖啡杯里搅动的勺子停了下来。怎么会如此巧合?难道梦是真的?这不可能的! “喂!悦华你怎么了啊?”小希看见悦华直勾勾的怔在那里,伸手推了推她。 悦华缓过神来:“哦,我…我没事。” “那好吧,明天我们一起出发!”小希笑道。 就在悦华收拾好行李准备出门的时候电话铃响了:“铃……铃……” 悦华走过去接起了电话:“喂?” “……” “喂?你好?” “……” 悦华有些诧异,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乌篷船停岸边,载来鱼来载虾子,小娘子要出嫁,村头老周娶鬼妻,哈哈……” “啪”悦华敢忙挂了电话,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车子在山脚窄窄的公路上行驶,一行三人坐在车子中间靠窗的位置。 小希申了懒腰:“这的环境真好啊!” 匹斯特接过话来:“真羡慕伟铭啊,能娶到这么有钱的老婆,后半辈子不用愁啦。” 小希看了一眼悦华向匹斯特腰上掐了一把:“快闭嘴啦!” 匹斯特疼的“哎呦”一声。悦华靠在窗户上静静地望着远处的山脉。她想起了四年前第一次看见伟铭的时候。 是一次学院间的联谊活动。那天是圣诞节,悦华正在那里装饰圣诞树,伟铭正好过来发圣诞老人的帽子。 “你好,我是陆伟铭。”伟铭把手伸向悦华,见悦华没有回应又缩回手往裤腿上擦了擦。 “你好,我叫肖悦华。”悦华冲他笑了笑,这一笑竟迷住了伟铭久久的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盯着悦华一动不动。后来在同学们的起哄下他们在一起了。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毕业了,眼看着要各奔东西,伟铭答应悦华陪她去她的家乡一起奋斗,这让悦华感动不已。可是就在他们刚刚稳定下来快要谈婚论嫁的时候,悦华的高中同学富家千金丹妮从国外回来了。丹妮性感妖艳一眼就看上了悦华身边高大帅气的伟铭。伟铭曾多次向悦华透露尽管丹妮性感时尚可是他还是喜欢稳重安静的悦华,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喂,你们要去哪里啊?”司机一句话打破了悦华的安静。 “师傅,我们要去赵家口。”小希伸头回道。 “赵家口?你们去那儿干嘛?都荒废几十年了。”司机满脸迷惑。 “师傅,我们去参加婚礼!”小希接到。 “嘿嘿,参加婚礼?人都没了,难道是参加鬼的结婚?”司机打趣道。 听司机这么一说大家都一脸疑惑。 悦华突然说到:“师傅,赵家口是不是有个祠堂?”小希和匹斯特都惊讶的看着悦华。 “对啊,不过荒废几十年了,不晓得现在还有没有了,你们去可要小心啊!”司机提点道。 “小心…小心什么?”匹斯特向小希身上靠了靠谨慎的问了问。 “小心鬼喽!听说那里有很多鬼……”司机的声音变得低沉。 突然悦华指着窗外半山腰上一个人嚷道:“那个人!” “那…那人是…是…谁啊?怎么还穿着长袍子?”小希扎在悦华的怀里,眼睛向悦华手指的方向瞟去。 “那个老头儿出现在我的梦里。”悦华把这几次做的梦跟小希他们复述了一遍。 “姑娘,如果你们在赵家口遇到危机,一定要找到他。”司机回过头冲悦华一本正经的说道。 车在山的拐角处停了下来,三个人拎着行李下了车。 “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匹斯特望着道边通向山里的羊肠小路说道。 “你不会害怕了吧!听那个司机说了两句就害怕了?亏你还是个大男人!”小希嘲笑道。 “鬼才害怕嘞,我是看这山路不好走,不想走罢了。”匹斯特辩解道。 “好了,别吵了,咱们赶紧走吧,一会儿天就黑了。”悦华拎起行李往山里走。 “咦?奇怪了?”匹斯特拿着手机一脸疑惑。 “怎么了?匹大小姐?”小希打趣道。 “你们看看手机有信号吗?”匹斯特严肃地说道。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没有呗!”小希斩钉截铁的说道,“咱们去的是山里的村庄不是市中心,怎么可能会有信号。” “这可怎么办?我还想发微博把行程记录下来呢。”匹斯特感到遗憾。 “这有什么的,手机没信号,相机的照相功能总有吧,先拍下来,回去再发喽,真是个大傻瓜。”小希脸嫌弃的看着匹斯特说道。 “看来这只能这样了。”匹斯特一脸遗憾。 “好了,别忙着照相了,赶路要紧。”悦华对用相片记录行程的行为并不上心。 虽是白天,但山里却异常阴冷,三人大概走了两个小时终于看见远处的村庄。可是就在他们向村庄的方向走去的时候,天渐渐昏暗起来。令人奇怪的是路上并不见来往的行人,也不见田地瓜果。只是村前开满了遍地的小黄花。 “哇!好漂亮的野花呀。”话音未落,小希一个转身躺在了花丛中。 “咔嚓!”匹斯特赶忙拿起相机拍下了这个瞬间。 “我们在多拍几张吧!”小希拉着匹斯特向远处花丛中跑去。留下悦华一个人四处张望。过了一会儿小希插着满头的小黄花跑了过来。匹斯特也快走了过来,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喂,匹斯特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小希一脸好奇的问道。 “悦华,你看。”匹斯特哆里哆嗦的伸出了手。 “啊!”小希赶忙捂住了眼睛。 “匹斯特,快把纸钱扔了,你吓坏小希了。”悦华为小希打抱不平。 匹斯特一脸得意的笑道:“让她嘲笑我,说我胆小鬼,我看看谁才是但小鬼,哈哈……” 悦华无奈的摇了摇头。 就在三人进入村口不知所措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你们来了!”三人齐身回头。 “伟铭,你吓死我们了!”小希冲伟铭喊到。 伟铭并不理会只是走到悦华面前说:“你来了!” “嗯。”悦华冲他点了点头。 伟铭拎起悦华的行李:“跟我来吧。” “伟铭,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悦华问道。 “这里荒废很久了,明天人就来了。”伟铭答道。 一行人来到一间大宅前停下,“我们到了。”伟铭转过身对他们说。 “哇,这宅子真大,真漂亮啊!”小希羡慕的说道。 “这是丹妮家的祖宅。”伟铭边说边带他们进来。 走到正堂前,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走过来:“陆先生,你回来了!” “嗯,这是我的朋友,准备参加明天的婚礼,你找人收拾出几间空房来。” “好,我这就去办!”这中年男子听完吩咐拿着行李出去了。 “这男的是谁啊?”匹斯特不解的问到。 “哦,他姓赵,这里的老管家。” “哇塞,管家,伟铭你也厉害了吧?几日不见竟在这里过起老爷的日子来了?”小希一屁股坐在堂中间的贵妃椅上。 伟铭只是苦笑了笑,没有作声。转眼看着悦华,悦华看了看四周,并没有注意到伟铭在看她。厅堂很大,一切都还正常,唯一不和谐的地方是堂中央墙上竟挂着两幅民国时期男女的遗像。悦华抬头看了看遗像问道:“他们是谁?” “丹妮的曾祖父和曾祖母。” “怎么挂在这儿了?”悦华疑惑不解的问道。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一直挂在这儿。” “哦,怎么不见丹妮?”悦华将头转向伟铭。 “明天你就能看见她了。”伟铭直勾勾的盯着遗像。 天渐渐暗了下来,伟铭安排她们到饭厅吃饭。小希,悦华,匹斯特,伟铭四人围着八仙桌坐了下来等着仆人把饭端上来,管家则立在一旁。 “赵管家,我们四个人怎么上了五副碗筷?”悦华感到奇怪。 “那一副是给小姐的。”管家说。 “哦,那丹妮人呢?”悦华接着问。 “小姐,已经在吃了。”管家一脸严肃。 四人听罢把脸齐刷刷看向管家,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是……大家都感到疑惑,面面相觑。 吃完饭后悦华,小希,匹斯特三人人坐在收拾干净的饭桌旁聊天。匹斯特拿着相机翻看里面的照片。 “喂,你别光顾着自己看,给我们也看看啊。”小希一把抢过匹斯特手里的相机,“哇,这张把我拍的真漂亮!”小希高兴的说。 “那是,我可是专业的摄影家。”匹斯特一脸得意。 小希边翻相片边说:“哎?这里怎么没有悦华?匹斯特你没有给悦华照啊?” 匹斯特紧了紧衣服说:“白天也没什么好景色,看明天婚礼的,我可要大显身手了。” “时间不早了,你们不回房休息吗?”悦华起身要走。 小希突然放下相机一脸严肃:“悦华,你不觉得奇怪吗?明天是丹妮大婚的日子,怎么这宅子上下一个人影也没有,死气沉沉的?”说着小希双臂交叉抱在胸前。 悦华停住脚步环顾四周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地方很眼熟。” “不会又是在你的梦里吧?”匹斯特难以置信的说。 悦华点了点头说:“嗯,我觉得我们应该找个人问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还是不要问了吧,明天婚礼一结束,我们就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匹斯特哆嗦的说到。 “匹斯特,你怎么了?怎么浑身哆嗦?”悦华看他穿着厚厚的外套哆里哆嗦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间感觉很冷。”匹斯特嘴唇发紫颤抖的说到。 “我去找伟铭,请个大夫来,小希,你在这里照顾匹斯特。”悦华起身往外走。 虽然宅子的屋檐下都挂着电灯笼,但是四周围还是一片灰暗,悦华只得慢慢摸索的往前走,她穿过厅堂,看见远处一屋的灯亮着,寻着灯光走过去,走到门前刚要抬起手便听到里面的谈话声,不由得停住了步伐。 “你要让悦华和你的朋友来参加咱们的婚礼,现在他们都来了。你满意了吧。”是伟铭的声音。对方没有应答,伟铭接着说:“你答应过我,婚礼一结束就放他们走的。”悦华感到奇怪,抬头透过窗户缝一看,吓得她差点坐在地上!两个小丫头正在梳妆台前给坐着的姑娘盘发。伟铭站在姑娘身后。悦华透过梳妆台上的镜子看到的是一张死人的脸!这张脸惨白无比,眼睛瞪得大大的,眼角下还留着血,嘴唇鲜红鲜红的,半面的脸也已经溃烂了。 伟铭拍了拍女尸的肩膀说:“丹妮,让他们走吧,以后我留下来陪你。”丹妮!这个女人竟然是丹妮!悦华再也听不下去了,她转身向后走,却看见不远处一个身穿凤凰图案的红色嫁衣的女人站在前面直勾勾的看着她,这个女人就是坐镜子前的那个女尸! “啊!”悦华捂住耳朵,紧闭双眼蹲在那里尖叫。这时伟铭冲出屋来一把护住悦华,冲着女人说:“你放了她吧!”女人不做声转身走了。悦华几近崩溃:“她是谁?是人是鬼?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伟铭按住悦华的双肩一脸严肃的叮嘱道:“悦华听着,明天婚礼一结束你们就走,如果有人叫你们,千万别停,不要摘村口的黄花。记住了吗?”悦华,害怕的点点头。 刚经历了惊悚的一幕,悦华情绪还未恢复,就看见管家带着两个小伙子抬东西,悦华走进一看,吓得她目瞪口呆。全是纸糊的衣服,房子,车马,首饰,仆人……悦华满脸疑惑问到:“这是?” 管家看着纸仆人,回答道:“这是给小姐的嫁妆!” 悦华用试探的口吻说:“小姐?丹妮?” “嗯,小姐死了!”说完管家和仆人抬着“嫁妆”走过。留下悦华怔怔的站在那里。 悦华快步往回走,准备把刚刚经历的一幕幕告诉小希和匹斯特,却不料这时小希冲过来抱着悦华边哭边说:“匹斯特死了,这里有鬼!” 悦华瞪大了双眼:“什么?匹斯特死了?” 小希挽着悦华的胳膊来到了饭厅,发现伟铭,管家几人已经开始收拾匹斯特的尸体了,悦华看见匹斯特躺在地上,一脸惊恐,他睁着双眼望着门外,张着嘴好像要说什么。 “匹斯特,是被鬼害死的!”小希坐在桌旁害怕的说到,“他说他冷,让我拿个被子过来,我抱着被子刚要进门就听见他嚷着‘有鬼!有鬼!’后来听见‘砰’的一声,我推门一看发现匹斯特躺在地上,门外一个红影飘过,这里真的有鬼!”小希话音一落屋里的灯光一闪。 “你…看…你看我的话应验了吧,啊,啊!”小希害怕的大声叫了起来! “小希,别害怕,世界上没有鬼的,如果这里真有鬼,我想要是丹妮的话她是是不会害我们的。”悦华一把抱住小希安慰道。 “这里确实有鬼,但是这个鬼不是丹妮小姐。”管家站了起来,望着门外说道。 “那是谁?”悦华问道。 “是苏亚小姐。”管家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 此时一阵狂风刮进来,刮的屋檐上的灯笼晃来晃去,厅里的桌子东倒西歪,风声里夹杂着女人哭泣声,阴笑声和歌声:“乌篷船停岸边,载来鱼来载虾子,小娘子穿嫁衣,村头老周娶鬼妻,哈哈……” “啊…啊!”小希声音大的能刺破喉咙。所有人有惊慌失措起来,吓作一团。 风中传来阵阵女人的阴笑声:“你们谁都走不了,你们都得死!哈哈……明天,明天,还有一天……”随着声音渐小,风声也弱了下来,大家也从惊慌中慢慢的静了下来。 “赵管家,苏亚小姐是谁?这是怎么回事?”伟铭将管家扶起来问到。 赵管家拍了拍身上的土说到:“那是近一百年前的事儿了,我家世代给赵家做管家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苏亚小姐是这间宅子原主人的女儿,不知什么原因死了,因为苏亚小姐死时并未婚嫁,赵太爷怕小姐的鬼魂怨恨,给赵家带来灾难,于是按照当地的习俗在她死后三天安排了冥婚。” “冥婚!”大家异口同声的说道。 “管家,冥婚有两种,一种是死人与死人结亲,另一种是死人与活人结亲,苏亚小姐是哪一种?”悦华本是研究地域风俗的,所以对冥婚也知道一点儿。 管家回道:“要是死人与死人还好说了,苏亚小姐是跟一活人结亲啊,那人本是村头一个外姓人氏,穷困潦倒靠打鱼为生,刚进赵家的时候老实本分,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赵太爷和夫人突然暴病死了。这姑爷也一改以往的老实本分,开始吃喝嫖赌,后来一连娶了两三房姨太太,不过好景不长一天夜里也离奇死了,就这样村里的人开始一个接一个死去,死的样子也很奇怪,后来这个村子也开始荒废了。” 悦华接着说:“那你怎么在这儿呢?” “我是受老爷吩咐,大小姐要在这儿完婚,我提前过来打点打点。”管家拍拍身上的土。 “还有就是那个男人是不是姓周?”悦华忙问道。 “好像是姓周!”管家看着她答道。 “怎么会这样?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悦华难以置信。 “时间不早了,大家还是早点休息,明天一早你们两个赶紧离开这里。”伟铭冲着悦华和小希说到。 管家和仆人抬着匹斯特的尸体走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悦华,小希和伟铭三人。小希不敢自己回房睡,三个人决定留在悦华房间凑合一晚,小希和悦华睡在床上,伟铭坐在椅子上。 时间慢慢的流逝了,小希带着眼泪睡着了,悦华和伟铭却没有一丝睡意,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给屋里带来阵阵寒气。伟铭不禁打个寒颤,悦华从行李里拿件大衣递给他,示意让他披上。 终于,悦华再也忍不住了:“伟铭,丹妮是怎么回事?” “丹妮,一个月前在医院去世了。”伟铭低着头说。 “啊?怎么回事?那你?” “她是因为我而死的!”伟铭低着头双手不停的抓着头发。 “什么?” “还记得半年前,你想写一篇关于藏族饮食习俗的论文吗?”伟铭抬起头来。 “记得,我从西藏回来,就得知你跟丹妮在一起了,没过多久就听说你们要结婚了。”悦华言语间带了一丝失落与埋怨。 “是啊,那时你刚走,丹妮就给我打电话说有事找我……”伟铭开始回忆起来。 第二天中午,老妈子端着一盘子菜放在桌子上冲里屋喊到:“老爷,夫人该用饭了。”话音未落老爷和夫人便从里屋走了出来。 赵夫人看见饭厅内站着一个人面露喜色说道:“盛民回来了!” “爸,妈我回来了。”一个约摸30多岁的男子站在桌子旁。 “嗯,盛民啊,最近生意怎么样?”老爷面对正门坐下问道。 盛民挨着赵老爷坐了下来说:“生意还好,特别是咱们新引进的洋布,不但比传统布成本低,而且更好看!尤其受外面城里的姑娘喜欢。对了,爸爸,怎么半天了不见妹妹?。” 赵老爷放下筷子摇了摇头。 盛民一脸疑惑:“怎么?妹妹她?” 坐在一旁的夫人叹了叹气:“苏亚被那个穷酸书生给迷住了。这不昨天晚上跟他约会正被我和老爷撞个正着,家门不幸啊!”说完赵夫人拿着手帕往眼角处擦了擦。 “哦?还有这样的事儿?爸,妈,您呀也别上火,妹妹还小,不懂事。”盛民安慰道。 “还小?她今年就满18岁了。”赵夫人焦急的说。 “这个嘛,我倒是觉得妹妹一天到晚,足不出户,认识的人少,眼前出现一个有点儿墨水的男人,就觉得得个宝是的,要是真见了像咱们这样富贵人家的公子哥,自然就把那个穷书生给忘了!”盛民一脸不屑的说道。 赵太爷听完盛民的话点了点头:“盛民的话有道理,苏亚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只是这谁才是合适的人选?” ?盛民灵机一动,咽了口酒说道:“邻村王大老板的小公子王振邦。” 赵夫人一脸茫然:“王大老板是谁?” “妈,这王大老板就是早年前跟咱们合作过,后来进了京,回来后不知怎么地就做起了珠宝生意,大儿子去了英国留过学,现在又搭上了洋人,贩卖起烟土来。小儿子现在也有二十岁了吧,与妹妹年纪相当,具体做什么就不清楚了。”盛民往赵夫人碗里夹了一块肉,“甭管他做什么,这么大的家世,小妹嫁过去自然是吃香的喝辣的。” 赵太爷思索着:“这王家做的珠宝生意,与洋人打交道,咱们家的钱庄,布庄,米也是遍布大江南北啊,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那我这就去告诉苏亚,让她好好准备准备,别一天到晚丧气个脸。盛民啊,哪天请王大老板带他的小儿子来家里,我们好见见。”赵夫人一脸的高兴起身就要往外走。 “哎,妈,相亲这事不着急,得跟小妹说通了,万一她不同意,人家来了她给人家脸子看咱们脸上也挂不住不是?”盛民一把拉住了赵夫人,回过头对赵老爷说,“爸爸,那个春生您打算怎么办?” “哼!那个穷鬼,我昨天晚上已经叫管家给他解决了,丢到后山去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痴心妄想。”赵太爷一脸的愤怒。 盛民眼睛提溜一转:“这下呀到好办了!” 赵太爷不解:“怎么?怎么个好办法?” 盛民走到赵太爷身后一只手放在赵太爷肩上俯下身来用另一只手给赵太爷倒了一杯酒说:如果小妹知道穷书生死了,恐怕要闹上一阵子,不如咱们就跟她说是您给了那书生一笔钱让他出去闯荡闯荡,将来衣锦还乡好风风光光娶小妹。时间久了,妹妹不见书生回来,您再传出话来,说书生拿了钱,在县城做起了小买卖,现在已有家世。妹妹听后自然会以为其变心而产生怨恨,到时候咱们要她嫁谁她就得嫁谁。“盛民一脸的阴笑。 赵太爷一听大笑道:”哈哈……果然是个好办法,不愧是我赵某人的儿子。“ “小姐,您还是吃点儿吧,这是何苦啊。饿坏了身子可是不值当的。“寻声望去,只见一老妈子穿着长衫素裙手里端着饭,站在一姑娘面前。姑娘未作声,只是起身朝另一方向坐去,怕是为了躲避这老妈子的叨扰。这姑娘身材纤纤,皮肤白皙,面容姣好,身穿淡橘色紫薇花镶嵌的长裙,手拿白色娟帕,椅靠桌前,面带病色。 老妈子不甘示弱端着饭向姑娘身边走去嘴里不停的说着:”小姐,您吃一口吧,也不枉费仆人们忙活一场。“ 姑娘终于按捺不住了,生生的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奶妈,我不饿。“起身就要走。 “苏亚,你这是干什么!“赵夫人从外屋掀帘而入,从奶妈手里接过饭来,”别生你爸爸的气了,快吃了它。“ 苏亚转过身去坐在梳妆台前,赵夫人把饭放在桌子上,向苏亚走去站在她身后笑着说:”呦!快看看我女儿多俊俏个人儿啊,“ 奶妈一脸淫笑说:”可不是嘛,咱赵家口小姐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苏亚依旧不作声,赵夫人见状开始给苏亚梳起头发来,边梳边说:”苏亚,别看老爷那天发那么大脾气,你回房以后他就把管家找来,吩咐下去,给那个穷书生一些钱,让他出去做生意,等衣锦还乡了,老爷就答应你们的婚事。“ 听赵夫人这样一说,苏亚面露怀疑的说:”真的是这样?爸爸怎么会……“ “怎么不会呀?老爷表面严肃,内心可仁慈着呐。“赵夫人敢忙接过话来,”谁让你是他的千金小姐呢,咱们赵家是大户人家,就这么让穷书生娶了你,不免让人笑话,干脆让偷偷给他点钱让他出去做做生意,结亲的时候脸上也挂得住不是?“ 苏亚听完头一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我能见见他吗?“ 赵夫人扶起苏亚向桌前走过去,边走边说:”老爷昨晚给完钱,他就走了。你快把饭吃了吧。“ “悦华,悦华,醒醒,快醒醒。“悦华缓缓的睁开眼睛,”伟铭,怎么了?“ “嘘!小点声儿,你听外面有动静。“伟铭伸出食指放到嘴边示意让悦华小声点儿。 “伟铭,我好像又做梦了?我看见苏亚小姐了。“悦华小声的说。 伟铭一脸惊恐:”苏亚小姐?“ “嗯,没想到她也是个可怜人。“悦华一脸同情的说。 “唉,先别管那么多了我们出去看看。“伟铭边拉起悦华边说。 “那小希怎么办?“悦华看了一眼旁边熟睡的小希。 “小希受了惊吓,让她再睡会儿吧,咱们出去看看情况,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两个人便悄悄的打开房门往外走去。外面漆黑无比,只能听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来往匆匆的脚步声。 “真是奇怪,怎么光听到声音,看不见人啊?“悦华好奇的说。 伟铭指了指走廊拐角处一间小屋说:”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两人慢慢的前行生怕打扰到风吹的树叶和来往的脚步。来到小屋前可依稀看见里面星星点点的烛光。伟铭推开了窗户,透过缝隙可以看出这是一间堆满了嫁妆的屋子,屋子中有一张圆桌,桌子上摆满了大圆盘子,这盘子成古铜色,周围嵌满了红绿相间的玛瑙珠子。盘子里盛满了婚嫁时所需的红枣,花生,桂圆,李子,喜饼……桌子上还放有两个高高的烛台,烛台的周围布满了铜绿,上面插着两根红色蜡烛,透过昏暗的烛光可以依稀看见左边墙角堆放的大樟木箱子,案上摆放的金银首饰。吱–—一声门开了,进来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哇!这是小姐的嫁衣?真漂亮!“其中一个小丫头伸手摸着嫁衣上用金线织成的凤凰。另一个围过来缓缓应道:”是啊,这是小姐的嫁衣。“手摸凤凰的丫头突然间抬起头,面容恐怖诡异的说到:”可是,小姐不是已经死了吗?“语罢,将头缓缓的转向屋子的右面墙,一箱箱的冥币散落一地!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悦华吓得坐倒在地上。伟铭赶忙扶着她,只见悦华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嘴唇颤抖的说不出话来。伟铭在一旁焦急不已。许久之后悦华才张口说道:”我们回去了。“ 伟铭疑惑不解:”回去,回房还是回哪儿?