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一直在看恐怖故事,突然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些怪事, 没有很恐怖的鬼出现,只是不寻常罢了,请看了的朋友不要害怕啊! 最早的时候好像是十岁多吧!我在农村过暑假,听说临村来了个大肚子女人,能知所有的事情,正好我舅妈怀孕了,想知道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好多人就开着拖拉机去了!我也跟着去了,女人具体什么样子我也记不大清了,只明显的记得她是个大肚子怀孕女人,舅妈给了十块钱,当时害怕是骗人的,就先问她,我们是从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家里有几个孩子,天哪。她竟然都答对了!当时是我们问一句,她的肚子就“咕咕”叫两声,她就给我们翻译。很邪门吧?所以舅妈就问了她最想问的问题,问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还是女,她的肚子又“咕咕”叫了两声,她翻译说是女孩。不久,舅妈就生下了一个女孩。 还有一次是我十三岁左右吧!姐姐拉着我去人家玩,正巧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鬼上身了,只见他嘴里不停的说些什么,一边拿碗,往碗里倒了点水,又拿了双筷子,说着“啊!你来了!”什么的,又说道“你饿了是吧!我给你弄点饭吃,就捏了点面粉撒在碗里,用筷子搅了搅,说了声“站住别动”。乖乖来,那筷子就直楞楞的立在碗里的水中央,然后又叽哩咕噜的说了一通,说道“吃饱了吧!你可以走了!”那筷子就突然倒了下来,他把水倒了之后,就恢复成常态。我那时候还小,觉得挺好玩,没成想把我姐吓的不清。拉着我赶紧跑了! 还有就是我上高二的时候吧!我们一大伙人去水库玩,朋友摔了一跤,回家之后就萎靡不振,手发黄,全身乏力想睡觉,她一个人在家住,就困的睡着了,突然她感觉到身上有个男人,压的她喘不过气来,但是怎么都动不了!只能动眼珠,当时她是用遥控器关的电视,所以我们的电视右下方总会有个红点,她就看到那红点被那男人挡着一闪一闪的,好久之后她才能动了!腿也被扭青了一块。这个现象我一会会给大家解释的。 高三的时候,我也遇到类似上面的情况,晚上刚睡着,突然被压醒了!发现身上有一重物,当时就很清醒,却怎么也动不了!我使出浑身的劲也动不了!好久之后就没事了!我以为是我做梦了!过了一会儿我又睡着了!但这样的事情又发生了!我想喊我妈,可我发不出声音,我很恐惧,但很快我就又清醒了!我就对我妈说了!我妈说没事,可能是我把手放胸口了!我说我害怕,然后我妈就让我跟她一起睡,我很怕,我说妈我可不可以抱着你的脚睡,就这样我抱着我妈的脚睡着了!没想到又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最后没办法我就和我妈一头睡了!就一直睡到天亮。中午睡觉的时候又碰到两次这样的情况,真是折腾死我了!第二天我妈就问我你昨天睡的好吗?我说已经没事了!我妈说那就好,看来桃木还真有用,原来我妈趁我上学从后院砍了个桃树枝,用刀削了把桃木剑,系了跟红绳,放在了我的枕头下。从此以后我再也没碰到过这样的事。 我一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知道今年,一个佛家人给我解释了这个现象,或许你们不会相信,因为我也不知道该相信吗?他说人死了要投胎,但是处女和处男死了却投不了胎,只有完成夫妻之事才可以(是不是觉得很荒谬啊!呵呵)。所以当还是处男之身的男人死了之后,他会随便找一个阳世的处女来进行阴世的…(不用说明白吧)吸点阳气,他就可以转世投胎了!只有少数的坏蛋才会临走时在人身上留下扭青的印迹。一般对人体没有太大的危害。 不久,邻居家的小姑娘跑我家来,说要借我的桃木用用,原来她去世的爷爷回来了!附在他最疼爱的孙子身上,好像是要带走他,一家人吓坏了!刚把我的桃木剑拿进去,就让他给我扔了出来,他奶奶说:果真是老头子回来了!一家人对着他就是骂,说不能给他说好话不然他就不走了!骂了一通之后老头子果真走了!男孩一脸无辜的样子说你们站我门口干吗呢,接着就睡觉了! 还有很多怪事,不过都不是我亲眼看见的,都是发生在我朋友的身上,我说了大家也不一定相信,前面的都是我亲身经历的,不管你们相信不相信,总之它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
今天的这个故事是我道听途说的,具体有多少的可信度我也不清楚,毕竟这种众口相传的故事,在人与人之间的传递过程中,总会或多或少的省掉一些细节,而这些细节的消失,便会让这个故事变得面目全非,而我则通过多方渠道了解到了这个故事较为详细的版本,所以今天就来讲述给大家。 阿汉是一个快餐店的老板,他的店铺生意非常好,每天的客人都是络绎不绝,而依靠这个快餐店,阿汉也攒下了不少的积蓄,等再过些时日,他就能和自己心爱的姑娘结婚了,每次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阿汉就幸福的满脸笑容,但他却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店铺正在悄无声息的发生怪异的变化。 那天清晨天气看上去非常的阴郁,略有清冷的秋风在树丛间来回穿梭,振动叶片的同时更振动着走入树林的阿汉的心,几乎每天早上阿汉都要穿过这片林荫大道前往食品批发市场去购买货物,为了确保食物能够安全放心,他必须亲自前去挑选每日要用的食材,而这也是他店铺久盛不衰的原因之一,可是今天他却意外的发现,在水货交易市场上,居然出现了通体暗蓝色的鱼类,但在阿汉的询问下,老板却说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鱼是啥品种,就是在外面出海的时候无意间打捞上来的,看着挺漂亮的就拿到市场上来碰碰运气,看有没有识货的能把它买走,可这都放了两天了也没动静。 听到这里阿汉则暗自庆幸,还好眼前这条鱼长得有些怪异,否则的话恐怕早就被人买走了,阿汉之前在学厨的时候曾听自己的师傅说起过这种鱼类,具体叫什么名字他已经忘记了,不过鱼的特种容貌却记忆犹新,只是与面前这条鱼略有出入的就是它的头,似乎比师傅所描述的要大一倍多。 不过阿汉对此并没在意,毕竟海洋的范围太大了,有鱼会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产生局部的异化也是情理之中,所以,此时的阿汉也并未对此过多在意,而是立刻把它买了下来,并带回到快餐店中,路途中师傅的身影不断在他脑海中闪现:“今天意外得到这条蓝鱼,运气还真的是好得很。” 把鱼给收拾干净后,阿汉则用刀将鱼肉三下五除二的切下备用,可就在他准备烹调菜式的时候,却赫然看到,那盛放在盘子里的鱼头居然诡异的抖动了一下,随后,那双死气沉沉的鱼眼竟扭向了阿汉的方向,并死盯盯的注视着他,这种感觉看的阿汉心里直发毛,不过与这种东西,在死后体内神经尚未彻底丧失活性,还仍然会让鱼产生某些特定的举动,这都是合理的行为,所以,现在的阿汉则用盖子把鱼头给盖了起来,正所谓眼不见为净。 随后到并没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一切都非常的正常,而今天阿汉也终于尝到了这种特殊鱼类的肉,那种绵滑细嫩的口感,简直让口腔得到了最完美的享受,搭配上近乎完美的烹调,足以让这块鱼肉变得回味无穷,而此时的阿汉,还仍然沉浸在幸福的氛围中,甚至连走路都快跳起舞来了。 回到家后,阿汉则先从冰箱拿了瓶啤酒放在桌上,随后就走进浴室去洗澡,起初到并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出现,可谁知,洗了一半,水龙头里的水居然缓缓的停了下来:“不是吧?又来?这个月都坏几次了?真不知道这房东究竟是要干什么?哎,等这个月租期到了,我就搬走,真是受够了!” 似乎是听到了阿汉的抱怨,此时的水龙头则已经恢复正常,而他赶忙用水将自己脑袋上的洗头膏给冲掉,为了确保洗头膏不会跑进眼睛里,他从始至终都在紧闭双眼,直到头发洗干净之后,才会睁开,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水感觉特别的粘稠,不过因为洗头膏的缘故,这种感觉则被逐渐抵消了,等到阿汉睁开双眼照镜子的那一瞬间,他才赫然看到,自己现在居然全身都沾满了鲜血,甚至整个浴室都已经被殷红的血液所填充。 而这些鲜血的来源则全部都是那个诡异的水龙头,阿汉现在整个人就宛若被扔到了冰窟一般瑟瑟发抖,一双眼睛胆怯的不知该放在何处,可就在这时,他却透过镜子看到,一个鲜红的身影正在站他的身边,而对方的手臂就搭在他的肩膀上,紧跟着,一股难以遏制的疼痛则立刻从他的肩上袭来。 “我的肉,好吃吗?”此时,一阵诡异且低沉的嗓音则直接从被那鲜血浸染的身影中席卷而出,竟让阿汉胆怯的汗毛耸立,剧烈的惊吓让阿汉直接从梦境中苏醒,原来,刚才在回到家后他就直接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而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他一个人在痴人说梦,并没有真实发生。 虽然那只是一个简单的梦,但阿汉内心的胆怯感却并未消除,所以他决定今晚就不洗澡了,随便擦把脸就去睡觉,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此时在他走进浴室的时候,眼神还在左右的转动着,似乎是在提防着什么,确定浴室内没有异状后,他这才打开水龙头开始清晰,即便他如此的谨慎,却依然没有看到,在浴室内的地漏里,一双暗蓝色的眼睛正在死盯盯的注视着他,而在这双眼睛的旁边,还有尚未流干的鲜血… 当晚并没有在发生什么怪异的事情,可事情远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自从那条鱼出现之后,他的店铺就像是遭遇到了灾难似的,总有灵异事件发生,不是火炉突然间冒起了诡异的大火把其他工作人员的脸给烧伤,就是在洗菜池子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诡异的鱼鳞,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就是,有一次,在工人洗菜的时候,从水龙头里冒出来的不是清水,而是一颗颗鲜活的眼球,并且,伴随眼球一并出现的,还有殷红的鲜血。 这类怪事一直持续了半年的时间才慢慢消停,而在半年后的一个阴郁的早上,阿汉正一个人坐在快餐店内,满脸凝重的唱起了歌,他想借助歌曲来缓解一下自己郁闷的心情,声音穿过快餐店的大门,被送到了外面的街道上,正巧被路过的人听到:“喂,你听,这店里面居然有歌声传出来。” “快走,快走,这店铺几个月前就倒闭了,据说老板都上吊自杀了,哪里还会有歌声,听人说,这地方还经常闹鬼,咱还是赶快走,免得染上晦气。”两个人说话间则逐渐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在逐渐远离后,其中一人则继续说道:“我听朋友说,今天在水产交易市场上,好像有一条暗蓝色的鱼,据说还挺抢手的,你不是开餐馆的吗?要不要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改善一下你餐厅的生意!” ...
每天中午,都很累,从外面回到办公室,胡乱地扒上几口饭,倒头便睡了。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笑,本以为一起的同事,在欣赏手机上的幽默笑话,可不情愿地抬起头来,只是见两人也累趴在桌上呼呼地睡着,并且伴着小小的鼾声。 我以为是自己在梦中偷笑,让自己惊醒了。于是,继续俯下头,昏昏地睡去。可是一阵怪风掠过,木门轻轻地抖动了下,像人一样打了个冷颤。笑声好像已经飘到了耳边,刚才是模糊的一下子,这下太清楚不过了。那是一个貌似女人但却夹杂着低沉的猫叫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我想起来,可浑身乏力,只能听凭这声音肆意地在我周围回荡。最后,满头大汗的我醒了,却发现手臂上多了一排指印,有的地方都被抠出了淤青了。奇怪的是,不怎么疼痛。同事们还是在睡,仿佛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我戴上眼镜,却看见旁边的落地窗玻璃上,也有许多手指印,只是很不规则地排列着。办公桌的抽屉抿开了一条缝,里面伸出的是几根灰黑色的发丝,在窗缝进来的微风的吹拂下,慢慢抽动着。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顺势打开了那个半开的抽屉,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霉味。发丝飘落在地上,找不到了。只是几张陈旧残破的照片,赫然映入眼帘。上面模糊地记载着一个女人的面容,只是嘴巴部分已经不见了,剩着一双凄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红色的指甲,深深锲入旁边小孩子的肩膀里,可好像小孩子却非常开心。 嘿嘿!睡着的两人突然同时笑起来了,声音尖锐,不像男人,话说回来,也装不出来。一个肩膀上渗出殷红的东西,另一个的指甲则变成了鲜红,只不过是冒着紫黑色的血液,但很快又凝固了。 我用力地摇了摇头,视线恢复正常。没有笑声,也没有照片,更没有出现异象的同事,只是食指被什么东西钩破了,正滴着血。 ...
