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阴沉的可怕,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英华高中作为一个高等贵族学校,在里面随处可见炫富、攀比的现象!因此李华这个靠成绩的特招生,在里面可以说显得是那么异类!穿着廉价的地摊货,吃着粗茶淡饭,在角落里卑微的活着,不知道这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可悲? 正所谓人穷志不穷!李华无视别人的指指点点,一心努力的读书,只想着以优异的成绩改变别人的看法! 可是生活的残酷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班上的王涛为了向自己父亲要更多的生活费!于是买通老师把李华的成果给窃取啦!看着那惨不忍睹的成绩,李华一而再找老师反应那不是他的卷子,可是换来的却是警告! 李华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自己一直以来付出的汗水就这样被人夺走,心里不甘啊!恨!!!无尽的怒火充斥他的心胸! 傍晚晚霞给大地披上火红的外装!然而李华此刻的心切犹如坠入冰窟!拔凉拔凉的! “哈哈……特招生?特招生?特招生有个屁用?一考试就测出他的深浅来了!” 阴阳怪气的嘲弄从背后传来,这无疑是火上浇油!李华一改平时的低调,冲上去就和王涛扭打到了一起! 在短暂的错愕后,反应过来的王涛一群人,赶紧把李华拉起摁到地上,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本就营养不良的他怎么顶的住牛高马大的王涛他们的群殴?于是不一会李华就被打的蜷曲到地上直吐白沫!一双眼球神采溃散!嘴角甚至流出了一丝丝的鲜血! 鬼故事 娇生惯养的贵族子弟们,在物资生活的满足下,总喜欢找些刺激的事情来做!比如飙车、比如鲜血!于是很悲惨的,李华成为了他们寻求刺激的对象!顿时他们的拳脚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一块块於青在他身上蔓延、破裂……汩汩血流淌!王涛他们脸上闪现出兴奋的潮红不知多久,也许是累了、也许是乏味了……王涛他们终于停下来了!骂骂咧咧的走了!留下满身伤痕的李华在地上不知死活!许多同学从他身边匆匆而过,不闻不问,甚至轻点地面害怕他的污血弄脏自己的名牌鞋! 夜悄然降临,李华终于巍巍颤颤的站起!感受着身上传来的疼痛,他笑了,似解脱、似嘲弄、似报复……同时鲜血顺着他口中流淌而出!在明亮的月光下显得如此的诡异! 这一幕正好被张静看到,每当回想起那一抹诡异一笑!张静总会起鸡皮疙瘩!心里同时不由的好奇起来为什么他会笑的出来! 张静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空,因为好奇心作怪,所以张静开始打听李华的消息,没花多少功夫就打听到了,但是至从那天开始他就没来上过课了!于是乎张静只能把内心的好奇压抑起来! 这一刻窗外的气球离张静越来越近了!隐约可见有些气球上画着一个个脸庞!有些写着几个字体!色彩斑斓、活灵活现的,也不知道哪个艺术家把人脸画的如此逼真! 就在张静感叹的时候,气球已经飞到了窗前!透过玻璃,可以更加近的审视那充满艺术性的人头画!或是悲哀、或是高兴、或是痛苦、或是诡异……还有那些没画人头的气球都写着一个个名字!这一仔细的观察,顿时让张静吃惊起来,那一个个气球上画的人头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是我们学校的同学吧!在心里不自觉的想:“难道这是我们学校的人画的?” 就在这时张静瞳孔顿时放大!因为最高的那个气球上映着一抹诡异的笑,而且那浮度,那沾满鲜血的嘴角是那么熟悉!没错啦!就是李华! 空中飘荡着五颜六色的气球,徐徐的往她飘来!皱了皱眉,思绪回到那天惊心动魄的一幕!“啊!”顿时张静高分贝的惊叫了出来!再看看气球上写的名字!王涛……李倩……张静……这不都是我们班的人名吗?难道…… 伴随着尖叫声!“哗啦!”一道霹雳从天空划过!那一个个写着名字气球居然在窗外停留了下来!那一个个写好名字的气球就那么印在玻璃上!越聚越多!马上就把窗户堵住了!光线暗淡起来!这一幕实在太过诡异了!顿时一群胆小的女生已经惊呼出声了! 老师打开灯看着这一幕,心里也紧张不已,然而没办法为人师表总要做个表率!于是安慰大家伙不要怕!这只是别人的恶作剧……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一串让人牙酸的声音传来,只见玻璃一条条裂纹蔓延开来!终于在一声“呱啦”声中破裂了!那写着名字的气球顺着窗户飞了进来! 鬼故事 胆大喜欢刺激的王涛顿时来了精神!走到窗前,抓住一个气球!看着上面的字体,念道:“李倩!”嘴角牵扯出一个浮度!拿起小刀就要把它戳破!“噗!”并没有想象中的爆破声!而是小刀被弹了回去!这一下让王涛吃惊起来了!对着气球又是两三刀下去,可依旧如故! 这时候一个气球飞到他的头上,那上面赫然写着王涛的名字!接着封口松开套在王涛的头上!顿时王涛觉得呼吸困难,拼命的想要挣脱气球的困扰!然而越挣扎越是觉得呼吸困难!不多久王涛就觉得头开始发晕起来!紧接着脑袋不听使唤的朝着一个方向旋转起来!“咔咔咔咔咔咔……”一阵阵骨头破裂的声音传来!让人不自觉的毛骨悚然! “啊……”所有人被这一幕吓的大声疾呼!有人已经开始夺门而跑!然而那一个个写好名字的气球依旧不紧不慢的追随而去! 空中的人头画越来越多了!然而飞的最高的那个依旧是李华那诡异的笑容! ...
古时候这片废墟曾是一位大臣的居住地,当时那个时期大多官员宅邸是那样的豪华繁荣,那富丽的景象是没有办法用文字来形容的。只是记得它没阿房宫宏大,没有金陵四家的富裕,在那居住的都是当时时屈指可数的一方富豪和朝中大臣。而他家却只是有一片地,生活很清贫。 在当时那个宦官当政的时期,清官的生活是那样的令人心痛,同样他也是一样,在一次的政变时,他们一家被贪官诬陷,惨遭灭门,他的家从此就只留留下了风吹过的痕迹和雨打过的迹印。可是从此以后,那个地方就出现过许多次的离奇死亡事件。凶手官府一直查不出来,而尸体也总是在哪里找到的。从此哪里就在没人去过,成了人们心中的一个禁区。 许多的故事多已过去了,这里被一个富豪买下,并盖了一所别墅。自此人们再也不会想起那个大臣的悲惨和那些离奇死亡。可是在不久前的一次事件,再次的勾起了人的记忆,在此让人们陷入一个惧怕的思想中。 还是从头的说起吧。 他叫榆枫,是一个八岁了小伙子。他是个电脑迷,从早到晚他都在玩着自己的电脑,饭菜都是保姆给他端到他房间的。他父亲是位总裁,工作很忙。他的妈妈在帮他父亲打理生意的,工作也很忙。 记得,又一次。他玩可很久的电脑。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在梦中,他看见一具具的尸体,都没有头。可是,他们却突然地站了起来,伸着腥白的手臂要抓他,而且还说着:“你打扰了我们的清净,快索命来。” 他害怕极了,慌得乱跑,当那手抓来时,他却忽然的被你个东西给绊倒了。他睁眼一看,啊……人头。那人头从眼中泛着已呈黑色的血,他更加的害怕。他看到那人头是时那样的不敢相信,那正是他自己母亲的头颅。而且人头还在张着嘴对他说话:“孩子,妈走了。”说完,那留着黑色血的眼里流出了点滴泪水。接着又说:“快让你父亲带你离开这个地方。”说完。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只是一片荒芜的废墟,空气中弥漫着血的腥味。 他木呆的站着。一个幽灵的声音出现了:“你是跑不掉的,我要你来陪我。” “啊……”他醒了,原来只是个梦。 听见他叫声的保姆跑来问他怎么了?他说做恶梦了。 保姆安慰安慰了他就回去了。http:/// 事情好像过去了一段时间。那样的梦他再也没做过,他还是一样玩着自己的电脑。 但是,冥冥中的安排,他是不知道的。 一个星期天的黄昏,他正在玩电脑,突然电停了,房间里一片灰黑,一片寂静。突然,他的电脑发出了一个微弱而且有熟悉的声音:“榆。。枫,妈妈……走了,你快……走吧。”声音断断续续的。他看见他电脑中一个球一样的东西慢慢的变大。“啊……是人头。正是他妈妈的。” 可就在这时,他父亲冲进来,拉着他的手就向外跑去,边跑边说:“榆枫,我们要快到医院,刚才医院打来电话说,你妈妈出了车祸。” 很快,他们到了医院。可是,他妈妈却离去了。从手术室推出的只是一具尸体。 他跑过去,扯下布一看叫了声:“啊~~~我妈妈的头呢?” 他父亲走来一看,似要昏厥。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拉着他父亲就往家跑:“爸爸,快回家。快。” “那你妈妈呢?” “先别管,快回家。” 到了家,他打开自己的房间一看,电脑旁边一个血淋淋的头颅。而且,那正是他妈妈的头颅。电脑中闪出一个鬼脸对着他张开那血盆的大口笑,并有一双手向他的脖子伸来,而他的父亲早已在地上了…… ...
那天,老师带着小女孩以及班上所有的小朋友在学校最右边的那一片大草坪上露营及烤肉,在搭完帐蓬及吃完烤肉后,已经天黑了,老师们得应付这么一大堆活蹦乱跳的小朋友,早就累得在一旁休息了,看着小朋友们在草坪上游戏。 其中,小女孩和她的几个好朋友突然想起要玩捉迷藏,虽然已经天黑了,可是由于是自己的学校,加上小孩子的玩心,他们就在这里玩起来了。决定了谁当鬼后,大家四处躲避起来了。小女孩和另外一个小朋友很快地一起躲进了草坪旁的厕所内,小女孩和她的同学分别各躲在一间里,心想着自己一定不会被捉到……躲着躲着,小女孩有点不耐了,可是因为怕被发现,所以不敢出声地继续等待……后来,一直没有动静,因此小女孩决定出去看看,可是这时候却发现门打不开,她呼叫着和她一起躲进这里的同学,没有任何回应,任她拉开嗓子呼救,就是没有人前来帮她把门打开,她越来越害怕,却只能蹲在地上等待。 终于有人来了,她听见了脚步声及轮椅的声音……轮椅?小女孩虽害怕,可是她很机灵地想到,怎么会有轮椅声?就在她还在怀疑时,她听到那个推着轮椅的人走近了,从第一间厕所开始,敲了敲门,然后用很低沉的声音问:有人在里面吗?那是一种很令人毛骨悚然的女声,令小女孩感到害怕,更躲在里面不敢出任何声音了。 那个推着轮椅的女子延着一排的厕所,一间一间地敲门,一遍一遍地问着:有人在里面吗?……最后,终于她终于走到小女孩躲的这间厕所前了,她一样敲了敲门,小女孩屏着气,可是这次再也没听到任何声音了,小女孩很想出去看看,可是她又很害怕…… 就这样,她就在里面动也不敢动地蹲了好久好久……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试着开门,结果门很容易地开了,可是,门一开后,小女孩险些吓昏了,因为她开门后看到一双悬空的脚以及一辆飘在半空的轮椅,她在厕所中抬头一看,一个着护士服的女子,推着一个坐轮椅的老婆婆,两张阴沉的脸均笑着从上面看着她……看了一夜…… 原来,这所学校以前是一所被火烧掉的医院…… ...