“这个”哪儿“子伟铭说的很轻, “我们回到那个时候了,苏亚小姐……她是……是想让我们看见她当年所经历的一切。“悦华眼睛直勾勾的嘴唇颤抖的说。 “什么?“伟铭感到难以置信。 悦华闭着眼,双手抱着头,样子十分痛苦,她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可是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通过梦的方式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伟铭开始害怕起来,不停的摇晃悦华,试图叫醒她:”悦华,悦华,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了,怎么了?“ “啊……啊……“远处传来女子的惨叫声。 悦华突然停住,瞪开双眼停了一两秒:”小希!“还未等伟铭反应过来,悦华已经向房间跑去。 推开门的一刹那,悦华差点晕了过去!只看见小希仰在地上,浑身青紫,双眼瞪开,眼角还躺着血,张着嘴,舌头外出,手指向窗外,样子十分狰狞恐怖!悦华摊坐在地上哭泣嘴里叫着小希的名字。伟铭搂着她眼睛不停的环顾四周。随后管家带着仆人闻声而来。看到眼前一幕,管家面部僵硬命人前来收拾尸体,就在两个年轻小伙抬尸体的时候一朵小黄花从小希耳边的头发里掉了出来。 “我看今晚是睡不了,你们赶紧收拾收拾行李,一会儿天亮了咱们就出发。“管家冲着悦华和伟铭说道。 悦华从悲痛中渐渐镇定,舒了一口气说道:”管家,你有没有听见一些脚步声?“ “嗯,听见了。“管家点点头。 伟铭把悦华扶了起来,一脸迷惑的问道:”管家,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开始行动了。“赵管家看了看窗外。 “行动?什么行动?“伟铭一脸雾水的说。 “看样子明天不是丹妮小姐的婚礼,而是苏亚小姐的。他们开始准备了。“管家闭上了眼。 “可是,怎么一个人影也不看到,却能听见脚步声。“悦华补充到。 “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人。“管家声音提高了八度。 “不是人?那是什么?“伟铭开始哆嗦起来。 “是鬼,这里有很多鬼。“悦华试探性的接到。 管家再一次闭上眼点了点头:”嗯。“ “管家,如果我们想要离开,必须要找到一个人。“悦华好像想起了什么。 管家突然睁开了眼,说:”什么人?“ “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儿,你可见过?“悦华问道。 管家低了低眉,思索了一会儿说:”你说的人是不是学堂的教书先生?“ “嗯,对就是他!我在来的路上,司机师傅说如果遇到危机找到他就可以化解。“悦华想起司机师傅对她说的话来。 “我知道了,天一亮我带你们去找他!“管家的面带一丝勉强。 天渐亮了,门外的脚步声并没有停。管家慢慢推开门,望了望天,虽然是早晨但天上不见霞光,也不见太阳,一大朵乌云把阳光捂得严严实实的,即使是白天,四周还是阴沉沉的。管家再往四周一看,不由得来了个踉跄,悦华和伟铭见状赶忙过去,三人扶在门前,看到眼前景象,倒吸一口凉气!昨天还一个人影也没有,今天怎么人来人往?最惊悚的是这些人都是穿着青色长衫,一副民国扮相,虽说赵家口在山里相对来说比较封闭,但是也不至于百年不变,这些人有的步履匆匆,有的则不慌不忙,再仔细一看,简直魂儿都快吓飞了!这哪里是人?分明是死了多年的尸体,还是会动的尸体!一个个脸上惨白无比,目光呆滞,嘴唇发紫,动作僵硬,有的”人“走的时候嘴里还在呻吟着。就在三人惊魂未定的时候,一个年近半百的”人“走在院中央一抬手,其余”人“纷纷转身看了过来,这”人“冲着”大家“说了几句,再一摆手,就见这些”人“又纷纷散去。就在悦华和伟铭又害怕又好奇时,管家突然蹲坐在地上,指着院中的”老头儿“说:”那是我爷爷!“话音未落,悦华和伟铭将目光移向管家,管家接着说:”赵家老爷和夫人离奇暴毙后,我爷爷就赶紧带着我们一家老小离开了赵家口,去了县城,可是我爷爷在途中就病死了。现在怎么又……“ “管家,我想是苏亚小姐。“悦华肯定的说。管家惊奇的看着悦华。 伟铭扶起管家说:”我们赶紧走吧,现在‘人’越来越多了。“ 就在三人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所见之景简直是惊世骇俗!院中的那些”人“两两抬着大樟木箱子,里面有金银,珠宝,首饰,全是嫁妆!但是从屋里出来的人手里拿的却是纸扎的车马,服饰,也有首饰,丫头,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这些”人“抬着东西往大门外走去。 “是冥婚!“悦华回想到昨晚在小屋里看到的一幕,自言自语的说。 管家带着哭腔说:”造孽啊,简直是造孽啊!“ “正门我们怕是出不去了,管家这里有没有后门?“伟铭急切的说。 “有!跟我来!“管家带着悦华伟铭穿过一条长廊,来到假山处,停下了脚步。只见前方几个正值壮年的”男丁“抬着一副棺材僵硬的向假山旁边的另一长廊走去,”我想那里面应该是苏亚小姐。“悦华却面部露出一丝凄凉。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去找那个教书先生!“伟铭说。 三人穿过假山,向西走大约五六百米,有一处小门是虚掩着,推开门是一条长长的巷子!”对,就是这里!“悦华自言自语道。三人沿巷子走,走到近头出现一间学堂!学堂里传来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寻声走去,透过学堂的大门只见一个花甲老头背着手,闭着眼,摇着头在孩子们周围徘徊。仔细一看心中一冷:这老头瘦骨嶙峋,两只眼睛向眼眶里深深的凹进去,脸上一块块的印记说是老年斑更像是尸斑,手背发紫,青筋突起,异常怪异。这时老头睁开了眼,摆了摆手示意让孩子们停下。悦华注意到老头摆起的手,指甲是深灰色的。 “孩子们,读书是为了什么?“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这跟梦境中的一模一样!悦华感到惊异。只是这次老头儿没有将目光射向悦华,而是向他们走去。 “你又来了!“老头儿看着悦华,声音依旧低沉沙哑。 “老伯,为什么这里突然会回到百年前的样子?“伟铭环顾四周,奇怪的说。 “因为你喽。“老头儿转过身示意让他们进来,”你与丹妮要结冥婚,在同一个地点,又同是冥婚,还是同一件喜服。丹妮和苏亚身体里流着相似的血液,这激起了苏亚小姐心中的怨念,人死后若怨气未咽便投不了胎,不得转世而成鬼,鬼聚怨气而生,若怨念足够强大便可使时间倒流,故景重演。“ 悦华恍然大悟的说:”原来是这样。“老头儿带着这三人走进学堂,奇怪的是刚才读书的孩子们全都不见了。四人走进屋里,老头儿点着一根蜡烛带他们走进一间地下室。这里和黑暗无比,到处充满了潮气! “你们要想活着出去,必须解除苏亚小姐的怨气。“老头儿冲着他们说。 伟铭一脸疑惑:”可是,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解除她的怨气?“ 老头儿把蜡烛放在地上,盘腿而坐闭上眼说:”解铃还需系铃人。“ 悦华也感到疑惑:”难道这事儿跟我们有关?“ 老头儿接着说:”伟铭的前身是苏亚小姐的真爱陆春生。而春生又是被赵管家的爷爷打死的。“ 悦华惊奇的看了看伟铭。伟铭一头雾水。 “这是天意。“老头儿接着说,”一会儿我会给你们催眠让你们的灵魂回到过去,也就是春生死之前,管家你要阻止你爷爷杀死春生,伟铭你就带着苏亚小姐与春生相聚。等他们相聚后你们就赶紧回来。“老头儿将目光转向伟铭和管家。 悦华拉了拉伟铭的手说:”你一定要回来。“伟铭深深的点了点头。 悦华又脸转向老头儿:”那我呢?我要干什么?“ “你是引路人,他们进入到催眠状态后,会回到过去,而你还在现在,如果久久不见他们魂魄归体,你要赶在苏亚小姐的尸体结亲之前把他们的灵魂叫回来,否则他们二人将消失在过去,一切皆成定局。“ “我知道了!“悦华肯定的点了点头。三人盘坐在对面,等待着老头儿催眠 老头儿将蜡烛向中间挪了挪,四人同时闭上眼,拉着手。这时隐约听见老头儿嘴里念着什么,嘴周围的胡须也跟着一起颤动着。过了十几秒吧,只见伟铭和管家的灵魂慢慢地从身体里钻出来,老头儿大喝一声:”去吧!“两个灵魂点了点头瞬间消失。老头儿又对着悦华说:”起。“悦华竟然站起来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头儿,老头儿眼神深邃,冲她说了一句”你还不快去?“悦华竟转过身慢慢的向楼梯走去…… 伟铭和管家突然一下子来到了百年前的赵家口。正值深夜,两人在村头摸索。伟铭说:”管家,一会儿咱们进入赵家,你把春生救出来,我把苏亚小姐带出来,咱们在村口原地会合。“管家点了点头说道:”好。“说完两人快步向赵宅方向走去。 悦华上了楼梯出了学堂木讷讷的也向赵宅方向走去,只是这街上多了好多来往的”行人“,但是他们好像是被吸干了灵魂的躯壳,漫无目的的在世间行走,并不理会她,任由她从中穿梭。 伟铭和管家翻过墙从宅子的后院进入,伟铭穿过假山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来往的仆人,丫头络绎不绝,有在墙角坐着嬉笑说话的小丫头们,有在黑暗处偷偷赌骰子的小厮们,还有提着东西在走廊里穿梭的买曲儿的。远处屋檐下的大灯笼将院子照的亮腾腾的,若不是白天走过这条路,伟铭一定觉得他走错路了。伟铭刚伸脚往外迈,一把被管家拉了回来,只见一个小丫头提着饭盒子从二人身边经过,却未曾发现他们。旁边一个穿绿衣服的丫头看见了好奇的跑了过来问到:”晚饭的时间过了,你这是给谁送饭啊?“ “小姐啊。“小丫头嘟了嘟嘴。 绿衣丫头向里靠了靠八卦似的说:”小姐是不是刚刚和书生偷着约会被老爷发现了。“ 这时伟铭带着苏亚小姐已经在村口等候多时了,苏亚看着伟铭一脸疑惑的问:”春生,我们在这儿等什么,怎么还不走?一会儿要是被发现了,咱们可就走不成了啊?“ 伟铭焦急的向四周黑暗处望了望,着急的说:”我在等一个朋友,咱们在等等“。 悦华这边更是心急,那骑在大马上的中年男子早已下马,拿着苏亚小姐的照片在众”人“的围佣下向祠堂走去,眼看着脚就要迈入祠堂了,也不见伟铭和管家的影子,悦华焦急的胡乱张望,时不时的跺着脚,汗水顺脸颊淌下流入衣领中…… 就在伟铭左右张望时,他看见前方一个黑影,本以为是春生,可走进一看竟是管家,管家眼神涣散,一脸茫然,颓废的向前挪着步子,再一看管家身上的血渍伟铭立刻明白了管家去晚了,春生已经被打死了!可是眼下该如何是好? 悦华也跟随众”人“走进祠堂,正当她想阻拦”新郎“时,却发现她的手竟能穿过新郎的身体,无论她怎样阻拦都无济于事!这时她在”人群中“发现了教书先生,此时教书先生正在为牌位上香,他竟然是主持婚礼的人!这时教书先生转过脸示意悦华。悦华立刻明白她要把他们”叫回来“。于是悦华面朝天空大喊:”伟铭……管家……你们快回来啊!伟铭……伟铭……你快回来啊!管家……“ 正当伟铭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突然听见悦华的喊声”伟铭……管家……你们快回来啊!伟铭……伟铭……你快回来啊!管家……“管家抬头看了看伟铭,伟铭知道是时候做出选择了,他闭上眼眼前浮现出他与悦华所经历的种种美好,而后他又睁开眼看着远处站立的苏亚,她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可人怜爱。 悦华见喊了半天也不见半个人影,于是声音提高了八度:”伟铭……你快回来啊!管家……快回来!“就在”新娘“和”新郎“快要低头行礼时,一切景象瞬间静止随后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震碎了一样慢慢的消失了,乌云渐渐退去,天空也逐渐明亮起来。悦华呆呆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忽然她身后伸出一只手,手里拿着的吊坠映入眼帘,悦华缓缓的转过身来,是管家呆呆的站在那里伸着手…… 原来是伟铭将手伸向脖颈摘下一个心形吊坠递到管家手里:”管家,麻烦你把这个带给悦华,你赶快走吧!“ 管家接过吊坠带着哭腔不停的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 伟铭平静的说:”这不是你的错,这是天意。“说完他转过身面带微笑向苏亚走去,走到苏亚面前两个人相视一笑走向远方…… 悦华接过吊坠蹲在地上哭泣,这个吊坠是她曾经送给他的,现在他又还了回来。教书先生走到悦华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这是天意……“悦华起身抹了抹眼泪说:”我可以去苏亚小姐的坟前看一看吗?“ 教书先生闭上眼,点了点头说:”跟我来吧。“ 他带着悦华来到墓旁发现苏亚坟旁边又多了一个新坟,她正感到疑惑时,站在旁边的教书先生说:”这要多亏了你,他们才能团聚。“ “可是,老伯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小希和匹斯特是怎么死的?难道他们真的是被苏亚小姐杀死的吗?“ “苏亚小姐的内心始终是善良的,她不想让这里受到外界的叨扰,可是匹斯特却把这里的一切都用相机拍了下来,如果这些照片落到外界,怕是要引来一些心术不正之人;小希死是因为她无意间摘了村前的那片小黄花,百年来赵家口的人死的死走的走,致使那些冤魂无人祭拜,所以村前的黄花是用来祭拜冤魂的,而她却摘了黄花,冒犯了怨灵;你之所以活着是因为你正是伟铭的症结所在,也是苏亚想要的证明;至于伟铭的死……“ 悦华看了看春生的墓碑面带微笑的说:”伟铭没有死,他会一直守在苏亚的身边陪着她!“ 正当她话音一落时,空中传来了一声:”谢谢你!“ 站在一旁的教书先生笑着捋了捋胡须说:”华悦,去吧,下山回去寻找你幸福的生活去吧!“ 悦华一听顿时茅塞顿开,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转过身向山下跑去,此时的空中夹杂着花香传来她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完—— ...
三对恋人,从初中相识,高中相恋,到大学相爱,风风雨雨十几年,永远是校园中最美丽的神话。女孩们成为了无话不谈的闺蜜,男孩儿亦成了生死兄弟。他们相约毕业之后一定要一起举行一次盛大的婚礼,受万人瞩目。也许一切都太顺利了,连老天都嫉妒他们的幸福,所以要剥夺他们童话般的爱情故事,破坏他们坚不可摧的友谊。 六人的婚期定在三个月后的初七,那天正好是七夕情人节,是婚娶婚嫁最好的日子,大家都在为三个月后的庞大婚礼忙碌并快乐着。就在这个时候,医院的一封病危通知书打破了这许久的幸福。几天前,秦凯在布置婚礼殿堂的时候晕倒了,当时大家以为他一定是太高兴太劳累了。秦凯的兄弟都知道秦凯追伊静整整追了5年,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伊静的点头,当然他一定是为这场婚礼付出最多的人。看到医院的病危通知书大家都傻眼了,脑癌晚期!!这4个大字深深的印入了大家的眼睛,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老天已经给秦凯判了死刑。当得知这个消息大家都崩溃了,特别是伊静,她的世界就此天崩地裂。几天后秦凯病发,被送入了医院,伊静和他的兄弟姐妹一直陪在他身边,直到最后一刻。就在 秦凯弥留之际,对伊静只有感谢和抱歉。感谢伊静在众多追求者当中能够选择她,感谢伊静这么多年来的默默陪伴。只可惜答应她的婚礼终成泡影,他能够报答伊静的就只有拜托他的兄弟们,往后的日子好好照顾伊静,将来让伊静重新选择她的幸福。说完,秦凯离开了这个让他留恋的世界。而伊静是个死心眼的姑娘,一旦恋了就很难改变心意。秦凯下葬,兄弟们为他建造了一座很大的坟墓,表示对兄弟的不舍。秦凯死后,伊静一直默默地守在秦凯的墓碑前,仿佛他从未离去。 这天是秦凯的头七,轩雨开着车带着邢磊、小秋、紫嫣一起去秦凯的墓前拜祭他,想带着伊静走出这悲伤地世界。伤心归伤心,日子还得过,伊静很明事理地告诉他的朋友,不要为秦凯和自己伤心,自己一定会走出这黑暗的阴影,预期的婚礼大家还要如期举行,只不过自己成了嘉宾罢了。可是又一场灾难悄悄而来…… 轩雨带着5人离开了秦凯的墓地,就在回家的路上,发生了一场车祸,就在汽车快要爆炸之时,轩雨带着小秋,邢磊带着紫嫣,拼命的往车窗外逃生,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们撞开了车门逃脱了,汽车随即发出“轰”的一声,爆炸了,他们四人随即输了口气,有惊无险。这时紫嫣,恍然想起,车内不是一共5个人吗?1、2、3、4还有……还有……不是还有伊静吗?紫嫣顿时惊诧地叫起来。这时大家才都想起车内还有一个伊静,大家回头一看,一双血淋淋的眼睛正盯着他们,伊静被炸得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双无助而憎恨的眼睛。 至此之后,这场噩梦一直伴随着他们,轩雨、小秋、邢磊、紫嫣还依稀的记得秦凯临终之前的嘱托,要他们好好的照顾伊静,可是面对生死存亡,他们心中只有自己最在乎的人,早把伊静忘的一干二净。 带着忏悔,这四人能做的就只有将伊静的遗物和秦凯埋葬在一起。来到秦凯的墓碑前,那一霎,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这个墓碑是他们和伊静一起做的,当时伊静在墓碑上刻着“未婚夫秦凯之墓”,但是他们现在看见的却是“秦凯、伊静夫妻之墓。”是谁?是谁重新更改了墓碑,这一切不可能,墓碑还是之前的墓碑,轩雨记得清清楚楚,上面的字迹,没有磨痕,仿佛就是刚刚刻上去的一样。“不,不,不可能。”小秋吓坏了,“轩雨,人不可能做到,除非除非是秦凯……”轩雨心中一阵,打断了小秋:“不要胡说,我想一定是看墓者,重新整修过的。”“可是,除了我们谁知道伊静也死了。”对于邢磊的提问,把轩雨问闷了。他们不想去想明白这让人费解的事情,只愿相信是哪位好心人把这对苦命鸳鸯葬在了一起。 从那以后,四人一直被秦凯和伊静的阴影包围着,他们越来越觉得墓碑前的一切,说不定真的是秦凯还魂做的。没人怜惜自己的未婚妻,只有自己为她埋葬,这样秦凯就可以永远保护他的公主了。 两个月过去了,离他们相约的婚期只差仅仅10天,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他们4人决定婚期照常,为前阶段的事情冲冲喜。可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轩雨、小秋、邢磊、紫嫣从婚礼殿堂出来,他们踏月而行,舒坦了一口气,大学时候的约定现在却只有他们四个人了,不免有些哀伤。小秋是4人之中最最胆小的人,自从伊静死后,小秋整日以泪洗面,要不是轩雨夜以继日的安慰,恐怕小秋早已得了抑郁症。“伊静!”小秋大叫起来,她扯了扯轩雨的衣服,“我看见伊静了。”大家都被这个名字怂了一下,看看马路中央,“哪有?”轩雨说道。“有,伊静在那辆透明的车里。”小秋开心的朝马路中央走去,不管大家怎么叫喊,轩雨怎么拉扯都没有用。小秋倒在了血泊中,没有车撞,只是离奇地死在了马路中央。轩雨一看,不对经,马上冲了过去,此时的小秋伊静断了气。轩雨抱着血泊中的小秋,放生大哭,“为什么,只有10天,10天我们就结婚了。” 小秋虽然死了,却证明了一个事实,是秦凯和伊静来复仇了。因为在秦凯和伊静的墓碑前,又刻上了小秋的名字,除了鬼魂谁会未卜先知。原本因为小秋的死,轩雨就有点精神恍惚了,现在看见了墓碑上的字就更加精神错乱了。 轩雨和邢磊、紫嫣走得越来越远,轩雨整天抱着小秋的遗物,叫着小秋的名字。突然他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他,对是小秋,轩雨,在阳台上,看见小秋在一辆隐形车里向他招手,轩雨兴奋不已,正想出门,突然铃声响了。是邢磊打来的电话,想找轩雨出去喝酒,轩雨告诉邢磊,他看见小秋了,在一辆隐形车里。说完就挂了。急冲冲的出了门,轩雨离小秋越来越近,却在1秒内倒地了,还是倒在血泊中,没有任何车辆的碰撞。 邢磊是所有人中最理智的人,他和轩雨通完电话后,感到不对劲,就立刻冲到轩雨的家里,却看见了这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对于近2起案件,警方也介入了调查,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倒在血泊中,却没有任何外物的撞击。由于邢磊唯一目睹这2起案件的目击者,被警方拘留调查,却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6个人已经死了4个,现在只剩下邢磊和紫嫣。紫嫣看着自己的好朋友一个一个得死去,心中莫名的惊慌,觉得这一定是秦凯和伊静的鬼魂作祟,幸好还有个邢磊在他身边。 邢磊对于小秋和轩雨的死百思不得其解,他突然想起轩雨出事那天的那通电话,他说他看见小秋在隐形车里,这句话怎么那么熟悉,那不是小秋出事前也说过的话吗?难道真的是秦凯和伊静在复仇。带着心中的疑惑,邢磊来到了秦凯的墓碑前,这一次他信了,因为墓碑前又多了1个人的名字,那就是轩雨,而墓碑的空白处正好还有2个人的位置,这个位置是不是给他还有紫嫣留下的呢?邢磊彻底乱了,在秦凯的墓碑前发起疯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么残忍?我知道我们没有救伊静是我们的错,但那只是个意外,你需要让我们全体陪葬吗?小秋死了,轩雨死了,我知道你们俩还不满意,还要我和紫嫣的命是吗?秦凯,你知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是我们几年前约定的婚礼?这个诺言既然你们实现不了,我和紫嫣就帮你们实现,到时候你和伊静想复仇就复仇吧!”说完,邢磊甩袖而去。 第二天一早,邢磊拉着紫嫣去了礼堂,准备完成他们俩的婚礼,就在去的路上,他们似乎看见了秦凯、伊静、轩雨、小秋都在隐形车上等待着他们。邢磊知道,他和紫嫣死期也不远了,但也要博此一搏。他们装作没有看见,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奔向礼堂,就在他们前脚刚踏进去,地震就随即而来,可气的是,这场地震并不大,所有建筑都没有塌,仅仅塌了6个从小一起长大伙伴用心血搭建出来的礼堂,也许他们之间的友谊,也像这礼堂一样不复存在了。 在这辆隐形车上,开车的就是因为脑癌去世的秦凯,6个人全都到齐了,秦凯用他深沉的声音说道:“我的兄弟姐妹么,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人间的七夕情人节,也是我们约定婚期的日子,让我们一起去吧!”隐形车继续开,开往第18层地狱,而那里就是他们在人间一起打造的婚礼殿堂,只不过从人家搬到了地狱。这个殿堂不像之前那么浪漫,到处充满了阴森,在这里他们实现了几年前的愿望,一起举办了一场婚礼,这不过这是一场冥婚,而秦凯的墓碑上,也多了2个人的名字:邢磊,紫嫣! ...