当别人为你画肖像的时候,你是否会感觉到,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就好像有人在背后瞪着自己? 当肖像完成的时候,你是否会感到浑身疲惫,就好像身体的某一部分被抽走了? 1.讣告 相对于鬼气森森的医学院、汗味冲天的体育学院来说,艺术学院绝对是个好地方。 不过,月堤所在的艺术学院除外。 月堤站在艺术学院的告示牌前,牌上贴着黑体字的讣告,一般来说,讣告很少出现,即使出现,上面的名字应该只有一个,而这次,却有两个。 小萌和夏雨,一对青梅竹马的情侣,却在昨天傍晚双双离开了人世。这两人是月堤的同班同学,事发时月堤并不在现场。她只是听说,发生了意外事故,小萌在一瞬间被夺走了生命,那时夏雨就站在小萌身边,他被突然到来的噩梦吓得不知所措,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小萌的心跳已经停止。悲痛欲绝的夏雨选择了殉情——他从教学楼的楼顶跳了下去。 这是自去年以来,死掉的第五条人命。 小萌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故?月堤不知道,当她赶到事发现场时,那里已经被穿白大褂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些记者想挤进去拍照,警卫们拿走了他们的相机,将他们推出校门。 警察也来了,班上的每个人都被叫去问话,月堤也不例外。警察翻来覆去地问这几个问题:小萌有没有自虐的倾向?她是否吸毒?她是否有精神病史?她是否接触过什么行为异常的人?…… 月堤一直在摇头,她不明白警察为什么要问这些。当她离开警局时,问警察:“小萌身上发生了什么?”警察们互相看了一眼,回答说无可奉告。 最终,白大褂们将两只大担架抬出人群,每只担架上都盖着厚厚的布单,连下面的人形都看不清楚。 不久就是追悼会,死去刚刚没多久的小萌与夏雨被双双火葬,盛在了骨灰盒里。月堤越发觉得蹊跷,如果说夏雨被摔得支离破碎,那么,被尽快火化倒也情有可原,但为何小萌也被这么快火化掉呢? 连瞻仰遗容的机会都没有。 她又开始咀嚼警察问的问题:“她是否接触过什么行为异常的人?” 小萌是个老实的女生,当其他女生都打扮得浓妆艳抹,周旋于各个男生中间的时候,小萌和夏雨形影不离地出没于图书馆和画室,这是一对亲密无间,让人挑不出任何瑕疵的情侣。 因此,小萌根本不可能跟行为异常的人接触。她甚至很少外出。 小萌和夏雨的双亲站在死者的遗像前,四位家长相拥而哭,哭声将月堤的思绪打断。 小萌的老师代表校方将小萌的遗物交给小萌的双亲。 除了衣服和书,再就是几幅画作。小萌的父亲指着那些画,颤巍巍地说:“这些我们不要,路途遥远,恐怕会弄坏。日后看到这个,怕又会睹物思人。你们谁感兴趣,就留下吧。” 画就由小萌的同学们自愿拿走。月堤在那些画中翻了翻,她的眼睛瞪大了。 有一幅画,明显是小萌的自画像,画中的小萌栩栩如生,她似乎没穿衣服,赤着脚,斜披着头发,肩上搭着条白色的布,脸上的表情,迷惘中略带娇羞。 看到小萌的遗像,月堤心中有些酸楚,她将这幅画挑走了。 月堤将画摆在自己房间,宿舍里的光线并不好,画中的小萌显得格外苍白。月堤端详着那幅画,忽然发觉画中的小萌与小萌真实的相貌是有些不同的。 在月堤的印象里,小萌的肩膀微宽,身材略有些丰满,皮肤也不算好,带着些雀斑。除此之外,由于高度近视,小萌平时都戴着杯底一般的大眼镜。 画中的小萌却显得身材曼妙。皮肤白皙,毫无瑕疵。近视镜更是无迹可寻,画中的小萌用一双黑漆漆的双瞳盯着前方。 月堤似乎觉得那双瞳像两口深深的井,自己的视线被牢牢地吸在上面,竟然有越陷越深的感觉。 画中的小萌比真实的小萌更美。 月堤愣了,刚开始的时候她认为这画是小萌自己画的,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小萌虽然很用功,但她的技术却达不到这般水准。至于她的男友夏雨,擅长的则是山水状物,画出来的人物肖像全都缺乏灵气。 画中的小萌用迷蒙的眼神望着月堤,似是在诉说着什么。 月堤将记忆里擅长肖像画的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其中有三位是女学生,都在小萌之前去世了。除此之外,就是几位男性教师,就小萌的性格而言,断不可能脱了衣服站在别的男人面前。 月堤越发觉得这画蹊跷,画中的小萌死死盯着她,让她越发不安起来。屋子里挂张死人的肖像也实在不妥。月堤来到画前,想将它收起来。 却听啪嗒一声,画框里掉下一枚东西,月堤捡起来一看,原来是片记忆卡。 画框里怎会有这种东西?难不成是小萌特意藏在里面的。月堤赶紧将它放进电脑读卡器里,她急于知道里面的内容。 记忆卡里是小萌的日记,月堤顾忌到这是死者隐私,未敢多看,只是从死者生前最后几个月的看起。 2.小萌的日记 9月7日 开学了,久违的校园依然破败不堪,如果来这里拍鬼片,再合适不过。 夏雨骑车来接我,从校门口到宿舍那段路,颠得我浑身上下没一处骨节不疼的。夏雨赌咒发誓说这不是他技术的问题。唉,可怜的孩子,你啥时候才能把自行车换成汽车啊。 老师收作业的时候,我这才想起还有论文没完成。唉,一个来学画画的学生,为啥还要被迫写论文啊! 我去找老师求情,他神态庄严地告诉我,假期作业也要算学分的,论文没完成,下次的奖学金岌岌可危。 我被吓住了,但从老师的眼神里,我看出还有机会,于是我再三哀求,他才说,除非帮他完成几项任务,论文的事情就可以不追究了。说不定还可以多给我几个学分。 我三呼万岁,他说别急,你还不知道任务的内容呐,人体模特你当不当? 我又僵住了,我的身子除了被宿舍里那几个女色狼看过,就连夏雨都没舍得让他看。如今……我求老师,问他还有没有其他方法。 他坚决地摇头,“小萌,老师也知道这是很为难的事。上个学期我本来请了几个学生做模特,但谁想她们竟出了意外,如今只好拜托你了。时间非常紧,下个月月底老师要拿作品和其他几位朋友一起去巴西参展,这对我来说也是个难得的机会。这样吧,如果你肯帮忙,我为你保密,平常的模特能拿多少酬金,我给你双份,你看怎样?” “拿到南美去参展,那画会不会被记者拍照流传出来啊?” “不会的,这次的展览不许拍照。你的男朋友也绝对不会知道的。” 好吧,还能怎样,一狠心就答应他了。反正被看两眼又不会少块肉。 9月9日 老师选了个比较隐秘的地方,既没有在他家,也没有在学校。据他说是为了避嫌。好吧,老色狼,你要敢对我不轨,我也不是好惹的。 不过他的表现倒还可以,他说并非是要一丝不挂才成。披块布,用双手捂住都可以。这样还可以给观赏者一种朦胧感。让他们的内心充满更多憧憬,对画产生更多兴趣。 呸,我当然懂这个。这就像穿丝袜的女人绝对比直接露大腿的女人受欢迎一样。天下男人都一个德行。 即使披着布,手在胸前挡着,但我依然觉得很不舒服。 老师开始画了,他倒是蛮认真的,反复打量我几遍后,他开始在画布上勾勒起来。我看不到他在画什么。他的眼睛时不时地和我的眼睛对视。 每次我都感觉到,他的眼神非常冷,冷得让人心里发寒。 因此,当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时,我觉得我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总是枯坐实在无聊,我想和他谈几句,便问:“以前那几位模特,都给您当裸身模特?” “没错。” “可她们都死了,而且死得很离奇。” 老师的面色不变,“她们三个在宿舍用违章电器做饭,引发了火灾,实在不幸。你最好不要和我说话,这样会让我分神。” 于是,我就在画室里呆坐了一个下午,腰以下都麻木了。直到傍晚的时候,那个讨厌的老师才停笔,“好了,今天就到这里。这是你的酬劳。” 我披好衣服,问:“能不能让我看看您画好的部分?” “不可以。”他用布将画盖了起来,“明天继续,别迟到。” 回到宿舍后,洗了个澡才去见夏雨。当模特的事情我一直瞒着他,还好他没看出什么破绽。今天真的好累,最后我简直是爬上床的。 9月10日 今天和昨天一样。我在画室里充当了半天石像。不过我看出来了,老师真的是很用心在画,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过分的地方。为了专心作画,他甚至把手机都关了。从他黑黑的眼圈来看,昨晚一定熬夜了,但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夜幕来临的时候,老师停笔,用黑布将画盖上。趁他数钱的时候,我偷偷撩起画布一角,想看看究竟画成什么样子了。 没想到他恶狠狠地在我手上打了一下,“不许偷看!” 我委屈地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拿了钱之后快点出去!”他的表情十分严厉,把我吓到了,因为我真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一面。 走出画室的时候微微有些晕,我想是中午吃的东西不够多。 9月13日 今天起床的时候感觉有些恶心,莫非是着凉了?我给老师打电话请假,他说他的画接近完工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过去。好吧,为了钱,为了学分,我豁出去了。 让我吃惊的是,老师的状态似乎也很糟糕,他的面色苍白,额头上的皱纹也多了起来,和平时神采奕奕的状态相差甚远。 “你可以看一下完成的部分了。”他说。 我很诧异,平时我连靠近那画都不可能,今天他倒变得大方了。 老师掀开了蒙在画上的黑布,在那一瞬间,我感觉眼前的世界完全消失了,只剩下那幅画。 这真的是我吗?婀娜多姿的身材,光滑平整的肌肤,连原本乱糟糟的头发都显得光泽柔顺……哦,我伸出手去想碰它一下,又怕手指破坏了那上面美妙的线条。从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开始,我的视线就被吸在了上面,再也拔不出来。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由于兴奋而全身颤抖着。 世界上没有任何画是完美的,如果非要举出一幅来的话,那就只有这幅了。我可以想象万千人拜服在这画前的情景…… “喜欢吗?”老师用虚弱的声音问。 我点点头。 “这幅画将被送去参展。今天主要是问问你的意见。”老师说。 我结结巴巴地说:“我有个请求,能把它送给我吗?” 老师的眼睛瞪大了。 “我太喜欢它了。”我央求道:“求您把它送给我吧。我可以答应您任何要求,您再让我当多久的模特都成,您可以再画一幅画去参展。我身上可以不披布,您可以画全裸的……” 老师显得惊慌失措,“小萌,你的要求太过分了。这幅画是老师的心血结晶,不是你要就可以给的。” 求他也是无用,这个家伙顽固得很。我咬了咬牙,将手指甲伸向画布,“老师,那我只有逼您了。如果您不答应,我就……毁了它!” 老师的面色苍白到近乎透明,他考虑了良久,终于答应了。 “你和前面那几个一样。”他嘟囔了一句。 9月16日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就像是两个马拉松运动员,在拼尽全力跑完最后的几圈。 我想我已经接近极限,每天都感到比前一天更加疲惫。不是肉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说实话,保持一个姿势坐在那里,消耗不了多少能量,但我时常会感到晕眩,而且次数日渐增多。在画画的过程中,有几次不得不停下来。 老师的状态也不见得好,他佝偻着腰站在画布前,眼窝深深地凹陷着,太阳穴微微发红,嘴唇干裂,宽大的衣服在身上不断抖动,样子有些癫狂。有好几次我都联想到西方传说中的食尸鬼。他那只拿着画笔的手却显得分外稳重,说实话,他现在唯一像人的地方就是那只手。 从他画室出来的时候,我感到恶心、虚弱。从这里到宿舍用不了多远,可我却要走好久好久才能到。 路上的行人在我眼中变成了重重鬼影,视野中的一切都变得分外模糊。每当经过有阴影的地方时,我都提心吊胆,生怕从里面钻出什么东西。 我想,在老师画画的时候,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被夺走了。 现在能给我安慰的就是从老师那里拿来的那幅画,看着它就像看着自己,不过,是另一个自己。有好多次,我都在想,这是我自己吗,这真的是我自己吗? 只有当宿舍没人的时候才能拿出来看,我生怕其他人会看到它。 9月19日 早上和夏雨一起吃饭,他很奇怪地看着我,说:“你变了。” 我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接着说:“你脸上的雀斑不见了。” “真的吗?”我有好久不照镜子了。 他给我找来面镜子。我惊奇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雀斑消失了,皮肤变得光滑而平整,就连眼睛也比先前漂亮许多。 如果说雀斑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消失的话,眼睛的变化却是教人无法理解。 我又想起件事,我问夏雨:“你看我是不是瘦了些?” “嗯。”他点点头,“之前没注意,但经你这么一说……你是不是去做整容了?” “才没有!你没听说过吗,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我想我一定是很开心,连饭量都大了起来。 回到宿舍里,我又盯着那幅画看了许久。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开始逐渐和画中的我相同起来。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这画是不是有什么魔力? 我渐渐害怕起来。画中的我似乎在咧嘴微笑,招呼我进去…… 手机响了起来,是老师打来的,他催我赶紧过去。 “画展逐渐接近了。”他有气无力地说,“现在必须抓紧!我有一个建议,你能不能暂时不离开这里,我们在画室里连续工作二十四小时,看能不能把画完成。” 我考虑了一下,说:“我没问题,可是老师你呢?” 老师现在的样子已经和木乃伊相差不远了。他形容枯槁,行动迟缓,头顶上出现了大片的白发。 只有握着画笔的手还是坚定的。 他一边咳嗽一边说:“我没事,你去做准备吧。” 这二十四小时无比难熬,老师简直就像一只脚踏进了另一个世界的人,在他身上笼罩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气息。 今天的天气很糟,外面很早就阴天了。因此不得不采用室内照明系统。但画室里的供电系统似乎出了问题,电灯时明时暗,像只该死的眼睛在眨呀眨的。 老师的身上溅满了油彩,衬衣上、脸上、手上。斑斓的色彩并未使他脸上现出生机,却让他变得更加狰狞。 我忽然感到一股寒意,这寒意顺着我的脚底向上涌,顺着血管与神经爬遍全身各处。现在是初秋时节,暑气尚未褪尽,不该这么冷的。我偷眼看了下墙上的温度计,显示温度为三十摄氏度。莫非我出现了幻觉? 老师又咳嗽了起来,他的声音越来越沙哑,随着最后一声咳嗽,他的嘴角沁出了血,我担心地站了起来,想过去为他擦掉。他却瞪着眼吼道:“给我老老实实待在那里!” 天啊,在他喊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沙哑,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与此同时,我看到他背后有什么影子在晃动。 时间不声不响地跨入午夜,我有些瞌睡,晚上没吃东西,精神头实在不足。 老师还在继续画,他弓着腰,两只眼睛在黑暗中熠熠放光;一只手耷拉到腰间,不时晃来晃去,就像跟身体的联系只剩下了一层皮;另一只手则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在画布上飞舞。 他的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像是诅咒,又像是乞求。 电流忽然强了起来,灯在头顶上发出耀眼的光辉,老师背后的影子忽然被拖长了,在墙上张牙舞爪,简直像是只巨大的魔鬼。 我吓得叫了起来,“老师,你背后!” 老师抬起头来,此时他的头已经干瘪得像只骷髅,花白的头发紧贴着头皮。他忽然停住了笔,呆呆地看着我背后。 “小萌……”他结结巴巴地说,“看着老师,不要回头……” 他为什么不让我回头呢? 我感到背后升起了一股诡异的寒气,与刚才的寒气不同,这次的寒气似乎有形有质。我还能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在呼吸,那呼吸粗重、阴冷、潮湿。 正当我想回头看一眼的时候,老师尖叫道:“别回头!看着我!不许看别的地方!” 如果回头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敢想象。我害怕地流下了眼泪,耳边依稀传来眼泪凝结成冰,掉在地上摔的粉碎的声音。 那粗重的呼吸在向我靠近,虽然我不能回头看,但我可以感觉到。后面的东西贴近了我的身子,它的呼吸喷到了我的背上,接着,向上缓缓移动,后脖颈、后脑……被那呼吸喷过的每一处都生出了鸡皮疙瘩。 老师的画笔动得更快了,他在大声呐喊着什么,但我根本听不懂。他现在的样子很可笑,就像电影里的巫师在仪式上跳舞一般。但此情此景,我根本笑不出来。 后面的呼吸声忽然停了,接着,我感觉到有东西贴上了我的皮肤,那东西又黏又滑…… 老师喊道:“撑住!撑住!最后几笔了!” 电灯光变得夺目而灼烫,就像头顶照耀着数个太阳一般,我只觉得昏昏沉沉,老师的呐喊仿佛在千里之外,渐渐的身体失去了平衡,终于,重重地摔倒在地。 在失去知觉之前,我模模糊糊地看到,我背后有个巨大的黑影。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我身上披着件外衣。耳边传来小鸟的啾鸣,昨晚的一切莫非是在做梦? 老师穿着件白衬衣,面带微笑出现在我面前,他容光焕发,腰杆比以前挺得更直。 “小萌同学,谢谢你的帮助,老师的画完成了。给,这是你的报酬。” 我穿好衣服,把钱塞进口袋,“老师,那幅画在哪里?” 他警惕地问:“我收起来了,怎么了?” “我想看看。” “算了。”他摇摇头,“我建议你回到宿舍,好好地休息一下,最近几天可把你累坏了。” “就看一眼。”我哀求道。 “半眼也不成。”他坚定地摇了摇头,将我送出了画室。 9月20日 我失神地打量着那幅自己的肖像,画中的自己仿佛女神一般,但我已经对它完全失去了兴趣。我真的很想看看老师新完成的那幅作品,哪怕只看一眼也好。这种欲望在我的心上爬搔,使我无法忍耐。 电子邮箱里有夏雨发来的信息。 他说:“小萌,对不起,这么多天以来,我一直忙于自己的事情,冷落了你。事实上我在作一项调查,很刺激,请放心,我没做坏事。 还记得那死去的三位女生吗?我觉得她们死得太蹊跷了,于是,我询问了她们的朋友,结果发现,她们生前都在给一个人当模特。 而这个人,你一定猜不出来,他就是咱们的老师!当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觉得脑子里都要炸开了。我确信,平时道貌岸然的老师一定在暗地里进行着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如果你也有兴趣,可以来找我。 我现在已经查出他秘密画室的位置了。今天,我就要去那里看个究竟。” 我还能怎么做呢? 如果想知道老师新完成的画是什么样子,我必须去一趟画室。 日记就记到这里,再无下文。 月堤的心依然悬着,她无法想象在秘密画室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或许,她可以去画室里看看。 她拨通了老师的电话。 3.画室 电话那头传来了老师的声音,“喂,月堤,有什么事情?” 月堤说:“我手里有小萌的日记,我知道你画室发生的一切事情。”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之后,老师虚弱地问:“你想要什么?” “我想去那里看看。” “好吧。”老师说了一个地址。 当月堤赶到那里的时候,老师已经在门口相候了。事实上,这地方离小萌出事的地方不远。月堤暗骂自己脑子太笨,早该想到这点的。 “进来吧。”老师打开了门。 屋子里陈设简单,桌子、沙发、画架、地毯。老师苦笑道:“你想看什么,你想知道什么?” “小萌出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此外,那幅画呢?” 老师沉默了一会儿,指指桌上一台显示器,“为了防盗,我这里装了监视器,或许你该看看那天的录像。” 月堤点了点头,老师打开显示器,调出了事发当日的录像。 监视器安装在天花板上,俯瞰着整个屋子,可以看到,当日的屋子里,陈设和今日差不多,只不过画架上明显放着什么东西,上面还蒙着黑布。 “那是我最后的作品。”老师解释道,“也就是小萌最后的一幅肖像。那天我太大意了,本该把它放到更保险些的地方,那样的话,悲剧也许不会发生。但我当时已经太累了。把小萌送出画室之后,我连睡了几十个小时。” 镜头上的画面发生了变化:门开了,一男一女悄悄走了进来。可以看出那是夏雨和小萌。夏雨得意地对小萌说:“我的开锁技术还不错吧。” 小萌却没有说话,她呆呆地盯着蒙了黑布的画架。似乎很想上前看,却又不敢。 “你怎么了?”夏雨问道。 他推了小萌一把,小萌梦呓一般地说:“我们还是走吧,这里……让我不舒服。” “刚进来就想走?多没劲。至少也要四下里看看嘛。”夏雨在屋子里东摸西摸,最后,目光落到了那画架上。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走向画架。 小萌脸上忽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走吧,夏雨。咱们不要看了。这是人家的隐私。”她跑过去拉住夏雨。 夏雨不解地说:“看看又怎么了,我又不会偷走它……”他甩开小萌的手,拉开了黑布。 两个人同时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夏雨结结巴巴地说:“你……这是你……” “没错,是我。”小萌有气无力地说。 “好,好美……可你为什么要背着我!你来他这里当裸体模特,事先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夏雨发怒了。 小萌一边后退一边说:“你别急,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事实是明摆着的!你们……”夏雨脸上怒气更甚,他步步紧逼地向小萌走去。 “我们怎么了!你什么意思?就算做裸体模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说吧,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夏雨激动地吼道。 “我们没什么关系!他就是请我当几天模特……” 夏雨的目光落回到那幅画上,“当模特,说得简单。你身上每一处都被他看光了吧。哟,瞧瞧这儿,还有这儿……” 小萌忙不迭地将黑布拿起来,想盖到画上,“你别看了。” “为什么不让我看?他能看,我就不能看了?”夏雨一把推开小萌。“哟,瞧瞧这儿,真风骚啊。” 小萌的脸涨成了红色,男友带有轻蔑和侮辱的口气深深地伤害了她,她忽然从画架上扯下那幅画,吼道:“让你看!让你看!” 她忽然撕去了画的一角。 夏雨伸手去抢,抓住了画的另一侧,两人在画室里争夺起来。画在他们手中发出呻吟。那被撕去的一角飘飘摇摇落到地上,依稀可以看出是小萌的手。 小萌忽然尖叫了一声,只见她的手腕上出现了一道红线。那红线迅速扩大,沁出一排血珠。 “啪咧。”画忽然裂开了。显然,脆弱的画布无法承受两人的争夺。 小萌呆呆地看着撕裂的画布,忽然,她的额头上出现了一条红线,接着,身体的各处也出现了红痕。 夏雨尖叫了起来,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萌捂着脸,冲向门口,从她的手指缝里可以看出沁出的血珠越来越多。她跑出门口的一瞬间,身体的其他部分开始裂缝。夏雨跟在她的身后,画室里空空荡荡,只剩下那张破裂的画,在风中逐渐解体。 老师关掉了监视器,“后面的事情,你大概能猜到。据说,法医们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小萌的尸体收拢起来。这都怪我,我本可以装一把更结实的门锁……” 月堤只觉得一阵恶心,“在此之前去世的那几位同学呢?她们也遭遇了这种事情?” “嗯,违章电器什么的当然是为了掩人耳目。我把她们画进了同一张画里,那画取名为:三姐妹。当画作完成的时候,她们要求把画拿回去欣赏一天。我照办了,当时我还不知道那肖像会有什么样的力量。当天……应该正好是其中一位女孩的生日。” 月堤可以想象后面发生的事情。女孩们点燃了生日蜡烛,在蜡烛光中欣赏着自己的肖像,赞叹着那画的美丽。但是,烛光太暗淡了,她们不得不将画靠近烛火。易燃的画布不小心沾到火星,立刻燃烧起来…… 女孩们扑打着火苗,她们惊恐地发现,燃烧起来的不止是画,连她们身上都冒出了火焰。那火越烧越旺,点燃了她们的头发,点燃了她们的衣裙。她们像三支熊熊燃烧的火炬,在屋子里凄婉哀号,但却无计可施…… 老师擦了下眼睛,“现在,你都知道了,你想怎么办?把我交给警察吗?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月堤想了想,说:“画展什么时候举行?” “下个月。” “你现在有作品参加吗?” “当然没有,所有的作品都失去了。送给小萌的那张又下落不明。” “不是下落不明。我知道它去了哪里,不过,我有个更好的方法。”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对老师说:“我想变得更美。” 这是她来找老师的真正目的。 4.尾声 月堤一丝不挂地出现在老师面前,她身上的肌肤莹莹闪光。老师提着画笔,全神贯注。当老师将第一笔落下的时候,月堤颤抖了一下,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背后有一股寒意渐渐升起,那寒意渐渐凝结,侵蚀着她的皮肤,她闭上眼睛,不去想它。 当这幅画完成的时候,老师会将它送到画展上吗? 难道他不会为了“灭口”,而将自己除掉? 要知道,只需要在画上轻轻划伤一道,月堤就会死去。 不管老师有没有这么想,月堤早就准备好了。 她也不想让其他女人再通过这个方式变得比自己更美。 她在身下藏了一把美工刀,锋利的刀刃,足够切断一个男人的喉咙,尤其是当那个男人精疲力竭的时候。 她盯着老师逐渐衰弱下去的身体,默默地等待着画完成的那一刻。 ...
