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来说一件我小伙伴的故事,这孩子现在都二十多了,彬彬有礼的,根本看不出小时候有多淘气。 我们那个小区里的,住着一群捣蛋的熊孩子,当然我就是其中一个,其中还有一个最调皮的男孩叫小强,也是我的好哥们,小强常常把别人家的东西扔到路上啊,把谁家的宠物追的满小区跑啊,什么扔石头把别人窗玻璃弄碎什么的,这些都是家常便饭。小强的爸妈心想孩子嘛,哪有不淘气的,于是也就没这么管,这个小强就变的肆无忌惮的其中尤其是一楼的几户。一楼有一个老爷爷家,这个老爷爷脾气还是不错的,正因为如此他家被整的最厉害。有一次,小强又在别人门上乱画一通,这老爷爷实在忍无可忍,就说了他一顿,还告诉了他家长。从这次以后小强看见那个老头就骂:“老不死的。” 过了没多久,这个老头子就死了,因为是一个小区的所以小强的爸妈就带着小强去给这个老大爷上香,小强死活不愿意去的,到了那个老爷爷的棺材前硬是不愿意磕头,心里还一直在记恨着这个老头告他的状,害的他被爸爸打,嘴里一直念叨着“老不死的,这下你终于死了,再也没人告我的状了。”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原来慈眉善目的老爷爷,此刻好像有点生气的表情,幸亏没人看遗像,要不能吓死。 记得那天是头七吧,小强又把一家的窗户玻璃给砸了,撒腿就跑,当时我就在他后面跟着跑,跑到公园的一个隐蔽的地方的时候,我们找个椅子坐了下来,这时候,走过来一个老爷爷,对小强说:“你这孩子又惹祸,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啊!”小强嘴里说道:“老不死的,要你管啊,又不是你家玻璃。”我呆呆的看着小强对着空气在那说话,当时我丝毫没有感觉有什么异常,只是以为小强在逗我玩。 过了一会,小强呆呆的坐在那里,身体不停的颤抖,满头大汗的,我跑过去问他刚才跟谁说话呢?小强颤抖的对我说:“刚才……我看到了那个老不死的,他还教育我一顿,可是他不是死了吗?”说完,撒腿就往家里跑,到了家关上门就不再出来玩了。我回家之后跟妈妈说了这件事,妈妈把我打了一顿,说我胡说,还叫我以后不许再提那个老爷爷。 从那天起,小强就没来找我玩,听说那天到家之后小强就开始一直发高烧,嘴里说着胡话,他父母带着它吃药打针什么的,不管怎么弄烧就是退不下去,要是再这么下去孩子非得烧糊涂不可啊,这下小强的爸妈可急坏了。这时小强的姑姑提醒他爸妈说,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显然不正常的啊。 于是小强的爸妈就把我找过来,因为那天是我跟他在一起的,问我那天都去干嘛去了,我仔细的想了想,才把之前碰到那个已经去世的老爷爷的事情跟他家长说了。小强的爸妈听了之后也是吓到不行啊,就连忙带小强去见了一个懂行的师傅。那个师傅仔细的看了小强之后,就直接告诉小强的妈妈,说小强的后面跟着一个老大爷,但是看上去并不像有恶意的。小强的爸妈听了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就连忙问那个师傅怎么可以化解掉。那个师傅说,放心吧,那个老大爷我看也只是想小小的惩罚他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这孩子以后会懂事许多,要不长大了迟早会出事的,也并不是真正要害他,要不这孩子早就不行了。于是就让小强的家人去烧点纸钱什么的,然后再诚心诚意的拜拜,让小强诚心诚意的去跟那个老爷爷道个歉也就没事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那个师傅还是特别叮嘱,道歉的时候心一定要诚,否则没用。回去之后,小强的妈妈就去买来许多的纸钱香烛,就吩咐小强去烧给那个老爷爷,小强虽然是去照做了,可是这小强的心里面却还是不服气啊,还是一直骂着:“老不死的,人都死了还不让我安生!”本来大家以为拜过之后就没事了,可是小强的烧并没有退,反而更加的厉害了,这下小强的爸妈真是急坏了。 当天夜里,小强在烧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老是觉得有人站在他床边,小强想看清楚那人的脸,却始终看不太清楚,人也清醒不过来,小强整个人始终就是迷迷糊糊的状态。他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实中的,他感觉那个站在床边的人突然打了他脖子一下,小强一下子就火了,就努力的挣扎着想坐起来,不管怎么用力却怎么都动不了。那个人突然低下头在小强耳边说了一句话:“我已经死了,你要是再说我老不死的,我就真的生气了,我就把你带走,每天把你关在黑屋子里……” 说完这一句之后,那个人影突然一下就不见了。小强这时也一下清醒了过来,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这时他完全没有了那股顽劣了,他心理害怕极了,于是就连忙跑到他父母的房间,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的妈妈。还没等小强说完,他妈妈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惊叫了一声:“ 你脖子上是什么?怎么会有一个黑色的手指印子啊。”小强觉得莫名其妙,连忙跑去照镜子看,这一照把他自己都吓傻了。此时站在镜子前,他看到自己的脖子上有一个大大的,非常清晰的黑色的手掌印…… 小强这时候才是真的吓傻了,他终于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开玩笑的。于是紧接着第二天,他就重新买了香蜡纸钱,跑到那个老爷爷的墓前诚心诚意的拜了那个老爷爷,心里也是一直虔诚地道歉,还发誓以后再也不调皮了,求求老爷爷不要跟他这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事情说来也怪,自从他道过歉以后,脖子上的那个手掌印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小强也不发烧了。这件事情以后,小强就再也不敢乱说话,也不敢对别人不敬了,还变的特别爱帮助人,特别是老人…… ...
不要向右看 段琳琳通过网聊得到富二代韩家俊的青睐,二人情意绵绵,相约见面,见面的地点就在韩家俊家的别墅里。韩家俊说: “我要带你看看我的家,还有我的妈妈。” 这么快就见家长?段琳琳兴奋极了。她知道作为一名普通的女大学生,这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唯一途径。一大早,她就盛装来到了韩家俊家门口。随着别墅大门缓缓打开,段琳琳终于看到了韩家俊。他和她想象中的一样帅气,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精神不振。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是富二代,段琳琳就愿意嫁。她打起精神,准备好好表现一番。 韩家俊非常和气,拉着段琳琳的手走进了别墅。别墅里有些阴凉,段琳琳不由地打了个寒战。就在这时,她看到客厅里的欧式皮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非常年轻、美丽,但也非常诡异。她全身看起来十分僵硬,脸画得惨白,眼角和嘴上都点了非常鲜艳的胭脂,看起来就像个假人。但她却是会动的,她对段琳琳微微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韩家俊说: “这是我妈妈。” 妈妈,这也太年轻了吧?看她年纪,应该与自己差不多大啊!段琳琳刚想表示疑问,又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她想:可能是继母吧,还是不要乱问为妙。 坐在沙发上的妈妈说话了,声音异常冰冷: “韩家俊,既然她来了,就带她随便看看吧。” 韩家俊顺从地点了点头,再次拉起段琳琳的手,往里面走去。一边走,韩家俊一边说: “虽然我妈说随便看看,但你要记得,我们家规矩多,不能随便看。” 段琳琳急忙点了点头。 这时,二人走到了一楼走廊。这条走廊很长,全部用锦缎包裹着,华丽异常。韩家俊说: “在这条走廊上,你千万不能向右看。知道了吗?” “为什么?” “听我的,没错。”韩家俊没有解释,先行一步走在了段琳琳的前面。 虽说不让向右看,但这条走廊设计得明显有问题——右边的墙壁上挂的全都是画,而且还是肖像画,让人忍不住去看。段琳琳好奇心泛滥起来:反正韩家俊走在前面,不如偷偷地向右看一下。 于是,段琳琳向右看了一眼。 那些画上画的是不同的年轻姑娘,个个都很漂亮,穿着同一种红嫁衣。这么多穿着红嫁衣的姑娘同时出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而且她们全都笑得那么阴森。正当段琳琳胡思乱想的时候,画上的姑娘全动了起来。她们都吐出一口鲜血,溅了出来。 “啊——”段琳琳尖叫起来。这时,她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左胸口多了一只手。那只手的手指惨白枯瘦,上面涂着红红的蔻丹,正朝心脏抓来。 不能向里看 段琳琳双腿一软,感觉自己要晕过去。好在韩家俊听到她的尖叫,瞬间冲过来扶住了她。胸前的手不见了,壁画也全都恢复了正常。 韩家俊不高兴地说: “让你不要向右看,你怎么不听呢?你向右看,就会把自己的左胸暴露给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多危险!” 段琳琳想反驳他,问问他既然不让向右看,为什么偏偏在右侧挂那么多诡异的画,这不明明在勾引别人向右看吗。但段琳琳思来想去,还是把这句话咽回了肚子。她觉得自己是为了勾搭富二代才来的,少顶嘴为妙。 韩家俊和段琳琳相伴着走上=楼,段琳琳看到了非常漂亮的二楼大堂。她兴奋极了,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房间。一想到将来可能成为这房间里的女主人,她就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 这时,韩家俊说: “我去给你倒茶,你自己在这里坐一会儿。记住,在这个房间里,不能向里看。” “向里看,什么里?”段琳琳诧异地问。 “任何东西的里面,都不可以看。”韩家俊不再多做解释,转身走了。 空荡荡的大堂里只剩下段琳琳一个人,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砰砰”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敲门。 段琳琳走到门边,才发现声音不是从门外传来的,而是从墙壁里。 “砰砰……”墙壁里越来越清晰地发出这种声音,好像里面有人。突然,墙壁裂开一条缝,露出了黑洞洞的一片。 段琳琳忍不住朝里面看了一眼,墙缝里闪过一只眼睛,和段琳琳正好对上。 墙里有人! 段琳琳反应过来,尖声大叫,转身就跑。慌乱之中她找不到来时的路,看到旁边有门,就用手去拉。但就在拉开门的瞬间,她突然想到了一点:对于这个大堂来说,拉开这道门,算不算是看到了门里面?刚才韩家俊说“不能向里看”啊。 正在段琳琳犹豫不决的时候,门缝里挤出来一只已经烂了一半的手,既而是半颗腐烂的脑袋。那脑袋上还挂着两颗眼珠,一张没有嘴唇的嘴。接着,它对段琳琳笑了一下。 段琳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手把她扶了起来。韩家俊回来了。 说来也怪,只要韩家俊一出现,鬼怪就都消失了,大堂又恢复了刚才的华丽。韩家俊非常不满意地对段琳琳说: “你怎么又不听话,刚才不是告诉你不要向里看了吗?” 段琳琳带着哭腔说: “我没忍住,没想到这么吓人啊!” 韩家俊皱着眉头说: “真奇怪。咱们俩网聊的时候,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怎么今天见面,我觉得你胆子很小啊,和网上不太一样。我早就在网聊的时候跟你说过了,我家是古宅,总会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我妈又不许换地方住,所以在这里约会你只能忍耐。难道这些你不记得了吗?” 段琳琳狠狠地咬了下嘴唇,强笑着说: “我记得我记得,咱们网聊的那些内容,我都记得呢。” 不能向上看 二楼实在吓人,韩家俊说: “不如去三楼吧,三楼更漂亮。”在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口,韩家俊突然说, “对了,记得这个地方千万不能向上看。” 有了前几次的教训,段琳琳学乖了,而且她觉得一般情况下自己应该不会抬头向上看。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感觉到额头痒痒的,用手一抓,就看到有乌黑的长发从头顶垂了下来。 那不是自己的头发,段琳琳确定。因为,为了这次约会,她昨晚刚把自己的头发染成了黄色。那些乌黑的头发像水似的漫了下来,轻轻地拂在段琳琳的脸上,散发出尸体特有的腐臭味儿。段琳琳吓得浑身颤抖: “韩家俊,你帮我看看,我头顶上有什么东西?” 背后没有回音,韩家俊似乎已经不在身后了。头发越来越多,段琳琳再也忍不住,抬起头向上看去。 天啊,一张青紫色的脸就在她的头顶上。她一抬头,差点儿与那张鬼脸碰到。鬼脸咧开嘴一笑,嘴里一口淤血流了出来,落到了段琳琳的鼻子上。 段琳琳又害怕又恶心,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一软, “咕咚”一声摔下了楼梯。段琳琳摔下去的时候仰面朝上,她看到楼梯间的天花板上飘着好多长发女鬼。它们全都对着段琳琳怪笑,还伸出手对段琳琳说: “来啊来啊,快来我们身边……” 段琳琳的心理承受程度快要到极限了,但是她心底有个声音在激励她: “不能放弃,你费了这么多心机到豪宅里来,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吗?” 段琳琳顿时觉得有了力量,挣扎着站起来,开始往楼下跑。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刚刚她和韩家俊明明是从这里来到二楼的,但是跑下一层之后,出现的居然不是一楼,而是无限向下延伸的楼梯。 正在惊恐之时,一只手拍在了段琳琳的肩膀上,段琳琳刚想尖叫,就听韩家俊在背后说: “吓着了吧?我告诉你不要向上看,你偏偏要看。还有,你知道为什么楼梯没有尽头吗?因为我们家有个规矩:如果参观古宅,就必须一直往前走,不能走回头路。” 段琳琳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韩家俊很贴心地拉着她的手说: “没事儿,你跟我走,我们去三楼。经过楼梯的时候,千万别抬头看了哈。” 段琳琳点点头,再次走上二楼通往三楼楼梯的时候,虽然她能够感觉到那些散发着尸臭的头发就在自己的头顶上,但是一直忍着没有抬头。 不能向外看 没想到,三楼居然有个大卧室。段琳琳看到卧室之后,心里不禁暗笑:韩家俊真坏呀,刚才还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这会儿却把人家往卧室里领! 段琳琳故意扭着腰走到卧室的床前坐下,然后招手让韩家俊过来。韩家俊却说他要去洗手间,让段琳琳先自己坐一会儿。想到刚才种种恐怖的经过,段琳琳心有余悸: “你别走啊,我自己怪害怕的!” “你如果想做我们家的媳妇,胆子就一定要大。网聊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不记得了?” 段琳琳不敢说自己不记得,只能点头让韩家俊去洗手间。韩家俊临走之前说: “记住了啊,三楼卧室的规矩是不能朝外看。” 韩家俊前脚刚走,段琳琳马上就听到了“砰砰”的敲击声。声音是从窗外发出来的。段琳琳心里“咯噔”了一下:千万不能看。段琳琳咬紧了嘴唇,一动也不敢动。 “砰砰……”敲击的声音越来越响。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段琳琳吃了一惊,禁不住扭头一看。 许多张女人的脸紧紧地贴在窗玻璃上,因为贴得紧,五官都被挤压得扭曲了。她们一边笑,一边还用手对着段琳琳指指点点。 段琳琳心想:这么多女人,还这么没有规矩,应该是家里的佣人吧?哼,让你们笑,等我将来当上了少奶奶,就把你们一个一个都解雇。 突然,段琳琳全身一个激灵——这里是三楼,就算佣人没规矩,她们怎么可能都挤在三楼的窗外呢? 窗外那些女人笑得厉害,其中有一个笑得特别凶。她一手指着段琳琳,一仰头,头居然一下子滚下去了。 “啊,韩家俊,快来救我!”段琳琳也顾不得形象了,立刻尖叫起来。韩家俊应声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已经换了一件非常帅气的衣服。 韩家俊拉着段琳琳的手说:“你就是不听话,我让你别往外面看,你怎么偏偏要看窗外呢?算了,这里不太平,我们去阳台吧。” 段琳琳想辩解两句,但是看到帅气的韩家俊,她还是忍了下去。她想:就算再可怕,也要抓住这个机会。富二代不易得啊! 不能回头看 阳台很漂亮,韩家俊和段琳琳终于有个机会可以静静地坐下来了。 韩家俊倒了一杯茶给段琳琳,温柔地说: “我们之前从未谋面,却没想到和你在网上这么聊得来。以前我从没想过和平常女子谈恋爱,因为我家里的条件非常好,这你也看到了。但是我想,谈恋爱嘛,还是投缘最重要。对吗?” 段琳琳红着脸拼命地点头。 韩家俊满意地说: “那好吧,我们家你也参观过了,接下来我带你再去见我妈妈,让我妈跟你说几句。” 由于古宅不让走回头路,所以他们从三楼阳台回客厅只能从露天台阶往下走。段琳琳一看到那高高的楼梯就发怵,韩家俊说: “楼梯不可怕,可怕的是……注意,在这里走,千万不能回头看。记住了吗?” 段琳琳点了点头。为了防止段琳琳回头看,韩家俊走在了段琳琳的后面。段琳琳一边小心地往下走,一边问: “韩家俊,为什么你家里这么多禁忌啊?每一层都不一样,一会儿不让往这儿看,一会儿不让往那儿看的。” “因为是古宅嘛,从古到今毕竟在这里死过很多人。哦,并不都是凶死,还有一些老佣人终老于此。这些人因为对古宅感情非常深,所以灵魂不愿意离开。比如现在咱们走的这个很陡的楼梯吧,这里就曾经死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非常不听话,明明不让她回头,但她偏偏回头。结果,她摔死了。” 段琳琳全身一个激灵,腿阵阵发软。 韩家俊不顾段琳琳的感受,继续说: “本来我们想既然摔死人了,那就换个楼梯吧,但是阴阳先生说,如果换了,死去女人的灵魂就没有依靠了。所以我们就没换。” 段琳琳勉强地说: “你……真善良啊。” “是吗……段琳琳?”突然,韩家俊叫了段琳琳的名字。 段琳琳下意识地回过了头。 背后的韩家俊一脸的冷笑:“我明明不让你回头,你为什么还是回头了?为什么?”韩家俊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冲上来死死地掐住了段琳琳的脖子。 韩家俊的嘴里发出尖厉的声音: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跟我网聊的那个姑娘,你是个骗子!” 你不是她 韩家俊说得非常对,段琳琳真的不是与他网聊的那个姑娘。真正与韩家俊网聊的是段琳琳的室友,一个叫阿菲的胖胖的姑娘。阿菲为人幽默风趣,就是外表不过关,所以现实生活中没有男朋友。没想到,她在网上却非常使富二代韩家俊的中意。前段时间,段琳琳知道了阿菲准备和韩家俊见面的事情,她突然心生一计,故意刺激阿菲: “阿菲,你那么丑,去见富二代?你可算了吧,你肯定会把富二代吓跑。我告诉你,只有像我这样相貌姣好的姑娘去见他才有戏呢。你倒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我,让我去跟他约会。如果我成功了,必然重谢你。” 阿菲当然不愿意,因为她对韩家俊也非常有好感。但是经不住段琳琳的一再刺激,尤其是段琳琳说的: “让他看到你这么丑,就相当于把你们之前建立的所有好感都磨灭了啊。”最后,阿菲无奈地把这个见面的机会让给了段琳琳。于是,才有今天段琳琳到豪宅里与韩家俊见面的事情。 但就在阿菲把机会让给段琳琳的同时,阿菲说: “你要小心一点儿,这个男生虽然不错,但是他总讲恐怖的故事,有点儿诡异哦!” 此时此刻,段琳琳的喉咙被掐得“咯咯”响。她努力地想向韩家俊解释,说自己并不是故意的。韩家俊哈哈大笑: “你不用解释了,你以为真是阿菲好心把机会让给你了吗?实话告诉你,她早就看出我是怎么回事了,如果她来,她也是死。于是,她干脆设了个陷阱让你替她来!” 段琳琳大吃一惊,没想到胖胖的阿菲居然有这种心机。但她还是不放弃,挣扎着用微弱的声音说: “可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和你无怨无仇?” 韩家俊冷笑着说: “你看到我妈妈了吗?她非常年轻,对不对?” 段琳琳点了点头,感觉身子越来越软。 “我妈为什么如此年轻?因为她死了啊,死了的人就可以永远保持年轻了。其实,这座古宅里除了我,全都是死人。因为死人还寄生在古宅里,大家需要定期用一些新鲜的生命来喂养,而这个寻找新鲜生命的任务就落到了我的身上。我不敢到熟人中去找,怕被怀疑,所以只能上网去找,专门去找那些想要攀高枝的贪婪的女人。本来我找到的是阿菲,现在却变成了你。其实,你看到的那些女鬼,就是我曾经用这种方式一个一个找来的。哈哈……” 韩家俊笑得很开心,以至于手上的力道稍微松了一些。段琳琳缓过一口气来,但她知道现在根本逃不掉,她需要别的办法来自救。想了想,她说: “你不就是想要年轻姑娘吗?你放过我,我给你骗两个来,怎么样?” 韩家俊愣了一下,显然是在犹豫。几秒钟之后,他松开手说: “好。” 死里逃生的段琳琳急忙掏出手机,把豪宅的地址告诉了两个班花。她们都很漂亮,也都非常贪心。她们不太相信会有富二代在草根中找女友这样的好事,段琳琳急忙说: “是真的,我就是找来的,但是人家眼光高看不上我。我觉得你们漂亮,肯定行!” 两个班花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段琳琳向韩家俊讨饶: “那两个班花正在往这里赶。可以了吧,这次放过我吧?” “行。”韩家俊点了点头,“不能向右看,不能向上看,不能向下看,不能向里看,不能回头看。这一次,你不能睁眼看。” 段琳琳急忙闭上了眼睛,没想到有人再次掐住了她。呼吸顿时变得困难,她忍不住睁开了眼。她看到了那个已经死去的年轻的妈妈,她知道自己完了。因为,她睁眼看了。 尾声 韩家俊的手机响了,那两个班花已经联系他了。又将有两个年轻的姑娘自投罗网。 此时此刻,那个已经死去的年轻妈妈端坐着,面露微笑。如果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是一个死人。 韩家俊说: “妈妈,又有人来了。越来越多的年轻女孩来陪你了,你不会孤单的,对不对?” 年轻的妈妈笑了。 走廊里穿嫁衣的姑娘,二楼墙壁缝的姑娘,三楼窗外的姑娘,它们都出现了。它们齐刷刷地站在妈妈身后,和妈妈一起微笑。这其中有刚刚死去的段琳琳,她脖子上多了一道紫红色的掐痕。 段琳琳也跟着一起微笑,等着更多的姑娘来,一起来。 ...