军训结束后,正赶上十一黄金周,大一新生于晴跟着老乡会的学长、学姐们来了一次湘西神秘旅行。旅行回来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见邓琪琪和田乐都已熟睡,于晴扫了一眼3号床,见床上空空荡荡,看来那个叫郑雨萌的室友还没来呢。 新郎来访 于晴简单地洗漱后,便轻手轻脚地躺到了床上。刚要睡着,对面上铺的邓琪琪忽然一骨碌从床上翻下来,一把将于晴拽了起来,大声质问她是不是有病,居然大半夜放鞭炮? 于晴感到莫名其妙,说自己什么都没做,但邓琪琪一口咬定刚刚明明听见了爆竹声。 被吵醒的田乐上来劝阻两人,也说没有听到爆竹声。 就在这时,邓琪琪突然捂着耳朵大喊道:“又放炮,啊……快停下来,我快死了……” 空气里静得都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哪里有什么爆竹声?邓琪琪这是怎么了? 邓琪琪脸色煞白,忽然捂着耳朵跑到了阳台:“我就要看看,是哪个混蛋在放炮!” 田乐和于晴怕她不小心掉下楼去,赶紧跑过来抱住了她。 邓琪琪的右手斜斜地指向阳台外宿舍楼下路灯的光圈里,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影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她们。邓琪琪紧张得声音发抖:“是老保安……” 田乐好不容易才把邓琪琪哄睡着,这才有空给于晴讲起了前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前天夜里十二点多,邓琪琪睡得正香,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手。她吓得一哆嗦,立刻睁开眼睛,离她的鼻尖不到一公分的地方,有一张人脸正悬空与她对视着。 她吓得尖叫出声,那人脸也吓了一跳,忽然松开她的手,从二楼阳台跳了下去。 邓琪琪说,虽然当时很害怕,但还是看清那是一个男人,像是学校看大门的老保安。 后来,邓琪琪将这件事报告给了学校。学校调查老保安,虽然老保安死不承认,但是他忽然跛了的右脚就是疑点。 因为没造成实际后果,学校也就没把老保安送公安局,只是给了他开除处分。 “我看邓琪琪是被吓坏了,要不咱们俩明天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吧?”田乐提议道。 于晴点头同意,然后二人相继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于晴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邓琪琪又要闹了? 于晴强忍着睡意,努力睁开眼睛,结果看到一个身穿大红袍子、头戴红色帽子的人正笔直地站在邓琪琪的床前。 于晴浑身一激灵,顿时睡意全无。她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的背影,大气都不敢出。 那个人忽然凭空掏出一沓什么东西,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放到邓琪琪的床头,然后低下了头。于晴从后面看不清他的动作,但是觉得他好像吻了邓琪琪。 “亲爱的,这是彩礼,明天我就来娶你进门。”那个男人轻轻地在邓琪琪的耳边说道,那声音嘶哑得如同从棺材里挤出来的一样。 于晴这才明白,他那一身红装,原来是古代新郎的装束。 那个“新郎”含情脉脉地看了邓琪琪一会儿,忽然一回头,冲于晴阴森森地说道:“你也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吧!” 这一刻,于晴才看清楚,那是一张高度腐烂的脸:鼻子已经烂成两个窟窿,眼窝里连眼球都没有,嘴角正慢慢地爬出一条蛆虫…… 冥婚礼炮 那个鬼咧着一张大嘴,一跳一跳地靠近于晴:“这么漂亮的姑娘,做我的第十八房老婆可好?” 于晴看着那张恶心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忽然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第二天,于晴被一声尖利的尖叫声惊醒,昨夜那张高度腐烂的脸瞬间从脑海中闪过。 窗外的阳光明媚而愉悦,寝室里,邓琪琪正靠着墙角坐着。她双臂抱着膝盖,拼命地把身体缩成一团,浑身瑟瑟发抖。 田乐脸色非常难看,她将几张黄色的纸举到于晴的面前,冷冷地说道:“于晴,就算邓琪琪昨天做得再过分,你也不能这样吓她吧?” 于晴接过那张黄纸,一股阴冷的气息从指尖一直传到心底——那明明就是烧给死人的黄表纸。 那个鬼魂的话又在她的耳边响起:“亲爱的,这是彩礼……” 于晴心底一阵恶寒,把昨夜见鬼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邓琪琪和田乐二人。田乐惊得说不出话来,邓琪琪却忽然冷静了下来:“现在,你们相信我昨天夜里真的听到鞭炮声了吧?” 白天,于晴三个人翘了一整天的课,分别跑去图书馆和网吧查资料,想弄清楚那鞭炮声和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三个人无头苍蝇似的查了一整天,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午夜十二点过后,邓琪琪又先后四次听到了那诡异的鞭炮声,而且一次比一次响,震得她直往墙上撞头。鞭炮声结束的时候,邓琪琪已经被折腾得浑身虚脱,再无半分力气。 邓琪琪虚弱地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眼睛里没有一丝生气。 于晴以为邓琪琪就这样睡着了,也就跟田乐各自睡去。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了一阵唢呐的响声。 百鸟朝凤? 没错,就是百鸟朝凤,那欢天喜地的曲子,是民间结婚必备的。 于晴一惊,忽然感觉一个人跳上了自己的床。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田乐。田乐钻进她的被窝,拿被子捂住了自己和于晴的脑袋,同时用手捂住于晴的嘴,示意她不要出声。 唢呐声越来越近了,二人撩开被子一角,悄悄地朝外望去。 寝室门“吱嘎”一声打开,一顶火红的大花轿蓦地出现在寝室门外。 没有人抬轿,那花轿自动地漂浮在空中,慢悠悠地飘到寝室里面,在邓琪琪的床前悠悠地落下。 突然,凭空出现一个苍老、尖锐的女人声音:“姑娘,吉时已到,快快上轿啦!” 天啊,这就是来迎娶邓琪琪的花轿? 于晴屏住呼吸,竭力朝邓琪琪床上望去,见后者仍昏昏沉沉地睡着,便在心里为邓琪琪捏了一把冷汗。 几分钟过后,花轿又颤颤悠悠地飘了起来。但是,自始至终,邓琪琪都没有醒来,寝室里的一切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花轿慢慢地朝阳台外飘去,随之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寝室的门“吱嘎”一声又关上了。 田乐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去开灯。 灯亮后,于晴和田乐均倒吸了一口凉气。刚刚她们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可是此刻寝室的地面上竟然横七竖八地出现了许多黑乎乎的泥巴脚印。 而且,这些脚印只有前半个脚掌。于晴明白,鬼走路的时候,脚跟都是不着地的。 于晴赶紧去叫邓琪琪,可是无论她怎样摇晃、呼喊,邓琪琪就是一动不动地沉睡着。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她颤着手去探邓琪琪的鼻息。 “她死了!”于晴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湘西秘术 邓琪琪死后,这间死过人的寝室就让人感觉阴气森森的。 田乐抱了被子,跑到别的寝室去了。于晴不习惯跟别人挤一张床,只能硬着头皮独自留在了寝室里。 不断数羊催眠后,于晴竟睡得香甜,一觉睡到了天亮。 田乐顶着一双乌黑的熊猫眼回来了,怔怔地坐在床边,声音有些嘶哑地对于晴说:“于晴,我、我也听到鞭炮声了。” 于晴心里一紧,走近田乐,才发现她的手中竟然捏着一沓黄表纸。 “天啊!”于晴惊呼一声,紧张地捂紧了嘴巴。她们本以为,一切恐怖的事件都会随着邓琪琪的死亡而结束,但是现在却觉得一切似乎才刚刚开始。 田乐忽然将脸埋在膝盖间,抱着肩膀,“嘤嘤”地哭了起来。她边哭边哽咽地说道:“于晴,我看到那个恐怖的鬼新郎了,它长得真是又恐怖又恶心。见到它的那一刻,我差点儿被它吓死。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于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田乐。 田乐忽然抬起头来:“它跟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它说让我好好打扮打扮,明天冥婚礼炮响起的时候,它就来接我。” “冥婚礼炮?”于晴捕捉到了关键词,“那是什么东西?” 田乐摇了摇头:“我也第一次听说,不过,我觉得那个冥婚礼炮,应该就是邓琪琪和我都听过的那种鞭炮声。也就是说,今晚,我……” 田乐不敢再说下去,但是于晴明白,今晚冥婚礼炮再度响起的时候,大红花轿还会来。 于晴抱着田乐,安慰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既然咱们已经有了线索,就赶紧去查查,希望能找到对抗鬼魂的办法。” 于晴和田乐在网吧泡了一整天,都没有找到关于“冥婚礼炮”的任何消息。于晴不得不在QQ、微信、微博里大量地发帖提问,希望能大海捞针地捕捉到一点信息。 临近傍晚时分,老乡会的一个学姐忽然打电话给于晴,惊讶地问她:“于晴,你查‘冥婚礼炮’做什么?上次咱们去湘西旅行的时候,我听当地人提起过,很邪门儿的。说是用人腿骨做炮筒,里面装上浸过血的骨灰,然后在被诅咒之人的房子四个屋角依次燃放,就能给被诅咒之人配冥婚。天啊,于晴,难道你们寝室的邓琪琪就是这么死的?” 于晴紧握手机的右手有些微微颤抖,猛然了解了真相,她竟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她迟疑了一会儿,轻轻地问道:“学姐,你知道咱们学校谁会这个秘术吗?”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学姐临挂电话之前,忽然说道,“对了,以前学校有个老保安,在湘西待过很长一段时间,据说学过不少秘术,不知道他会不会。” 老保安! 田乐和于晴对视一眼,真相正如她们猜想的一样,这是一场疯狂的报复。 今夜,老保安肯定还会在宿舍楼周围出现,到时候逮住他,一切就都结束了。 启程 他们跑回寝室时,田乐已经虚弱地躺在地上,气若游丝。 周小天看看手机,凌晨一点钟,第四次鞭炮声已经结束了。 这时,《百鸟朝凤》的唢呐声响起,寝室的门忽然打开,那顶火红的大花轿又颤颤悠悠地飘了进来。随着大花轿的移动,花轿下面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泥脚印。 周小天赶紧将于晴护在身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粒药丸递给于晴,同时小声说道:“快吃,这药能避鬼。” 于晴赶紧将药丸吞下,然而药丸刚一入口,她的视野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寝室里瞬间变得漆黑,黑暗中,那顶红色的花轿上燃烧着蓝色的火焰,花轿前后各有四个壮汉赤背抬着轿子。那四个壮汉个个脸色青紫,面无表情。 花轿前面有一匹高头大马,马上坐着一个身着红袍的新郎,他也是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花轿侧面立着一个丫鬟,另一侧则站着一个媒婆模样的女鬼。媒婆女鬼的手指甲足有一尺多长,它蹲在田乐身旁,用指甲一下一下地划拉她的脸,催促道:“姑娘,该启程了……” 于晴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这药不是避鬼的吗,怎么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鬼? 她刚想去质问周小天,可是一回头,竟然发现几个鬼正前后夹击地撕扯着周小天的身体。周小天痛苦地张大嘴巴哭喊,可是于晴却听不到他的声音。但是从他夸张的嘴型,于晴猜出了他所说的内容,他一直在重复三个字:“我爱你……” 于晴心里一颤,刚想去拉周小天,周小天的身体忽然被鬼拉裂成了好多块,血喷溅出来,淋了于晴一脸。 于晴吓坏了,一屁股跌坐在地。 周小天死了,下一个受死的,该是她了吧? 然而,令于晴没有想到的是,那些恶鬼从于晴身边走过,目光从她身上扫过,竟像是没看到她一样。 田乐那边,她的魂已经被媒婆女鬼抠了出来,阴森森地站在花轿一旁。于晴看着她,想说话,却又不敢出声。 田乐被恶鬼们凶狠地塞进花轿,临上花轿前,她冲于晴咧嘴笑了一下。于晴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诡异的笑容。 花轿再度升起,向阳台外慢慢地飘了出去。 真相 当花轿消失以后,寝室里的一切再度恢复正常,只是地上多了两具尸体。 于晴飞奔到阳台,想去看看花轿的去向,可是外面根本什么都没有。 这时,一个女生一蹦一跳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放下行李,礼貌地跟于晴打着招呼:“你好,我叫郑雨萌。我前段时间生病了,今天才来报道,坐夜里的火车真是累呀!” 又有人来陪自己了,于晴稍稍感到安慰。 当郑雨萌发现地上的两具尸体时,立刻吓得尖叫着飞奔到阳台,抱着于晴就不撒手。她大声地哭喊着:“啊,我不要住这里,这里有死人,太可怕了!”于晴刚要开口安慰她,就听到她说,“你看楼下是什么?” 于晴趴在阳台边缘,努力地探身向下看去。 楼下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郑雨萌突然抓住于晴的脚踝,用力一掀,于晴还没来得急尖叫,就倒栽葱地摔到了楼下的水泥地上,脑浆四溅。 郑雨萌拍了拍手掌,笑了:“唉,想要住个单间寝室,还要费这么大的劲儿!” 郑雨萌一向孤僻,高中时总是受室友的气,所以计划着大学自己一定要住一个单间寝室。 她假扮男生入室,又嫁祸给老保安,就是要激起周小天的怒火。同时,她又教会周小天“冥婚礼炮”,就是要借他的手除掉自己的室友。 只是她没想到,周小天会爱上于晴,会为了于晴放弃复仇,还会傻到将她送给他的唯一一颗“避鬼丹”给了于晴。 唉,如果周小天听话,自己也不用亲自动手杀人,活该他被鬼反噬。郑雨萌想着。 不过也没事,明天,她会告诉所有人,是于晴杀了人,然后畏罪自杀。 “这年头,人不光要有技术,还要有头脑呀!”郑雨萌感叹着躺进了被窝。 她没有注意到,此刻,她的床前正齐刷刷地站着四个面如土灰的鬼魂。 ...
夜,雪,寒风凛冽。 铭朝用力的裹紧身上的大衣,抬头望了望前方漫无边际的白色,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这该死的大雪,把路都全盖住了,四下望去,除了一个个看似毫无规律的白色的突起,竟然找不到一点路径的痕迹。这里是附近十里八村的坟场,逝去之人安息的所在。 大概就是在这附近了。铭朝用戴着厚厚手套的手抚掉墓碑上的雪,在手灯的照射下一个一个的看着上面的碑文。 “呼……”呼啸的寒风夹着雪花铺天盖地的打在他的脸上,钻进他的衣领之中,好冷!铭朝猛地打了个哆嗦,再次紧了紧身上的大衣,眯起眼睛寻找着他的目标。 找到了!铭朝扫落墓碑上的雪迹,露出一张清秀可人的年轻女孩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头挽长髻,刘海斜斜的搭在额前,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两颊浅浅的酒窝,抿的紧紧的嘴唇,还真是个美人胚子。 顺着照片向下看去,碑文上写着:李琴,生于一九九五年x月x日,卒于二零一四年x月x日,享年十九岁。 “啧啧,这么漂亮,真是可惜了,长的可真水灵。”铭朝长长地呼出一口雾气,解下了绑在背后的工具---装在麻袋中的短柄铁锹与镐头。 没错,铭朝是个盗墓贼,不过,他盗的不仅仅是陪葬的物品,还有尸体,年轻的,入土不久的女尸。 这一带的村民思想还未完全开化,有些家中未成年便夭折的男孩,由于没成家,进不了祠堂,上不了族谱,于是,便兴起了一个行业,盗尸,配阴婚,那些夭折的孩子配了阴婚便可以被葬入祖坟,有了名分。 铭朝做的便是这一行当,前些天,村中张大富的独子不慎落入冰潭,丢了性命,张大富哀痛之余,便托人找到铭朝,求他为爱子配上一门阴婚。正好,不久前,铭朝偶尔听到了一个消息,离村子几公里的地方有个女孩子患上了绝症,不久于世。于是他便多方打听到了地方,只等那女孩子下葬,前来盗尸。 “吖~吖~”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夜鸦,突然的嘶叫声吓了正准备挖坟的铭朝一跳。他打起手灯望去,不远处的坟头之上,那黑鸦正歪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那在手灯照射下的黑鸦没有半点惊慌的样子,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那眼神看上去阴冷深邃,让人感到不自在的同时会产生一种错觉,这眼睛,真的是一只鸟的么? “去去去!”铭朝努力压下心头的不安感,开始驱赶那只黑鸦。 “吖~吖~”黑鸦振翅飞起,又落在另一个坟头,眼睛却始终看着铭朝的方向。 “走走走!真他娘的晦气!”铭朝弯腰握起一个雪球,刚要朝黑鸦扔过去,却发现刚才黑鸦所在的坟头上空空如也,甚至没有留下一只爪印。 “他娘的,见鬼了!”铭朝狠狠吐出一口唾沫,轻声骂道,随之,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小心翼翼的四下望去,见没有什么异状,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铭朝挥动镐头,用力的刨着那冻得生硬的冻土,随后,又用铁锹将那刨出的冻土挖到一旁。不多时,已经是挖到了棺材的位置,铭朝扔下镐头,用铁锹一点点的将碎土挖出,露出了整副棺材。 铭朝跳入坟坑,刚要用凿子大考棺材,却忽然听见从头顶传来一阵呼翅之声,一抬头,那黑鸦从头顶掠过,在不远处转了个圈又飞了回来,正好落在那棺木之上,抬起头看了看铭朝,随即又低下头啄了几下脚下的棺木,发出一阵笃笃的闷响,在这寒夜之中听起来格外的瘆人,好像敲门声一般,只不过,被敲响的不是大门,而是棺盖。 铭朝先前不知挖了多少坟,偷了多少尸体,却是第一次遇到这样诡异的情况,这黑鸦几次三番的出现,难不成,是在警告自己么? 寒风呼啸,冷汗却将铭朝全身都浸透了,他猛地打了几个寒颤,眼睛紧紧盯着那啄着棺木的黑鸦,竟不敢再将它驱走。 “笃,笃笃……”一阵更加响亮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好像传自黑鸦脚下的棺木之中,一声一声如同敲在铭朝的心头之上,令他瞬间感觉头皮一阵阵发紧,寒毛一根根竖了起来,手脚也是不自觉的颤栗起来,那里面,是……什么? “吖~吖~”黑鸦也像是受了惊吓,猛地扑翅而起,嘶叫着飞入夜色之中。 随着黑鸦的离开,那瘆人的叩击声也随之消失。 铭朝一动不动的侧耳听着,除了呼啸的风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手灯的光线下,那棺木上面再次落上了一层薄雪,却是没有了别的动静。 “呼……”铭朝长出了一口气,刚才那声响,应该只是黑鸦啄击棺木的声音,只是自己太过紧张,这黑鸦又来的太过蹊跷,以至于自己吓自己,以为是棺木中传出来的声音,呵,这黑灯瞎火的,又是荒山野坟之中,除了自己谁会来这?又哪会有什么别的声音? “呜呜……”一阵似有似无的呜咽之声夹在呼啸的风中,钻入铭朝的耳中。铭朝心头一紧,背后寒毛乍起,那声音,虽然听得不太清楚,却是能够听得出来,那分明是一个女人的幽咽,声音从背后传来,由远及近,似乎,慢慢的停在了自己的背后。 “呼……”一阵比寒风更冷的冷气吹在了后脖颈,铭朝只觉得周身血液似乎都被冻住了一般,从心底升起一股刺骨的惧意,身后,是什么? 此时的铭朝站在深深的坟坑之中,瑟瑟发抖。他有心想要回头看,却又是不敢,于是便处在进退两难之境。 忽然,铭朝只觉得肩头一沉,他不由自主的侧头看去,一只惨白的手掌正搭在肩膀,并慢慢的摸向他的脖颈,刺骨的寒意随着那只手的游走滑向脖颈,面颊。 铭朝深深吸入一口气,慢慢转动僵硬的脖颈向后看去,黑暗中,一个看似瘦削娇弱的身影立在雪中,头挽长髻,刘海斜斜的搭在额前,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两颊浅浅的酒窝,抿的紧紧的嘴唇,看起来挺漂亮的样子。只是,那抿起的嘴唇此刻稍稍向上翘起,大大的眼睛也微微眯起,似是冷笑的神情。 铭朝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眼睛陡然瞪大,仿佛浑身的血液都一下子涌到了头顶,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口中发出咯咯的声响,嘴唇都不住的哆嗦,这是,这女孩子的面容分明是与墓碑上的李琴一模一样!闹鬼了! 铭朝不自觉的朝后倒退,盗过这么多的墓,从未遇到过鬼,以至于他的胆子大了很多,今日更是由于坟地离得远,连辟邪的黑驴蹄子都没带,可就这一次,偏偏遇鬼了! 才退了两步,铭朝的后脚跟便碰到了棺材边上,他一个趔趄,差点倒下。铭朝下意识的伸手向后按去,想要撑住棺盖,谁知却一把按了个空,身体更是沿着惯性倒下。 情急之下,铭朝转头向后看去,却见那棺材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盖子,黑黝黝的棺木之中透出森然冷意,而自己却好死不死的正好跌入棺木之中! 铭朝心中惊骇不已,便想要爬起来,却忽然感觉一只瘦削的手臂紧紧的挽住了自己的腰身,紧接着,一具冰冷僵硬的身躯紧紧的贴了上来。 四目相对,铭朝只觉得浑身竟像是不听使唤一般,眼睁睁地看着那抿起的发紫的嘴唇贴了上来,耳边响起一阵轻轻的呢喃:“我孑然一人寂寞的很呐,刚才,你不是夸我漂亮么?那么,便留下陪我吧!” 阴冷中,黑暗沉沉袭来;恐惧中,意识渐渐散去。 天亮了,雪停了,那被雪覆盖的坟头竟像是从未被挖开过一般,看不出一丝异常。 墓碑边,那被雪盖住的铁锹露出一截木柄,那木柄上面,一只小小的黑鸦伫于其上,歪着眼睛看着碑后的白色突起。 “笃,笃笃……”坟堆中忽然想起阵阵叩击之声,将黑鸦惊起,吖吖嘶叫着飞向远去。 墓碑上,那抿起的嘴唇微微上翘,却像是带了几分笑意。 ...