清雍正年间,浙江武康有个儒生名叫文登,他十七岁的时候就考取了生员(即秀才),不仅勤学善读学业优异,长得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早年家中本给他聘下了本地一户柏姓人家的女儿,可是这柏氏福薄命浅,还没过门就染疾而亡了。文登闻听得此噩耗很是郁闷,于是便想出门云游散散心,顺便想再物色一个好妻子。有一次他偶然间经过凤阳县,在路上遇见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道士,只见这老道面如满月须眉发白,手执一柄银尾拂尘,看上去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老道一见他就满面惊讶之色,将他端详半天之后忽然张口问他道:“不知居士从何而来,为何而去?”文登见老道不住的打量自己,正感奇怪,此时忽听他相问,不及思量便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老道一听便抚须笑道:“原来如此。居士若想得到一个贤内助,只需依贫道的指引,从此向东南方向再走十五里路,必有所遇。”说完这话老道便转身离去了。文登一听大感奇怪,他转念一想反正自己现在也没什么事,于是便半信半疑的依照老道所指向东南而去。 他一路行了十五里左右,果然来到一个绿杨垂柳小河淌水的村落,此时正是阳春三月,村中正搭台唱着春台戏(二三月间搭台唱戏,以祈求好年成,这叫做春台戏),一时间附近十里八村的人都来此观看,以至于人流摩肩接踵如峰屯蚁聚,将戏台周围挤得水泄不通,连个落脚的地方都难以找到。文登正在四处找寻一个站立之处,忽见河边垂杨柳下露出了红楼一角,楼上一个妙龄女子正将门帘半掀,偷偷的窥探着戏台。文登见此情形不由心中一动,于是走近楼前悄悄看去,只见这女子肌肤胜雪容色如玉,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粉光黛影摄人心魂。文登一见便被她痴痴迷住,一直偷偷盯着女子,在红楼附近来回徘徊,心中爱恋之情实在难以自制。不知不觉间已是日头西斜,戏台上也曲终人散,女子终于放下帘子进入了屋内。文登眼见人去楼空,心中却依然恋恋不舍,仰面呆呆的望着楼上迟迟不肯离去。正在神情恍惚间,忽有一人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哪里来的傻小子,居然敢在这里偷看别人家的闺阁?” 颖姑对他道:“我有何本领能救你性命?欲解此厄,还需要阿姐才行。”文登一听便问此言何解,颖姑道:“阿姐之所以一上床就遁形不见,是因为在褥子底下压了一张六甲符,上面缠着红绿丝线三十六缕。你今夜先将此符找出扔掉,她就必然不能脱身,等和她做了真正的夫妻之后再以夫妻间的情义哀求她,这样的话自然能救你性命免去灾难。”文登听罢大喜过望,口中连忙称谢不已,颖姑话一说完即匆匆离去。文登见她离去,急忙回到房中将被褥掀起细细寻找,果然找到了一个缠满红绿丝的符咒,他心知颖姑所言不假,连忙将符咒从窗中扔进了河里,然后坐在房中静静等候。待到这晚初更时分,慧姑依然又回到房中,文登早将衣裤脱净钻入被中守株待兔,等到慧姑将衣服脱下进入账中,文登双臂用力瞬间将她抱进怀中,慧姑挣得几下不能脱身,启唇微叹道:“小妮子多嘴坏我家事,既然如此,那也是天意啊。”说毕便不再挣扎。文登听罢此言心中大喜,迅即便挺枪跃马纵横驰骋,两人巫山云雨竟成欢会,而慧姑居然还是处女。等到云收雨停,文登顾不上穿衣,一骨碌从被中翻起裸身跪在床头对慧姑道:“还请娘子救我一命。”慧姑见状连忙起身将他扶起,对他说道:“百年伉俪,万死相随,难道这些话还用夫君说吗?”说毕慧姑便让他赶紧穿好衣服,收拾好行囊背在身上,将他悄悄送出门外。一出门慧姑便从院外捉来一只雄鸡,找来一根木杖将鸡绑在杖头,然后让文登将木杖扛在肩上,叮嘱他道:“此去往北走三十余里,待鸡鸣一起,便将鸡和木杖扔掉,再向前走二十余里,等我来和你会合然后一起离开。”文登将慧姑所言牢牢记在心间,于是转身告辞而去。 慧姑待夫君离开,算计好时辰,便假装惊慌万分的去找父亲,一见他便说道:“大事不好,那小子发觉了我们的计划,居然被他逃走了。”她的父亲一听怒发如狂暴跳如雷,转身便想骑马去追,慧姑对父亲道:“现在追也不见得能追上,依女儿看不如用飞剑去将他的头斩下,如此更为妥当。”父亲一听觉得慧姑所言有理,于是便口念咒语将剑掷向空中,只见一条白练如电光一闪便消失不见了。此时文登出了外城已经走了三十余里,忽听肩上杖头绑的雄鸡大唱不已,心中记得慧姑所言,赶紧连杖带鸡扔在一旁。还没走得几步,忽见一线白光疾若奔雷的从天而降,直奔杖头雄鸡而去,随即就听鸡鸣之声戛然而止,雄鸡身首分离鲜血淋漓,而白光一闪又消失在空中就此不见。慧姑和父亲此时正在院中,只见空中电光一闪,宝剑便铮然一声坠落在地上,她的父亲上前拾起一看,剑刃上血迹斑斑还是湿的,转头对她说道:“果然如你所言,已经将这小子杀死了。”说完便回到了屋里。再说文登此时又向前走了二十多里,已是筋疲力尽,于是便靠在一棵树下休息,忽听空中传来一声鹤鸣,他抬头一看,只见慧姑坐在一只仙鹤的背上从云端飞来,见到文登便降在树前。慧姑从仙鹤背上一跃而下,随即回手一挥,仙鹤就变成了一只纸鹤飘进了她的袖袍中。文登惊喜交加,从地上跃起将慧姑紧紧抱住,慧姑笑道:“此时大劫已过,我们可以回你的家乡了。”文登问道:“那若是被你的父亲知道了该如何是好?”女子说道:“旁门左道成不了气候,一旦超出了五十里的范围,他就没有办法了。”说毕两人便将行囊背上一起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路上走了不到一个月他们就回到了武康县,文登一到家中就紧闭门窗足不出户,平时都是读书写字,偶尔有空的时候便和慧姑以画眉为乐,两人夫妻恩爱情意绵绵。过了数月,有天早晨文登正在院中读书,忽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开门一看,只见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居然是慧姑的妹妹颖姑。文登一时惊愕不已,先将颖姑请入堂屋,然后赶紧把妻子叫出,慧姑一见到颖姑也感到非常惊讶,于是便问妹妹为何来此。颖姑对二人说道:“自姐姐走后,父母强令我代替姐姐做诱饵,我却实在不愿以此害人,父亲大为恼怒,每天都要用鞭子抽打我泄愤。前一月幸好他去赴天魔会,于是我才乘机逃出家门,想我一介弱质女子,又是无依无靠,唯有前来相投姐姐,一路打探历经艰险好容易才到此地。”慧姑听后大喜,拉住妹妹的手说道:“如此正好,你就放心的住在这吧。”于是就把颖姑安置在偏房中。文登见状不禁面有难色,找个机会悄悄问妻子道:“妹子来此固然很好,但是住在这里时间长了,恐怕要被别人闲话。”慧姑一听便笑道:“我本来就没有什么妒忌心,而您也应该知恩图报,没见戏台上唱的女英,娥皇之事吗?那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说毕便回屋从箱中找出金簪银饰戴在颖姑的头上,并附在她的耳边悄悄告诉她自己的这番想法。颖姑一听便双颊绯红,急忙摇着双手道:“妹子此次前来,不过是作闲门冷燕,岂能像野鸭子求入鸳鸯队中吗?”慧姑听罢不以为然,以刚才对文登所言劝谕妹妹,颖姑这才红着脸应允下来。慧姑见妹妹点头同意了,心中十分欣喜,于是令二人换上吉服马上成亲。 正在互相交拜的时候,忽然又听一阵敲门声,三人大为诧异,不知这次又是何人。文登前去开门,只见敲门的居然是一个老道,文登仔细一看,这老道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路上指点自己的那位道人。老道一见文登便哈哈大笑道:“当初我说你能得到佳妇,此时果然灵验了吧?”文登当即将他请入堂上,恭恭敬敬的给他作礼答谢。此时慧姑和颖姑在内室偷偷窥视,一见老道的样子都很惊讶,两人互相看看走出室中,齐声问老道士道:“您似乎是我父亲的师傅啊。”老道呵呵一笑对她们说道:“正是。不过你们的父亲学仙不成,沦落为旁门左道,又借我教中飞符遁甲之术为恶,虽我痛加教诲,但是他却置若罔闻不加悔改,必要遭到覆灭之灾。我因为痛惜你们无辜,不忍见你们和父母一起惨遭杀戮,所以才引文郎到你家,辗转将你姊妹二人救出,脱你们于水深火热之中啊。”三人听罢赶紧躬身致谢不已,慧姑又问道:“我父母无恙吧?”老道回道:“此刻我和你们在这说话的时候,就是他们被绳之以法之时。”颖姑和慧姑一听大惊失色,不由失声痛哭起来。老道安慰二人道:“这是他们的恶报,你们有什么可哭泣的呢?”说毕便拂袖转身告辞而去。文登送别老道,第二天便托人到凤阳打探消息,果然得知老道来的那日慧姑父母为官军搜捕去,两人一起在西郊被斩首了,于是他更加信服老道的神奇,而慧姑和颖姑自此和他一起生活,两人终生再也没有用过什么奇门异术。正所谓化入城里(达到小乘教的一种境界),要经过不少魔关,只不过鬼母儿孙,终究还是会入大菩萨的莲花钵底,一日回头,同依道岸,二女之所以能远离苦海,是因为借了仙家的指点而离佛门苦劫啊。行险侥幸的,古今又有几人呢? ...
