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狼,在东北农村俗称黄皮子,或称黄大仙,听老辈人讲,这种东西以前农村很常见,但一般人不会去伤害它,要么躲着走,要么绕着走,因为这东西会修炼成精,放个屁就能把你熏死。 尽管这东西如今少之又少,但农民朋友们偶尔还会遇见它。这不,河西村的黄大革这一次真就遇上了。 话说这一天傍晚,黄大革从乡镇办事回来,骑着自行车往家赶,眼看天就黑了,车筐里的油饼还在冒热气,这油饼是他特意买来准备给小儿子吃的。 因为是秋天,路两边的庄稼已经收割完毕,地里的玉米秆子一坨一坨地堆放着,远远望去像是一栋一栋的小房子。 车轮咕噜噜地转着,凉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大革只想着快点到家,快点把油饼交给宝贝儿子。正骑着呢,突然,他发现前方不远处一坨玉米秆子下,坐着一个黄色人影,快到跟前时,才看出那是一位穿黄衣的老太太,心下奇怪,这么晚了怎么还有老太太坐在这里?还身穿黄衣?这也太不协调了吧。 由于不认识,大革便不想搭理她,可是,当大革骑到老太太身边,忽然车链子掉了,大革只好下车去装链子,这时候,老太太却走了过来,伸手向他要饼吃。大革心想,我与你非亲非故,干嘛给你饼啊,自个儿家孩子还等着吃呢。于是,就没理她。 大革装好了链子,骑上车继续赶路,可没骑出几米,链子又掉了,大革不得不下来再去装链子,等装好后再骑,又没骑出多远,链子又掉了,就这样,链子反反复复竟然掉了四五回,大革心里有点儿恼火,忽听那老太太在身后发出一串又尖又细的笑声,似乎正朝他走过来。大革毕竟是成年人,听说过一些有关黄皮子的传说,比如村里的李婶,曾经因为半夜起来上茅厕,发现自家茅厕里缩着一只黄皮子,于是拿笤帚把它赶走了,结果李婶回屋后,又是唱来又是跳,像中了邪似的,后来她家人请来瞎婆子,向黄皮子说了许多好话,李婶才恢复正常。 大革想到这些,心道,自己这肯定也是遇到黄皮子了,我可不能找那个麻烦。于是,大革转过身来,站定,拿出油饼,掰了半张给老太太,那老太太接过饼之后,朝他笑了笑,便一溜烟地跑了,眨眼功夫没了身影,那速度,哪像是老太太的呀,就算年轻小伙子也未必能追得上。 说来也怪,大革骑上车后,就再也没掉链子,一路顺风地回到了家。 大革回来后不久,便到隔壁去问瞎婆子,把自己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瞎婆子听了,说没事儿,它并不是存心害你,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而已,何况半张油饼也不算什么,那东西只要你不招惹它,它是不会害人的。 大革笑着说:“它叫黄大仙,我叫黄大革,原来我们是一家!” ...
朋友“新婚” 作品介绍: 这是一个屌丝走桃花鬼运,迎娶白富美的“励志”故事…… ---------正文内容--------- 下班后匆匆忙忙赶回来,吃了点饭,回到住处打开电脑,开始了我的“夜生活”。 电视剧看得正在兴头时,门被敲开了,进来的是个面色惨淡的男生。我吃了一惊,心想这小子是怎么了,好些日子不见,一见面居然变成这副模样,好像败光了家的赌鬼。 “你这是……”我不无担心地问。 他是我的同学兼朋友罗江峰,我俩上下楼,只隔了一层地板。虽说合租便宜,但我这人喜安静。平日下班后,他常来我这儿坐坐,吐吐工作中的槽。只是,前些日子他神秘失踪了,电话经常打不通了,好不容易通了,支支吾吾不肯说,神秘得紧。 他进门后二话不说,直接坐到床上,说了句吓人的话:“我……撞鬼了!” 我愣了愣,不可思议地说:“撞鬼?你这是在给我提供写作素材吗?” 他那双没了往日精神的双眸闪过一丝异样,声音低沉:“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 用当下流行的话说,罗江峰这人就是屌丝,生于山村,长于山村,颜值、个子都不高,无一技傍身,还喜欢发牢骚。 二十三的小伙子了,至今还未牵过姑娘的手,总说自己魅力不够,又没钱,女生看不上。在学校时这样没什么,现在离开校园步入社会,眼睁睁瞧着别人出双入对,他急了,不淡定了。 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他的公司要举办一场相亲大会,旨在解决员工的情感问题。他心急火燎地报了名,为了此做了相当的准备。 相亲选在了市外美丽的景点,那天阳光明媚,又是春季,正是思春发情的时候。本来不耐看的姑娘,经过打扮,个个花枝招展。 匆匆忙忙,大半天过去了。罗江峰独自坐在一块石头上,脸色低沉。他鞍前马后忙了半晌,几个女神不仅对他没有半点意思,反而被不如他的人勾搭走了。他心里直骂这些女人低贱,见钱眼开。 等他回过神,天已擦黑,景点几乎没人了。他赶到公交站点,已错过了末班车。他只得步行到五六里开外的小镇,到那里再想办法。 快到小镇时,前面树上枝叉挂着的东西吸引了他,那是一个那荷包是红色心形的,鼓鼓的,很是喜庆。上面画了对新人执手的像,题着几行诗词,甚为别致。 罗江峰心酸酸的,一把夺了荷包,一股淡淡的香气从这荷包里跑出,钻入了他的鼻中,这荷包一定是某个女子的贴身之物。他脑海浮起了一个美女的身影。 他将荷包攥在手中,快步走了。过了会儿,他放缓脚步,好奇地将荷包开了一个口儿,伸手掏了掏。突然,他的动作戛然而止,掏出的半截东西,居然是女人的……内裤! 粉色的蕾丝内裤!刹那间,他的心思不淡定了…… 回到住处差不多晚上十点了,罗江峰直接倒在床上,累得跟狗似的。倏然,他想起了什么,忙从口袋里掏出捡到荷包,又将里面的内裤一点点地掏出来。 浅粉色的蕾丝内裤,薄薄的,凉凉的,且软软的。他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幽香飘入了鼻孔,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一道曼妙性感的身影。 昏昏沉沉之中,一个美女装着洁白的婚纱,主动牵起他的手,跟他进行新婚的仪式。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古怪的是,身边一个亲朋好友也没有,只对面的美丽女人。即便如此,他心里也乐开了花。他的新娘比公司里的女神们漂亮多了! 紧接着,情景一变,他和素装的新娘处在租住的小房间里,狭小的空间内,他与对面的美女的距离很近、很近。望着近在眼前既陌生似又熟悉的女人,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他伸出了欲望的手,一把将美女搂进怀里,亲吻那张性感的嘴唇。让他安心的是,女人没有拒绝他。 当他将女人的的外衣除掉时,他的眼睛一下子直了,他看到女人的内裤就是荷包里的内裤,一模一样,浅粉色的蕾丝内裤,春光乍现…… 他躺在床上,呼呼的直喘气,心满意足地侧过身,想想要看看身旁的女人时,眼前变得模糊起来,他用地睁着眼。 他看清了——忽然之间,直觉浑身冰凉,好像一盆水从头到脚淋个通透。 眼前黑漆漆的,什么人也没有。他感到脸上有异样,伸手一抓,是一个薄薄的东西,是荷包里的内裤! 手里攥内裤,他没有感到任何的刺激,反而吓了一身冷汗。 “那是个梦……”罗江峰安慰自己。 春梦吗? 为什么那么真切? 次日,他把荷包连带着内裤,一同丢进了路旁的垃圾桶。 随后惊恐的事情发生了,晚上罗江峰回到住处,他看到被丢掉的荷包出现在他的床上。从来没有折叠过的裤子,整整齐齐放在床上,而荷包就放在被子的旁边。 他很想安慰自己这是一场恶作剧,可是根本无法自己信服。心不在焉地玩了会手机,他就熄灯睡觉,躺下不久,他居然感到有些冷。虽说北方的春天不那么温暖,但也不会盖被子都冷。何况,温度是突然间降下来的。 迷迷糊糊间,他感到被子让人掀了开,接着,一具无比柔软的泛着幽香的身体钻了进来。他从这具身体上他感到了一股熟悉感,是昨晚与他欢好的女人——他的便宜老婆! 次日,罗江峰醒来,闻到泛着一股女人的体香。他心头一跳,猛然坐了起来,对,这个味道就是两次似梦非梦中,他美女老婆的体香。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下班回来的看到的情景,仍然让他惊恐不已。这次为了小心起见,他将荷包丢在了公司洗手间的垃圾桶,他相信绝对没人会忍着恶心去捡这玩意。 可是,他看到被子又收拾整齐,荷包也安安静静放在被子的旁边。 他忍着恐惧拿起了荷包,上面还有一股恶臭,那是洗手间特有的味道。 呆立片刻,他丢下荷包跑到了房东屋里,查看今天的监控。半个多小时过后,他神情呆滞地出了房东的门,监控画面上显示今天一天没人进他的房间。 晚上他没有回去住处,反而到市里找了个临街热闹小酒店。他只求人多心安,顾不那么多了。 然而,这晚他仍然在似梦非梦中,与便宜的老婆又恩爱一回回。尽管理智告诉他不要这样,可他毕竟是个男生,初尝甜头,控制不了自己。 整个白天罗江峰都在想这几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自从相亲那天路边捡到荷包起,他的日子开始不平静了,一切都是荷包惹得祸! 时间又到了夜晚,尽管百般不情愿,但黑夜还是要降临的。躺在床上,他越想越害怕,时间过得异常漫长。不知几时,屋里变得阴冷起来,好像有一股冷风从窗外猛的灌入。 不是窗外的风,他根本没有开窗户! 为了探究真相,他一直躺在床上装睡,想要看看是梦还是什么,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 事到临头,他更害怕了,紧紧闭着双眼,不要说一探究竟,甚至连瞇一条缝也不敢,生怕看到什么恐怖的场景。 这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脱衣声。屋里只有他一个人,哪来的外人?就算有人进来,开门会有声音的。无声无息地来了个人,不可能! 正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那具熟悉的娇躯,再次钻进了他的被窝,两只柔软的手臂主动环住了他。 “你是谁?” 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罗江峰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猛然睁开了眼。 黑暗中,隐约能看到一张精致的脸蛋,对方显然吓了一跳。过一会儿,她微微低了低头,“老公,我叫韩瑞雪。” 这一刻,罗江峰算是明白了,之前的不是春梦,是真的有一个女人跟他啪啪啪。 “那咱们之前……”看到近在咫尺的女人没有想象中的恐怖模样,罗江峰悬着的心多少放了下来,好歹自己与她算是夫妻了,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 韩瑞雪似乎害羞了,把头低了再低,“那都是真的……我怕吓倒你,所以完事,我就走了……好像还是吓到你了。” “那你是……” “我是个鬼,死去已经一个月多了……”韩瑞雪的蚊蚁般的声音,如同惊雷轰在他的脑海,久久不能平静。 虽然想啪啪啪很久了,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跟他啪啪啪的居然是个女鬼! 罗江峰“啊”地叫了一声,惊恐地爬了出来,慌忙把灯打了开。一个长发披肩的好看女人,忙用被子掩住了身体,然后坐了起来,一双杏眼直勾勾地望着他。 韩瑞雪生前是一名在校研究生,今年六月份就毕业了,不幸的是,在学校门口她让飞速驶过的出租车撞死了。 女人生前未嫁,死后不得入宗祠,这便是孤魂野鬼。韩瑞雪是家中的独女,父母不忍女儿成了孤魂野鬼,于是给她张罗冥婚。 生前貌美,又有学历,追求她的人自然不少,而她的眼光也高了,一般的男生怎么入得了法眼?死后依然如此,起初父母给她张罗的男人,她都不满意,一来一回,父母操碎了心不说,时间也浪费不少。 人死后要在七七四十九天内给完成冥婚,否则灵魂不能圆满,时间一久,滋生怨念,扰人安宁。眼看七七四十九天即将到头,韩瑞雪已经没有时间选择,也不敢再挑剔了。这才有了罗江峰走桃花鬼运,捡了韩瑞雪的信物,成了她的男人。 此刻罗江峰算是明白了,感情自己能娶到了这女鬼,还是人家将就了他! 韩瑞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虽没有说话,但眸中的幽怨分明告诉他,你小子得大便宜了。 “咱们、咱们一个人,一个鬼……”罗江峰满脸苦涩,暗骂自己游手好闲,没事瞎捡什么荷包,这不,捡到大麻烦了。 韩瑞雪翻了个好看的白眼,“你什么意思?我韩瑞雪虽然眼光高了些,但也是个负责的女人,不,女鬼。既然成了你的老婆,就不会嫌你没有学历、没房、没车,这辈子跟定你了。等你也死了,咱们夫妻携手投胎,来生还是夫妻……”听这个自恋的女鬼在一旁碎碎念,罗江峰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叨叨了半天,韩瑞雪见罗江峰跟木头似的,忽然不满了:“怎么,是不是看不上我?嫌我是鬼,不敢接近吗?” 罗江峰连忙把头摇了摇,“没有,没有。”其实他很想说有。 韩瑞雪一副鬼才信你的模样,“不管你认不认同咱俩的事,反正咱俩已经是夫妻了,有名有实!你是个男人,就该有点担当,以后你负责养家,我负责美丽!我是鬼,不会跟你要什么香蕉6、HV,只要你经常给我烧点零花钱就行。虽然我还不会做饭,但我会尽快学的,你以后下班不用再……”女鬼又开始了她的碎碎念,罗江峰现在只想哭。 他最后还是被美女老婆说服了,乖乖回到床上,一人一鬼,相拥而眠。 早上醒来的时候,韩瑞雪已经走了,此时他不怕了,心里还有点窃喜。自己这个老婆,除了白天不能出来,身体有点凉,就没有什么了。其他女人能有的,他老婆一点都不少,甚至比他理想中的老婆还要满意。 如是过了一些日子,他生活得滋润极了,终于体会一个男人该有的幸福。只是,他心里始终有一个事,自己能接受,可父母呢? 丑媳妇总要见爹娘,在韩瑞雪的说服下,罗江峰决定带着媳妇回家。老婆家是当地的有钱人,说起来,他是娶了白富美,完成了无数屌丝的人生终极梦想。 他妈听了这事之后,险些晕倒。他爸则骂混帐,好好的女生不搞,偏搞什么人鬼情未了。期间韩瑞雪也现身,可是罗江峰的父母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说要找当地的法师驱除她。 法师是山村里的老太婆,听了罗江峰的事之后,把头摇得跟个波浪鼓似的,说名分已定,既有夫妻之实,她也无能为力。如果强行拆分,搞不好会祸及他们家人,只能劝他们想开一些,接受这个事实。 木已成舟,罗江峰的父母思前想后,只好接受了韩瑞雪这个鬼儿媳,并与亲家见了面,正式认可了她。 我听完沉默了一下,随即用一种深沉的语气说:“行啊,知道我最近没灵感,给我提供写作素材是吧?” 罗江峰苦笑不得,“我说的是真的!” “我懂,我懂!我们写鬼故事的,也经常这么标榜!”我很明白的。 我看他还想解释,干脆打断了他:“别扯了!说说你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难道是纵欲过度?”我打趣。 罗江峰还没说话,忽然我感到屋里莫名的冷了下来,温度骤然降了好几度。 “这是我老婆来了,我想这下你应该相信了……”罗江峰诡异地笑了起来。 ...