关于冥媒的故事听到的很少,唯一的一个故事是从张阿婆那里听来的。因为在村子里大多人还没有这么先进的想法,给去世的人找个老婆或是老公,听起来略显荒唐。 张阿婆已经近九十岁了,人却是很结实硬朗,老人一生只有一个儿子,带着自己的儿孙生活在城时,张阿婆一个人习惯了,所以一直不愿跟着孩子去城里过活,一个人生活在村子里的老院子里,老人很喜欢给我们这些孩子讲故事,那些神了怪了的故事常常把孩子们吓得一副害怕却又想听的表情,张阿婆就会笑笑说道,怕啥,都是假的,哄你们玩的。 后来长大了也随着家人搬到了城里,只有到假期的时候会回到村子里小住,每次回村,也都还会到张阿婆那坐坐,听听她讲故事,也给她讲讲自己在网上看到的灵异故事。 这一年又来到张阿婆的家里,闲聊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提到了阴婚的话题,自然也就提到了冥媒这个词,我告诉张阿婆,关于冥媒的故事传的可神了,谁知道,原本慈祥的阿婆听到了这个,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嘴里说道: “什么冥媒,不过都是骗人的东西。” 说完摸起了放在身边的烟袋,装上烟丝点燃,随着那袅袅的烟雾升起,阿婆讲起了她年轻的时候的故事。其实阿婆是有两个儿子的,只不过第一个儿子在十五六岁的时候谈起夭折了。 张阿婆不到二十岁就结婚了,婆家家境很好,是远近都闻名的大户,而阿婆结婚后没多久就怀孕了,后来生了一个儿子,这可把一家子都高兴坏了,细心的呵护着孩子,在孩子长到十来岁的时候,阿婆又生下了第二个儿子,大家都忙着的照料小的,所以就难免忽略了大孩子,只是想着孩子都十了岁了,也不要特别的照顾了,就这样过了五六年,大儿子已经十五六岁了,在村外的镇上上学,那天放学很晚,每天放学晚了,张阿婆就会去接下儿子,因为回家的路上有了段是很不好走的山路,结果那天小儿子有点不舒服,忙着照顾小儿子,就忘了接大儿的事情,等发现的时候天早已经黑了,可孩子还没有回来,于是一家人就开始顺着山路找,最终是在山脚下找到的却是孩子的尸体,应该是走夜路不慎掉下来的。 大儿子意外的去世,让张阿婆自责,她觉得是自己的疏忽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却也不知道做什么来弥补,精神一度恍惚。 这天不知道从谁那里得知,邻村有这样一个人,可以给年轻去世的人结阴婚,可以让人在阴间不会孤单,这让张阿婆好像看到了希望,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大儿子在阴间找个伴了,家里人虽然觉得这事很荒唐,但看到阿婆是一个心思的想做,也不好多加拦着。 于是就找到了那个可以结阴婚的冥媒,那个人姓何,原本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不过一次巧合的机会给两个大户牵钱结了个阴婚,误打误撞的结果还不错,也因此不光得了一大笔介绍费,还慢慢的出了名,但毕竟在山村里能接受这个的人还很少,所以他就本着来一个就要赚一笔的态度,他自然是知道张阿婆家的情况,钱肯定不会少给,他自然也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满口的答应,并开口要了不菲的介绍费,张阿婆当时已经被自责冲昏了头脑,哪里有不应的道理,一应事情就交由他去办了。 大约过了十几天,这姓何的人来到阿婆家,跟阿婆说事情已经办好了,还煞有介事的拿出了那女方的生辰八字,说是和阿婆大儿子是最合适的,阿婆对这些事情是一点也不懂的,看人家这么快就给自己儿子找到了伴,自然就是想早日结亲,也好早日心安,具体事情也就都交于那姓何的办了,阴婚就这样结完了,张阿婆似乎了了一桩心事。 可谁知道没过多久,张阿婆就梦到了大儿子,儿子在梦里哭诉,责问母亲为什么要把一个恶妇送来和自己一起,让他在阴间的日过得很难,每天都要遭到那恶妇的打骂和折磨。还让儿子还她什么镯子,可我从来都没有拿呀,结果孩子还没说完,张阿婆就醒了,想着梦里的情景,此时她心里也恢复了平静,想想当时给孩子结阴婚下葬都是姓何的做的,至于那女人长什么样,是什么人,她一无所知,会不会是这其中有了什么问题,本想去找姓何的问问,但转念,还是从别处打听一下,最后打听到跟儿子结阴婚的根本不是什么女孩,而是别人的村子的一个妇人,那人活的时候就以恶出名,折磨死了公婆,最后也没得善终,掉到河里淹死了,死了也没入祖坟,随便就埋在了河边,后来人们发现那坟被挖开了,但妇人名声不好,有什么下场也没人在意,现在看来是姓何的为了赚钱偷了尸体给阿婆儿子结了阴婚。 张阿婆很是愤怒,想着儿子梦里那可怜的情形,最先是找到了一个很灵验的风水先生给拆了穴,破了阴婚,在后来就是一定要找到那个黑心的何冥媒算帐,可是找了几个月也没有找到。慢慢事情也就淡了,张阿婆没在梦见过儿子,也渐渐从丧子之痛里走了出来。 大约又过了半年的时间,阿婆无意中路过邻村,听村里人议论说,那个姓何的找到了,不过人已经死了,就死在了当时埋恶妇的那个河边,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些腐烂,露出白骨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女人用的镯子。 故事讲完了,阿婆磕了下早已燃烬的烟袋,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说那句:别怕,这都是假的。 ...
遇见她是在一列疾驰的火车上,她依靠在车窗上,看外面飞驰而过的风景。任由乌黑的长发覆盖在形状姣好的脸庞上。 “介意我坐在这里吗?”我突兀的开口,语气里有不容拒绝的力量。 “不介意。”她似乎有一丝惊讶。但惊讶之后,那双黑色的眸子便不再出现一丝波澜。如同死水一般瞬间归于平静。 “你看起来似乎很不好。”我看着她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庞平静的陈述。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纠结,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在犹豫是否可以告诉我。 我没有在开口,而是耐心的看着她。我知道她一定会说。 果然,她犹豫了一会就缓缓的开了口。把她和他的故事以极其平静的语气说了出来。 故事大抵不过是说青梅竹马的男友,在爱上了城市的繁华之后为了名利想要和她分手。而她一时接受不了从家里冲了出来而已。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我那么爱他!”她怔怔的说到,眼泪从眼角缓缓滑落,在苍白的脸上尤为刺目。 “所以你就杀死了他。”我接着她的话说到。心里略过一丝不忍,因为接下来的内容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 她再次惊讶的看着我,随即露出一丝苦笑。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在我们租住的屋子里做饭。他突然冲进来说要跟我分手。我一时懵了,还以为他在跟我开玩笑。”在这里她下意识停顿了一下。 “没想到他不仅不停止,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说受够我了。我下意识的捂住耳朵想要隔绝他的声音。但是他的声音还是无孔不入的钻进来。”她的情绪渐渐的变得偏激。眼睛里隐藏着一股恐怖的怨气。 “我绝望了。所以我拿起手里的菜刀割断了他的喉咙。”她痴痴的笑着,更多的眼泪滑落,汇集在下巴处,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滴落下来。 “其实,他是爱你的。”我无声的叹了口气。 “呵呵,他爱我?他爱我还要和我分手?”她神色激动的质问。 我怔怔的看着她嘴角张扬的笑。 “如果,我说他得了癌症呢?” 她的笑声顿住,继而发出干涩的笑声。 “生活不是偶像剧。” “但是偶像剧却来自生活。”我接过她的话说到。 接着,是长久的寂静。寂静到只能听到列车前进所发出的声音。 “哐当,哐当”嘈杂的声音,传到了很远的地方。 她的眼里仿若无物,似乎穿越了所有的一切,没有尽头。 “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些的?”过了好久好久,她终于开口问了我的身份。 “我姓白。”我开口,看着她下巴的泪水终于滴落下来,啪嗒一声掉落在手背上。 我看着那滴刺目的眼泪发呆,而她亦顺着我的目光望了过去。 那是一滴猩红的液体,带着强烈的腥气,和腐烂的味道。 “为什么?会有血?”她茫然的抬头看我,更多的血泪从眼眶滑落,像电影片里的女鬼。鲜血顺着长发滑落,滴得到处都是。 “你还想不起来吗?在你杀了他之后跑出了家门,肆无忌惮的在大马路上到处跑。然后出了车祸。”该结束了,我再也没有婉转的开口。同时心脏也开始隐隐的痛了起来。 车祸当时她就已经死了,但是由于她跑的太快,所以魂魄在那一瞬间脱离了身体。所以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这件事,而是一直跑,直到跑到这列火车上面。 “不可能!怎么可能。我明明好好的坐在这,我怎么会死!你是个骗子!骗子!”她愤怒的说,更多的鲜血喷薄而出,她的身体恢复成了她死时的样子。 血肉模糊的脸,被鲜血粘在一起纠缠的长发,鲜血浸透的白衣,深红色的瞳孔,看起来如同地狱里的修罗。 “你没发现你根本就没买票就进了这列火车吗?还有这些人,为什么你身上那么多血,他们都没有被吓到?你看看玻璃上面,根本就没有你的影子,你已经死了!” “呵呵,我死了,我已经死了。”她的身体剧烈的抖动,苦涩的大笑了起来。 “所以你是白无常先生,准备把我捉到地府的吗?”你停住笑,冷冷的看着我,似乎只要我说是,你就会变成世界上最残忍的恶鬼。 “小姿,你还是没有想起我吗?”我苦笑,满脸悲哀。 “小姿?小姿是谁!我不认识小姿!小姿是谁!”她慌乱的大叫,似乎想起了什么。 “小姿就是你啊,你就是我的小姿!”我一把搂住了浑身鲜血的她。 就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身体也变了,无数的刀印从身体的四周浮现,皮肉翻滚,露出里面白白的脂肪。 鲜血从里面缓缓的流了出来,我的血已经快要流干了。 “你姓白,你姓白?”她喃喃的说道。眼睛变得失神了起来。 “是啊,我姓白,我叫白”我想她已经想起来了。 我姓白,叫白白。我的女友,也就是面前这位浑身鲜血的女孩子,是我的女友——小姿。 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一场突入急来的癌症。 恶俗,却也无可避免。 为了不让小姿为我的病担心难过,我决定演一场戏把小姿骗走。 但是我没有预料到小姿竟然会那么偏激。 死,并不可怕。 但是我的小姿却为了我的死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后悔,真的很后悔。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逼她离开。我会告诉她我爱她,很爱很爱。 还好,现在还不算晚。我们都死了。就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在一起了。 “小姿,对不起。我不该骗你。我爱你。”我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直到小姿回抱住我。 “白白,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小姿恢复到以往漂亮的样子,只是脸色过于苍白了些。 即使这样,她还是我的小姿。 “恩,不会离开你了。”我轻声回答。 后来,我和小姿放弃了投胎的机会。在冥界定居了下来。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
1、怪异的冥婚 民国时期,玉田县的新任县长楚啸天一上任,便听师爷说起一则奇闻:县里的大户梅德宽的儿子梅伯英死了,当地有冥婚的习俗,他们家便为儿子办了冥婚,取了薛家的闺女薛淑珍为妻。按习俗,成婚当日薛淑珍与尸身同眠,不想日后竟怀孕了,生下了一个男孩。此事在当地传为奇谈,有说是梅伯英那夜还魂的,还有说是这个孩子是前世亲人自己投胎的…… 楚啸天不相信鬼神之说,便说:“我敢断言那孩子一定不是梅家的。”哪知师爷摇头说:“事情怪就怪在这里,那孩子正是梅家后人。梅家自祖上以来便有一种特征,是传男不传女,这个特征便是孩子出生百日之后,自腰部到颈部间便会长出一种奇怪的蛇形青斑。这种特征乃梅家独有,所以梅家也不怀疑了。” 楚啸天倒吸一口凉气:“这事太奇怪了,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好奇了,咱们私下里打听看看。” 师爷一听,说:“县府里有个专员和梅家的一个丫环是亲戚,老爷要是真想弄个究竟的话,不如把那个丫环喊来问问。” 楚啸天说好,吩咐师爷马上就办。第二天师爷就把那个丫环给喊来了,那个丫环叫绣红,一看就是一副能说会道的样子。 绣红告诉楚啸天,成亲的那天发生了一件怪事。冥婚也是一种婚礼,成亲的当晚,梅家便安排少爷的尸身和新少奶奶同床了。成亲的第二日早上就是她去伺候的,发现少爷的尸身竟然衣冠不整,少奶奶也是半身赤裸,昏迷不醒。她吓得尖叫起来,少奶奶被她的尖叫声吵醒了。少奶奶说,头晚她躺在床上睡不着觉,突然看到一道金光,闻到一股异香,便昏迷了过去,以后发生了什么,她也记不清了。没过多久,少奶奶便怀孕了。一开始梅家以为是家丑,便不待见这个媳妇,也不安排人伺候她,直到后来确信这孩子是英少爷的,方才重视起来。 师爷说:“莫非是那少爷没死,只是病重休克了,家人以为他死了,其实他还有一口气,半夜醒来又与薛淑珍行了周公之礼?” 楚啸天直摇头:“都是命快不保的人了,还顾着惦记这事?” 师爷说,除此之外,只能解释为是大少爷的鬼魂和少奶奶结合了,外界现在都是这样传言的。 楚啸天突然问绣红:“你家老爷是什么样的人?” 绣红显得有些犹豫,楚啸天忙说:“你不妨直说,有本县跟你撑腰。” 绣红说:“人人是不是怀疑我家老爷是个好色之徒?我觉得才不是呢,老爷丧偶多年,一直未曾续弦,对我们丫环也是毕恭毕敬,况且我家少奶奶相貌实在丑陋,我们哪个丫环都比她漂亮,怎么也不至于是我家老爷所为呀!” 楚啸天又问绣红:“你觉得你家少奶奶为人如何?” 绣红说:“我家少奶奶虽出身小户人家,平素话也不多,倒也守规矩,不像是个放荡的人。” 楚啸天越听越不明白,既然这薛淑珍生得如此丑陋,梅家好歹是个大户人家,怎么会娶这样的媳妇呢? 绣红解释说:“没有人愿意把女儿许配给一个死人,所以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何况英少爷生前曾经娶过两房媳妇,都是过门不到一年就病死了。外面都说英少爷是个克妻的命,就没人再敢嫁女给他了,不过我们少奶奶倒不忌讳这个,还托人上门提过亲,无奈相貌太丑,英少爷看不中她。后来冥婚的时候,谁家姑娘也不愿意嫁给一个死人,哪知这薛家倒是痴情,愿意把女儿嫁过去,梅家这时也不再计较了。” 楚啸天琢磨了一下,决定去梅家走一趟。 ...
这天大早,刚到公司,速递员就送来了一张喜帖,林叶苦笑一下,时值结婚热季,这个月,她已参加过三次婚礼,不消说,这肯定又是一“红色炸弹”。不过,喜帖的设计倒很合林叶的意,它用的不是俗气的大红,而是素雅的白,喜帖面也简单大方,正中央仅一个红色的囍字,林叶真是越看越喜欢,最后竟爱不释手。 林叶与男友认识已三年了,两人的恋情可谓波折多舛,不过还好,林叶最终还是争取到了,虽然,这过程之中她曾使过一些小手段,并伤害了另一个女人,但,面对爱情,哪个女人不是自私的呢?现在,两人的感情趋于稳定,林叶觉得,是时候把自己嫁了。而此刻看到这样一张朴素大方的白色喜帖,正好贴合了她渡尽波厄,云淡风轻的心境,她想,下个月自己的婚礼也要用这一款喜帖。 喜帖内页的左侧与其他喜帖一般无二,写明婚宴的时间、地点;右侧则不同,是几行手写的字:年轻时,我随老公一起闯荡,当时,因为家贫而未能举办婚礼,现在我们有了自己的事业,所以决定补办一次婚礼,诚邀您的光临!看得出,这是一个恩爱的夫妻,女人甚至不曾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婚礼,却仍死心塌地地紧紧跟随男人,一定为爱吃过不少苦,受过不少委屈。看过喜帖内容后,林叶对这个既设计独特,又充满温暖的喜帖更喜欢了。只是,喜帖的签名稍显奇怪,仅新娘一人:董青。林叶在脑中努力地搜寻着这个名字,终是无果。或许,是一个陈年老友也说不定,林叶心想。 急急忙忙给男友打电话,林叶告诉他自己早上收到了一张白颜色的喜帖,她非常喜欢这样的设计风格,等他们结婚时也要选这一款,最后还把那个感人的故事也告诉了他。没想到的是,男友说,他早上也收到了一张相同喜帖,只是,要求赴宴的时间比林叶的提早一个小时。男友也不记得这个叫董青的新娘了,不过,二人最终还是决定去赴约,毕竟,能够见证这样一段只有在童话故事中才有的真挚爱情,无论如何都让人心生温暖。 一整天都被美好的感觉包围着,下班后,林叶直奔城市最大的商贸中心,她要亲自帮这对“新人”挑选一件礼物,最终选定的是一支价格不菲的“金百合”,寓意情比金坚、百年好合。礼物选定,时间也刚好,林叶在赶往婚礼现场之前给男友打了个电话,但对方传来的却是无法接通短音,按时间推算,此时男友应该已经在婚礼现场了,因为他提前出门了一小时。 车愈行,天愈暗,行人渐少。到后来,林叶真怀疑如此偏远的地方是否会有一家适合承办婚礼的酒店。终于,在40分钟后,林叶赶到了龙居路——婚宴地点,张望之下,却并无发现丝毫婚庆的气息,远处几盏昏惨惨的路灯,在夜色的掩映下,就像是抽干了血的干尸。龙居路31号、龙居路32号……林叶深一脚浅一脚地排查着路边的门牌,不经意一回头,林叶的脸色惨白得像死过一样,沿街店铺外的一排灯箱上,赫然写着:寿衣店。而眼前的橱窗内,是满满的纸扎人与冥币。 林叶的后背不由得一阵发冷,她想不出为什么酒店的旁边会聚集如此多的寿衣店。龙居路38号,当林叶终于找到婚宴的确切地址,她明白了,因为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酒店,而是一片荒弃的坟冢。 借着手机凄惨的光亮,林叶在墓碑上看到一张怨怒难消的脸,那是一张林叶再熟悉不过,无数次愤恨和诅咒过的脸! 三年前,林叶毕业,在一次采访中遇到了儒雅成功的男友,二人随即陷入爱河。情到深处,林叶才知道他早已结婚,妻子是一个随他打拼多年的女人。三人就这样僵持着。爱情容易使人变得盲目与狭隘,为了独自占有男友,林叶谎称自己怀孕了,要求男友给自己和孩子一个名分。最终,林叶赢了。林叶男友不惜一切逼妻子董晴离了婚。董晴受不了刺激,跳楼自杀。那张正是董晴的脸,原来,董青就是董晴。 是警察的电话将林叶拉回了现实。警察告诉她,男友已经在一场离奇的车祸中丧生,车子像是突然失去控制,直接冲向高架桥。警察检查了男友的尸体,发现他的面部表情极度恐怖,显然临死前受过极度惊吓。忽然,林叶像是想起了什么,忙问车祸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警察说,九点整。 林叶发了疯一般冲出墓地,她明白了,男友不是发生了车祸,而是被前妻拉去补办婚礼了。林叶要马上离开这个地方,但车子始终无法启动。她蜷缩在车子一角瑟瑟发抖,透过车窗,她看见橱窗里的纸扎人全部活了过来,他们正围在一对“新人”旁边欢闹,她看清了,新娘是董晴,新郎是男友。 林叶彻底疯了。因为在那张白色喜帖的封底,她又发现了一行字:今晚十点,我要你做我的伴娘! 现在,距离10点整,还差24分钟…… ...