奇葩 新生报到那天,骄阳似火、天气闷热,在某位学姐的带领下,杨茗来到了女生宿舍。 “就是这儿,我就不上去了。”这个学姐有些冷漠,说完话就走了。杨茗无奈,只好自己搬行李上楼。 推开寝室门,有两个人已经铺好床了。寝室里的床都是上铺,床下是书桌和柜子,没有下铺。杨茗从剩下的两张床中随便挑了一张。 “别选那张床!”一个圆脸女生对杨茗喊,“据说那床下面的柜子里死过人。” 杨茗愣了一下,采纳圆脸女生的建议,选了另外一张床。三个人闲聊几句,很快就熟悉起来,圆脸女生叫李珞,另一个女生叫曾璇。 杨茗一边铺床一边问:“李珞,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李珞点头:“是个传言,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具体细节晚上再聊,现在我们出去逛逛!” 曾璇说:“还差一个人没来,她可倒霉了,只能选最后一张床。” “她早就来过了,跟我脚前脚后。”李珞说,“她说她叫海丽,特意选了柜子里死过人的那张床,我提醒过她,可她没理我。而且她好像没带行李,在寝室里看了一圈就走了。” 三个人心情愉悦,在学校周围的饭馆、小吃摊吃饱喝足后,吹着夜晚的丝丝凉风,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你们看,那棵玉兰树上开满了白花,多漂亮!”杨茗指着一棵玉兰树赞叹。 曾璇神秘地说:“你走近那棵树,就会看到那些雪白的花瓣和普通玉兰花的花瓣不一样。” “是吗?”杨茗好奇地跑过去,“咦?这花瓣上怎么有一些细小的红色斑点?” “相传这棵树有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这些红色的小斑点被学生称为‘情人泪’。”曾璇摘下一朵玉兰花,“一般玉兰花有六片花瓣,但这棵树很特别。若你随便摘下一朵花,将花瓣一片一片取下,如果花瓣是九片,你就会走桃花运,碰到喜欢的男生,从而得到一段甜蜜的恋情。” 李珞很兴奋:“这么神?那摘下一朵试试。” 李珞前伸的手被曾璇拽住,她补充说:“如果最后花瓣是八片,大学四年里就会被烂桃花缠身,碰到的都是歪瓜裂枣。如果花瓣是七片,摘花者就会在第七夭死去。” 杨茗吃惊地问:“那你刚才摘下的……” “放心,摘之前我数过,它有六片花瓣,什么都不会发生。”曾璇笑着说,“其实摘花之前是不能数的,要不然就算碰到了九片花瓣,也不会出现什么甜蜜恋情。” 之后,曾璇把手中的玉兰花花瓣一片一片取下,并数着:“一、二……六。” 柜里的丸子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披着长发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从树后面走了出来:“李珞,这棵树很邪门儿,你们最好离它远些。” 李珞皱着眉说:“海丽,你怎么在这儿?”原来她就是寝室中选择最后那张床的女生,李珞曾提到的海丽。 海丽甩着飘散的长发:“我刚才去买了一些生活用品,放到寝室后就出来吃饭。你们看,这棵玉兰树的花朵基本没人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棵玉兰树只开七瓣花了。所以根据那个传闻,摘花的人会在第七天死掉。” “不会吧?”曾璇目瞪口呆,“我刚摘了一朵是六片花瓣的。”说完,她焦急地弯下腰,数着地上的花瓣,“一、二、三……六、七!怎么会多出一片?刚才明明只有六片!” 其他人也有些惊慌。 杨茗安慰说:“只是个传说而已,又不是真的。而且第一次数的时候只有六片花瓣,肯定是别的花瓣从树上掉下来,才多出了一片。”其他人也赞同这个说法,曾璇半天才被说服,停止了恐惧的猜测。 四人回到寝室,洗漱完毕,各自爬到床上,开始夜谈。 杨茗问:“李珞,你不是要讲那个柜子的传言吗?” “哦,对。”李珞来了精神,“曾经在这个寝室有两个女生,A抢了B的男友,B为了报复A,就在A的杯子里放了安眠药。A晕了之后,B用剪刀剪掉了A的舌头,还用针线缝住了她的嘴,让她无法出声。之后又挖掉了她的双眼,锯掉她的四肢,就像古代吕雉对待戚姬那样把她弄成了‘人彘’。 “B做完这一切之后把现场清理得十分干净,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可怜的A就像一个人肉丸子一样没有四肢,动不了、看不到、喊不出。心理变态的B最后把A藏在了床下的柜子里,并上了锁。 “其他室友回来后并未发现异样,过了几天才意识到A失踪了。很久之后,寝室里的其他人闻到了腐臭味,开始寻找臭味的源头,最后终于察觉B的柜子一直上着锁,从未打开过。两个人强行打开了柜子,发现了死去多时的A已经腐烂不堪。事情败露后B畏罪潜逃,下落不明。” 曾璇打趣说:“这可真是重口味,像是日本恐怖漫画里的故事。” 一直沉默的海丽忽然开口:“那不是故事,是真的。” 大家都被她的话惊呆了,李珞问:“不可能吧?那你为什么还选那柜子上面的床铺?” 缠人的树根 “只有这样我才能活过第七天!”海丽的声音透着阵阵凉意,“我比你们提前一天到的学校,第一次看到那棵诡异的玉兰树时好奇地摘了一朵花。后来听说了那棵树的传言,而且我摘的那朵玉兰花正好有七片花瓣。我在寝室睡的第一晚就开始发高烧,身体好像被绳子紧紧地捆住一样,呼吸困难,无法动弹。恍惚中我看到一个人影,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长的黑发,像藤蔓一样在窗外倒挂着。她先冲我笑了笑,然后说我摘了七片花瓣的玉兰花,本该在第七天死亡。但如果按照她说的做,她就会帮我逃过诅咒。我非常害怕,于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曾旋问:“她让你做什么?” 海丽回答:“一到晚上十二点就睡进柜子里,并从里面反锁。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会把闹钟调到十二点,然后从床上起来,到柜子里睡觉。” 李珞吓得直哆嗦:“在死过人的柜子里睡觉,你敢吗?” 杨茗分析:“也许那个白衣女鬼就是死在柜子里的A,她觉得非常孤独,想让人陪她一起睡在柜子里。” 海丽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知道,只能按她说的做了。” 大家发现,曾璇听后开始沉默不语,大概是因为白天的事而内心不安。 夜谈到此结束,大家都各怀心事地睡觉了。 过了一阵儿,闹铃声响起,十二点了,海丽的床上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海丽,你是要去柜子里了吗?”杨茗关心地问。 海丽应了一声,之后便是开锁的声音。其他三人吓得把头蒙在被子里,大气不敢出。 这样过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才睡着,杨茗忽然听到曾璇的床上传来急迫的喘息声,忙问:“曾旋,你没事吧?” 没人应声,杨茗又喊李珞:“李珞,你听到了曾旋床上的声音吗?” 李珞答应:“嗯!我去把灯打开。” 寝室瞬间明亮了,李珞和杨茗被眼前的场景吓坏了。曾璇浑身缠满了纠结苍老的树根,树根还在慢慢勒紧,曾璇满脸通红,双眼翻白。也许是因为灯光的原因,树根松开了曾璇,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珞之死 死里逃生的曾璇感觉到危险在逼近,她变得草木皆兵,失魂落魄。 李珞则开始抱怨这个频繁出事的寝室,和海丽每晚十二点准时响的闹钟,以及神经兮兮的曾璇。最终,她搬出了寝室,在外面租房子住了。 七天过去了,除了那晚异常的现象外,曾璇安然无恙。海丽虽然每晚睡在柜子里,却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事。 为了打破沉闷的气氛,杨茗打算把寝室里四个人组织在一起,去海边烧烤。她和曾璇、海丽说好后,又联系好了李珞。 周六,天空万里无云。杨茗、海丽、曾璇来到约定地点和李珞会面。出乎意料的是,李珞旁边还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李珞大方地介绍:“这是我男朋友谢远。” 男生友好地对杨茗她们笑了笑。 不一会儿大家就开始忙活起来,谢远又是串肉又是烤香肠,格外卖力。杨茗打趣道:“不错啊,刚开学就有男朋友了。” 李珞得意地说:“他是大二的,我们在开学迎新那天相识,然后就……” 海丽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一句:“男人都是喜新厌旧,今天对你百依百顺,明天就会在你的心窝里捅上一刀。” 李珞很不高兴:“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整天哭丧个脸,可能连被男人捅一刀的机会都没有。” 杨茗感觉到了火药昧,忙拉了下海丽:“走,我们去海边,你帮我拍张照片。” 杨茗和海丽走了,曾璇一声不吭地烤着鸡翅,谢远也在帮忙。李珞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重了些,她犹豫一阵儿,站起来向海边走去,她要向海丽道歉。 食物烤好了,杨茗和海丽也回来了,但不见李珞。 谢远问:“李珞昵?她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杨茗疑惑地说:“她没和我们一起啊!” 这时,一个拾荒老人惊慌失措地跑过来:“沙滩上死了个女孩,我看是刚才和你们在一起的那个。” 一行人急忙跑到老人说的地方,海水泛着红色的浪花,拍打在李珞苍白的脸上。两根串肉的铁钎子插在她的眼珠里,四周的水都被血染红了。 谢远急忙冲了过去,喊了几声李珞的名字,然后跪在她的尸体旁哭了起来。 曾璇忽然瞪着双眼,惊恐地指着谢远说:“是你杀了李珞,这个铁钎子是烤肉用的,你刚才借口说去方便,却跟在李珞身后杀了她!” 谢远反驳:“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以找厕所为理由离开的,我一直都在这儿烤东西。” 杨茗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报警,因此不能破坏现场,这样才能查出真正的凶手。 真相 李珞是被掐死的,烤肉用的铁钎子是在她死后才插到眼睛里。谢远、曾璇都说对方是凶手,但由于证据不足,警方最终也没有查出谁是真凶。 凶案发生几天之后,曾璇忽然兴奋地对杨茗说:“还记得李珞之前说的那个死人柜子的传言吗?” 杨茗一愣,点了点头。 “她说的那个故事不对,真正的版本是A叫余夏,B叫董荷。”曾璇继续说,“余夏确实抢了董荷的男友,但董荷并没有变态地虐杀余夏。她只是把余夏偷偷养在寝室里的一只狐狸犬的四肢剁掉了,用胶布缠上嘴巴,塞到了余夏的柜子里,然后换掉了她柜子的锁,并用万能胶封住了锁眼。 “余夏喜欢把衣服挂在外面,很少打开柜子。过了很久才闻到柜子里散发出的臭味,她找来了男友,撬开了柜子门。看到心爱的狐狸犬惨死,余夏伤心不已,她猜到是董荷千的,就和董荷吵了起来,而她男友为了安抚她,毫不留情面地当着寝室其他人面扇了董荷一个耳光。萤荷心理受到了打击,后来神秘地消失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杨茗不解地问:“这和李珞的死有什么关系?” 曾璇接着说:“余夏的男友就是谢远,不过自从董荷失踪后他们就分手了,后来谢远又成了李珞的男友。他这么做其实是有企图的,李珞说的那个错误版本的故事就是来自他。董荷其实并不是失踪,而是被他杀了。董荷的鬼魂有时会回到寝室,谢远怕她告诉我们真相,就编造了一个恐怖变态的故事想吓走我们。而李珞则被他利用,成了他的传话筒。李珞知道了谢远的秘密后,谢远一直对她心存杀机。所以在江边烧烤的时候,杀死李珞的人就是谢远。” 杨茗狐疑:“可是这些只是你的推测,并没有证据。” 曾璇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说:“虽然不能让谢远受到惩罚,但至少让你们相信我是清白的。” ...
所在的大学校园里流传着一件怪事。就是每年都会有二三个学生失踪。已经有三年了。校方往往言明那是退学,休学。一次二次可能会信。但是,失踪的人多了。便会觉得奇怪。因为学校建在山上。就有些人说我们的学校所在地是以前的乱葬岗…… 我是学生会里小小的一名干部。所管的就是所有的学生的挡案。每次开会时我都会坐在一个很角落的位置听着别人发表意见。我往往是沉默的。因为,青跟我说过:沉默是一种很安全的状态。既不被打扰,也不去打扰到别人。 青是我的好友。她是个很安详的女孩子。在别人去蹦迪,泡吧时。她只喜欢看看一些很冷门的书。 一次,我不小心看到了她看的书的封面[[本白]].很奇怪的名字。我询问,她微笑。 “这是一本巫异小说。法国的一位巫异学家写的。” “那么,你懂巫异方面的事情吗???” “呵呵。” 她笑而不语。只好随她。 学生会紧急开会。 收到通知我忙赶了过去。会长的脸上爬满了汗珠。脸色惨白。“又有人失踪了。今年第三个了。浩,你将档案拿给大家看一下。” 我分发档案。 “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学校就会产生恐慌。学生会纷纷退学。哎……总不能一直说是退学,休学吧。怎么办?” 我站了起来,向会长点了点头。 “我来查一下吧。” 全部的人惊讶的看着平时沉默不语的我。 我拿着档案走了出去。 我睁大双眼。一步步后退着,响在耳边的是它们拖着同伴的声音。慢慢的向我靠近。我碰到了墙壁。再也不能后退。一阵尸臭味直扑而面来。然后,我被死死的拖住了双腿。 这时,我听到了青的声音,她在急急的念着咒语。一道白光从她的护身符发了出来。射向那几具抱住我腿的尸体。我听见了尖叫。然后,它们慢慢的褪色。 是的,我甚至怀疑自己因为惊惧过度看错了。它们正在慢慢的褪色。浑身腥臭的脓血开始变成鲜红。然后再变成淡红。慢慢转淡。最后,地下只剩下了几滩尸水的痕迹。腥臭难闻。 这时,窗外又响起了尸体拖拉的声音。 行尸又来了。青拉着我的手快步的跑了出去。一路上满是那样的浑身脓血的尸体惨号着向我们爬过来。青不住口中念念有词。它们不能够靠近。我们来到了青的房间。来不及喘气,青便结下了结界。 我过了很久才缓过了气来。我苦笑着看着青。 “失踪的人都变成了那样的怪物了。是什么力量造成的呢?还有,青,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你怎么拥有那样的力量。你跟图拉一族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青皱着眉头沉默不语。我无奈的摇摇头。 “好吧。不说就算了。” 我刚刚拿出了那本失踪学生的档案。翻开档案。 一张张脸在我眼前闪过。全是我刚刚看到过。只有一张陌生的。他是林南,男,23岁,巫术爱好者。于三年前失踪于……忽然,青挥了挥手,我看见档案上的文字和照片开始慢慢的褪色。然后,一片模糊。最后,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白茫茫的一张纸张。 我直视着青。青将头转开来:“我只是认为到此为止,你不要再管了。” “你以为我会放弃?” 青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绝美。又是那样的忧郁。眉头皱起。仿佛有着很深重的东西在压抑着她。我低下头,知道自己的心很久以前就已经沉陷。于她,我无计可施。 次日,东方日出。她才放下结界。我走了出去。直奔导师办公室。“你想知道甚么呢?孩子。”白发苍苍的导师微笑着看着我。 “林南,他的所有事情。” 我看见导师脸上的笑容马上凝固。脸色一片死灰。我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过了许久。他才慢慢的诉说着。用一种平板的语调。 “他,是三年前校学生会主席。距今为止,失踪的学生里只有他的尸体被发现。安葬在校后的山上。” “是档案室后的那坐吗?” “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最让人恐怖的是他的尸体在三年前安葬后的几日后就也失踪了。只留下空空的墓穴。” “我遇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我看见了所有的失踪的学生,他们全变成了行尸。除了林南以外。”我将发生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导师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然后,他起身找出了一本古书。我翻开。看见上面记载着图拉一族的事情。上面写着图拉最厉害的巫术——吸魂术,其情景跟我昨天看到青用的法术是一样的。上面还写的,这只有图拉一族的王才会的。 那么,青从哪里学会的?林南吗? “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发现林南的尸体的?发现时的情景又是怎么样的?”我急急的问道。 “是在……”导师双眼睁的奇大,死死的盯着我的身后。然后,他昏了过去,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我猛的转身,看见了一张并不陌生的脸。 林南。 一个已经死了三年的人。他阴阴的笑了。向我走过来。他的身体并没有腐烂。但是,我却在他的身上闻到了一阵熟悉的清香。是青的。 我揪住他的衣领:“青呢?你将她怎么了?” 他推倒我。“怎么你也爱上她了吗?所有爱上她的人都该死。你也是的。她是我的。” 他向我走来。伸出他的手。我看了一眼他的手。那怎么算是手。几根白骨向我伸来。我一步步后退着。他掐住我的脖子。看着我不断的阴笑。他脸上的肉开始慢慢的掉落。和着脓血。他号叫着:“她是我的。”我闭上眼睛。不想看到这样的情景。一阵阵腐臭味传了过来。我不能呼吸。他越掐越紧。 我昏了过去。 …… 醒来时看见导师倒在一边。林南没有杀我。为什么?我看着四周,发现不远处有着一滩水。 尸水。 我将导师送进医院。在雪白的环境中我开始静静的回想所有发生的事情。 三年前。我,青,林南入学……三年前开始有人失踪……林南是巫术爱好者……他杀掉了所有爱青的人……青的护身符上的图腾……蚂蚁……蚁后?……图拉一族的灭族……档案室的行尸袭击……褪色……吸魂术……刚才地上的尸水…… 我轻轻的叹息着。希望,我猜测是有错的。 ...