听老人说,早年间有这么一种妖精叫皮猴子精,是狐狸精和黄皮子精私通生下的,因为刚托生出来就是个妖精,未经修炼,所以皮猴子精大都生性愚钝,欺软怕硬,但尤其祸害百姓,嗜人肉,经常出山吃人。 话说在胶东洋河镇有这么一户人家,是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过日子,老大老二是两个小嫚儿,都十二三岁,一个叫扫帚疙瘩,一个叫笤帚疙瘩,老三是个小子,才五六岁,叫炊帚疙瘩。 这一年夏天刚割好麦子,寡妇用新面烙了一提篮油饼,准备带着老三回娘家看他姥娘,临行时候嘱咐两个闺女老老实实在家看门,别乱跑,谁叫门都别开。 娘俩走到半路,炊帚疙瘩闹着说害渴了,要喝水。寡妇哄孩子说马上就到姥娘家了,等到了姥娘家再喝。炊帚疙瘩不听,坐在路边哭闹着犯浑不走了。寡妇没办法,这时正好瞅见前面有片西瓜地,瓜棚里还坐着个大嫚儿在看瓜,寡妇就带着炊帚疙瘩过去了。 走进了瓜棚,寡妇跟大嫚儿商量,妹妹,恁看看孩子走了一路害渴了哭得这个样儿,给孩子割块瓜吃吧!大嫚儿笑吟吟的说:中啊,让孩子上瓜地里挑个大的抱进来,割开咱三人吃。炊帚疙瘩一听就不哭了,蹦蹦跳跳的自己上瓜地挑瓜去了。寡妇坐下等着,这大嫚儿就跟寡妇聊天:大姐,恁这是待矣上哪啊?寡妇说:俺带着孩子回俺娘家看他姥娘。大嫚儿又问,这小孩真讨人欢喜,大姐是哪个庄的,家里就这一个孩子?寡妇当聊闲天,就把家里什么样住在哪全告诉这个大嫚儿了。 坐了一会儿,炊帚疙瘩还没回来,大嫚儿就说,大姐,俺看恁头上出了个大虱子,俺给恁抓抓吧。说完大嫚儿的手一下子变成两只长毛的大爪子,一把扳过寡妇的头摁地上,撕下了头皮带着头发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了,寡妇疼的吱哇乱叫,那大嫚儿又呲出一口尖牙把脑壳咬开,咕嘟咕嘟把脑浆子都吮干净了,咔嚓咔嚓,连骨头带肉狼吐虎咽的,几下就把寡妇吃了个精光。原来这个看瓜的大嫚儿是皮猴子精变得,在这条路上等着抓人吃,今天正好撞到这娘俩。 皮猴子精吃完了寡妇,便穿上了寡妇的衣裳,化作寡妇的模样。炊帚疙瘩在瓜地里听见他娘惨叫,连忙跑回瓜棚,却看见他妈好端端的坐着,便问,娘啊,娘啊,恁没事叫什么叫!那个看瓜的小婶婶咧?皮猴子精说,恁听错了,娘没叫,看瓜的小婶婶回家了啊,走,咱们也回去吧。说罢,这皮猴子精便把炊帚疙瘩一把抓到背上背着往寡妇家走,这一路上,皮猴子精使劲箍着炊帚疙瘩让他动弹不得,嘴馋了就从他腚上掐块肉下来塞到嘴里吃。炊帚疙瘩哭了一路也没人搭理,最后身上的肉活活被皮猴子精连掐带撕吧吃的光光的。 这边家里,扫帚疙瘩和笤帚疙瘩听他娘的话乖乖在家看门,可是俩人一直等到天黑也不见人回来,姊妹俩就干脆先吹灯上炕睡了!半夜里,突然听见有人敲门,扫帚疙瘩和笤帚疙瘩起身到了天井里,隔着墙头问,谁啊?皮货子精就在门外回话说,我是您娘啊!快点开门啊! 姊妹俩隔门缝一看,果然是他娘站在门外,就拉开门栓把门儿打开了。 皮猴子精进得门来,两个孩子就问,娘,娘,俺弟弟咧。 皮猴子精说,恁姥娘见了恁弟弟没亲够,留他住两天,俺自己先回来了。 姊妹俩说,那中,娘,咱快困吧。 三个人就进屋吹灯上了炕,姊妹俩睡一头,皮猴子精睡一头。没过多时,扫帚疙瘩和笤帚疙瘩就听见炕那头他娘在嘎嘣嘎嘣嚼着东西吃,扫帚疙瘩就问,娘,娘,恁在那嚼什么? 皮猴子精就说,走的时候,恁姥娘给俺捎了几根枇杷梗。 扫帚疙瘩说,娘,娘,恁给俺拿根吃吧。笤帚疙瘩一听有好吃的,也跟着要。 皮猴子精不给,姐俩儿个就闹,最后没办法皮猴子精就一人给了一根。 扫帚疙瘩接过来,咬了一口,没咬动,一摸是个人指头,再一看原来是他娘的手指头,上面还套着他娘的顶针。 笤帚疙瘩也接过来,咬了一口,没咬动,一摸也是个人指头,再一看原来是他弟的手指头,指甲盖上还有早上刚擦上的的油。 姊妹俩心里知道坏了,炕那头可能躺着个皮猴子精,之前听庄上的人说过,山里出来了个皮猴子精,专门抓人吃人肉,肯定是这个皮猴子精吃了他娘跟他兄,现在又变成她娘的样儿想来吃她们姊妹俩,两个人都就没做声,心里打鼓。 过了一会儿,扫帚疙瘩说,娘,娘,俺害憋了,待矣去尿尿。笤帚疙瘩连忙也跟着说,娘,俺也害憋了,俺跟俺姐姐一块尿。 皮猴子精说,恁俩事儿真多,不准出去,尿炕根儿里头中了。 扫帚疙瘩说,俺不,尿炕根儿里骚,骚得恁都困不着觉。 皮猴子精怕骚就说,中,中,恁俩快出去尿吧,尿完快回来,我点灯看着恁俩人。 姊妹俩穿上衣服,进了天井里,蹲在一块小声合计怎么弄死这个皮猴子精。扫帚疙瘩让笤帚疙瘩悄悄去厢屋把烙饼的鏊子拿来,搁在炉子上烧红了,埋了天井那棵大槐树底下。 埋好了鏊子,姊妹俩就爬到树顶上吆喝,娘,娘,恁快出来看啊,天老爷奖媳妇了啊,天上神仙都出来看景啦,天兵天将抬着个大花轿子在前面走啊。皮猴子精一听就从屋里出来了,站在树下边说,俺怎么看不着啊?姊妹俩说,叫树挡着了呗,恁快上来吧,上来就看见了,真热闹啊! 皮猴子精不会爬树,又爱看热闹,急的团团转,就问,树那么高,俺上不去啊,怎么办? 姊妹俩说,不要紧,不要紧,恁上屋来去拿那个装菜的大筐,拴上井绳。恁坐筐里头,俺两个把恁慢慢拉上来不就中了。 皮猴子精按姊妹俩说的进屋把家什拿出来绑好了,把绳子头扔树上两姊妹接住,自己就坐筐里头了。姊妹俩攥住了绳子开始往上拉,拉到快挂树杈那么高了,两人把井绳对着埋鏊子的地方一撒手,皮猴子精哐当就掉了地上了,跌的眼冒金星,满地打滚地叫唤说,哎呀,亲娘咧,疼死俺了,烫死俺了,跌了俺个半死啊。 姊妹俩一听才跌了个半死,赶忙说,井绳上有水,滑溜溜的,没抓住,娘,娘,你快再上筐里去坐好了,俺俩人再拉你。皮猴子精心里气,想着等上去了非得把俩人撕碎了一点一点的再吃,但是嘴上说,中,我再进去,恁俩这把可得拉住了。 姊妹俩又把井绳拉起来,寻思这回肯定能把皮猴子精摔死了,于是边拉边念,皮猴子精,皮猴子精,你吃俺娘带俺兄,还想吃俺姊妹俩,俺他娘的跟恁说不中。姊妹俩眼看就把筐子拉到树顶了,又是一松手,皮猴子精咣当又掉地上了。 皮猴子精本来在筐里听见姊妹俩那么念就气的不行,再加上这一跌又被鏊子一烫,一下子炸毛了,在树底下现了原形,吱哇吱哇叫唤着说,俺去高山磨快了牙,明日来吃恁姊妹俩!俺去高山磨快了牙,明日来吃恁姊妹俩!边叫边狼狈的爬走了。 姊妹俩没想到这一把也没摔死皮猴子精,从树上爬下来,俩人坐在门档上呜呜哭。 这时候天也亮了,打东边来了个挑石头的汉子,走到姊妹俩跟前放下扁担,冲着姊妹俩笑。 挑石头的汉子问,小嫚儿,小嫚儿,恁这是哭甚么啊?姊妹俩就说,打哪冒出来个皮猴子精,吃了俺娘吃了俺兄,还说待矣上山磨快了牙,回来再吃俺姊妹俩。 挑石头的汉子说,不怕,不怕,俺给恁块大石头,恁把它悬了门扇顶上,等皮猴子精来了砸死他娘的。 挑石头的走了,姊妹俩还坐那儿哭,打西边又来了个揽木头活儿的汉子,走到姊妹俩跟前放下挑子,冲着姊妹俩笑。 揽木头活儿的汉子问,小嫚儿,小嫚儿,恁这是哭甚么啊?姊妹俩就说,打哪冒出来个皮猴子精,吃了俺娘吃了俺兄,还说待矣上山磨快了牙,回来再吃俺姊妹俩。 揽木头活儿的汉子说,不怕,不怕,俺给恁把大钉子,恁把它藏了炕里,等皮猴子精来了扎死他娘的。 揽木头活儿的走了,姊妹俩还坐那儿哭,打南边又来了个卖炮仗的汉子,走到姊妹俩跟前放下提篮,冲着姊妹俩笑。 卖炮仗的汉子问,小嫚儿,小嫚儿,恁这是哭甚么啊?姊妹俩就说,打哪冒出来个皮猴子精,吃了俺娘吃了俺兄,还说待矣上山磨快了牙,回来再吃俺姊妹俩。 卖炮仗的汉子说,不怕,不怕,俺给恁挂大炮仗,恁把它藏了锅头里,等皮猴子精来了鼓死他娘的。 卖炮仗的走了,姊妹俩还坐那儿哭,打北边又来了个磨剪子炝菜刀的汉子,走到姊妹俩跟前放下褡裢,冲着姊妹俩笑。 磨剪子炝菜刀的汉子问,小嫚儿,小嫚儿,恁这是哭甚么啊?姊妹俩就说,打哪冒出来个皮猴子精,吃了俺娘吃了俺兄,还说待矣上山磨快了牙,回来再吃俺姊妹俩。 磨剪子炝菜刀的汉子说,不怕,不怕,俺给恁俩一把大剪子一把大菜刀,恁把它藏了身上,等皮猴子精来了该攮就攮死他娘的,该劈就劈死他娘的。 磨剪子炝菜刀的走了,天也快擦黑了,姊妹俩按照他们说的,把石头悬了门扇上,把钉子撒了炕里,把炮仗埋进锅头,扫帚疙瘩身上藏了把大剪子,笤帚疙瘩身上藏了把大菜刀,两姊妹就爬上树藏好了等着。 不多时太阳就全落了,一阵黑风刮过来,皮猴子精来了,刚一推开门,门扇上那大石头咣当一下掉下来正好砸了它头顶盖上,砸的皮猴子精头破血流,两眼冒金星,呜嗷呜嗷直叫唤,好恁姊妹俩,一进门就砸得俺掉了向,俺刚磨快了牙,今日非把恁两人一片一片撕碎了。 皮猴子精边叫唤着边往屋里窜,屋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着,皮猴子精胡乱往炕上一扑,没扑着姊妹俩反倒扎了自己一身钉子,皮猴子精疼的吱吱叫,心说,先把灯点起来,看着姊妹俩还往哪里藏。 皮猴子精端着灯台上灶屋去点火,两个爪子刚一扒锅头,那挂炮仗就轰隆轰隆炸开了,一下就把皮猴子精的眼珠子炸碎了。 皮猴子精本来脑子就被砸的晕乎乎的,再加上浑身的钉子扎的生疼,现在又瞎了眼,只能满地打滚,满地乱爬想摸着大门赶紧溜走。 俩姊妹在树头上看的一清二楚,见他要跑,立马从树上跳下来,笤帚疙瘩摸出大菜刀看准了皮猴子精的后腿就是一菜刀。皮猴子精后腿断了,趴在地上站不起来,扫帚疙瘩看准了皮猴子精的头,一剪子下去就把皮猴子精的头剪掉了,皮猴子精在地上腿蹬了没几下就死过去了。 第二天天明,姊妹俩在天井树底下挖了个坑,把死皮猴子精扔里头埋了,收拾收拾院子和屋里,从此相依为命了。(还有一种说法是第二年开春,埋皮猴子精的地方生出一株大灰蓬菜来,一人多高,茂盛之极,姐妹俩没东西吃就去采灰蓬菜的叶子剁碎了熬粥吃。姊妹俩把叶子放了锅里,煮熟了揭开锅盖,发现粥里血淋淋漂着的都是他娘和他弟的头发,骨头和肉,然后姊妹俩就去天井里把这株灰蓬菜连根挖出来,支上柴,点上火,烧的时候听见皮猴子精的声音在告饶,姐妹俩赶紧加柴,把火拨得更旺,一直烧到只剩下一堆灰了,姊妹俩的日子才安生。 ...