从我家往山里面走,会经过两个学校,第一个学校是红旗乡中心校,我小学就是在那里上的.在往里面大约走路半个多小时,就是红旗乡第四村小学,这个学校我也去过,不大,一栋环形的二层教室环绕着操场.其实,听人说,这个学校当初的选址并不是在这里的,而是在离这里的不远处山上的一个山坳里. 当时,据说那边的教室根基都已经打好了,只差盖房了.让人运来了许多盖房的材料,每天晚上派一个老师睡在工房里面值班看守盖房材料.这天晚上,是一个30岁出头的女老师值班.晚上,女老师睡得迷迷糊糊的想上厕所.于是就拿了个电筒,穿上衣服,往厕所里面走.由于是刚开始盖校舍,所以厕所是非常简易的:在地上挖个1,2米的坑,在坑口搭几根木板,然后再在上面搭个棚子,这就是一个厕所了. 来到厕所,女老师蹲下身来.不知怎的女老师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于是就拿着电筒四处照,没发现什么.无意间的,她把手电筒往自己身下的坑照去."哇"女老师一下子尖叫起来,什么都顾不上了,赶忙跑了出去.因为她看见在那两块木板中间,有一双光溜溜地脚在那里来回晃动.第二天,女老师就把自己的经历报告了上去,一下子都没人愿意在那里干活了.上级没办法,只好掩埋了这边,另外选了一个平地盖了这间学校. 我家有亲戚住山上.去他们家时,这所废弃的校舍原址是必经之地.尽管掩埋在一层黄土下面,但是还可以模糊的看见以前用石块打好的根基形状.每当如此,我都想起那晚上女老师碰到的事情,心中那个怕呀! ...
小山大学毕业以后回到自己的家乡当了村子里的村长,希望可以带着大家走出多年的贫困,实现致富。 家乡实在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比如资源或者什么特产,不过却有一样别人没有的,那就是美丽的风景。 梨子村依山傍水很适合发展旅游。 说干就干,可是世界上没有很容易就完成的事业,他很快就遇到了阻力,就是迁坟的问题。 梨子村是个古老的村落,乡民们的思想和村子一样的古老,他们认为迁坟是万万不可的,会惊动先人,然后让这个村都陷入不安。 小山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受过现代化教育的年轻人,他无数次的一家一家的走访希望大家配合自己,说只要把坟给迁了就可以在原来的乱坟岗盖一个农家风情园,到时候大家都能摆脱贫困过上好日子,可是没有一户村民听他的。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村里的吴三找到了他,这个吴三是村里有名的无赖,在村里就是一个人见人怕的恶霸。 他告诉小山自己可以帮他,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双方要各取所需。意思就是如果他帮小山把坟给顺利地迁走,小山必须给他五万块做为酬劳。 小山想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竟然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 第二天村里就来了一帮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各个揣着刀,挨家挨户地的让村民签字答应迁坟,有不签的村民他们立马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在这帮人的逼迫下每一户村民都无奈地签了字。小山如约给了吴三五万块钱。 也就过了一个月,风情农家院就开始破土动工。 转眼半年就过去了,农家院建成了。 四面八方的游客蜂拥过来,农家院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这天晚上来了一个外地的旅行团,就住在了农家院里新建的旅店里。 结果第二天这个旅行团立即取消了接下来的旅游安排,一致同意立即回家。小山了解过了之后才知道,他们昨天夜里竟然遇见鬼了。而且不是一个人见鬼,所有人都看见了。 小山极力劝说,鬼是迷信的东西是不可能真实存在的,大家昨天一定是旅途劳顿产生了幻觉。 可是没有人听他的,这个旅行团立马打道回府了。 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小山的重视,不就是一个团嘛,也不影响什么。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他才真正的明白事情不是他想的这么简单。 今天一大早,在农家院当服务员的刘嫂就找到了小山的家里,慌慌张张地说是出事了,昨晚住在农家院的旅馆里的一个游客死了。 小山脸也没来得及洗就去了出事现场。 只见一个小年青躺在床上,死状恐怖,身上也没有什么伤口。 他赶紧报了警。 警察调查了一上午,走访了很多的村民,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只说会尽快破案就走了。 小山觉得蹊跷,这个游客是外地的,第一次来这里,按道理说不可能跟什么人结仇,怎么可能忽然暴毙呢。 死者的家属把农家院给告了,要求赔偿,而且这件事还瞪了报纸上了新闻赔钱是小,名誉是大。 经过了这件事,农家院的游客连以前的一半儿都没有了。可是这一半儿的游客,也有很多人听说过这里闹鬼的事,说什么也不住这里的旅店。 这旅馆可是新开的,连成本都还没有收回来,如果没人住的话,可是连银行的贷款都还不上的。 小山就想了一个办法,说可以给大家安排其他的住处,不过自己今晚会住在旅馆里,如果明天自己没有什么事的话,希望大家可以继续住,不要受到流言蜚语的影响。 大家见他如此诚恳也就答应了。 小山没有食言当天晚上真的就住进了旅馆里。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阵谈话声把他给吵醒了,想想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客人住,只有他一个人,是谁在说话呢? 他看了看手机 ,现在可是凌晨一点。 发生了这样的怪事,他当然就没有了睡意,仔细地听好像就在隔壁的房间的说话声。 “这个娃简直太混蛋了,竟然把我们的坟给拆了,这个新地方我住的实在是不习惯。一个苍老的声音道。 ”谁说不是呢,我们绝不能放过他,今晚就让他死。“一个同样苍老的声音咬牙切齿地回应道。 开始很害怕,冷静下来之后,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吓唬他。于是他轻手轻脚地出门忽然就打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看到坐在房间里的两个人之后他吓得关门就跑,这俩人他认识。一个是老王头,多年前他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在学校里经营小卖部的就是他,他上初中的时候死的。另一个是老张头,村里收电费的,也同样是他上小学的时候,这个人经常上他们家收电费,因此小山对他也及记忆深刻,他也就比老王头早死个一年两年的。 旅馆门并没有上锁,可就是打不开,无论小山多用力。 冰凉的枯手,这个时候从背后卡住了小山的脖子,是老王头。老张头则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呵呵地笑,说他是罪有应得。 就在他感觉得自己要死的时候,一双手忽然用力地掰开了老王头的手。小山大口地喘着气,然后就看到了爷爷。 他的爷爷当过很多年村里的村长,德高望重。十年前得了癌症死了。 ”我的坟不也迁了嘛。他雇流氓强行迁坟是不妥,不过看在他也是想让村里人过上好生活的份儿上放过他吧。“爷爷道。 老张头和老王头答应了爷爷之后就消失了。一切都回复了正常,小山也不敢在旅店里睡了,回了家。 第二天他向游客们诚实地承认了自己到了后半夜回了家,并没有说遇鬼的事情,因为那样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不过他向大家保证,旅店没有任何的问题,并且大家可以免费住三天。 一些游客动心了。住了三天之后果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农家院渐渐地恢复了以前的繁荣。 小山在村里做了公开的检讨,说自己实在不应该强行迁坟,无论出发点是很好是坏他都错了。 村民们觉得年轻人干事业犯错误在所难免,原谅了他。 后来小山把梨子村发展成了十里八乡最富裕的村子。 ...
情人节晚上,家明和女友小玉一起在江滨公园放孔明灯。在注视着孔明灯往天空升起的时候,家明看到因车祸而离开他的前女友丽娇。 这时,耳边传来小玉的声音,“我看到一个女孩,长得可像你前女友了。我怕看错,我们一起过去确认一下,好吗?” 小玉居然也看到了!家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惊呼不要!引来众人回头。家明的举动让小玉生疑,“难道你和她还有联系?” 家明大喊冤枉,丽娇都死了半年了,他怎么可能和他联系?借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啊!小玉好好的怎么会看到丽娇呢?丽娇活着的时候她们也没见过面,丽娇死了他连她的名字都没在小玉面前提过,更别说照片了。难道丽娇变成女鬼来找小玉……家明越想越怕。 一只玉手拍在他肩膀上,温柔的女声传来,“嗨!家明!”突如其来的女声把家明吓得发抖,他心中不断祈祷,“不是丽娇,不是丽娇。不是丽娇……”女声又传来,“好久不见!家明!你好吗?”家明的腿在瞬间软了。 “家明,你的腿怎么了?抽筋了吗?”小玉关切的声音传来。家明回过神来,忙道:“没事,小玉,我们回去吧!”小玉有些尴尬,她拉紧家明的衣襟,小声的提醒,“家明,你背后有人呢!” 背后有人?不会真是丽娇吧?家明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听来的传闻,如果你和你的(男)女友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同时看到你前任的魂魄,就在你害怕的时候你又刚好被人在背后拍了肩膀,那么,说明你和他(她)人鬼情未了。 家明不愿再和丽娇人鬼情未了,他不顾一切的拉起小玉就跑。 第二天,舍友告诉家明,小玉死了,让他节哀。家明懵了,昨晚他送小玉回女生宿舍的时候还好好的,难道是丽娇的魂魄来找小玉了?这时,舍友递给家明一封信,他拆开一看,是小玉写的:家明,对不起!我骗了你。知道昨晚是谁在背后拍你吗?她不是你的前女友…… 家明没心情再看下去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女生宿舍,他想知道小玉怎么死的。当他停在女生宿舍楼前时,熟悉的女声又传来:“嗨,家明!昨天为什么不理我呢?”他循声望去,那女生的眼神和微笑像极了丽娇…… ...