商店街的招牌,正努力地展现它的存在,突然一名年约三十上下的男子飞也似地冲过去,连看都没看一眼。如果招牌有知觉的话,肯定会对这个人的视若无睹的态度感到生气,然后回头瞪那人一眼,并且诅咒他摔跤。 “唉哟!”男子不小心被商店街前的小台阶给绊到,狠狠地跌个狗吃屎,公文包里的东西更是摔落一地。 男子顾不得喊痛,急忙捡起公文包,以及地上的东西,然后检查一下里头的东西。当他看到一包包得严谨的四方包裹安稳地躺在里头,才松口气把其它东西胡乱塞进公文包,便加快脚步寻找着。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有那么多商店,看起来好像西门町,但又不像。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银行,时间快来不及了。”男子一边张望着各店家的招牌,一边看着手表念叨着,脸上尽是慌张的表情。 他的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两点三十四分,一般银行都三点关门,怪不得他那么焦急紧张。不过一路走来都没看到任何一家银行,让这个男子心里越来越焦急,却无可奈何。 他心里抱怨着,那该死的老板,使唤人也要有个限度。快跳票前一天才叫他拿钱去存,而且还是银行快关门前一个小时才拿给他,这不是在整人?真想拿了钱就远走高飞,到国外逍遥去。 但是现在工作那么难找,而且支票上的金额也不是大到可以让他用一辈子,所以还是乖乖地拿去存吧。不过男子心中的怒气却没办法就此平息,一口怒气没地方发,最后是从男子的口中宣泄出来:“操你妈,将来我发达了一定要你来舔我脚趾。” 骂完后,男子的心情舒爽多了,站在商店街的十字路口四处看看。看到左边道路远方似乎有个比其它商店大的建筑物,心想那边可能是银行吧,去那边碰碰运气。 由于男子一直都是疾步快走,所以都没注意到商店街的模样。就在看到大型建筑物,男子心里稍微松懈些,才看到有一家店门口,站着好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让男子的眼睛不自觉地往旁看去。 那些女孩都有各自的风貌,让男子有些许的心动,只是美中不足的是,每个女孩脸上都没有表情,不像是人类的感觉。欣赏完美女,男子转回头想看看银行还有多远,突然一道黑影出现在眼前,男子还来不及反应,整张脸就迎上黑影。 “砰!”鼻子狠狠地撞上那黑乎乎的东西,让男子痛得捂着鼻子蹲下。透过流出的眼泪看去,那个黑影是一块招牌,上面的字都是横写的。男子心中马上升起怒气,加上之前的怒气上,使他冲口骂道:“混账东西,招牌怎么不挂好让它垂在这里打人!”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手滑一下,就让招牌掉下去了。”一个可爱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男子抬头望去,原来是一个相貌可爱的小男孩,他正拿着槌子站在楼上的窗边,一脸紧张担心的表情看着男子。一看到是个小孩子,男子的怒气就消了一半,客气地问:“你怎么会在上面呢?” “我在挂招牌。对不起,不小心砸到你了。”小男孩紧张地说。 看着那小男孩也不过六、七岁大,居然就叫他来挂有如一个比成人高的招牌,这让男子心中升起一股正义感。大骂道:“是哪个混账叫你挂招牌的,他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的,叫他出来。” 小男孩一听,万分紧张地说:“拜托你不要叫我主人出来,如果他知道我又粗心大意,我会被罚的。” 男子认为这家店的老板真的太过分了,气愤说:“不用怕你的老板,他这种人根本是违法雇用童工加恐吓,告上法庭他就完了。” “求求你,千万不要。我们不适用于人类的法律,没用的。”这时小男孩耳边飞过小小的东西,那小男孩听了一会儿,指着前方三层楼的建筑物说:“你不是有事情要忙吗?银行就是前面那个建筑物了。” 男子这才想起来他是来办事的,看一下手表后说:“对了,谢谢你的提醒,我先去办事,待会再来找你们老板理论。” 看着急忙远去的男子背影,小男孩松了口气,接过刚刚飞到他耳边的小东西给他的绳头。他一只手臂轻轻一拉,就把悬着的招牌拉了起来,并且在拉上来瞬间另一只手握着长钉,往窗外的墙壁猛力插去,只见那三寸长钉被插入墙中半截。 , 那小东西也顺势拉起招牌后面的挂绳,就挂上刚刚插入墙的钉子,小男孩则是扶着招牌下边放置在墙外的沟槽上。最后再往另一边墙上钉上长钉,把挂绳挂了上去才大功告成。 看着完成后的工作,小男孩满意地拍拍手上的灰尘,正当得意的时候,这时候楼下有个声音喊道:“小狗子,刚刚是谁那么吵啊?” 一听到那个声音,小男孩马上害怕地看向飞在他身边的小东西,那小东西居然很没义气地马上飞走。小男孩没办法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往楼下走去。 男子跑到银行门口,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看里面没人就随便挑一个柜台坐下说:“我要存钱汇款。” 柜台小姐接过装着钞票的包裹,问了账号以后,用着营业的笑容说:“对不起先生,这是荣华银行的账号,请问你有本银行的户头吗?” 男子这才注意到挂在墙上的银行名字——荣暗银行,跟他原本要找的银行差一个字。于是男子想要起身离开,但是看到墙上时钟指在两点四十五分的地方,心想反正都来不及了,不如在这办个户头直接把钱汇过去好了。 男子询问办户头需要的时间和一些注意的事情后,就用自己的身份证办了一个户头。填好基本数据,把包裹和表格递给柜台小姐去核对,男子就四处看看这家没看过的银行样子。 跟一般银行一样清净明亮,只是除了他没有其他客人,让男子感觉有些奇怪,大概是新开的吧。男子看了看回过头看看正在忙碌的柜台小姐,由于刚刚太过着急,没有注意到眼前的柜台小姐长得相当漂亮,身材娇小玲珑,让人有一种想呵护她的感觉。 就在男子专注地看着对方时,柜台小姐突然抬起头,递给他身份证说:“王绍东先生,你的身份证。” 无预期地看到对方明亮的大眼睛,男子吓了一跳说:“什么!?啊,谢谢。” “王绍东先生,现在要去帮你办理开户的事情,请你先在此稍等一下。你的左手边有此银行储蓄的规矩,你可以先参照一下。”柜台小姐起身敬个礼,便到后头去办理事情。 储蓄规矩?不都是那些吗?有什么好看的。绍东随手拿起一个宣传单看了一下,正想把单子摆回去的时,突然看到单子上有个奇怪的地方,那是储存注意事项栏里头写着: “可储存至本银行的东西:除了金钱和身外之物以外,其余的东西,如:容貌、器官、性格等东西.刚储存满一年内不得领出。满一年后,要领出或是继续储存可以自由决定。 “定形定向且不会累加的物品,如:容貌、器官等物品,无利息计算,算做是保管物品之费用,如付不出保管费用,则由本银行代为出借给他人,且不得过问物品出借数据。 “能累加之物,如睡眠、悲伤、运气等物品,有利息计算,利息计算方式在最下方字段。上述物品未满一年内不得领出,满十年后一定要全部一次领出,如不来领取,本行会派专人送至府上。上述物品……” 看到这里绍东感觉这里面简直是给小孩子看的东西,姑且不说是否能储存这些东西,光是能不能真的被抽出来还是一个问题。 “王先生,都好了,接下来你要汇款对吧。“不知何时回来的柜台小姐,突然出声说。 绍东差点没吓到,心中嘀咕着怎么走路没声音,并且抬头说:“对麻烦一下。” 柜台小姐收过账号后,要绍东在柜台的数字键盘上输入他的账户密码,然后按下几个钮,核对一下一些数据,才完成一切手续。绍东看一切事情办妥后,松了口气,看看时间已经五十五分了,想要起身离开。 “请问王先生还有什么想要储蓄的?”柜台小姐依然满脸笑容地说。 绍东举起手打算说不要的时候,突然想起刚刚看到的单子,于是好奇地问:“这单子上面写……写的……” “都是真的,请问先生想储蓄什么?”柜台小姐表情依然,好像单子上写的东西都是天经地义般。 看着自信且柔和的微笑,绍东有些弄糊涂了。怎么电视演的东西,现实还真的有,不,说不定是耍人玩的,再试试看。 “那请问我可以储存一天的睡眠吗?”绍东小心翼翼地问着。 柜台小姐点个头客气地拿出一张表格说:“可以的,请在这里填写数据。” 绍东有些怀疑地问:“那请问要收多少手续费?” 柜台小姐微笑说:“不用,我们不收一切费用,就跟存钱一样。” 看起来还真煞有其事,也许是真的。绍东想了想,还是储存愤怒好了,人家都说他太过冲动,虽然直话直说,但是正义感太过强烈,所以常常得罪上司,使他升不了官。储存了怒气,说不定就可以让他个性好些。 绍东兴冲冲地填下所有数据,反正就算骗人也只是跟以前一样,只要没有金钱损失就好了。填好所有数据后,绍东看着柜台小姐的反应,柜台小姐只是看看了,然后问:“请问你要定存,还是散存?” “什么定存、散存?”绍东有些糊涂,愤怒这种东西也能定存? 柜台小姐职业性地回答说:“定存就是所有你的愤怒马上存入,以后完全不会发生愤怒的情形。散存就是选取特定条件,或是特殊时间把愤怒存入,或是累积一定量的时候再存入。” 绍东想了想,他的愤怒平常根本不可能累积起来。通常会很快发作,而且他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愤怒,甚至什么条件不愤怒就不会惹到重要的人。 于是绍东就对柜台小姐说:“我要定存,麻烦你,谢谢。” 柜台小姐点点头后,就把表格拿到一道门后处理,等她再出来以后,她手上就多了一串念珠。绍东看了心想,果然是骗人的,以为信佛就可以让他不生气吗,不过也许能让他现在的心情平静些吧。 柜台小姐到绍东面前说:“请把头伸过来一下好吗?” 绍东把头伸到隔开里外柜台用的玻璃上,柜台小姐手拿着一颗念珠,放在绍东的头顶上,另一只手隔着玻璃似乎在抓什么似的,就这样虚空从绍东那边抓出东西,并且把那看不见的东西装入念珠里面。 绍东只感觉有一股火热的感觉从头顶离开,接着浑身感受到一股说不出来的清凉畅快,整个人好像快乐得快要飞起来一般。绍东纳闷地张开眼看着柜台小姐,后者只是微笑地点点头,并拿一张储蓄规则单子给绍东。 “这样就可以了?”绍东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地接过单子,随手塞进口袋里头。 柜台小姐点头说:“嗯,这样就可以了。谢谢你的光临,我们要关门了。” 绍东这才注意到现在已经三点整了,他急忙跟柜台小姐道谢后,就离开了银行。 柜台小姐收拾好东西,就拿着念珠回到门后,门后是一间豪华的办公室,办公桌上有一位戴着四角眼镜,脸型如同窄瘦的瓜子脸。 男子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便抬头说:“琉环,把客户的东西放到第七号柜,从右边数来第两百一十二,从上面算下来第七十三,编号五千零一号的保险柜里头。” 琉环恭敬地敬礼说:“是的,董事长。” 接着琉环转身往右边空无一物的墙壁撞去,而墙壁却在她撞上的瞬间像是不存在一般消失了。显露出来的是一个宽广的房间,房间内只有一排排的置物柜就没有其它东西。 琉环看了一下,当眼睛找到第七号柜后,她便轻轻地飘了起来,飘到董事长说的位置,把东西放进去锁好后再飘回来。琉环走出房间,房间马上还原成一面墙壁,琉环对着董事长敬个礼后便离开。 绍东心情愉快地走出银行,看着街上刚刚还未仔细看过的景色,突然觉得世界变得明亮起来,一切事物似乎都很美好。当绍东经过刚刚被招牌砸到的商店前,抬头看着现在已经挂好的招牌,上面写着:精品古董店。 绍东这时想起刚刚小男孩的事情,随后想着,那个小男孩也许是这家店老板的儿子,所以叫他来挂招牌也没什么。没必要因这种事情和陌生人吵架,还是先回公司要紧,不知道老板处理好所有事情了吗? 小男孩躲在二楼偷看着离去的绍东,心里终于放下一块大石头。幸好那个人没有来和老板理论,否则他就惨了。 “小狗子,你煮饭煮好了没有,我快饿死了。”一楼又传出声音喊着。 小狗子赶紧大声回应说:“好了,马上来。” 回到公司里头,老板听了绍东的报告,只是点点头后就挥手让绍东离开。绍东离开老板办公室,突然迎面撞上正在送咖啡的秘书。咖啡也因为这股撞击力,洒在绍东的衣服上。 热烫的液体高度地刺激绍东的痛觉神经,而污渍也毫不留情地驻留在他昂贵的西装上。那女秘书一看到是绍东,紧张地连喊对不起,并且赶紧拿出手帕战战兢兢地想擦掉那个污渍。 绍东突然抓起女秘书的手腕,女秘书以为要被打了,紧张地闭上眼睛。一段时间后,女秘书没有感觉到任何动静,才悄悄地张开眼睛,只看到绍东看着她的手说:“你没被烫伤吧?” 女秘书有些吃惊地缓缓摇着头。周围原本想冲来阻止绍东的同事们,一个个呆愣在原地,看着简直是改头换面的绍东。 女秘书紧张地指着绍东的西装说:“抱歉!不小心弄脏你的西装,我帮你拿去洗。” 绍东看看自己的西装,皱一下眉头说:“真糟糕,这很贵的。算了,你只要帮我出干洗费就好了,不用帮我拿去洗。” 看着绍东把弄脏的西装脱掉,并且接过一旁同事给他的湿毛巾盖在被烫到的地方,四周的同事们突然感觉真正的绍东是不是被外星人绑架了。眼前的是个代替他的替身,如果是,希望真正的绍东永远不要回来。 绍东自己也觉得奇怪,以前碰到这种事情,尤其是刚刚被老板随便地挥走后,自己应该是暴跳如雷,狠狠地打了女秘书一巴掌。然后把衣服甩在她脸上要她赔整套西装的钱。 但是现在的他,虽然心中有些不高兴,不过却觉得这没什么,只要去干洗就好了,没必要跟其他人过不去。想起在奇梦商店街的事情,难道他们真的把自己的愤怒全部都取走了吗? 如果是这样,那以后自己真的都不会发脾气。这样就会有比较好的人际关系,而且老板也会就此看到他的才能,让他升职加薪,绍东就这样幻想着美好的未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工作。 洁芳和男友道别后,开心地回到家里,虽然说这段时间和学长交往得很开心,但是心中一直有个疙瘩。那个月光护肤霜现在还摆在家里的窗边,但是她一直都不敢用,深怕自己变得跟雅妮一样。 现在雅蓉都不和洁芳聊天了,也许是背叛好友的罪恶感,以及那种失去姐姐的恐惧,让她一直避着洁芳不敢靠近。而洁芳原本想回商店街问问怎么回事,但是她不论怎么找寻,都找不到那个商店街。 让洁芳第一次感觉那个商店街奇异且恐怖的地方,那些回忆中华丽的装潢变成是引诱人进去被吞掉的诱饵,大门更是如同要吞人般的血盆大口。不过即使如此,洁芳还是想再去商店街看看,希望找到能让好友的姐姐回来的方法。 转动钥匙打开家里大门,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屋里传出来,洁芳觉得很奇怪,看着地上陌生的鞋子,心想也许是有客人来吧。不过听到那笑声有些熟悉,洁芳开心地甩掉脚上的鞋子,冲进去大喊:“叔叔,你来了!” 绍东看到已经亭亭玉立的侄女扑进他的怀里。开心地说:“哟,好久不见,已经变成大美人一个了。” 洁芳撒娇地说:“叔叔你就只会笑我,有没有带给我的礼物。” 绍东拿出一袋东西说:“当然有,最新款式的手机,还附有照相摄影功能,喜欢吗?” 洁芳有些惊讶地接过袋子打开一看,果真是最新款的手机。最近看到电视一直播放着这款手机,早就想要了。“谢谢叔叔。”在绍东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洁芳就回到房间内测试手机性能了。 “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洁芳的母亲客气地说。 绍东摇手说:“没关系!反正这也是庆祝我升职,用加薪的钱买点小礼物送给我的侄女吧。” “弟弟,你是怎么突然发了,一口气升了两级?”洁芳的爸爸纳闷地说。 绍东喝口茶说:“其实老板以前就很欣赏我的才能,只是受不了我那暴躁的脾气,所以才没有给我升职。现在我把脾气改了,所以老板也就放心把责任交给我,现在我才能一展鸿愿。” 洁芳的爸爸觉得有些奇怪地问:“你的脾气从小就这样,怎么会说改就突然改了?” 绍东开心地说:“说实在,我到现在仍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是去一个叫做奇梦商店街的地方,那边的银行……” “砰!”洁芳的房门突然被大力打开,洁芳站在门口一脸惊讶地看着绍东,没有理会准备要骂她没礼貌的妈妈,冲到绍东面前问:“叔叔,你去过奇梦商店街!?” 看着洁芳紧张的模样,绍东有些奇怪地说:“嗯,去过!怎么了?” “你去那里买了什么?”没想到叔叔居然去过那里,不知道他在那里买了什么东西。 ...