一, 村里人说庙里有鬼,秀才说不怕。秀才想,每天被你们懒鬼、酸鬼、穷鬼地叫,集众鬼于一身,我还怕谁来? 秀才其实心中苦涩,十年前来京赶考,本欲一抒心中才华,以期鸿图大展,没料想是时居上位者雄才大略,所求唯能佐其赶尧超舜之奇才良策,于诗词歌赋全无兴致,甚至厌恶。一夫当关、发号施令、统筹调度这些秀才都干不了,他的笔只写得出“卿有双泪珠,我自穿不得”这等文章皇帝是看不下去的,“男儿当铁笔铮铮,此卷脂粉气竟扑面而来,实令人六月汗毛倒竖。” 虽是如此,秀才仍屡败屡考,然而文章风格依旧,所以仍是不中,所以落魄潦倒,一路讨饭讨到这个村子。 秀才每每想到这里,总愿意昂首行吟一番,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但这时,庙外忽然飞进来一句娇斥,“降你个鬼,每天摇头晃脑,老天降个馒头给你没?”一个绿色身影跟着声音抢了进来,秀才听到这个声音顿觉头大如斗: “玥嫂,你又来这干什么?” “谁是你嫂子?!咱们八竿子打不着!我拿些酒菜来拜庙里神仙,还不把你的破席子甩开!” “我知道你是给我送饭的,大丈夫……” “别臭美了,哼,大丈夫就是窝在庙里的老鼠么?” 秀才无言以对,又摇头坐下。 叫玥的女子忽然哽咽,“秀才,我这么遭你嫌弃,竟要躲我躲到这里?”说罢放下手中菜篮,不顾哭着跑了出去。 二, 玥嫂是村头一个小寡妇,丈夫死的早,留下一个小儿、几分薄田给她,村里人都斩钉截铁地说“这娘们过几日就改嫁了,这风骚娘们儿!”玥嫂长得标致,却从不理村里一些闲汉的聒噪,每日早早起来忙里忙外,晚上又早早紧紧地栓了房门。光棍们勾引不得,寤寐思服,却渐渐怀怨在心,都站在上风口说,这个骚娘们儿! 秀才来村里讨饭第一家就找上了玥嫂。“小生来自江浙,欲往京都赶考,途经贵地,因口渴难耐…” “讨饭么?” “呃非也” 玥嫂回屋端出一碗剩饭,说吃吧,总说话口不更渴么。 玥嫂看着秀才狼吞虎咽的模样,忽然忍不住偷笑,又急忙板下脸来。 看到秀才邋遢潦倒的模样,又觉得一阵怜惜,她从小便敬重读书人。于是又说,“那边有个牛棚,没关牛了,却也干净,你可以先呆那里。” 秀才口中塞满了饭,惊讶地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泪水与感激。玥嫂跟他眼神一对,心中忽然慌乱,赶忙抢过碗来,反身进屋关上了门。 从此秀才便住在牛棚,每日三餐玥嫂都准时送饭菜来,两人从不说话,秀才之乎者也感谢的话说的让玥嫂嫌弃,便不再让他说。女人还把家里死了男人的衣服拿给秀才换,秀才本来长得俊秀,一经收拾,翩翩风度沁人心脾,玥嫂从起初的冷眼相向,到最后不敢直视满眼感激羞愧的秀才。要命的是,家里的小男孩也慢慢跟秀才混的熟络,秀才想,我教孩子学点诗书,来做补偿吧,却也没敢跟玥嫂说。 然而慢慢地,寡妇门前的牛棚没关牛,却关了个小白脸这事还是被几个登徒子发现,村里的闲汉一边恨得咬牙切齿,一边又想牛棚关着的是自己该多好。“这风骚的娘们儿!”玥嫂却是没在乎,仍然我行我素,偶然到村里转悠的秀才慢慢发现周围异样的目光和交头接耳,心领神会,只觉自己罪孽深重,每日如坐针毡,玥嫂送的饭菜也不愿吃了。 “怎么,身体不舒服么?” “没有呃你,你以后不用送饭菜了,是我拖累了你,我是个没用的人,明日我另寻个去处。” “你怕了么,我都不怕的…或许,我们…”女人的声音慢慢细到不可闻。 “不行的!”男人冲出牛棚,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 三, 深夜,秀才坐在庙里的香炉旁,打开菜篮,果然都是自己喜欢的菜,还有一点酒,秀才忽然泪流满面。 “一个大男人好没出息,哭的这么梨花带雨。”清脆的声音不知从何处飘了出来,虽然冰冷,却银铃般悦耳。 “你是谁?”秀才却没一丝忿忿,只觉心中苦闷。 “刘秀才不看诗书,进京赴考,却在这里勾引良家妇女!呜呼哀哉!”那声音又道。 秀才有点惊讶,“你怎知我姓刘?”这么多年被秀才秀才叫惯了,早晚得忘掉自己的姓氏。 “这有何难,我一眼就可以把你看穿了,呵呵呵!”那声音开始得意起来。 秀才童心渐起,“哼,了不起么,我也晓得你姓什么。” “咦?”那声音有点惊讶和怀疑。“你倒说说看。” “你姓爱,叫爱吹牛。”秀才忍住笑道。 “阿!竟然猜对了我姓什么,快说谁告诉你的。” 秀才这会也有点意外,摸摸后脑勺,正欲再说笑,忽然他警觉起来,起身看看四周,“你到底是谁?!” 那声音没察觉到秀才的变化,依然俏生生地道,“你很厉害呢,我还是不让你猜了,告诉你吧,我叫艾浅涵。很好听的名字吧!” 秀才这会才反应过来,发抖问道,“你是鬼?女鬼?”秀才想原来真有鬼,原来自己真怕鬼。 神像后面忽然走出一道纤影,那声音又从那道影处传来,“怎么,你怕了么?”那女鬼竟咯咯笑了起来。 这时月光从屋顶的漏瓦中钻了进来,刚好照在那女鬼附近,秀才定睛一看,不觉倒吸了一口气。 好美的女鬼。秀才想,女子一身白衫,黑发盈盈无风自动,她看着秀才的窘样,又掩口娇笑起来,只见双手晶莹白皙剔透,举手投足更显体态娇若无骨。 “你,你…你一直住这里么?”秀才只觉心里没了恐惧,却全是窘迫。 “我也是最近才来的,这里好生无聊,幸亏来了你这个傻秀才。”女鬼指着秀才,又开始笑。 “噢噢,那么那么,你吃过饭没?”秀才慌乱中看到玥嫂送来的菜篮。 “这么晚了吃你个大头鬼啊,再说我们也不吃饭。”浅涵看着秀才只觉好笑。 “噢噢,你们是鬼噢,不是” 浅涵没理会秀才,径自打开秀才的书箱,把经史子集都丢开,翻开一卷册子,正看到那首词,“卿有双泪珠,我自穿不得,留之做花酒,苦涩与人饮,不与人看。”忽然看怔了。 秀才在一旁不知所措,又感到腹中饥饿,便拿过饭盒,默默吃起饭来。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语。浅涵突然道,饭好吃么?白天那位……姐姐,她待你这么好,你为什么不欢喜她? 秀才闻言面红耳赤,饭菜堵在嘴里,连忙摇头,只呜呜地说不出话。 浅涵又好气又好笑,嗔道,白天倒不见你这般形状,男人果真没有好东西! 秀才听得目瞪口呆,不知她为何变了脸色,只敢摇头,想说自己不是这样的。 浅涵连珠似地又道,我和那位姐姐,谁美些?说话间眼睛直直盯着秀才,柳眉轻蹙,这样的质询她竟没有一丝忸怩。 秀才看她娇憨模样,不由怜意大盛,只道,都好看、都好看的,呃…你更好看些。 秀才仍然面红耳赤,想着我这样回答你应该会欢喜,却听得佳人幽幽叹道,唉、你果然只喜欢我这付模样…… 什么?秀才莫名其妙,脱口问道。 浅涵像想起什么,忙微微侧开身,素手拢了拢鬓发,柔荑轻捻,又换过一张笑脸来,指着那阙词,贝齿轻击,缓缓吟道:苦涩与人饮、不与人看。傻秀才挺有才的,怎么考不中? 这句话像一只箭扎在秀才胸口,秀才只觉胸闷,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失意了这么久,早对自己绝望,也习惯了别人的嘲笑… “我竟然有才么?”秀才喃喃道。 四, 自此每晚秀才都看书到深夜,浅涵便默默坐在一旁看着他写的东西,秀才讲什么她听得懂,写什么她看的明白。 一晚,浅涵还没来,秀才拿出笔墨,想着她的样子就慢慢微笑地画着。秀才只觉这一阵实乃平生最得意的时光,心中不由大畅,笔意纵横。浅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看着纸上的自己出了神。“我的脸颊不是这么红颜色的。”她说。 “怎么不”秀才兴冲冲地正想纠正,忽然看见她苍白的脸,又噤了声。 “鬼嘛,哪有这么好的血色。”她勉强笑出来,不想让秀才多想。 秀才扔下笔,说今晚天上很多星星,我们去看看吧。 屋顶上,秀才却只盯着浅涵看。 “你不是看星星的么?” “我怕你有一天忽然碎了,变成天上的星星了。” 五, 玥嫂仍然每天来送饭,村里的泼皮们百思不得其解,“骚娘们儿,你那小白脸被鬼迷住了,早把你忘了,哈哈哈!” 玥嫂拿起石头就扔,只是每次总觉也有一个石头扔在自己的心上,“傻秀才是越来越瘦,每次饭菜都剩很多,我这样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这日,一个老和尚来讨饭,玥嫂便问他,大师,这世上当真有鬼?鬼,真会害人么? 老和尚闻言面皮一紧:女施主此话从何说起? 玥嫂话刚出口便觉后悔,慌慌张张做出一张笑脸,只道没事没事,又赶忙把和尚请了出去。 这晚,秀才跟浅涵正说着笑,一个老和尚忽然旁若无人地闯了进来,浅涵一见这不速之客,苍白的脸更是煞白,满是惶恐。 “施主,这又何苦?”老和尚念着佛号,肃穆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大师是来借宿么,这是处破置的房子,大师请便。”秀才不知道老和尚说的什么,只得客客气气,恬个脸自称主人。 浅涵仍然魂不守舍,“老和尚你讨了饭就是了,怎么还不走?” 老僧向秀才颔首致意,又道,“阿弥陀佛,这位先生在此地不少时间了吧。” 不待秀才答话,浅涵又道,“不关他的事,老和尚你放过我吧,我不会害他!” 老僧道,“人鬼毕竟殊途,施主纵是一片情意,这位先生也会折阳寿的。” 浅涵再说不出话,似乎说到痛处,摇摇头,眼睛里掉出泪来。 秀才看到她痛苦的模样,心中怜意大盛,只道,“我不怕的,不怕的,你不要难过!”又忍不住迁怒和尚,敛色道,“大师慈悲为怀,为何苦苦相逼一弱女子?” 老僧脸上闪过不忍,道,“先生,何谓慈悲?” 秀才道,“与人为善便是慈悲。” 老僧道,“何谓善?” 秀才道,“佛祖舍身饲鹰谓善,然而大师所为,” 老僧叹道,“先生若在此多逗留半月,只怕阴气侵骨性命不保,这位女施主,说着指着浅涵,鬼门即将大关,先生是否坐视她沦为孤魂野鬼,不得超生?” 秀才语塞,看到倚在庙柱旁的女人,心中像被刀割。 浅涵这时幽幽道,“我宁愿作个鬼,只是我的傻秀才” 老僧忽然盘坐,口中念念有声,顿时佛号大盛,四面八方的空气都变得祥和。秀才觉出不对,正欲呼声相救,眼睛一黑萎倒在地。 六, 村口。秀才看着这个他待了将近半年的村子,此时的景象却是断圮残垣,一片死寂,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身后的老僧道,“此地半年前遭了瘟疫,全村无一幸免,怨气积郁竟成了鬼村,阿弥陀佛,老衲便为此而来。” “那么玥嫂?”秀才闻言泣不成声。 “唉,冤孽!她,便是那位女施主。” “佛曰情障六识,不曾想这位女施主情深如此!阿弥陀佛。”说罢老僧转身离去,口中佛号不断。 秀才怅然若失,忽然想起浅涵说的那句话,“你果然只喜欢我这付模样”,心如刀割,“呵,卿有双泪珠,我当真穿不得。” ...
那年夏天,天落暴雨,引发了山洪突发,灾祸也就不幸降临到阿措的身上。黎明时阿措住的房屋被洪水摧毁,老母也被砸死。这个噩耗在附近三村五寨传开,人人扼腕叹息。 学校里也开展了献爱心活动,老师带头捐款,我和我的小伙伴们也纷纷捐出自己的零花钱,一上午时间,就凑了四十块钱。因为我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平时表现积极,老校长就把四十块钱郑重交到我手上,要我代表学校到阿措家慰问。 我把钱装在一个皮夹里,紧紧地握在手里,就往阿措家奔去。一人有难大家帮助,想到老师同学们的一番心意全系在我的身上,心里不禁感觉责任重大。 到阿措家要经过一座石桥。由于暴雨冲刷,石桥已经摇摇欲坠。我急步走上石桥,却不料一个趔趄,恰巧一阵风来,竟然把我一下吹落桥下。桥下河水漫涨,河水很快就淹没了我的头顶。我挣扎了一会呛了几口水,感觉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胸腔不再憋闷双眼也能在水里睁开,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水里的东西。 我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小黑色物件在随水漂流,那是我落桥时被甩出的钱包。那钱包里的钱是全校师生对阿措的一番心意,不能就这么白白流走了。我疾跑几步,只感身形飘忽,不禁一怔:我忽然发现自己就像有了超能量,能够在水里行走自如。我紧走几步,准确地把钱包抓在手里。 身边河水哗哗地落下,我这才发现在往前几步远就是一个断崖,河水到了断崖就成了瀑布,我差一点跌入断崖,万劫不复!我浑身打着颤,用手一摸额头,竟然抹了一把汗。我这是在水里啊,这么会有汗? 我忽然有点想不明白。 钱包没有丢失,那就得快点给阿措送去。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一阵轰隆隆响,是那座石桥塌了。石块被水冲着,在水里像一只只怪物,面目狰狞地朝我奔来。我一急之下,脚底使劲往上一窜,身子竟然轻飘飘地不受河水束缚,一下就跃出了水面。再空中一拧身,就到了河边岸上。我什么时候练成的这等超人工夫?我不禁暗暗称异。 这会儿,我听见岸边有很多人在喊在叫。我看见这些人当中有我的小伙伴有老校长,还有阿措和他老爹。他们有的朝河里喊,有的顺河水朝前跑。我清楚地听到他们在喊我的名字。我不禁感到好笑:我都从水里出来了,站在岸边了。我这么大个人,他们就没看见?还喊什么? 我过去拍了一下阿措的头,他似乎傻了,只顾着哭,没有理我;我又到老校长面前,冲他笑了笑,老校长也没有理我,也只顾着默默喊着我的名字。老校长是在心里喊的,可是我却清清楚楚地听得见:能够深入别人内心倾听他们灵魂的声音,这种本事我以前可是从来没有。 看来好人有好报,是不是因为我平时积极学雷锋做好事,河神就忽然开恩,赋予了我这以前从来想都不敢想的奇异本领? 我到了阿措的老爹面前,把还湿漉漉的的钱包放在他的手里,老人深陷的眼窝里流出了两行浑浊的泪水:我虽然看不见你,但我能感觉到你。大侄,是你吗?是你吗?老爹眼睛一向无疾,他却说看不见我,真是奇事:难道我已经隐形了? 很多年过去了,我还一直为做好人好事奔波。有时我感觉自己飘在天上,有时又感觉行走在地下;有时还躲在人间的孤独处写稿,并把稿子投给人间杂志。其实,我知道自己早已经死了,就在那年落水后我就死了。 在阿措住的山坡上,有我的一座坟。每逢春季到来草青花红的时候,阿措和同学们都到坟前来祭奠我,读一段我写的稿给我听。他们说我还活着,永远活在他们心中。 我就很感动,呜呜咽咽地哭。声音夹在他们的哭声里,有人听出来了,就四处张望。 ...