一、纠缠的梦境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爸爸、爸爸!” 云秀忽的一下坐直了身子,那凄惨的呼唤仿佛就在耳边,迷离的双眼向周围巡视一圈,用右手使劲掐了一下左臂的肌肉,痛的感觉让自己一激灵,这才确认自己是清醒了,方才还是那个不断重复的梦,汗津津的身子不断的喘着粗气。 妈妈从隔壁房间听到声音及时的奔了过来。 “看这一头的汗,又做噩梦了?别怕,妈妈在这”,妈妈温柔的将云秀拥在怀里,云秀只要依偎在妈妈怀中就感觉踏实、温暖、幸福。 “妈妈,为什么我总会做同样的梦啊?这个梦是从我出院回家才开始的,头几次只是模糊的梦境,现在越来越清晰了,这会不会是什么事情的预兆呢?” 妈妈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不过还是温柔的回答:“就你个小孩子才会瞎想,只是休息不好而已,慢慢就会没事了”。 “还小孩子?我都23岁了,就是妈妈疼我,总认为我还小,不过我很受用哦!” 云秀和妈妈撒着娇,脑海中却不自觉的回想着这一个月来经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情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坐在一辆红色出租车内,着急的催着司机快点开,有时候自己好像就是这个女孩,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出租车风驰电掣的驶过一条条街道,忽然前方路口出现了一个右转的摩托车,大弯度的右转让摩托车出现在直行道路的前方,出租车司机本能的往右打方向盘,右侧疾行的大货车撞飞了出租车。 云秀妈妈见女儿沉默不语,抚摸着女儿蓬松乌黑的秀发,满脸都写着关心和疼爱,女儿刚满23岁,花一样的年纪,花一样的可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像珍宝一样捧在手心,但是这23个年头云秀妈妈都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只有这一个月来才真正的放宽了心,因为医生说女儿的心脏移植非常成功。 “缘来心里咨询诊所”的牌子不太显眼却很出名,云秀在妈妈的陪伴下坐到了医师周浩的桌前,云秀打量一下年纪很轻文质彬彬大男孩样的周浩,心里小小的猜疑了一番,这个人怎么好像见过,不可能,可为什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呢? 周浩医师很耐心的听了母女各自的介绍,不停的在笔记本上记录着,抬头碰到了云秀望向他的目光,周浩的心竟会一颤。 “一般来说这种不断重复的梦境都是脑海中残存的记忆,也有的是患者失忆后以前事情的不断回放,你的梦境还总是不太清晰,有时候还会忘记梦中的细节,这可能是你潜在意识没有恢复好的原因,可你的情况又有所不同,你是不是有过什么特殊的经历?” “我没有经过这样的事情,也从没有间接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你说怎么会这样?” “你确定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或者有没有与其相关联的事情呢?” “没有没有,绝对的没有”,云秀妈妈抢在云秀之前回答了周浩的问话。 周浩医师给云秀开了些安神的药,又把一幅自己配置的安神中药给了云秀,叮嘱她睡觉前冲水喝。 自从见过周浩,云秀出奇的觉得心安,自己都弄不清是药的作用还是周浩这个人的作用,想到这里云秀白皙的脸上布满红晕,真是自作多情,怎么会想起个陌生的男人,啊呸,云秀狠狠吐了一口,心里暗暗骂自己不害羞。 红色的出租车被大货车撞成了两截,司机当场毙命,白裙女孩浑身是血被救护车送到了最近的医院,医生全力救治后无奈的摇摇头,接下来就是恸哭声、哀叹声、埋怨声此起彼伏,云秀静静的走到床边,掀起白色的床单,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那眉眼清晰,好像自己很熟悉一般,虽说已经是僵直的躯体,云秀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就如同看见自己的一个老朋友一样。护士前来推走了女孩的床,云秀极力阻止可是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只得跟着护士追踪着女孩的床一路小跑,好像跑了很远很久的样子。忽然云秀看到了熟悉的病房,501室,这是自己住院时的病房啊?真奇怪,那张床上的患者就是自己,身边还围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咦,奇了怪了,那我是谁呀? “云秀,起床了,怎么睡的这么沉?快出来吃饭” 云秀听到了妈妈的招呼,揉一揉眼睛,又是一场梦,可是清晰可见,比以前的梦长了许多,反复回想着白布底下的那张脸,好清晰,就像是看见朋友的照片一样,如果不是发现自己还在床上,云秀一定认为这是生活中的经历。 二、重病的女孩 云英总是被老伴王瑶的碎碎念弄得是心烦气躁,“你就别再叨咕了行不行,我的耳朵都磨出茧子了!”,云英冲老伴发着无名火。 “我看都是你惹的祸,当年要不是你贪财忘义?现在怎么会这个样子?没让你包赔我的大孙子呢,还好意思吼我!” 这句话可触了云英的肺管子,屋门被狠狠的拉开,然后咣当一声关上,还抛来云英恨恨的声音“就你事多,丧门星”。 王瑶叹了口气,擦了擦眼泪,走进东屋给观音菩萨上了三炷香,然后跪在蒲团上一顿的祷告、祈求,最后小心翼翼的捧着大悲咒一字一字诵读了二个小时。 云英、王瑶都五十岁的人了,一心盼着早日抱孙子,儿子云志明结婚多年,前年得了一个大胖小子,全家人欢喜异常,可是孩子百岁时突然夭折,最终也没有查出来患了什么病。受了刺激的全家人好久才从悲伤中缓过神来,王瑶历经此次悲伤后念经学佛,一心要好好修行惠及子孙。学佛的时间久了,王瑶越来越觉得因果循环、业障在前一点都不假,总是劝云英要讲良心、重情义、做善事,云英是个标准的商人思维,对王瑶一天天的絮絮叨叨很是不以为然,为此夫妻两个没少发生口角。 不知是老天开眼还是菩萨显灵,云志明的妻子怀孕了,九个月的小心翼翼的守护,一朝分娩迎来了个俊秀的小公主,全家人喜出望外,给女孩起名云秀,云家沉浸在空前的幸福中。 小孩子就是出息的快,到了该会爬的时候,云家人发现小云秀不太爱动,没有同龄孩子整天爱撒欢的劲,到医院全面检查后都傻了眼,小云秀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无法医治,生存年限没法确定,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移植心脏。 按照遗传学来讲这种病有一定的遗传倾向,可是云秀的爸爸妈妈及上一代都没有什么心脏病,医生也没法做出正确的解释,只能让家属遵医嘱,多多注意孩子的情况。 23岁的云秀在家人的宠溺中无忧无虑的成长,她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病情,从小到大只恍惚十岁时得了一场重病,父母告诉她是得了重感冒,好了后依然如故,没觉得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五个月前,马上大学毕业的云秀由于忙于毕业论文、毕业分配等事宜,身体疲累外还着急上火,结果犯了心脏病,而且是一发不可收拾,医生给了云家最坏的心里准备。 三、祸不单行 季芊芊来不及带更多的东西,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她背着自己的双肩包踉跄着就上了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妈妈早上的电话让自己感觉五雷轰顶一样,爸爸得了急性脑出血,必须马上住院手术,否则会有生命危险或者落下严重的后遗症。 一路上季芊芊只做两件事,一是心里一个劲的祈祷爸爸没事,二是一个劲的催司机师傅加快速度,比较稳重的司机师傅被她催的心急火燎的有点不耐烦,可是芊芊就是一个心思,快点见到父亲,救人如救火啊! 今年23岁的季芊芊也面临着毕业的诸多事宜,想着自己马上可以自食其力了,马上可以为爸爸妈妈分担一些家庭重担了,季芊芊就有着使不完的劲,全身上下每个汗毛孔都充满了动力。 季天祥一个普通的工人,父亲一生郁郁不得志英年早逝,母亲王晶带着他艰难度日,职高毕业后就进了一家制鞋厂当了工人,幸亏当年父亲买下了130平的三室一厅楼房,加上母亲王晶勤俭操劳,这才有了一个家的样子,母亲又为自己张罗了一门亲事,自己总算有了一个幸福的小家庭。 转眼两年过去,季天祥喜得爱女,这个孩子长的煞是可爱,竟像一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一家人宠爱无比,轮换着抱着孩子入睡,就像是得了一个宝贝,生怕一松手就被抢了去。 季天祥自从有了这个宝贝女儿,整日是喜笑颜开,见人都多了几句问候的话,翻字典、查辞海的给女儿起了个芊芊的名字,自己觉得很好听、很好记、很好写,为了自己女儿将来的好日子,季天祥工作的劲头更足了,生活充满了希望。 季芊芊虽说家境一般,可是奶奶疼爱、父母娇惯,从小到大也没有吃过什么苦,但这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姑娘,看着父母为自己省吃俭用着实知道心疼,对自己的吃穿用度从来不挑不拣,能省就省,小心谨慎。 芊芊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孩子那样的乖乖女,从没给季天祥惹过任何麻烦,小升初、初升高、高考是很多家长头疼的事,季芊芊是一路披荆斩棘稳步前进,没有花父母一分的补课费,很多邻居一提起来都忍不住的啧啧赞叹。 眼看季芊芊就快就业了,由于在校成绩一直出类拔萃,数学专业的她早就被市内的一家高中看中,这几天就可以签约,奶奶王晶盯着孙女俊秀纯净的脸笑意盈盈,老天顾念自己多年为季家的守护和拼搏,终于要过安稳舒心的日子了。 天有不测风云,季天祥突发脑出血让一家人心惊肉跳,在邻居的帮助下季天祥顺利入院,可是还需要筹措大笔的医疗费,双方的兄弟姐妹们来了一大帮人,你一言、我一语、你五千、你一万的商量着、筹措着。 芊芊妈妈没有等到芊芊,却等到了交警队的电话,在医院附近的转弯处芊芊出了车祸,交警队从芊芊的背包中找到了还能使用的手机,芊芊妈妈听后就昏厥了过去。 三楼的季天祥要马上做手术,二楼的急救室季芊芊紧急抢救,这谁能受得了啊,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一点都不假啊,季家顿时被一片愁云遮住了天日。 季芊芊这样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凋零了,白色床单盖上芊芊头部的一瞬间,芊芊妈妈再也支撑不住了,何止是天崩、何止是地裂,自己的生命随着女儿渐渐消逝了,芊芊妈妈双眼无神而空洞,眼前一片白茫茫,大脑一片空白,严苛的现实抽空了一个母亲的灵魂。 四、艰难的抉择 亲友们看着芊芊妈妈的样子都是唏嘘不止啊,有什么办法啊,季天祥躺在床上不能让他知道女儿的事,现在不得不请出七十岁的芊芊奶奶主事。芊芊奶奶比众人想得坚强的多,儿子重病生死未卜,孙女车祸新亡,儿媳近乎痴傻,这样的一家人谁见了都心酸落泪,坚强的芊芊奶奶硬是挺起了脊梁。 季天祥的住院费成了难题,芊芊奶奶请求所有在场的亲朋好友帮着卖自己家的房子,出价低没问题,筹够医疗费就可以,自己家可以先搬到小旅馆,不耽搁倒房子,这几日大家帮着凑点钱急用,房子出手后一定还给大家,最后七十岁的老太太竟给大家鞠躬致谢,所有人都湿了眼眶。 一个在医院做护士的邻居看到这样情景一个劲的擦眼泪,然后吞吞吐吐的提出了一个办法,说市内另一家医院住着一个重度心脏病患者,如果不做心脏移植手术的话挺不了多久,芊芊车祸身亡,生前无病无灾,如果愿意捐赠心脏的话,对方肯定愿意支付抚恤金,这样芊芊爸爸的医疗费就有了着落,毕竟要先顾活着的人。 众人担心芊芊奶奶会骂人,出人意料的是老太太愣了愣神后很快就平静下来,打听对方的具体信息护士说保密不能透露,只说对方家庭条件很好,负担季天祥的医疗费用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芊芊啊,奶奶该怎么决定这事呢?你就这样的去了,奶奶不愿意你年轻的身体都化成灰烬,奶奶希望你留在这个世界上,也给奶奶留下点念想啊!” 老太太对着空气很认真的说,还仔细的听的样子,仿佛芊芊真的能听到还能回答她一样。 “芊芊,奶奶只想留下你,如果奶奶的决定错了,请你原谅奶奶,奶奶很快就会过去陪你的,孩子,别怕!” 尽管老太太表面怎样的坚强,最后的语声都是哭音。 芊芊的奶奶同意了医院护士的提议,医院之间立即联系靠实,并马上做配型实验,结果出来后说是难得的配型吻合,不会有太大的排异反应,听到配型的结果,老太太足足沉默了半个小时,谁也不知道她一直纠结着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最后在捐赠书上签字时,老太太手抖得非常严重,写坏了好几份才算把字签好,然后身体就软塌塌的斜靠在椅子背上,后来是亲友们拽起来搀扶走的。 五、重生的灵魂 云秀自从看过心里医生后,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了变化,总觉得很熟悉周浩,总觉得梦境是真的,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另一个人,可是怎么解释这些奇怪的想法呢?去了几次医院都说身体很好没有问题,可是这个问题一定是出在精神上,妈妈总是不让自己瞎想,究竟是为什么呢? 云秀趁着妈妈去买菜的空当,一个人去了缘来诊所,周浩一看见云秀的目光就觉得非常吃惊,第一次看见她就有异样的感觉,这次感觉更强烈,明明很陌生却觉得很熟悉,心里医生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心里问题。 云秀把这几日梦见的清晰的画面如实的告诉了周浩,当她细细描绘白布底下的女孩如何如何时,周浩愣愣的听着一幅惊讶的神情,忽然他飞快的从抽屉中取出一份报纸递给了云秀,报纸上登载着一辆红色出租车的车祸现场。 云秀刚想说周浩看病的手法还真特殊,还没等张开嘴,一张清晰的图片让云秀目瞪口呆,难道又做梦了,不是,这明明就是自己梦里的场景啊?还有放大了的女孩的图片,就是自己看到的,就是她,云秀忽然身体剧烈颤抖,反手把报纸扣到桌子上,不敢再看一眼。 周浩走到云秀身边,不自觉的轻抚她的后背,云秀楠楠的说:“你的手好温暖,有你在身边就好”,周浩瞬间冷冻在当地。这句话是自己的女友季芊芊经常和自己说的,因为说的多,最后竟成了两个人经常调侃的一句季氏名言,如果说云秀的话只是偶合,可是自己抚摸她的背部也觉得像芊芊,难道是自己思念女友过度造成的幻觉,周浩用力揉揉自己的眼睛。 云秀终于稳定了情绪,但是眼神还是一片茫然,周浩安慰着说:“别急,也许你当时在车祸现场,受到刺激也有可能”, “不可能,车祸的时间我重感冒在医院住院治疗” 周浩心里有一种预感,这件事不简单,也许和女友芊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自己一定要弄个清楚明白。 “我说云秀啊,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呀,我到处找你,还好没事,跟我回去吧,麻烦周医师了。” 云秀妈妈匆忙的带走了茫茫然的云秀。 云家看见云秀的身体完全康复很是高兴,可是最近云秀神叨叨的劲也让人害怕,云英请来了早年认识的一个得到高僧,高僧在云家前前后后走了一遍,然后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云秀,最后打了个唉声,“自古一人一魂,此女却一体双魂,命也、债也,顺其自然吧,若强行逼魂离体,恐此女命不久矣”。高僧说罢转身离去,都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剩下云家人琢磨来琢磨去也只得作罢。 上次云秀来诊所,周浩总觉得有地方不对劲,至于为什么也说不清,待要细细查问时,云秀已经被母亲带走,周浩对此事是日夜思虑,总想弄个水落石出。近几日周浩一直觉得精神欠佳,一早感觉胃不舒服,双手按着胃部趴在桌子上,谁知道疼痛忽然加剧连站起来都成了奢望,额头上汗珠子不断流淌。“怎么又犯胃病了,昨天准是吃凉了,就不知道照顾自己,赶快吃药”,刚巧走进诊所的云秀看见周浩不加思考的说着,同时熟悉而又麻利的从书柜的最底层找到一瓶胃药,接着又飞快的倒了杯水过来,周浩满口答应着立即把药送到了嘴里。 突然,两个人都愣了,定定的互相对望着,眼睛瞪得是越来越大。 六、久违的亲人 周浩感觉云秀身上一定有个秘密,这个秘密一定和季芊芊有关,两个人达成了一致,先从季芊芊生前的生活入手,再找到季芊芊和云秀生活中的交集,一定要解开这个谜团。 频繁接触的二个月,周浩感觉到季芊芊复活了,复活在云秀的记忆里,复活在云秀的身体上,复活在两个人三年多交往的细节中,云秀对季芊芊的过去了如指掌。 周浩和季芊芊是芊芊念大一的下半年时两个人相识的,当时 周浩应邀去给大一学生上心里课,季芊芊坐在第一排,当时她那个认真求学的精神给周浩很深的印象,课后芊芊又请教了很多的问题,因为芊芊是班长,需要了解一些心里学常识以便工作,最后两个人留了电话、加了微信和QQ,从此就联系不断,聊天不断,从学习到生活,从生活到工作,从工作到感情,最后就是聊成了一对情侣,原打算等芊芊毕业就像两家老人公开恋情并准备结婚,结果就出现了这样一个逆天的转折。 “你怎么知道芊芊这么多的事情?怎么忽然就知道了呢?”,周浩疑惑的问云秀。 “我也不知道啊?事先我也不是很清楚,到了地方就忽然想起来了,想起来后我就有了清晰的记忆,你说是不是芊芊的灵魂跟着我呢?”,云秀说完自己吓了一跳,还真的左右前后的搜寻一番才罢了。 周浩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去季芊芊家看看。 