一、一瓶擦脸油 “啊——”寝室的这天从清晨的尖叫声开始。 “谁让你把擦脸油扔到床上的?”杨晓曦指着床铺对郑颖慧喊道。 “把我裙子弄脏了,你知道多少钱吗,你赔得起吗?”不容郑颖慧分辩,杨晓曦连珠炮似的连吼带叫。 众人劝开,各自忙活了一阵后出门上课了,郑颖慧没走,留了下来。 盯着被弄脏的床单,刚刚的一幕以及过往的种种有如一根根干柴将郑颖慧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凭什么!我把擦脸油扔到自己的床上,是你不由分说一屁股坐了上去,我还没怪你弄脏了我的床单呢,你反倒指责起我来了。 杨晓曦,你等着。 二、“劈”图软件 郑颖慧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衬衫,杨晓曦穿剩下后“慷慨赠与”给她的,这下正好派上用场。 拿起剪子剪了个人形,按照道听途说来的方法刺破手指滴上几滴血液,完成了所谓的“仪式”后,郑颖慧握紧一枚钢针刺向了人形的身体。 一下、两下、三下……钢针雨点般上下翻飞,密密麻麻的针脚落到了“杨晓曦”的肩膀、胸部、腹部、胳膊、腿等部位,终于“杨晓曦”被戳烂了,郑颖慧揉成一团,扔到地上践踏着。 “别白费心机了,没有用的,这套早就过时了。”室友沈燕华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郑颖慧瞄了一眼虚掩的门,没说话,扭头吮着手指生闷气。 沈燕华走到门口,左右张望了一圈后划上了门,走近郑颖慧压低声音对她说:“我知道一个方法,保准管用。” 沈燕华变戏法似的把手机递到郑颖慧眼前,“干什么,炫富啊?”郑颖慧更生气了。 “不是,你听我说。”沈燕华凑近她耳边:“我浏览灵异贴吧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个P图软件。” 见郑颖慧的眼睛越瞪越圆,沈燕华赶紧说:“不是英文字母P,是汉字‘天打雷劈’的‘劈’。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玄’学也要与时俱进知道吗?” 沈燕华一直对灵异事件感兴趣,喜欢研究,郑颖慧平静下来,听她说:“照相术刚开始产生的时候被那时的人认为会摄魂,现在认为是无稽之谈,其实不是的。下载这款软件,只要对着被诅咒人的照片‘劈’他(她),就会被摄取魂魄,变得又呆又傻。记得王成芳吗,就是被我说的方法下咒害的。” 王成芳是她们的室友,半年前因为承受不了家庭遭遇的巨大变故,从寝室楼顶一跃而下,至今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郑颖慧了解王成芳,绝不是一个心理脆弱、钻牛角尖的人,因此对于她的自杀,她一直很费解。 沈燕华悄悄拿过了郑颖慧的手机摆弄了一番、放好,“怎么样,试试吧,保准管用。” “黄河之水天上来,劈图大神你快来,我欲请求一件事,照片中人灵魂开,照片中人灵魂开…… 沈燕华走后,郑颖慧不自觉地嘀咕起沈燕华刚才”传授“给她的口诀,念着念着,眼前渐渐浮现出模糊的一团,越来越近、越来越大,近了,竟然是一个白色的人形…… ”啊!“郑颖慧睁开眼睛,身体打了个冷战。她四下看了看,一切如常,没什么变化,窗外初升的太阳渐渐升高、火热。 可能是心理作用吧,郑颖慧安慰自己,不过刚才脑海中浮现的人影有点眼熟。 许是自己多心了,郑颖慧舒了口气,打开了手机。沈燕华已经将所谓的”劈图“软件下载完毕,郑颖慧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了一张杨晓曦的照片,放大。 软件已启动,郑颖慧对准”杨晓曦“的额角,一个指头下去,顿时”一片“飞了出去,”杨晓曦“的额头出现了一个空缺。 ”这么厉害!“郑颖慧以手做刀在照片的脸部一通猛戳、血肉横飞,”杨晓曦“的眼睛被剜除,鼻子被削掉,嘴巴被割去,美丽的脑袋支离破碎、模糊一团,最后的一刀用力砍向了脖颈,”杨晓曦“的人头部被切断,骨碌碌掉进了黑洞洞的深渊…… 三、寝室幽魂 黑暗驱逐了光明,寝室一片死寂。 郑颖慧睡得不安稳,总预感会有怪异的事情发生。终于一阵”哧啦、哧啦——“的声音从杨晓曦的床上传来,她扭过头杨晓曦正用手挠着脖子。 半夜,郑颖慧再次醒来,杨晓曦的床上传来”咔吧、咔吧——“的声响,像是……身体各部位的骨头关节在分离裂开,黑暗中听来诡异异常。 室友们都在安静地熟睡着,仿佛声音不存在。 一股寒意自郑颖慧的脚底蔓延至全身,诅咒应验了! 正想着,一个白影眼前一晃,是个人形,郑颖慧一口咬住被角,没有叫出声来。 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幽灵从杨晓曦的床底下缓缓爬出,月光下她青白色的,有如枯树枝一样的手正握着一枚寒光闪闪的银针,面对着杨晓曦,背对着郑颖慧一下一下地鼓捣着,发出”嗤、嗤、嗤——“类似缝补衣服的声音。 虽然没有看到人影的正面,但郑颖慧可以确定:是王成芳。 四、诅咒应验 ”啊——“一声尖叫划破了清晨对策宁静,沈燕华瞪着眼睛,指着杨晓曦的脖子。 室友们的目光被吸引过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杨晓曦原本白皙、修长的脖子上爬着几道赤红色的疤痕,像蜈蚣一样弯弯曲曲,好像——被割断了头后缝起来的。 ”啊——“杨晓曦摔碎了镜子,嚎啕大哭。 室友们赶紧劝慰,扶着她去了医务室,郑颖慧听见沈燕华莫名其妙地喃喃自语:”不会吧,真的吗?“ 寝室里只剩下郑颖慧一个人了,报复的快感过后渐渐冷静下来:昨晚的女鬼王成芳为什么会出现,她与劈图咒有联系?还有就是,”杨晓曦“的”脸“被戳烂了,为什么她的脖子”坏“了,脸部却完好无损。 反正今天没事,不如去医院看看。 到了医院,王成芳还在昏迷,没有任何状况。郑颖慧离开时路过一间休息室,听见两个护士在里面议论: ”你听我说,302出怪事了。我昨天半夜起来查房,走到门口发现床上慢慢浮起一个透明影子,飘飘忽忽地顺着窗户出去了,你听说过‘灵魂出窍’吗?“ ”嗨,你一定是眼花看错了,别自己吓自己了,哪来的幽灵。“ ”说的也是,可能我真的眼花了。“ 302正是王成芳的单独病房,果然有异状。 郑颖慧返回学校,走到所住的楼层时,”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六楼走廊。 由于是周末,大部分学生不在寝室,加上六楼的学生本来就不多,因此并没有引发轰动。 是杨晓曦的声音,来自寝室。她怎么了,看到还是听到什么恐怖事情了?郑颖慧提着小心,推开了寝室的门,只见杨晓曦呆呆地坐在床上,目光空洞而涣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眼角有泪痕。 郑颖慧本想开口问问她,但看到她的伤心样子,想想还是算了,躺在床上睡下了。 这一夜,郑颖慧睡得不安稳,炎热的夜晚加上耳边蚊虫的叮咬,她挠了一宿。 第二天醒来时,室友们都出去上课去了,郑颖慧迷迷糊糊地去盥洗室洗脸,”啊——“ 五、暗夜婴灵 趁着午休间隙,拉着沈燕华到了一处僻静地点。 ”你要干什么?“沈燕华莫名其妙。 郑颖慧扯掉了脖子上不合时宜的纱巾,沈燕华立刻”啊——“了一声,”你又是怎么了?“ ”你是不是把那个网站推荐给了杨晓曦?“郑颖慧沉着脸。 ”天地良心,我没有。“ ”那我怎么会变得和她一个样?“ ”我怎么知道?浏览贴吧的又不止我一人,看到那篇帖子的多了,谁知道你平时得罪了谁,哪个人跟你有过节?“ 郑颖慧想想也是,刚才说话时她一直盯着沈燕华的眼睛,不像是说谎。接下来该怎么办呢?郑颖慧想来想去,只有先从王成芳身上入手了。 黑夜再次降临,郑颖慧半梦半醒间又听到了缝衣服的声音。做完后,郑颖慧正想开口问问王成芳,她却没有钻进床底下消失,而是穿越了寝室门走了出去,郑颖慧赶紧披了衣服跟了上去。 幽灵王成芳出了寝室楼飘出校门,直奔学校后山的杨树林。她”走“得很有节奏,郑颖慧既追不上又跟不丢,飘飘悠悠地她来到了一座土堆前,那是——一座坟包。黑暗中的树林鬼气森森,扭曲歪斜的树枝狰狞如鬼,郑颖慧躲在一棵树后观看着。 只见王成芳跪在坟包前,对着磕了三个响头,双手合十念叨着什么。不一会儿,坟包上升起一缕青烟,散去后,坟头上坐着一个五六个月大的婴孩。 他是鬼,郑颖慧没有看到他的影子。见到小孩,王成芳嘤嘤地哭了起来,如泣如诉,可怖异常,郑颖慧捂紧了嘴巴。 婴孩伸出手按在了王成芳的头上,王成芳眼望着婴孩哭得更厉害了。也许是幻觉,郑颖慧看到,那只有五六个月大的婴孩居然……笑了,那是一抹完全不属于婴孩的笑容。 婴孩在哭声中消失后,王成芳也渐渐变得透明虚无,最后消失。 清冷的月光下,一座坟包孤零零地立着。 劈图咒? 杨晓曦脖子上的伤疤好了,恢复了原来的光洁白皙。可杨晓曦非但看不出半点高兴的样子,反倒忧心忡忡、闷闷不乐。原本活泼好动的她,整天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不与人交往,不爱说话。 食堂吃饭的间隙,郑颖慧和杨晓曦的一个闺蜜坐到了一起,闺蜜说:”她脖子上的伤其实是一种很常见的湿疹,挠伤感染后结痂了,涂点药膏就好了。“ 郑颖慧震惊:”不是已经好了吗,她为什么她不高兴呢?“ 闺蜜也不清楚:”谁知道,我也觉得奇怪,问她,她也不说。“ 这时,郑颖慧听见邻座的谈话中提到了沈燕华,于是问杨晓曦的闺蜜,”你还不知道呢?沈燕华在同学中买诅咒人的软件挣钱,大搞迷信活动被发现,受处分了。“ 郑颖慧惊呆了:沈燕华被处分了,那么所谓的劈图咒是假的了。王成芳的幽魂是怎么回事?杨晓曦为什么会性情大变?不对,一定有原因。 想到这,郑颖慧也顾不上吃饭了,赶紧跑回寝室,钻到”床下“,结果摸出了上次的布团。郑颖慧记得,当时她顺脚把扎烂的布团踢到了床下。 她想到了,每次王成芳都是从杨晓曦的床底下出来进去,而不是从手机里。 难道,真正的诅咒不是来自劈图,而是来自”布人“?摊开布团,躯干和四肢被扎得稀烂,唯独头部和脖颈处完好无损。 正在郑颖慧错愕之际,手机响了,室友打来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王成芳醒了!“ 六、真相的背后 王成芳苏醒后回到了校园,杨晓曦却住进了医院。郑颖慧听说,杨晓曦的身体布满了蜈蚣似得丑陋疤痕,密密麻麻覆盖全身,就像是手术后缝合的伤口,试了无数种方法无济于事。一向爱美、心高气傲的公主杨晓曦哪里承受得了如此打击,自杀被救起后患上了精神分裂症,也算是诅咒成功了吧。而她的湿疹吧,涂抹点药膏也早就好了。 看来”玄学“这东西还是老的管用,新生事物有待提高。 一个周末的夜晚,王成芳约郑颖慧到校园后山的杨树林。 ”谢谢你。“王成芳开口的第一句话说得郑颖慧莫名其妙。 ”说来话长。“王成芳慢慢展开说来:”我是因为诅咒才去自杀的。一年前,我妈妈怀上了第二胎,我为此大为不满,连做带闹,可妈妈还是生了下来。我嫉恨,于是拿了弟弟的一件衣服剪成了人形下了诅咒。弟弟如愿被害死了,妈妈承受不了打击疯了,爸爸从此一蹶不振,我为我的自私和残忍付出了代价。我从楼顶上跳下被摔成重伤后昏迷,等待着下一个施咒人的出现。很幸运,我等到了。你对杨晓曦实施了诅咒,咒她粉身碎骨,而我则在半夜里出现为她缝合伤口,弥补你的过错。虽然最后她还是住进了医院,但保住了性命。那天晚上我是故意让你跟踪我,让你看到的那一幕。那个鬼婴灵是我弟弟,他已经原谅我了,我的忏悔是真心的,所以,我活过来了。“ 郑颖慧听得全身发凉:”你是说,我也会……“ ”诅咒别人自己也要付出代价。你也会像我一样,跳楼、昏迷不醒,等待下一个诅咒者的出现,弥补过错,得到被害人的原谅,你就能获得新生。“ 郑颖慧崩溃了:”不,我不要、我不要!“ ”放心,时间不会很长的,因为自私贪婪和嫉妒是人的常见的本性。“ 七、尾声 ”欧——“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一对情侣幸福地拥抱在一起。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浸在欢喜愉悦中,唯独角落里一个女生例外,她悄悄退了出去,大踏步回到寝室,扯过阳台上晾晒的一件室友的衣服,亮出了寒光闪闪的剪子…… ”‘接班人’出现了!“郑颖慧的魂灵从病床上缓缓升起,飘出了窗外…… ...
这天,秦娘路过香河畔,听到一阵嘤泣声,她挥手落轿,在一株柳树下见到一对落泊姐妹。虽是蓬头垢面,却掩不住女儿家的颜色,秦娘暗喜,遂上前搭话。姐妹俩便把家仇内情告知了秦娘,秦娘很是同情,便生出要带走她们的想法。见秦娘一脸慈祥,姐妹俩跟从了。 姐妹俩跟秦娘走进了一家春花院。当二人得知春花院是个妓院时,为时已晚。姐姐陈诗心生怨恨,摘下插在头上的一支刻着蜈蚣的银簪,愤怒地在脸上划了一痕,霎时,她光鲜的脸上宛若盘着一只血蜈蚣,丑陋无比。 秦娘看到陈诗的刚烈后,只好让人教授她弹琵琶。妹妹陈词目睹姐姐的举动后,并未落泪,只是叹了口气,为了保全姐妹俩,陈词接受了秦娘的歌舞调教。 两年后,陈诗的琵琶弹奏得出神入化;陈词则是一位俏女子,她的舞技技压群芳。一时间,姐妹俩在香河两岸名声鹊起。 这日,春花院来了一位公子,自称白悟生,是个阔主儿。秦娘喜笑颜开,特意引他上了二楼小镜轩。白悟生看着窗外的香河水,叹道:“听说春花院有个女子琵琶弹得好,就听听吧。”秦娘一惊:“白公子只听琵琶曲,不看琵琶舞吗?” “正是。”白悟生笑道。 自从陈诗陈词挂出招牌后,都是姐妹随行,双辉增色,陈词貌美如花,看客并没有要强行摘下陈诗头上的遮云衫。如今这白悟生只点了陈诗来弹奏琵琶曲,秦娘怕白悟生若强行揭开遮云衫,陈诗脸上的血蜈蚣伤疤便会暴露,一旦惹恼了客人,如何是好? 秦娘请白悟生稍安,便去把姐妹俩召来商量。突然间,陈词想出一计,要秦娘引白悟生到听雨轩,那儿有一扇偌大的四漆屏,然后让陈诗藏在四漆屏内真弹,陈词则在外假弹。这个大胆的移花接木之计,让秦娘大吃一惊,不过还是首肯了。 白悟生被请到听雨轩后,貌美如花的陈词早已端坐在四漆屏外,怀中抱一把“凤头哑琵琶”,这是一把怎么拨弄也不会响的琵琶。 一曲终了,陈词站起身向白悟生施了个礼,正要退出听雨轩,白悟生紧跟一步,拦住了陈词的去路。白悟生笑道:“琵琶曲弹得很好,一曲难求,不过似乎不是姑娘所弹。虽然你的手势跟曲子入丝入扣,没有破绽,但我识得你手上的‘凤头哑琵琶’,它乃出自家父之手,此琵琶根本发不出半点声响的。姑娘这不是欺骗白某吗?还请姑娘请出幕后高手。” 陈词料不到白悟生认出了“凤头哑琵琶”,不免一惊:“难道这琵琶柄上所铭刻的白崇德是你父亲?”白悟生叹道:“正是,还请姑娘屏退左右,白某有事相求。”陈词把白悟生带至深闺,深闺中坐着披一顶遮云衫的陈诗,她开口道:“不知白公子所求何事?” 白悟生忙道出原委。他父亲白崇德以制琵琶闻名于世,一个月前,边城刺史突然派卫兵前往白家,请走了白崇德。到了之后,白崇德才得知,有人送给刺史一段木材,乃是取自雪峰山下的一株药泡梧桐,极其珍贵。刺史夫人司马氏是个琵琶迷,想让他用这木材做成琵琶。 白崇德经过几个月的辛苦,终于制成了一把上等琵琶。然而压在几百年积雪下的药泡梧桐,在制造的过程中,却释放出了层层冰气,使得白崇德的一双手失去了知觉。 照理说琵琶造好了,工匠就可以走了,但司马氏却迟迟不肯放走白崇德,原来琵琶行有个规矩,琵琶完工后,造弦师要先为琵琶开弦压惊,琵琶才能归顺于它的主人。白崇德如今双手失掉知觉,有心无力,开拨不了琵琶,司马氏就把白崇德囚在牢狱。 白悟生请求司马氏放了其父白崇德,司马氏却要他找一个年轻貌美琴技高超的女子,去为那把琵琶开弦。他找了许多个女子前去,却没有一个能使琵琶发出音律。 “姑娘技艺高超,正是白某苦寻之人。”白悟生对陈诗说。 不料,陈诗把遮云衫揭下,露出脸上的血蜈蚣。白悟生见到陈诗的花脸,心就凉透了。陈诗却宽慰道:“请白公子放心,三天后,我会恢复容貌。不过,小女子也有个请求,传闻琵琶王白家有曲《琵琶魂》,小女子想习得一二。” 白悟生点头,问陈诗为何想学《琵琶魂》。陈诗横眉道:“白公子记得数年前的铁盒惨案吗?” 说起铁盒惨案,无不让人惊魂。陈诗的父亲陈栈只是个来往金国的商人,因为家业巨大,刺史命密探窃得一份与金国互通的假文书,栽赃于陈栈藏银券的铁盒中,以叛国奸细之罪,抄了陈家。陈栈含冤而死,而陈栈的女儿陈诗和陈词,当时不在家中,侥幸逃脱官衙拘捕,流落到香河畔。 “姑娘若能恢复容貌,答应去救家父,白某自然奉上《琵琶魂》!” 三日后,陈诗脸上果然没了血蜈蚣伤疤。原来,那支银簪乃是金国一位民间神医赠给陈栈的,非常诡异。银簪划破哪儿就会结一层血蜈蚣伤疤,看似真伤疤,只要用特制的药水擦洗,三日后就可以恢复原貌。 这日,司马氏见白悟生带来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就拿出一把琵琶让她来试弹。陈诗淡定自若,接过琵琶,弹拨起来。陈诗技艺不俗,司马氏特令下人,把那只冰封的琵琶抱了出来。 陈诗把琵琶抱在怀中,遂感凉气逼人,这么冰的琵琶是开不了弦的。她让司马氏屏退男丁,叫女侍围了一个圆帐,然后脱下身上的衣饰,与琵琶交抱在一起。司马氏只见圆帐内升起阵阵水汽,不一会儿,水汽凝成冰云,飘出刺史府。 冰云飘走后,陈诗已穿戴齐整,命人撤掉了圆帐。司马氏见陈诗怀中的琵琶,已然涂上了一层红霞,用手一摸,琵琶竟烫得吓人。 司马氏喜不自禁,特令陈诗赶快为琵琶开弦。陈诗却抱着琵琶端坐不动,司马氏再催,陈诗有板有眼道:“这么隆重的开弦仪式,刺史大人不出来压阵吗?” 闻听此言,刺史大人立马跨了出来,刚刚他可是躲在楼上一饱了眼福,这么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早已让他蠢蠢欲动。 陈诗望了一眼和司马氏并坐的刺史,含羞一笑,遂扬起手。手指落处,琵琶果然发出第一声响,是金戈铁马声;第二声响,是风吹竹林声;第三声响,是惊涛拍岸声;第四声响,是烈焰呼啸声;第五声响,是天崩地裂声…… 五音过后,陈诗放下琵琶,从容地走出刺史府,刺史府外,白悟生早已救出白崇德,焦急地盼着陈诗走出是非之地。 路上,三人摘下了耳洞里的棉花。他们明白,刺史府上下,听了这曲《琵琶魂》的人,将会相继失聪盲目,而距离琵琶音最近的刺史大人和司马氏,虽然端坐不动,却早已五脏六腑皆碎而死。 这金、木、水、火、土音,正是琵琶王秘传五行夺命谱——《琵琶魂》,白悟生三天前已传给了陈诗。 ...