想写这个故事很久很久了,可是却一直在纠结该怎么下笔,我也在疑惑到底要把这个故事怎样呈现给大家,可左思右想中,却想不出所以然来。也罢,那就大胆执笔为各位写一写那年那天发生的故事。 我总是在逛街的时候不经意发现它,或男或女或是小孩。他们身上总是穿着华美的衣服,站在玻璃窗内,凝视着每一个经过它的路人,不会哭也不会笑,就那么静悄悄的看着你……彷佛你才是这个世界的配角。 关于这个东西的故事,还要从我年少时候说起。 妈妈在我年少的时候是一家国企服装厂的职工,在我的记忆中那个厂还没有倒闭的时候,她总是在自己上班忙碌的时候带着我,那里自然而然的成了我童年的玩耍的宝地。可是在那里不光有欢乐和幸福当然也有迷茫和恐惧的记忆。 那个厂太大了,足足有几个足球场那么大,在阳光明媚的春季和夏季自然是玩耍的好去处,可是到了天气不是那么好的时候,在繁密的树荫和大片的野草下却透漏出一些让人恐惧的阴森。 那天是个没有日头的阴天,妈妈又要在厂房加班,了解服装厂的朋友自然知道烫熨部有多热,喝了点妈妈茶杯里的开水,我晃晃悠悠的出去找平时在一起的玩伴,谁知道那么巧,转了大半天居然没有发现一个和我一样的小孩子。于是百无聊赖的一会拽青草一会追蚂蚱,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摸得一下子拐进了一个从未去过的胡同。那时候好奇心大见四下无人,我就小跑似的往里冲,生怕被人看见。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把厚厚的大锁和大约1米左右宽度的缝隙,因为大铁门在背光处,所以显得那里阴森森冷飕飕的。可孩子时代的我可不管那些,服装厂所有的地方都被我摸过几遍了,突然一下子发现了一处我从没发现的地方,本着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就顺着那缝隙努力的钻过去,锈迹斑斑的铁门被我撞到发出了一声刺耳的金属吱嘎声。http:/// 怎么这么脏!我咳嗽着努力适应着那屋子里的黑暗,说它是屋子,其实是个很大的厂房,看了看地板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和厚厚的灰土,看起来这个地方已经废用很久很久了。我居然在拐角处发现了一只大老鼠,全身的毛皮的黑亮黑亮的,最惹人注意的是那一双黑珍珠般的眼睛,在一动一动的注视着我……仿佛我是个外来入侵者,这里不欢迎我似的。 正在掳袖子准备逮那只耗子干架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角落的深处有微弱声音像是在喊我的名字……怎么会?这个厂房应该没有人才对啊!就在我扭头的时候,那只老鼠“嗖”一下的消失不见了。我扫兴的只得回过头,然后仔细的倾听着来自那个角落的声音。像是……又不像是……我站在那个转弯好久,在思考着到底要不要进去看着,因为顺着铁门的缝隙还能照射进些许阳光,而那个角落里虽然也能勉强看得清,但是总给我一种很异样的感觉。最后由于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我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旁边都是些报废的服装厂机器,有我几个身子那么大,地板上还横七竖八的放着用过的棉线筒子。停下了脚步,就在我弯腰准备收集地上的圆筒时,那个角落深处又传出了几句似有似无的说话声……“是谁”我好奇地喊道,却没有一个人回答我。 蹑手蹑脚的贴在一边,偷偷的往里瞄了瞄。什么东西也看不到,只有一大片很宽的布遮蔽了从满是灰尘的玻璃窗投射进来的微弱阳光。看到一切无异常,我当然得跑过去去寻找有什么值得收藏的玩意。正当我专注的盯着地板,不肯放过每一个细节时,那种若有若无的声音再次从耳边响起。 那声音彷佛就在我的身边,在四周!可是我的身边明明没有任何一个人呀!等等?那是什么?我的目光被地板上的一个什么东西吸引。我看到在那宽大布满灰尘的棉布后面居然露出了一个人的脚趾…… ...
山东人宋昊爱好打猎,一日,他带领贴身护卫王逸和家奴们上山打猎。中途,雷声响起,下起大雨,宋昊远远望见前面有座古庙,宋昊就让王逸驱赶着家奴们进古庙避雨。雨越下越大,晚上只能住在古庙里。住了一晚,清晨王逸睡醒一看,宋昊已踪迹全无。王逸大惊失色,感到奇怪。赶忙命令家奴们到处找寻宋昊,找寻不到宋昊,无奈返回,禀报了宋昊父亲宋公,宋公认为王逸说谎。等到审讯家奴们时,也都是众口一词。宋公便责令王逸,仍回古庙去缉查头绪。 王逸返回古庙,见庙前有个算命先生,相貌非常奇异,标榜说:“能知人心事。”王逸便求他给算算卦。算命先生说:“你必定是为了丢失宋昊的事。”王逸回答说:“是的。”便告诉算命先生自己因丢失宋昊被宋公重责的情形。算命先生让他找一顶二人抬的小轿,说:“只管跟着我走,到时你就知道了。”王逸听了,便找来顶轿子抬着算命先生,自己和家奴们跟着他走。算命先生说:“往东,”众人便都往东走;算命先生又说:“往北,”大家便又往北走。一连走了六天,进入一座深山中,忽见一座城市,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川流不息。进城后,又走了一会儿,算命先生说:“停下,”从轿子上下来,用手往南指了指,说:“往前走,见有个朝西开的大门,你就敲门询问,自然会知道。”说完,拱拱手自己走了。 王逸按照算命先生说的,带着家奴们又往前走了走,果然见有座大门。走进门内,一个人迎出来。看那人的穿戴衣著,是古时装束,见了他们,也不通报自己的姓名。王逸上前施礼,告诉古时装束的人他们是从哪来的及来的缘由,那人对王逸说:“请你们暂住几天,我在带你去见主人。”便领着王逸他们来到一间屋子,让他们住下,按时供给饮食。 王逸闲得没事,走出屋子蹓跶着闲逛。来到屋后,见有个花园,便进去游览。花园里,高大的古松遮天蔽日;地上细草茵茵,像铺着层绿色的毡被。穿过几处画廊亭阁,迎面见有一间高大的房屋,屋门开着王逸信步登上石阶,走了进去。忽然发现墙上挂着两幅画,第一幅画上面,宋昊正和一名像是公主的美女开心的在一起游玩。王逸再顺着第一幅画看第二幅画,他吃惊的看见第二幅画上的男子正是他的老主人宋公。画上的宋公脸上的五官样样不缺,双臂和双脚却全都没有了,地上满是红色的血迹,宋公跪倒在地,好像是再向那个公主忏悔。王逸忽然感觉腥气熏鼻,毛骨悚然,急忙退出,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自己想:看来这次得将命留在这异域他乡了,已没有生还的希望。又想反正是死,听之任之吧。 又过了一日,早先的那个穿着古时装束的人,来叫王逸走,说:“今天就可以见到我家主人了。”王逸连声答应。那人带着他向左走,然后又向右走,拐了个弯来到一个辕门,很像衙门。众多的皂隶排列在两边,气象十分威严。王逸战战兢兢的尾随着那人进去。又进了一重门,才看见一位白胡子老者戴着珠冠,穿着王服,面南坐着。王逸急忙走上前,跪地拜见。老者问:“你就是王逸吗?”王逸答应。老者说:“宋昊在这里。你不能把他带回去。” 王逸哭着诉说:“宋公给我的期限已满了,回去后交不出宋昊,我就要被处死了。老者说:“这也不难,”老者命人交给王逸一幅画,老者对王逸说:“拿这幅画回去向宋公交差,可保你无事!”说完,派了几个力士送王逸和家奴们回去。王逸大气不敢喘,哪里还敢申辩!只得接下画,退出返回。力士送他们走的山川道路,完全不是来时走过的。出山后,送的人才回去了。 王逸带着家奴们几天后才赶回家,去禀报宋公事情的经过。宋公听了,越发认为王逸在说谎欺骗自己,愤怒地命令手下将他捆起来。王逸忙解开包袱,拿出那幅画呈给宋公。宋公打开看画还没看完,已是脸色如土。又命放开王逸,只说了句:“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你先出去吧!”于是,宋公就不再和任何人提起宋昊,不几天后,宋公便身染重病,全身腐烂,先烂掉了双臂而后又烂掉了双脚,不久就死了。 宋公死后,王逸有一晚跟宋公的一个爱妾睡觉。宋公的爱妾对王逸说:“三年前,王逸没来宋家以前,宋昊上山打猎,从山上带回家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女子自称名叫诗婧,因为诗婧腿上有伤,为了方便她养伤,宋昊就把她安置在后花园。宋公贪恋美色,常常趁宋昊不在家的时候前去调戏,强迫诗婧做他的小妾。诗婧誓死不从,她爱恋宋昊,宋昊知道他父亲宋公风流想强娶诗婧,就抢先下手和诗婧结为夫妻。诗婧为宋昊生下一子,取名鲁儿。 做了母亲的诗婧还是容颜美丽,光彩照人,宋公一看见诗婧就非常恼火,有一日,他趁宋昊又去山中打猎,设计让他的爱妾灌醉诗婧后命令家奴把诗婧捆绑着扔到了荒郊野外的山洞里。宋公狠毒想把诗婧活活饿死。 宋昊回家后,从家奴的嘴里知道了诗婧的事情,慌忙去那个山洞里寻找,宋昊来到了那个山洞,四处寻找也没有找到诗婧,宋昊哭丧着脸回家,见到父亲宋公恨之入骨,怎奈宋公是他父亲,宋昊对宋公只是恨却是无可奈何。鲁儿常常哭哭啼啼找妈妈,宋昊无奈又听从宋公安排又续娶了妻子吴氏,吴氏非常贤惠对待鲁儿如同亲生,宋昊心稍有安慰,一有闲暇时间还是照常上山打猎。后来就发生了宋昊也失踪了的事情。 王逸听完宋公爱妾说的话后,召集家奴们重又回到深山中寻找那座城市,只见一片崇山峻岭、悬崖峭壁。根本没有上山的路。 ...
寒冬时节,北风呼啸,雪花飞扬,五十开外的李秀才早上一开门,顿时吓了一跳,只见门槛外的雪地上趴着一个人,那人身上覆盖着厚厚的雪花。这时左右邻居也给惊动了,大伙围拢过来,有人上前一探鼻息,随即惊叫起来:“人还没死哩。” 李秀才一听连忙叫来儿子,说:“快把人弄家去,说不定还能救过来。” 儿子挽衣捋袖正要上前,这时有个老成持重的邻居开口了:“李秀才,这年头好心帮人反被讹诈的事多了去了,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秀才儿子一听犹豫了,李秀才却神态坚决地说:“我只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见死不救,这辈子就枉读圣贤书了。” 灌下两碗热腾腾的米汤,那人悠悠转醒,他瘦骨嶙峋,一双手像小蒲扇一样大,头发胡须乱得如同杂草,看样子是个四处流浪的乞丐。 乞丐醒来后睁眼一看,知道是眼前的人救了自己,张张嘴想说什么,可哪里吐得出一个字,李秀才伸手一摸,才发觉乞丐额头烫手得很。 几天过去了,在李家父子精心照料下,乞丐身体终于恢复了,双手一拱就告辞离去。 眼见乞丐的身影渐渐消失,不承想他又回来了,从怀里掏出一面小三角旗子,旗子上绣着一只面目狰狞的青蛇,他对李秀才说:“大恩不言谢,日后恩公遇到危难,请把这旗子插在青龙山下的小庙里,到时必会灵验。” 李秀才接过,心说:我能有什么危难,我救你并不指望什么回报。 谁知不久竟被乞丐言中,李秀才真的大祸临头了。 原来,李秀才手中藏有一幅祖上留传下来的画,是前朝唐伯虎所画,从来秘不示人。不想年轻气盛的儿子与朋友一同喝酒,酒后一时兴起说了出来,顿时便传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了。 如今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儿子这一说不是招贼上门吗?李秀才当即把宝画仔细包好藏于后山一个秘洞之中,刚收拾停当,有人气势汹汹地上门来了,来的竟是官府衙役。 众衙役不由分说地铐上李秀才儿子,说新近捕获的一个江洋大盗招供与李秀才的儿子是同伙,联手盗得一幅唐伯虎的画,所以特来拿人拿赃,识相的就赶快将画交出来。 李秀才大惊,说,儿子是一个文弱书生,哪能与什么江洋大盗结伙,这分明是陷害。 衙役听了一阵冷笑,说:“现有大盗的供词在,难道还能假了?不过,我们老爷说了,这事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衙役住了口,李秀才忙问道:“敢问有什么法子?” 衙役双眼朝天,说:“老爷说了,只要交出那唐伯虎的画,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秀才听到这里方才恍然大悟,敢情是县令大人看上咱家的画了,早听说这位县令鱼肉百姓,果然不假! 李秀才态度坚决地说:“我儿子没有作奸犯科,我家中也没有什么唐伯虎的画,你们休做这白日梦,我就不信天底下没有说理的地方!” 众衙役一听大怒,喝道:“老家伙,还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兄弟们,给我搜,一定要搜出赃物!” 一番翻箱倒柜下来,自然是毫无所获,众衙役气坏了,临走前恶狠狠地说道:“姓李的,不要不识相,早点交出画,你儿子就能早出大牢,不然,你儿子有苦头吃!” 望着众衙役把儿子横拉竖拽地拖走,李秀才心如刀绞。 冷静下来,李秀才反复思量,看来只有献出宝画才能保住儿子了。 李秀才这么一想,顿时心如死灰,正要去取画,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就是那乞丐留下的小旗子。 唉,管他有用没用,如今死马权当活马医了。 李秀才当即翻出那面小旗子,然后雇了辆大车,急火流星地直奔青龙山。 在山势险峻的山脚下果然有一座青龙庙,那庙内供的不是菩萨,竟是一尊跟小旗子上一模一样的青蛇!李秀才吓得头都不敢抬,忙把小旗子插在香炉内,又叩了三叩,便头也不回地回了家。 一晃好多天过去了,什么动静也没有,那边儿子倒是不停让人传出话来,说在牢中快被折磨死了,望父亲大人以孩儿性命为重,速速献出画来。 这天李秀才洗了手,准备请出祖宗传下来的宝画。献画愧对列祖列宗,李秀才心痛如割,随手往外一泼洗手水,就听得有人恶声恶气地骂起来,原来那盆水正好泼在了那人身上。那人骂道:“你眼睛瞎了还是怎么的?怎么把血水往大爷身上泼?” 李秀才气得浑身发抖,定睛一看,更是气得发昏,原来叫骂之人不是别个,竟是那乞丐! 谁知乞丐见是李秀才,不肯罢休,竟跳脚放声叫骂起来,声音之大、言语之毒可谓闻所未闻。左邻右舍早给惊动了,跑过来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个儿的眼睛,这不是李秀才救过的乞丐吗?这人是一个白眼狼!都说好人有好报,全是假的,不然李秀才怎么会被这乞丐痛骂? 经这乞丐一骂,李秀才是内外交困,再也撑不住,一下子病倒了。缠绵在病榻上,又挂念着儿子的生死,不日后众邻居来了,个个面有喜色地叫道:“秀才,告诉你一件大喜事,那狗官死了,你猜杀死他的人是谁?不是别人,就是骂你的那个乞丐!” 原来,这天众乡绅请县令到全城最大的酒楼登月楼赴宴,正吃得高兴,一个身材瘦削的店小二端上一盆大菜来,县令一看顿时垂涎三尺,原来这是他最喜爱的青龙过江,也就是蛇肉汤。县令当即喜滋滋地伸出筷子,不提防那店小二从硕大的盘子底下抽出一柄利刃,只一刀便割断了县令的脖子,鲜血把蛇肉汤浇得通红。事后方才得知,原来真正的店小二被人打晕,乞丐这才混了进来。 这县令知道自个儿树敌极多,所以到哪儿都带着一帮衙役,众衙役见老爷被杀,慌得一拥而上,一番血战过后,负了重伤的乞丐束手就擒。 新县令很快走马上任,第一件事便是提审乞丐,问为何要杀原县令,乞丐听了只是哈哈大笑,说狗官人人得而杀之,要人指使干吗? 这时有知根知底的衙役密告新县令,说那李秀才恨极了原县令,又听说李秀才对这乞丐有救命之恩,很可能就是他指使的。 新县令一听不敢怠慢,立即让人探访,可李秀才的邻居们却异口同声地说不会的,那乞丐是个恩将仇报的大恶人,李秀才不小心泼他一点水就破口大骂,又怎能指使他。 新县令见问不出什么,只得上报说是乞丐胡乱杀人,很快判斩立决。 乞丐被押赴刑场的路上,全城人挤了个水泄不通,一路上酒肉恭候,乞丐吃肉喝酒笑声不绝,直到被斩了头颅。 新县令把这一切全看在眼里,知道原县令不得人心,又提审那江洋大盗,果然是原县令硬逼着诬陷李秀才儿子的,当即放了秀才儿子。 李秀才至此方才明白那乞丐翻脸痛骂他的原因,原来是做给人看的,好为他洗清罪名,顿时痛哭不已。父子俩将乞丐厚葬,墓碑上李秀才亲书“义士之墓”四字,然后守墓三年,极尽哀伤。 ...