周浩没有正式去过季家,但是也听季芊芊说过家的位置,等到接近季家附近时,云秀忽然不自觉的走在了前面,就像是再熟悉不过的路一样,周浩害怕了,她拉住了云秀原路返回。 周浩开始一个人行动,他去了云秀自称重感冒住院的501室,这是心外科的重症病室,他拿着自己心里医生的证件和云秀心理咨询的档案资料,医生才勉强的说了云秀做过心脏移植手术,需要定期检查维护,也需要一定的心里康复,再多一点的情况医生都不肯透露。 周浩吃惊自己的猜想,云秀做手术的时间和芊芊车祸的时间就差一天,会不会移植了芊芊的心脏,不会这么巧吧?周浩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怎么取证这件事情周浩犯了愁,总不能去季家重新揭开关于芊芊的伤疤,那就去医院找找线索。 人说无巧不成书,周浩在医院碰到了医学院的同学许医生,正是许医生抢救的季芊芊,后来进行血液配型检验也是许医生负责的,一应事情都清楚的很,听说季芊芊就是周浩的女朋友许医生很是惊讶,一顿的安慰周浩节哀,周浩只得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和许医生匆忙告别,许医生望着周浩匆忙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 从医院出来的周浩蹲在行人稀少的马路上嚎啕大哭,胸口里是一顿翻江倒海不吐不快,记得听闻芊芊噩耗时就是这个样子,几个月来泪水仿佛都流干了,觉得自己可以平静对待了,今天的结果和自己的预测惊人的吻合,按理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可就是有想哭的冲动。 周浩一个人来到季家,芊芊的爸爸身体已经痊愈,但明显看得出失去女儿的心还一直在滴血,芊芊妈妈还是一幅懵懵懂懂的老样子,只有芊芊奶奶看见周浩的一瞬间眼睛里有亮光一闪,随即也熄灭了。 女儿不在了,准女婿来认门了,你说是好事还是坏事,这样的事谁的心里都一定是五味杂陈。 周浩又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如芊芊般大的女孩,芊芊妈痴傻的抓着云秀直叫芊芊,云秀满口答应着就如同芊芊回来一样。 奶奶的眼睛里又有了亮色,爸爸的眼神也是一直温柔的注视着云秀的一举一动。 周浩和云秀来季家越来越频繁,季家人都觉得云秀和芊芊是越来越像,除了相貌有些许差异,可是表情、姿势、身形都一般无二,最主要的是季家的很多事情云秀都清楚,连奶奶最珍贵的东西藏在哪?爸爸最喜欢喝什么酒?妈妈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云秀都一清二楚,季家人的眼里心里云秀就是他们的芊芊。 周浩这几日来季家总是讲故事给大家听,这个世界上某某地方出现很多灵异事件、某某地方有很多人会用爱心召唤亡故亲人的灵魂、某某医学研究称有很多被移植的器官仍然带着原有的记忆等等。 云秀知道周浩是为了季家接受自己而讲这么多故事,周浩去了两个医院后就找到了云秀和季芊芊的交集,知道自己移植了芊芊的心脏,云秀没有心痛只有坚强,云秀知道自己以后的人生要带着两个人的希望去过,要承载着两个家庭去过,云秀坚信自己以前的梦境不是噩梦只是自己的另一个人生。 季家人中听故事最认真的就是奶奶,她愿意听、愿意信、愿意眼前的云秀就是芊芊,因为这才是自己做决定的真正目的。 七、不堪回首的往事 云秀经常和周浩出入季家,云家的人认为周浩重情重义也不反对,回家后云秀还经常叨念季家的一些事情。在闲聊中,云秀说季家有位老奶奶叫王晶,说和自己的奶奶王瑶的名字好像是姐妹,多巧啊。云英和王瑶都同时一愣,“那芊芊的爸爸叫天祥吗?”,云英试探着问。 “对呀?爷爷,您怎么知道的呀?”,云英一声没吭,云志明用手拽了拽云秀的衣服,大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当年,云英和季鹏是初中的同学,两个人同村,相交甚好,决定学习古人结为异性兄弟,季鹏就是季天祥的父亲。当年王晶住在另一个村,但都是一个班的同学,那时候的男女同学都不说活,他们三个除外,关系一直都很好,在学校时有个大事小情的也都互相关照。 一来二去的,当年的初中生都成了俊男美女,季鹏和王晶确立了恋爱关系,王晶将自己的闺蜜王瑶介绍给了云英,两对情侣是好上加好、亲上加亲,处的越来越铁。两对情侣最后决定同时举行婚礼,当年在村里一时间传为佳话。 婚后两年,两个家庭各添了一个男丁,云志明比季天祥大一岁,两个家庭还是经常的相聚,男人们切磋、女人们聊天、孩子们玩耍。忽然一日,两个男人受外面大千世界的吸引,决定去城市闯天下,可是做什么去呢?最后决定开一家服装加工厂,计算后得需要资金十万元,那个年代可不是小数目。 云英家条件稍好,有钱的亲属多,只几日之工就筹集好了五万元。季鹏还差两万没有着落,性格豪爽仗义的季鹏不愿意占云英的便宜,最后只得偷偷把妈妈结婚时陪嫁的玉佩、玉镯、玉簪都给低价卖了。 两个家庭从乡村搬到了市里,清苦的日子互相体贴、关怀,虽苦尤甜。二年过去了,没有积攒下余钱,刚好够两个家庭的开销,这时,季鹏的父母患病卧床捎来音信,季鹏只得携妻带子回农村去养老尽孝。 临走时,两个兄弟说的清楚明白,云英管理事物接任厂长,凡是工作的人每人定岗定责定工资,最后的利润两人分成,并简单的写了份合同,各人都签了字按了手印。 季鹏回家后侍奉双亲,再回到城市里时已经是十年之后了,当年的“云季服装厂”的名字已经换成了“新华服装公司”的金字牌匾,宽阔的厂房、院落、围墙,显示出公司一定的经济实力。 厂长宽阔的老板台上,云英拿出来“云季服装厂”所有的账目,账目清晰可见,季鹏回乡后的第三年,支持不下去的“云季服装厂”倒闭,变卖的固定资产为十万零560元,现在的“新华服装公司”由新老板徐新华投资组建,只不过是雇佣云英继续任厂长。 季鹏的精神一落千丈,拿着兄弟给的五万零280元钱,携妻带子奔向了未知的全新的生活。 季鹏落寞离开的背影印在了王瑶含泪的眸子里,丈夫对金钱的贪欲泯没了兄弟间的情谊,王瑶善良而柔软的心注定盘旋在纠结和自责中。 季鹏和王晶夫妻两个在城市里买了楼房,亏得还有这五万元,全家的积蓄都投入到了房子里,夫妻开始找工作,从打零工开始,直到聘为正式工人,一家人温饱还是不成问题的,王晶多次劝说让季鹏往远处想,可是季鹏性格大变、借酒浇愁,酒入愁肠百病生,四十二岁时抑郁而终。王晶心知肚明,丈夫不是病死的,他是伤心、失望、抑郁死的,那份被欺骗的痛、被侮辱的情、被蒙蔽的心时时震颤,是他自己过不了这个坎,是他自己保护不了受伤的心。 季鹏去世后,王晶是异常的坚强,她知道没有人同情她的眼泪,她要带着孩子好好的活,要让季家一直传承下去,让地下有知的丈夫安心。 八、故人的眼泪 得知季芊芊就是季鹏的孙女,云英和王瑶确实很是震撼,王瑶更是天天叨咕着要去季家看看多年未见的好姐妹。 季家的客厅里,王晶一幅不温不怒、宠辱不惊的样子,云英用手擦了擦脸上不断涌出的汗水,规规整整的站在王晶对面,深深的鞠下了一个九十度的躬,王晶宽容的摆了摆手,“罢了,七十岁的人了,还能有几天的日子啊,早都想开了”。 王瑶亲热的拉着王晶的手,另一只手一直擦着泪。 云志明和季天祥客气的有一句没一句的,童年的趣事恐怕早都抛到爪哇国去了,两个人的眼睛都瞄着三位老人呢? 两位妈妈到和和气气的说着话,时不时的看看云秀的神情。 云英羞愧的拿出一个小红本,这才是真正的“云季服装厂”的账目。自从季鹏回家乡后,随着经济形势的好转,服装厂是日益红火,赚得利润也是与日俱增。为了谈生意签合同方便,季鹏回乡的第三年,服装厂重新办理了营业执照更换了名字,当时通讯不发达也就没和季鹏商量。 当时的云英还没有别的心思,等到季鹏回来,那已经是七年后的事了,云英看着账簿上记载的真金白银,利润190万元,分给季鹏95万元,自己总是觉得吃亏,毕竟这是自己多年的汗水啊,云英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心安理得,他偷偷的巧妙的做了一套看似完美的假账。 如今听说季鹏英年早逝,云英心里也着实难过,那时候心虚的他不再联系自己的弟兄,因为那将是良心的折磨。到今天已经七十岁的他,金钱也只是个数字而已了,他佝偻着身躯费力的从怀中取出二个存折,每个存折450万元,是这些年来所有的经营所得,给云志明、季天祥一人一个存折。说完这些话,云英整个身躯都放松了许多,这些年来他第一次感觉到没有金钱的负累该是多么的轻松和愉快,只可惜悟道这个理的时候已经这般年纪了,只恨时光不能倒转啊,否则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兄弟间的情分。 王晶也感慨的说:“别提以前了,其实季鹏早就知道一切,服装厂的老员工有一个是季鹏家的远亲,十年间每年回家都到季鹏那里,服装厂的一切他都知道。” 云英的愧疚感更深了! 九、三个家庭的婚礼 云英和王瑶去了季家后,心情顿时好多了,多年的负罪感也减轻了不少,可是孙女云英说出的一个惊天秘密让云家感慨造化弄人啊!云家人一直不告诉云秀的病情,主要是怕云秀自己扛不住,可是移植心脏的事情云秀不仅仅是知道了,而且还知道是谁提供的心脏,提供心脏的人竟是季家的孙女季芊芊,云家注定要欠着季家的情债啊!云英和王瑶脆弱的心脏都快撑不住了,只能默默的对已经过世的季鹏不停的说着谢谢!谢谢! …… 云秀和周浩就要结婚了,这是云家的说法。 季芊芊和周浩就要结婚了,这是季家的想法。 盛大的婚礼,周家的客人、云家的客人、季家的客人。 好热闹、好排场、好感动。 “你心里最想和谁结婚?我还是芊芊?” “我想和你们两个结婚,行不行啊?” “不行,一定要只选一个” 周浩无力的瘫坐在床上,口中念念有词,抱拳带鞠躬,一幅楚楚的可怜相。 忽然女子巧笑嫣然,“方才我听见三方的老人讨论以后孩子的姓氏问题”,周浩煞有介事的说:“这回我可真的有个好办法”,“快说呀!” “我们三年生三胎,或者是一次生三胞胎,三个姓氏不就都解决了吗?” 周浩还没有反应过来,云秀的拳头已经像下了大暴雨一样的打过来,嘴里还直说是替芊芊出口气。 门外传来三家老少的笑声。 ...
天还没亮赵村就已经热闹起来了,迎亲车队一辆接着一辆的驶出了村口,一共是八辆。赵村长更是乐的合不拢嘴,自己唯一的儿子娶媳妇了,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也总算是对的起已经离去的老伴。 清晨太阳刚露一点头儿,就听到了村口的炮仗声。赵村长:“来了”。他吸了一口烟,把剩下的半截扔到地上用脚踩灭,急忙带人出去迎接。一整天赵村上下都特别热闹,新郎官赵永喝了不少的酒,赵永边喝酒边说:“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我赵永总算是占上一个了,来,喝”。一杯一杯的白酒入肚那叫一个痛快。下午三点多赵永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赵村长让人把赵永抬到炕上。赵永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新娘不停地对他说:“你怎么娶了别人,你怎么娶了别人……”突然有人在推他,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赵村长正在把他推醒,他一脸疑惑的看着父亲。“你二姑奶奶今天来咱家时忘带药了,你骑上摩托车去他家给他拿药。”赵永点了点头就出门了。二姑奶奶的家离赵永家不是很远,来回也就两个小时。可是这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赵永还没有回来打电话也没人接,家里人都很着急。这时赵永的堂弟连跑带哭的从外边回来说赵永出事了。一群人来到事发地发现赵永已经死了,他是撞到树上死的,摩托车都撞碎了。在农村有好多人都是先结婚再领证,赵永就是其中一个。新娘家知道赵永出事了,当天连夜就把新娘接回去了,这无疑是雪上加霜。赵家一天内经历了大喜大悲。 离赵永出事已经三个月了,人们也慢慢地淡忘了这件事,这天赵永的二婶在地里干活贪晚了,她骑着自行车伴着月光往家走。当她路过赵永出事的地方时看见在赵永撞死的那棵树旁有个人影,吓得她加快了速度。人影突然挡在了她车前,是赵永。二婶吓得脸色苍白,出了一身冷汗。“二婶,你别怕,我有话对你说。结婚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个穿新娘衣服的女人问我为什么娶了别人,后来我骑摩托车时看见了她在树边向我招手,我不自觉的就撞到了树上。我死后才知道,我俩本来前世就应该在一起,可是也是在结婚时出了事。现在我俩能做阴间在一起我已经能心满意足了,只是我希望我俩能葬在一起,我告诉你她埋葬的地址,你让我爸把我俩葬在一起,我会给你好处的。”二婶已经被吓懵了,机械性的点了点头。她看着赵永走了,疯一般的跑回了家,回到家大气都没喘一下,她吃惊的发现瘫痪多年的丈夫在为她做饭,她揉了揉眼睛,是真的。丈夫对着她笑了笑“说来奇怪,我今天突然能像正常人一样活动了,本想去地里告诉你,但是又想给你一个惊喜。”二婶赶紧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丈夫,丈夫说:“那赶紧去告诉赵永他爸呀!”俩人又去了赵村长家诉说缘由,赵村长看着瘫痪多年的赵永二叔,不得不相信他们的话。 几天的忙碌终于把赵永和穿红色新娘衣服的女子葬在了一起,当天晚上赵村长就梦见了自己的儿子,儿子和一个女子手挽手对他笑,没有一句话,只是在一直笑…… ...
前世的美好而生悲——那时许下的愿望,今生我们会实现吗? 第一章 兄妹の 青梅竹马 在一个很美丽的小山村,这里的农民很淳朴,种着田过着早出晚归的日子,虽说清贫但与世无争,每户人家平平安安和和美美。这天正是中午,大人们在田里忙着农作,连饭都带到田里吃。两个小孩儿,一个7岁,一个八岁,在田野里狂奔着,时不时还停下来捉捉田里的蚂蚱,完全不顾大人的农作物,头顶大颗大颗的汗珠直往土地里掉,应了那句“汗滴禾下土吧”!小孩儿就是小孩儿光着脚在地里跑着,田里留下了他们欢乐而自由的脚印。“芓熙,然然过来吃饭啊!”只听得他们妈妈的叫喊打断了他们的欢乐。“哥哥,说到吃饭我突然发现肚子真的饿了耶。”芓熙的肚子传来咕咕叫,仿佛一只饥饿的鸽子。“嗯呐,小馋猫!”则然说完拍拍妹妹的头,牵着她的手向妈妈那边跑去。妈妈早就把准备好的热腾腾的饭菜拿出来了,都装在饭盒里。则然接过一个饭盒,顾不得脏兮兮的手,顾不得满是泥土的脚丫子,顾不得正在冒“珠子”头,迫不及待地打开盖子就连吃好几口。妈妈看了有点嗔怪地说:“你看看这孩子,有点不讲卫生哩,手上都是细菌,待会儿肚子疼可别后悔哦!”说着帮他把额头的汗擦了擦。“哇,哥哥,你成大花脸了哟!哈哈哈。。。。正在吃饭的妹妹差点把饭喷出来。则然的脸上,特别是嘴上一抹泥土擦过的痕迹,像胡子,特别是日本人的胡子。妈妈看了也哈哈大笑起来,谁让则然刚刚用脏手擦嘴了呢?他赶紧拿来一块布擦了擦,看着白布擦成黑布脸有点变红,他也笑了呢,似乎想象到他刚刚的样子。田野边传来一家人爽朗的笑声,劳动过后的饭菜,吃什么都是香喷喷的,兄妹俩吃得津津有味,貌似今天带的菜不够呢! 傍晚不再那么热,落日的彩辉像盏彩灯从天边的云间流淌到大地,把大地染成彩色,那是最自然的“彩灯”,没有大城市灯光的奢华。一家人,妈妈拿着镰刀,兄妹俩共同拎着一桶菜走在回家的路上。哥哥突然间很神秘地说:“芓熙,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妹妹疑惑而又兴奋地看着哥哥的的一只手从身后变出一个东西,惊讶而又惊喜地大声说:“呀,是一个花环,好漂亮,还有点香味呢!谢谢你,哥哥!”则然给妹妹戴上了花环,妹妹的脸笑得像一朵花。“你高兴,哥哥的这份礼物就没白费呀!”则然的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地面的影子很长,妈妈的影子,妹妹的影子,哥哥的影子,一路上留下了一家人回家的脚印…… 第四章 兄妹の毕业 临近毕业,则然真的很想跟芓熙表白,偶然间他看到芓熙在折纸星星,他好奇地问:“芓熙,你折这么多纸星星干嘛呀?”芓熙却说:“这个呀当然是送给我喜欢的人喽!”则然很失望,也许她是想送给文皓吧!唉。毕业典礼上,芓熙送给则然一个自己亲自缝制的布熊,则然苦笑,我宁愿收到的是你的纸星星啊!只可惜我没机会了……毕业后各奔东西了,则然跟芓熙也是,然而则然是失望的,芓熙是 充满希望的,她等待着则然的回复,但几年了却迟迟未等到。此时的则然已经有女朋友了,他一直认为芓熙一定跟文皓在一起了。他不想跟自己的兄弟抢。不久之后便结婚了,婚后的一年有了自己的孩子。直到有一天,这个孩子已经4岁了,他找到那个已经有点破旧的布偶熊,玩了起来,则然紧张地拿过那个布偶熊,破的口子里一颗颗纸星掉落,掉落的纸星就像则然现在的心,则然怔住了,原来芓熙喜欢的一直是自己,任由自己的热泪像纸星那样掉落……那么现在的芓熙,她??则然有点担心,但却安慰自己说不定她重新找了男朋友呢?这时的芓熙心灰了,她认为则然一定不喜欢她,这几年都没联系过,伤心过度,她一时的想不开,自杀了,因为她不想勉强。 第六章 精灵の一阵风 芓熙倒在了地上,芓熙预感到什么,不过这些日子她过得真的很开心,很满足,因为有哥哥。则然看到这一情景吓坏了,他赶紧扶起了芓熙,焦急地问:“你怎么了,没事吧,精灵也会生病吗?”“我没事,可能是精灵的一些反应吧!"则然还是很担心,他没想那么多,带着芓熙来到一个地方,这里是一座很美丽的花园,花园里亮晶晶的,在夜晚格外地显眼,芓熙看到了满树的纸星星,有夜光的纸星星,她一时激动。“芓熙,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对呀,芓熙这才想起来,今天的确是她的生日,她的眼眶湿润了,可是这时的她却又倒了下去,则然这下真的吓坏了:“你肯定是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说什么傻话呢,别人看不到我,我已经死了啊!”芓熙说话的声音很虚弱。她一挥手,变出了无数萤火虫,她说:“这样才会更完美吧!”花园更亮了,就像白天,在这一刻芓熙的力量用尽了,她渐渐消失化为一阵风,只从男孩的脸上轻轻吹过,消失了……“不,不要!芓熙,你在哪儿,别开玩笑了快回来啊……则然已经失控了。芓熙的消失,来的太突然了,他联想到之前芓熙的样子,他明白他大意了,后悔已经来不及。 ...