兄弟,快跑 迷迷糊糊中,冷子枫听到耳边传来一丝微弱的说话声。他慢慢地扭过头,发现身边趴着一具赤着上身、背上长满了紫褐色尸斑的男尸。冷子枫悚然一惊,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男尸突然抬起一只手,动作僵硬地拍了拍冷子枫的右肩,口中发出嘶哑的声音:“兄弟,快跑!” 冷子枫头皮一麻,猛然惊醒,扭头看了看身边,什么也没有。 “梦,一定只是梦!”冷子枫使劲儿摇了摇头,试图甩去噩梦的恐惧。他随手拿起手机,发现自己建的同学QQ群里的周诗瑶发了个QQ红包,红包上写着:闭门推出窗前鬼,求下联。 冷子枫知道这句诗原句,周诗瑶只是将原句中的“月”字改成了“鬼”字。冷子枫不想抢女生的红包,等了良久,群里还是没人回应。 此刻已近午夜十二点。又过了片刻,群里又有人发了个QQ红包,红包上写着下联:投尸击破水中天。发红包的是冷子枫的同学石青云。石青云喜欢周诗瑶,在班上已是公开的秘密。 冷子枫急忙点开红包,只有一分。 “小气鬼!”冷子枫嘟嚷了一句,在群里回复:“月”改“鬼”,“石”改“尸”,果然绝配。混蛋,还在网吧玩命呢? 石青云回复:石已成尸,没命可玩了! 冷子枫想再调侃几句,却收到了石青云的退群消息。冷子枫急忙查看QQ好友列表,居然也没了石青云。 “这家伙居然把我拉黑了!”冷子枫气得脸都绿了。琢磨着石青云的下联,他心念一动,移动鼠标点了一下刚才周诗瑶发的那个QQ红包。红包打开,一张表情痛苦、顶着一头水草的女生脸立刻跳了出来。 冷子枫吓得一激灵,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却见红包又恢复了原样。他仔细地琢磨那副上联,随即倒吸了一口冷气: “闭门推出窗前鬼,‘月’改‘鬼’,难道在暗示段小月已遭不测?”段小月是冷子枫的女友,昨天和他大吵了一架,今天一整天没见人。刚才红包里跳出的女生脸,正是段小月。 “周诗瑶是小月的闺蜜,她发这个吓人的红包,究竟是什么意思?”冷子枫不敢再点红包,在QQ上给周诗瑶发消息,也没得到回应。 “吱呀……”窗子开了,一股寒流随风涌人,屋子里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与此同时,窗外飘进来一片枯黄的柳叶,在半空翻了几个身,刚好落在冷子枫的床前。冷子枫俯身拾起,只见柳叶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快来明月湖。 冷子枫猛抬头,只见窗外慢慢地伸进来一只惨白、枯瘦的手,指间缠满了湿淋淋的水草。冷子枫“啊”地惊叫一声,窗沿上的手迅速地缩了回去。 冷子枫全身一阵恶寒,心慌慌地跑出了出租屋。 凶地,往哪儿逃 出租屋离学校不远,冷子枫一口气跑到教学楼后面的小竹林边,抚着狂跳的胸口停下了脚步。 明月湖位于学校后面不远处,穿过小竹林就到了。站了片刻,冷子枫忽觉左肩一沉,好像被一只冰冷的手轻轻地拍了一下,一阵阴寒入骨。他霍然转身,身后空空荡荡的。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肩,竟是湿淋淋的。 冷子枫头皮一麻,慌忙加快了步伐。 湖边竖着一块大青石,上面刻着鲜红的“明月湖”三个大字。望着湖面,冷子枫脑中短路似的“嗡”了一声——湖面上,居然没有映出他的影子!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三盏灯,就是左右肩和头顶。两灯一灭,阳气已经削弱,影子也跟着被灭了。”一个嘶哑的声音在冷子枫身边微弱地响起。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冷子枫浑身毛发“刷”地一下就竖了起来。他转过头,只见湖边的石椅上直挺挺地趴着一个“人”。那个“人”的头缓缓地扭动了一下,又发出那嘶哑的声音: “你知道吗?咱们俩合租的那间屋子,其实是块凶地,所以我叫你快跑。” “凶地?我以为你说的是兄弟!难道那不是梦?还有,什么叫咱们俩合租?”冷子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颤声问, “你究竟是谁?” “你的好兄弟啊!”石椅上的“人”一骨碌坐了起来。 冷子枫吓得猛退了一步: “石、石青云?你到底是人是鬼,你的声音怎么了?” “阳气不足啊。唉,刚才我想爬窗进屋,你也不拉我一把。”石青云慢慢地挽起袖子,露出长满尸斑的枯瘦手臂,手指间还缠满了湿淋淋的水草。 “你、你……鬼啊……”冷子枫如中魔咒,转身撒腿就跑。狂奔了一会儿,听身后没有了动静,他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下了脚步。 “兄弟,你真这么怕我?”石青云嘶哑的声音又在背后幽幽地响起。 冷子枫打了个寒战,双脚像被冻僵了,迈不开半步。此时,空气中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冷子枫慢慢地扭过头,只见石青云木木地站在身后,一张没有表情的脸迸裂开来,绽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缝,裂缝间纷纷翻出了腥红的血肉。 冷子枫脑中“轰”地一下炸开了,瞬间忘了身在何处,扭头就跑。他慌不择路,鬼使神差地翻过岸边围栏,一头栽进了明月湖。 “扑通……”湖面水花四溅,冷子枫直没至顶。 “投尸又一次击破了水中天。兄弟,其实明月湖才是凶地啊。这凶地,看你往哪儿逃!”石青云喃喃自语着,脸上的裂缝一隐而没,恢复如初。 “言之过早,冷子枫会游泳,淹不死的。”石青云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白衣女生,容颜清秀,但面无血色,像生了大病。 “你什么时候来的?”石青云一惊,抬手摸了摸恢复正常的脸颊,叹了口气说,“诗瑶,你忘了,到了晚上,这里可就是冥月湖了。段小月不是也会游泳吗?人落冥湖,怎有活路?当然,这次没有咱们俩的红包对联,冷子枫也不会自投罗网。” “但愿如此。”说话时,周诗瑶双眉紧蹙,一直在用手指揉着眉心,身子如同一棵没了生命力的细柳,摇摇欲倒。 “放心,你的头痛病会好的。”石青云伸手扶住周诗瑶,望着犹在水波翻滚的湖面,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诡笑…… 冥月湖,命悬乎 冷子枫屏住呼吸,只觉身子一直在下沉。 “明月湖只是人工湖,怎么可能这么深?”冷子枫心中狐疑,无奈身不由己,感觉身子连同双手都像被湖里的什么东西拽住了,那东西拽着他一个劲儿地往下沉。冷子枫心慌地睁开双眼,只见胸前挤满了一只只血肉模糊的手。那些手上的伤口都翻裂开来,露出森森白骨。要命的是,那些受伤的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服、双手和双脚,还有头发。 冷子枫吓得魂不附体,忘了身在湖底,张嘴就想呼救。结果一下子“咕嘟咕嘟”地灌了好几口湖水,他呛得嗓子生疼,更灌得肚子鼓胀,难受至极。 “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还不知小月怎么样呢!”冷子枫拼命地挣扎,终于将双手挣脱了出来。没等伸手去扳开胸前那些拽着衣服的手,他突然感觉腕上一紧,双手又被抓住了。冷子枫心急如焚,苦于身在湖中,用尽全身的力气都无济于事。 天亡我也!冷子枫绝望地在心里呐喊,斜眼看向抓住自己的那两只手,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抓住他双手的那两只手纤细白嫩,柔若无骨,却异常有力,主人似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令冷子枫震惊的不是这些,而是这双手的手背上有一道弯弯的肉疤,细如月牙。 这是段小月的手!一定是!冷子枫忧急攻心,拼了命地扭动着身子。他环顾四周,却只看见了无边蔓延的水草。 人呢?这么多拽着衣服的手,它们的主人呢,难道它们都只是些被砍下来的断肢残手?段小月又在哪儿,为什么她的手也在其中?巨大的恐惧排山倒海般袭来,压得冷子枫快窒息了。 频临崩溃的冷子枫已近虚脱,感觉自己的身子好像开始上浮了。 冷子枫的身子真的在缓缓上浮,拽在衣服上的那些手,也一只一只地松开了。 不知往上浮了多久,冷子枫终于浮出了湖面。岸边,垂柳依旧,石椅也在,唯独石青云不知去向。 没等冷子枫回过神,身边的湖水突然开始翻涌、旋转……随着“哗啦”一阵震耳的水声,一个黑乎乎的“人”从水里冒了出来。一头滴水的长发完全遮住了整张脸颊,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冷子枫呆若木鸡,怔怔地盯着那个“人”。 那个“人”没看到身后的冷子枫,径自朝岸边游去。如梦初醒的冷子枫急忙紧随其后,跟着游了过去。那个“人”上岸后,走向那块竖在岸边的大青石。 紧盯着怪人长发及腰的背影,跟上岸的冷子枫双眉紧锁。怪人突然转身,伸手拂去了遮面的湿发。 “小月,真的是你!”冷子枫心情激荡,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竞变得和石青云一样嘶哑。也许是湖水呛的吧。冷子枫没去多想,掩口轻咳了几声,说, “小月,对不起,昨天我……” “说什么都晚了!”段小月叹了口气,靠着大青石坐了下来。 “什么晚了?”冷子枫背脊一寒,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 “子枫,你冷吗?”段小月注视着冷子枫,眼神有些古怪。 “有点儿。你呢?小月,不如我们回去吧,衣服湿了会感冒的。”说话时,冷子枫不敢正视段小月的眼睛。 “我沿事。子枫。你为什么不问我,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段小月站起身来,突然朝身后的大青石努了努嘴。 冷子枫一愣,目光瞥向那块大青石。他这才发现,刻在石头上的“明月湖”三个字,竞变成了“冥月湖”,颜色也由原来的鲜红色变成了紫褐色。 尸斑一样的紫褐色! 冥月湖的传说 冷子枫难以置信,走到大青石前看了半天,根本看不出一丝人为凿改的痕迹。 “子枫,别看了,我给你讲一个流传在校园里的传说吧。” “什么传说?” “冥月湖的恐怖传说。” 据说,明月湖没被开挖前,曾是一个车辆密集的十字路口,惨烈的交通事故频频发生。后来,这里被人投资买下,开挖成了人工湖。曾有人猜测说,明月湖的湖底,一定埋葬着许多在交通事故中留下的残肢断臂。那上面附着死者的怨念,只要有人落水,就会被它们拉下湖底,索去性命。虽然流传着这种说法,但明月湖还是成为了恋爱中大胆男女晚上约会的地方。 某天深夜,一对男女学生来到湖边。两人坐在明月湖边的石椅上,耳鬓厮磨地窃窃私语。 不知何故,两人发生了争执,最后厮打起来。男生一个劲儿地扯着女生的长发,任凭女生哭着哀求,死活就是不撒手。女生的一头长发,就这样被男生一圈儿一圈儿地盘在手指间,越缠越紧。扭打中,男生不知哪来的一股诡劲儿,双手扯着女生的头发,狠狠地向前一拽。 “啊——”凄厉、刺耳的惨叫声中,女生的半边头发连同头皮、眼睛、鼻子,一直到后脑勺的皮肤全部都被撕了下来,鲜血淋漓。 女生疼得昏死过去,男生双手抱头跌坐在地,久久不能动弹,似乎被自己闯下的祸吓傻了。过了良久,男生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一下子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一个满脸污血的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前面不远处,血淋淋的目光钉子一样盯着他的脸上,仿佛要刺穿他的双眼,刺进他此刻已经乱成一团浆糊的脑髓里。 男生被盯得头皮发麻,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动作僵硬地慢慢朝他走去。 男生已经说不出话来,抖得不停的身子如遭重击,踉踉跄跄地往后连退了好几步。目光四扫,他发现刚才昏倒在地上的女友已经不知去向。男生惊恐万状地看着朝他渐渐逼近的女人,脑中忽然惊魂一闪,混乱的思路瞬间清晰起来…… 讲着讲着,段小月眼里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忽然顿住不说了。 冷子枫听得心惊肉跳,追问道: “那个男生想起了什么,想起那个女人是谁了吗?” “嗯。那个女人,就是男生的前女友。一年前,他前女友出了一场车祸。当时,她倒在撞她的那辆摩托车下,一头长发卷进了车轮里。旁边的男生急得扑倒在地,一心只想把她的头发从摩托车轮里扯出来。忙乱中,摩托车主忽然发动了车子。男生死死地抱着他前女友,被摩托车拖了一段路。结果,他前女友的半边头发连同头皮被硬生生地撕了下来。摩托车还是逃走了,他前女友却伤重不治……” “这么说,后来出现的男生前女友,是、是鬼?” “据说那天晚上,是男生前女友的鬼魂上了男生的身,男生才会和与他约会的新女友扭打在一起,撕下了新女友的半边头皮。后来,那个男生为了求他前女友的鬼魂原谅他,竟然掏出水果刀割花了自己的脸。然后,男生投湖殉情,和前女友的阴魂一直厮守在明月湖里。后来,每到明月当空的时候,明月湖就会变成他们约会谈心的冥月湖。” 冷子枫皱眉道: “可是,那天晚上,那个被鬼撕了头皮的新女友哪去了?” 段小月低头沉默片刻,轻声道: “这一直是个谜。毕竟,这只是一个传说。” “真的只是一个传说吗?”冷子枫狐疑地注视着段小月,不知何故,只觉心里一阵发毛。 ...
一、 二零一六年临近过年,岳父被检查出肺癌。 岳父是在临近过年时才做手术的。 岳父在省人民医院住院,省人民医院平时病人多,但临近过年,由于人们习惯认为过年在医院住院不吉利或病情较轻者都争着出院回家过年。 今天轮到我值班伺候岳父。(由于我和老婆的弟弟妹妹是轮流24小时制)所以我一大早就来到医院。 和小姨子交接完班后就开始照顾岳父。岳父住的是三人间,由于临近过年,病房内只有岳父和邻床的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爷子。 老爷子也是肺癌晚期。说句不好听的,老爷子的大限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由于病房内的暖气24小时开着,而且还是开着最大档的。室内的温度就是穿衬衣也不冷。到了夜晚,病房内更热了。由于我是陪护,不可能像在家里一样脱衣睡觉。所以除了觉得室内很闷之外,又特别觉得热。 今天陪护邻床老爷子的是他闺女。我脱了外面的棉袄仍觉的很热。穿着毛衣在邻床上翻来覆去热的睡不着,由于有女陪护在,又不能再脱衣睡觉。我只好起身看了看手机时间,此时正是深夜两点十五分。 我看了看岳父,见岳父睡的正香。我轻轻地下床准备去走廊里面透透风。见陪护老爷子的闺女也没睡,我小声对她说:“屋内太闷,我在走廊里透透气,如果我岳父有事,让他给我打电话。” 由于岳父的病房在十楼,病房是南北走向,走廊是东西走向。我轻轻地推开病房门。往东边的走廊走去。 毕竟省人民医院是全省医疗条件最好的医院,连走廊内都有住院病人的加床。我边走边看靠墙边的加床,看到病人以及陪护都睡的很香。我忽然想起一句话,睡觉的人等于小死。意思呢是说‘熟睡的人对身边的人和事都不知道,就像暂时死去的人一样。’又想起一句哪部恐怖小说里说的话:“午夜不要着急照镜子,否则就会被镜子里自己的面部表情吓坏。‘ 看到他们有的呼噜震天响,而对周边的事浑然不觉。有的口水直流,双眼紧闭,我没来由的一阵汗毛竖起。 尽管我轻手轻脚走路,但此时已经是深夜除了呼噜声其他非常的静,我甚至感觉听到自己的脚步声。我向东走了约十五米,又向左边拐去。 进了左边的门是一个约五十平方的电梯大厅。此大厅东面西面各有两部电梯以及步梯。 此时大厅内温度比病房内地温度稍低一些,我不由的咳嗽一声。我晕,由于是深夜,居然有回音。 我越过电梯大厅,来到可供病人或家属观光的大厅。此大厅约三百平方。透过玻璃窗户可看到外面的高楼和马路。 我环顾大厅四周,此时静悄悄的没一个人。 我来到一个窗户前轻轻推开一条缝,瞬间清凉的风顺着推开的缝隙涌进来。 啊!好舒服呀。在病房内憋闷一天的我终于可以透口气了。 我从口袋内摸出一支香烟点燃后,惬意地吐出烟雾。凝神地看着淡淡的蓝色烟雾不停地从手中的香烟中变换着图案袅袅升起。当我快吸完一支烟时,忽然听到一声咳嗽。我回头一看,在离我十米处有个老人佝偻着身体在咳嗽。我诧异地盯着那个佝偻着身体老人。心想在这深夜无人的大厅,他何时进来的?咋会无声无息?一时间那些以前曾听过的,发生在医院的鬼故事一古脑进入脑海。心想他咋会无声无息进来呢?按说只要是此时进来的人,老远就能听见脚步声,因为大厅有回音。他要是走进来,百分百我能发觉。 我正在胡思乱想时,忽听那个老人咳嗽一声缓慢地抬起头道:”卫老弟,你过来一下。“ 我听到那个声音又看到那张脸时不禁大吃一惊叫到:”哎呀,我的妈呀。咋会是你?这……不可能呀。“ 二 当我看到那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头抬起头时不禁吃惊道:”老爷子,您不是在病床上躺着了吗?咋……咋来到大厅来了?“原来那个老爷子是我岳父邻床的病人。 老爷子说道:”卫老弟……“ 尽管我和那个老爷子近在咫尺,但总觉得老爷子的话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似的。虽然我有些疑惑,但也没往别的地方去想。 我急忙打断老爷子的话道:”大爷,叫我小卫就行。您是长辈。“ 老爷子咳嗽一声道:”啥长辈不长辈的,有缘相识就是兄弟。卫老弟,你岳父也住院十几天了,在这十几天里你也给我们讲过你的小说。你信人有轮回吗?或者说你信人死后会进入另一个世界吗?“ 我笑道:”老爷子,那只是我虚构的小说。不过地球上如今有许多未解之谜,比如金字塔之谜,巨石阵之谜,玛雅文明之谜等等用我们的科学就无法解释。再比如史前人类脚印等。我甚至觉得我们人类的文明可能是周而复始的。您问这些干嘛?“ 老爷子嘿嘿冷笑一声道:”我的老伴去世二十多年了,她要来找我回去了。我要和老伴在那里团聚了。呵呵。“ 虽然觉得老爷子的话很怪,虽然知道老爷子时日不多了,但我仍想安慰他。 我笑道:”老爷子,听大夫说您只是肺部感染有点麻烦。您年纪大了恢复起来自然会很慢。您别乱猜想,好好住几天院就会好的。“ 老爷子嘿嘿笑道:”卫老弟,我要走了,老伴在那边等我呢。听我老伴说……说……我也不知道咋说。“ 我疑惑地问道:”大爷,您有病成天躺在病床上难免会胡思乱想。您只要好好养病,过几天就会好的。“ 老爷子着急地摆手道:”卫老弟,真的,这是真的。我要去找我老伴了。而且老伴真的和我说了那些话。“ 听了老爷子的话,我忽然想起老话说的,人之将死会有预感或者说会看见以前故去的亲人。