这天,在英国的一座小镇上,突然出现了一则奇特的广告—— 本镇伊丽莎白路53号别墅三楼的第三个房间内,藏有现金10000英磅,欢迎有才能之人士于夜间前来取走(白天勿扰),决不追究其法律责任。 房主亚当斯敬启 这不是鼓励别人去偷他吗?看了这则广告,小镇上的人议论纷纷,都想不通。一个记者得知后,就跑去采访。他发现这是一幢很普通的别墅,外面有围墙。在别墅紧闭的大门口,他碰到一位警官,这警官也是感到奇怪,过来看看的。警官告诉他,房主是个外地人,很有钱。 两人一起按响了门铃,但没人出来接待,他们只好扫兴地离去。分手时,警官见怪不怪地耸耸肩道:“有钱人的想法也许都与众不同吧?” 记者猜测说:“或许他是想试试防盗系统的效果。”警官听后也觉得很有道理。 布朗是镇上的一个惯偷。他看了这则广告,虽然觉得奇怪,但实在心痒难捺。最后他想,反正房主说了,不用负法律责任,就去看看吧。于是他出手了。晚上,他翻过围墙,一路上几乎是毫无阻挡,他很快找到了三楼的第三个房间,在房间里,他发现了一个保险柜。这不是普通的保险柜,但开起来并不是很难。布朗就着自己带来的手电筒的光亮,很快就打开了保险柜,发现里面还真的有10000英磅。他把钱揣到怀里,又很轻易地从别墅中跑了出来。 如此轻松就得手,回到家里,布朗的心中反而轻松不起来,总觉得自己隐隐约约陷入到什么阴谋之中。 两个星期后,布朗和一些同行在一起喝酒。大家谈起那幢别墅,布朗这才发现,居然有六七个人都从那里偷到了钱,还都毫无危险。这让大家更加奇怪了。一个小偷说:“要是测试什么防盗系统的话,可里面没有任何狗屁防盗设备,甚至连狗也没有一条。”另一个小偷说:“我甚至觉得里面有一些装备是为了方便我们而特意设置的呢。”大家哈哈大笑,笑完又纷纷继续猜测。有位小偷忽然说:“不会是为了拍电影吧。演员演得不真实,导演就想出这一招,保险柜里的钱就权当是酬劳。”然而马上有人推翻了他的猜测:“胡说!我曾经在别墅里到处看过,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猜了半天,众人也没个定论。难道房主真的是小偷们的天使,出于对小偷们的爱护,才发善心这么干的吗?这成了布朗心中的一个谜。 后来,那幢别墅被房主转手卖掉,布朗也去了外地谋生。3年后,他在一次行窃中不幸失手,被警察逮住,关进了牢房。和他关在一起的,是个年近六旬的杀人嫌疑犯,名叫亚当斯。布朗觉得这个名字很熟,很快他就想起,这和那间别墅主人的名字是一样的。一直藏在他心中的那个谜团此时又蹦了出来,他有一种强烈地想要知道谜底的冲动。但他也知道希望渺茫,因为全国叫亚当斯的人实在太多了,不过他还是决定试一试。 这天,趁着老人的心情好,布朗问他:“你以前是不是有一幢别墅?在一个小镇上。”没想到老人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实际上从你一进来我就认出你来了,虽然我们以前没见过面,但我在录像上不止一次地看到过你。不错,那幢别墅是我的。”布朗没想到自己的运气居然这么好,他一心想解开谜团,于是急急地追问:“你为什么肯让我们去白白地偷你的钱?” 老亚当斯叹了一口气道:“反正这次我是逃不掉了,告诉你也无妨。我是个管家,我的主人继承了父亲的遗产,是个亿万富翁。他是个花花公子,酷爱赌钱。为了赌钱方便,他家的保险柜里总是放着几百万现金。我的年薪虽高,可相对于他,就显得微薄了。时间一长,我就动了心。这个赌鬼对钱一点数也没有,要是我每次从保险柜里拿上五六万,他根本不会发现。再说,就是我不拿,钱照样还是会被他赌掉。可我为人正派,根本不知道偷开保险柜的方法。经过思考,我终于想出了一个点子,我买了一个和我主人家一模一样的保险柜,放在别墅里。接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了。你不知道的是,在那个保险柜的旁边,藏着一个微型的感应式录像机。白天,我去别墅看看,要是被偷了,就再往保险柜里放钱,然后取出录像带回去研究。说实话,我最喜欢看你的那盘录像,你的手法很容易让人学到。这样,直到完全掌握了偷开保险柜的方法,我才出于谨慎,委托中间人,卖掉了那幢别墅。” 原来是这么回事!布朗终于解开了心中迷惑了很久的谜团。他恨恨地说:“亚当斯先生,你真是一个高明的贼啊,有稳定的活儿,收入一定很不错吧?” 亚当斯得意地耸耸肩道:“到事发时为止,总共弄了几百万。” 布朗大惑不解:“像你这样精明的人,怎么会弄到杀人的地步呢?” 亚当斯叹了口气说:“我根本没有杀人。说实话,到现在为止,我还在糊涂着呢。我做事一向谨慎,可有一天,我的主人突然责问我为什么偷他的钱? 我百般辩解,由于他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拿我没办法。但他对我起了怀疑,我就想辞职不干了,反正我已经有了几百万,足够我后半生花的了。可那天一大早,警察就来到我家。原来,我的主人临睡前喝了一杯水,然后就再也没醒过来。偷听到主人和我那次谈话的仆人向警察说了这件事,警察就来找我了。他们搜查了我家,找到我弄到的钱,还找到一小包没用完的毒药,就是这种毒药,让我的主人送掉了性命。警察认为我是行窃败露后杀人灭口,唉,我真是有口难辩,我确实没有杀死拜伦先生啊。” 布朗疑惑地问:“拜伦先生?” 亚当斯道:“这是我主人的姓。怎么了?” 布朗道:“听起来很熟悉。啊!我想起来了。你以前让别人去偷钱的事让我很迷惑,我一心想解开谜团。所以事隔不久,我又潜进了那间别墅,大概那时你已经把它卖了吧,可我不知道。当时,我在里面看到几个人。只听一个老头问:‘老亚当斯究竟搞的是什么鬼把戏,你们找到答案没有?’听他说话的口气,好像和你很熟悉。这时有人回答:‘对不起,拜伦先生,我们还没找到。’我怕他们发现,没敢久留,就出来了。” 亚当斯思索着说:“和我熟悉?我认识的姓拜伦的,除了我的主人,就是主人的叔父老拜伦了,我委托的中间人原来把房子卖给他了?怪不得我的主人会知道我偷钱呢。”突然,他恍然大悟地跳了起来,大叫道:“天呐!我知道是谁杀了我的主人了,是他的叔父老拜伦!他是唯一的财产继承人,案发时他也在。不行!我要打官司,替自己伸冤!” 布朗讥讽地笑了笑说:“算了吧,没有用。你应该知道,他现在已经继承了亿万资产,有钱请得起最好的律师,何况你也没有直接的证据。除了我,没有人相信你的清白,但一个小偷的证词又有谁相信呢?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你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自己的性命。作茧自缚啊!” 老亚当斯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了地上。 ...
“看那,那个转校生!”有人在我身后窃窃私语,于是我回过头去,找寻那声音来源。走廊下站着两个身形相仿的女生,正在交头接耳,看到我察觉,赶紧闭上嘴巴,慌乱的与我对视了一下,又故作若无其事的垂下头,二人嘀咕了一阵,牵着手跑开了。 我冷笑一声,转身离去,心中却难免感慨:虽然来到这所不那么令人舒服的女校已经有些时候,并且由于泥沼历险的经历,似乎还成为了一个热点人物,但这却不能为我带来一个朋友。外表孤傲的我,其实很期待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找到一个臭味相投的好友,就像我的闺蜜兰馨,可惜,她不能也搬到这座灰蒙蒙的城市居住,直觉告诉我,那些本地人,明里暗里的一直在排斥着身为外来者的我。 也罢,本姑娘还不稀罕呢!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之中,转眼间,我已置身于一座罗马式建筑的长长阶梯之前。 奇怪,为什么要来这里?平日里见到书本就会头痛的我,怎么会不知不觉跑到图书馆来的?我望着门厅前那些粗粗的廊柱发呆,肩膀上却被人拍了一下:“喂,不进去吗?”转身看去,是一个齐耳短发娃娃脸的女生。 依稀有点面熟,好像是同班某人,然而却叫不上名字,的确,一有时间就望着窗外发呆的我,能认得过来的同班同学,两只手就可以数清。“运。。。运。。。”我拼命在脑海中搜索着她的名字。 “是云江!”她无奈的笑了笑,又指指图书馆大门:“夏寒,你不进去吗?下周可是有月考,你看,咱们班同学都要去临时抱佛脚呢。” 我打量着这个有点罗嗦的人,心中有点莫名其妙的好感,也许,是她长得有些像我的好朋友兰馨?“这个。。。”我思索着脱身的方法。 然而不容我推脱,她已经拽住了我的胳膊:“走吧!不让一个同学掉队,是我这个学生会干事义不容辞的责任!”于是在半强迫的状态下,我被她不由分说的拉进了图书馆中。 走进图书馆走廊,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随之而致的,是一种无法言表的压抑,我扫视着四周,同学们神色匆匆擦肩而过,却没有人愿意多说一句话,偌大的空间仿弗一个死寂的坟墓。我叹了口气,看来,我真的不适应这种环境呵。。。 这时候,云江小声说道:“我去找本物理参考书,你也自己活动吧,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来问我好了,我就在那边。”我向她投去感谢的目光,她冲我摆摆手,走向一侧书架。 在这样一位“负责任”的学生干部的监督之下,素来桀骜不驯的我居然也不好意思就这么溜走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随便看本什么书吧。。。于是我在图书馆中漫无目的的闲逛起来。 “几何学入门?”“社会心理学?”“古代史解析?”我厌恶的将手中的书扔到整理车上,那些书目,光看看就够我头大了。。。慢慢的,我来到最后一排书架旁,旁边贴的分类标签是《民俗学》。我皱了皱眉头,民俗学。。。该不会就是社戏,大秧歌之类的东西吧?于是带着猎奇的心态,我绕到书架之后。一列古旧的书籍排列开来,我快速的浏览着书籍名目,最后目光落在紧贴书架边缘的最后一本书上,那本薄薄的书积满灰尘,看似竟很久都没人动过。 是什么书这么不引人待见?我恶作剧般的将它抽出,举到面前。高高在上的灯光照耀着破旧的封皮,那封皮上的书名历历在目:《天翔女中奇谭》。不错,“天翔女中”正是我脚下这间百年学园的名字。“小说吗?”我自问,手中快速的翻至扉页,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那上面赫然写着“本书全部根据事实材料搜集整理”,而作者,则是毫无意义的“佚名”,也就是说,不知道是何人所着。 我突然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难道这所学校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难怪会这本书会被放在民俗学书架上。。。”我迫不及待的翻到下一页,那里记录着一篇自序:“。。。这是一间太过离奇的学校,在这七十多年中,发生过太多离奇的故事,在它们之中,有的是我亲自考证,有的则来自道听途说,然而无论来源如何,我相信,它们都曾真实的发生在这片阴霾的土地上。。。”落款的日期是“一九八八年夏”,一九八八年,那岂不是二十多年以前了吗?原来这里一直以来就有各种怪事存在啊。。。 我继续朝后面翻去,第一个故事跃入眼帘 ——教室神秘脚步声 据很多人说过,在主教学楼三楼北侧左起第三间317教室中,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常会听到不明来源的脚步声--“啪沓,啪沓。。。”沉重,缓慢而富有节奏。根据校方的说法,那只是风吹窗棱的声音,或者是夜晚觅食的大老鼠,当然这种说词是站不住脚的,因为它无法解释一个现象,即每次听到怪声的翌日,大家都会发现这间教室内的桌椅,统统都被转向教室后部,面对教室后门方向。 校方牵强的将它解释为“无聊的恶作剧”,但他们却无法回答,什么人可以躲过夜巡保安和摄像头的监视,在深夜进入这间教室。。。 让我们来看看流传在学生中的说法吧:据说,从前在改革保安聘任制度之前,学校的巡夜人是一名老人,这位老人家从年轻起就在学校工作,工作年限 甚至超过很多老资格的教师,可就是这样一位家仆一样的老人,却在‘保安制度改革’的名义下,被校方扫地出门,原因竟是他“多次违反安全条例,难以胜任巡逻工作”,那时距老人退休年限仅余一年。 大家都说,校董事会是不想支付高额的退休金,所以才在老人退休前夕将他解聘。由于是被辞退的原因,老人自然拿不到退休金,他长年孤身一人,无儿无女,生活顿时陷入困顿,于是在愤懑之中,老人选择在学校上吊自尽,地点正是那间317教室。此后,人们就经常能听到教室传来神秘脚步声。 至于那些桌椅奇怪的摆放方向——朝向教室后门,正是在那条门框横梁之上,老人用一条细细的尼龙绳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也许他将座椅全部朝向自己殒命的地点,是希望人们能够停下脚步,坐在那里倾听一下自己如泣的倾诉吧。。。” 我被这故事深深打动,那间317教室,想不到还有如此让人感慨的故事,难怪那里如今被改作了储存室,长年难得开启一次,想必是学校早已不堪其扰了吧?只是老人那一腔心酸,要向谁去诉说呢。。。 半身人 在生物教室中,有半具泡在浮?马林药水中的人体标本,说是半具,因为它只有右侧一半身躯.至于另一半,据说早已被载重卡车碾的粉碎 在那次事故中,这个男人骑着摩托车在路上醉醺醺的行驶,结果被迎面而来的大卡车卷入轮下,死于非命,家属赶来收尸的时候仅能收敛起半边身子。死者没什么直系亲属,族里一个长辈商量了一下,直接将遗体捐给了附近医院,尔后,又辗转送给了同属一个街区的天翔学校。医用人体标本稀缺的今天,校方倒也乐得接受,可麻烦从此开始。 先是有人听见生物教室中有挪动物体的声音,以为是老师连夜作科研,也没在意。几天后,下半夜时分,巡夜保安发现教室门大敞四开,这才起了疑心,打着手电走进去,一股消毒水味扑面而来,开灯一看,他才发现,装尸体的玻璃水柜空空如也,那半具尸体早已不翼而飞,而地板上,一行水迹一直延伸到门外走廊里,看形状,正像一个人单足跳跃而去。。。 保安落荒而逃,跑到值班室报告给了当夜值班的教务主任,两人叫起了十几个师生,一齐壮着胆子寻找失踪的尸体,然而水迹到了实验楼外就消失了,尸体就这样离奇的不知去向。。。几天后的一个夜晚,一名学生想起将一本教科书落在自习室中,急匆匆的返回教学楼中去拿,在黑漆漆的一楼大厅,她隐约看见一个人紧紧靠在大厅中央巨大的更衣镜前,她很好奇这么晚了为何还会有人在这里摸黑照镜子,于是就又走近了几步。很快她就发现了蹊跷:如果是人的话,镜中不是应该有个倒影,可眼前这个。。。 于是她摸索着打开了墙壁上的电灯开关,灯亮后的一霎那,她看清了眼前的人影,那哪里是什么“人”?她大叫一声晕了过去.闻讯蜂拥而致的保安们看到了那一幕可怖的场景,那丢失了的半具尸体,此刻紧贴着镜面而立,半边残缺的身子映在镜中,恰好组成了一具完整的身躯。。。 此事被校方压了下来,对外一致宣称是“有人故意而为”,可谁会作出这样诡异的举动呢?假设真有这样一个精神变态的人物,那不是比灵异事件更加恐怖吗?” 天呀,那生物教室,今天我还曾路过,那里,的确听说有一具残缺的人体标本,只是此刻,它已经归于沉寂了吗?我猜,也许它只是对那不完整的身躯心怀不甘吧。。。 不存在的233号 天翔中学的六百余名学生,每个人都有一个唯一的学号,但其中的一个号码是永远缺失的,那就是第“233号”,这是个奇异的数字,据说曾用到这个学号的人,每个人都会遇到不幸,因为那是一个被施加了诅咒的数字.到后来,被分配到学号233的学生们会如临大敌般的断然拒绝接受它,最终导致校方主动放弃了这一数字,所以,在今天的校园里,你绝对找不到第233号学生。 关于诅咒如何而来,目前众说纷纭,比较有影响力的说法是,很多年前,曾有一个学生在学校组织的登山活动中失踪,学校和警方搜救多日,十几天后才在一处山洞中发现了失踪者--遍体鳞伤的她早已冻饿而死。 可诡异的是,不知道是因为过度饥饿,还是因为失血过多产生幻觉,遇难者临死前竟将自己左手的皮肉吃得精光,只剩一副白森森的骨架。之所以确定是她自己所为而不是其它野兽,是因为法医在她胃中发现了部分未能消化的组织残留。 不但如此,大家还在她身体一侧的沙土地上,发现了她用残臂写满了“救我”二字,别样凄惨。而这名遇难者的学号,就是233。 自那以后,不幸就开始降临到每一个233号学生身上,第一个人在密闭的寝室中用水果刀自残身亡,墙壁上触目惊心的留下了她亲自书写的血淋淋字迹:“救我”。 第二个牺牲者,在马路上与同学散步的时候,毫无征兆的突然扑向一辆飞驰而过的汽车,并当场死亡,据同学回忆,她在挣脱同伴手臂的时候,留下的话居然是同样的“ 救我”。