“大小姐……” 一地的仆人跪倒在我眼前,战战兢兢地叫,我连眼皮都不了一下,我的冷让我看上去成熟,不像是个十八岁的女孩,当然如果我没有这份冷,偌大的一个家,我怎么来支撑? “行了,都该干嘛干嘛去吧!”我一挥手,仆人们四散。 “铁柱,你留下。”正要跨出门的铁柱扭过了头,看着我的眼神有一丝胆怯。 “我想出去,你陪我。”我的语气很淡,但是这是命令。 “是!大小姐。”他低着头很卑微地退了出去,我回首看了一眼站在我身后的丫头翠屏,她正看着铁柱的背影发呆。 “翠屏……” “嗯!” “在看什么?” “没……”她的脸红了。 而我似乎有些察觉,心中的怒火正在提升。 “小姐!我们要出去?”她小心地问道。 “不是我们,是我。”我站起来,向外走去,没有看她那张失望的脸。 铁柱牵着一辆马车早就站在了门口,他看见我自己走出来也很惊讶,偷偷地看了我身后一眼,似乎想确定一下有没有人跟上来。 “跪下……”我低吼了一步。 他立刻单腿跪在我面前,我踩着他的背上了车,自己撩起了帘子。 “大小姐,怎么没让翠屏跟着?”铁柱上了车后,忍不住问了一句。 “去郊外。”我没回答他,淡淡地说出了三个字,然后闭上了嘴。 铁柱没敢再问,小心地驾着他的车。 “大小姐,郊外到了。”铁柱的声音响起时,我正靠在车里打着盹,所以我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好奇地掀起帘子,而我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火辣辣的嘴唇凑了过去。 “大小姐……”他尴尬得不知道怎么推开我,而我正喜欢他这份老实劲,缠住他脖子的手臂更加用力。 “大小姐……对不起……我不能,我不能和你这样,我和翠屏早就订了亲,我们年底就要成亲了。”铁柱努力地避开我的嘴,让我有些恼怒,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然后伸出双手摸着他的脸说:“做我的夫君不是更好,偌大的家业,难道你不想做主人,想做一辈子的奴才?” 我的声音低沉中带着诱惑,我回手间已经拉开了自己的衣襟,两个白白嫩嫩的高峰跳了出来,暴露在他面前。我能听见他的吸气声,我能感觉他逐渐变粗的喘息声,可是我以为他会扑向我的时候,他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跳下了车,这一幕让我受尽了耻辱,脸好像被扇了一样火辣辣地疼。 我放下帘子,低吼了一句:“回去。”然后听见他赶马车的声音,回去的一路,我想了很多,得到他是必须的,回报他给我的痛苦和耻辱才是我的用意。 那晚我和翠屏说了郊外的事,我说我亲吻了铁柱,他像一只狼一样扑在我身上,我说我得洗个澡,身上都是他的痕迹。 翠屏手里的茶碗掉在了地上,惊了我一跳,我淡淡地指着她说跪下,她就跪在茶碗的碎片上。然后我叫来了铁柱,我只是笑着看着他,那种笑连我自己看了都感觉恐怖。 铁柱看见翠屏不住颤抖的身体,他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颤声说道:“大小姐,你饶了翠屏吧!” “好!但是有个交易,看你能不能让我满意。” 翠屏的脸一阵抽搐,看上去不知道有几分是嫉妒,有几分是愤怒。 “这个?”铁柱犹豫了一下。 我冷冷地一笑道:“宝春园的生意一直不错,翠屏其实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如果她去那里,生意一定不比那些头牌差。” “不要……”铁柱大吼,“我答应,大小姐,你让我干什么我都答应。” 翠屏被拉出去的时候,一直在低声哭泣,好像失去灵魂一样。 那一夜我什么也没让铁柱干,不是不想,是见不得他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好像死了老娘一样。 次日翠屏跳井的消息像一阵阴风一样吹进我的耳朵里,那一刻我手上的银簪啪嚓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 铁柱一个趔趄跑了出去,再后来我听见一声模糊不清的尖叫,心中突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铁柱果然投了井,他和翠屏的尸体并排摆放在一起,看上去那么的刺眼。 “分开,把他们分别葬了。”我怒吼,这是我第一次失常,也是最后一次。 这是一个悲惨的故事,是一个梦,从很小的时候就不断折磨着我的大脑,我总是感觉那两具冰冷的尸体随时都能复活,伸出他们僵硬的手,掐住我的脖子。 和老公结婚之后,这个梦更清晰了,老公说我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可是我知道我没病,这个梦的纠结也许是我前世的记忆。 为此我找到了一位神婆,她看上去比我想象中的要年轻,神婆的面前点着一炷香,烟雾袅袅在她身边撩扰,看不清面容,只是听见我的声音她猛地睁开了眼。 “大小姐……”女人突然惊声叫了一声。那道目光,我太熟悉了,那是翠屏的目光。 “大小姐,大小姐……竟然是你?”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凄惨。 “我不是,我不是什么大小姐,我不是……”我后退一步,脸色变得铁青,不是的,我一定不是那个狠毒的大小姐。 “哈哈……你还想狡辩,你就是那个大小姐,那个恶毒的女人。你的报应就快来了。”神婆尖声叫完,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我惊讶地问。 她又有气无力地坐起,叹了口气道:“上辈子的孽缘,这一生来找你还债,估计你和你老公的婚姻不能长久了。” 我很激动地问:“大师怎么办?帮帮我吧?” 神婆冷冷地看着我说:“帮你可以,但是我要住进你们的家。” 我点点头,这个不难,家里还有一间空着的客房,只是我老公应该不会高兴。但是为了我们的婚姻,我想他应该能理解我。 神婆当天就住进了我的家,老公看见她后黑着脸,一句话没说把我拉进了卧室,皱着眉问我:“你怎么搞得,这么把个女人弄家来了?” “老公你听我说,她能帮我解除梦魔,保护我们的婚姻,求你了,你就忍让我这一次,很快她就会离开的。” 老公叹了一口气,没在说什么,但是脸色很不好。 自从神婆住进了我们的家,说来也奇怪了,我不再做梦,每夜都睡得很香,她并不是个麻烦的女人,经常在自己的屋子里并不出来,感觉上家里还是我和老公两个人。 没过几天,我突然接到上级的通知,让我临时出差,我打老公电话,他没接,估计是在开会,我只好给神婆,让她晚上转告我老公,我明天一早就回来。 次日我早早就到了家,轻轻地推开我们卧室的门,就看见两具白花花的身体躺在我的床上,我失声尖叫,床上的两个人立刻被惊醒了,我老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边的神婆,他似乎比我还吃惊。可是我不想再看他的演戏了。 我一怒之下跑出了家门,一口气上了天台,老公跟了上来,他大声和我解释他什么也没做。他不知道那个神婆为什么会上了我们的床,他请我相信,可是我怎么会相信?我只相信我眼睛看见的,我绝望地站在天台的边缘,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我并不是那个恶毒的大小姐,而是丫头翠屏,那么我老公就是我深爱的铁柱,后来为了爱殉情了。 那么大小姐是谁?随后我看见了一张冷笑的脸,那张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好像正期待我跳下去一样。 我突然走下了天台,走到了我老公身边,我看着他说:“我相信你,相信你什么也没做。” 那张带着胜利的脸,顿时变得昏暗,她失声尖叫着,好像不甘心一样,突然天空中伸出一只巨大的血手,把她抓走了,她在消失的那一刻,她的双眼暴瞪,双手用力地向我们伸来,嘴里发出非人般的尖叫。吓得我面无人色浑身发抖,还好有老公紧紧把我抱在怀里。 我以为从此恶梦就不再出现,可惜我错了,恶梦更加频繁地出现了,梦里我根本不是翠屏,而是铁柱,被抓走的女人才是翠屏,那么谁才是大小姐,我猛然睁开眼睛,正好看见老公那张冰冷的脸,他的嘴角微扬,正冲着我阴阴笑着。 ...
下班的时候,紫彤向窗外看了看,雨依然下着,但小了很多。 已是深秋的季节,可最近几天总是在下雨。绵绵的秋雨把气温一下子拉到摄氏零度左右,让还没有来得及适应这突然寒冷的紫彤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面,空调开的暖暖的,连中饭都懒得出去,上下班也要穿上厚厚的衣服。 这几天紫彤手臂上那块齿痕形状的胎记又开始疼痛起来。 在紫彤右臂上有一块象被牙齿咬过留下痕迹一样的胎记。前些年她曾问过妈妈,自己怎么会有这样形状的胎记?妈妈说下生就有,胎带的。问姥姥,姥姥回答却说是被鬼咬的,听起来到是挺吓人,可她只当姥姥迷信,在吓唬她,也没在意。只是每当下雨的天气,手臂上的胎记部位就会微微有些疼痛,到是让紫彤觉得有些异然。 站在办公室的大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细雨霏霏的窗外,紫彤心想:看来今年的冬天要提前到来了。 快5点钟了,整个写字楼里面空荡荡的,同事们已经提前下班了。在最后一遍下班铃声响过后,紫彤这才慵懒的穿上长大衣,拿起那把红色的雨伞,拖拖沓沓的走出写字楼的大门。 雨中的傍晚,暮色苍茫,天空灰蒙蒙的。正是下班的时候,街道上却不见几个行人,只有来来往往的出租汽车,带着光亮不断的驶过。 雨似乎又小了些,但夹杂着雨的风透过衣服的缝隙吹入身体刺激了肌肤,到是异常的冰冷。紫彤紧了紧衣襟,撑起那把红色的雨伞,沿着中环广场,向家的方向走去。 紫彤的家就在单位附近,步行大约七八分钟就能到。所以每天上下班紫彤都是徒步,很少坐车。 绕过中环,很快就走到三百附近的一个公交车站。穿过马路,对面就是紫彤居住的小区。 这时候雨忽然急了起来,还好马上就要到家了。在公交车站的雨棚下面,紫彤稍微停了停,并左右看了看。见一个没有车辆驶过的空挡,她把雨伞向下挡在身体的前面,深吸了一口气,猛的向对面跑去。 马路宽有十三四米左右,紫彤心里估算有十步就能跑到对面。可她跑出有十几步,还是没有看到脚下人行道的路牙。紫彤只好停了下来,扬起手中的雨伞向前面望去。 顿时,她整个人惊呆了。 眼前并没有出现熟悉的自己的住宅小区,而是一片低矮的古老式建筑。 此时,她置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烟雨凄迷的街道上。 周围没有了公交车站,没有了住宅小区,没有一样她熟悉的景物。街道上冷冷清清,没有一个行人。 紫彤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正当她迷茫的观察着周围一切的时候,突然,她看到在街道的另一头,走过来一个同样撑着红色雨伞的女人。嗒、嗒的脚步声,在这条寂静的街道上显得异常的清晰。 紫彤的心开始紧张起来。 渐渐的,女人走近了。紫彤发现走过来的这个女人上身穿着一件翠绿色的掩襟小袄,衣襟的边缘镶饰着白色的兔毛。下身穿着一条长长的红色裙子,遮住了脚稞。女人的头发向后面挽着发系,两腮抹着淡红色的胭脂。嘴唇涂的是深深的玫瑰红色。 紫彤很奇怪现在这个时代怎么还有女人打扮成这般模样。她到是在电影中看到过二三十年代旧中国的妇女都是这样的打扮,现实生活中还真没有见到过。 最让紫彤奇怪的是,这个女人竟然撑着一把鲜艳的红色的油纸伞。这样的雨伞早已经没有人用了。更没有商店出售了。可这个时候,在这个烟雨凄迷的街头,竟出现了这个古装女人,撑着这样一把红色的油纸伞,真有点诡异所思。 这时女人已经完全走到了紫彤的眼前。紫彤举目向这个女人的面部仔细看去。突然,她毛骨悚然。她在这个女人面部看到的--竟然是自己的脸。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暮色更浓了,气愤变的有些诡异。空荡荡的长街上只有紫彤和这个女人。周围的建筑物都沉沉的筑立在暮色中。 女人似乎没有注意到紫彤的存在,继续撑着伞向前走。紫彤却惊讶的张大着嘴巴,呆呆的楞在那里。 忽然,从女人走来的街道的那头,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男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嘴里面不停的喊道: ”莲儿,莲儿,等等我。' 女人停住了脚步,转身望着向这边跑过来的男人皱了皱眉头。紫彤更清晰的看到,那真是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这时男人已跑到了女人跟前,一把拉住了女人的手,嘴里面柔声的责问道: “莲儿,你怎么不知一声,抛下我就走了那?” 站在眼前,紫彤看清了这是个穿长衫的男人,中等身材,三十岁左右,戴着丝边眼镜,一副斯文的样子。面部的表情略显焦虑与无奈。 这个叫“莲儿”的女人似乎很生气,一边挣脱男人的手一边说道: “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你不要在来纠缠我了。” “莲儿,不要这样说好不好,我们之间没有结束,起码我对你的感情没有结束,我还是那么的喜欢你。” “可我已经喜欢上了别的男人,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为什么你还要缠我那?” “我知道,你喜欢上了沈少爷。可他除了家里有钱以外,其他哪点比我好?” “对呀,我就是喜欢他比你有钱。你能给我什么?你什么都没有。你拿什么来养我?” “我……我……” 男人的表情变的很痛苦。听到这句话,他望着“莲儿”竟懦懦的说不出话来。 紫彤有点莫名其妙。她就站在这两个人的眼前,可他们却当她不存在,而且两个人始终没有瞧过她一眼。 女人挣脱了男人的手,转身要走。却又被男人抓住,并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别离开我好吗?我是真心的喜欢你。沈家少爷绝不会象我这样对你好的,他只是在玩弄你,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我知道你对我好,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也不想再提了。至于沈少爷怎样对我,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请放开我。” “莲儿,你什么时候变的这样狠心。如果是我哪点做的不好,我改。只要你不离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如果你是真的对我好,就让我走。你什么都没有,沈少爷才是我的未来,我的幸福。” “我不会让你走的,我死都不会放你走的。” 叫“莲儿”的女人越来越生气,见挣脱不掉男人的手,竟扬起另一只手,对着男人就是一记耳光。 男人被打的一下子惊呆了,愕然的望着女人。眼神中原先那带着泪水带着乞求的目光渐渐的变得冰冷变成恶毒。 清冷的街道上只有紫彤她们三个人,四周的建筑物死一样的寂静,没有光亮,没有声息,大地仿佛和灰暗的天空连成一片,分不清空间、人间、还是地狱。 紫彤觉得自己忽然闯入了一个昏暗的冥界,眼前的一切好象与自己无关,又似乎与自己有着某种联系。这个和自己长着一样面容叫“莲儿”的女人,即陌生,有似曾相识。莫非……?自己明明在穿越马路,却莫名的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自己以前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是幻觉?还是真实?紫彤不敢肯定。 紫彤只知道自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怪事。但心态已由开始时的惊恐,逐渐变成了好奇。她想知道眼前的这两个人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莲儿”打了男人一记耳光后,自己也楞住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瞧了瞧男人的脸,似乎想说写什么,却欲言又止。经过了短暂的尴尬沉闷后,她的眼神变的柔和了,声音也温柔了许多。 “阿成,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之间真的已经结束了,你现在这样做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再找一个喜欢你的女人。我不适合你,真的不适合你。我走以后,你我之间都是一种解脱,这样不是很好吗?何必还要纠缠在一起那?” 叫“阿成”的男人用空洞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女人,这死一样的目光让在旁边看着的紫彤都不寒而栗。片刻,男人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后一字一句的对“莲儿”说道: “我说过,我死都不会让你走,既然你一定要走,既然我生时得不到你,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吧。” 说完这句话,“阿成”猛的一把抱住“莲儿”,向街边最高的建筑物跑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莲儿”吓坏了,她拼命的挣扎着,嘴里不停的大喊:“放开我,放开我,你这疯子。”并用双手用力的推着抓挠着阿成的身体和脸。 那把红色的油纸伞顺着女人的手飘落到了地上。在灰暗的暮色中,那红色是那样的醒目那样的艳丽。 紫彤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或者说做什么。是走开?可在这个陌生的灰暗的世界里该往哪里走?留下?在这个了无声息的地方留下只会让自己更加恐惧。看着地上的那把红纸伞,她不由自主的拾了起来,手柄处似乎还残留着女人的淡香和余温。她的脚步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两个人向那栋楼走了过去。 男人一边拖着女人向那座四层高的建筑物的楼梯走去,一边躲闪着女人的手,但脸上还是被女人抓出了血。突然,男人张口咬住了女人的手臂,死死的不肯松开。女人大声的尖叫着,声音异常的恐怖痛苦。 虽然是在夜色中,紫彤还是清晰的看到了鲜血顺着女人的衣袖一滴一滴的流了出来。猛然紫彤觉得自己手臂的胎记处开始剧烈的疼痛,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顿时明白了…… 女人见挣扎无济于事,便苦苦哀求。声音已由凄厉变成了哀鸣。但男人更加快了爬上楼梯的步伐。 木质的楼梯被踩的吱吱做响。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紫彤的心也越来越紧张。 四楼的天台终于到了,男人抱着女人向天台的边缘走去。女人又开始拼命的挣扎,求生的欲望似乎让女人变的格外有力,但男人却更疯狂了,两个人在天台上扭成了一团。紫彤的心也紧张到了极点,她感觉到在挣扎的就是自己,那个即将走向死亡的也是自己,她却无法回避眼前的一切,她已清楚的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命运。 随着一声凄厉的长长的尖叫,男人和女人顺着天台的边缘坠落下去。紫彤的心猛的一紧,抓着红纸伞的手一用力,纸伞似乎被她抓破了。紧接着紫彤的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了,醒了。” 当紫彤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了父亲母亲的脸,还有周围穿了白色大褂的医生。 透过大玻璃窗照射进来的阳光是那么的明媚温和,空气是那么的洁净清新。 看着医生她茫然的问:“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了?” “你昨天下班的时候,被汽车撞到了,一直昏迷到现在。”妈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回答道。 紫彤知道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现实世界。自己好象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遥远的梦。一个有关自己前生的梦。 忽然,她觉得自己的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她慢慢的松僵硬的手指,一块艳丽的红色的油纸片赫然呈现在她眼前。 紫彤猛的坐起身子,对妈妈大声的说道:我知道我手臂上的胎记是怎么来的了。 ...