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题记 1、车途 火车高速地行驶着,某节车厢内,三个学生摸样的人坐在座位上不停的忙碌着。笔锋在一页页的白纸上旋转着,纸上写满了各种关于皮影戏的信息。 如果是上海S大的学生一定对这三个人不陌生:孟凡,张煜,谭可菲。他们都是法医人类学科的尖子生,曾协助警方破获一起谋杀案。 这次,三人再次联手是为了完成学校布置的暑期实践活动:研究中国的古典文化。他们一致选定以皮影戏为研究课题。 七月下旬,三人的课题研究到了实地走访调查的阶段。于是,他们踏上了前往陕西——皮影戏发源地的路途。 火车驶入隧道中,一个经过岁月洗礼积淀着厚重的历史的小镇正等待着他们…… 2、初来乍到 7月26日上午,三人下了火车,转了大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陕西西华县(原称古华州)。 三人信步来到集市上。 谭可菲走到一位低头整理蔬菜的大婶面前问道:“大婶,请问这里附近有会演皮影戏的师傅吗?” 大婶抬起头,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回道:“有啊,那可多着哩!但手艺最绝的就是叶老师傅了。” “那您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出了集市往右拐走上一段路看到一座蓝色的老宅子就是了。” 谭可菲谢过大婶后正准备离开,大婶又急切的喊道:“姑娘,你对皮影戏感兴趣的话,后天可以去县里的祠堂看皮影汇演!”谭可菲感激的朝大婶笑了笑,三人便出了集市。 行一段路后,他们来到了一座由外墙围起来的两层楼的宅子前。 这宅子坐落在一片僻静的田地前。墙上蓝色的漆早已脱落的不成样子,显得很老旧。宅子周围杂草纵横生长,无论怎样眼前的景象足以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了。 “可菲,你确定这里是叶老师傅的家吗?”张煜有几分踌躇。 谭可菲正想回答孟凡却掺进来,“肯定是啦!这周围又没有其他蓝色宅子。”说完,不等两人反应就自顾自的拉起门前的门环要敲。谁知,刚敲一下门就“吱呀”一声开了。孟凡愣了下,急忙向两人解释道:“我只是轻轻地敲了下。”见两人都不做声。他便带头进了宅子。 3、叶老师傅 刚进去,他们就震住了。宅子外面荒凉,里面却生机盎然。屋前的庭院里栽种许多不知名的花草,屋檐下还挂着鸟笼。想必屋主是个爱生活的人。 就在此时,一位老者从内屋走出来。他身着白色的老头背心,灰色及膝裤,头发已全然苍白了,岁月的痕迹刻在脸上,但眼睛却炯炯有神,步伐也相当矫健。 老人看着这三个不请自来的年轻人说道:“三位后生怎么跑到我家来了?” 张煜看着眼前这位和蔼的老人,想道,这位老人应该就是叶老师傅了。便开口说:“叶老师傅,我们是从上海S大来这里做关于皮影戏研究调查的学生。想采访您一些关于皮影戏的事,不想,门一敲就开了。” “我这门啊,从来不关。” “这里民风真是淳朴啊!”谭可菲不禁感慨。 叶老师傅听到她的话皱了下眉但随即恢复了笑颜。 而这一闪即逝的神态变化却被谭可菲抓住了,她思忖刚才的话是不是惹叶老师傅不开心了。 “不过,你们找我做调查那算是找对人了!”叶老师傅高兴的将三人引进内屋大厅里。三人坐下后,叶老师傅又热情的给他们倒了水。 许久都没喝过水的三人早已口渴难耐,便不客气。哪知这水入口时一阵清凉,回味时却又有一股香甜。孟凡惊奇的问道:“叶老师傅,这,是水吗?” “是水,不过,是加了金银花的水。呵呵呵,你们要是喜欢的话,回去时我给你们打包点。” 谭可菲听到这正想推辞,不料孟超一口答应了下来。 叶老师傅坐下后开始娓娓讲述他与皮影戏之间的渊源。三人迅速拿出笔记录。 “我单名一个靖字,五岁开始拜师学艺。谁知,这皮影戏一演就演了大半辈子。恐怕要等我老喽,走不动了才会放下那些杆子吧。”说到这儿,他拾起桌上那个老旧的旱烟杆“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才继续道:“当年陕西皮都管影戏叫影子戏,分为东、西、南三派。我拜的是解长春师傅,属东派,唱的是碗碗腔。那时候各派竞争很激烈,拿手的技艺是传内不传外的。但师傅膝下无子便收我为入室弟子,将‘八人八马八杆枪’的绝活传授给了我。后来我就靠着这绝活在陕西红极一时。新中国成立后,皮影戏的发展很好,直到1967年文革时,说皮影戏是旧文化必须破,戏班子不准演出,没了收入大家伙儿没办法只好散了各谋生路去了。我坚持要呆在陕西专心务农。后来69年的时候,村里来了个逃难的姑娘名字叫做贾文静,我收留了她,细聊之后才知道她是兰州永登红城镇人,也是演皮影的,在当地也算是个名角儿。她父母当了一辈子的皮影艺人结果却意外去世了,她一个人来到陕西,第二年春天我和文静成了婚。但老天偏偏不放过她!两年后文静出了意外,从那之后,我就一直一个人,后来,皮影戏重新兴起了。但演皮影的艺人老的老,死的死。我也快七十岁的人了,况且外国人的电影到了中国之后没人愿意看皮影了,我也没有子嗣,恐怕师傅的‘八人八马八杆枪’的绝活是后继无人了。” 三人不知如何安慰叶老师傅,孟凡接道:“叶老师傅,听说后天有皮影汇演,你会出演吗?” “那可不嘛!我可是老将了!” “这样,您到时可要露露您的绝活给我们瞧!” “这个肯定!” “我现在给您拍几张照,您看可以吗?”孟凡举了举手中的单反。 “可以,不过先等等。”叶老师傅说完便走上了二楼去。下来后手里握着杆儿,提着两个皮影人。 快门按下的那刻,洒满阳光的院子里,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手举两个皮影人,夺目的笑容凝固了时间。 4、脚步声 当晚,三人便在叶老师傅的家住下来了。 叶老师傅说二楼是用来放皮影道具和一些杂物的,除了他自己的房间,那些个地方平时不常打扫,因此便将三人安排在了一楼住。 晚上,谭可菲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仍无睡意,心头上的疑惑困扰着她:为什么叶老师傅一个快七十的老人不图方便住一楼而要住二楼?而且他似乎在避讳着什么不让我们上二楼的样子。他说二楼有杂物和皮影道具,确实他那两个皮影人是从二楼拿下来的。但总觉得不对劲…… 这时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脚步声越近,她的心脏跳得越厉害,心脏在不知不觉中有种与那脚步声一致的错觉。 忽然脚步声停住了,不久又不紧不慢地响起来,但仅仅五六步后,脚步声再次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又清晰地传来,越来越大声……直至又一次的消失…… 但是,谭可菲并没有庆幸,她死死地捂住心脏。她知道,脚步声的消失并不是因为那“东西”离开了,而是停在了她的房门外!而她也在那瞬间明白为什么脚步声会有两次的停顿了,因为,孟凡张煜的房间都在她的旁边!而第三次“它”停在了谭可菲的房门前! 她惊恐地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房门,但随即脚步声响起,依旧清晰声音却逐渐小了…… 谭可菲长长的松了口气——心想,看来“它”只是来窥探他们的,既然她没事,那么孟凡和张煜也一定没事。但是谁这么晚了还会出现在走廊上?宅子里就只有她,张煜,孟凡和叶老师傅,肯定不是他们三个,不然“它”也不会一一停留在我们的房门前了。难道是叶老师傅?但是他没有理由啊。 等等!她猛地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她想起来了!叶老师傅的家门是从来不关的,既然不是屋内的人那么一定是从外面来的!可是,叶老师傅的家又地处偏僻,究竟是谁夜半光顾这里?而且刚才的脚步声虽然走远了,但说不定“它”还在宅子里。“它”走远了,难道,“它”的目标是…… 5、亡妻 谭可菲立即跳下了床走到门边,悄然无息地打开房门。 走廊里灯光有些昏暗。 谭可菲刚探出脑袋左右张望就发现隔壁的房间里也探出两个脑袋。谭可菲看着他们,用手指了指上二楼的楼梯口便猫着腰出了房间,后面两人见状跟了上去。 他们刚走到楼梯口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烛味。谭可菲心中的疑惑更重了。楼上一点灯光也没有,看着幽黑的楼梯口她犹豫着,然而身后的张煜走到她前面带头上了楼。谭可菲咬了咬牙便跟了上去,孟凡也紧随其后。 上了楼后,他们借着手机微弱的光才发现二楼的空间要比想象中狭窄。光天花板就低矮了许多。张煜和孟凡不得不低着头才能前进。中间只有一条走廊,走廊两边都是房间,很少见的室内结构。房间里都没有灯光透出,看来应该是放杂物或者皮影道具的。他们缓缓前进,快走到尽头时他们注意到右边的一个房间里透出幽幽的光,而且香烛味比原先在楼梯口的浓了很多。 他们停驻了一会儿,张煜轻轻地扭动门把所,也许是年久失修的缘故,门打开时很小心却还是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同时房间内传来一声暴呵,“谁?!”谭可菲透过缭绕的烟雾看清了是叶老师傅,他正坐在一张软榻上。于是她开口道:“对不起,我们只是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不放心就过来看看您。” 叶老师傅起身走墙边按了按的开关,整个房间在白炽灯的照射下亮堂了起来。他又走回软垫旁坐下,三人走到他面前满是愧疚之意。 “对不起……”谭可菲继续说道。 “算了,那脚步声是我的,我去后院拿香没想到吵醒了你们,反倒让你们替我担心了。”叶老师傅脸上的怒容退去。 “那您拿香是……”孟凡问道。 “其实今天是我妻子过世四十周年忌日。” 明亮的屋内谭可菲看清了室内的摆设,不,应该不算摆设,因为这间房里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相框:黑白照里的人影有些模糊了,但是还能勉强辨认出是一个风姿卓越的女人。想来,这该是叶老师傅的妻子贾文静了。相框前面放着一个香炉,上面还有许多未燃尽的香。桌角两侧分放着两个烛台,烛焰微弱地跳动着。看来门缝里透出的光是这蜡烛发出来的。 但心思缜密的谭可菲还是提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疑问,“叶老师傅,您说您下去拿香,为什么我们只听到你一次回来时的脚步声呢?”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小姑娘心眼挺细啊!”说着,叶老师傅走到门外,借助着房里的灯光指着走廊的尽头说道,“下去的时候我是从这个楼梯下的。回来的时候发现这个楼梯里的灯坏了只好从另一头上来。” 三人的眼睛逐渐适应了这个昏暗的环境,这才看清了原来走廊尽头不是墙而是另一个楼梯!通往后院的楼梯!幸好那时他们并没有继续往前走,不然准从这楼梯上滚下去了。 谭可菲打开手机走近楼梯发现楼梯上布满灰尘,因此留下了一串清晰的脚印。她明白了:叶老师傅确实是从这个楼梯下,从另一个楼梯上来的。 “叶老师傅,您家的格局设计真的很特别呢!”张煜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是啊,这是我妻子设计的,她喜欢,我也就没反对。不知道四十年过去了她还找不找的到回家的路。” 三人觉得这话题再聊下去会伤老人家的心,便提出回房休息了。 6、意外? 第二天三人吃了早饭便出了门。 他们再次来到喧闹的集市。琳琅满目的商品刺激了谭可菲的购物欲。她一个摊一个摊地逛着,两个大男孩无可奈何地跟在她身后。就在谭可菲蹲在地上纠结两条手链买哪一条好时,身旁的两位大婶闲聊的话却钻进了她的耳朵。 “明天有皮影汇演你家去吗?” “去!叶老师傅那绝活可是难得瞅见一回啊!不过……那叶老师傅也是个可怜人,媳妇去的早连孩子都没留下一个,一身的绝活也传不下去。” 这时其中一个大婶声音低下来,“我跟你讲啊,你可不许说出去!”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我听我老母说当年那叶老师傅的媳妇是怀了身孕的!” “什么?!那怎么就死了?” “轻点声!那时候有一次动乱,叶老师傅是本地人,那些人也就没怎么为难他,但他媳妇可是从外地逃来的!而且不知怎么的就被人知道她是演皮影戏的,就把她抓起来关进牛棚,当时她的孩子都七个月了呀!不知道是不是她挨不住,有天晚上自杀了!那刀子直插进心窝子里,血流了一地啊。” “啊!她肚子里还有孩子怎么就想不开哪。” “还有呢,她在死前啊用血在牛棚的墙上写了一个大大的‘三’字!我老母说她是在诅咒那三个抓她的人!” “那些人是谁啊?” “就是村里的老张,老李和老王。自从叶老师傅那媳妇死后他们也就安分地做人了。” “按日子算,今年应该是叶老师傅媳妇走了四十年吧。” “对啊,可怜了叶老师傅老了都没有人照顾啊。” 两个大婶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走远了。 三人离开了集市,顺着路往叶老师傅家的方向走去。 “你们觉得贾文静是自杀的吗?”谭可菲走到一半突然发问。 “不像。”张煜道。 “一个怀胎七月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孩子应该也不会自杀的。”孟凡道。 张煜说:“她在墙上留下了一个‘三’字也绝对不会是诅咒那么简单。” “很有可能是凶杀。”孟凡将张煜的话茬接了过去。 张煜:“但这毕竟是四十年前的事了,我们要查也很困难,物证早就没了。” 孟凡:“要不我们去找叶老师傅把当年的事问清楚,也好让贾文静沉冤得雪。” 谭可菲:“不行!这事不能找叶老师傅,昨天他跟我们讲皮影戏的时候故意把关于贾文静的事一句话带过了。看得出他并不想让我们知道过去的事。” 孟凡:“那你说该怎么办?” 谭可菲沉吟了下来。 张煜:“既然物证没了,我们只能从人证下手。特别是那个‘三’要花点功夫。” 孟凡:“嗯,我们就从贾文静和叶老师傅当年的仇人下手调查。” 谭可菲低着头看着地上有些龟裂的土,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但就是想不起来哪里不对。 7、谁在说谎? 三人决定回叶老师傅家之前先做一番调查。 他们又折回集市,恰好碰到了原先在跟人唠贾文静的那个大婶,于是三人赶紧拦下她打听情况。但谁知大婶扭头便走,还说这是自己村里的事不能外传。 最后他们一路追着大婶来到一幢小洋楼前。大婶提着菜篮子无奈的看着这三个年轻人,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些事都是听我家老母说的,这事儿具体是什么样儿的我也不清楚。” 张煜:“那您的母亲……” “唉,你们都追到这里了,我还能拿扫把赶你们走吗?” 三人明白了大婶话里的意思,跟着她进了门。 “我老母年纪大了,耳朵背,你们说话声音要大些。”大婶边说着边将三人引到西边一间房前开门进去。 刚进门大婶就走到坐在床前的一个老婆婆面前扯着嗓子喊道:“老娘!有三个年轻人想向你打听叶老师傅的媳妇儿那事!” 老婆婆侧着耳朵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谭可菲忽然觉得跟这样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交流实在有些困难。 一番下来后,老婆婆终于开始讲述那件当年震惊了整个西华县的事。 “那年镇里来了个姑娘,后来那姑娘跟叶靖结婚了。唉!那姑娘当时可怜的呀,大雪天挺着个大肚子被关进了牛棚里,叶小子怎么求,人家就是不让他把人带出来。后来那雪下得太大,红卫兵冻得受不了就不知躲哪里去了。叶靖怕姑娘冷着就半夜爬进牛棚,哪晓得刚进去就闻到一股血腥味。