至于这些是幻觉还是其他什么的。俺不是科学家,俺也不懂。想到这里我好奇地问:”老爷子,您说您老伴给您说话了,那她都给您说啥话了?“ 老爷子叹口气道:”老伴对我说,那里已不是以前的样子了。她也不知该咋办?她还说她已经滞留那里很久了,就是无法进入轮回。“ 我问道:”老爷子,到底因为啥呀,你老伴咋会说进入不了轮回呀?“ 忽然我觉得大厅内一阵阴风阵阵袭来,顿时觉得身体凉飕飕的,我不由得抱紧肩。 老爷子打个哆嗦惊慌地说:”卫老弟,没时间了,我要走了。记住,可能我的孩子们以后会打扰你。请你给与帮助。“ 我正要问为什么?忽然我的手机响了。我拿出手机看到岳父发来的信息:’快点回来。‘ 看完信息我对老爷子说道:”老爷子大厅内很凉,咱爷俩回病房吧。来 ,我搀着您。“ 老爷子摇摇头道:”谢谢你,不需要了。你先回去吧。“ 我由于担心岳父有啥事,就对老爷子说道:”那好吧。您别在这里待时间长,我岳父叫我回去呢。我先走了。“ 我刚刚来到走廊里,就听见我岳父的病房内传来撕心裂肺的豪哭声。我急忙跑步推开病房门,却看到邻床的老爷子直挺挺躺在病床上盖着白被单。 老爷子的闺女扑倒床上边哭边数叨:”爸!爸呀!你咋撇下我们不管了。爸呀……“ 看到这些老卫一下子晕了,刚刚还和老爷子在大厅聊天,这咋一下子人没了?我忽然想到,不对呀,是我先回来的,而且是跑步回来的。那个老爷子别说是病人,就算不是病人也不可能比我先到呀。我望着躺在床上的老爷子,又往大厅的方向望望,心中充满疑惑。这时岳父向我说道:”老爷子半夜走了,淑琴(老爷子的闺女)刚刚给她家人打过电话。在她家人来之前,你先给他们帮帮忙。“ 我点头说道:”好的。爸爸。不过我先去解个手。“ 其实我说去解手只是个借口,我就是放不下心中的疑惑。我要再去大厅看看究竟是咋回事。 三 虽然岳父病房的老人去世了,虽然他女儿哭的声音很悲很大,由于医院病人死亡很正常,所以大家在惊醒后没多久,就接着休息了。 我穿过长长的病房走廊来到电梯大厅。我望着前面灯火通明的观光大厅忽然停下脚步犹豫不决。此时,在我脑海里反复出现那个刚去世的老人在观光大厅和我说话的情景,以及那个老人盖着白被单躺在床上的画面。这两个画面交替在我脑海里出现。我犹豫着到底是去观光大厅看看呢,还是不去了。 我正犹豫呢,忽然看到观光大厅内的灯光忽明忽暗急速闪了几下。瞬间我的头发毫毛竖起来,觉得后背发凉,鸡皮疙瘩也起来了。 我自言自语道:”奶奶的腿!好邪门,难道真的有鬼?“说完转身就往回走,我边走边回头看,心里总觉得有啥东西会向我扑过来。 来到走廊里,我看到很多人都在睡觉,我停下脚步安慰自己道:”笨蛋卫斯理。那么多医生护士以及病人和他们的陪护都在你身后呢,你怕啥呢?俗话说邪不压正,那么多人,阳气那么重,怕他个球。再说了,你是男人,要是不去看个究竟会让人笑话的。“ 想到这里我毅然转过身大踏步向观光大厅走去。我来到观光大厅壮着胆四处看看。此时大厅内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我小心翼翼的来到我和那个老爷子聊天的窗户边查看,我看到地上有我丢弃的烟蒂。我拿着烟蒂心想,我来观光大厅绝不是幻觉,那么遇到老爷子是不是幻觉呢?我拼命回想,却不得要领。虽然此时大厅啥也没有,但我仍觉得莫名的恐慌。 我背转身倒退着出了观光大厅,直到来到电梯大厅才敢转过身走。虽然心中一直说没有所谓的鬼魂,但心脏一直咚咚直跳,心里仍不踏实,总觉得观光大厅阴森森的。 我走进病房,却发现去世的老爷子以及他女儿都不见了。岳父说,刚刚有医务人员把老人遗体拉走了。我想想也有道理,总不能让遗体呆在病房呀。 此时我一点睡意也没。看看病房内就只有岳父和我,我就拿出一支香烟点燃。我刚点燃香烟,就见淑琴慌慌张张进来道:”叔叔、大哥,由于医院太平间电线线路坏了,我爸爸和一个出车祸的人被医院临时安排到另外一个房间。那个出车祸的人公安局还没找到他家属,而我的家属目前也没来呢。我……我一个人呆在那里害怕。叔叔,能不能让卫大哥陪我一会,我的家属很快就到。谢谢你们。“ 我陪着淑琴下电梯,来到一层一个房间。我问道:”是哪个房间呀?“淑琴用颤抖的手指着最后一间房说道:”就……在最南头最后一间房。“ 当我们快步走到最后那间房时,淑琴忽然放慢脚步,在我后面紧紧地拉着我后衣襟颤抖着说:”大哥,那个人被推进来时我无意中看到了……他……只有半张脸好吓人呀。我……不敢进去了。“ 听淑琴这么说,我也心里发怵。说心里话,要不是陪着淑琴,我才不来这里呢。虽然此时我心里也很害怕,但我是男人,自尊心不允许我害怕。于是我装作没事人一样大声说道:”没事,有我在呢。啥事也没有。咱进去看看吧。“ 淑琴摇头道:”那个人只有半边脸,我好害怕,我不进去了。你……你也别进去了。“ 我摇头道:”我刚刚说了,有我在呢,没事。再说了,一会你的家属来了,看到你在门外面也不合适。“ 我们俩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慢慢地蹭进房内。有时候恐惧真的会传染,看到淑琴浑身发抖,老卫也不由自主身体打颤。我望着两张床上都盖着白被单的遗体问道:”哪个是你爸爸呀?“ 也许淑琴真的被刚刚看到半张脸的事吓蒙了,此时她居然说也不知道哪个是她爸爸了。 我摊开双手说:”一会你的家属来咋办?现在必须掀开看看。“ 淑琴摆手道:”别……哪个只有半张脸的人好吓人。别掀开了。“ 其实我心里也很紧张害怕,但想到一会她家属要来,如果我在这里居然不敢掀开辨认,这要是传出去可是丢死人。尽管心跳的厉害,尽管冷汗把全身湿透了。但我是男人,自尊心不许我退缩。我大踏步走到离我最近的一个遗体边猛地掀开盖在他脸上的白被单。 我大叫一声:”我草,吓死我了。“急忙盖上白被单。 原来那个人正是遇车祸的遗体,我看到他(她)只有半边脑袋,脑袋里红的白的虽然已经凝固了,但真的好恶心。而且……而且一只眼球滚落在一边。匆忙中也不知是男是女。看到淑琴此时已摊在地上。我强装镇静笑道:”奶奶的腿,运气不好,看到是那个人。不用说另外一个是你爸爸了。我去门口抽根烟,你在这里等你家属吧。“ 我刚转身要走,只见淑琴’嗖‘的一下跑出门外。看到淑琴急速跑出房间,不知怎地,我也慌了,急忙跑出房间。 四 我看到淑琴’嗖‘的一下跑出门外,我心里也莫名恐惧地就跟着跑出来。到了房门口,我气喘吁吁问道:”刚刚你咋了,咋’嗖‘一下跑出来?“ 淑琴手抚胸口说:”不好意思,你刚刚说要出去抽根烟,我……我不敢一个人呆在这间房里。我也不知咋回事,看到你往外走,就一下子先跑了。“ 听淑琴这么说,我长出一口气道:”唉!知道不知道,你这么做,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淑琴不好意思道:”大哥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故意的。“ 看到淑琴一脸愧疚我也不好意思再说啥了。我抽出一支烟刚点着就看到淑琴弯下腰用手捂着肚子表情痛苦。 我急忙问道:”你咋了?“ 淑琴摇头道:”我没事。“ 我疑惑地问道:”你真没事,那为啥捂着肚子?“ 淑琴忽然流泪道:”卫大哥,我……要解手。“ 我松一口气道:”哎呀,解手就去厕所吗,干嘛这样?“ 淑琴支支吾吾道:”卫大哥,我……我一个人不敢去。“ 我陪着淑琴来到厕所门口。走到厕所门口,我停下说道:”我在门口等你,你去吧。“ 谁知道我一支烟没抽完,又听见淑琴一声惊叫,我急忙扔掉手中的烟蒂大声喊道:”淑琴,你咋了?“ 淑琴慌慌张张跑出来,脸色煞白呼吸急促。 我连忙安慰道:”淑琴别怕,有我在没事的。“ 淑琴好一会才说道:”卫大哥,我刚刚去解手。我刚刚蹲下,就觉得厕所外面的洗手池上面墙上有亮光一闪。卫大哥,本来今晚咱们遇到那些事我心里就留下深深地恐惧。我心里本来就很害怕,这猛一见到外面有亮光,我不由自主把厕所的门拉开一条缝隙去看。我……我看到我爸爸了。他和我妈妈手牵手站在墙上……“ 我打断淑琴的话问道:”啥叫你爸爸和妈妈站在墙上?“ 淑琴急道:”哎呀,卫大哥,我也说不清,你干脆跟我来厕所看看就知道了。 医院的男女厕所外面是一个供病人家属洗漱、刷碗以及接开水的大厅。也就是说只有经过这个大厅才能进入厕所方便。 淑琴拉着我来到厕所外面的大厅用手指着一面墙说:“大哥,当时我刚刚蹲下要’那个‘时,忽然感到对面大厅的墙上有亮光。由于医院厕所蹲位都是木板隔开的格子供人方便,我悄悄把厕所的门拉开一条缝隙,通过缝隙我看到我爸爸妈妈站在离地一人高的地方。就像墙上挂个白布演电影那样。我看到爸爸妈妈急切向我招手,似乎想给我说什么。可是瞬间爸爸妈妈被鬼拉进墙里了。” 我摆手说道:“等等。你都把我说晕了。啥叫你爸爸妈妈被鬼拉进墙里了?” 淑琴心有余悸地指着我们面前的一道墙说:“大哥,刚刚我的确看到就在这面墙上,我爸爸妈妈被一个长着獠牙的红发鬼拽进墙里了。” 我望着淑琴说的那面墙看,可是看来看去啥也没有。 我正想安慰她,忽然淑琴面带惊恐地说:“卫……卫大哥,你听……你听,这大半夜的,咋会在咱这走廊里有高跟鞋的声音?是不是那个半边脸的鬼来找咱们啦?” 我仔细凝听,的的确确听到在我们门外走廊内,有高跟鞋’啪啪啪‘向我们这里由远而近走来。 我自言自语道:“不对呀,这大半夜的谁会不睡觉在走廊走呀?” 我这一说,淑琴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浑身抖个不停。 淑琴紧拉着我的手颤抖着说:“卫大哥,要是鬼来了,咱咋办呀?” 不得不说,这恐惧呀真的会传染。 本来呢我不信鬼神,可是看到淑琴紧拉着我的手,看到她极度紧张,胸脯急剧起伏呼吸急促的样子以及真真切切听到走廊内清脆的高跟鞋’啪啪啪‘的声音,我不由自主也内心慌乱。 正当我们不知所措时,高跟鞋’啪啪啪‘的声音走到厕所门口戛然而止。 瞬间,淑琴忽然抱紧我,闭着眼把头紧紧地埋在我胸前。我的心脏也紧张地’突突‘直跳。 五 正当我和淑琴在厕所内被那个神秘的高跟鞋声音弄得不知所措时,忽然那个神秘的高跟鞋声音走到厕所门前却戛然而止。 淑琴抱着我,把头紧紧地埋在我胸前,我能感觉到我俩的心脏都是’咚咚咚‘地直跳。 此时我也紧张的六神无主,同时也奇怪那个半夜神秘出现的高跟鞋声音咋会到厕所门口戛然而止。 我脑子迅速地分析着,要说病人家属半夜起来解手也很正常,但为什么那个穿高跟鞋的人走到厕所门口却不进来? 望着抱着我浑身发抖的淑琴,我真的也感到极大的恐惧。 正在这时我听到门外一个拉长声音叫到:“淑---琴,淑---琴。” 那个声音不大,却充满急切,似乎又有点胆怯。我正纳闷呢,淑琴却一把推开我,她边向外面跑边喊道:“是我,我来了大嫂。” 我急忙跟出去,我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女人尖声大叫道:“我的娘唉。” 接着就听’扑通‘一声。 我来到门口看到一位中年妇女坐在地上手抚胸口埋怨道:“淑琴,你咋冷不丁跑出来大喊大叫?俺的娘呀。你吓死我了。” 原来是淑琴的大哥一家人来到医院向大夫打听后,他们来到装父亲遗体的那个房间,但他们来到后却找不到妹妹淑琴。 大哥(正弘)对老婆(英子)说道:“咱妹大半夜的咋不见她?会不会解手去了?你去找找她,我在这里先陪咱爸。” 英子其实心里也好怕,但看到老公一把鼻涕一把泪正趴在公公身上哭呢。英子就犹豫着来到厕所找淑琴。 当她来到厕所门口时,由于是深夜,由于刚刚死了老公公,毕竟英子也是个女人,望着静悄悄的厕所,英子不敢进去,只得站在厕所门口拉长声音悄悄喊淑琴。 没想到冷不防淑琴冲出来,所以把英子吓了一跳。是呀,本身大半夜的一个人走在静悄悄的医院走廊里就有点害怕,再冷不丁冲出来一个人,任谁都会吓一跳。 英子猛然看到我,就问淑琴道:“这不是咱爸隔壁病床的陪护吗?咋……?” 淑琴就把今晚让我陪她的经过说了一遍。 她们姑嫂给我致谢后匆忙走了。 此时我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是凌晨四点三十五分。 八天后又轮到我值班。 这天下午四点左右,我看到岳父打上针,精神也不错。邻床的病人陪护对我说道:“卫斯理,趁着你岳父刚打完针,你今天再给我们讲个故事呗。” 看到岳父点头,我笑道:“好吧。反正在病房大家也闷的慌,我就给大家讲个我最近构思的一个故事,名字叫做《冥钱飘呀飘》。” 我刚刚给大家讲完第一个故事章节,就见到淑琴领着她的四个哥哥闯进病房。 我刚想问淑琴有事吗?就见到淑琴和她四个哥哥齐刷刷在我面前跪倒。 淑琴流着泪说道:“卫大哥,请你救救我爸爸妈妈吧。” 我急忙起来说道:“你们这是咋了?大家快起来。” 大哥正弘说道:“卫老弟,能否借一步说话?” 我和淑琴兄妹五个来到医院一个僻静处。 我问道:“正弘大哥啥事呀,咋你们兄妹五个一起来呀?” 淑琴抢先回答:“卫大哥,就在我爸爸头七的当天夜晚,我和四个哥哥共同做了同一个梦。” 我惊讶地问道:“啥?你们兄妹五个做了同样的梦?” 这时老三(正气)摆手道:“淑琴说得不对。不是我们兄妹做了同一个梦,而是我们分别作了同一个梦。” 大哥正弘见我一头雾水,他向大家摆摆手大声说道:“大家都别乱说话,现在我来给卫老弟说说。卫老弟,事情是这样的。就在我爸爸头七的那天晚上,我们兄妹做了同一个梦,但我们兄妹每个人做了五分之一的内容。这样说吧,就好像有一部五集电视剧,我们兄妹每人看一集。虽然是每人看一集,但也可以说我们兄妹做了同一个梦,因为梦的内容还是一个整体的,只不过是我们兄妹每人一集。卫老弟,听明白了吗?” 我点点说道:“你们的意思是说,你们兄妹做了同一个梦,但你们每人只做了五分之一的内容。对吧?” 这时老二(正雨)老四(正霖)抢着说道:“我们还是连着两天都做这样的梦呢。” 我惊讶地问:“到底啥梦呀?” 老大叹口气说道:“这得从我母亲说起……” 我急忙打断正弘的话道:“不好意思。我岳父也是肺癌晚期,虽然他性格开朗,但你们今天来,由于你爸爸刚去世,我……我怕我岳父触景生情,这对他病情不利。这样吧,明天你们兄妹都到我家里来,咱们一起探讨你们的那个梦。放心。老卫是讲义气重感情的人,只要老卫能帮上忙,我一定会帮的。好吗?” 正弘说道:“不好意思,还是卫老弟想的周到。明天早九点我们去你家打扰了。” 望着正弘他们走远了,我边往病房走变想他们兄妹会做啥样的梦呢? 六 第二天我约了紫嫣、唐诗、海棠、雪婷以及老歪、李强、张锐等这些好朋友来我家等淑琴兄妹。 早上九点钟,淑琴和她几个哥哥来到我家,寒暄过后我问道:“正弘大哥,就请你来谈谈你们兄妹做的梦吧。他们都是我好朋友,请他们来主要是帮我分析的。” 正弘作个罗圈揖朗声说道:“谢谢大家。” 接着正弘说道:“二十年前我母亲去世后,我们兄妹五人每年都会去祭奠母亲。最近我父亲在他最后的日子里老是说母亲在那里等她。一开始我们兄妹五人不在意,认为父亲病重脑子糊涂了,或者说产生幻觉了。反正我们都没在意。后来父亲去世后,在父亲头七的那天晚上,我们梦见爸爸妈妈跟我们诉苦说,由于阴间现在很乱,不是以前的规矩了。以前人死亡后,会在过奈何桥及喝孟婆汤之前停留七七四十九天,然后才过奈何桥及喝孟婆汤进入阎罗殿等待判官判决。判官会根据被审判人生前所做所为判定是否进入轮回转生或入地狱。可是如今那里不是这样了,到处充斥着贪官污吏以及行贿受贿。有钱有门路的鬼魂,可以提前拿着初步鉴定书过奈何桥,而且喝的孟婆汤也是可以投机取巧的。他们甚至可以持初步鉴定书免入地狱。还有平时我们祭奠亲人的冥钱真正到亲人手里的不足十分之一,为什么这么说呢?以前在阴间有很严厉的惩戒法律,无论阴间官员和一般小吏谁也不敢胡作非为。可是如今的阴间和以前不一样了,有劫道的恶鬼,有官方默许的土匪,更有贪赃枉法胡作非为的阴间官吏。唉!如今的阴间到处都是乌烟瘴气。卫老弟,我爸爸妈妈因为无钱财孝敬那些阴间官吏,三日后要被他们诬陷是在阳间做大恶者而被遣送到地狱。我爸爸妈妈给我兄妹托梦说,只有找卫斯理才能帮他们。还说什么阴间有个正直的官员叫什么比罗,你到了阴间后可以找他。到阴间后比罗会安排的。请卫老弟去阴间一趟,救救我爸爸妈妈。” 正弘说完和他的弟弟妹妹给我磕头。 唐诗忽然站起来道:“虽然我大哥是热心肠乐于助人,他曾帮黑猫、助婉儿,甚至也帮过在坐的我们这些朋友。但这次你说什么要我大哥去阴间。只有死人才能去得阴间。我大哥再热心也不能为了救人而去死吧。” 淑琴急忙摆手道:“对不起。这个我们光顾着急了,倒是忽略这个了。” 说完对正弘他们说道:“你们四个都是我哥哥。是呀,咱总不能让卫大哥为了帮我们,而让卫大哥死亡去阴间呀。” 淑琴说完后,她和四个哥哥既着急又无奈。 我此时低头沉默不语。心想我也是凡人,去阴间势必要以亡魂的身份才能去。可是我也有老婆孩子也有家。我总不能为了帮助淑琴的爸爸妈妈而自杀呀。再说了,就算我自杀去阴间,我只是一个普通凡人,我咋能管得了阴间的事?我又想到,为啥淑琴的爸爸妈妈给他们兄妹托梦说我可以帮助他们? 想到这里我问道:“淑琴,你们兄妹确认在梦里你们的爸爸妈妈让你们找我?而且还说什么一个叫比罗的阴间官员会替我安排?” 淑琴急忙点头说:“是呀,我们连着两天都做了同样内容的梦。” 我问到:“可是,我咋去阴间呀?在梦里你爸爸妈妈以及那个所谓的比罗没说用啥办法让我去阴间吗?” 淑琴兄妹皆摇头说:“在梦里,爸爸妈妈就说找你可以帮助他们,但没说你咋去阴间。” 这时海棠站起来大声说:“大哥,我想起来了。比罗就是你在那个异度空间救我遇到的阴间官员。” 我点点头道:“恩。应该是他。可是我是个凡人,怎样才能进阴间呀?现在我把几点疑问列出来供大家来分析。” 一:在梦里,正弘兄妹的爸爸妈妈说,现在的阴间和以前不一样了。 二:阴间到处充都是贪官污吏以及政府默认的土匪。 三:阳间祭奠亲人的冥钱,据说阴间的亡魂得不到十分之一。 四:为什么要我这个凡人去解决。 五:我怎样去阴间。 李强站起来说:“看似五个问题,其实只有第五个最关键。大哥假设能顺利去阴间,那么见到淑琴的爸爸妈妈或那个阴间官员比罗,那么上述四个问题自然就会明白。所以我认为暂不考虑前四个问题,重点分析怎样才能进入阴间才是关键。” 紫嫣也站起来说道:“我认为这次卫大哥遇到的困难是前所未有的,不像以前什么遇到《血棺》《血疑》甚至《惊天大阴谋》等,那些还可以侦破。可是这次是要大哥去进阴间。大哥是凡人,按照常识只有死人才能去阴间。所以我觉得这是个死结没得商量。我建议大哥放弃。” 沉默,好一阵沉默。此时屋内的空气异常沉闷。我望着紫嫣老歪他们,看到他们一脸无奈。我又转过脸看到淑琴的四个哥哥耷拉着头猛抽烟以及淑琴殷切盼望的表情还有她那满脸泪水。老卫心里很不是滋味。 良久,我无奈地摇头说:“正弘大哥,这次……这次恕老卫无能为力。对不起!我……我也有家,有老婆孩子……请理解。” 说完我抱拳深深地向他们兄妹鞠躬。“ 淑琴哽咽说:”没关系,我知道卫大哥是好人,是我们兄妹考虑不周。对不起。谢谢你。我们走了。“ 看到淑琴兄妹五个满脸失望站起来要走,我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话来。 就在这时,忽见屋内金光一闪有个声音朗声说道:”卫老弟,别都来无恙乎?还认的老夫吗?“ 我定睛一看急忙抱拳道:”不知贵客驾到。您可来了。急死老卫了。快请坐。“ ...