薛桃桃是个花痴,经常对着韩剧里的“欧巴”流口水。她的电脑和手机都将帅哥照片设置为桌面,寝室墙上也贴满了帅哥的海报。当然,周围的帅哥资源她也不会放过,对整个学院帅哥分布了如指掌,“院草”、“班草”的信息无所不知。就连逛街碰到的帅哥都要冲上前去看个过瘾,一秒钟变成星星眼,人家走出老远她还回不过神来。 这天晚上,图书馆快关门的时候,薛桃桃在书架深处看到了一个玉树临风的背影:他高大清瘦、宽肩腿长,腰杆挺得笔直。而且他打扮得也十分有品位:雪白的亚麻衬衫配浅色牛仔裤、系带帆布鞋,理着一个清爽的平头。他正背对着薛桃桃,只不过并不是看着书架,而是在地上反复搜索着什么。 学院里还有如此知性的帅哥,我怎么不知道?薛桃桃心想。她装做漫不经心地找书,缓缓地向他靠近,想看清他的长相,期待能找到机会搭讪。 她一边慢慢地挪动脚步,一边幻想着他的长相:是像萌萌的都教授,还是斯斯文文具有古典美的小书生?可是那个帅哥仿佛看穿了她的伎俩,总是能恰好躲过她的目光。 小样儿,还玩神秘!薛桃桃不屈不挠地换个角度想看个清楚。那个帅哥像是故意躲着她一般,转身就走,薛桃桃拔腿就追。帅哥腿长步子大,薛桃桃只能跟在后面一路小跑。从最南边追到最北边后,气喘吁吁的她终于忍不住了,气急败坏地喊道:“帅哥,你钱掉了!” 那帅哥终于站定转身, 没想到“他”的正脸是一片白森森的白骨,没有五官。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发出的声音,只听“他”说道:“我钱没掉,但是前面的脸掉了,你能帮我找找吗?” ...
很多人都说过“我来生做牛做马来报答你”,阎王爷可不把这句话当儿戏,要是一个人错事做多了,他来生就真得变成一头牛,还清前世欠下的债…… 张福是个本分的农民,他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叫阿满。阿满嗜赌成性,他不仅输光了家产,还为了翻本借遍了亲朋好友,弄得人人见了他都避之不及。 这天晚上,张福刚吃过饭,阿满就找上门提出借钱。过去张福碍于情面,也借给过阿满几次钱,自然都是有去无回。张福苦口婆心地说:“你还是收手吧,如果你戒了赌,过去我借给你的钱不用还了,我再帮你找份工作自食其力。” 阿满瞪着通红的眼睛,说:“那种生活太累,活着也没啥意思,就算拼上这条命,我今晚也要再赌一把。我知道你有笔存款,把它全借给我,要是我赢了钱,加倍还你;要是我输了,哪怕来生变牛变马,也要还你这笔债。怎么样?” 阿满一副走火入魔的样子,张福不敢不依,只好忍痛把多年的积蓄全拿出来。阿满数了数,一共两万八,他打了个借条就走了。 花花绿绿的钞票转眼就变成一张纸条,张福欲哭无泪。而这张纸条也只过了一天,便彻底报废:阿满一夜间输了个精光,走投无路,最终跳了楼。阿满落了个粉身碎骨,大半天过去了,只有看热闹的,却没人肯为他收尸。最后还是张福不忍心,出钱给他办了后事。 转眼过了两个月。这天张福正在地里干农活,忽然一头大黑牛从远处跑来,到他身前却倏地停下。村里的耕牛张福都认得,这头牛却很陌生,身上连根牵绳都没有,像是从外面跑来的。 黑牛对张福却有种天然的亲近感,围着他转了几圈,还低下头轻蹭他的脚。忽然,张福发现黑牛额头上有个类似月牙的印记,他惊呆了,因为他想到阿满头上也有这样的胎记。 张福抚摸着牛头,轻声问:“阿满,是你吗?” 黑牛点了几下头,流下两行热泪,竟说出人话:“是我,我上辈子做了太多错事,阎王爷罚我变牛还债,不还完不能投胎做人,也算是守了信用!”恰好张福家的耕牛老了,他这些天正愁着怎样攒钱买牛,黑牛的到来可谓及时雨。张福给黑牛套好犁,它立刻撒欢般干起了活。 等晚上收工回到家,张满炒了几个好菜,想好好犒劳黑牛。黑牛摇了摇头说:“如今我既变身成牛,就不能再吃人类的饭菜。今后我只能吃草料,而且你只能用次等的草料喂我,要是吃得太好,今世是还不清这些债的。”黑牛还告诉张福,由于他们前世是朋友,它才能在他面前讲话,但只要有外人在场,它是不能说话的,只和普通的牛一样。 张福感慨万千,其实他心里仍然将黑牛当作朋友,私底下依旧喊它阿满,他还精心清理了一遍牛棚,铺了一层厚厚的稻草,这样阿满晚上就能舒服地睡一觉。 村里有个叫阿达的二流子,专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还暗中放高利贷牟取暴利,村里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阿达见张福平白得了一头耕牛,自然馋得直流口水,打算等夜深人静,来个顺手牵牛。 当夜,阿达悄悄翻墙跃进张家大门。他向屋里瞄了瞄,连点灯光都没有,这才轻轻推开牛棚,打亮手电筒一照,阿满正趴着打瞌睡,还没睡着呢。 阿达把早准备好的绳套抛出去,正好套进阿满的脖颈,再恰到好处地用力一拉,阿满吃痛便站起来,想叫却叫不出,要挣扎又使不出劲,只能跟着阿达往外走。 阿达正得意,忽然一阵急促的铃铛声大作,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张福已经提着木棍赶来把他堵个正着。张福不容分说,一顿乱棍打得阿达“嗷嗷”乱叫,最后只好求饶:“别打了,求你放我一马。” 张福这才看清对方是阿达,气愤地说:“要是别人倒也罢了。你坏事做得太多,这次落到我手上,就一定要把你送去法办。”他拾起阿达套牛的绳子,三下五除二把阿达捆成个粽子。 阿达挣扎不开,咬着牙骂:“谁怕谁呀?这头牛来历不明,八成是你偷来的。你要是聪明就放了我,事情闹大了也没你的好果子吃!” 张福懒得理论,他回屋躺在床上,心中暗自为阿满的机智叫好。原来这是阿满的主意,它担心有人动坏心思,便让张福买了些铃铛,藏在牛棚的稻草下面。铃铛的位置阿满记得烂熟,平时走动都不会碰到一下,但一有异常,它就会踩响铃铛向主人报信。 不一会儿,张福感到困意上涌,他刚刚合上眼皮,却听到外面又响起一阵铃声,还夹杂着“哞哞”的牛叫声。 莫非阿达那家伙挣脱了束缚?张福一个激灵跳下床,飞奔到牛棚,正看到阿达在扯着阿满的犄角向外拉,而阿满拼命用四个蹄子抵住地,不肯就范。张福怒火上冲,一下子扑倒阿达,眼看要把他再次制伏。 此时,阿满却似乎受到很大的惊吓,“哞”的一声怪叫着向门外狂冲。张福生怕阿满有失,顾不上抓贼,赶紧追过去。好在阿满没跑太远,张福追上它,轻捋着它的毛让它安静下来。但等张福牵着阿满回来,阿达早已没了踪影,地上只有两截断绳。 “便宜了那家伙,”张福叹了口气,捡起绳子看了看,“想不到他还真有两下子,居然能弄断绳子。” 往后的日子倒是风平浪静,张福和阿满一人一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也没遇到有人打坏主意。转眼八年过去了,阿满垂垂老矣,再也不能下地劳作。张福暗暗一算,以阿满这些年创造的价值,差不多连本带息地还清了那笔两万八的夙债,看来阿满今生的使命已经完成,可以寿终正寝了。 又过了些日子,阿满的身体越发虚弱,只剩些许游丝般的气息,但它始终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张福很心痛,他看出阿满像还有未了的心愿,便贴近它问:“阿满,你是否还有心事?” 阿满费了半天劲才张开口,用微弱的声音问:“现在牛肉的市场价是多少?” 张福实言相告:“二十元一斤。” 阿满颓然躺下,但依然顽强地呼吸着。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牛肉的价格成了阿满唯一关心的问题,它只要有力气开口,就问张福这个问题。张福渐渐发现,如果牛肉涨点价,阿满就会兴奋;要是降价,阿满就沮丧。他实在搞不明白,阿满为什么会关心这种问题。 这天牛肉的价格涨到二十五元一斤,是这一个多月以来的最高峰,張福凭直觉认为阿满会为此开心。果然,听到这消息后,阿满竟然有力气坐起来,还大声说:“太好了,这下我可以安心去了。等我死后,请把我拉去交给阿达处置。” 张福大吃一惊,不禁问:“为什么要便宜那家伙?你忘了他还打算把你偷走?” “我当然没忘,而且那次并非他挣脱了绳子,而是我用牛角把绳子挑断的。如果他不是贪心想带走我,根本不会惊动你,就可以轻松逃走。” 阿满停下来喘了几口粗气,看看一脸惊讶的张福,说:“你以为我今生只为还你的债而来?其实你那两万八,我只用了半夜就输光了,但我还不死心,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去找阿达借高利贷。那家伙心真黑,他只给了我三千块,就要我还两万。如今牛肉涨到这个价钱,我这身肉再加上那次救过他一回,应该能抵上这两万的欠债,来生可以无债一身轻了。” 说完,阿满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缓缓闭上了眼睛。 ...
一天又过去了,今天只有一个人来征婚,唯一的搭档婚托蒙欣已经出去约会了。他叹了口气,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要下班了吗?”臧新远被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抬起头,才发现桌前站着一个戴墨镜的女孩,一身米黄色的连衣裙格外显眼,臧新远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有事?”他生硬地问。 “我是来征婚的。”女孩声音甜美。臧新远立刻来了兴头:“好,好,请坐!请放心,在这里,你一准能找到满意的伴侣。” 臧新远拿出登记表准备做记录:“你怎么称呼?” “庄美玲。”女孩在对面坐下,把墨镜摘下放到一边。 臧新远低头写着,从女孩身上飘过来的气味让他皱起了眉头,像是一年没洗过澡的味道。为了挣钱,臧新远忍着问:“你有什么要求吗?”臧新远等着女孩提出苛刻的要求,只要女孩除去身上的怪味,多见几个人,也等于给他的婚介所做广告了。“随便,只要对我好就可以。” 臧新远感到那股怪味更加浓重了,几乎让他窒息。难道女孩是因为有这个缺陷才会有这样低的要求?他很疑惑,抬起头,借着刺眼的灯光打量着女孩。女孩眉心间一颗红痣很是醒目,发黄的脸上一双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臧新远的嘴巴半张着,拿笔的手抖动起来,额头瞬间涌出一层豆大的汗珠。 “你怎么啦?”女孩微张嘴唇,牙齿在嘴唇和舌头的映衬下发出瘆人的白光,“你是不是认识我?” “不,不,不认识……”臧新远连忙把目光移开,他可恨的右手还在哆嗦,心脏不规则地狂跳着。 “你很热吗?”女孩的身体向前凑了凑,很关切地问道。 女孩往前探身时,一根黄色的丝线从衣领里掉了出来,末端拴着一个纽扣状的东西,在臧新远面前晃动着。 “别过来!”臧新远身体下意识地朝后躲去。女孩见臧新远这样,重新坐正:“你要是不方便,我就到别的婚介所看看吧。”“不,没事……”臧新远心里很矛盾,但他还是挽留道,“请问,你……你家住哪里?”他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可舌头却不争气。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好像被人蒙住了头,喘不过气来,后来又被关进一个狭小的屋子里,身边好像还躺着一个人。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杂草丛生的地方,周围还有一些坟头。没人知道我来自哪里,我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所以,我才想成个家,有了自己的家,我就不孤单了。”女孩的表情空洞洞的,语气中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你知道醒来的地方是哪吗?”臧新远感觉心脏一阵发紧。“我也不认识,听当地人说,那个地方叫五侯村。” “什么?五侯村?”臧新远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你知道五侯村?”女孩发直的目光看着臧新远。 “不,不……我怎么会认得那个地方? 我……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怪怪的。”臧新远又坐下了,手不自觉地在桌子上摩挲着,“你真的想不起以前的事了?”他试探地问道。 女孩摇摇头:“暂时没什么印象了,也许以后能想起一些来。请你费费心,我现在只想成个家。” 臧新远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请你放心,我会给你找个合适的。” “那谢谢你啦!”女孩站起身从手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到桌子上,“这是我的手机号,有合适的,请给我来个电话吧。” 臧新远僵直的目光看着纸上的那个手机号:00000000000,恐怕世界上任何一个电话都无法打通这个号码。他忘记了起身相送,门口传来女人“啊”的一声,他才朝门口看去。 女孩和匆忙进来的一个体态丰韵的女人撞了个满怀,女孩的手包掉在地上,她弯腰拾起后闪身出了门。 “新远,我今天太顺了。那个家伙真是个雏儿,傻乎乎,给我买东西,请我吃饭,还亲自送我回来。”进来的是蒙欣,她顺手把门帘拉上了,拧着身子过来搂住了臧新远的脖子,“我那口子又出差了,你那糟糠妻也管不了你,今晚我们找个地方去……你说怎么样?” 臧新远眼睛直直地看着门口,没反应。 “怎么啦?傻了?”蒙欣嗔怪地在臧新远脸上轻轻打了一下,“你在屋里干什么了?这什么味呀?”她的右手在鼻子前扇动着。 “尸臭。”臧新远怔怔地说。 “什么?”蒙欣一时没听清。 “尸体的臭味。”臧新远喃喃地说。 “你疯了?”蒙欣站起身,猛地推了他一把,“说什么呢?” 臧新远沮丧地看着蒙欣:“她来寻仇了。” “谁来寻仇了?我们不就是骗了几个人吗?”蒙欣白了臧新远一眼,“看你胆小的,还不如我这个女人。” “我是说那个被我们杀了的智障女孩。” 臧新远站起身吼道。 蒙欣上下打量着臧新远:“你发烧了吧?她已经入土了,还来寻什么仇呀?” “可是,她已经来过了,刚出去的那个女孩就是。”臧新远跌坐在椅子上,话语中失去了底气。 蒙欣脸上立刻失去了血色:“我怎么觉得那个女孩这么眼熟呢?那个智障女孩就是穿着这么一身,也留着这样的发型。”她突又摇头道:“不会,是你太神经质了,着装和发型一样的人太多了,怎么就是那个女孩?我们亲手把她闷死的,又看着她成了那家的阴婚媳妇,和那家病死的男孩一起被放进棺材里。棺材用钉子钉死,又埋了起来,怎么还能再活着出来?” “穿着和发型相似的人多的是,但脸形相同的会很多吗?眉间有颗红痣的会很多吗?”臧新远颤声说,“脖子里有丝线系着纽扣的,这……这也会很多?” “真的?”蒙欣声音也跟着发颤了。 “我还会骗你?”臧新远说。 “那……那她怎么又走了?”蒙欣战战兢兢地问。 “她是来征婚的,她说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臧新远迷茫地看着蒙欣。 “这会不会是个套?一个人死了那么长时间,又被埋进坟里,还能钻出来?咱们那天把女孩的尸体送过去的时候,你不是说有一辆出租车总是跟在车后吗,该不是被人发现了,有人故意装神弄鬼吧?”蒙欣说。 臧新远连忙哆嗦着拿过鼠标,在电脑前搜寻着什么。 “你找什么?”蒙欣问。 “我找那则招阴婚的帖子,上面有电话号码,一问就知道是不是有人搞鬼了。”臧新远在本地帖吧搜寻着,找到后他拿起了手机。 “别用自己的手机,人家不知道咱们是谁,你用自己的手机打,不就等于告诉人家你是谁了吗?警察调查起来,一查一个准。”蒙欣忙拦住。 臧新远立刻醒悟过来,站起身往外走,在门口发现几把钥匙,捡起来扔给蒙欣。然后走出婚介所,朝远处的一个公用电话亭走去。 蒙欣接过钥匙看了看,那几把钥匙上拴着一个圆形的钥匙坠,并不是她的钥匙。 一股浓重的怪味从钥匙上散发出来,跟房间里的怪味一样,她想起臧新远那句没头没脑的“尸臭”,手一哆嗦,钥匙掉在桌子上。似乎过了很久,臧新远神色惊慌地推门进来,然后把门锁上了。 “怎么样?”蒙欣颤声问道。 “那户说,那个女孩的尸体不见了,有人看见那个女孩在到处打听她是哪里人。” 臧新远面色苍白,“就是她,恶鬼来寻仇了。”蒙欣脸上毫无血色,傻愣在那里。过了很久,蒙欣说:“她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动手报仇?她是不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可能她真的是一时想不起以前的事了。”臧新远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不管她是人是鬼,在她恢复记忆以前,必须把她解决了。”蒙欣猛然来了狠劲。 “我们可从来没有杀过鬼,鬼能杀死吗?”臧新远说。 “一些恐怖电影里不是说过,鬼怕桃木嘛,把桃木削尖了,扎进她的心脏里。是人也好,是鬼也好,都得死。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是她真的想起来,她不杀我们,警察也不会放过我们的。”蒙欣恶狠狠地说。 臧新远说:“我死去爷爷的拐棍不就在这里吗?拐棍就是用桃木做的。” 臧新远跑进里屋,从床底下把沾满尘土的拐杖拿了出来。两人都没敢回家,连夜把拐棍分成两截,然后分别削出锋利的尖儿。他们几乎一夜没睡,也没敢关灯,惊恐的眼睛始终瞪视着屋子里的每个角落。 直到太阳升起的时候,两人实在撑不下去了,坐在椅子上睡去。过了没多久,清脆的手机铃声把两人惊醒,蒙欣拿起手机对臧新远说:“是昨天征婚的那个傻小子打过来的,他约我去逛商场。” “别去了,死活还不知道,还想着赚钱呢。”臧新远示意蒙欣拒绝。 蒙欣不以为然,接通了手机,奶声奶气地答应了对方。蒙欣拿起手包往外走,临出门时,把那串钥匙扔到桌子上:“这可能是她的,她会回来取的。”然后出门上了一辆出租车。 钥匙上的臭味绵绵不绝地飘进臧新远的鼻孔里,他没敢拿,心里暗骂道:“这个臭女人,这哪是赴约,分明是逃跑。” 臧新远一天没敢出婚介所的门,手里始终攥着那根桃木。他给蒙欣打电话手机一直是关机,臧新远明白,她是故意的,想让他一个人把所有的罪过都揽过去。