点着蜡烛才看到:那姑娘一把刀子直插心窝子,早就断气了。当时叶靖就红了眼睛跟疯了似的拿着刀要去砍那三个人,乡亲们好不容易才给拦住的。” 谭可菲:“那叶老师傅夫妇平时有跟人结仇过吗?” “这个……应该没有吧。” 张煜:“不是说那姑娘死前留下一个‘三’字吗?” “那个‘3’字啊,是等第二天天大亮大家才在墙上发现的。大家伙都思衬着是留给那三个人的诅咒呢!” 谭可菲似乎无心地问了句,“三?哪个三?” “哎呦!这还有哪个‘3’啊!”说着在谭可菲的手上画起来。谭可菲忽然心里一惊这个‘三’竟是阿拉伯数字的‘3’!按理说,按照老一辈的习惯很少会有人用阿拉伯数字的3字啊。果然是自己遗漏了什么。 三人走出了大婶家,按照她提供的地址先来到了老张家。 张煜敲开门,看到一位老爷子拄着拐杖出现,便开口:“张老先生,我们是来自上海S大的学生,想打听点当年关于贾文静自杀的事。” “走走走!我不知道什么贾文静!”老张一听到“贾文静”三个字就变了脸挥起拐杖要赶他们走。作势要将门关住。 张煜一手死死抵着门不让他关一边急切地喊道:“不!您一定知道些什么!当年的事你也受了不少冤枉罪,我们怀疑贾文静是被谋杀的,如果你肯把当年的事详细的告诉我们,我们找到凶手,不仅贾文静可以沉冤得雪,你也不用给真正的凶手背黑锅,这不是很好吗?!” 听到这老张的动作止住了。 老张至今都单身一个人,只有一间很破且有些阴暗的房子。没有椅子可以坐,老张就招呼三人坐在他的床上,自己则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这大概是家中最值钱的东西了。 他慢慢回忆起四十年前的事,“我记得那天下着大雪,上半夜的时候我们三个觉得实在是太冷,就各自回家了。没想到睡到下半夜好好的那叶靖就冲进来要砍我,我吓得到处躲。这事好一阵子才消停,但是我们三个怎么可能把她逼死!到处都在批斗,只是关关牛棚不应该会想不开啊。” 三人从老张家出来又去了老李家。他家是幢小洋楼,儿女都很出息。 而在这里三人又听到了另一个真相。 “那天晚上雪下得很大,鼻涕都快给冻成冰了。老王就提出回家睡觉,我和老张同意了。老张住村西,我和老王都住村东。于是那天晚上老张就独自回家,我和老王同路。哪知我和老王走路走到一半就都给人敲昏了。等我们醒来发现我们在牛棚里,而贾文静居然死在我们身边!我们很害怕就跑了,我们真的没有杀人!” 张煜:“有人把你和老王敲昏了?!但当时你不是昏了吗?你怎么知道老王也昏了?”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老王在我旁边躺着,还没醒。还是我把他弄醒的。” 孟凡:“这么看来贾文静一定是他杀,凶手想嫁祸给你和老王……那您有没有想过凶手可能是谁?” 老李犹豫了会还是说道:“我觉得是老张。” 张煜:“为什么?” “那天我和老王是顺路的。老王是不可能把自己敲昏的。而且那天只有老张知道我们没有在看牛棚而是回家了。而且凶手想嫁祸为什么没有把老张一块带进牛棚?” 从老李家出来三人没有去老王家,因为老王在去年猝死了。 失去了一位见证者,贾文静自杀事件显得更加扑朔迷离,究竟谁在说谎?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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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光绪年间,直隶昌榆县泥坨村有一家财主,老当家的叫刘福,人们都尊称“刘老福”。这天早晨,一个家人从外边匆匆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刘老福的大公子刘富贵昨夜被人砍下头颅,死在本村皮影艺人赵立扬家的屋门口外!刘老福一听当时就昏过去了!一家人又嚎又叫地把刘老福唤醒后,刘老福哭得死去活来恨得咬牙切齿,决心要为儿子报仇!影匠赵立扬随影班在外乡唱皮影,家中只有他妻子柳玉兰。刘老福便写了一张状纸告到县衙,说柳玉兰勾结野男人杀害了他的儿子。 昌榆县知县陆成明接到呈状后,第二天上午便带仵作和三班衙役赶到现场,首先命仵作对死者刘富贵的尸体进行检验。刘富贵身首异处躺在赵立扬家的屋门外,仵作检验后,认为死者头颅是被一刀砍下头颅,除了凶器锋利杀人者定然力大无穷而且手头利落。陆知县便当场审问被告柳玉兰,如何勾结野男人共手杀死刘富贵,要她从实招来。柳玉兰叩头道:“我丈夫赵立扬常年在外边住影班唱皮影,民妇一人在家守门过日子从未做过有违妇道的事,况且我家与刘家房不连脊地不连边,更与刘富贵没有来往,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民妇如何能勾引野男人杀害刘富贵呢?再说,既便那刘富贵真的被我勾引野男人所杀,又岂能把尸体放在自家门口呢?望青天大老爷详察,千万莫要冤枉民妇……” 陆知县觉得柳玉兰说的很有道理。女人与人私通为达到长期目的共谋杀害亲夫不乏先例,勾结野男人杀害他人确实与理不通,杀了人又把尸体置自家门口于不顾更不合情理……莫非有人杀死了刘富贵又想嫁祸于人?陆知县沉思一阵后又问柳玉兰道:“既然那刘富贵不是你杀害的,可是,其尸首躺在你家门口又如何解释呢?” 柳玉兰低下头欲言又止。陆知县道:“你说不清楚,罪责难逃,休怪本县不给你作主了……”听知县这么一说,柳玉兰也觉得事情到了这地步不讲出实情官司无法了结,最后终于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柳玉兰天生美貌,虽然年过三十却依然俊秀可人。丈夫赵立扬随影班唱皮影常年在外,柳玉兰在家里勤于织纺,平时足不出户。刘老福的儿子刘富贵是个寻花问柳的浪荡公子,对柳玉兰的姿色唾涎已久,经常对柳玉兰进行猥亵挑逗。柳玉兰是个守规矩的女人,她非常厌恶刘富贵却又惹不起,只好想方设法躲避刘富贵的纠缠。那刘富贵不能得手又不甘心,昨天深夜悄悄地拨开柳玉兰的家门,闯入屋内欲行强暴。柳玉兰反抗不从,却抵不过刘富贵的蛮力,刘富贵将柳玉兰按倒在炕上,便伸手去扒衣服。没想到就在刘富贵将要得逞之际,突然从外面闯进一条红发虬髯手持板斧的大汉,抓住刘富贵的衣领大喝道:“恶徒休得无理,老程来也!”大汉说着像抓小鸡似的把刘富贵拖出屋外,抡起大板斧咔嚓将刘富贵的头颅砍了下来!柳玉兰一个农家妇女哪见过这种骇人的场面,当时就吓得昏死过去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她醒过来时刘富贵的尸体还躺在她家的屋门口…… 听了柳玉兰的诉说,陆知县立刻全明白了。那刘富贵仗着财势为非作歹,心生邪恶,想强行奸污柳玉兰,被那位不知名姓的虬髯大侠撞见结果了他的性命……于是,陆知县便对刘老福说:“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古语云教子不严乃父之过,你儿子行为不端欺辱良家妇女,本属十恶不赦!你若是不为作恶的儿子悔过再为富不仁,那位侠义之士能饶过你吗?难免也是你儿子的下场!”刘老福一听猛地打了个寒颤,他心里当然清楚是儿子作孽多端才遭此报应,若再无理取闹恐怕真的要搭上自己的老命……想到这里,刘老福只得撤了讼状,回家安排儿子的后事了。鬼故事。 案结后,柳玉兰的丈夫赵立扬大感惊讶!他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在清河堡村演唱皮影时发生的一件怪事—— 赵立扬是操纵影人(即耍影人)的高手,昨天晚上他和影班的伙计们在清河堡村唱皮影,演出的影目是连台本影戏《瓦岗寨》。其故事出自《隋唐演义》,隋惕帝昏庸无道,民不聊生,程咬金、秦琼、罗成、尉迟敬德等英雄聚集瓦岗寨起义。程咬金被推举为首领,这位草莽英雄性情刚直,天不怕地不怕,劫皇纲、杀赃官、除恶霸,威名远震。根据程咬金的性格在皮影戏中被刻成红发虬髯的形象,头戴一把抓软罗帽,手使一柄开山斧,十分威武。皮影戏演到程咬金探地穴一场时,操线的赵立扬伸手去取预先挂在他头顶上的影人程咬金,可是,那“程咬金”却找不到了。赵立扬以为是他不小心碰掉在影台上或掉在影台下面。赵立扬和几位影匠在台上仔细寻找,看皮影的人打着灯笼在影台下帮助寻找,可是,台上台下找遍了也没有找到“程咬金”的踪影!赵立扬感到很奇怪,明明挂在头顶显眼的地方,怎么就不见了?程咬金这个人物比较独特,整个影箱里就这么一个专用影人头茬,任何一个头茬都不能代替。找不到皮影人程咬金戏可就没法演下去了。赵立扬急得头上直冒汗,影班老板只好向观众道歉,请求原谅。于是,便临时换了一个单出折子戏。由于前面的《瓦岗寨》演了半截,单出折子戏演完就已经是后半夜了。影撒台了操线的赵立扬收拾影人装箱时,发现那皮影人程咬金就挂在他的头顶上!赵立扬深感莫名其妙,翻江倒海地找也没找到,影撒台了这个驴皮子程咬金竟自己跑了回来,真是闹神仙了……赵立扬没好气拿起驴皮子影人程咬金恨不得把它撕个粉碎!就在这时候,他猛然瞧见那“程咬金”手中开山斧的斧刃上一滴滴的往下滴着鲜红的液体,像血!赵立扬就拿给伙计们看。几个影匠演唱了多半宿都很累了,谁也没当回事。没想到那驴皮影人程咬金竟跑到他家杀了恶徒刘富贵,不仅使他的妻子免遭强暴,更为当地除了一害! ...
赵大明是17号车厢的乘务员,因地震引发的灾害使火车停驶了一天一夜,火车经过离震区不远的小城时已经到了午夜时分,下车的人少,上车的人更少,就在快要关门的时候,一个民工打扮的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他三十多岁,身体瘦弱,两眼布满血丝,满脸悲伤,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扛着一个沉甸甸的带锁大皮箱。看到他,让赵大明很容易就想起了哥哥,他父亲走得早,母亲又有病,是哥哥常年在外地打工做苦力挣钱供他上大学的。皮箱很沉,赵大明伸手去帮忙,那人并不领情,用拿票的手把他挡在了一边,赵大明不禁哑然失笑,心里说道:“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火车开始启动了,赵大明返回车厢,看到民工小心翼翼地把皮箱放在座位下,然后就坐在座位上,民工的旁边坐着一男一女,男的长着络腮胡子,正和那个民工谈得很热乎,女子低着头,但头上扎着的假发惹人注目。这段时间火车上闹小偷,经常有旅客丢失东西,赵大明下过决心,一定要保护好乘客的财物,那个民工的皮箱里面肯定有非常贵重的东西,它可是一个农村家庭的希望,决不能让贼人顺手牵羊,否则,他觉得对不起哥哥。因此赵大明每次在车厢里查看,都会不由自主地多扫两眼箱子。 凌晨四点多钟,赵大明被手机闹铃惊醒,他洗把脸后就到车厢内去检查。这个时候的乘客最贪睡,所以偷盗者称为“黄金时段”。赵大明走到那个民工座位前,忍不住扫了一眼那个皮箱,突然发现皮箱不见了,民工正靠在座位上睡得很香甜,先前坐在民工旁边的一男一女也不见了,上次下站时箱子明明还在的。赵大明摸摸座位,上面还有些温热,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没有声张,只是仔细地搜寻民工的箱子和那两个嫌疑犯。 车厢没有,赵大明又去了18车厢,18车厢也没有,赵大明又去了19车厢,不找到那个民工的箱子,他良心不安。就在他快要失望的时候,赵大明突然在车厢的一排光线暗淡的座位上发现了那两个嫌疑人,虽然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睡觉,但那个女人的假发让赵大明一眼就认了出来,关键是皮箱也在。赵大明心中一喜,他装作无事的样子走到火车车厢的连接处,赶紧用对讲机报了警,并在暗处秘密注视着这两个人。那两个人待了一会,看没什么动静,就坐起身来,那个男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工具,慌慌张张地开启箱子上的锁,女的则东张西望地望风。那个男人打开皮箱,惊叫了一声,女人照头打了他一下。男人急急忙忙拉好箱子的拉链,跟女人耳语了几句,然后一下子把它推到座位下,拉起女人就走。正在这时,两个乘警赶来,赵大明他们把两个刚要起身逃窜的嫌疑人抓住了。到了审讯室,两个人拒不交代,当赵大明把箱子拿到两个人跟前的时候,他们显得很慌乱。赵大明厉声问道:“还想狡辩,这箱子是怎么回事,里面装的是什么?”两个人连连摆手,说箱子不是他们的。赵大明返回17号车厢找到那个民工,要他与贼人当面对质。 民工跟着赵大明去了审讯室,当那两个人见到他时,吓得面如土色。民工走上前去,厉声质问他们为什么偷他的箱子,那个女的撑不住了,终于承认了他们的盗窃行为。赵大明把箱子交给民工,关心地问道:“大哥,检查检查你的箱子,看里面有没有丢失东西?”民工接过箱子,并没有打开,只是连声道谢,当他转身要走时,那个女嫌疑犯突然大声说道:“警察同志,千万不要让他跑了,他是个杀人犯!箱子里面装的是一具尸体!”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两个乘警也慌忙掏家伙,民工一脸惊慌,但并没有反抗,悲戚地说道:“我不是杀人犯!我只是把她带回家!”看到民工没动,其中一个乘警从身后拿出一把手铐,咔嚓一声把他锁住了。赵大明小心翼翼地打开皮箱,一具穿戴整齐的矮小女尸蜷曲在皮箱里,外面还罩着个塑料袋。 一起盗窃案竟然阴差阳错地引出一桩杀人案,乘警一边询问民工一边做着记录,民工名叫王云山,他两眼含着眼泪讲述了一个令人惊愕的故事。 王云山年后出门打工,妻子刘晓燕非缠着跟他一起不可,因为王云山有胃病,厂里的饭不合胃口,刘晓燕跟他一起打工的目的就是想每天工作之余给他弄点好吃的,不让他受罪。他本不想再到这个山区小城来,可这个箱包厂怕工人流失,故意压着三个月的工资不给。王云山舍不得这些钱,就带着刘晓燕来到这个箱包厂上班。因为刘晓燕的到来,王云山从厂里的宿舍里搬了出来,在外边四楼上租了三十多平米的一间套房。他们两个一起干了几个月,王云山的胃病一次也没犯过。刘晓燕的生日那天,王云山给她买了一套漂亮的衣服,准备晚上一起庆祝一番。中午吃过饭,王云山正躺在床上休息,突然听到刘晓燕惊慌失措地大叫他的名字,他一骨碌爬起来,发现楼房不停地晃动,他赶紧往外跑,拉着刘晓燕的手往楼道口冲去,他们一边走一边叫,因为太快,他一下子崴了脚,他们歪歪斜斜到了三楼。楼房越晃越厉害,楼道也被堵死了,事不宜迟,王云山决定从窗户逃生,他让刘晓燕先上,刘晓燕说他的脚不行,让他先上,然后再拉她。王云山上了窗台,回身去拉刘晓燕,谁知这时楼房已经开始坍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刘晓燕一下子把王云山推了出去,并大声说道:“一定把我带回家!”刘晓燕劲儿太大,等王云山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整幢楼房已经坍塌,他大声喊着刘晓燕的名字,可惜再也听不到回声了。 等活着的人开始组织自救时,王云山已经从废墟中救出了三个人,他不停地用手扒着瓦砾,两只手都鲜血淋漓,不吃也不喝,一直干了一天一夜,旁边的幸存者劝他休息一下,他也不言不语,直到大家把刘晓燕从残墙断壁中清理出来,刚刚救上来的刘晓燕还有一口气,躺在王云山的怀里一句话没说出来就咽了气。王云山从废墟中找到了他买给刘晓燕的衣服,给她穿在身上。吃过从废墟里寻找到的食物,天色就暗了下来,王云山趁着夜色把刘晓燕的尸体装在了他家里装衣服的皮箱里,偷偷把箱子扛了出去,一直走了几十里山路,才来到火车站,因为他一定要把刘晓燕带回家。 听完王云山的讲述,赵大明半信半疑地问道:“你的皮箱是如何通过安检的呢?”王云山说他以前曾经逃过一次票,知道离车站五里之外就是无人区,他就是从无人区进来的。大家都默不作声,那个扎假发的女的哇一声哭起来,并从身上掏出两个钱包交给了赵大明。 天色微明时,到了王云山的家乡,王云山被当地的公安局接走。望着王云山的背影,赵大明深深鞠了一个躬,因为他相信王云山说的一定是真的。 ...