惊险戏耍 窗边的台灯下,赵毅洋举着右手,对着明亮的光线,仔细地研究着手掌上的纹路。他一边用左手食指沿着一道很深的掌纹缓缓划动,一边看着一旁的《手相图解》兴奋地自言自语着:“我的生命线好长啊!事业、财富、运势看起来都很不错。哇,我的命居然这么好!” 突然,一阵阴风从窗外灌进屋内,吹得人根本无法睁眼。接着,台灯“吱吱”地闪烁起来,照得屋内忽明忽暗。 “嘿嘿——”一阵比指甲划玻璃还难听的笑声传人了屋内。 “谁?”赵毅洋捂着耳朵,警觉地眯着眼睛看向窗外。接着,他猛地瞪大双眼,捂着嘴倒退了好几步。 只见一个浑身青紫、长满尸斑的恶鬼缓缓地拉开纱窗,将上身探进屋内。接着,它将一条腿搭在窗台上,就要往窗户里钻。 绝对不能让这个恶鬼进屋!想到这儿,赵毅洋回过了神,四下一看,发现桌边靠着一根晾衣竿,抄起来就去捅恶鬼。恶鬼抬手一抓,轻松地将晾衣竿抓在手中。它一手抓着晾衣竿,一手撑着窗台,另一条腿也跨进了屋内。 看到恶鬼就要从窗台上跳下来,赵毅洋想撒开晾衣竿逃跑。可是,他的两只手就像长在了晾衣竿上一样,怎么都拿不下来了。他拼命地甩着胳膊,摇晃着上身,想把手拿下来。但折腾了好半天,手没拿下来,手掌心却被弄得生疼,一滴滴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下来。 恶鬼眯着眼睛欣赏了一会儿赵毅洋惊慌失措的滑稽相,然后满意地阴笑着,用两根手指捏住晾衣竿轻轻拉动,让赵毅洋一寸一寸地向自己靠近。 “不要,不要!”赵毅洋将身体拼命后仰,用双脚的脚后跟使劲儿地蹬着地面,来抵抗恶鬼的拉力。他的鞋底摩擦着地面发出干涩的“嗤嗤”声,随即一股白烟冒出,摩擦生出的热顺着鞋底传到了他的脚后跟上,烫得皮肤火辣辣地疼。 没多久,恶鬼消遣够了,捏住晾衣竿使劲儿一提,将赵毅洋甩向自己。眼看就要落人鬼手,赵毅洋惊慌地蹬着双脚,无意中踢到了恶鬼的眼睛,由于用力过猛,脚尖竟扎进了恶鬼的眼窝中。 恶鬼疼得松开了晾衣竿,浑身颤抖着乱叫起来。赵毅洋的双手总算解脱了,但由于脚尖还插在恶鬼的眼窝中,他只能背对着恶鬼,大头冲下地挂在恶鬼身前。他拼命地扭动着身子,将双手伸到背后紧紧抓住恶鬼的双腿向前一拽,同时,双脚猛地向下发力去踢踩恶鬼的脸。此招一出,恶鬼毫无防范,“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赵毅洋双手撑地迅速爬了起来,用脚尖在恶鬼的眼窝里使劲儿搅了搅,一股黑色的血从眼窝四周溢了出来。见插进眼窝的脚尖变得松动,他双手抓住小腿,使劲儿往外一拔,将脚尖拔了出来。顿时,恶鬼疼得“哇哇”直叫,眼窝内涌出一股黑血。 赵毅洋活动了一下又疼又麻的脚尖,转身就要往外跑。此时恶鬼缓过了劲儿,一把抓住赵毅洋的小腿,向上一提,让他面朝下趴倒在地上。赵毅洋想起身再跑,恶鬼来了个鲤鱼打挺,从地上一跃而起,正好骑在赵毅洋的后背上。 “臭小子,让你踢坏我的眼睛!”恶鬼给了赵毅洋几拳头,然后忍着痛把瘪掉的眼球从眼窝里掏了出来,将眼球揉圆后,又放回到眼窝内。 “放开我,你要做什么?”赵毅洋拼命地扭动身子,想把恶鬼从自己身上甩下来。 恶鬼不耐烦地抓住赵毅洋的双手,将他的双手绑在背后。之后,一阵痛痒从赵毅洋双手手掌上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上面不停地刻画。接着, “刺啦”一声,恶鬼从赵毅洋手上撕下了什么东西。赵毅洋觉得双手手掌有些剌痛,扭头往背后看去。只见恶鬼正捏着两片透明的东西往它的上衣口袋里装,装好后,恶鬼又俯身想去抓赵毅洋的脖子。 突然,一个装满污水的痰盂从天而降,正扣在恶鬼的头上。恶鬼气恼地大叫着,想把痰盂从头上拿下来。可是,这痰盂卡得太紧,无论如何都拿不下来。 消失的掌纹 “快走!”一个人冲到赵毅洋面前,解开他的双手,拉着他跳窗而逃。 一直跑到小区外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二人才停住脚步。 “王强,你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赵毅洋气喘吁吁地问。 王强喘息了一阵儿,才举着手中的一张纸说:“咱们老师布置的那道数学题太难了,我做到一半怎么都做不出来,所以就想来问问你。没想到,我刚一走到你家窗户旁,就看到有个恶鬼骑在你身上。然后我趁恶鬼不注意,袭击了它。” “多亏了那道救命的数学题,否则我就命丧鬼手了!”赵毅洋玩笑道。 “真没良心,竟然不知道谢谢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王强坏笑着抬起脚在赵毅洋右侧的小腿上轻轻踢了一下。 谁知,这一脚下去,赵毅洋竟然一头栽倒在地上,抱着腿打起了滚儿。 “好疼啊,我的腿好像断了!”赵毅洋满头大汗地惨叫起来。 “怎么可能?我没用多大劲儿啊!”王强赶忙蹲下身,去查看赵毅洋的右腿。接着,王强不禁吃了一惊,双手抓住赵毅洋的右腿惊叫道, “怎么会这样?”更多鬼故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鬼爷讲鬼 “怎么了?”赵毅洋忍着剧痛,抬起头往自己的右腿上看去。这一看,他惊得连疼痛都忘了。只见一条白色半透明的小腿从他的膝盖下方伸了出来,僵直地指着前方。 愣了一会儿,王强恍然大悟道:“这不会是你的魂魄吧?” 赵毅洋想了想,突然想起恶鬼在自己双手上动过手脚,连忙将双手举到眼前。看到自己双手的手掌后,他浑身颤抖着大叫起来:“怎么会这样?” 见状,王强凑了过来,一看到赵毅洋双手的手掌,他就惊叫道:“你的掌纹呢?” 此时,赵毅洋双手手掌通红一片,表面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肤,光滑得很,宛如被磨得锃亮的红玛瑙。显然,他的掌纹被那个恶鬼取走了。 “或许,你的魂魄会冒出来,和你没了掌纹有关。”说着,王强抓住赵毅洋冒出来的那部分魂魄,轻轻往回压了一下。还好,那部分魂魄乖乖地回到了赵毅洋体内。 赵毅洋慢慢站起身,觉得全身都轻飘飘的,仿佛只要在他身上轻轻一碰,就会有东西从他体内飞出。而那个东西,就是他的魂魄。 “那恶鬼为什么要抢走我的掌纹?”赵毅洋百思不得其解。 “据说,人的掌纹记录着人的命运,人的命运走势都是按照自己掌纹上的记录来的。估计是因为你的命太好,恶鬼才会拿走你的掌纹,企图得到你的好命。”王强解释道。 “那我该怎么办?”赵毅洋害怕地抱住自己的肩膀,一时手足无措。 “别怕,有我在!”王强摁住赵毅洋的肩膀,拼命地安抚着他。 深吸了几口气,赵毅洋渐渐平静了下来。 这时,王强提议道:“不如咱们回到你家,把你的掌纹从恶鬼那里偷回来。” 赵毅洋别无他法,只得点头同意。二人沿原路返回,战战兢兢地来到他们逃跑的窗户前。二人躲在窗户旁的树后,小心翼翼地伸着头往窗内看去。此时,窗户大开着,窗帘仿佛幽灵一般飘了出来。屋内的台灯悄无声息地亮着,宛如死人的眼睛。 王强咽了一口口水,抚着狂跳的心慢慢地将头探进窗内。现在,屋内除了一地凌乱的杂物和一个破掉的痰盂,早已没了那个鬼的踪影。 “完了,看来我的掌纹是找不回来了!”赵毅洋沮丧地跌坐在地上,着急地拽着自己的头发。 王强一边安慰着赵毅洋,一边四下查看起来。看了一会儿,他兴奋地叫道:“我有办法找到恶鬼了!” 赵毅洋急忙抬头问道:“什么办法?” 自投罗网 王强问赵毅洋:“你屋里的那个痰盂中装的是什么?” 赵毅洋想了想,答道:“下午练字的时候,我不小心把一整瓶黑墨汁打翻到了痰盂里,一直没来得及倒掉,这和找到恶鬼有什么关系?” “刚才,我把痰盂扣到了恶鬼的身上,它身上脚上还留着好些黑墨汁呢。”说着,王强指了指地上。 赵毅洋一看,一排墨色的脚印和一条墨汁滴落的痕迹,从窗内延伸而出,沿着一条小路伸向前方。 “咱们跟着这些痕迹走,一准儿能找到那个恶鬼。”王强拉起地上的赵毅洋,按照这些痕迹往前跑去。 跟着痕迹走出一段距离后,这些痕迹渐渐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淡。 在一个十字路口前,痕迹完全消失不见了。 “怎么办,到这里就没了?”赵毅洋急得直跺脚。 王强拉住他,安慰他别慌。然后,他走到十字路口中间,四下查看起来,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啊——救命!” 听到赵毅洋的呼救,王强没命地跑了回去。只见那个恶鬼抓着赵毅洋的后衣襟,将他提了起来。 “放开他!”王强怒吼着冲了过去。 “我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们了,没想到你们自己送上门来了。”恶鬼得意地笑了笑。 快到恶鬼跟前时,王强顺手从地上抄起一根木棍,就往恶鬼头上砸去。 “刚才被你打到,是因为你趁我不备偷袭我。”恶鬼一抬手轻松地抓住了即将落到头上的木棍,“就这点儿小伎俩,休想跟我……” 话音未落,王强猛地一扬手,一把沙土顺风撒向恶鬼,正好迷住了它的眼睛。恶鬼气恼地吼叫着,撒开了赵毅洋。一落地,赵毅洋拉起王强就要跑。王强却甩开了赵毅洋的手,推了他一把,说道:“你先走。我去帮你拿回掌纹。” 之后,他冲到恶鬼身边,抓起恶鬼的手,想拿回赵毅洋的掌纹。可是,当看到恶鬼的手掌时,他一下傻了眼:恶鬼的手掌上竟然光溜溜的,一条纹路都没有。 就在王强愣神的工夫,恶鬼劈手揪住了他的衣领。赵毅洋不愿丢下王强,想冲过来救他,也被恶鬼擒住了。 带着这两个人,恶鬼飞进了十字路口附近的一家废弃已久的书店内。一进店内,它就将二人扔到了地上。 借着昏暗的光线,二人打量起了屋内的环境。 只见,一排排破旧的书架占据了屋内绝大部分空间,上面堆积着厚厚的灰尘和蛛网。书架内塞满了奇怪的本子,它们通体透明,软塌塌地歪在那里,有些地方还开着叉。 二人凑近身旁的书架,仔细地研究起了其中一个本子。看了一会儿,王强突然吃惊地张大了嘴。 “我知道这些是什么了。”说话间,王强难掩心中的惊恐。 “是什么,”赵毅洋哆嗦着问。 “人的掌纹。”王强一字一顿地答道。 “你猜得没错。”恶鬼说着话,来到他们身后。 “你要这么多掌纹得用几辈子啊?”赵毅洋不解地问。 “我们恶鬼无法投胎,根本不需要利用掌纹来安排命运走势。”说着,恶鬼抬起手,从身旁的架子上取下一个本子捧在手里。 赵毅洋和王强死死地盯着恶鬼的一举一动,想知道这些掌纹对恶鬼到底有什么用处。 掌纹故事书 恶鬼打开本子,停在一页上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它笑着说道:“这掌纹的主人真是个倒霉蛋,一生下来全家就都死光了,长大后,他也事事都不如意……” “你们把人的掌纹当成故事书来读?”王强一下明白了过来。 恶鬼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我们读书的时候还需要一些助兴的道具。”说着,恶鬼挥了挥手。 只听“扑通”一声,一个东西落到了地上,激起了一层灰尘。随之,几滴黏糊糊的东西喷射出来,溅到了赵毅洋和王强的脸上。 “这是什么?”赵毅洋奇怪地在脸上抹了一把,放到眼前一看,惊得体内本就不牢固的魂魄差点儿飞出去——他的手上竟然沾满了鲜血。他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王强,王强的脸上也满是鲜血。 这时,落在地上的东西颤动了起来,发出一声声痛苦又微弱的呻吟声:“好疼,救我……”原来,落到地上的东西是个浑身裂开口子的人,血水不停地从口子里流出。 “我手中的掌纹就是这个人的。现在,我就演示一下这种掌纹故事书要怎么读才好玩。”说完,恶鬼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掌纹,嘴唇快速翕动着阅读起掌纹上的内容来。 随着恶鬼嘴唇的不停蠕动,地上的人“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在屋子里以极快的速度运动起来。看他的动作,应该是在按恶鬼所读的内容行动。恶鬼越读越兴奋,读得越来越快,那个人的动作也跟着越来越快。他的身体不断碰撞着周围的书架,发出皮肉撕裂和骨骼碎裂的响声。很快,他身体的耐受力达到了极限,脖子和四肢与躯干的连接处越拉越长,渐渐变细。最后,“啪”地一声,他的头和四肢脱离了躯干,像导弹一样射出,喷着血向四周飞去。他的躯干在空中抽搐着停留了片刻,便颓然地落到了地上,断口处涌出汩汩鲜血。 看着眼前弥漫的血雾,赵毅洋和王强紧紧地抱在一起,瑟缩在角落之中。 “哈哈哈,太过瘾了!这个人的一生就这么被我‘读’完了。”恶鬼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振臂高呼道。 “咱们快想办法逃吧!”赵毅洋拉了拉王强的后衣襟,小声说道。 “咱们逃不了的。”说完,王强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壮着胆子站起来,向恶鬼走了两步。赵毅洋不知道王强要做什么,赶忙拉住他,不停地冲他摇头,阻止他去找恶鬼。王强将赵毅洋的手从自己身上拽下来,毅然决然地走到了恶鬼面前。 见王强走过来,恶鬼奇怪地问:“你要做什么?” 王强指着地上支离破碎的尸体说道:“你这种玩法没意思,我倒有个不错的玩法,比这好玩儿一千倍。” 恶鬼满不在乎地瞥了王强一眼,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好玩?反正试一下,也没什么损失。”王强补充道。 听王强这么说,恶鬼动了心,便让王强说来听听。 “如果改变人的掌纹,人的命运就会随之改变,那给人改命岂不是更有意思?” “这个想法好!”恶鬼一下来了兴致。更多精彩故事,微信搜索:鬼爷讲鬼 它激动地跑到书架前,翻找起合适的掌纹来。恶鬼找了一会儿,王强提醒道:“得找个命好的,把他的命改差,那样玩起来才有意思。” 恶鬼满口答应着,从架子上拿出两片掌纹来到了王强跟前,说道: “这是赵毅洋的掌纹,他的命好得很,改起来一定好玩。” 一见这两片掌纹,王强伸手就拿。恶鬼立刻缩回了手,警觉地看着王强。 “你法力那么高,我们根本对付不了你。我们这么做,无非是想讨你欢心,求你让我们死得痛快些。”王强解释道。 恶鬼点点头,说道:“算你识相。” 然后,恶鬼和王强低着头,在赵毅洋那两片掌纹上比画起来,还时不时交流两句。 赵毅洋害怕地缩在角落里,极度不安。他不明白,为什么王强要放弃逃生,转而取悦恶鬼? 难道他真的就是为了求个痛快的死法? 良久,恶鬼和王强抬起了头。恶鬼抖了抖手中的那两片掌纹,满意地点了点头。它走到赵毅洋身边,就要将那两片掌纹贴到赵毅洋手上。 突然,王强冲了过来,夺过那两片掌纹,贴在了恶鬼的手上。顿时,恶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住了,身体不由自主地高速旋转起来。转着转着,它的双脚在水泥地面上钻出个洞,它的身体渐渐矮了下去,双腿没入到了地面以下。 “我竟然上当了!”恶鬼气恼地大叫道,却无计可施。 “这是怎么回事?”赵毅洋感到不可思议。 王强来不及解释,拉起赵毅洋跑出了书店。 尾声 一直跑到筋疲力尽,二人才停下来。 “你真有本事,居然有办法逃出来。只可惜,我的掌纹是别想要回来了。不过这不怪你……”说到这儿,赵毅洋看着自己通红、光亮的手掌,不禁叹了一口气。 王强拉过赵毅洋的双手,将两片掌纹贴在了他双手的手掌上。 看到那两片掌纹慢慢融进自己的手掌中后,赵毅洋又难以置信地看向王强。当他的目光落到王强的手上时,才发现王强双手的掌纹全没了。 “我见过恶鬼是如何给你取掌纹的。刚才,我凭着记忆设法取下了自己的掌纹,用我的掌纹把你的调换了过来。恶鬼手上的那两片被改过的掌纹是我的。”王强解释道。 “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用别人的?”赵毅洋激动地叫道。他不愿看到自己的好朋友为自己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没办法,别人的掌纹和你的差别太大,我怕恶鬼会识破。咱俩是发小,从小到大的经历一样,命运相似,所以掌纹的差别不大。” 赵毅洋还想说什么,王强突然一把拉住了他,面目开始扭曲起来。接着,他的皮肉上起了波纹,而且还在不断增多变大。 “哈哈哈,你把你的掌纹贴在我的手上,我就有了你的命,可以融进你的体内,将你取代……”恶鬼那阴森的声音从王强的体内传出。 赵毅洋愣在那里,惊恐地看着王强。只见王强身上的皮肉一点点儿剥落下来,逐渐露出里面恶鬼那狰狞的脸…… ...
编者按:作者以独特的写法,将惊险的鬼故事,描绘的入木三分,环环相扣的场景,更是让人紧张心跳,故事结构饱满,情节略有不足。 处在医科大,不能说你不想做实验,更不能说你害怕尸体。乐小米就在这种情况下无奈地度过了大一,每次一到实验课,她都是纠结地套上白大褂。 学校的实验楼外表看上去和普通建筑没什么两样,可是进去才发现自己仿佛进入了迷宫。特别是对天生方向感差的小米来说,想要走出来还真有些困难,所以同学们经常听到她的抱怨。 那天又是乐小米最恐惧的解剖实验课,虽然说比大一的时候习惯了很多,但是在自己的手碰到那些血淋淋的内脏器官那一刻,还是忍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 由于小米的胆怯,实验时间也不得不拖长,其他同学都已经跑到食堂狼吞虎咽,可她却被留下来面对恶心的尸体,耳边还有老师不耐烦的指导。 天色已经渐晚,对面教学楼的自习室已经亮起了灯,老师也忍不住肚子的抗议,只好暂时放过可怜兮兮的小米。此时的实验楼已经没有几个人了,留下来的基本上是整理仪器的老师。 小米匆忙拿起自己的东西离开,走到楼下才发现手机还落在了实验室,她返回去取手机的时候走廊里的灯都已经关了。实验室里空空的,除了那具还被白布盖着的尸体,就只剩下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 跑到门口时,小米非常害怕,憋了口气她还是走了进去。手机被拿了出来,但小米已经是汗如雨下,于是赶忙跑出了实验室。 突然她发现自己跑错了方向,胆小的她此时满脑子都是恐怖电影的情节,害怕而又慌张的小米差点哭了出来。这栋实验楼到处都是交叉的十字形过道,这种情况下,对一个方向感很差的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小米确实迷路了,正当她手足无措的时刻,前面出现了一个身影,长长的头发披在肩膀上,手里还拿着一个手电筒。乐小米以为是巡查的老师,她喜出望外,正想跑过去,却见那人走进了电梯,没想到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鬼故事大全 于是小米也准备先乘电梯下楼,可是走到那前面她才发现旁边贴的字条——“电梯故障”。顿时,一种冰凉感充斥全身,那刚才那个人……小米彻底的愣了,脚似乎不听自己的使唤。 这时,她又看到了那个长发披肩的身影,是的,她正朝自己走来,但手里的手电筒不知哪去了。眼看着越来越近,小米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就在那一刻,乐小米听到了那首仅仅听过一遍但印象深刻的歌曲——《黑色星期五》,而且歌声越来越大,身影也越来越清晰。 看清楚了,小米看清楚了,那是一张苍白的脸,一张露出痛苦表情的脸,除了嘴巴在唱歌,脸上其它部位都是静止,直勾勾的眼睛,空洞的眼神。当小米把目光向下移的时候,她差点晕了过去。那躯体是那么的熟悉,划开的肚皮还没有缝上,体内的器官一览无余,对了,还有血!还有那紫黑色的血! 乐小米彻底崩溃了,她大叫着跑向那个黑暗中还透有亮光的地方,那是一扇很宽很宽的窗户,她纵身跳下。 第二天早上,实验楼下面围得水泄不通,花坛边的水泥地上趴着一具尸体,脑袋边的血已经凝固,从露出的半边脸上可以明显看出她恐惧的表情,似乎从某一刻开始就已经定格。令人惊讶的是,他手里还握着一个手电筒,实验室里被解剖过的尸体也无故失踪。 ...