臧新远恨得咬牙切齿,蒙欣不但心机很深,而且心狠手辣,当初是蒙欣出的主意,杀死那个找不到家的智障女孩。 女孩没来,可令臧新远害怕的黑夜来临了。他一天没有吃饭,也没有休息,紧绷的神经就要崩溃了。突来的手机铃声惊醒了迷迷糊糊的臧新远,他的心脏怦怦地狂跳着,拿起手机,提起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是蒙欣打来的。“你一天都躲到哪里去了?你想让我成为替罪羊啊?”臧新远歇斯底里地吼。 “别嚷。我看到她了。”手机中,蒙欣用喘气般的声音说道。 臧新远差点惊呼出声,他竭力压低了声音:“在哪里?你不会看错吧?” “在雨花大街,我看到她进了一个出租屋。我和那个傻瓜蛋吃完饭,正想坐出租车离开的时候看到了她,真的是那个女孩。我一直跟着她,她进了那间房子,现在熄灯了,正是我们下手的时候,你赶快来吧!”臧新远勉强能听清蒙欣的话。 “可是,我们怎么进去呢?” “说你是猪脑子。我扔给你的那串钥匙,可能就是她的,是她和我撞在一起时从手包里掉出来的。拿来试试,不是再想办法。”蒙欣压低的声音已经变了调,“记住,是雨花大街南面的鑫园住宅楼的3 号楼302 房,我在这里等你。”说完挂了电话。 臧新远在屋里傻愣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把桃木匕首用布包好,出门坐上出租车直奔雨花大街。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3 号楼下时,并没看到蒙欣。打手机,蒙欣关机了。也许是蒙欣怕手机声惊到女孩,臧新远心里想。 他在楼周围转了几圈也没看到蒙欣。臧新远心一横,我是一个男人,难道还赶不上一个女人心狠?他蹑手蹑脚来到302室门前,拿出那几把钥匙,轻轻地插进锁孔,很顺利,门开了。他慢慢走进去,一股浓重的尸臭味从卧室里飘出来,蒙欣说得没错,女孩就在屋里。臧新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攥着桃木匕首的手心渗出汗来。 他轻步来到床前,窗外微弱的灯光透过窗帘照进来,他只能辨清大体的轮廓。一个身材丰腴的女人躺在床上,浓重的尸臭味能证明床上的人就是那个女孩。 臧新远来不及多想了,他举起桃木匕首狠命地朝下刺去。床上的人发出一声闷哼,一股热热的东西喷到臧新远的脸上,他不顾一切再次刺去,一下,两下……他连刺了六下,直到床上的鬼没有动静了。他把桃木匕首留在了鬼的身体里,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房门……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下楼。 在楼门口,他差点和一个警察撞在一起,不知什么时候,警察已经堵住了那里。几个警察二话没说,就把臧新远摁倒在地拷了起来。 “为什么抓我……”臧新远想解释,可当他看到自己身上的鲜血时,便停住了。 过了一会儿,警察抬着一个人走出来。那人的上身已被鲜血染透了,脸如白纸,双目圆睁,她已经死了,但不是那个女孩,是蒙欣! 臧新远被带上警车的时候,看到那个身着米黄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远处冷冷地看着他,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孩,是那个与蒙欣约会的傻瓜蛋。 被臧新远和蒙欣害死的智障女孩是庄美玲的姐姐,正在大学读书的庄美玲接到母亲的电话,才知道智障的姐姐失踪了。母亲因一时着急,一病不起,瘫痪在床。 庄美玲根据姐姐脖子上挂的卫星定位系统,和男友赶到了五侯村,在为死去的儿子招阴婚的人家里看到了姐姐的遗像。她说明来由后,那户人家吓坏了,答应一切听庄美玲的安排。 臧新远和蒙欣自认为做得很隐秘,可是,给儿子办阴婚这家的大肆操办,却把臧新远两人的行迹特征全部记录下来了。 原来那天不仅有彩车开路,竟然还有活人结婚的婚庆录像。虽然臧新远和蒙欣一再遮挡,但他们两人的基本特征还是留在了录像里,最致命的是,臧新远的车牌号也留在录像里。庄美玲和男友很轻易地就利用车牌查找系统找到了那辆车的主人臧新远。 庄美玲在知道是蒙欣和臧新远残忍地杀害了姐姐之后,一个替姐索命的计划开始了。 庄美玲的男友先是假称征婚者把婚托蒙欣约出去。和姐姐有些相似的庄美玲一番装扮之后来到婚介所,心里有鬼的臧新远闻到庄美玲身上的臭味(那只不过是臭鸡蛋的味),看到眉间的红痣,和那个脖子里的卫星定位器后立刻方寸大乱,以为是智障女孩的鬼魂来复仇了。庄美玲在出婚介所时故意撞在蒙欣身上,把带有微型窃听器的房门钥匙留在了那里。在这些高科技的设备面前,蒙欣的阴险和狠毒就变成小儿科了。 臧新远在电话里问到的五侯村的情况,都是庄美玲提前和那户人家交代好的。庄美玲的男友再次把蒙欣约出去,在吃饭的时候给她下一些安眠药,然后把昏睡的蒙欣移到鑫园小区所在的出租屋,再装作蒙欣的声音把臧新远引来。然后,他们计算着时间,用公用电话报了警。 丧心病狂的臧新远用桃木匕首把床上的蒙欣杀死了,要是他说出杀死智障女孩的事,他会有两个命案等着法庭的判决。 ...
被追赶的女孩 半夜,顾林强从网吧回来,溜到学校后面准备翻墙进去。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顾林强反射性地回过头,就看见一个女孩满脸惊恐地朝这边奔来。 那个女孩边跑边喊: “有鬼在追我,救命!” 顾林强一惊,视线向女孩身后扫去,见一副通体发黑的焦骨正飘在半空,拼命地追赶着女孩。顾林强毫不犹豫地爬上围墙,然后伸出手抓住女孩,一使劲儿就将她整个人拉到了围墙这边。 两个人不敢停歇,拼命地向教学楼跑去。 “谢谢你,我叫夏兰若!”女孩跑得嘴唇发白,声音都在颤抖。 顾林强见她气喘如牛随时会晕倒的样子,连忙制止: “你别说话了,专心逃命吧,万一摔倒了……” 话音未落,夏兰若脚下一个踉跄,真的摔在了地上。 顾林强不得不停下来去扶她,刚蹲下,一阵阴风迎面扑来,下一秒他就被那个鬼给撞倒在地。那个鬼就悬在他的眼前,那空洞的眼眶和咧到耳根的嘴近在咫尺,浓郁的腐臭味让他胃里一阵泛酸。 顾林强双手用力地掐住那个鬼焦黑的颈骨,本想徒手将它的头拧下来,但连接着它身体的骨骼比想象中要坚硬得多。那个鬼越凑越近,眼看就要咬到他的鼻子了。干钧一发之际,夏兰若强忍着晕眩感,直接朝那个鬼冲了过去。 那个鬼被她冲撞得滚落到一边,顾林强趁机翻起身,拉着夏兰若躲到了大树后。心知躲不了多久,顾林强脑子里飞快地转了起来:死党冯潇雅曾经说过,自己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血气方刚,可克恶鬼。 思及至此,顾林强把目光移到四周,看到教学楼的窗户时,灵光一闪。他随手捡了块石头就用力地朝那扇窗户扔去, “啪”一声,玻璃立刻碎了一地。 那个鬼被响声吸引了注意力,狰狞着没皮没肉的脸飞了过来。顾林强敏捷地避开,跑到窗户下捡了一块碎玻璃,咬紧牙忍着痛在手掌上划了一道口子。顿时皮肉外翻,暗红色的鲜血渗了出来,触目惊心。恰巧这时那个鬼来到了他的跟前,他不假思索地击出一掌,刚好拍在它的额头上。伴随着东西被烧焦的“嗞嗞”声,一股白烟从那个鬼的额头目了出来。 奇怪的是那个鬼没有挣扎或攻击,而是抓住了他的手臂,下颚骨抽动着,依稀冒出了一句:“救、救我……” 天罗地网 顾林强一愣:救它,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刚才它把我扑倒在地时,并不是想咬我的鼻子,而是想跟我说些什么?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就发现被鬼碰到的肌肤竟然开始变黑。顾林强赶紧甩开那个鬼的手,后退了几步。那个鬼见状,转身化作一股黑烟,瞬间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里。 好家伙,现在的鬼都学会使小手段转移别人的注意力了?顾林强恨恨地在心里骂完,又突然想起夏兰若,赶紧跑到树下察看她的情况。 脸色苍白的少女早已晕了过去,楚楚可怜地蜷缩在地上。顾林强的心跳不禁漏了一拍,涌起陌生的悸动。 因为多了个夏兰若,顾林强没办法回宿舍,只好求助在外面租房的冯潇雅。冯潇雅一见他受伤,立刻不由分说地骂了他一顿。顾林强不敢吱声,乖乖地低着头挨骂。等冯潇雅气消了之后,他才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说: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那个恶鬼肯定还会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帮夏兰若除掉它才是!” 冯潇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那么积极,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顾林强脸一红,嘴硬地说“没有”。 冯潇雅见了,心下黯然,只得无奈地说: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顾林强面上一喜,像兄弟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愧是我的好哥们儿!” 冯潇雅苦笑。两个人是同班同学,顾林强一直以为醉心于灵术的她是因为自己那与众不同的血才选择跟他当朋友的,殊不知她暗恋他已久,那血只不过是她接近他的借口。可在他心里,她就只是哥们儿,那落落大方的态度表明了他对她没有一丝丝想法。所以久而久之,她也不敢把爱说出口,怕落得一个连朋友都没得做的下场。如今看到他喜欢上一个带着阴气的女生,她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不过为了避免他继续拿自己的小命冒险,她还是决定帮夏兰若解决这个麻烦。她把依旧昏睡的夏兰若留在租屋,就带着顾林强去了后山。 冯潇雅在一棵树下放了一张用串着铜钱的红绳织成的网,又铺了些枯叶做掩饰,然后拿出一个稻草人钉在了树干上。最后,她贴上一道黄符,便和顾林强躲到了一旁。 顾林强疑惑地看着那个稻草人问: “这是什么东西?” “我剪了夏兰若的一撮头发,用红绳绑在了小稻草人的身上。黄符上画的是替身咒,会让附近的鬼闻到夏兰若的气息,并且把这个稻草人当成她。普通鬼魂不会主动攻击活人,所以只有那个和她结怨的鬼,才会过来攻击稻草人。” 顾林强恍然大悟,默默地跟着冯潇雅屏息等待。 没过多久,稻草人身后果真出现了一个黑影。那个黑影尖锐的指骨毫不留情地插进稻草人的肚子,破坏了黄符,替身咒瞬间失效。当它看到夏兰若变成了稻草人时大吃一惊,拔腿想逃,可冯潇雅已迅速地拉了一下红绳。掩盖在枯叶下的大网一阵“叮铃”作响,猛地向上抽起。可那个鬼动作极快,只是被网灼伤了一下,但此举已足够激怒它了。 “你们不帮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来害我?” 事有蹊跷 鬼魂怒气上升,腐臭味更加浓郁。它一反先前躲闪的态度,主动朝冯潇雅飞来。顾林强喊了一声小心,想挡在冯潇雅面前,没想到却被一把推开,还获赠了一句“蠢货”,顿时感到男性自尊受创。 冯潇雅并没有安抚他,而是用力一扯,将那网收回了自己手中。她低头避开恶鬼伸来的手,一个飞踹将它踹了出去。她又猛地撒开红网朝它扔去,可惜刚盖住恶鬼,就被它半空一个翻转躲过了。 冯潇雅见状,快速地解开网上的几个结将网拆散,然后用钢针穿过红绳的一端,扔给了顾林强。 “把它钉在树上!” 闻言,顾林强立刻将手上的红绳钉在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棵树上。另一边冯潇雅与恶鬼缠斗了几个回合,便故意把它逼近那棵树下,然后对准它的肋骨就是一个飞踢。恶鬼猝不及防,被踹飞撞到了树干上。 趁它没反应过来,冯潇雅拿起红绳的另一头,脚法灵活地开始绕着那棵树转圈儿,三下五除二就绑住了它。 “受死吧!”顾林强兴奋地跑过来,拿出冯潇雅事先给他的黄符就往恶鬼的头上贴。 “等一等!”冯潇雅却制止了他,皱着眉头问那恶鬼, “你刚刚说我们不帮你反而害你是什么意思,你想我们帮你做什么?” “你法术那么高强,连谁是人谁是鬼都分辨不出来吗?”它没有喉咙,却发出了粗糙而沙哑的声音。 顾林强想到上次它也说了救它之类的话,害得他一时分神,被它逃了,不禁出声提醒: “上次它也是用这伎俩逃脱的,别信它!” 冯潇雅摇了摇头,执意听它说下去,顾林强只好拿着黄符加倍警惕地盯着它。恶鬼并没有试图挣扎,而是缓缓开口: “夏兰若早在三年前就死于一场车祸,我叫林芳,是她生前最好的朋友。有一晚,它托梦告诉我,它在下面过得很凄惨,因为是死于非命而不得投胎。它叫我到她坟前摆一面铜镜,放一只死掉的黑猫在左边,一个鸡头在右边,然后烧香烧纸,这样就可以助她投胎。我就这么傻乎乎地费尽心思为它找来铜镜,狠心地杀了黑猫、砍了鸡头。结果我到它坟前摆好之后,纸没烧多久,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清醒过来,我发现自己被困在了铜镜里。黑猫和鸡头的位置调换了过来,夏兰若的灵魂上了我的身,邪笑着把铜镜、黑猫和鸡头都埋进了它自己的墓里。我又气又怒,不甘心地撞那面铜镜,企图逃出来。没想到我锲而不舍地撞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真的让我把那面镜子给撞破了。但是我的魂魄因强行撞破铜镜而变成了这副鬼样子,怕是永世不得再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如果你们有良知,就帮我杀了夏兰若,否则我连你们都不会放过!” 顾林强听得心惊肉跳,摇着脑袋步步后退,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不会的,你在骗人,你一定是在骗人!小雅,别相信它!” 林芳口中那个能让鬼魂占据人身,还能把人原本的魂魄拘禁在铜镜里的阵法叫乾坤转,有逆转天地、违背阴阳之意。知道这种邪术的人不多,唯有几个天师后人,而“夏”这个姓,又是与她祖师爷同出一辈的天师世家。 冯潇雅想到夏兰若身上的阴气,心思不禁动摇了。她低下头思考间,林芳突然不顾疼痛,惨叫着挣开了红绳,负伤逃跑。顾林强下意识想追,却被冯潇雅拦住了。 冯潇雅冷静地说:“天亮了,被人看到不好。” “我看你是相信了它的鬼话!当时我被那个鬼压在地上,还是夏兰若不顾危险救了我,她怎么可能是那么歹毒的人?”顾林强气急败坏地说完,就扔下她一个人,径直离开了。 冯潇雅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满是失落。 真面目 整件事疑点重重,必定得调查一下,最快的方法就是逼问夏兰若。看她还会被林芳的鬼魂追得四处逃窜,就知道她应该还没适应这个身体,现在还不是自己的对手。冯潇雅想到这里,便打定主意瞒着顾林强,亲自会一会夏兰若。 冯潇雅回到自己的租屋,发现夏兰若正躺在床上玩着手机。她刻意扯开一抹客套的笑容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你,冯潇雅!” 冯潇雅一僵,警惕地眯起眼问: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夏兰若笑了笑,扬了扬自己的手机: “你们出去的时候,顾林强留了张写着自己电话号码的纸条在床头,我醒来就看见了。刚刚顾林强还在给我发短信,把事情都告诉我了。” 听了她的解释,冯潇雅不禁松了一口气。可没想到下一秒,夏兰若阴森森地勾着唇补充:“看你房里挂红绳铜钱、摆稻草人,想必也是正宗的天师世家后人吧?” 夏兰若说了“也是”,这让冯潇雅心中警铃大作,基本上只要落实夏兰若天师后人的身份,就可以断定她是否真的用过乾坤转这种邪术。 “你的意思是,你也是天师后人,那林芳说的都是真的?” “她说的的确是真的。我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渴望重新活过来有什么不对吗?要不是托梦伤了元气,我也不会苦等三年才动手!”夏兰若边说边低下头去玩手机, “现在我灵体不稳,随时有可能被林芳杀死,但我不需要你救我。所以,等我对顾林强下手的时候,也希望你别插手。” 夏兰若说话间,冯潇雅不动声色地走到麻边,背着手偷偷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叠黄符。听到夏兰若说要对顾林强动手,冯潇雅激动地问了句: “他救过你,你还要害他?” “你应该知道,寄住在他人躯体内的灵魂隔一段时间就会产生排斥反应,想要继续活着就必须常换宿主。如果我用乾坤转把顾林强的血都过继到自己的身上,那么我不仅不用换宿主,灵魂还能不死不灭,这简直是天大的诱惑!至于你说他救过我,最多他死了以后,我下个咒,助他快点儿投胎呗!” 内心的愤怒再也抑制不住,冯潇雅手一扬,将黄符撒向了夏兰若。同时她竖起两指抵在额前,快速地念着口诀。被操控的黄符绕着夏兰若围成一圈,和冯潇雅念口诀一样的速度转动,其间不断地散发着黄色的光芒,烧得夏兰若痛呼出声。 “敬酒不吃吃罚酒!”夏兰若恶狠狠地说道,接着奋力地从黄符的包围圈里跳了出来。她在地上滚了两圈,再面对冯潇雅时,手中己多出了几枚银针。 夏兰若将银针抛出去,冯潇雅用黄符挡,两者猛烈的冲击带出了一阵白雾。冯潇雅暗道不妙,刚想后退,就见夏兰若冲破白雾,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夏兰若双手呈拳状,指缝中均夹着银针,狠狠地朝她击来。 冯潇雅躲闪不及,眼看那针就要插进自己的双眼,鼻间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腐臭味。顷刻间白雾散去,林芳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受伤 林芳焦黑的手挡住了夏兰若的银针。它一靠近,夏兰若的脸色立刻变得无比苍白,不受控制地喘起气来。