窗外飘着小雨,稀稀落落的像银针般纷纷洒落。叶子幽怨的叹了一口气站在窗前喃喃自语“下雨了,不知他带伞了没有?” 躺在床铺上正在玩着手机的芸丽忍不住撇了撇嘴“我说叶子,你能不能只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看看你瘦的那样身子骨都快变形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忘记那个负心的家伙吧!别再自己折磨自己了。” 叶子没有吭气,眼睛紧紧的盯着学校大门的方向,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的身影。过了良久,叶子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看见他出去了,眼看着天色已晚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又是和那个小妖精出去的吧!”芸丽抬起头看了看自己下方的床铺,床铺上空空的没有人。 “哎!我就搞不懂了,那个季然有什么好的?让你和茹雅两个人争个死去活来。”芸丽苦着一张脸摇了摇头。 叶子还是没有吭气痴傻傻的依旧站在窗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在等什么?叶子明白,季然已经投入到了茹雅的怀抱,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 可是自己就是放不下他,刚才明明看见季然和茹雅一起手拉手出去的,可是这心里还是惦记着能多看他一眼,惦记着他有没有被雨淋到。 突然,叶子看见了那个魂牵梦绕,看上一眼都让自己心满意足的男孩。季然拉着茹雅的手,两个人嬉笑着在雨里从校门口奔跑了过来。 “他果然没带雨伞,他身体抵抗力低,茹雅怎么就不知道给他准备一把伞呢?被雨淋了他会生病的。”叶子转回身一把拿起自己的伞就要往外跑。 “你干什么去?”芸丽大声的喊住了叶子“我说你发什么神经啊?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热脸去贴冷屁股有意思吗?难道你还嫌被茹雅羞辱你羞辱的不够吗?” 听了芸丽的话,叶子收住了向外奔跑的脚步,默默的转回身回到了铺位上,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叶子,我希望你明白,过去了的就过去了,你不要在这样纠结折磨你自己了。你说你和茹雅都是我的好朋友,谁也没想到茹雅会做出这么不仗义的事情,生生的把季然从你的身边抢走了。”芸丽走到叶子的身边,轻轻的给叶子擦拭着眼泪。 “我知道你爱季然爱的不能自拔,对于茹雅所做的事情我也是愤恨不已。可是究其原因根子还是在季然身上,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如果你有茹雅那样的家庭就好了。” “哇!”的一声,叶子扑到了芸丽的身上一通大哭。“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自从茹雅和季然好上了以后,你总是沉默不语,这让我好担心你知不知道?哭出来一切就都过去了。” 咣当!寝室的门被狠狠的推开了,茹雅盛气凌人的出现在了门口“这是谁呀哭这么大声?没事嚎丧什么呢!弄的刚一上走廊就听见鬼叫鬼叫的。” “茹雅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不知道?叶子心里难受她哭一哭怎么了,你要是不愿意听你就爱哪去哪去。”芸丽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大声的和茹雅吵了起来。 “真是奇了怪了!芸丽你怎么回事?我又没说你,你发什么彪啊!我就抢她男朋友了怎么着吧,有本事她在抢回去啊!哼!山沟里来的野丫头,那么好的男人放到她怀里糟蹋了,我这是在拯救他们两个,免得日后分手更痛苦。”茹雅的话越说越刻薄了起来。 “你还有没有点人性?看见过不要脸的,就没看见过你这样死不要脸的,抢人家的男朋友还这么理直气壮。”芸丽实在是忍不住了,对茹雅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 “你骂谁?”茹雅冲了上来,一把拉扯住芸丽的头发两个女孩就打到了一起。 两个厮打中的女孩谁也没有注意,此时的叶子止住了哭声慢慢的来到窗户前,抬脚爬到了窗台上一头就跳了下去… 当听到“砰!”的一声响的时候,两个女孩才停止了厮打,愣眉愣眼的在想着什么声音? 芸丽一眼看见屋子里没有了叶子的身影,心里闪过一丝不安,急忙的跑到窗前探下身子向下面一看,芸丽瞬间傻眼了。 楼下的水泥地面上,叶子蜷缩着身子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芸丽想喊叶子,无奈喉咙就像是被堵住了什么东西一样喊不出来,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怎么了?”茹雅也凑过来想看看发生什么事了。芸丽转回身用尽全身的力量“啪!”的一下给茹雅的脸上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大嘴巴子,然后哭着跑下楼去。 叶子死了,细细的小雨洒落在她那瘦弱的身体上,冲刷着叶子身下的鲜血,汇成一条红色的水流缓缓的向下水道流去。 叶子从小父母双亡,是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的。身上唯一的一件让叶子看得比命都重要的物件,就是一把小银锁,那是叶子的父母留给她唯一的念想。 叶子的葬礼结束后,芸丽把那把小银锁,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叶子的骨灰匣里,哽咽着走出了殡仪馆的大门。 在殡仪馆的大门外,芸丽看见了那个害死叶子的负心的男孩季然。芸丽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季然的面前,抬手狠狠的在季然那张惹火的小白脸上扇了一巴掌,转身愤然离去。 回到寝室在收拾叶子的遗物的时候,芸丽看见了一条银色的心形项链。芸丽知道这是季然给叶子买的定情信物,叶子一直都舍不得带一直都仔细的收藏着。 正在芸丽出神的在看着这条项链的时候,一直站在旁边的茹雅一把把芸丽手中的项链抢了过去“这是季然的东西,季然是我的,他所有的东西也应该是我的。” 芸丽真的是崩溃了“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你害死了叶子不但没有一丝的愧疚,竟然连她的东西也不放过。茹雅,你这样会遭报应的!” “遭报应?哈哈,我就不相信报应。叶子的死别赖到我头上,那是她自己心眼小想不开,跟我有什么关系?”茹雅满不在乎的抚摸着那条项链“不错,季然就是有眼光,你看这个心形的图案多好看。” 芸丽真的是无语了,看着满面春风拿着那条项链走出去的茹雅,心里比刀搅的都难受“一个人做人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还能说什么呢!” 今晚的月亮好圆,寝室里芸丽带着眼泪睡着了。朦胧中芸丽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芸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侧着耳朵仔细的听着,似乎是叮当当清脆的铜铃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来。 芸丽一骨碌爬起来拉开灯,她发现下面床铺上的茹雅在不停的翻着身子,嘴里在含糊不清的叨咕着什么?那清脆的铜铃声正是在茹雅的枕头边上传过来的。 芸丽走下床铺来到茹雅的身边一看,当看清是什么在发出那清脆的铃声的时候,不禁吓得腾腾腾的倒退了好几步。 芸丽看清楚了,那个发出叮当当声音的物件不就是叶子生前最珍爱的小银锁吗?发出声音的正是小银锁下面挂着的那几个小铃铛。 只见那小银锁漂浮在茹雅的枕头边上,不停的抖动着发出清脆的声响,似乎在呼叫茹雅快点从梦境里醒过来。 再细看茹雅还是不停的来回辗转着翻着身,闭着眼睛不停的痴语,仿佛沦陷在某种梦境中醒不过来。 芸丽被吓傻了,自己明明把这个小银锁放进了叶子的骨灰匣里,怎么又会回到了寝室还漂浮在半空里呢? 莫非叶子回来了,回来找茹雅报仇来了?不行,再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再可恨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茹雅被叶子带走。 想到这里芸丽伸手一边猛力的推搡着茹雅,一边大声的呼唤茹雅的名字,想把茹雅从睡梦中叫醒过来。 可是不管芸丽怎么样的折腾茹雅还是老样子,根本就没有醒过来的意思。芸丽无助的看着摇来晃去的小银锁不知所措的哭了起来。 突然,正在哭泣的芸丽发现清脆的铃声不见了,小银锁也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再一看茹雅正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疑惑的看着站在她床头哭泣的芸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芸丽一看擦干眼泪上前摸了摸茹雅的头“你没事吧!”茹雅没好气的一把推开芸丽的胳膊:“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我床头这里哭什么?整的怪瘆人的。” 芸丽一看茹雅还有精神头说那么刻薄的话,那就说明什么事都没有。于是也懒得和茹雅打嘴仗,伸手关上灯爬回床铺睡觉了。 芸丽是睡了,可是茹雅可真是睡不着了。原来刚才茹雅一直就是在一个奇怪的梦境里面醒不过来,她听见了芸丽的呼喊声,也听见了芸丽所听见的叮铃铃的铃铛声。 沉浸在梦里的茹雅,梦见已经死了的叶子来到她的面前,额头上流着鲜血的叶子,先是安抚惊恐的茹雅不要害怕,自己是来有事情告诉茹雅的。 叶子告诉茹雅,千万不要去触碰季然给叶子买的那条心形的银项链,叶子说那是一条被下了魔咒的项链。 不管是谁触碰了那条项链都会不得好死,就像现在的叶子一样会无辜枉死,会死的很惨! 茹雅清楚的记得在梦里,自己还因为这个事情和叶子狠狠的吵了一架。茹雅怎么会相信叶子的话,茹雅认为是叶子死了还想着霸占那条季然买的项链,所以才会半夜里托梦来吓唬自己。 “当我是小孩子呢!哼,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茹雅恨恨的嘟囔了一句躺下来接着睡觉了。 连着三天的晚上,那个铃铛的声音都会在夜半的时候响起,被惊醒的芸丽都会看见那天晚上同样的情形。 飞旋在茹雅枕边的铃铛,辗转反侧闭着眼睛痴语的茹雅。每一次芸丽都战战兢兢的打开灯,守候到铃铛消失茹雅醒过来才会安心。 可是每一次茹雅醒过来都会质问芸丽吓到她了,芸丽也是懒得和她浪费唇舌自己上床睡觉去了。 茹雅心里这个恨啊!好你个叶子,死了你还天天来折磨我,等明天的我想办法让你好看。 第二天一早,茹雅拽上季然,就来到了位于郊区的一个很有名气的神婆家里。季然好奇的问茹雅来这里干什么?茹雅只是说晚上总做噩梦,来求个平安符好睡个安稳觉,并没有把叶子所说的关于项链的事情告诉季然。 茹雅让季然在外屋等,自己和神婆神秘兮兮的来到了里屋。神婆大致听了茹雅的讲述,给了茹雅三张黄纸写好的神符,并且告诉茹雅到了晚上要怎样的去做,茹雅高兴的拉着季然的手返回到了学校。 到了晚上,茹雅按照神婆的嘱咐,静静的眯着眼睛手里捏着那三张神符假装睡觉。果然到了夜半的时候,那清脆的铃声如期而至的响了起来。 茹雅猛地睁开眼睛打开灯,把那三张神符一股脑的拍在了还在摇晃的小银锁上面。耳边只听见凄惨的一声鬼叫,一股黑烟顺着窗户飘了出去,小银锁变得焦黑跌落在了茹雅的床上。 芸丽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住了,只见茹雅哈哈大笑着,捡起来那个已经焦黑了的小银锁恨恨的说道:“这回再让你还来缠着我不?我打散你的魂魄看你还敢来不。” 看着茹雅那歇斯底里的表情,猖狂的笑声。芸丽真的感觉好陌生,茹雅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就好像自己从来就没有认识过茹雅一样! 芸丽跑下床一把从茹雅手里夺过来那把小银锁“茹雅你对叶子又做了什么?这是叶子的东西,不是你那个季然的,你最好离这个东西远一点。” 茹雅满不在乎的看了一眼芸丽“破烂玩意我才懒得要呢,你拿去在祭拜的时候还给叶子吧!对了,别忘了告诉她活着的时候她不是我的对手,就是死了也别想着纠缠我,我就吃定她了!” 芸丽伤心的看着被烧的焦黑的小银锁躲在被窝里无声的哭了… 以后的日子里,茹雅和季然尽情的享受着爱情的美妙,校园里到处留下了他们两个人卿卿我我的身影。 茹雅嫉恨芸丽对叶子的思念,所以两个人也是很少再有沟通和交集了。每日里两个人基本上很少说话,一个忙着学业一个忙着谈恋爱。 渐渐的芸丽发现了茹雅的变化,茹雅不再像以往那样骄傲的像一只孔雀在芸丽的面前飞来飞去,芸丽发现茹雅留在寝室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了。 开始的时候芸丽并没有在意,以为茹雅和季然情侣之间,吵个架闹个小矛盾出去少了也是正常。可是慢慢的芸丽发现不对劲了,茹雅怎么越来越像以前的叶子! 身体在慢慢的消瘦,时常的站在窗前不言不语怔怔的盯看着窗外。几次芸丽都想问一问茹雅发生什么事情了,但一想到她那尖酸刻薄的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这一天傍晚,天空又下起了小雨。茹雅跟往常一样像一个幽灵一样站在窗前,芸丽则躺在床上翻看着手机里的新闻。 “下雨了,也不知道他带没带伞?”茹雅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正在看手机的芸丽听到这话不禁吓了一跳。 这不是叶子死的那天说过的话吗?芸丽心里一惊,一丝不安的情绪涌上了心头。“他身体不好抵抗力低,如果淋雨了很容易生病的。”茹雅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芸丽躺不住了,她猛地跳起来来到窗前,顺着茹雅的眼神的方向望去,一个男孩搂着一个女孩的身影出现在了学校的大门口。 芸丽仔细的一看,当看清那个男孩是谁的时候,心里吃惊的程度简直可以用无以言表来形容了。 芸丽看了看茹雅用手指着窗外“那个男孩是…”茹雅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不错,是季然,他又有新欢了。” 芸丽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你…你怎么没有和我说过?”茹雅摇摇头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注视着那一对情意绵绵的小情侣,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突然,茹雅一把推开身旁的芸丽,抬脚蹬上窗台大头冲下就栽了下去,伴随着“砰!”的一声,被推到在地的芸丽心都碎了。 跑到楼下的芸丽抱起来满身是血的茹雅,喊着茹雅的名字哭成了泪人。茹雅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芸丽断断续续的说:“芸丽,我对不起叶子!叶子不计前嫌前来救我,我却打散了她的魂魄。你说的对,我遭到报应了…项链…那条项链…”茹雅嘴里咕咚咕咚的吐出几口鲜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眼角淌出几滴晶莹的泪珠。 “茹雅你醒醒!什么项链?叶子都和你说什么了?你别睡你醒醒啊!”芸丽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无助的看着渐渐围拢过来的人群。 参加完了茹雅的葬礼,芸丽拿着那个已经被芸丽清洗光亮的小银锁,再次的来到叶子的骨灰匣前,把小银锁轻轻的放进了骨灰匣里面“叶子,我不知道你们都怎么了?现在茹雅也来陪伴你了,你一定要原谅她,希望在天堂不要再碰见像季然那样的男孩子了。” 回到了寝室的芸丽发现寝室里又搬进来一个新室友,仔细一打量竟然是季然的那个新欢。 芸丽冷冷的看了那个女孩一眼,转身来到茹雅的床铺前打算整理一下茹雅的遗物。就在芸丽拿起茹雅枕头的时候,一条闪着银光的心形图案的项链从茹雅的枕头里掉了出来。 项链!芸丽猛然的想起来茹雅临死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伸手把项链拿在了手中“莫非茹雅临死的时候所说的就是这条项链?就是这条季然送给叶子的项链。” “可是茹雅究竟想要和自己说什么?这条项链怎么了?”芸丽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只纤细的小手一把把项链从芸丽的手中夺了过去。 芸丽一转身,是新来的那个室友季然的新女友。女孩兴奋的看着手中的项链“好漂亮啊!这是谁的项链,可以送给我吗?” 芸丽冷冷的看着女孩“是季然送给他的两个前女友的,只是可惜现在这两个女孩都死了,你要是不害怕你就拿去好了。” “真的可以送给我?太好了,嗯嗯,季然买的东西就是好看。”女孩高兴的把项链戴在了她那白皙的脖子上,冲出门去打算找季然让季然看好不好看。 芸丽真的是想不明白了,一条项链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吗?以至于每个喜欢季然的女孩都把它看若珍宝一般? 还没等芸丽回过来思绪,就听得楼下有人喊“不好了,快来人啊!有人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芸丽快速的冲出寝室来到楼下一看,一个女孩蜷缩在水泥地面上。殷红的血液在地上摊成了一大片,脖子上赫然带着那条心形的银项链,在鲜红的血液映衬下显得格外的闪亮。 芸丽抬起头看见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季然正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