第三人系从教学楼顶层跳楼身亡;第四个人,则用怪异的姿势,自缢在了床头栏杆上,二者遗言则与前者无异,“救我”。 后来陆续又出现了几起事件,每一次都那样的骇人听闻,没有人知道她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看似一心自杀的她们,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拯救。这些女孩有着不同的身世,不同的性格,她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学号“233号”。也许,这真的是那个横死在大山之中的女孩,留下的诅咒吧。。。” 我轻轻吁了口气,已经有这么多人共赴黄泉了,那个女孩子,就算是怨恨于众人不能及时相救,此刻怨气也该被抚平了吧?但愿那诅咒早已被打破。。。 飞快的浏览着那本奇书,我的心情也随着起伏,假若不是它,我恐怕永远也不会了解这座校园中那些神秘的传说。难怪从一进校门开始,我就有如此强烈的抵触之感,看来还不完全是因为我不喜欢读书哦。。。 翻到书的结尾部分,发现一个奇怪现象,此书的最后几页,不知道被谁齐刷刷撕去了。奇怪,什么人这么没有公德心?我向前翻看目录,发现这失去的最后几页,原本应该属于一则叫“耳虫”的故事。可恶阿。。。我重新翻着前面的书页,寄希望于缺失的部分还夹在里面,结果当然是徒劳无获。那么,图书馆中会不会还有其他同样的藏书呢?据我所知,同一本书,应该会有两三本备用才对。于是,我拿起这本《天翔女中奇谭》,来到了管理员的工作台前。 “请问,还有没有和这本一模一样的书?” 带着金丝边眼镜,长相颇像鹦鹉的女老师正在专心致志的打着瞌睡,突然被我惊醒显得有些惊讶,她茫然的盯着伸到她鼻子尖前的书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接到手中。 “从哪儿拿来的?”她拿着书颠来倒去的看了一会儿,看着我道。 “就是最后一排的书架上,怎么了?”我问。 “这不是馆藏的书,”她耸耸肩:“上面没有识别码,你确认是在书架上拿的?” “当然。”我点头,“也许是识别码的标签掉了?不然你根据书名从电脑上检索一下吧。” 管理员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着,此时,云江夹着一摞书籍走到我身边,问道:“咦,借了什么书?”我指了指放在台子上的《奇谭》,云江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开口道:“这本书,我还真没看过。。。” “没看过吗?写得相当传神,我跟你说。。。” 此刻管理员打断我的话,冲我摊开手道:“没有其他的书了。” “这样阿。。。”我露出失望的表情:“那我能不能先借这本?” 管理员想了想,摇摇头:“不行,假设真的属于标签脱落,我还需要给它补办些手续,你今天不能借走它。” 《尾声》 在医院的重症病房中,妈妈的手机响了,她背过身子,快步走出房间,来到走廊中接起电话:“喂,那位?” “喂喂,夏寒吗?” 妈妈一怔:“不,我是他妈妈。” “夏寒的妈妈呀。。。”那边仿佛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夏妈妈,您听我说,您的女儿她出事了!不不,也许没那么严重,事情是。。。” 妈妈迟疑的抬起头,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室内的病人,仿佛为了确认她安然无恙,然后她对着手机,冷冷的说道:“听着,不管你是谁,这个玩笑开得太过分了!你从哪儿得到的这个电话号码?” “等等!怎么是开玩笑呢?”那边的人明显有些急了,“我是天翔中学的教务主任,你女儿是我的学生,这电话就是她注册学籍时留下的啊!说起来,您好像从来没到学校露过面吧?我还以为夏寒她是孤儿呢,您也真够疏于照顾的。。。不过先不谈这个,我跟你说啊,你女儿昨天从学校里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她有没有回家去?一般来说,不到周末学生是不允许离开学校的,我不知道她。。。” “够了!”妈妈制止了喋喋不休的老师:“我的女儿,两个月前由于意外导致丧失意识,被医生确诊为脑死亡,这两个月来,她一直依靠呼吸机维持着生命,此刻她就躺在我的身旁,又怎么会去上你那所什么活见鬼的学校??”妈妈说着,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唔,这。。。”电话那边一阵慌乱,似乎是主任忙着问询身边某人:“怎么回事,是不是搞错了同名学生资料啊?赶快核实一下。。。学号呢。。。什么?!233号!!?这怎么可能,谁登记的,谁注册的!!?” 嘈杂声中,妈妈狠狠的挂断了电话,返回病房之前,她用手背擦了擦泪痕。她走近安详躺着的女儿,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掌:“夏寒,你能不能听见我的话,能不能,睁眼看看妈妈?” 我当然可以听见妈妈的话,但我却无法动哪怕一下那沉重的眼皮,因为我的身体仿佛被禁锢在了一张无形的网里。。。大脑切断了思维和身体的一切联系,在医生看来,脑死亡的我,几乎是一具只会借助机器呼吸的尸体。 可没有人知道,此刻我的意识却像自由的云,正飞翔在天花板上,深情的注视着我的母亲。两个月前,医生宣布我脑死亡的那个夜晚,我忽然察觉,自己从此获得了灵魂出壳的能力,当我游荡在陌生的街区,发现自己在某些地方,竟然能够以实体的方式存在。。。这算是什么,分身么?我只知道,越接近医院,我就越变得无形,也许,我终不能作为 一个真实存在的人,靠近我真正的身体。抑或只有在肉体消失的那一天,我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
父亲告诉我,现在公交车在我们镇停靠的那个站点,在他十几岁的时候,还是个老鱼塘。这鱼塘有多老,父亲也说不上来,自他出生起就已经有了。他只知道那个塘里有很多野生鱼,在那个零食与物质都不算充裕的年代,这些东西无疑具有很大的诱惑力。家里兄弟多,每天下学之后,你捉鱼我打鸟,然后各自带回家,供晚上饱餐一顿。 那一天,大伯的同学从市里过来,约他一起去钓鱼。大伯酷爱钓鱼,而且技术不是一般的好,于是欣然答应。我父亲刚好在一旁听见了,也要跟着一起去,三人选来选去,最后决定去那个老塘,离家近点。 父亲当时刚满十一岁,小孩子,玩心正重,对于钓鱼这种极需耐心的事压根没有多少兴趣。见大伯俩人正在聚精会神地钓鱼,他自己就跑到老塘的另一边开始玩水了。 去过农村的朋友也许知道,农村的池塘或者沟渠旁边,都会紧贴水面搭一座小跳板,一直伸到水中,方便挑水或者洗菜洗衣服之类的,那时候是木板,现在更多的是水泥板。父亲就坐在跳板上,把两只脚泡在水中踢水。正玩得起劲,突然从湖边茂密的菱角藤中飘出一条鱼来。 父亲定睛一看,原来是条草鱼,又大又肥,看个头估计得有个三四斤重。那鱼明显已经奄奄一息,几乎完全侧着身子浮在水面上,只有尾巴偶尔轻微摆动两下。父亲准备喊大伯过来抓,没来得及开口,那鱼竟然直直飘到他跟前来了。 父亲说他当时特别高兴,简直是打瞌睡就碰到枕头,心想要是能捞到这么大条鱼,家人们一定会很吃惊,肯定对他刮目相看。他按耐住狂喜,一手抓着跳板,一手去抓鱼。 就在指尖碰到鱼身的瞬间,那鱼尾巴一摆,往前飘走了。 父亲懊恼不已,觉得这下算是没戏了。结果那鱼不知道是真快死了,还是压根就懒得动,居然仅仅只往前飘了几寸而己。 离着这么几寸远却抓不到,父亲心里像是被猫抓一样难受,不知道该不该放弃时,那鱼居然又晃晃悠悠,飘回到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了。 见此情景,父亲恨不得笑出声来,嘴里念叨着: “鱼儿鱼儿你莫怪,你是人间的一盘菜……”再次伸手去捞鱼了。 那鱼似乎也是故意耍他,再次在他手指碰到的那瞬间飘了出去,不多不少,刚好又是几寸远。 这下父亲真是急了,他从水中拔出脚就朝路边跑,那边都是树,他要掰根树枝来。等他提着树枝过来时,那鱼儿仍旧在老地方没有离开。父亲跪在跳板上,举着树枝去扒。 毫无悬念的,树枝顶端在碰到鱼的瞬间,它又朝前滑了出去,又是仅仅几寸。 父亲说他当时心底里忽然生出一股邪火,一种莫名的烦躁充斥在脑袋里,他的眼里只有这条鱼,他一定要把这条鱼给抓上来。这次他更冒险,不再抓着身后的跳板,而是整个身子全部探出去,拼命张开手臂去挑那条鱼。就在树枝碰到鱼,正在将它往回挑时,突然一声怒吼从身后传来:“老六!你搞什么!” 父亲一下清醒过来,是大伯在叫他,这时候他自己也叫出声来了——原来自己全身都已经泡在了水里,另一只手还朝前举着,在挑那鱼呢! 他慌忙扔掉手中的树枝,两手抓住跳板,用尽全力从水中爬了起来。这时候,那鱼突然侧回身子,无比灵活地游到水中,再也看不见了。 说到这里,父亲向我解释,说农村有种说法,叫做“淹死鬼找替身”,指的是那些被水淹死的人,因为是枉死,怨气很重,无法解脱和轮回,只能一直困在水中,成为“水鬼”,它们只有找到下一个替身,自己才能解脱。而下一个替身同样因为是枉死的,又要再找下一个替身,如此往复,循环不息。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说,自己家乡的哪条河哪个塘,每年都会收几条人命…… 所以,当你在水边看到不可思议而又撩拨你心的东西,请千万不要起念头,因为,你根本不会知道,自己是不是下一个替身……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父亲这么好运,比如我读初中时听到的,那三个小孩子的事。 在我们镇附近有个很多砖窑,我的一个好友的父亲还在砖窑当过厂长。红砖的烧制需要泥土,所以必须挖土。天长日久,土坑越挖越大,越挖越深,随着雨水和地下水的渗出,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工湖。这个湖真的是每年都会收几条人命,从未间断。 我们镇上的孩子都喜欢去那玩,包括我和我当年的同学,几乎每天都会趁着中午去那玩,因为那里比较偏僻,根本没有大人会去,我们抽烟就是在那学会的。那一年我上初二,刚好分班,大家都被家人管得很严,没有再敢去那里。而小学生就比较自由,所以那一带基本上就算是被他们承包了,直到有三个孩子被淹死了两个,才被全村戒严。 据说他们当时看到一块玉佩飘在水面上,就像去捞出来。稍微有点常识的都知道,玉佩怎么可能会浮在水面上?我父亲通过这事窥见端倪,我怕他们应该也是被迷住了。 三个不会游泳的小孩子手拉手去捞玉佩,结果硬生生掉下去了两个,剩下的一个哭着跑了半里地才找到人,等去救时,那两个苦命的小孩早已经魂归天际了。 当然,我也听到过比较悬的说法:三个小孩剩下一个,只是因为那年的名额够了…… ...
小时候看过一部名叫《祖孙情》的电影,由林志颖和郝邵文主演。剧中林志颖扮演的角色,在洗头时仍同往常一样喊着:“妈,毛巾!”,之后才突然意识到父母都已经遭遇空难的事实,继而忍不住大哭起来。这种当我们习惯了某样活动的特殊心理准备状态,在环境变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又自然而然被激发的心理活动,被称之为“思维定势”。说的太复杂,显得有些扯淡。通俗的说就是你已经习惯了一些事物,还是按往常去做了,却根本没意识到这些事物早被改变,或者早不存在了。但如果,不是事物,而是人呢? 接着说吧。父亲和五伯雇了辆车将叔叔送回来之后,家人开始办理后事。(详见前文《叔叔还魂》)按我们这的风俗是将亡人放入冰棺,家中设三天灵堂,好请和尚或者道士来做法事,超度亡魂。但因为叔叔已经去世三天,死状又很惨,实在不适合在家中久放。于是家人商量一切从简,只留一天,供亲戚朋友前来凭吊之后就直接送去火葬场,然后选坟地入土为安。 跟我外婆说的一样,我叔叔不像那些重病在身,又拖了一年半载的老人,归西前早以油尽灯枯,不会有什么动静。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惨遭横死,又没有做法事超度,是会有很大的怨气的。果然之后家里闹得特别凶,几乎每天半夜都能听到有人上楼下楼,开门关门的声音。一开始家人虽然有点害怕,但也觉得难过,觉得叔叔仍然想家,没有想过找人来看看。直到大堂哥被彻底吓到之后,家人才赶去庙里求符。 至于大堂哥(其实称呼上,我们从来没有带“堂”这个字,而是跟父辈一样,直接称呼“大哥”、“二哥”,一直写出来是怕大家觉得逻辑错误,特地解释下,后文会按现实称呼,请大家留心),前面说到过,他当时已满十岁,懂事和记事都很清楚,这么多年来,这事仍旧让他心有余悸,即使前不久在奶奶的葬礼上讲给我听时,每一个细节都讲述得相当仔细。 大哥告诉我,那是在安葬叔叔之后不久的一个星期六。因为第二天休息,大伯和大妈懒得管他,他就坐在客厅看电视,一直看到凌晨,几个电视台都已经停播,才起身回房间睡觉。关灯躺下之后,虽然很困,但脑袋里全是刚刚电视剧里的各种情节,有些失眠。就在迷迷糊糊之间,他突然觉得房中进来了人。 大哥的房间在二楼次卧,也就是我房间的正上方。当时后面院子的三棵柚子树已然枝繁叶茂,始终将他的窗子遮得比较严实,因此他从不习惯拉窗帘,晚上月亮大一点,房间里其实很明亮。起初他以为是大妈进来给自己盖被子,突然有恶作剧的兴致,想趁着大妈走到跟前时一下坐起来吓她,假装自己梦游。但左等右等,半天也没动静,于是偷偷睁开眼看——窗子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面对窗外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他辨认了一下背影,原来叔叔。叔叔生前经常会跑来楼上和他一起睡觉,他早已习惯。就是这种习惯让大哥当时压根就没意识到叔叔已经不在了,还一边想着“哦,叔叔上来了”,一边闭上眼睛继续佯装熟睡,准备接着实施恶作剧。但就在他再次闭上眼睛时,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可怕的事实,只觉得脑袋里一道闪电一炸,瞬间清醒,差点一嗓子叫出来声。 可惜最后他还是没有胆子喊出来,只能把头紧紧捂在被子里浑身发抖,身上冷汗一层又一层,脑袋里更是各种问题乱成一团,叔叔不是死了么?现在这房间里的是谁?叔叔回来要干嘛?不会要我跟他一起走吧?他又联想起叔叔出了车祸的样子,巨大的恐惧让他牙齿上下打颤,很是滑稽。 他很快想起来奶奶以前告诉过他,遇到这些东西,只要心里一边默念“南无阿弥陀佛”,一边用手从额头往后缕头发,就可以暂时提高自己的阳气,或者等到鸡叫打鸣,就看不见这些了。于是他开始计算时间,睡觉的时候已经一点,自己失眠也估计有一个小时,农村的鸡通常三点就会打鸣,所以应该马上就没事了。他安慰自己,就在被子里苦苦熬着。大哥说他从来没觉得时间有这么漫长,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被子里空气越来越少,连气都喘不上来,简直快要窒息。终于,他实在忍不住,暗想就算是鬼也是我叔叔,总不至于害死我,将心一横,把头钻出了被子,贪婪的呼吸新鲜空气的同时睁开眼睛快速看了一眼,果然,椅子上已经没人了。 长时间的紧张和恐惧,突然一下放松,只觉得头晕目眩,全身瘫软。刚想舒展下发麻的身体,结果像摸了电门,全身又麻了一遍——自己身旁躺着人!他僵硬的扭过脖子,明亮的月光下一清二楚,叔叔就躺在自己边上,虽然没有全身血污,但脸上的巨大伤口和缺掉的半个后脑勺,让他吓得灵魂出窍,呆若木鸡。叔叔仿佛知道他在看,竟然缓缓转过头来,整张脸快要和大哥贴在一起。叔叔慢慢睁开眼睛,死死盯着他看,嘴角微微抽动开始说话,语气没有丝毫情感,一字一句:“都、是、命……” 大哥周身汗毛一炸,“嗷”一嗓子撕心裂肺叫出来,用尽全身力气从床上弹起,拍亮床头电灯开关,一切恢复正常。直到大妈大伯惊慌失措闯进来时,他仍然瘫软在地上,大哭不止。 第二天家人就赶去庙里求符,给我们几个小孩一人求了一张,用红布包着,随身携带。我只记得方寸大小,不精致也不好看,小时候很排斥贴身带着这个,但我也真不记得这个东西什么时候不见了,在不知情的我看来,这东西是在我记事前突然出现,又在我懂事起悄悄消失。 但好在,至此以后,家里再没有出现过叔叔的鬼魂了。姑妈告诉我,其实她后来偷偷找过城里一位会过阴的老婆婆,说真的很神奇,那婆婆一瞬间变成叔叔的声音,如生前一样叫她,还问了家人的情况,说他很想妈妈,叫家人一定照顾好,自己在下面当兵,一切都好。 当兵这事我当时笑出声来,有点不信阴间会有军队,但隐隐约约又希望自己信,因为若真如此,叔叔一定过得还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