杨倩倩是大一的学生,人不仅长得漂亮,还是个实实在在的富二代。可是她最近却迷上了骗钱。 这天晚上十一点,她坐上出租车来到大街上。她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寻找着今天晚上的“猎物”。 不多时,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出现在杨倩倩的视线中。她眼前一亮,立刻从阴影中走了出去。 她粉红的脸上夹着羞涩:“帅哥,你好。” “啊……你找我?”那男孩被突然冒出来的杨倩倩吓了一跳。 杨倩倩一见有戏,立即露出十分委屈的样子:“我刚才逛街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钱包。能不能借我十块钱坐车,我下次一定还给你。” 这下轮到男孩抓耳挠腮,他很直白地对杨倩倩说道:“我还以为你问路呢,我出门的时候也没带钱。” 杨倩倩心里有些失望,更多的是不甘心:浪费了这么多表情,怎么也要得到辛苦费。 “那你身上有多少,我可以再去问别人借一点儿。” 男孩露出几分为难:“其实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我也正等着别人给我送钱来。要不你先等会儿,估计钱马上就到了。” 杨倩倩点点头,心里打定主意要敲男孩一笔。可是在大街上足足等了十分钟,路上除了他俩一个人也没有。 这个时候杨倩倩突然听见男孩的嘟囔:“咦,真是奇怪了,我爸每年都是这个时候给我烧钱来,怎么今天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烧过来?” ...
方力大学毕业后,没有想其他同学,到北上广寻找发财的机会,而是怀揣着一个电影明星的梦想,来到全国最有名的影视城跑起龙套来。 凡是熟悉电影行业的人都知道,跑龙套是相当辛苦的,而且不容易找。 然而方力非常的幸运,来到影视城的第二天就找到了一个跑龙套的活儿。 只是这个活儿,听上去似乎有点邪门,因为他给的是一部鬼片跑龙套。 但凡对灵异事件稍有点涉猎的人都知道,在各种电影的片场里,有两种地方是最容易见到鬼的,一种是古装片的片场,另一种是鬼片的片场,所以开拍这两种电影,导演和制片人,往往都要烧香拜神,祈求拍摄顺利,这已经成了诸多片场的规矩。 方力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个规矩,直到他见到了华阿姨,才从她的口中,片场有这么一个规矩。 华阿姨是片场的制片人请来专门负责烧香拜神,方力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好在片场外面一个偏僻的地方烧金银衣纸。 “阿姨,请问你是在干什么呀?”方力见到华阿姨一边烧纸,一边念念有词,感到非常的好奇,“你怎么在片场附近烧起纸钱来?” “我叫华阿姨,是制片人专门请我到这里来烧纸的。”华阿姨头也不回地回答说,“片场的规矩,每逢拍摄古装片和鬼片,都要烧香拜神,尤其是鬼片,你不烧香拜神的话,分分钟是要撞鬼的。” “是吗?”方力笑着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拍电影也要玩一玩封建迷信活动。” “小伙子,请你注意一下你的用词。”华阿姨严肃地说道,“这不是封建迷信活动,这是在敬鬼神。” “随你怎么说吧!”方力漫不经心地回应了一句便走了。他从片场走出来,原本是打算上厕所,因此并不想和这个迷信的家伙多纠缠。 华阿姨见方力匆匆的往洗手间那里走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的冲着方力的背影说道:“小伙子,你要记住,晚上去洗手间的时候,千万要小心!” 华阿姨的这句嘱咐,方力起初并不放在心上,直到晚上时分,他在片场等待出镜机会时,才想了起来:“华阿姨叫我晚上的时候上洗手间要小心点,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这个时候上洗手间会遇到打劫?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晚上尽量不要上洗手间好了。” 真是怕什么就会来什么,方力刚一下定决心,晚上尽量不要上洗手间,他的下面却马上传来一阵尿意。 “唉!”方力无奈的想道,“人有三急,就是遇到打劫也要去的啊!” 他跟副导演说了一声后,匆匆的向白天上的那个洗手间走去。 那个洗手间的地里位置非常偏僻,加上一路上没有路灯,所以方力摸黑足足走了十多分钟,才走到洗手间那里。 就在方力快要走到洗手间的门口时,他猛然觉得洗手间有点不对劲。 怎么说呢?大家都知道,洗手间到了晚上,是要亮着灯光的,这间洗手间自然也不例外。 但不知怎么回事,这间洗手间的灯光似乎有点问题,总是一闪一闪的。 而且洗手间周围的气温出奇的低,方力走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他甚至感到似乎有一股寒风的,一阵一阵的倒刮出来,令人觉得非常寒冷。 方力在走进洗手间之前,本来还是犹豫了一下,可是他下面那股尿意却驱使他走了进去。 他很快走进洗手间第一个厕格,将下面那股水释放出去。 洗手间的灯光依旧一闪一闪的,让方力的眼睛非常的难受。 更方力难受的,是包围在他周围的寒气。尽管人已经在室内,可是方力依旧觉得,这股寒气依旧在使劲的吹在他身上。这种感觉,白天的时候副导演曾经跟他说过,这是阴气吹在身上产生的生理反应。 “难道这洗手间里面有鬼?”方力的大脑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方力便拼命的摇头否定,“不会的,这里根本不会有鬼!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鬼!” 就在方力拼命的摇头否定之际,原本寂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的洗手间,突然传来一声“喳喳!”极为轻微的脚步声。 “是谁?”方力被这一突如其来的脚步声给吓坏,他本想大声的询问外面的人到底是谁,可是一阵莫名的恐惧使他不敢开这个口。 “喳喳!喳喳!喳喳!喳喳!” 洗手间继续发出“喳喳!”的脚步声,而且越来越响,这证明发出这种脚步声的那个人,正离方力所在的厕格越来越近。 方力终于忍不住了,他双脚踏上马桶,慢慢的将头伸到厕格的外面。 当他的目光可以看到厕格外面的情况时,他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坏了。 一个穿着清朝官服,脸色灰白,眼睛和鼻子在不断流血的年轻人正一步一步的朝第二个厕格走了过去。他走路走得非常之缓慢,走姿又十分的难看,和电影的那些僵尸很相似,那“喳喳!喳喳!”的脚步声就是他走路时发出的。 毫无疑问,这个年轻人十有八九是一只鬼。 方力看到这个景象,心脏几乎都要从嗓子里跳了出来。 “老李,你上完厕所了吗?”就在方力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洗手间的外面突然响起了副导演的声音,“你快一点,再过十分钟你再不回去片场的话,导演就要骂人了!” “你以为我不想快的吗?”那个年轻人不满地说道,“我穿着厚厚的道具服,脚上又踏着古代的鞋子,根本走不快啊!” “走不快也要拼命的给我走!”副导演走进洗手间说道,“我不怕告诉你,你要是不及早完事的话,不仅导演会骂你,躲藏在这洗手间里的那只鬼魂也会出来把你赶走!” “这洗手间里有鬼?副导演你是在骗我妈?” “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我骗你干什么?”副导演瞪了一眼那个年轻人说道,“我跟你说吧,这个洗手间邪门的很,曾有一个死跑龙套在这洗手间吊死了,从此之后,几乎每个在这里呆过的人,都会看到一只吊死鬼悬浮在半空中。” “副导演,麻烦你不要再说好吗?”年轻人哭丧着脸说道,“你都吓得我尿不出来了。” “尿不出来更好!你现在就可以跟着我返回片场去。” 副导演说着,不等年轻人回答,立刻拖着他离开了洗手间。 “想不到这两个家伙的胆子这么的小!”副导演和年轻人一走,方力立即从厕格里走了出来,鄙夷的说道。 “不就是一个吊死鬼的传说而已,用得着那么害怕吗?”他走到洗手盆跟前,慢悠悠的洗着手说道,“这个世界啊,怎么会有鬼呢?这全都是那些好事的人故意作出来,吓唬别人的。咦……有什么东西飞到我的头上?” 方力洗着洗着手,突然感到头部有点痒痒的,他伸手去摸了摸,结果摸到了一大把头发。 “不是吧?难道我这么年轻就掉发了?”方力抱怨道。他抬起头,想通过洗手盆上的镜子,看一看头部那个地方掉发。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方力就被镜子里的景象给吓坏了。 一个吐着红红舌头的吊死鬼,正倒吊在洗手间的天花板上,对着他怒目圆睁。 而他手上抓到的那些头发,就是从那只吊死鬼的头上掉下来的。 ...
晚清年间,东北獾子岭上窝着一伙土匪,大当家报号“趟地龙”,手下能人不少。比如生得尖嘴猴腮的黄师爷,精明透顶,路子也熟,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比如鬼手七,当是得了贼祖宗的真传,世上就没有他撬不开的门,打不开的锁。话说这天,安插在青松镇的眼线来报,称秦家皮货行刚做成一笔大买卖,白花花的现银还没来得及往城里的钱庄存,瞅着真叫人眼珠子发烫。 这秦家皮货行的掌柜名叫秦壬,生性豪爽大方,平素结识了不少能打能拼的武把式兄弟,而且和县衙走动得也勤,谁敢闯院打劫,捕快眨眼便到,就算你有土遁的能耐,也未必能逃掉。“趟地龙”心下正犯嘀咕,黄师爷捋着他那撮稀稀拉拉的山羊胡,慢条斯理开了腔:“大当家,机会难得,今晚就冲围子端了它吧。” 冲围子是土匪黑话,即翻墙入院。“趟地龙”犹豫哼道:“老子也想动它,可就怕兄弟们被县衙那帮捕快给包了饺子。” “捕快倒没啥事儿。”黄师爷回道,“我听说,秦家和县衙闹矛盾出分歧了。县衙嫌秦家上贡的份子钱太少,早就想杀杀秦掌柜的威风。” “是吗?”“趟地龙”兴奋地跳起,但很快又坐回了虎皮交椅。即便捕快不出头,秦掌柜还有一帮功夫不弱的兄弟呢。再者,秦家那高墙大院也不可小觑,难爬难攀。这时,鬼手七扯着公鸭嗓子接了茬:“大当家,干吗要爬墙头?有我呢,咱大摇大摆走大门!” “大当家,你就准备人手,等着发财吧。”黄师爷叫上鬼手七,乔装打扮一番后下了獾子岭,撒丫子直奔四五里外的青松镇踩盘子去了。 闲话少叙。且说黄师爷兜兜转转,不消片刻便探知:谈妥大生意,秦掌柜非常高興,特包下醉月楼,请了各路朋友共饮同贺。得此消息,黄师爷登时乐得胡子翘上了天—那醉月楼的跑堂伙计,正是獾子岭布设的上托(土匪行话:眼线)!等到开宴,瞅准机会,往酒里撒一大把蒙汗药,管叫你们全钻桌子底下去。再说鬼手七,这功夫,他已扮作叫花子,拎着根打狗棒晃悠到了秦家的深宅大院前。门口,有个老仆在擦拭朱漆门板,一下一下,格外仔细。特别是擦到那双衔环铺首时,更是小心翼翼,神色恭谨。 所谓铺首,坊间也叫响器。一般由铜铁铸成朱雀、虎狮、龟蛇等异兽头部形状,成双成对,镶嵌于门板中部位置。一为方便叩门叫门和开门关门,二为祈福,驱祟辟邪。秦家大门上的铺首,非虎非蛇,是貔貅,怒目圆睁,相貌威武,且非铜非铁,是金的,光灿灿甚是耀眼。 “老人家,这是谁家啊?真够气派的。”鬼手七边搭话边往前凑。 “你是外地来的吧?这可是青松岭第一大户,秦掌柜家。”老仆笑呵呵回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点干粮。这是秦掌柜嘱咐过的。他仗义疏财,心肠热着呢。” 仗义疏财?哼,今夜就让你倒霉破财。鬼手七四下瞅瞅,见无人注意,忙跨进门槛瞄了眼铁将军和挡门棍。嘿,稀松平常没啥高难之处,只要数到三,保开。鬼手七掉屁股要走,却又盯着貔貅金铺首吞咽了口唾沫:还有你这个丑八怪,到时也得撬走,找金匠化整为零打一堆金镏子,嘿嘿,足够我去怡红院快活几年了。敢瞪我?不服气?我让你不知好歹!鬼手七拧把鼻涕抹上了貔貅金铺首的嘴巴,接着乐颠颠寻黄师爷去了。 当夜戌时,獾子岭大当家“趟地龙”带领十几个喽下了山,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青松镇,摸到了秦家门前。 “醉月楼那边的情况如何?”“趟地龙”压低声音,再次问黄师爷。“小心驶得万年船,做打家劫舍这等勾当,万不可掉以轻心。”黄师爷打包票说:“放心吧大当家,方才上托传来话,秦掌柜和他那帮兄弟全趴下了。这院里,只剩下老头儿娘们和孩子,随便咱们拾掇。” “那官府里的捕快呢?”“趟地龙”又问。 “那就更不用担心了。”黄师爷道,“我给捕快头儿打点了些酒钱,他则给手下放了假。天亮之前,只要不作翻天,就不会有人来管来抓。” “既然如此,你鬼手七还愣着干啥?”“趟地龙”抬腿踹了鬼手七一脚,“快撬门,速战速决。” 不得不说,鬼手七的确有两下子。铁丝在手,三捅咕两捅咕,“咔吧”,硕大沉实的铁将军开了。紧接着又从腰间掏出样小物件,塞进门缝拨弄几下,门闩也脱了位。大功告成,为防铺首衔环发出声响,鬼手七攥住它轻轻一推,门板无声开启。 “大当家,招呼兄弟们进吧,可劲抢,可劲拿。”鬼手七收了撬门压锁的家什,率先扎进了院。 嚯,这秦家不愧是青松镇首屈一指的富户,院落还真是宽敞。回廊环绕,曲径通幽,摸黑一通转,直累得脚跟发软,也没找到正地方。不对劲,此次跟来的几个喽,个个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脚程快着呢,即使秦家院子再大,转悠这半天也不可能找不着正屋啊。生性诡诈多疑的黄师爷禁不住心头一“咯噔”,一把薅住了鬼手七的后脖颈:“你咋踩的盘子?我咋感觉像走进了坟地?”与此同时,大当家“趟地龙”也觉头皮发紧:“怕不是遇到鬼打墙了吧?风紧,扯呼!” 众人一听,拔腿就往门口跑。哪知这厢刚转过身,眼前便一下子豁然大亮,金光闪闪炫人眼目。仓皇四顾,“趟地龙”、黄师爷和一干喽全惊得目瞪口呆,下巴差点儿脱臼— 天!周遭的一切,包括通道、墙壁、地面,全是金子做的! 通道怎么是圆形的,还有弧顶?鬼手七探手触摸,居然还在蠕动,像极了胃肠。而“胃肠”这个字眼乍从脑袋里蹦出,鬼手七当即肝颤心哆嗦,想起了午后来踩盘子时捉弄铺首的愚蠢之举。 貔貅,上古神兽,有嘴无肛,神通特异,吞万物而不泄,与龙、凤、龟、麒麟并称民间五大招财瑞兽。胆敢亵渎它,哪能得好?十有八九,我们压根就没进入秦家,而是钻进了铺首金貔貅的肚子!心念及此,鬼手七惊声大叫起来:“大当家,黄师爷,我们在貔貅的肠子里!千万别往回跑,貔貅没屁眼,没法子把我们拉出去!别拿金子了,保命要紧,快跑啊!” 跑,跑,脚不沾地、累死累活地跑…… 不知跑了多长时辰,就在众匪终于找到出口,接二连三如下饺子般蹿出,“噗通噗通”摔趴在地的那刻,暗夜已散,天色早已放亮。更为糟糕的是,秦掌柜正和他那帮武把式兄弟从醉月楼回家。只是谁也没瞧见,这帮土匪是从哪儿、又是如何摔落到他们脚下的。 此时,鬼手七恍惚看到,那铺首金貔貅似冲他眨巴眨巴眼,一丝嘲笑从嘴边疾掠而过…… ...