张洁上班的地方离家比较远,每天坐公交车上下班。这天,张洁和往常一样爬上了回家的气车,不同的是,张洁发现自己常坐的靠窗的座位被一个女孩坐着。张洁走过女孩跟前,当他们眼神交接时。张洁触电了,他心跳得好快,他仿佛迷失了自己,迷失在她方寸眼神中。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感觉,他在女孩后面的位置坐下,眼神在也没离开过女孩。女孩上身穿着粉红色马褂,下身是灰色裤子,脚上穿的是布鞋。双腿并拢,双手自然地叠着放在两腿之间。头上梳得是马尾辫,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仿佛每根发丝都看得清清楚楚。他身上的衣物也好像刚洗过的似的,一尘不染,整个人就象刚出水的芙蓉。张洁从没看人看得这么仔细。即使这女孩不是很漂亮,但不知怎么,他对这女孩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上车的人越来越多,而张洁马上前面就到站了,因为张洁还要转车,张洁有点舍不得下车。下车时他忍不住又转过头来看,她依旧静静地看着窗外。显然她没有发现他在偷偷看她。张洁随着拥挤的人群下车后目送着女孩随车离去。 很快一路气车缓缓地驶来,张洁挤开了拥堵的人群爬上了车。把卡往刷卡处轻轻一按,随即嘀了一声。张洁努力地把身子往后面移,移到了一个位置旁。当他低下头时,他愣住了,刚才那种心跳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他居然又看见那女孩。“可是不对啊,她刚才不是乘前面那辆车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张洁心里嘀咕着 “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好,就算你看错了,当时那么挤怎么可能她还有位置坐呢?”陆琼〔他的同事兼哥们〕说。 “可能她跑得到快啊”张洁说。 “脚力再好,也不可能比爷们好吧!况且她在你后面下车,你一定见鬼了。” “不可能,别瞎说。她那么清纯怎么可能。”张洁说。 第二天下班,张洁拽着忐忑的心情在等车,很快车来了,张洁爬上了车,他下意识地往车内看了看。迎面却地是一张堆满笑地容颜,那女孩依旧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不同的是这次她朝着他笑,笑得诡异。他在那愣了一会儿,慢慢地走近女孩,心跳越来越快。他没敢看女孩,他恨不得两步并一步走。可是他走了这几步好像走了几个世纪。当他在女孩后面的位置坐下时,他已满头大汗,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她依旧很平静的坐着,静静的看着她的窗外,而张洁静静的看着她。她今天穿的是橙色的上衣,里面穿的是白色高领毛衣。发尾自然顺流的垂下。从窗外进来的风吹动着她的双鬓飘来阵阵芳香。而下身穿的是咖啡色的裤子,她依旧那么一尘不染。很快车又到站,张洁心想这次一定得看清楚她是否有下车。当他下车时又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她低着头,好像在想这什么。张洁确定了女孩走后他才回过头。 不一会儿,一路气车来了,张洁随着拥挤的人群上了车,把卡往刷卡处按了下。融入了人群,整辆车挤满了人,车内空气像是要沸腾了似的。张洁挤开人群,挪着脚步往后挤。刚挪开半步时,张洁再次惊呆了。瞠目结舌此时最适合他的表情了。那个女孩依旧坐在那个位置正朝着他笑,笑容有些诡异,好像已经看透了他的心里。张洁现在有点怕她,他转过身来没敢再往前移。 “难道她真的是鬼,我明明看她上了前面那辆车的。” 张洁说。 “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陆琼说。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这样,我有位老乡专们研究这些神灵鬼怪的,要不给他看看。” “不用了吧,我从来不相信这些。” “要不,你去试试她?”陆琼说 “怎么试?” “你找机会碰一下她身体啊” “啊?怎么可以干这种事,这我干不来” “碰她一下手臂,你会死啊!”陆琼有点气。 第三天。张洁一上车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臭汗味,不知怎么的那天一反往常,车位上坐满了人,还有三两个站着,都是农民的打扮。有的头带着草帽,有的脚边放着锄头之类的。而那女孩依旧坐在那个位置,不过这时她正低着头玩弄手机。张洁很紧张地来到女孩旁边单手手紧紧地抓着扶手,另一只手不知放哪。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碰到女孩而又不会失礼。突然他想到了前面的环岛,每当车到那里都需要拐弯,那时趁机贴近女孩再适合不过。眼看就快到环岛车却停了下来。随后一大堆学生蜂拥而至,一个背着大大书包的男学生硬是把张洁挤到后面。“这下想碰到女孩彻底没戏了。”张洁心里暗自郁闷。 很快张洁又下车了,忍不住又回头看了女孩一眼。谁料女孩却似笑非笑正正视着张洁,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下车后,张洁心中重复地念着“千万别让我再看到她,千万别。”眼看一路车缓缓地驶来来,他上了车。他小心翼翼往车内看,但他没有如愿以尝。女孩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告诉张洁“你休想甩掉我,我跟定你了。”张洁突然感觉后背一阵阴凉。 “现在你应该深信了吧”陆琼问。张洁愣愣地点点头。 “好了!明天带你去见我的老乡。” 他所谓的老乡住在一个破旧的弄堂里。走进屋子张洁闻到了一股诡异的味道,墙壁的两边对称的贴着黄纸黑字的像对联一样的条幅,但是因为上面的字写得龙飞凤舞的,所以我们根本看不懂写的是什么。屋中央摆着一张四方桌,桌上一字摆着三个香炉,每个香炉上各插着三枝香,每枝香都冒着屡屡袅烟。这时从内屋走出了一个中年男人,陆琼立即上前和他一阵寒暄。然后他又盯着我一会儿说∶ “你有阴眼。”鬼故事 “啊,什么阴眼?”张洁急着问。 “阴眼的人很容易看到鬼魂。”张洁听这么一说心里慎得慌。 “有什么破解方法没?”陆琼问。 随后他拿出了一张黄色纸条。只见他有模有样地在上面乱画了一通。完后,很满意的看了看说∶ “回家把它烧了吃了,保你没事。” “啊。”张洁一声尖叫但没说出来。 琼陆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红包递给他,他欣然地接过随即装进了口袋。 又一天下班,张洁心情甚是忐忑。他心里很害怕,他怕看到她。他不知道那个道士的话是否属实实,不过他已经照道士的方法去做了。上车时他心里边不断默念着:“别看到她,别看到她,别看到她,别看到她,”边转过了头。结果他还是被吓了脸色苍白,那个女孩依旧坐在那个位置看着他笑,像恒久不变的雕塑。他现在不敢靠近她,选择了一个离她远远的位置坐下。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不要怕!不要怕!不要怕!”狗急都会跳墙,人被逼到一定程度也会变得不顾一切。他心里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这样,何不跟着她探个究尽呢?这次他没有下车,而是跟着女孩看她到底在哪下车。到一个站点女孩终于起身下车了,张洁也跟着她下车。人群中望去,只见女孩静静地立在站台。好像在等人,好像在等车,又好象她知道张洁再跟踪她,张洁变得异常的紧张不安。 不一会儿,一路气车来了。车靠站缓缓停了下来,当车门开了一个女孩下来时。张洁惊呆了!张洁看看站在站台上的女孩,又看看从车上下来的女孩。这时,张洁顿时明白了这几天所发生事情的原故。不是自己见鬼,也不是自己有阴眼,而是她们是双包胎。她们在不同地方工作,而在这里会合。 ...
锋利是个采购员。他所在的公司很大,下属有许多子公司,涉及各行各业。所以他所要接触的东西很杂。 此刻,他就在一家店里,背着手转悠。他面前是一个个真人大小的塑料模特。锋利从来没接触过这东西,只因公司又开了家挺大的服装超市,所以买模特是必须的。“这种多少钱?”锋利指着面前的假人问。说是假人,可冷眼看去,和真的几乎没什么差别。“呦!大哥,您真有眼力,昨天才新到的货,一千二。”老板说着递上一根中华。“啥?金子做的呀这么贵!”锋利接过烟点着,接着说:“我看上哪个你都说我有眼力,你们这帮做生意的我还不知道,说个实价。”“大哥,这个你也看到了,看着做工,和别的是不是不一样,比真人都好看。”老板陪着笑说。“八百一个,不卖就走人。”锋利看着模特说。 锋利是东北人,什么事都要个爽快,结果也谈得很顺利。十分钟后,他已经开着车拉着四个塑料模特在回公司的路上了。在一个拐角处,锋利看了后视镜一眼,这是他开车时的习惯。结果,他在镜子里看见面包车的后座上整整齐齐地坐着四个女人,她们一齐盯着他。那四个女人正是被装在箱子里的塑料人。 锋利想也没想,带着一头冷汗猛地踩了一脚急刹车。他也顾不上后面司机的骂街声,扭过头看着车的后座,什么也没有。那几个模特还在箱子里呆的老老实实,投石头,胳膊是胳膊,腿是腿。四个被肢解的假人挥霍过来,坐在车里?锋利才不信。 到了公司,保安们开始卸货。“怎么这么沉,跟真人似的。”保安们干着活,嘴还没闲着。“赶紧着搬,费什么话,是不是想媳妇了。”锋利叼着烟,他又想起刚才那恐怖的一幕。 四个塑料模特被组装上,摆在橱窗里了。主管站在那儿看着。“真不错,效果出奇的好。这也不够啊!下午照这样的再买几个。”“没有了,这种就四个,我全包了。”锋利看着那几个模特,它们的眼睛好像都只盯在他一个人身上。 下午,锋利坐在办公室里看报纸,空调吹的人特别的舒服。报纸上有一条消息突然钻进了锋利的眼睛。“杀人狂魔终落网,尸体制成塑料人。”这是一篇后续报道,前段时间关于这个消息已经震惊了全城。一个专门杀害女模特的凶手,连续作案,但一直没有线索,连被害人的尸体都无影无踪了,搞得人心惶惶。现在这个凶手终于落网,原来是个心理变态的雕塑艺术家,把女模特的尸体制成塑料人。但现在他只承认了把尸体做成塑料人后卖掉,就是拒不交代怎么杀的人。 锋利放下报纸,跑到橱窗前。那几个塑料人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这是你的作品吗?”锋利喃喃自语着,他看见那几个假人好像在一起点着头。锋利转身就跑,到办公室抄起电话,报了案。 警察们来了,把那些假人重新分解,然后敲碎。果然,里面是尸体。那些四肢和头已经和包裹在外面的石膏混成了一体,说不出来的渗人。锋利又带着警察们来到了卖模特的商店,老板哭丧着脸。他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确认了卖模特的人,就是落网的那个凶手。 这件事情总数按时告一段落了,全城的模特也放心大胆的敢出门了,天下太平。 某个晚上,也许就是今天。锋利穿戴整齐,出门了。其实,他才是这个案件真正的凶手。那个被抓的是他的亲哥哥,锋火。他杀人要两兄弟都满意才行,她们要完全符合两个人的审美,那样才能做他们的被害人。这是件绝对刺激的事情,杀人能满足锋利的嗜血癖,加工尸体能满足锋火那种艺术家所谓的另类满足。 那次,锋利报案只是为了避免别人发现那几个模特的秘密,才抢先报案,这样就洗脱了自己的嫌疑。他和哥哥早就商量好,有一个被抓,另一个还要把事情继续下去。所以锋利决定自己做。 他出发了,正在寻找目标...... 本篇鬼故事出自鬼故事大全,转载请注明出处,并指向:http:// ...
所有的海誓山盟,不过是一个骗子说给一个傻子听的。所有的风花雪月,也不过是一场欺骗的电影,是一个骗子做给一个傻子看,又放给另一个笨蛋看。 我叫宁,是刚进入大学的大一新生。大学的殿堂,我早已心驰神往。若说我身边的同学上大学是为了走进这座象牙塔,汲取更多的知识,修炼自身的价值。那么我期待的大学只有那段甜美的爱情,如我希冀的那般。开学的第一天我是自己去的学校,没有家人的陪伴,总也是有些局促和孤独的。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抹黑了这大学生活的开始。正当我低头走着的时候,一阵好听的男声传入我的耳畔:“同学,你是理学院的吗?”我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身着干净白色衬衫,穿着运动鞋,一脸清爽的学长。我心下狂喜道:“是的,我是理学院的,学长好!”看我一脸的笑意,学长更是热情的帮我拉行李箱,我顿时一身轻松。刚才说话的时候没太好意思看向那学长,如今仔细瞅来:学长五官俊美,举止得体。是那一种让人见到第一眼就会喜欢上的类型,我自然也心猿意马起来。一路上,学长向我介绍了学校的大体情况,也问了我一些我的情况。接近宿舍的时候,他说道:“学妹,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王牧,今年大三了,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以后有事儿也可以联系我!”说的极尽柔情,伸手将手机号码递到我的手中。摩搓着手里记着手机号码的纸,正喜上心来,远远地听见远处的声音:“牧牧,我找你找了半天了,原来你在这儿呀!”我定眼一看,是一个女子,大大的眼睛、高挑的身材,在人群中也是风采净现。显然,她也看到了我,她微微的笑着,大大的眼睛仿佛会说话,美则美矣,她看向他、又看向我:“你好,你是大一的新生吧,我叫于晴,是理学院大三的学生,和这位学长是同学。”虽然她只是说和王牧学长是同学,可是谁又会那么亲切的叫普通的同学呢!心下冷了下来,原来学长早有良人。学长看我的脸色不对,当下道:“晴,你先等我一会儿吧,我先帮学妹把行李拿到宿舍,有事儿一会儿说。”不等于晴学姐反应,他拎起我的行李就往宿舍楼走去,我也忙不迭的跟了上去,忽略了学姐脸上的一丝惊愕和不满。学长临走的时候又叮嘱到:“有什么事儿别客气,尽管找学长好啦!”我自然开心的答应下来。 日子还是一日一日的过,我的生活也没有丝毫的改变。每天和室友们一起重复班级、食堂、寝室的三点一线,直到我应征学校的创业联盟职位的时候。学校的创业联盟是本校的一大特色,在这里我们可以提前体会到创业的辛劳以及乐趣,而且也是一种能力的锻炼,而能够成功应征这里,也是对你能力的一种肯定,对于这样的机会,我自然是不肯放手。当我打开会议室的大门,直直的就对上了晴学姐的脸,晴学姐满眼含笑,向我轻轻打过招呼后,就开始了面试。接近一个小时的面试显得很煎熬,但是结果却出乎意料的好。20多个同一个职位的应征者,最后就只要了我一个,其余的还有其他职位的成功应征者,我不禁欣喜异常。晴学姐向我道贺后,就拉着我要一起出去庆祝。每一年迎新后,联盟里的“老人儿”都会带着我们这些新人出去庆祝,这是传统。在这次的聚会上,我又遇到了王牧学长。他依旧带着那美死人不偿命的笑,在一众人中格外光彩夺目,而他刚一进来就将目光锁定在了我这里,举起酒杯就向我走来:“刚听到晴和我说了,你应征创业联盟成功了,恭喜你啊!”也不知是为什么,听到他叫晴学姐“晴”的时候,心里一阵的不舒服,那是嫉妒的滋味。不过既然人家已经主动过来了,我也不能失分寸,我也故作高兴的回答道:“的确很庆幸,谢谢学长”。之后,我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晴学姐那幽怨的眼神。散会后,我们各自回寝室,之后的事我是从电话里得知的。回到宿舍,简单的收拾之后,刚上床就接到了牧学长的来电,他似乎是醉醺醺的,在电话里念叨着什么“要和晴学姐分手呀、喜欢的其实是我”什么的,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能在长久的沉默中挂了电话。第二天早上,我又接到了牧学长的电话,他话里满是歉意,说昨天是和晴学姐闹得有些不开心,不想竟将电话拨了过来,说了些有的没的的话,希望我不要放在心上,晚上请我吃饭,当时赔罪了。我自然是很开心的,能和自己的男神一起吃饭,那是梦里才有的事儿,即便是我和他之间还有一个晴学姐。和他在一起吃晚餐的时候,他极尽绅士风度,言谈举止又很适合,我不禁对他的喜爱更甚。可能是他看出了我的这种感觉,他当即对我说:“宁宁,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很久了,从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欢你了,做我的女朋友吧,我会和晴说清楚的,答应我好吗?”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给你,你说要不要!我当即答应下来。 翌日清晨,我还在梦想中没有醒来,就被室友连拉带拽的拖了起来,我揉了揉睡眼,不情愿的说道:“什么事儿呀,非要这个时候说,等我……”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耳光甩了过来,我一阵心惊,睡意全无,抬起头来对上了晴学姐的眼睛,而室友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对我怒目而视,厉声道:“我对你不够好吗,为什么我的男朋友你也要抢,不要脸!”我心道:你自己看不住男朋友居然埋怨我,真是不可理喻。同时我也被那句“不要脸”激怒了,何曾有人敢这么说我,还敢打我的脸。我当即伸出手掌,将那一巴掌还了回去。她显然以为自己站在了理上,料想着我不会还手,如今被我这么打了,心里很是不服,接着竟不顾淑女形象,和我撕扯起来。我也不是吃素的,三下五除二将她打在我身上的拳头都还了回去。最后,是被回来的室友拉架才平息了这件事。事后我打电话和牧学长埋怨,他只对我说他会处理。 出了这样的事,我也无心应学长的邀约,躺在床上竟然睡着了。可是,我竟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里晴学姐面目狰狞,满身的鲜血,恶狠狠的对我说:“你居然拆散我和牧,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要盯着你”,说着那双原本美丽的眸子里竟然溢出了血。我是在室友们的骚动中醒来的,她们小声的议论着:“听说了吗,昨天来闹事儿的学姐昨天居然跳楼自杀了,可惨了呢,全身是血。”她们看我醒来,一时竟也不说了。什么?晴学姐居然自杀了,那昨天晚上的梦…… 从此,我惶惶不可终日,总觉得背后有那么一双眼睛盯着我,牧学长劝我也是没用。我也变得疑神疑鬼起来,看到牧学长身边有女生,就会上前质问,牧学长也是无奈。可是那天,我分明看到了牧学长和身边的一个女孩儿极尽亲昵,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而牧学长只是轻描淡写到:“我早就受不了你了,自从晴死后,你一直说晴在看着你,你这样疑神疑鬼的,我真的是很难过啊。”说着头也不回的和那女孩儿离开了。我心下一冷,原来我也会被抛弃吗?不知不觉间,我走到了宿舍楼顶,那个晴学姐坠落的地方。回顾这些天的恐慌和牧学长的背叛,我的心真的太累了。我向前一步,站在了天台的边缘,只觉得似乎后背有人一用力,我竟身体不稳,向下倒去。当我惊恐的回头望时,那分明是晴学姐那带血的身影…… 我再也不用担心背后有双眼睛注视着我了,如今我和晴学姐并肩站在一起,一同注视着那个背信弃义之人,直到他也在受到了百般的精神折磨后没痛苦的死去,结束这场骗子、傻子和笨蛋的故事…… ...