张翔站在房前,看着牌匾上“摸骨大师”那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宇,不由得发出阵阵冷笑。 一个月前,张翔在朋友的怂恿下,来这里算命。那个绰号“摸骨张”的老头在他身上摸了半天,最后竟然说他是个光棍命,这辈子找不到老婆。张翔气不过,和老头大吵了一架,连卦金都没给。 今晚,张翔是特意来找茬儿的。他要让老头再给他摸次骨,要是算得不对,张翔就要好好地羞辱他一番。 “大师,请为我摸骨算命吧!”张翔走到张老头的面前说道。他已经事先化了妆,而且刻意变换了声调,相信老头是不会察觉他曾经来过的。 “好的,请坐!”张老头面沉似水,不动声色地说道。 哼哼,看你这次能摸出什么来!张翔冷笑着,伸出了手。 可没想到,老头根本没有接触张翔的手,就立刻说道: “你刚经历了一场死劫,已经不属于阳间了!” 张翔闻言脸色大变,急忙向老头做了个揖,然后说道: “您果然是老神仙,我已经将身上的阴气控制住,不散发半点儿出来,可您竟然一眼就瞧出来我已经死了!” 老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显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大师,都说您摸骨技术高超,可没想到连眼力也这么厉害!请您告诉我吧,您是如何看出我已经死了的呢?”张翔哀求。 “废话,有你这样来摸骨的吗?”老头斜眼瞧了瞧张翔的手。那双手里正捧着一个骨灰盒,上面贴着张翔的黑白照片。 ...
01 雨霏很早就到了画室:“我和几家画廊联系过了,他们都对你的画不感兴趣,不过还有几家没回复。”她惋惜地看着画,“放心,一定会有人像我一样赏识你的,你要坚持下去。” 所有的画都黯然失色,黄坚月坐在那里没有动,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稳住画笔。 “雨霏……”黄坚月苦着脸才挤出几个字。 他是个末流画家,不被主流所理解,除了画画一无所长,只能躲到远郊窝在画室里继续作画,只有雨霏相信他。 “雨霏……我、我对不起你。” “别这么说,你是缪斯选择的人,我被你的艺术所折服,所以甘愿帮你。我会继续支持你的。对了,我觉得上次那种风格的风景画很不错,最近你就在那上面下功夫吧,我试着推销下。时间差不多了,司机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那个……” “什么?”准备离去的雨霏,在门口停住。看着黄坚月窘迫的脸,她恍然大悟,掏出钱包抽出几张大钞塞入黄坚月的手中。 黄坚月头低得更低了。 屋外,雨霏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位上。驾驶座上的身影立刻扑到雨霏身上,亲吻她的脸颊,雨霏忙用手去挡:“怎么这么不老实,万一被他看见就惨了。” “他一个画呆子,从不出来送你。” “那也不能就在车里对我动手动脚。”雨霏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的富贵还长着呢。” 驾驶座上的是雨霏的未婚夫苏云,是知名的画家。他们是在大学注意到黄坚月的,黄坚月天赋出众,但不善言辞,不会表现自己。雨霏便接近他,代他与画商周旋,但其实那些画在外面都以苏云的名义出售。也就是说,他们两人夺取了黄坚月的一切,而黄坚月还蒙在鼓里,并把雨霏视作恩人。 车低鸣一声,扬长而去,雨霏转头回望一眼,画室没有电视、电脑,只有电灯和电话,而黄坚月又是孤身一人,只要给他足够的颜料、画布,他就会埋头画下去。 只要雨霏不说,这事就不会被揭穿。 02 为什么自己又失败了,上次交给雨霏的明明是自己的得意之作,黄坚月又一次对自身产生了怀疑。挫败感在心间挥之不去,他涂了几笔后便把笔丢到了一旁。 黄坚月取出珍藏的画,他小心地取下上面盖着的黑布,画中正是雨霏精致的脸。 看着画中的雨霏,他又一次呆了。 雨霏对他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任何事情都不应该来打扰他的创作,待他成名之际,她才会接受黄坚月的求爱。 黄坚月抱着她的画像,身体渐渐热了起来,摩挲着画像光滑的背部,像是抚摸着雨霏光洁的背,他的思绪不禁跑远了。 待到获得成功后,黄坚月想和她做遍所有情侣都会做的事,他们要去游乐园,在鬼屋,她吓得躲进黄坚月的怀里,在旋转木马上,雨霏像星星一样耀眼。最后,在摩天轮的顶层,黄坚月会送出结婚戒指。 黄坚月本该为这些埋头努力的。直到那一天,他忍着瞌睡在午后奋笔作画,那是张可怕的画。原油泄漏,海洋满是黑油,闪电击中海面,于是燃起滔天大火。 海鸟被原油裹身僵死于海上,群鱼中毒抽搐着身子被推上岸,始作俑者看着这些不住地哀号,最后只能纵身跃入火中。 突然,外面真的冒起了黑烟,原来是画室附近的一片荒地被人点着了,火势波及到了他的院子。很快那个冒失鬼提着水桶扑灭了那场小火,火烧光了野草,露出了一口枯井。 纵火的家伙还背着画夹。黄坚月一个人寂寞久了,看到一个同行,很自然地攀谈起来。 “我是来采风的,想看看火席卷地面真正的样子。”他掏出画集,“前辈,你知道吗,这个苏云的作品,他简直把各种各样的火画活了,堪比凡·高笔下的星空和向日葵。” 还有人如自己一般执着于红色和火吗?黄坚月心里一惊,接过画集,那不是他的画吗?!但署名全是苏云,再一看,这个苏云的经纪人是雨霏。 那天,黄坚月的世界崩塌了,他拿着钱走了十几里山路到有网吧的镇上查到了真相。苏云是新锐画家,享誉国内外,可他的作品全是盗取自黄坚月的,而雨霏竟然还是这家伙的未婚妻! 黄坚月不是傻子,他意识到雨霏和苏云侵占了自己的艺术,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是夜,他躲在画室肆意挥洒着颜料,可画布上绚烂、张狂的火焰远不及他内心的怒火。 03 苏云从便利店出来,提着大包小包。手机振动,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短信:“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选择驾车回去。” 苏云拿着车钥匙的手停了下来,他发现车锁有被撬过的痕迹,仔细检查一遍,苏云发现刹车好像被动了手脚。 作为一个名利双收、创作独特的新锐画家,苏云收到过不少威胁信,多是对他作品风格感到不满或是单纯的嫉妒,但没人敢真的动手。 这人不仅是要吓唬自己,还真的做了。苏云把东西放进车里,这里离家不远,保险起见,他准备先步行回家,然后再让人修车把东西都送回去。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悠哉地在路上走。”短信又来了,几乎是在同时街边的高楼上落下彩纸,街道上立刻就像庆典般热闹。路人不明所以,只有苏云心头一紧,他知道恐吓犯很有可能就在他身边,此举正是在向他示威,这次是彩纸,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苏云忙离开人行道。他熟知这里,知道几条鲜为人知的小道,为今之计是从这些小道跑回家,只要回家,他就安全了。 苏云外出多以车代步,这一路,他跑得气喘吁吁,不过他没发现可疑的身影。终于他到了公寓楼下,正当他准备搭上空无一人的电梯时,短信又来了。 “知道吗,每年大的电梯事故约四十起,死亡人数是三十人。遇到大事故的生还率很低哟。” 苏云忙从电梯出来,方方正正的电梯口仿佛吞噬生命的巨口。他从楼梯跑上楼,楼梯间满是苏云急促的脚步声。 他安全到家门口,短信也没有再来打扰他,门锁没有被撬开的痕迹。苏云进屋,屋内也很正常,早上出门时踢翻在玄关的皮鞋也还是一副老样子,看来家里是安全的。苏云关门上了两道锁,长出一口气。满身大汗的他盯着手机,墙上挂钟的嘀嗒声,声声颤动着他的心。一刻钟过去了,手机始终沉默,苏云放宽心了,干渴感涌上他的喉头,跑了这么多路,他早就渴了,只是在紧张状态下没感觉罢了。 他打开冰箱取出一罐啤酒一饮而尽,喝完没多久,苏云感到强烈的眩晕,他扶着墙坐下来,而这时手机又响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安心喝家里的东西了……” 卧室传出一声异响,一个人从衣柜里走出来,走到苏云面前,“因为不让你开车,不让你坐电梯,正是为了增加你的运动量让你干渴。”黄坚月说道。 黄坚月雇了几个人,吓唬了苏云一下,让苏云踏入陷阱之中。 苏云惊恐地睁大眼睛,他已经没有反抗和呼救的力气了,他只能任由黄坚月把自己装入巨大的旅行箱里,那个旅行箱还是上次和雨霏旅游时买的…… 雨霏驾车,行驶在郊区的小路上。近几天,苏云又不知道去哪儿鬼混了,雨霏怎么也找不到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苏云借着画家的名号和狐朋狗友鬼混,根本没人能联系到他。雨霏盘算着等苏云出现后一定要狠狠教训他。 黄坚月还是和从前一样埋头画画,但这次雨霏一来,他就起身招呼:“你来得正好,昨天我刚托人去镇上采购了些东西。” 黄坚月拿出一盒完整的橙汁,又用干净的玻璃杯给雨霏倒了一杯。雨霏以往不喝黄坚月这边的东西。黄坚月不修边幅,他的东西都比较脏,但这橙汁看起来很干净,雨霏接了过来,她确实有点口渴。 雨霏喝了半杯橙汁:“你怎么没画我上次和你说的风景画?” “不想画,那个没意思。”黄坚月反常地回答道。 雨霏有些生气:“不是说好的吗?”她和画商签了协议,若拿不出画,她会很麻烦。 黄坚月转过头:“开玩笑的,你的话,我可是都记在心里的。画就在你身后的柜子里。” 雨霏一喜,她没意识到黄坚月以前是从不开玩笑的。她转身去开柜子,一本画集掉下来落在雨霏手边。只一眼,雨霏感到自己每个细胞都在发抖,她伸出颤抖的手拿出柜子里的画,揭开上面的黑布。 不是什么风景画,而是她的肖像画,不过画上添了大量火焰,火舌舔舐着她的脸,原本的微笑被惊恐的呼喊所代替。这幅画让雨霏不寒而栗:“你都知道了?” “没错。”黄坚月如捕食的猛兽般扑向雨霏,“你不会孤单,苏云早就等着你了。” 橙汁里下了药,药性发作,雨霏没有丝毫的反抗。黄坚月把雨霏丢入了枯井,盖上了盖子。 “给我永远待在井底吧!” 04 不合身的西装套在干瘦的身子上,镜中的人影显得有些可笑,黄坚月强挤出了一个微笑,却如哭一样难看。 虽然样子不行,可他自信于自己的画。黄坚月装起几张画,往本市最大的画廊赶去,画廊的老板是苏云狂热的崇拜者,他收集了苏云近三成的作品。也就是说,他是黄坚月艺术的俘虏。 可在进门时,黄坚月就遇到了阻拦,保安把他当作了保险推销员不愿让他进入画廊。黄坚月费了一番口舌,才进到画廊,见到老板。 画廊老板姓陈,腆着个大肚腩,戴着考究的金丝眼镜,留着颇有艺术家气息的长发。 黄坚月打开箱子,把画展示给他看,那是最用心的一组画,燃烧的童话。《白雪公主》的结局:后母被强迫穿上铁鞋在火堆里跳舞直至死亡。《匹诺曹》:人偶没能变成真正的小男孩,木匠只能将它劈碎丢入火炉…… 陈老板摸着下巴看着这些画,半晌才出声。“这个又是苏云的风格吗?”他摇头道,“你们这些小画家看到谁红就学谁的画法……” “我这是……”黄坚月刚想辩解,他又抢去了话头,“你看看你的画,技巧和立意都差苏云一大截,你这样又有什么用。” “不、不,苏云他是学我的,应该说我就是苏云!” “尽胡说,上次还有人拿着一堆涂鸦,说自己是毕加索转世要我买下那些东西。”陈老板笑了笑,“我又不瞎,画的好坏,我会分不出来吗?” 黄坚月无法与此人交流,那个人根本不懂艺术的一丝一毫,黄坚月收起画转身欲走。 “等会儿,”他突然叫住了黄坚月,“你的画还算不错,我花一千元全都买下吧。” 黄坚月扭头狠狠瞪着他。 “那就一千二,我不会再加价了。你的画也就值那点钱。” 黄坚月转过身缓缓走到陈老板面前,憋足一口痰,唾到那张满是油光的脸上。 陈老板吓得跳起来:“滚,给我滚,不识抬举的穷艺术家。” 黄坚月被保安丢出了画廊,讽刺的是,前台正在播报新闻,苏云的一幅画作在拍卖行拍出天价…… 05 雨霏瘫倒在井底,黄坚月并没有杀了她,而是将她缓缓吊入井底。雨霏睁开眼睛,苏云的尸体半浸在水中,他已经开始腐烂,眼皮耷拉着,眼球浑浊不堪,一触便要跌出眼眶。 恐惧像蛛丝一点点缠紧她……井壁的裂缝不停地渗水,井底潮湿而阴寒,更有无数小虫蠕动。 雨霏大喊,但是被药效控制,她只能发出肺痨病人喘息般的声音。潮气润湿了她的衣服,布料紧贴在身上,像被蛇皮包裹。黑暗中,她感觉有什么东西爬上自己的身体,密密麻麻爬了上来。 它们是被苏云的尸体吸引过来的,众多虫子发出短促而密集的声音,像有人低声抽泣。雨霏伸出手拍落身上的虫子,指尖传回的触感让她感觉出虫子的样子,长长的身体,无数的细足…… 黑暗中,听力愈加敏锐,她能听到虫子们爬过自己,来到苏云尸体啃噬腐肉的声音。 啊啊啊!雨霏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她尖叫着哭喊着往上爬,使劲地抓住光秃秃的井壁,意图往上爬,指甲全断裂,皮肤渗出紫黑的血,恶心感挥之不去,雨霏边吐边爬,但一切皆是徒劳,她一次次摔倒,她只能抱着头啜泣。 井底中不知日月,过了好久,井盖被打开了,月光渗入井内,雨霏再一次见到光明。黄坚月探入井内见雨霏还活着,便丢下了两包东西,然后又把井盖盖上了。 那是一瓶水和面包,雨霏不敢喝井内的脏水,早就干渴难耐了。她拧开瓶盖将水灌入口中。这水不对,喝完后雨霏就觉得不对劲,那种乏力感又占据了她的身体。 她明白了黄坚月意图,里面下了药,她无法呼救、挣扎,黄坚月是要让她困死在井底。 想到这儿,雨霏将面包丢到一边。饥饿很快让她后悔了,腹内如有一把钝刀切割肚肠,面包虽然下了药但好歹能吃,而现在面包上满是虫子已不能吃了。雨霏一直强忍饥饿,直到黄坚月再来。 每当雨霏忍受不了时,黄坚月就会打开井盖丢下食物和水。雨霏没有拒绝这些东西,她无时无刻不在期盼井盖开启,给她光明和补给。她甚至觉得井口处黄坚月那张阴郁的脸都让人向往。 几次之后,雨霏居然习惯了这样的生存方式,她对尸体和虫子有了惊人的抗性。但……雨霏忘了自己等了有多久,黄坚月还没有来,饥渴冲昏了她的头脑。 雨霏捏了一下苏云的尸体,腐肉簌簌往下落,奇怪的是她第一个感觉不是恶心,而是惋惜,肉已经不能吃了。 一只虫子爬上雨霏的脸,像是本能般雨霏伸出舌头如蟾蜍般把那只虫子卷进了嘴里,饿疯了的雨霏下意识地咀嚼,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吃什么时,她紧紧捂住了嘴,不让自己把虫子吐出去。 最初的恶心过去后,她竟感到一丝丝的满足。虫子还不够,她仍口干舌燥,于是她俯下身把嘴凑到水边,浸泡着尸体和虫子的水腥臭而浑浊,含在嘴里有黏糊糊的质感。 扑通,虫子咬穿了苏云的肚皮,内脏落入水中,恶臭弥漫井底……雨霏似没有感觉到,她继续喝那脏水。 时间在井底没有了意义,雨霏只是被本能控制的傀儡,饿了,随手抓几只虫子,渴了,低下头喝几口水。 人的适应力比想象中更强,在井底不知日夜,时间迅速地流逝,雨霏连话语都忘了,彻底化作野兽。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突然有一天,上面传来咔嚓一声,井盖又一次开启。 日光如救赎般洒下,刺痛了雨霏的眼,一条绳子从上方垂下。 06 “怎么样?”坐在我面前的男人问我道,“我是不是也可以做小说家了?” 我饮下一杯啤酒:“这故事确实有些味道,然后呢?” “把雨霏从井里拉出来的当然就是黄坚月,从井里出来后,雨霏就一直陪在黄坚月身边。本来黄坚月就有才,加上雨霏的帮助,他很快就以苏云继承者的身份闻名于艺术界,很快就得到了青出于蓝的称赞,名利滚滚而来。” “雨霏就甘心于辅佐黄坚月?” 男人点上一支烟:“这就是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吧。” 那是人质对劫持者产生的一种依赖感。他们的生死操在劫持者手里,劫持者让他们活下来,他们便不胜感激。他们与劫持者共命运,便把劫持者的前途当成自己的前途,使他们对劫持者忠心耿耿。 “这么说来黄坚月也很聪明,他懂得用心理学来控制人。” “其实这也是灵机一动,他原是准备折磨死雨霏的,但又无力推销自己。什么缪斯的垂青,那玩意儿又有什么用,它带不来名利,所以他只能借助雨霏。” “世俗的事确实不能交给上天的神。”我看着他,“你就是故事的主角吧,虽然里面用的是化名,但结合事迹很容易就找到黄坚月的原型。前段时间市里美术馆剪彩时,你不是去了吗?新闻里可是给了你不少特写。我可是记得你的脸的。” “哈哈哈,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句话果然没错。”男人又叫了一瓶酒,瞥了我的手一眼,“埋头作画或借酒消愁都没用,不如找些门路,那才是阳关道。” 男人说完后摇摇晃晃地离开了酒吧。 我走向酒吧后面的个人包厢,一个女人正等着我,桌上是几碟可怕的零食,还有一瓶龙舌兰。 几个小碟子中,分别是蜈蚣、蚯蚓、蛆,蜈蚣和蚯蚓被切成几段,但神经还活着,使它们在碟中不断抽动。 那个漂亮的女人捏起蚯蚓放入嘴中,眉头一皱,像是在忍受酷刑般整张脸都扭曲了,她忙喝一口龙舌兰将嘴里的蚯蚓冲下肚子:“一如既往的难吃,只有这样的烈酒才能把它送下去吧。”女人抬头看着我,“这些日子,我一直靠吃虫子来告诫自己别忘了当初的屈辱。交给你的事,你办好了吗?” “轻而易举。”我同那个男人喝酒,趁他微醺之际,在他杯中下了慢性药,想必几日后就会传出他暴毙的消息吧。 “那就好,我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喜欢你,还把当年的事当作故事告诉了你。” “故事只是故事,说出去也没几个人相信。”我顿了顿,“他大概是在我身上看到了他过去的影子。”我手上长着长年握笔留下的老茧,指缝中塞满颜料,不过我已经找到门路了。 苏云死后,雨霏需要一个新的合作伙伴,那时黄坚月是最好的选择,但现在雨霏已经榨干了黄坚月的创造力,他再也不能给她带来利益,加之他对雨霏做过那样的事,雨霏又怎么会让黄坚月继续活下去。 于是这个化名为“雨霏”的女人找到了落魄的我,她许诺捧红我,只要我帮她除掉那个男人。 “那就好,不过你还是忘了那个故事吧。”她向我微微一笑,把一碟虫子推到我面前,“要尝尝吗?” 我点了点头,捏起一截蜈蚣,丢进嘴里。蜈蚣的细足挠着我的舌头,嚼了几下后,我把它吞入肚子,“感觉还不错。”我向她露出了我有生以来最绚烂的笑。 ...
在宋朝时候,太行山脚下有个村庄,叫做“富仁村”。村里的首富叫做贾富仁,此人家有良田千顷,骡马千头,房屋百间,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且此人为富不仁,经常欺压穷苦百姓。 受他欺压的厉害的要数丁石头,丁石头骨瘦如柴,每天为贾富仁喂养牲畜,稍有闪失就会被扣掉工钱,免不了让家中老娘和小妹饿肚子,丁石头虽生活穷困,却是个好人,对母亲孝顺,对小妹关爱,就这样的人竟然穷的揭不开锅,年过而立却打着光棍。想想也是,谁家的闺女愿意嫁给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小子呢!丁石头的老娘天天为他诵经祷告,有一次玉皇大帝在御花园散步,正好听见了丁老娘的祷告,于是便派财神爷和土地公公去一探究竟。 财神爷和土地公公来到富仁村,看见贾富仁和丁石头二人品德和财富恰好相反,于是土地公公便请财神爷给丁石头一笔财富,财神爷笑答“不可不可。”土地公公面有不悦,财神爷说道“人各有命,不信你看。” 二人隐身来到丁石头回家的路上,丁石头正推着小车和同伴高兴地谈着什么,财神爷伸手一指,一块金元宝躺在路中央,土地公公满意地点了点头。却不想听到丁石头对同伴说道:“咱们闭着眼睛比赛推车如何?”同伴点了点头,二人闭着眼睛比赛了起来,丁石头的推车碾过金元宝,车颠了一下,他嘟囔道:“谁这么烦人,把块石头放路中间”,但却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土地公公无奈,认可了财神爷所说,但并不甘心,“难道好人就没有好报吗?那是不是显得我们神仙做事不公呢?” “老弟,并不是,不信你看,贾富仁和丁石头的死后。”财神爷又是一指,只见二人死后来到地府,贾富仁因为生前太过享受,且为富不仁,欺凌弱小,被鞭笞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每日忍受上刀山下油锅之刑,身上皮开肉绽,苦不堪言。而丁石头因在世时为人和善,敬老爱幼,被阎王爷封为阴差,掌管阴间不平事,并赐予如花女鬼,好不幸福! 土地公公和财神爷回天庭交差了,玉皇大帝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二人同回禀:“人各有命,且老天有眼,会善待每一位善良的人,且不会放纵每一个坏人为非作歹,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自古有云“人在做,天在看”,命运自由天定,请善待自己那颗本真的心,切莫被爱恨贪痴蒙蔽了心灵,为自己及后代多积福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