单说旧时,有个叫孙百仁的书生,早年屡试不第,绝了入仕之念,娶妻生子,靠祖上留下的百余亩薄田收租为生。虽说胸中墨少,却素喜书画对弈,近来,县关护城河岸边,总有一个老道摆棋,孙百仁整日来此消遣。 这一俗一道,熟稔起来,渐而无话不谈。 一日,对弈之后,两人和棋,相谈半晌,已是薄暮,孙百仁不想返家见黄脸婆娘,老道就说:“你既不愿回去,不妨和贫道一并回山中道观,对床夜谈,岂不妙哉。” 孙百仁拍手答应。 老道住在城外桃山深处一座小道观,领着孙百仁入观后,香茗敬上,孙百仁见道观壁上绘有数幅画,内蕴深厚,不似凡人所作,啧啧称奇。问是谁画的。老道哪里知道,只说这道观由来已久,打他记事时,便有这些壁画。 孙百仁越发惊讶,久久不语,垂手探脑,欣赏画里乾坤。 老道不懂画工流派,见状,捻须一笑,说道:“师父临终时还留下了一个画匣子,里面有幅长轴画卷,贫道也看不出个好坏,只是师父吩咐该物不可落入俗世,不然,贫道早送你了。” 孙百仁闻言,便央求老道展示画匣,饱饱眼福。 老道正有炫耀之心,床底拉出一个大木箱,拂去蒙尘,打开铜锁,但见里面有一幅画卷,老道缓缓打开,给孙百仁看。 落款是一个叫做空空道人所作,名为《百罴图》,内容怪诞无比。在一丈余长的画卷上,大大小小画了一百只罴,形态各异,却也丝毫不显拥挤,令人匪解的是,这些罴熊俱是穿衣戴帽,仿佛市井走卒小贩,孙百仁边看边赞叹,单论画工,世间罕见。 后来,两人又摆盘对弈,因孙百仁心里惦记这《百罴图》,落子乱了法章,不多时就输了。和老道又谈至深夜,旁敲侧击,老道语中透露,定然遵循师父遗训,不会让这画落入花花世界。孙百仁和衣而睡,眼前俱是大小罴熊飞舞,辗转难眠,听到老道的打酣声渐入佳境,孙百仁蹑手蹑脚起榻,趁着月光,瞧见《百罴图》还在案几上,于是拎了画卷,窜出道观。 刚走了几十步,却听得后面脚步声急促,老道追出来了,嘴上还说:“道友留步,这幅画蹊跷得很,万不可带下山去。” 孙百仁贪画心切,哪里肯听,腿劲加大,老道追得更紧,毕竟山道崎岖,孙百仁还是被撵上,越发急躁,猛地一推,把老道推到崖下,深不见底,料想是活不成了。 是时,夜静更深,又是山中,并无他人,孙百仁长出一口气,三步作两步,下了山。 晨曦未现,已在山脚下,他若无其事一般,返家。 妻儿问他昨夜去了哪里,孙百仁随意扯个谎,说和一个老朋友谈得晚了,就在人家府上住了一宿,妻子并不生疑。 孙百仁草草吃过饭,把那幅画卷展开,细细欣赏,越瞧越爱,就将它挂在卧房墙上,无论睡觉还是起床,第一眼和最后一眼,看到的总是这《百罴图》。 忽一夜,雷雨交加,孙百仁听到异响,翻身一瞧,正好闪电落下,点亮周遭,《百罴图》上的众罴,似乎活了一般,喧嚣声起。孙百仁还没来及下榻,这画陡然增大万倍,把他纳入其中。 孙百仁顿觉头昏目眩,好似风中微尘,许久,才定下身形。所站之地,竟不是卧房,而是一处山林,身边有两三只罴熊正歪着头,盯着他瞧。这罴熊一个个穿衣直行,若无附身皮毛,真似人一般。 孙百仁大惊,掐掐手臂,亦有痛楚,不是做梦。 世间真有人罴之说?瞅着越来越多的人罴围了上来,孙百仁骇破肝胆,拼命逃窜,足足狂奔两个时辰,却又回到了原地。 罴群里,有个年老的,似是叹了口气,冲孙百仁摆摆爪子,口吐人言:“莫怕,莫怕”。 孙百仁颓然瘫地,昏了过去。 再度醒来,发现几只熊罴的关切目光,其中一只,用瓢端来山泉,对孙百仁说道:“喝,喝。” 孙百仁饮了两口,暗想:“这人罴似没有害我之心,我得打听一下,这地方是哪里。” 于是,试图和人罴交流,人罴并不能快意表达,每次,只能简单说几个词。 耗了整整一日,才知道这群罴熊,处处学人。此地就叫罴园,方圆数十里,远在红尘之外,与凡间井水不犯河水,那个建造罴园的人,早已作古,但这些人罴颇怀念旧人之恩,每日仿人。 孙百仁暗暗称奇,难怪那幅《百罴图》如此栩栩如生,该是作者来过这罴园。 做为罴园唯一人类,孙百仁倍受众罴爱戴,尊为上客。孙百仁表面与它们和气相处,心里每时每刻打主意:若把人罴带到凡世,卖于贵人,绝对值大价钱,这人罴有灵性,学人言行,世间罕有。 众罴哪知孙百仁心思,只是每日将采摘来的果瓜,毕恭毕敬的奉上,视其为贵宾。 约一年光阴过去。 孙百仁已经打听到出罴园的方法,罴园外边,乃是云涛雾山,纵身一跳,就能回到人间,因人罴体形庞大,他便打起了两只小罴仔的主意,这小罴比人类婴孩大不了多少,断奶不久,也是巧了,正好一公一母。 近来,他都和这对小罴讲人间之事,夸口凡尘是花花乐土,小罴似懂非懂,整夜和他吃喝拉撒在一块。孙百仁伺机而动。 这日深夜,寻个机会,一手一个,抱着这对小罴仔,一刻不停,来到罴园地界,脚下云海滔滔,这一公一母两只小罴,十分亢奋,嘴里还叫道:“下去,下去。” 孙百仁嘿嘿一笑,喜极而泣,痛快的流下了几滴眼泪。整整一年了,自己委曲求全,和这帮畜生在一块,身陷囹圄一般,如今终于要重回凡间。抱紧罴仔,纵身一跳,耳边生风,不知过了多久,两脚触地。 定晴一瞧,发觉自己正在卧房,背对着那幅《百罴图》,恍恍然如大梦一场,怀里一对罴仔,酣然而眠,此时东方甫白,妻子还在榻上睡着,窗外是一幅雨霁景象。 他霎时明白,自己竟在闪电雷鸣之夜,身陷《百罴图》里,罴园一年,凡间刚刚过了一夜。再数数画中众罴,果然少了两只! “该着我发达了!”看着怀里双罴,孙百仁难掩狂喜,这对罴仔,一公一母,到时,又可下仔……每只罴仔卖不到千两银子,我孙百仁的名字倒着写! 此后,将这对罴仔养在笼中。 妻儿起初也颇觉稀罕,整日围着罴仔打转,没过两日,就索然无味,说这对罴仔又蠢又笨。 孙百仁说道:“一个黄脸婆娘,一个黄口小儿,你们知道什么!它们可是会说人话的呢。”逗罴仔说话,哪知这对罴仔似失了灵性一般,只是瞪着眼,嘴里嗷嗷乱叫,对盆里的食物也只是嗅嗅,压根不吃。 孙百仁一拍脑袋,豁然开朗道:“哎呀,这些畜生在罴园里,专食瓜果山泉,不沾五谷浊气,眼下自然是水土服。”不敢怠慢,毕竟这对罴仔于他而言,是不折不扣的财神爷。 于是,特意去集市购买鲜果,饲喂罴仔。 本来家境就一般,底子不厚,这罴仔一日日长大,食量大得惊人,撑不了多久,孙百仁就捉襟见肘了,妻子整日哭啼吵闹,说他害了魔怔,对这畜生比待亲爹还好哩。孙百仁骂她无知,坚持说这罴仔会说人话。 东西四邻,谁也不信孙百仁。 如此捱了半载,罴仔变得跟猪一般大小。孙百仁每日与它们说话,也是奇怪,自从到凡间后,这罴仔竟再也没有说过一句人话。 这日,孙百仁气恼无比,挥鞭抽打双罴,嘴里骂道:“这蠢物笨畜,整日除了吃就是睡,话也不讲一句,养你们何用!”结果一个不留神,被其中一只罴咬住手背,深可见骨,敷药之后,不见好转,继而整个手臂都乌黑发紫,竟是秽毒攻心之兆。 孙百仁想破脑袋,也是不解,为何这畜生在罴园人模人样的,到了凡间后,就蠢如猪狗呢? 这日,儿子乡塾归来,孙百仁奄奄一息,卧在病榻上,问儿子,今日先生教了什么。 儿子说道:“先生讲了一个故事,叫淮南为橘,淮北为枳。”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孙百仁脑袋嗡的一下,彻骨生寒,不由得喃喃自语:“南橘北枳,南橘北枳……”忽地,“哇”的吐出一口老血,绝气而亡。 当日,笼中双罴,逃之夭夭。 遗孀再嫁,那幅《百罴图》本来要付之一炬,巧被一乡绅看到,越瞧越爱,问多少钱卖,婆娘气不打一处来,开口要一千两银子,谁知对方竟答应了。 后有好事者,点了点画中罴数,不多不少,正好百只。 ...
寒风呼呼地刮着,掉光了叶子的枯枝在风中颤栗,发出一阵阵毛骨悚然的声音。路灯坏了,四周一片漆黑,在这个凌晨2点到4点的哨位上,孤单的让人心里发寒。很怕,真的很害怕,早就听说这“三国哨”是一块凶地,长期闹鬼。虽然没有碰到过,但是听的多了,心里总是会很不自在。“三国哨”是单独的一个小街,约长500多米,分布着三个哨位。平常很少有人进出,不过这条小街的两端却是大街,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今晚是我在“三国哨”的第一班岗,临出门时,班长就对着忐忑不安的我说:“别怕,有啥好怕的?!我们当兵的天生就有一股煞气。再说了,咱们头顶国徽,腰别手枪,什么样的鬼神都不敢近身!”想想也是,于是我挺了挺胸,伸直了脖子,寒冷算什么?鬼神算什么?我是新一代的铁血军人,神鬼避易,万邪不侵!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除了中间班长来巡视过两趟,一晚上都没看见别的人。虽然风声呼啸而过时夹杂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咱就当没听见。等快下哨了,再有十多分钟就该有人换岗了,一想起温暖的被窝,心里也变得暖洋洋的。我看了看一百多米外的街口,那儿有一盏路灯,昏黄的灯光只能照亮很小的范围,但是有了那盏灯光,却让处在黑暗中的我感到莫名的安定。 换岗的战友来了,我们交接完,互相敬礼,然后我转身向街口走去,在那里的路灯下,等待更远哨位的同伴们一起回去。站了两个小时,脚有点麻木了,主要是冻的。走上几步,活动一下感觉好舒服,再有十多分钟就可以钻被窝了,好爽。我快步走到街口,一个立正,然后左转,朝向战友将要走过来的方向,忽然看见对面有个穿红衣服的人正朝路灯这边走来。 我看看表,四点多了,估计是下夜班的吧。穿红衣服的人越走越近,借着路灯的光芒,发现竟然是一位很漂亮的小姑娘。眼睛很大,扎着一条马尾,但是脸色有些苍白,应该是老熬夜的缘故吧。小姑娘走到我身边,冲我嫣然一笑说:“你好。”刹那间我就觉得大脑是一片空白,这当兵几年,还没跟女孩子说过话呢,更何况是这么漂亮的女孩。我低下头,轻轻地说了声:“你好。”女孩停在我面前,笑着说:“下哨了吗?真是辛苦。”我赶紧说:“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的。你才辛苦呢,这么晚下班。”女孩说:“我天天上夜班,已经习惯了。你们上哨才辛苦呢,天天风吹日晒的,站在岗台上一动都不动。”我盯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女孩轻轻地笑了声,说:“我回家了,再见。”“再见”。我不敢回头看她离去的背影,因为对面已传来战友的脚步声。 回到营房,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海里总是浮现那张苍白而美丽的容颜。明天是4至6的哨,能遇到她吗?遇到她跟她说什么呢?或者看她一眼也很好吧?难道真的有一见钟情这种事吗?应该不会吧?可是为什么一想起那张苍白憔悴的容颜,怎么止不住有一股把她揽在怀里的冲动?乱了…… 一整天,不管是训练还是学习,我都有些神不守舍,心里一直暗暗盼着天黑上哨。晚上熄灯的时候,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今天还能见到她吗?见到她跟她说什么呢?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她会不会喜欢我?…… 3点45分,自卫哨刚一进屋,我立马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第一个下了楼。集合完毕,大家一起走向哨位。走在路上,我不停地用眼角的余光扫描四周,怕红衣女孩从周围走过。很快到了街角,红衣女孩正从对面路口走来,我的心里一阵狂喜,有些期待又有些恐慌。战友们在旁边,我不敢开口,只是直直地盯着她看。她应该看到我了吧?停在了路灯下,看着我们齐步走来。 我冲着她微笑了下,然后转弯向哨位走去。好象她也冲我笑了下吧?虽然没有跟她说一句话,但是心里甜甜的,寒风吹在脸上也不觉得冷了。交接完毕,我站在岗台上,下意识地往街口的路灯看去,下哨的战友在路灯下站着,红衣已经不见了。 “你在看什么?”红衣女孩突然从我面前出现。我吓了一跳,“你怎么没回家?我在看你回去没有?”。红衣女孩笑嘻嘻地说:“回家也睡不着。刚才看到你了,就跟着过来了,你在交接,我就在对面看着,你换岗的人走了我才走过来的。” “哦,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家了呢。”我说。 “我知道你们上岗的时候不让聊天的,所以我就走到对面黑暗的地方,等你的战友们走了才走过来啊。”红衣调皮地说。 “你还真细心啊。不过你不回家,你家里人不担心吗?”我问。 “没事,都习惯了。以前我每次下夜班我爸爸都接我,后来就不接了,都是我自己回去,因为这一路上都有当兵的,我家里人挺放心的。” …… 聊着聊着,天就快亮了。红衣依依不舍地说:“我要回家了,明天晚上再聊吧,跟你说话挺开心的。”我笑着说:“应该是今天晚上,现在都快6点了。不过我今天晚上上18点到20点的哨,能看到你吗?”红衣说:“我晚上8点上班,我早点过来,跟你聊会再去上班。”“那好啊,我等你,一定要来哦。”“嗯,一定来。再见。”红衣转身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慢慢远去,我觉得心里有一种东西在疯狂地生长。难道这就是恋爱的感觉?或者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天真吧?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红衣总是会在我上哨的时候来陪我聊天。我没有问她的名字,因为她总是穿着那件红色风衣,所以我一直喊她“红衣”,她也不反对。这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很快乐,每天干工作都觉得浑身充满力量。每当有一点小小的进步,或者受到领导的表扬,第一时间就想到上哨的时候跟红衣说说。红衣总是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我,老气横秋地说:“不错嘛,小伙子,再加点油,可不要骄傲哦。”然后自己就会笑得花枝乱颤。那一刻,我就觉得自己幸福死了。 可是慢慢地,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红衣说每天上夜班,可是不管我上什么时间的哨,她都会出现在我身边跟我聊天;认识差不多一个月了,她那身衣服好象从没有换过;还有,每天上哨的时候班长都会过来巡逻,但是她从来没有被班长发现过……或许是感情冲昏了头脑吧,我没有想过太多,反而自己心里给她编造出一些理由,就算有时候聊天问起这些,红衣也会把话题岔开。 直到有一天,我跟红衣聊的正起劲,红衣忽然说:“你老班(平常称呼班长叫老班)来了。”我一扭头,街口的路灯下班长正朝我的岗位走来。红衣跟平常一样,去了马路对面的墙下。这天的月光很好,红衣在月色下异常显眼,我的心里十分紧张。“班长过来一定会看到的,怎么办?怎么办?”班长径直走过来,进了岗楼签完字,站在我身边,和蔼地说:“小风,怎么样?有什么异常情况吗?”我紧张急了,手心全是汗,偏偏明亮的月光下,还能看到对面红衣在冲我做着鬼脸。我豁出去了我,“报告班长,一切正常。只是对面墙角下有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已经站在那好长时间了还没走。”我心里说:“红衣,别怪我呀,你穿的太显眼了,只好装不认识你了,明天再跟你道歉。”“对面?哪有人啊?”班长疑惑地问我。不是吧?那么明显班长会看不见?我伸手指着红衣的位置,“班长,你看,就是那个穿红衣服的。”班长一脸不可思议地问我:“小风,那儿除了墙,哪里有人啊?看花眼了吧?你是不是见鬼了?”班长的话音刚落,红衣——不见了,我的脑袋一下子就蒙了。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真的,红衣不见了。“刚才明明在那儿的……”我的腿软了,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住了一个星期医院,医生说我的体质比较弱,站岗时间长了会晕,于是我一出院就调到后勤工作,再也没有上过哨。谁也不知道红衣的事,班长问过我,我也只是推说那天眼花看错了。 红衣,我还会见到你吗?应该是没有机会了。不管你是人是鬼,我想说,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是真心的喜欢你。 ...