那一年 那一年的冬天,很冷。 那一年的冬天,四里沟村来了一个乞丐。之所以把他定位为乞丐,是因为他穿得很破烂,蓬头垢面。 那时候,四里八乡有很多乞丐。当然了,“乞丐”这个词太过书面化,村里人还是习惯叫他们“要饭的”。 那些“要饭的”成天游走在村子里,村里人都认识他们,甚至叫得出他们的名字,比如瞎老万、二癞子、九妹、刘大个子等等。他们大都身体有残疾,或者智力上有缺陷。他们是弱势群体,只能选择抱团生存。弱智是瘸子的双腿,瘸子是瞎子的眼睛,瞎子是弱智的大脑。他们结伴而行,一个个村子走下去。 哪个村子里有人家办婚礼,他们肯定会到场。那是他们最高兴的时候,比新郎新娘还要高兴,因为在婚礼上他们能讨到一些平时讨不到的东西,比如说几支香烟,一把糖果,几颗大枣。 那时候他们不讨钱,只是讨点东西吃,一把米,一块窝头,几个红薯,用布袋装起来,带回去煮着吃,清汤寡水。 他们也不是每天都出门讨饭。村里人都很穷,不可能每天都施舍他们。也许,他们知道不能索取太多,否则大家的同情心也就淡了。 他们和村里人的关系不错,见了面会打招呼,有时候还会停下来说几句话。不管到了谁家,主人都会喝住狂叫的狗,并嘱咐他们路上小心。 他们收留了那个突然出现,来历不明的年轻男人,还给他取了个名字,叫猴小寒,以此铭记他出现的日子。 猴年小寒日。 猴小寒并不是一个乞丐,而是一个轻微的精神病患者。他的目光有些呆滞,行动迟缓。还好,他没有什么攻击性,总是很安静。 猴小寒从不说话。 不过,他不是哑巴,因为他说梦话。据瞎老万说,猴小寒做梦的时候,说的是那种很普通的话,和收音机里播音员说的话一模一样。 普通话是一种没有地域概念的话,北方人会说,南方人会说,甚至外国人也会说。它掩藏了口音,掩藏了背景,千篇一律,让人无法捉摸。 猴小寒的来历更加深邃了。 他和那些“要饭的”一样,也去别人家里讨吃的东西。他不开口,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等着施舍。他只等三分钟,如果不给,马上就换下一家。 因为来历不明,他讨到的东西很少,总是吃不饱。 他白天在村子里游荡,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到了晚上,那些“要饭的”都去睡觉了,他还在村子里游荡,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有人知道他如果度过那一个个凄冷而漫长的冬夜。 没有人知道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因为他是外地人,小孩子对他充满了好奇。他们成群结队地跟在他后面,漫无目的地走。他从不回头,昂首走在前面,像一个统领着千军万马的将军。只是,板结且沾满草屑的头发,以及破烂发臭的衣服,削弱了他的孤傲。 太阳快要落山了,母亲呼唤孩子的声音在村子上空飘荡。 孩子们抛下他,各回各家。 只是,没有人喊他。 他依旧在村子里游荡。也许,在很远的地方,他的母亲也站在落日下呼唤他,可惜他听不见。 他一天天地瘦下去。 后来,大家发现九妹和他在一起讨饭。九妹是个盲人,父母早就去世了,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 他还是在村子里游荡,只是,有了一个伴。他眼神好,负责带路,九妹嘴巴巧,负责讨东西。他是九妹的眼睛,九妹是他的嘴巴。 再后来,他搬到了九妹家。 九妹是村里人,有两间破屋子,四处漏风。 他们要结婚了。 那是一个盛大的日子,四里八乡的“要饭的”都来了,还带来了贺礼:半袋苞谷、一条红头巾、一双虎头鞋、几块点心、几只小鸡仔、一小包红糖…… 瞎老万还卖了他的玉石烟袋嘴,给他们买了一把暖壶和一个脸盆。村里人也给他们送去了贺礼,大都是些吃食,还有几挂鞭炮。 那天,那些“要饭的”在九妹家院子里支起一口大锅,炖上白菜豆腐,喝着地瓜烧,吹着唢呐又唱又笑,直到深夜才散去。 那天,九妹比平时好看至少三倍。 那天,猴小寒笑了七次,但是,没说话。 后来,什么时候不见了他们的身影,村里人都没印象。 第二年夏天,大旱,九妹家西边的水坑见了底,一具白骨显现出来。这时候,村里人才发现九妹和猴小寒都不见了。很多人猜测,白骨是那个莫名而来,又莫名消失的猴小寒,因为九妹在水坑边生活了很多年,从没掉下去过。 至于九妹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村里人凑钱买了一口棺材,把白骨埋葬了。猴小寒已经变成了一具白骨,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因此,他没有墓碑。 在官方的档案里,这是一宗没有因果的无名尸案。 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人敢靠近那个水坑,总是远远地绕开它。那个外乡人带给四里沟村的恐怖,终于散发开来。 以上是往事,尘封在记忆里。 这一年(上) 九妹家院子里有一颗枣树。很多年前,它只有擀面杖那么粗,现在,它已经长成了一棵大树,遮天蔽日。 那两间破屋子,竟然还没有倒下去,还在等着主人回来。 屋子里,挂着一张黑白照片,两个黑白的人,在黑边白底的相框里微微地笑着。那是九妹和猴小寒的结婚照,村里人帮他们照的。 很多年过去了,那照片已经泛黄。 还有一个老式的黑色梳妆台,上面镶嵌着一面椭圆形的镜子。那个梳妆台和镜子都太老了,落满了灰尘,镜子里的影像有些模糊。 角落里,房梁上,到处都是蜘蛛网。现在是冬天,那些蜘蛛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派荒凉。 离开九妹家,左转,走一百五十米,是一家小超市。很多年前,它叫门市部,又改成了小卖部,现在变成了小超市。 小超市的主人叫沙晃晃,今年四十岁。很多年前,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曾经跟着猴小寒在村子里游荡。那情景刻在他的脑子里,历久弥新。因此,当他看见猴小寒的时候,一下就把他认了出来。 猴小寒推开门,左右看了看,很客气地说:“你好,我买两包卫生纸,两斤白糖,一袋盐。”他说的还是普通话。 沙晃晃呆呆地盯着他,半天没说话。 “我买两包卫生纸,两斤白糖,一袋盐。”猴小寒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很平静。 沙晃晃指了指货架。 猴小寒拿了东西,放下一百块钱,走了。呆了半晌,沙晃晃拿起那张钱,放到验钞机里验了一下,是真币,不是冥币。 竟然是真币。 猴小寒竟然回来了。他不是早已变成一具白骨了吗? 沙晃晃扭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日历。 又是猴年小寒日。 这个世界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这个消息像瘟疫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村子。 一下子炸了锅。 几个胆子大的年轻人,跑去九妹家查看情况。 猴小寒在扫院子。他把枯枝烂叶扫到一起,点上火,连同地上的荒草烧了起来。没有风,火势很小,一股青烟飘上阴郁的天空。 三十年过去了,猴小寒似乎并没有变老,只是干净了许多。他穿一身黑色的衣服,黑色的皮鞋,笔直地站着,一动不动,如同商场里的塑料模特。 猴小寒冲着那几个年轻人招了招手。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走进了院子。有人往屋子里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一盆妖艳的花,鲜红如血。 院子里静极了,能听见枯草燃烧的声音。 “你们都长大了。”猴小寒说。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没开口。 猴小寒的目光慢慢地扫过他们的脸,又说:“你们小时候总跟在我后面,在村子里游荡,还记得吗?” “你从哪里来?”有个年轻人壮起胆子问了一句。 猴小寒想了想,说:“西边。” 西边是那个水坑。 一股寒意弥漫开来。 几个年轻人不敢再逗留,匆匆离开了。 晚上,沉寂了三十年的破屋子里有了亮光,还飘出一股炖白菜豆腐和地瓜烧的香气。很快,唢呐声响了起来,是一支欢庆的曲子,在以前的婚礼上经常能听见。 村子里幽静得怕人,狗都不敢叫。 这天晚上,吃过葱油饼和疙瘩汤,沙晃晃哄儿子睡觉。他的儿子正在上幼儿园大班,好奇心很重,喜欢听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沙晃晃给他讲《聊斋》。 儿子用被子蒙住脑袋,仔细地听。 沙晃晃一边回忆电视剧里的情节,一边说:“有一窝狐狸,经过很多年的修炼,变成了人的模样。他们住在几间荒废的房子里,一到晚上,在院子的桃树下摆上一壶酒,喝酒弹曲……” “是枣树。”儿子突然说。 “什么?”沙晃晃一时没回过神。 “是枣树。”儿子又重复了一遍。 沙晃晃仔细一琢磨,明白了,儿子说的是九妹家院子里那棵枣树。他蓦地坐起身来,竖起耳朵,听见从西边传来一阵阵唢呐声。 沙晃晃半天没说话。 “爸爸,那个人是狐狸变的吗?”儿子问。 “哪个人?” 儿子想了想,说:“猴什么寒。” 这件事传得很快,连小孩子也知道了。 沙晃晃咧嘴笑了一下,说:“他不是狐狸变的。” 儿子皱着眉头问:“那他是从哪儿来的?” 沙晃晃的脑海里莫名其妙地闪过一个不吉利的影像:一个黑白的人,在黑边白底的相框里微微地笑着。 “他是从西边来的。”沙晃晃轻轻地说。 “西边?是那个水坑吗?”儿子打破砂锅问到底。 沙晃晃竟然被儿子这句话吓得抖了一下。 “不,是水坑西边。”说着说着,沙晃晃就迷糊了。在暗淡的夜色里,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儿子的眼皮一点点地耷拉下去。睡着之前,他嘟囔了一句什么话,语速很快,听不太真切。 沙晃晃轻轻地把儿子搂在怀里。 突然,儿子打了个哆嗦,开口说话了:“沙晃晃。”他说的竟然是普通话,字正腔圆,无比清晰。 沙晃晃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 儿子又说:“你小时候总跟在我后面,在村子里游荡,还记得吗?”他说的还是普通话。平时,他只有在幼儿园里才说普通话,在家里都是说方言。 沙晃晃第一次听见儿子说梦话,而且说的是死人说过的话,心里有些发瘆。他打开床头灯,盯着儿子的脸。 儿子半闭着眼睛,处在半梦半醒半阴半阳之际。 沙晃晃甚至怀疑有什么东西侵入了儿子的身体里,也就是说,现在的儿子很有可能是一个陌生的成年人。他伸出手,小心地触碰了一下儿子的胳膊,又迅速地缩回来。 儿子醒了,怔怔地看着他。 “你刚才说什么?”沙晃晃轻轻地问。 “我没说话。”儿子用方言回答。 “你刚才做梦了?”沙晃晃又问。 “我忘了。” “没事了,睡吧。” 儿子又闭上了眼睛。 沙晃晃关上灯,心想:也许是儿子白天听到了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无意识地说了出来。他又看了儿子几眼,终于闭上了眼睛。 沙晃晃睡不着,总觉得今天晚上有点怪。他的脑子里不时闪过一幅幅画面:水坑、白骨、挂在墙上的黑白照片、枣树……该不会真有什么晦气的东西吧?他不放心,又一次打开床头灯,盯着儿子看。 儿子睡得很香甜。 沙晃晃不再多想,关上灯,慢慢地躺了下来。半夜,他被尿憋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打开灯,一睁眼,看见儿子直撅撅地站在床上,眼神有些呆滞。 “你干什么?”沙晃晃扑棱一下坐了起来。他明显地感觉到,那不是儿子的眼神,而是一个成年人的眼神,三十年前猴小寒的眼神! 儿子定定地看着他,半天才说:“爸爸,我要尿尿。” 儿子说的是普通话,他显露出来了! 沙晃晃的后背发凉了,小心地说:“我带你去。”平时,他都说“爸爸带你去”,这会儿改了口,说明他心里已经不信任儿子了。 儿子站在床上没有动。 沙晃晃抱起了他。他感觉儿子的身体有点冷,而且硬邦邦的,缺乏小孩子应有的温度和柔性。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到了厕所,儿子只尿了一点。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尿。 沙晃晃一点都没尿,吓回去了。 回到床上,儿子很快又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 过了很长时间,沙晃晃才一点点松弛下来。他关上灯,再一次躺了下来。 黑夜静极了,只有西边很远的地方传来几声狗叫,那叫声里充满了惊恐,它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沙晃晃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也许,那具白骨其实是九妹,不是猴小寒。 黑暗中,儿子小小的身躯蜷缩在被子底下,竟然看不出一点凸起,仿佛没有质感的魂儿,十分古怪。 沙晃晃的眉头越皱越紧了。 这一年(下) 如果一个陌生人送你一件非常贵重的东西,你要不要? 我就要。 如果那个陌生人早就死了呢? ……我还是再想想吧。 外面的天蓝莹莹的,太阳很温暖。 沙晃晃走出屋子,看见儿子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发呆。他走过去摸着儿子的脑袋,问:“怎么了?” “我知道了。”儿子有几分得意地说。他说的是方言。 沙晃晃松了一口气,又问:“你知道什么了?” 儿子说:“有两个猴什么寒。水坑里的白骨是年轻时候的猴什么寒,现在这个是老了的猴什么寒。” 小孩子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 沙晃晃想笑,咧了咧嘴,却没笑出来。他走到院子里,温暖的阳光一下扑到他身上,抱住了他。他蹲下来,想静静地享受一会儿。 忽然,他的眼前暗了下来,太阳被挡住了。他抬起头,立刻就看见了猴小寒。 猴小寒站在大门口,一动不动,目光如水。三十年前,他的目光十分呆滞,现在却无比清亮,这是为什么? “你有事?”沙晃晃站起身问。 猴小寒很客气地说:“你好,我要结婚了,请你喝喜酒。”他走过来,递给沙晃晃一张请柬。 沙晃晃愣愣地接过来。 “今天晚上,我在家等你。”说完,猴小寒转身走了。 沙晃晃有些懵。 他打开请柬,看见了两个黑白的人,已经泛黄。他的心顿时被黑暗吞没了,手上一用力,把请柬撕得粉碎,大步走到厨房,扔进了灶台。 猴小寒的眉毛被撕掉了,一只耳朵被撕掉了,一张脸只剩下三分之二。他用这张残缺不全的脸,静静地看着这个世界。 村子里谣言四起。 几乎所有的人家都收到了猴小寒的请柬。那张泛黄的黑白照片像瘟疫一样,裹挟着恐惧,迅速地传播开来。 猴小寒对这一切似乎无动于衷。 他去了镇上。 几个胆子大的年轻人跟在他后面,密切地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猴小寒走过镇上最热闹的十字路口,走过几十家店铺,一直没停。 人越来越少。 猴小寒慢慢地走出了镇子,道路变窄了,两边是大片的麦地,还有一些大棚,里面种的是青菜,黄瓜辣椒什么的。又走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一个大院子,是敬老院。门口蹲着几个老头,正在晒太阳。 猴小寒走过去,和他们说着什么。 一个老头朝南边指了指。 猴小寒走下马路,朝南去了。 前几天下了场雪,如今雪化了,地上泥泞不堪。几只喜鹊在麦地里跳来跳去,不知道在寻找什么。它们看见猴小寒,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猴小寒的鞋子和裤腿上已经沾满了泥巴,但是他不在乎。 终于,前面出现了一个水库,不大,也可以叫做水坑。一个很老很老的人坐在水坑边,看样子似乎是在钓鱼。 是瞎老万。 三十年过去了,他还活着。没有人知道他多大年纪,可能是七十几岁,也可能是八十几岁,反正不到九十岁。 猴小寒似乎没看到地上的泥巴,坐到瞎老万身边,定定地看着水面。他们似乎说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坐着。 瞎老万一直没收杆。 终于,猴小寒站起身,把一个东西塞到瞎老万手里,走了。 几个年轻人凑了上去。 瞎老万机敏地转过脑袋,那是一张无比苍老的脸,眼睛紧紧地闭着,有些塌陷,似乎没有眼珠子。 “猴小寒和你说什么了?”一个年轻人问。 瞎老万提起了鱼竿。其实,那只是一根竹竿,上面绑了一根麻绳,没有鱼钩,绳子的一头拴着一个瓦罐,里面放着几根鸡骨头。瞎老万把手伸进瓦罐,摸索了一阵子,竟然摸出一条小鱼,两寸长。 “猴小寒和你说什么了?”年轻人又问。 瞎老万把脑袋转向别处,用没有眼珠子的眼睛盯着猴小寒远去的背影,慢慢地说:“我把它钓上来了。”他说的似乎是鱼,又似乎是猴小寒。 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都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那个年轻人又问。 瞎老万把瓦罐又扔到水里,语气有些冷:“你把它吓跑了。”他说的似乎是鱼,又似乎是猴小寒。 “猴小寒给了你一个什么东西?” 瞎老万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他要结婚了。” “他给了你一张请柬?” 瞎老万神情有些黯然,不说话了。 太阳一点点地往西边走,天要黑了。 请人喝喜酒一定要有酒,还要有菜,可是猴小寒似乎什么都没准备,从中午过后他就没出门,躲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沙晃晃是第一个客人。其实,他原本不想来,可是为了儿子,他还是硬着头皮来了。他觉得,儿子昨天晚上的怪异行为和猴小寒有某种黑暗的联系。 屋子里没开灯,有些暗。 猴小寒请沙晃晃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去了里屋。 沙晃晃打量四周。 屋子里已经打扫干净了,还添置了几件家具,方方正正的桌子,方方正正的柜子,没有任何装饰工艺,都是白色的,十分肃穆,显得有些死板。 不经意间,沙晃晃的目光落到了梳妆台的镜子上,悚然一惊——落满灰尘的镜子里影影绰绰站着一个人,似乎是九妹! 沙晃晃猛地转过了头。 九妹站在里屋门口,神情有些木然。三十年过去了,她还穿着那身破旧的衣服,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只是老了一些。 猴小寒从里屋走了出来。他换上了三十年前讨饭时穿的衣服,手里还拎着一个布口袋,鼓鼓囊囊的,上面打着补丁。 有一瞬间,沙晃晃觉得自己似乎穿越回了三十年前。 猴小寒把九妹扶到桌子旁边坐下,说:“九妹,参加我们婚礼的客人来了。” 九妹没说话。 猴小寒弯着腰站在她对面,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很长时间过去了,九妹一直端坐在那里,神态极其专注。 那一年,猴小寒目光呆滞,不说话,九妹能说会道;这一年,九妹神情木然,不说话,猴小寒能说会道。 这是怎么回事? “九妹……”猴小寒的眼睛湿润了。 九妹毫无反应。 “你还记得吗?这里是你家,我是猴小寒。”猴小寒的语气十分伤感。 沙晃晃观察着九妹。他看出来了,九妹的记忆力出了问题。 猴小寒又说:“你还记得吗?你以前经常给我讲起三十年前的事。你说那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说话,成天跟着你出去讨饭。讨到一个窝头,我们就分着吃,你吃一小半,我吃一大半。如果什么都讨不到,我们就喝一点水,坐在院子里看那棵小枣树,盼着它早点结枣子……” 九妹打了个哈欠。 “你还记得吗?那一年冬天,我的家人找到了我,带我们回到了城市,还给我治好了病。刚开始你不习惯,总想着回来。你不敢出门,因为城市的马路上有很多的汽车,很多的人。你说你害怕,就拉着我的衣角,我笑话你胆子小……” 九妹依旧无动于衷。 “你说句话吧。”猴小寒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沙晃晃的心有点酸。他问猴小寒:“九妹怎么了?” “生病了。” “什么病?” “老年痴呆症。”猴小寒拍了拍九妹的肩膀,又说:“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就像院子里那棵枣树,不吃也不喝。医生说,她活不了多久了。这些天,她总是说梦话,说的都是三十年前我们结婚时发生的事。我就带她回来了,打算再办一场婚礼,希望她能想起些什么,最好能吃点东西。” 沙晃晃唏嘘不已。 猴小寒说:“客人们快来了,我给你梳梳头。”他从衣兜里摸出一把木梳,一下下地梳理着九妹的头发。他的动作很仔细,生怕弄痛了九妹。 九妹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是笑了。 “你想起我来了吗?”猴小寒的语气里充满了期待。 九妹又没什么反应了。 猴小寒叹了口气,说:“前几年,她刚开始忘事的时候,总是到处走,经常走丢。有一次,她竟然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找回来。” 沙晃晃说:“很多年前,我们村也有一个老头,得了老年痴呆症,有一天走丢了,一直没找到。” 猴小寒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静静地看着九妹,说:“就算她不记得我了,我也要和她在一起,因为当年她没有抛弃我。” 沙晃晃的眼睛湿润了。他站起身,说:“我有点事要回家一趟,马上回来。”他觉得,应该给猴小寒和九妹送一份贺礼。 天已经黑了。 村里人陆续都到了,还带来了贺礼。他们没说什么,默默地在院子里支起了一口大锅,炖上白菜豆腐,把地瓜烧倒进碗里。 还有人从别的村子赶过来,他们当年和猴小寒、九妹一起讨过饭。 瞎老万也来了,拎着一条一尺多长的大鲤鱼。他虽然有点老糊涂了,但是还认识猴小寒,也认识九妹。 白菜炖熟了,每人一碗。这也许是最简陋的婚宴,但是没有人抱怨。他们端着酒碗,看着猴小寒和九妹,说着一些祝福的话。 九妹的神情生动了一些,还吃了几口菜。 猴小寒把布口袋拎出来,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桌子上,是一些鼓鼓的信封。他先鞠了一躬,又说:“那一年,如果没有你们,我可能早就饿死了。我知道,你们当年都很困难,给我一口吃的,你们就要少吃一口。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是我和九妹的一点心意,请你们一定收下。” 有人放起了鞭炮。 有人吹起了唢呐。 九妹笑了。 猴小寒也笑了。 大家都笑了。 故事也要结束了。 对了,那具白骨的身份还没确定。反正,它不是猴小寒,也不是九妹。也许,它就是那个得了老年痴呆症走丢的老头。 ...
近些年地震频发,从2008年的四川汶川大地震到今年初的海地地震,伤亡人员皆数以万计。悲伤之余,一件亲历的关于地震的旧事也从记忆的深处蹿出来,让我愈加困惑、唏嘘不已。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拂去岁月的烟尘,依旧清晰如昨。 那年我十二岁吧,上小学四年级。有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母亲对我说,她和父亲下午要到我舅舅家去办点事,路程远估计晚上赶不回来了。然后母亲给我一小串钥匙,特意叮嘱我晚上睡觉前一定要把门闩插好。 虽然从来都有父母陪伴,但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感到害怕,甚至还隐隐有一些兴奋。因为平素父母管束比较严,这下终于有一个晚上自由了,可以随意疯玩了。下午放学后一路小跑回到家,跟小伙伴们一直疯到天黑,才意犹未尽地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关上房门开始写作业。做完作业,才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院子里很静,夜空中繁星点点,因为明天还要上学,我按母亲临走时的吩咐,将门闩插好后就上床睡觉了。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感觉外面好像起风了,吹得房顶和院子里都呼啦啦地响。我记得院子里的衣服母亲临走时都牧进屋里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响声呢?要是父母在家就好了,他们肯定会拉亮灯,然后到院子里检查一番,告诉我,什么都没有,睡吧,儿子。 但现在父母不在家,风声却越来越大,由远及近穿街过巷,好像过火车,房子似乎都被撼动了。我这时已经完全醒过来,知道家里就我一个人。屋里黑咕隆咚的,正在害怕,忽然觉得床在晃动。我当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坏了,家里进贼了,贼正在搬床呢!我将身体蜷缩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贼加害自己。过了一会儿。床倾斜得更厉害了,好像要翻过来,接着屋里就有东西掉在地上的响声,这时候不光是床了,连整个房子都在倾斜。我极力让自己瘦小的身子向下用力,保持平衡,但整个屋子都好像要倾覆一样。我吓坏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时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就是要从屋里逃出去,逃到院子里,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哪怕在街角过一夜也好。 但这仅仅是念头,实际上一动都不敢动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深更半夜一个人在家,遇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只能用被子紧紧地蒙着头,在心里无声地哭喊。多么希望父母能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啊! 后来,这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渐渐消失了,一切渐渐归于平静,我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听到耳边有人说话的声音。我使劲睁开双眼,发现天已经亮了,父母也已经从舅舅家回来了。母亲站在我的身边埋怨道:“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屋里不睡却睡院子里,夜里冻坏了怎么办?”我一惊,坐起来仔细一看,自己竟然睡在院子里的凉床上。 母亲伸手摸摸我的额头,发现并没有发烧,问道:“儿子,昨夜地震了你知道不?” “地震?”我回想夜里梦靥般的经历,原来是地震,难怪床和房子都变得倾斜了呢。母亲又问:“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不对劲,才从屋里跑出来睡到了外面?”我挠挠头,说:“没有啊,我想跑出来,可又不敢动,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这里了!” 父亲在院子里忙碌,母亲也不理我了,径直去推房门。奇怪的是,房门怎么也推不开,好像被人从里面插上了。母亲问我怎么搞的,我一脸茫然,后来父亲用一把小片刀小心翼翼地拨开门闩,才将门打开了。 那个早晨,我们一家人都坐在院子里啧啧称奇,母亲连早饭也忘了做。那种老式的木门现在很少有人用了,那种门人从屋里出来后是没法再将里面的门闩插上的,我既然早晨睡在院子里,那屋里的门闩是怎么插上的呢? 只有一种解释,我从屋里出来了,却没有经过那扇门。 临上学的时候,我问母亲:“舅舅家离得那么远,你们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啊?”母亲抚摸着我的头说:“昨天夜里地翻身(轻微地震),我和你爸一夜都没睡好,梦里几次把你从屋里抱到外面安全的地方。这不,刚鸡叫你爸就待不住了,愣是拉着我步行几十里地走回来的……” 我听了,默然无语。虽然最终无法对我“越门而出”睡在外面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每当我回忆起这件事,更多的是感到一种亲情的力量和温暖。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无法解释清楚的事情,这些事都不合常理却让我们惊叹不已。多少年过去了,我忽然想,如果当时真的发生了强震,我会不会成为一个传奇? ...