小丁是北京宏图保健品公司的一名销售人员,近些年的保健品市场非常火爆,他的业绩也是一路飙升,随着业绩增长的还有工资的积累,渐渐的他也成了小有资本的人。但是北京的保健品市场鱼龙混杂,良莠不齐,更何况保健品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吃比不吃强,要是真的相信能带来什么神奇的功效,那您就是没睡醒呢,为啥,根本不可能。有人要问,怎么那么多的实验和科研成果都是假的吗?那吃了之后怎么有那么多治疗好的人啊?那我很负责任的告诉您,看来您是真被他们洗脑了。 再说小丁,他知道保健品销售本身是骗局吗?知道,不止他知道,所有这个行业的人都知道,之所以依然去销售,是因为这是个暴利行业,产品成本低,销售员提成高啊,能多挣钱啊,而且他们信奉就算你不骗,依然会有别人来骗。可是近两年北京的保健品市场就不那么好做了,于是小丁打算回乡创业,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老家的民风更淳朴一些,人们的防范意识还比较薄弱,于是小丁相信凭借自己多年的从业经验一定可以打开家乡的保健品市场。 说干就干,小丁先是引进了一批劣质低价的保健品,然后大肆宣传,说是可以净化全身的血液,治疗和改善心脑血管疾病,只要和心脑有关的疾病,服用他的保健品半年,包你康复,而售价高达3000多元,其实成本价不过一百多块钱罢了。他们每天都吸引一批老年人来公司听健康讲座,进行忽悠欺骗来达成销售目标。就这样做了一年多,开始有人吃了他们的保健品之后延误最佳治疗时机,小丁良心还有些过意不去,但是随着小丁的腰包渐渐鼓了起来,内心的负罪感全无,他越发相信自己当初回乡创业的选择了。 他每天在朋友圈里炫耀自己,给自己冠以“创业家”的名号,慢慢的人脉越来越广,想和他结交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一天晚上,一位美女加了他的微信,他原本以为是众多仰慕者之一,却不想和美女聊天非常舒服,于是小丁决定见见这个女孩。某天下午,二人约定在一家咖啡馆见面,果然对方是个美女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是端庄温婉,落落大方,这让小丁有了进一步发展的冲动。晚上吃过晚饭,小丁为了表示自己的绅士风度,提出送女孩回家,却不想女孩并不拒绝,小丁暗自得意,莫不是对方也对自己有好感?到了女孩家楼下,小丁和女孩告别,却不成想女孩问了他一句:“不上去坐坐吗?”小丁的心脏跳个不停,难道女孩想给他个惊喜吗?于是他便随女孩上了楼,一路心情忐忑。到了女孩门前,她掏出钥匙打开门却没有开灯,把小丁推了进去随即将门锁上。小丁不明所以地被女孩推了进去,还以为女孩是要给他惊喜,却不想等来的有惊无喜。 小丁在黑暗中摸索着手机,打开手机手电筒一看,不由得惊叫一声,原来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处灵堂,灵堂的正中央是一位老者的照片,小丁觉得照片里的人甚是眼熟,猛然间想起是自己的一个顾客,因为坚信保健品得了心梗不去医院,最后猝死。小丁心想,报应来了,他看见照片中人的眼睛里流血了,面目狰狞地冲小丁说:“你骗我骗的好苦啊,要不是错信你这个骗子,我也不至于这么快去地府报到,拿命来吧!” 小丁瘫倒在地上,嘴里大叫:“鬼啊”,一边想择路而逃,却不想逃到哪里,鬼都在眼前,只得放弃:“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吧。” “你觉得你还有以后吗?跟我到阎王爷那里说理去吧。你不是说你们的产品很有效吗?不是什么心脑方面的疾病都能治吗?那我挖了你的心,看看你的产品会不会让你重新长出一颗心来吧,哈哈哈 ……”说着一道白影来到小丁面前,小丁还没看清楚就晕了过去,这一晕却再也没有醒来。 几天之后,接到报警赶来的警察来到这座房子里,看到小丁的尸体上爬满了蛆虫,左胸还被掏了个大窟窿,心脏不翼而飞,房间里臭气熏天。只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骗子,当掏心诛之。”除此之外,现场再无其他。 青年才俊小丁就这样惨死,凶手下落不明,小城的媒体纷纷惋惜,受骗者都说是报应。一个月之后的某天,一位姑娘跪在一处墓碑前,道:“妈,我调制迷香和学变脸半年之久,终于为你报仇了!” ...
最近城市里好象开始流行玩拼图游戏。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游戏,把一张完整的图案弄得支离破碎,再想方设法拼凑回来。这是一项考验人的观察力与耐心的游戏,能坐在桌前冥思苦想并且心不能慌手不能摇地花上大段时间拼好一张图,的确不是一件很容易的。 这拼图游戏的风潮也刮进了N大的校园中。当赵满下午从家里赶到寝室室,就看到秦宇正从床沿上跳了起来大叫道“哈哈,终于成功了!我拼了三天,终于拼出来了!” 赵满不禁莞尔一笑“你呀,还在拼那张陈露琳的舞台照片拼图吗?见你都拼了好几天了。”陈露琳是城市里的新晋歌手,长了一幅娃娃脸,歌声很是甜美,报纸上被她称为少男杀手,据说她的一摆在唱片行里马上就卖断市。唱片公司也是瞅准了商机,率先推出了陈露琳的拼图游戏。秦宇是陈歌星的疯狂歌迷,在第一时间就买到了她的拼图,还是限量版的,一回到寝室就玩了起来。可惜他玩得实在是差劲,整整三天才拼成功。 不过,秦宇还是很得意“我只花了三天时间,要换了你,一个星期也拼不出。” “嘁——”赵满不以为然地一笑:“这么简单的拼图,我最多一个白天就能拼好。” “你吹牛吧……就算你是学校里的拼图大赛第一名,你也不可能在一个白天拼好!”秦宇感觉自己的自信心被严重打击。 “你不信?那我们打赌!” “赌就赌!我们赌一条恭贺新禧烟!”秦宇站了起来,在完整的拼图里抠了几颗出来,稀里哗啦倒在了桌上。支离破碎的拼图颗粒在桌上翻滚跳跃着,新晋女歌手的几乎完美的脸、脚、手臂顿时被奇异地割裂在了桌上,赵满看到了竟不禁感觉有点心悸,脑中莫名地眩晕了。 看着赵慢满脸是汗地坐在桌前拼凑着破碎的颗粒,秦宇不禁有点得意,他猜那条恭贺新禧香烟很快就会躺在自己的抽屉里,于是他在床上抓了一本书,吹着口哨出了寝室向图书馆走去。 秦宇坐在图书馆里的日光灯下看着一本日本的推理小说。这本书因为翻译上的缘故,语言总是显得有些不够通顺,而里面的人物关系更是错综复杂,秦宇才看了两小时,就觉得头昏脑涨,于是决定去楼梯转角的水龙头洗把脸。 秦宇就是在水龙头旁遇到吴乐的。吴乐手里拿着半截钢管,嘴里叼着一尾纸烟,眼神里满是凶狠。他看到秦宇,第一句话就是:“小子,你寝室里的那个赵满呢?” 秦宇知道吴乐没安好心,连忙答道:“我不知道。” 吴乐是这N大里的一霸,书读得不怎么样,但他老子是副市长,他从来在学校里走路都是横着走的。听说他看上了系花杨柳,可杨柳却对赵满很有好感。赵满本来就长得帅帅的,书又念得好,还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后卫,也难怪吴乐会被打击。不过现在看来,吴乐手里握着钢管,肯定是来者不善。 “小子,你见了赵满说一声,叫他别纠缠杨柳,杨柳是我的,叫他滚远一点,否则我不给他好看!”说完,吴乐挥了挥手中的钢管,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图书馆。 秦宇满头大汗地跑回了寝室,看到赵满还坐在桌前拼凑着新晋女歌手的图案。空白的拼图板上已经拼好了三只角,秦宇的额头上不禁渗出一丝冷汗。拼图最难的就是找到正确的四只角,他足足花了一天才凑好了四个角落,而赵满却只用了短短两个小时就弄好了三只角,难道自己真的会输掉一条恭贺新禧烟吗? 输一条烟是小事,如果赵满被吴乐抓到被痛殴得变成释迦莫尼满头是包,那才是大事,于是秦宇赶紧把吴乐的威胁转述给了赵满。 赵满继续勾头拼着新晋女歌手。他头也不回,轻描淡写地答道:“怕他干什么?我还不信他又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论打架他不是我的对手,论学识他不是我的对手,论长相,他更不是我的对手。他不就是有个当市长的老爸吗?让他去抱着他老爸的腿哭去吧。” “可是……可是他拿着一根钢管啊,没事你最好不要出寝室。” “呵呵,他有钢管算什么?我还有匕首呢。”赵满从抽屉里摸出了一把包着皮鞘的匕首,说道,“这是杨柳送我的,她暑假跟学校组织的旅游团在西藏买的。”在那木制的刀柄上还雕着浮云一般的花纹。 “是吗?给我也看看。” 秦宇刚想接过来的时候,赵满收了回去,正色道:“当心割手!” 秦宇猛然想起,那本正看了一半的日本推理小说还放在图书馆自习室的桌子上等着他,于是连忙又出了寝室。 这本书虽然翻译得并不怎么样,可情节的确是离奇怪异,正所谓推理小说中的变格派吧,环境渲染得非常有力,一看开头就让人忍不住继续看下去。秦宇又在图书馆里呆了两个多小时,搅尽脑汁中,他终于看出了文章中的端倪。正当他高兴时,他抬起了头,透过打开的窗户,他看到在已经暗了下来的操场上,吴乐正提着钢管在路灯下走来走去,眼珠子不停地四处转着。在秦宇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很为赵满担心。他埋下了头,将推理小说又翻过了一页。 小说中又出现了新的疑点,关于不在场证明的推断原来是错的,书中的侦探又要寻找新的线索。这悬疑的设置真可谓是匪夷所思,秦宇兴奋地一拍大腿,继续津津有味地看了下去。 又过了一个小时,天已经黑透了。终于,秦宇看完了这本书,结局真是令人大出意外。秦宇心满意足地合上了书,心想,这五个小时的苦读可真是物有所值啊。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尖利的警笛声,从校区大门外传了过来。 “吴乐死了!”教学楼灯火通明,楼外,聚集着一堆人,正窃窃私语着,还有一个警察站在那里维持着次序,不让学生们挤进去。 “吴乐死了?”秦宇大惊,他连忙问楼外一个相熟的同学:“怎么回事?我一个小时还看到他在操场上走来走去,怎么现在就死了?” 这同学答道:“刚才我去电教室去,就看到围着一群人,说是发现吴乐被杀死在教室里,是被一把匕首刺穿胸膜,一刀致命的。” “匕首?”秦宇大惊。在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赵满给他看的那把匕首。 “听看到现场的同学说,那还是一把西藏匕首呢,刀柄上雕着浮云的图案。这下可热闹了,副市长的儿子死在了学校里,可够得校领导和警察忙活一段时间了。”这同学还在唠叨着。 这时,一个女生尖叫了起来:“西藏匕首?” 尖叫的是学生会的一个小干事,为人尖酸刻薄,听说是老师埋伏在学生中的一个眼线,同学们都对她不冷不淡。 她继续叫道:“我知道谁是凶手!我知道!杨柳暑假跟学校组织的旅游团去了西藏,买过一把西藏匕首,前几天还在班上拿给同学们看呢!我看过,刀柄上有浮云的雕纹!这段时间吴乐一直在追求杨柳,杨柳没同意,她一定有问题!” 周围的同学们向她露出了不满的眼神,可她依然不在乎,还挤到了警察旁,详细叙述起她的发现。 “杨柳?”办案的是一位老警察,他说道:“快!快把杨柳叫来了解一下!” “匕首?西藏匕首?”杨柳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那只是一把工艺匕首,刀柄上雕着浮云的花纹。是我跟学校旅游团去西藏时买的,可那把刀根本就没有开刃,只是用来收藏和观赏的。” “没开刃的匕首可以自己开刃,我只想问,现在这把匕首在哪里的?”老警察冷冷的一句话就问到了问题的关键。 “我……我……我送给我男朋友了。”杨柳的心里已经慌了。 “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他现在在哪里?” “他叫赵满……” 当看到一个老警察带着助手走进寝室时,赵满正坐在桌前聚精会神地拼着新晋女歌手的拼图。 拼图已经拼得差不多了,只差中间的五分之一的空地,就可以把这个女歌手的模样拼得完整无缺。赵满为警察们打断他的辛勤努力而显得很不满意。 “杨柳送过你一把西藏匕首?刀柄还有浮云的花纹?”老警察问道。 “是啊。”赵满答道:“有什么不对劲吗?那只是一把工艺匕首,没开刃的,还没够管制刀具的规格呢,只是私人收藏。” “少说这么多废话,你老实交代,现在这把匕首在哪里的?”老警察的语气很不客气。 “老实交代?我犯了什么错?要我交代什么?我自己的一把拿来观赏的工艺西藏匕首怎么会劳动这么多警察到寝室里来呢?”赵满一脸委屈。 “刚才吴乐死了,胸口插着一把西藏匕首,刀柄上的花纹和我送你的那一把一模一样。”杨柳小声地向赵满叙述着事态的严重性。 “啊?!他死了?!”赵满大惊失色。 在老警察威严的脸孔下,赵满慌乱地从抽屉里摸出了一把匕首。 “我的嫌疑可以洗清了吧?”赵满得意地问道。 “去吧去吧……”老警察挥了挥手。他的心情很不好,他知道这个案件又要被拖进无底洞了,他很是郁闷。 “给你一个提示吧,去西藏旅游的又不是杨柳一个人,还有其他的学生和老师,你们可以从这方面着手去调查的。”赵满没有忘记给老警察说上一句,然后他吹着口哨离开了警局。 赵满回到寝室中,天已经亮了。他请了一天假在寝室里补瞌睡,出于可以理解的原因,学校也准了他一天假。 躺在摇摇欲坠的铁床上铺,在赵满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寝室里除了赵满,一个人也没有。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枕头下取出了一个盒子,然后翻身下了床,进了厕所。他划燃了一根火柴,烧起了一团火,那盒子渐渐被火焰吞噬,最后变成一团灰烬。赵满用水龙头的胶管把水冲在灰烬上,灰烬被冲进了厕洞,没有留下一点印迹。赵满回到了铁床的上铺,闭上了眼睛,脸上满是笑意。 赵满是在一周前得知吴乐用最卑鄙的手段强行占有了杨柳的身体,于是在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搂着杨柳颤抖哭泣的身体,赵满立下了誓言,他一定要像杀死一条狗那样杀死吴乐! 先要解决的是凶器。西藏匕首是最好的凶器,赵满拿到了杨柳送的匕首后,就在民俗街上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匕首。这种匕首明明在本市的民俗街上就有卖的,杨柳却偏偏要趁旅游的时候跑到西藏去买,说不定还就是本市生产制作的。杨柳啊,你这个傻丫头。一想到杨柳,赵满的心不禁柔弱起来。 他为新买的匕首开了刃,他觉得这个方法真是太完美了,只要警察来检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匕首还在,就不会怀疑自己,相反,还会去调查学校里其他买了匕首的同学。这只会让警察陷入歧途,而且越走越远。 但是,不在场证明却是一个很难搞定的东西。 赵满想到了拼图。 秦宇这几天正在玩新晋女歌手的拼图游戏,看他那模样,即使三天也不一定搞得定。那简单的拼图,自己只需要五六个小时就可以拼好。只要自己激一下秦宇,他一定会中圈套和自己赌上一局。于是,赵满去买了一套和秦宇那套拼图一样的拼图。当然,他没有买限量版,限量的版本早就卖完了,他只买到了第二版,不过也便宜了很多。 第一次秦宇回寝室时,看到赵满正在拼的,的确就是秦宇的那一套拼图。过了两小时,天黑透了,赵满就出了寝室。他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就在电教室里用一张新手机可是给吴乐打了电话,约吴乐到电教室里来谈谈。当吴乐刚踏进电教室,赵满拉掉了灯,趁着黑暗,他冲着吴乐的胸膛插进了匕首。在确认吴乐死亡后,他回到了寝室。 回了寝室,赵满拿出了另一 套自己买的新晋女歌手的拼图。在前一天,他已经把拼图拼成了还剩五分之一的空白。在这个时候,他露出了微笑,他就等着警察来找他了。他知道,自己的安排真是太完美了。 不用说,刚才在厕所里烧掉的就是那套秦宇的拼图。而自己买的那套,现在正摆在警局里,让那个小李好好联系一下吧。 想到这里,赵满不由得笑了起来。 赵满是被秦宇兴奋的叫声给弄醒的。秦宇使劲摇着赵满的身体,大声地叫道:“哥们,我有好消息!你快祝贺我吧!” “怎么了?”赵满不高兴地问道,他为自己被打断美梦感到惋惜。 “哥们,给你说,刚才陈露琳小姐的唱片公司给我打了电话,说我买的那一套限量版拼图中了抽出的大奖,可以有机会参加陈露琳的现场歌迷会。哈哈!我终于可以亲眼看到我的梦中情人了!”秦宇眼里满是幸福的傻笑。 “哦……”赵满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在买限量版拼图时,我留下了地址和电话,还把拼图上的编号做了记录。我怎么就这么幸运呢?可以亲眼看到陈露琳唱歌,我真是幸福地差点死掉了!那套拼图还在警局吧?你快帮我打个电话,我马上过去拿!我明天就要参加歌迷会了,我真是高兴得语无伦次了!” 的确,秦宇激动得语无伦次,但赵满却面如纸灰。 赵满惨笑一声,对秦宇说:“麻烦你自己打吧,我把警局的电话给你,你顺便给那个老警察说一声,我准备去自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