水果忍者切人头 暑假结束,又是一轮新的迎新活动。 学长们垂涎着好看的学妹,学姐们花痴着帅气的学弟。 姚一平、王瑞和周智坐同一辆校车来到报到点,一名瘦高的男生接待了他们。这名男生名叫张晓军,今年刚升大三。 看着三位大一学弟,张晓军面无表情地说:“你们三个都分到了我的寝室,跟着我走就可以了。” “据说学校寝室都是四人间。”姚一平笑了笑,“这么说,学长原来是一个人独住了?” 张晓军点了点头,王瑞和周智面面相觑。 到达男寝401后,三人开始忙着打扫寝室,安置自己的物品,张晓军出门打开水去了。 姚一平的目光被张晓军桌上的电脑吸引过去,这是一台很老式的台式机,机壳甚至有点儿泛黄,屏幕上布满了斑斑点点。“学长的这台电脑能用吗?”他靠了过去,摸了摸键盘。 这时,电脑的屏幕竟然亮了起来,桌面上赤裸裸地显示着一个图标,是热门游戏“水果忍者”的快捷方式。 姚一平点开了游戏,操作鼠标不亦乐乎地切着水果。 王瑞靠了过来:“咦,水果忍者,果然,这游戏还是触屏的玩起来爽。”说着,他伸手碰了碰屏幕。令人惊奇的是,这台电脑支持触屏,手指一划,水果就一分为二了。 “我勒个去!”姚一平喊起来,“这古董级的机子竟然还可以触屏!” 周智呆呆地望着他们两人你一下我一下地切着水果,许久才冒出几个字:“你们这样动学长电脑,不好吧?” 门被推开了,张晓军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面露惊愕。他快步走到桌前,抓住了姚一平和王瑞的手。 “哦,痛啊!学长,我们错了。”姚一平叫起来,“别捏了……” 张晓军冷冷地说:“别碰我的电脑,别玩上面的游戏,这很危险!” “好的!”两人同时应允,周智也猛点头。 当晚,张晓军躺在床上打着鼾。 三个大一新生凑在了一起,低声私语。 王瑞:“好吝啬的学长!” 姚一平瞥了眼床上的张晓军:“就是,不就是不让我们用他的电脑嘛,还要吓唬我们。玩个游戏,危险个屁!” 周智怯怯地说:“别太大声……我们早点睡吧……” 之后,三个回到各自的床铺,各怀心事地睡去。第二天,张晓军是在周智的惊声尖叫中醒来的。 “怎么了?”他嘟囔着。 “看……你看!”周智的声音颤抖着。 张晓军看了看自己的桌子,一个没有头的人正坐在电脑前,手指在电脑上玩着“水果忍者”。只是,屏幕上晃来晃去的不是一颗又一颗水果,而是一颗颗同样面貌的人头——是姚一平的人头! 而在无头另的脚边,落着两个呈瓣状的头颅,如果合在一起,就是完整的王瑞的脸! “王瑞的头被人切成两半了”周智快要哭出来了,“可是他还在电脑前切着姚一平的人头……” 活人大战僵尸 周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仔细观察了一下现场:张晓军的桌子被炸得七零八落,床板也因爆炸的冲击力被顶了起来,摔在了陈浩的身上。但是,放在上面的台式电脑没什么大碍,安稳地立在地面,一个游戏程序正在运行。电脑桌边,零零散散有一些羽毛,甚至有股鸟粪的味道。 “这小子在用我的电脑玩游戏”张晓军摆弄着电脑,从机箱处拔出一个U盘,“这是陈浩的,里面有他存了档的游戏,他把它接在我电脑上玩了。” “什么游戏?”周智警觉地问道。 张晓军瞅了他一眼:“不是‘水果忍者’,是‘愤怒的小乌’。” 周智没有玩过这个游戏,他也不喜欢玩,他曾经看过别人用IPHONE、电脑玩过。玩家用手指或是鼠标把弹弓上架起的一只只小鸟发射出去,轨迹选择正确,就可以撞爆偷了鸟蛋的猪的窝,倒下的木板、石块就把猪给活活砸死。虽然鸟和猪都是卡通式的形象,周智依然觉得有点不舒服:以自爆的形式炸毁别人的窝,砸死别人,有点残酷。 不久之后,趁着张晓军不注意,周智又溜到了后山。他找到了惊魂未定的姚一平:“姚一平,陈浩用学长的电脑玩‘愤怒的小鸟’,结果真被炸死了。” 姚一平脸色惨白,他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嘘!小声点……”姚一平捂住了周智的嘴,“他不是被小乌炸死的,他是被一只两脚站立的猫给害死的。” 突然,姚一平猛地推开周智,转过身子迅速跑开了。周智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准备去追,却听到了一阵呼喊声:“周智……” 顺着声音的来源,他看见了张晓军。两人接近后,张晓军把周智拉回了寝室。 路上,张晓军问道:“和你说话的那个人是谁?有点远,我没看清。他为什么看到我就跑?” 周智低声回答:“不认识,一个疯子。” 那天晚上,张晓军用了王瑞生前的床位,并把自己的电脑锁在了下方的柜子里。 临睡前,他告诉周智:“昨天夜里,我好像看见一只猫爬上了王瑞的床。而且下午发现陈浩尸体时,我也看到一只猫的身影从镜中一闪而过。” 周智想起了在后山时姚一平的话,可是按照他的叙述,出现猫的那晚,张晓军是不在寝室的床上的,他沉默不语。 “这样吧,你先睡。”张晓军接着说,“我到周围转悠一会儿。” 周智躺在床上,渐渐沉入梦乡。 一滴滴湿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脸上,感觉黏稠极了。周智紧皱眉头,下意识地摸了摸睑,放在鼻下闻了闻,一股浓烈的血腥昧扑鼻而来。睁开眼睛,发现竞有一群人站在他的面前。这些人个个形容枯槁,苍白的面庞上挂着黑黑的眼圈,头发稀稀疏疏的。由于离得很近,他们七窍的血液直接流在了周智的身上。 周智坐起身来,一个人正坐在先前王瑞的桌前操作着电脑,这个桌位现在已经属于张晓军了。 “我把锁剪了,把电脑拿出来又可以玩啦!”那个人发话了,他的手指点着屏幕上的各种植物,放在不同的位置,“咱们来玩‘植物大战僵尸’吧,现在来了很多僵尸呢。” 说完,那个人身子未动,头颅转了一百八十度正对周智。这个人是姚一平。 切手指 张晓军还没有回来,姚一平站起身来,把寝室的门反锁了。 这个时候,由于游戏并没有暂停,一群僵尸迅速吃完了前方的植物,向着游戏主人公的屋子发动致命的进攻。 “糟了!”姚一平收敛了笑容,冷汗直冒。 寝室里的僵尸不再盯着周智,而是把目标转移到了姚一平的身上。他们逐步逼近姚一平,先是爪子按在了他的肩膀,接着血盆大口咬在了他的耳朵上。姚一平依旧用手触碰着屏幕,没有理会僵尸,直到自己的胳膊和人头分别被拧了下来。 姚一平的头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了周智的床下。他的头竟然开口说话了:“周智,快起来。这个游戏很有意思,帮我继续玩……” 周智疯了似的跳下床,举起凳子就要把桌上的电脑给砸了。凳子还没碰到电脑,一个粗壮有力的胳膊挡住了他,张晓军回来了。他疑惑地问:“你在干嘛?为什么把我的电脑从柜子里拿出来,还想把它砸了?” 周智愣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僵尸,也没有姚一平的人头。 难道自己梦游,产生了幻觉?周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学长,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你是什么东西……” 张晓军沉默着,说出了不为人知的事情: 两年前,作为该校的新生,张晓军和另外三个人一起住进了寝室间。四人都有电脑,各自玩得不亦乐乎。后来,屏幕宽大的触屏手机开始流行,同寝的一个人率先买了一个IPHONE,并且迷恋上了触屏操作的手游。看着他兴奋地切着水果,炸着小猪,其他人也先后买了其他品牌的触屏手机。只有张晓军因为家境贫困,仍用着父亲给自己的二手诺基亚,羡慕嫉妒恨着室友们。 有一天,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买IPHONE的那名同学,下载了一个新的触屏手游——“切手指”。他把其中一根手指按在屏幕上,三秒倒数,闸刀落下的一瞬间,由于躲避不及,游戏失败了。他笑呵呵地正准备重新开始游戏,结果发现自己刚才的那根手指不翼而飞了。紧接着,他的所有手指一根根脱离了手掌,一阵剧痛后全部消失。之后,这位同学就离校住院去了。 寝室只剩下三个人了。除了张晓军,其他二人经常旷课在寝室打游戏。一天,当张晓军回到寝室时,却发现旷课的两名同寝都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两部手机。他鬼使神差地将手机藏了起来,又把室友的失踪报告给了学校,可是校方和警察最终也都没有找到他们。夜里,张晓军关闭了自己淘来的二手台式电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到了白天藏起的手机,打开手机后,迫不及待地想要玩游戏。在切水果的时候,一个个长着毛的肉球竟然划过屏幕,仔细一看,吓得他魂飞魄散。失踪的两人被他找到了,因为游戏中飞来飞去的人头正是他们的。后来,这件事成为了张晓军心中的秘密。 张晓军第一时间卸载了手机上“切手指”和“水果忍者”的游戏,又下载了其他一些游戏。但是,想到自己三个室友的悲惨境遇,他始终不敢去玩它们。更多时候,他还是玩着那台旧的台式机。不过,他想到一个好方法,就是把触屏手机里的程序导入了电脑,刚把USB连接电脑,电脑竟然把手机融了进去,变成了触屏的。 真相 突然,寝室的电灯开始闪烁起来。过了一会儿,寝室亮了起来。 寝室里除了这只巨大的猫人,门口还站着另外一个人。 “姚一平!”周智忍不住喊出声来。 “嘿嘿……果然……”姚一平傻笑着,指着正把电脑从柜子里往外般的猫人,“它就是张晓军!” 等到灯光完全亮了起来,猫人手一抖,电脑摔在了地上,他也趴到了地上。他身上的毛发逐渐退去,最终变成了张晓军的模样。 这突然的变故让周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眩晕感阵阵袭来。 张晓军坐在地上,看了眼面前的姚一平,又看了看周智:“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坐在这里?” “猫,你变成了一只大花猫,嘿嘿……”姚一平学着猫,手脚不安分地扭着。 猫?张晓军的记忆又一次回到了过去,回想起最后一个片段: 他的台式电脑和触屏手机融合后,他删除了所有的游戏,保留了其他一些程序,其中就包括“会说话的汤姆猫”。一个人住一个寝室,他时常觉得孤独,就对着“汤姆猫”自言自语,教它用各种奇特的音色重复自己说的话。 只是,他没想到,这只“汤姆猫”早已获得活人的生气,它爬出了电脑屏幕,入侵到了张晓军的身体里,它不用吃饭,很少睡觉,都是夜里活动。只有通过这台电脑不断汲取活人的生气,才能为自己提供在现实生活中继续存在的能量。 所以,每当害死一个人,张晓军在意志清醒的白天把电脑丢弃的时候,到了夜里,他又变成“汤姆猫”,把电脑再次找了回来,还在上面安装了吸引活人来玩的游戏。当初的王瑞的确是张晓军杀死的,不过晚上的他已是猫人,为了夺取活人的生气才下此狠手,没想到还被姚一平看见,吓得神经失常。 尾声 第二天,张晓军去瞽局自首了,姚一平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而周智选择了退学。这个男寝401又空了下来。 第二年,又有四名大一新生被分配到了这个寝室。他们各自整理着自己的床位,就在这时,其中一个男生嚷了起来:“快来看,柜子里有一台台式电脑。好像还能用,上面还有好多游戏呢!”其他人立刻围了过来。 寝室门外,一个男子冷笑着走远了。走着走着,他的头就裂成了两半,掉在了地上。他把头捡起来,合起来后又放在了脖颈上。 ...
(1) 话说,我家处在广东边沿地区的一个小村庄,现在大家生活条件好了,都已搬离,基本是个空村了。不过,在很久以前,那儿可是个拥有几百户人家的热闹村庄。 听我奶奶说,她刚嫁给我爷爷的时候,日军投降,日寇清退。不过,尚有遗留。村里有三个十六七岁的日本青年,被皇军遗忘留在了中国。 他们无家可归,也没饭吃,晚上偷鸡摸狗跑到我奶奶家隔壁的邻居那儿偷东西吃。偷的次数多了,胆子渐渐大了,有一天竟然在白天跑到鸡圈去抓邻居的老母鸡。 然后,被村民发现,五花大绑给胖揍了一顿,在村东边的山脚下,挖了个大洞给活埋了。 对,就是活埋。 现在来看挺残忍,但是对于刚刚从日军侵略残害的黑暗生活中解放出来的农民来说,这种行为也就可以理解。 那个活埋三个青年的后山,下面是百顷良田,全村人,包括我们家,在那儿都有所属的一亩三分地。村里人每日都要去耕作的。 有一日中午,十二点整,相传,午夜子时和正午子时,是阴气极盛之时。 至于为毛正午子时有阴气,这个得问老人家,我也无解。 反正就是中午十二点,我们家邻居五十多岁了,她带着六岁的孙女,在空无一人的山脚下,给番薯翻苗。那时候我奶奶已经提前和众人先回家了,就剩她婆孙俩。 大家都知道,小孩子都有鬼眼的,成年后鬼眼才会闭合 . 于是,在空无一人的山脚下,奶奶在给最后一垄番薯翻苗,六岁的孙女站在身边。 突然,小孙女指着山脚一棵树的方向,对奶奶说:奶奶,那儿有三个人,他们在干嘛呀? 奶奶疑惑的抬头顺着方向看去,只看到一棵树,啥也没有。 奶奶就骂她了:胡说什么?哪儿有人? 孙女坚持的说:真有,你看嘛? 她指着山脚树下:三个人,就站在那儿呀,他们在哭,不知道在说什么。 孙女继续对奶奶说:那三个大哥哥在哭,就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奶奶起身,仔细看,还是啥也看不见呀 然后奶奶想起,那儿曾经活埋过三个小日本,小孩子的眼睛可以看见这些东西的,她吓坏了,抱起孙女就走。 小孙女不明所以,趴在奶奶肩上,边往后看边说:奶奶,你看,他们跟过来了。 奶奶惊恐的一手紧紧抱着孙女,一首捂着孙女的眼睛:别看了别看了,咱们回家去。 孙女眼睛被奶奶捂着看不见,可还是絮絮叨叨的跟奶奶说:奶奶,他们在我旁边哭…… 然后,奶奶也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哭声。 急急忙忙赶回家后,奶奶惊恐不已,把孙女一放下就给家中供着的神明上香。 孙女第二天就生病了,去了几个医院吃了许多药,一直不见好。 后来他爷爷去请了神婆,才知道原来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神婆让他们家请来和尚,在家里念了几天经,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后来那小孙女的病确实是好转了。 等到我出生的时候,那片土地已经是荒野了,没有一点耕作的痕迹,那儿一直没人去,我小时候就从来没去过那边,我爸妈是从来不让我去的。 (2) 话说,这个故事,是区区不才本姑娘我小时候亲身经历的一件事。 本来这事在我这儿没什么奇异性,但是在我奶奶眼里,那是了不得的大事。 这事,得从鸟屎说起。 是这样,我们家乡那儿被鸟屎砸中是件顶晦气的事,因为头顶白,这是要倒大霉的,所以,但凡被鸟屎砸了呢,咱就得拿个碗,去全村的异姓人家中,各讨要几两米,也就是俗称的百家米,煮成百家粥喝下去,可起到辟邪挡灾的作用。 那会儿我还挺小,五六岁左右,没事站在门口发呆,然后房梁上的一对燕子夫妻从头顶飞过,啪啪两声,我就头顶了两个白。 那时候我的内心是崩溃的,拿着条竹竿就奔着房梁上的燕窝去了,妈哒你在我头上便便我在你窝前捣泥! 这时我奶奶一把夺下我的竹竿,换之往我手里塞了个大碗,把我赶出家门,要我去讨百家米。 一条大河,把村庄分成两半,我在这边溜达了一圈,就跨过河,去那边溜达了,那儿有一条小山路,贯穿了那边的半个村子,我于是从山路往下走去,途遇那座年久的骑楼。 广东人都知道什么是骑楼,那种楼房在七八十年代随处可见,我们村庄有一座,三层,据说是以前地主家的,文革时期就已经废了,十多年没人住过了,那家主人的子子孙孙也全都不知飘摇到了哪方。 不过这些我小时候不知道,只知道那座楼很气派,有一天我小伙伴告诉我说,那家楼房里住的女孩子很奇怪,身上穿了多少件衣服,身下就得穿多少条裤子,比如大夏天的,她们身上穿了一件里衣一件内衬一件外卦,下身也同样这样穿三条对应的裤子,冬天上身穿四件,下身也穿四件。 我乍听奇异的很,问她谁告诉她的?她说她奶奶,问她谁告诉她奶奶的?她说她奶奶的家婆。我飞奔回家问我奶奶,我奶奶告诉我说那个气派的骑楼二十多年前斗地主的时候就没人住了,那里住的女孩子什么的那都是很久以前的很久以前的事儿。 我这会儿经过的时候,就来到这个气派的骑楼前,抬头看去,觉得骑楼走廊上的雕栏花纹特别好看,于是就驻足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儿,太阳渐渐隐没,山风习习吹来,我回头看了看来时的山路,觉得天色有点晚了,就准备离开。 这时候三楼上的其中一个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奶奶来到了走廊上,双手扶在我特别喜欢的雕花栏杆上,她面色和蔼,下垂的皱纹线条看着也挺温和,她穿着黑色红花的毛毛外套,有些差异的看着我。 我楞了楞,记忆中好像从没见过她,不过我那时候还小,大把人我没见过呢。 于是我又走了回去,对她打招呼:“阿婆,我被鸟屎砸了,你能给我一点点米吗?” 阿婆微微笑了笑,说:“你等等。” 声音微哑,透着清冷。 她折身回了房间,不一会儿又走回走廊上,手里拿着一个小红塑料袋,她把塑料袋扎紧,从三楼上丢了下来。我捡起塑料袋,问她:“阿婆你怎么不下来呀?” 她和蔼的笑笑,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我拿起袋子,对她告别:“那阿婆我走了。” 我怀里抱着碗,走出十几步远回头看去,没看到她,估计进去了。身后不时传来微弱的喘息声,深沉而艰难。 我突然觉得那个阿婆好可怜了。 等我把一大碗米带回家给我奶奶煮粥的时候,我奶奶问我:“收了几户人家的?” 我数了数,说:“十二户,哦,不对,十三户,还有这个。” 我把袋子交给我奶奶,我奶奶打开袋子,里面的米泛黄断裂,显然已经发霉质变,奶奶皱眉骂道:“哪家人如此这般欺辱戴家?这米哪家人给你的?” 我如实回答:“大河对岸山路左边第一家,那个很气派的三层大楼的阿婆给我的。” 奶奶一愣,目光直直盯着我,无法置信的问:“那个三层大楼?” “对啊,那个阿婆穿着黑色红花的毛毛外套,一直对我笑,对了,奶奶,天气这么热,她怎么穿着毛毛外套啊,她直接从三楼丢下来给我的,都不让我进去,她也不下来。” 奶奶沉默了,一言不发的给我煮粥,但是那个袋子里装的霉变的米,她给直接扔到了垃圾桶。 我少不更事,扔缠着她问:“奶奶,你说她不热吗?你说她干嘛不下来啊?对了,她家有小孩子吗?” 奶奶不耐烦了,一把把我拉到家里的神明供位前,给我罚跪了。那时候被莫名其妙的罚跪心情很糟糕,但是百家米粥味道奇异鲜美异常,从此之后我天天都希望被鸟屎砸…… 那天起,奶奶禁止我往大河对岸跑,一直到我小学毕业,都不让我过去,我妈年年给我做护身符,一天不带就骂我了。 后来上初中后,接触了很多封建制度下古代女儿家的生活情景,说是大家闺秀大多养在深闺中,比如三楼上面的房间,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就是说一楼的大门有两重,闺女平时不能下来,要是下来,也只能在二门里面对外望望,大门是绝对不能踏足。 所以那个阿婆只能在她闺房门口的栏杆前对外望望,她不会下来,也永远不会迈出二门走出大门。 知道这些真相的我,冷汗流下来。 (3) 不知道大家家乡那边有没有不能欠死人东西这种说法?我今天听到一个故事,是关于欠下死人债引发的。 事情是这样,因为工作需要,我常常到一家打印店打印资料,昨天忘了带U盘,还好有个专门用来备份的扣扣邮箱,于是我在打印店登陆了扣扣打印了资料。 回到公司后,就发现有陌生人添加我为好友,我以为是客户或者同事什么的,就同意了,结果发现对方是个蛇精病。 问:哪位?说:图文设计。 问:你他么到底是谁?说:我图文设计的啊。 回:妈个鸡我还是文字设计的你给我滚蛋吧。 两秒后他又添加我了,他说:我是图文设计的啊,你刚刚不才来找我打印过一百份资料? 我:…… 他说:我看你的邮箱有很多鬼故事,你喜欢听鬼故事?我给你讲一个吧,关于欠死人债的,你只要出来跟我吃个饭就行。 死人债?你们听过吗?我反正没听过。 这个故事是他读小学时,于夏夜乘凉时奶奶给讲的。他奶奶生于潮汕地区的一个小村庄,民风淳朴,自给自足,主要耕种水稻。 水稻品种多,奶奶也分不清,所以请允许她统纳为粘米和糯米两种。糯米鲜少人种,只有一两户人偶尔会种一些。 当时奶奶的邻居想种点,于是找到村东头的一户人家借种。 对,借种子。 借了二十斤,在家泡着等春耕,在这期间,村东头那户人家的家主生病住了院,这边邻居出远门去了外地岳母家。 邻居的家人也不知道这借米的事儿,村东头的人家也因为家主病情的恶化,忘了来通知一声。 村东头那家主去世的时候,邻居还在岳母家帮忙搬砖打地基。 一日劳作完,奶奶的邻居早早歇下,却于夜中梦见了村东头的家主,那家主身着黑衣,脸色黑沉,立于床头,默然看他。 邻居讶异的看着他,想坐起来,却全身动弹不得,于是开口问他:“大哥怎的来了?” 那家主没出声,只是黑沉着脸静默的看着他。 邻居顿感诧异,隔日醒来,去问岳母一家,可有同村的大哥过来? 大家都说没有。邻居更诧异的说,可刚才不就站我床头呢么? 想来应是梦境,那邻居也就没往心里去。 未曾想,第二晚刚躺下,那邻居又见那家主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他床前,且脸色越发黑,目光呆滞冰冷,一动不动的立于床前,盯着他。 邻居全身汗毛倒竖,被盯的毛骨悚然,他结巴着又开口问道:“大哥何时来的?找小弟可是有事么?” 那家主冷然的看着他,一声不吭。 气氛很诡异,仿佛能看到森冷的空气流动。 天亮醒来,那邻居胆战心惊,马上打电话回家,一问,才知那家主已于前天离世,也正是第一次梦见他的那天。 邻居顿时冷汗直流,想不明白怎么就缠上他了呢?于是当天去寺庙上了香,想着沾沾香火气,求了个心安。 可未曾想,第三日晚上,再次梦见!仍旧立于床头,脸黑如碳!冷冷看他。 邻居要崩潰了,醒来后,他浑身虚弱,四肢无力,病倒了。大家折腾着带他去医院,第四天晚上,他不敢入睡,岳母进来看着他脸色发黑,于是问他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于是把恶梦这事告诉了年迈的岳母,他还说不明白怎么就被缠上了? 岳母于是问是否得罪过他?是否借钱未还?是否允诺过何事却未做到? 那邻居想到之前借的二十斤糯米,一拍大腿,完了!欠下死人债了。 岳母说,这死人债得趁早还,不然等头七一过,那这辈子都难以安生。 可是现在已经第四天了,这回去也只怕赶不及。 岳母说赶不及也得赶,回去找个神婆带一下话,求个情。 邻居于是带着病身赶回去,到那家主的灵堂前上了香,晚上不敢入睡,怕他又站在床前盯着他。 后来找了个神婆,请神婆帮忙问了问,要怎么做才能抵债? 神婆转告说,他膝下无子,想让邻居逢清明给他烧点纸钱。 邻居问他那得烧几年? 他说二十年。 后来那邻居是否真给烧了二十年纸钱就不得而知,反正第二年第三年是去祭拜了的。 那图文设计的还告诉我说,从此他们家基本不找别人借东西,但却很乐意借东西给别人。 临走他对我说:“明儿晚上陪我吃饭,我再给你讲一个关于我亲身经历的鬼打墙的故事。” ...
我上大学那会儿,有一年的暑假没回家,决定在大学所在的城市打打工,赚点生活费。于是通过中介,我找到一份在火锅店做服务员的兼职。 刚去火锅店上班时我什么都不会,领班给我指派了师傅教我。虽然叫她师傅,其实她比我还小一岁,因为初中毕业就在外闯荡,所以见多识广,为人处世都很老成,这点让我很佩服。我跟着师傅在店里干了三五天,所有的服务礼节基本都掌握了。出师那天我特意请师傅吃了顿饭。席间师傅给我讲了她在火锅店一年来的工作经历以及各种注意事项,末了还特意嘱咐我以后上班没事最好少去西大厅。 我们的这家火锅店由东西两个大厅组成。因为夏季是火锅的淡季,所以店里的西大厅没有对客开放,我们平时也基本上不会去那边,所以那次饭后我也没把师傅的话放在心上。 一天中午,我负责的一桌客人吃到很晚才结账走人,等我收拾好桌子准备休息时,不巧东大厅所有的包间都已经被早就下班休息的同事占满了。困意当头,无奈之下我悄悄溜到西大厅随便找了间包间进去午睡。 这是我在这家火锅店打工以来第一次来西大厅的包间,里面布局同东大厅一样,一张十人座的圆桌和双人沙发,不同的是桌椅沙发以及房间的墙壁都是很正的朱红色,虽然漂亮,但看久了总会觉得有一股邪性不安的味道。但想到一会儿还要上班,再加上西大厅里也有几个同事凑在一起看《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所以我没想太多,往沙发上一躺,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隐约间我突然听到有人在小声哭泣,声音虽低我却听得很清楚,而且能判断那绝不是女人的声音。我睡不着睁开眼正欲寻找声源时,包间的门突然开了,门外站若一个人。当时应该是下午三点钟左右,虽然包间里的灯未开,但昏暗中从身材上判断我依然能分辨出门外站的是个男人。我以为是某同事也找房间午睡,正准备起身打招呼,却突然发现我根本动弹不得!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甚至连手指也抬不起来。只见那人关上门慢慢向我走过来,一步一步,愈走愈近,可他的脸却仿佛在雾气之中根本看不清。我不知道他是谁,可当我再次听到那种鸣鸣的低泣声时,一种莫名的恐惧浮上心头,然而我却动弹不得,只能静静等待他一点一点靠近我! 我害怕极了,想大声呼救,我知道在大厅里看电视的同事们就与我一墙之隔。可更糟的是即使我用尽力气也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此时,那个男人已经站在了沙发前,缓缓弯下腰把脸贴向我。虽然近在咫尺,他的脸仍旧如同浮在水汽之中。没有棱角看不真切。再或者,换句话说……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没有五官!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再集中了全身力量,猛地用力往上一提,我能动了!那一瞬间眼前的男人也突然消失了一般,屋子里依旧是朱红色的墙壁、桌椅和沙发,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然而我的后背早已冷汗涔涔了。我逃一样地跑出包间,看着大厅里安静地看着电视的同事们,连我都突然开始怀疑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是不是梦了。 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西大厅,也更不敢在西大厅的包间里午睡。时间再久一点,我甚至已经把那一切当做是一场梦,渐渐淡忘掉了。 几个星期后,一天中午轮到我自己值班,接待休息时间来就餐的客人。店里为了省电,只开了大厅里靠近客人桌子的吊灯,其他地方都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中。我靠着客人餐桌旁的墙壁打着哈欠,不经意瞄了眼大厅西北角的厨房,居然看到一个男人直愣愣地站在那儿。黑暗中虽然看不清他的五官和表情,可是一种直觉让我肯定他一直在看着我!一瞬间我头皮发麻全身触电一般,一下子想到了几星期前在西大厅包间里看到的那个男人!再定睛一看,站在那儿的男人又消失了。天!他到底是谁?难道又一次是我的幻觉? 那个时候我的好奇心已经战胜恐惧,我大着胆子慢慢摸到厨房。此时厨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盏昏暗的日光灯一闪一闪,不停地发出刺啦的声音。我正想离开,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煤气味,才发现原来炉子上的一壶水早已烧开浇灭了火。 当晚喝酒时我终于忍不住把遇到的事情前前后后告诉了师傅,本以为师傅听了会一笑了之,不想她却一脸的凝重。后来她告诉我,其实这家店在半年之前曾易过主,旧老板因为接受不了妻子和幼女车祸身亡的现实,一个雨夜里在厨房打开了煤气,他的尸体被第二天上班的服务员发现时就恰恰倒在西大厅上次我睡觉的那个包间门外。 我听了不寒而栗,第二天就辞职离开了那家火锅店,至今也再没去过那家店。可那之后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仿佛不经意间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身影和一张模糊着永远看不清的脸。 ...
这是我朋友告诉我的故事,事情是发生在她从前就读的寄宿学校。 事情发生的经过是这样的: 有一次,在考试的前一晚,一名正准备复习的学生突然想起他把要读的课本遗留在教室里了。 这怎么办,明天就要考了。 他又实在不敢一个人去,就只好请求室友陪他一同前往教室。 禁不住再三哀求,他的室友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他。条件是请他吃一顿饭。谁也不想在漆黑的夜里走一大段路到大老远的教室去吧? 于是他们并肩而行。当走到教室时,他自己走进去,让室友在外面等他。 而时间这么晚了,教室里面竟然开着一盏灯,还有个长发女孩坐在教室里。 他想,应该是他的同学吧,这人也真是奇怪,非要到这里来念书不可吗? 他叫了她一声,没有回应。他便迳自走到自己的座位去取书。 当他绕过女孩所在的座位,打算出去时,女孩把头转向他。 他看到了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当时他吓了一大跳,急忙冲出教室,却发现原本应该在教室外头等着的室友已经不在了。 可恶。 他又气又怕地逃回房间,发现他的室友竟然在床上呼呼大睡。 于是他把室友拽起来,质问他为什么一个人先走了。 而他那室友睡得迷糊的脸上显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我哪里有陪过你去啊?是你自己后来又说不用陪了。」 而这句话使他倍感恐惧,就像一桶冷水浇在头上。 那么,刚刚陪他一起去教室的,又会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