这就是身体的排异现象,一旦躯体本来的灵魂出现,躯体就会出现种种异常。夏兰若低咒一声退到角落,死死地盯着林芳。 冯潇雅也是大吃一惊,错愕地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林芳瞄了一眼冯潇雅,说:“你们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猜到夏兰若会藏在你家,所以我挣脱红绳之后并没有逃跑,而是躲起来跟着你回来了。” 以一敌二根本没有胜算,夏兰若趁她们在说话,打量了一下冯潇雅家距离地面的高度。它暗自庆幸这是二楼,旁边还有一棵大树,只要跳到那里去,有个缓冲,落地的时候就不会受太重的伤。 打定主意后,夏兰若就射出几枚银针,击碎玻璃,然后不管不顾地撞了出去。她计算的角度很准确,整个人先是落到了树上,又因树枝足够粗壮,及时地抓住树枝,利落地爬了下去。 冯潇雅见状,急急忙忙地走下楼梯。但林芳不同,它轻蔑地笑了声,飘出窗户,瞬间就来到了夏兰若的面前。 “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林芳张牙舞爪地扑过去掐住了夏兰若的脖子。 夏兰若想用银针攻击林芳,怎奈四肢被林芳身上的黑气绕住,动弹不得。不仅如此,那些黑气还拼命地往它的七窍里钻,像是要把它的灵魂给活活挤出来。 冯潇雅刚到楼下,看见的就是黑气缭绕的景象。 就在众人以为这次夏兰若一定逃不掉了时,顾林强突然冲了过来。他掌心的伤口尚未愈合,被他折腾几下再度裂开,渗出了鲜血。他把血涂在一根树枝上,对准林芳就刺了过去。冯潇雅大惊失色地跑过去想要阻止,却已然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根树枝穿透了林芳焦黑的身子。林芳发出凄厉的惨叫,所有黑气瞬间被吸回它的体内,轰然炸裂。 夏兰若抚着脖子瘫坐在地,看见林芳消失,嘴角勾起了一抹阴笑。 “顾林强,你听我说,夏兰若才是坏人!”见顾林强走近夏兰若,冯潇雅连忙出声制止。 顾林强充耳不闻,固执地将夏兰若扶起,一手拿着树枝对着冯潇雅说: “我只看见你和一个恶鬼联手对付一个女孩。眼见为实,冯潇雅,我对你太失望了!” 她对他更失望!冯潇雅愤怒地看着眼前的树枝,难以置信地问: “你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三天的女生,就推翻了我们那么多年的‘兄弟情谊’,你现在还用武器对着我!可惜,你的血只对鬼起作用,对人是无效的!”说完,她伸手就折断了那根树枝。 顾林强扶着夏兰若后退了几步,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夏兰若悄悄地射出了几枚银针。沉浸在悲伤之情中的冯潇雅一时没注意,只觉胸腔一痛,跌倒在地。 顾林强一愣: “小雅,你怎么了?”虽说心里对她有怨,但那么多年的“哥们儿”不是白当的。看见她有异常,他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可脚刚迈出去,顾林强就感觉到脖子被冰凉的东西刺了一下。他疑惑地回过头,只看见夏兰若似笑非笑的表情。 怎么回事,顾林强本想质问,但眼前一黑,整个人已晕了过去。 错过 再次醒来,顾林强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脖子上挂了一面铜镜,左边摆着一具黑猫的尸体,右边摆着一只鸡头。与林芳描述得不同的是,镜子上用血画了一张符咒。他皱了皱眉,感觉到掌心异常疼痛,低头一看,发现伤口正流着血。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夏兰若的声音传来。 顾林强猛地抬起头,见夏兰若用银针一根一根地围着他摆成一个圈儿。再迟钝他也明白过来,夏兰若果真如冯潇雅她们所说,是个坏人。 “你想干什么?” “想必你也从林芳口中知道了乾坤转,但这阵法是根据自己的需要可进行调整的。我想吸光你的血,却又怕冯潇雅来坏我好事,所以得花点儿时间,布置另一个法阵,不让她进来。” “你还想对她动手?” 摆好最后一枚银针,夏兰若无所谓地笑了笑: “祖宗有命,天师后人不能自相残杀,否则杀人者会遭五雷轰顶,所以我没有杀她。只不过她现在被我用钢针钉着,一时半会儿是无法赶过来救你了。”说完,它站直身子就开始念口诀。 顾林强感觉到掌心火辣辣地疼,鲜血不断地涌出来,汇聚成一条曲线流进了他胸前的铜镜里。夏兰若的面色越来越红润,像在透过铜镜吸取他的血。 顾林强无法挣扎,被抽了大半血的他双眼已经开始向上翻。 “放开他!”一声怒喝传来,冯潇雅出现了。她四肢都破了一个窟窿,鲜血淋漓,显然费了一番力气才挣脱银针的束缚。 夏兰若的乾坤转继续运转着,它又走进银针圈里,捏了个指诀,一阵白光立刻像保护网一样罩住了他们。冯潇雅抽出一把用铜钱制成的剑,破网而人。她刚想去破坏阵法,却听夏兰若得意地说: “你若是坏了阵法,顾林强也活不了。你要是杀了我,你的小命也不保。我知道你喜欢他,但连小命都搭上也太不划算了!不如这次你就算了,别再纠缠了!” “除强扶弱,惩恶扬善,乃天师世家职责!今天被你绑在这里的就算不是顾林强,我一样会出手相救!”冯潇雅一咬牙,将剑狠狠地刺进了夏兰若的心脏,“更何况他是顾林强!” 他是顾林强,是她暗恋了许多年的人,所以哪怕会遭五雷轰顶,她也要救他! 铜剑没入夏兰若的胸腔,又三百六十度地旋转起来。夏兰若双手抓住剑身,死不瞑目地瞪着冯潇雅,心跳逐渐减弱,停止。它死去的瞬间,五道响雷迎头劈下,正中冯潇雅的天灵盖,轰得她直接倒在了地上。 冯潇雅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看着乾坤转施法者死后,血又从铜镜里倒流而出,回到了顾林强的体内。她看见恢复意识的他踉踉跄跄地朝自己奔来,眼里甚至流出了悔恨的泪水,心底一阵阵抽痛。她想叫他别哭,这是她心甘情愿的,因为她喜欢他,很多年了。可是话到嘴边,她却使不上力气。心跳停止的那一刻,她最终还是没能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
楔子 午夜, 月黑风高, 十三中学 门窗紧锁 “当……”十二点钟声敲响 这样的夜晚,即便是最胆大的人,在户外走时背上的汗毛也必定是立正着的,然而,就在这时候,一件怪事发生了,(二)五班门上的锁“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在这寂静无人的走廊上,这一声令人不寒而栗,一个黑衣女子慢慢进了屋里,她是谁?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时刻,一个孤身女子如何敢到这已无人烟的地方来?她缓缓的走到第四排,不,不是走 ,是飘,因为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脚步声,飘?一个人怎么可能脱离地心引力而飘?她轻抚着一张桌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而后又飘到第一排,一张张桌子抚过仿佛奇迹一般,这些桌子上的锁全部掉了下去,她仔细的看着,时而会从桌子里抽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笔记本翻看着,“当……”时间过的好快,12点半了,那女子放下本站了起来,风在刹那间停止了吹动,惊讶于她的美丽,盈盈的 眼眸仿佛时时笼罩着一层泪雾,完美的脸型,小巧的鼻子,樱红的嘴唇,最惹人注意的,是她眉心偏左有一点红痣,由于脸色极其苍白,使她整个看起来,既有柔弱的让人怜爱的一面,又有一种邪魅的吸引人心的一面,一个女子竟能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美貌兼而有之,可谓世所罕见,她轻挥衣袖,所有的桌子立刻恢复原状,锁的严严实实,她转身,出去,原本掉在地上的锁也 乖乖的挂了回去,走廊里静悄悄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见鬼了,我的日记又被人动过了!”韩灵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 活该!”萧杰幸灾乐祸的说“哪有写了日记不放在书包里扔在学校的,你这不是白送给人看的吗?”“你懂什么?”韩灵白了他一眼说“放学校大不了是被同学偷看,最多被当成笑柄,要是回家被我老爸老妈看到了,那可是杀头的死罪。”说着还用手在脖子上比画了一下 。 “哈哈,写什么少儿不宜的了吧?”“去——我才没你那么无聊”韩灵又给了他一个白眼,拖着下巴嘟囔:“会是谁干的呢?我明明锁好了桌子,锁头又不像被撬过……”“依我看,不是人干的吧。”萧杰又凑了过来,吓了韩灵一跳,没好气的说:“不是人干的,难不成是鬼干的?”“就是啊,!”萧杰若有其事的点点头。“你神经病!”“咦?是你自己说的啊,桌子没动过,锁也锁的好好的,然后又偏说日记被人看了,不是鬼,难道是司空摘星啊,依我说,你一定是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整天疑神疑鬼的,鬼啊,在你心里呢!”“去你的,你当我白痴啊,我日记昨天写的那页里明明夹了一根头发在里面,就是怕别人偷看,现在没有了,你怎么说?”“天啊,这女人太可怕了,我以后离你远些为妙!”“去去去,少和我贫,没空理你……” 又是午夜,萧杰起初在寝室里与室友下棋,后来实在觉得无聊。又睡不着,索性爬起来跑到教室里去看书,刚翻了几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仿佛总有双眼睛在后面盯着他,可回头一看又什么都没有,这样反复了几次,萧杰也有些毛毛的,“神经病!”他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居然就没有了那种感觉,又看了一会儿书,忽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回头一看,原来是教室的最后一个窗户开了“奇怪,值日生每天都把窗户插上的,怎么会被风吹开呢?”萧杰自言自语着,起身去关窗户,刚才还月朗星稀的好天气这时却忽然打起了闪电,屋里的几盏日光灯也开始忽明忽灭起来,萧杰不由有些害怕,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准备收拾东西回寝室,这时教室里的窗户“唏哩哗啦”全都摇晃起来,灯也都灭了,然而,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响声中,萧杰却清楚的听见了一声女子的叹息,他忽的以下拽开教室门冲了出去,好象后面有几百个鬼在追他似的,待跑回寝室,他已是大汗淋漓了,他觉得自己好象遇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但又想不太可能,现在可是高科技的时代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呢”?不会的,不会的……胡思乱想之间,他慢慢的睡着了,待第二天早起,他记爱自己没关教室门,于是连早饭也没来得及吃就跑到了班级,然而他呆住了。锁头好好的挂在门上,怔怔的站了半天,他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可是……“正喃喃着,韩灵来了,见萧杰那副蠢样子,笑的直不起腰来,“喂,你撞邪了,怎么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撞邪?对,我可能真是撞邪了。”“你说什么呢?”韩灵莫名其妙的问,萧杰看了看她,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韩灵,见她一脸的不信,他连忙伸出两个手指指着上方说:“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行了行了,你也用不着发誓,我问你,你亲眼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吗?”“这……没有”“那好,我告诉你,窗户响可能是被风吹的,日光灯忽明忽灭可能是电压不稳,至于那声女人的叹息,则更可能是你昨天自己说的那句‘心里有鬼。’所谓‘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你呀,肯定 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韩灵报了一箭之愁,痛快极了。“你……”萧杰又气又急,那这门上的锁又怎么解释?“”哈!这就更好说了,咱们学校又不是没有打更的,晚上过来看到我们班的门没锁,自然就给锁上了,说不定还顺带扣了我们一分呢,这周我们要是得不上流红旗,你可要负全责!““你……”萧杰气死了“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会相信?”这很简单,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要是有本事让我见到你口口声声说的鬼,我自然就相信你了!““这……”萧杰犹豫了,“怎么,怕了吧!”“谁说我怕,我是怕你被吓死了我得替你收尸!萧杰被火了!“放心,小姐向来胆大包天,不象有些人……”“你……好,我倒要看你能胆大到何时?” 午夜,十二点钟声敲过。 韩灵和萧杰十一点时就坐在教室里了,此时,韩灵正漫不经心的看着书,并一个接着一个的打着呵欠,即便如此,她仍能打起精神来嘲笑正不时看表,一脸焦急的萧杰。“喂,胆小鬼!都十二点了哦,我怎么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啊!”“废话,鬼是没影子的!”萧杰不耐烦的回答,奇怪今晚怎么这么安静,韩灵趴在桌子上看他窘迫的样子又想笑了。“呀对了,我有一个护身符没拿来”萧杰敲了敲头。“你还真迷信啊!”韩灵翻了翻白眼,“别胡说,这东西很邪门的。”“唉,那你去拿好了。”“不行,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没关系啦,”韩灵摆摆手,“我天生的百毒不侵行不行?”“这根本不搭盖,你没听过‘午夜鬼出笼’吗?”“行了,你少婆婆妈妈了,赶快去取啊,有和我磨牙的工夫也取回来了,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要小心,别在路上给女鬼捉了去当压寨相公,哈!”“我呸!好心给雷亲,我懒得理你。“萧杰起身走了出去,临出门还叮嘱了一句:“有什么不对别乱动哦,我一会就回来。”“行了行了。你快走吧。”萧杰前脚刚走,韩灵就觉得不对劲了,好象后面毛毛的,有人在看她似的,可回头又什么都没有,韩灵摇了摇头,笑自己怎么也像萧杰一样胆小起来,又看了一会书,忽听“吱——”的一声,门被打开了,“咦?今天没风啊。”韩灵一边自言自语着起身去关门“这死小子,还不回来,该不是真被鬼捉了去吧。”她刚关上门,忽然看见地上有一块白纱,她捡了起来,“很漂亮啊,是谁的呢,刚才怎么没看到呢?”正嘀咕着,有人拍了拍她“啊——”韩灵尖叫起来,回头一看,一个美的不象话的女子正看着她,“你是谁?”韩灵问,“吓了我一跳!”“对不起。”那女子开口了,很柔弱的声音,“那白纱是我的,你可不可以还我?”“你的啊,”韩灵看了看手上的白纱,递给那女子,“好漂亮。”“谢谢。” “你是这个学校的吗?”韩灵好奇的问。那女子点了点头,“我以前没有见过你啊,你是刚转来的吧。”那女子又点了点头,“你也来看书啊,不如一起来,反正我也很闷的。“韩灵笑嘻嘻的说,她天生的见到美女就发昏,这次又犯了老毛病,“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教室?”“咳,别提了,还不是那个萧杰,胆小的像个耗子,非说这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害我……”她见那女子的脸色一下变了,忙笑着安慰:“别怕了,笑话,现在什么时代了,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呢?”楼梯那边传来了脚步声,“是萧杰回来了,你等一下,我给你介绍,他虽然胆小,但人还不错。”“不了,”那女子仿佛很惊慌的站了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对了……”她回头向韩灵一笑,“你人真好,哪天有空再来找我吧。”“好啊好啊,你在哪个班?”“呃……你就晚上来找我吧。我来你们班,如果十二点你还没见到我,就不要再等了。”“怎么那么晚啊?”“我试试看早些吧,不过也不能在十点之前,因为那时我没空的。”“好的,再见!”“再见!”那女子刚出门,萧杰就进来了,“你没事吧?”“没事,我会有什么事,你怎么这么慢?”“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迷路了。”“什么什么,我没听错吧,你好歹在这个学校混了两年了,居然迷路,你白痴啊你。”“我怎么知道,明明走对了,可转来转去就是到不了班级,”萧杰一脸不可置信的说:“我想,我大概是遇到鬼打墙了。”“鬼鬼鬼,鬼你个大头啊,我看你是被吓破胆了,要不要我给你招魂啊。”“去你的,反正你就是不相信我了对不对?我懒得跟你说。”萧杰生气了。“喂,男子汉大丈夫,别那么小气好不好,我跟你说,我刚刚认识一个大美女哦,漂亮的不像人呢,要不是她有事先走了,我啊真想把她介绍给你呢,你没看见她吗?刚好你进来她出去的,她很好认的,她眉心偏左有一颗朱砂痣。” “什么美女,我上来时根本一个鬼影子都没有,漂亮的不像人,我看啊……天啊,你你你,你不是真的撞鬼了吧”“我呸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鬼不都是青面獠牙,穷凶极恶的吗。要是当鬼能那么漂亮的话,我现在就去自杀!”“可是我真的没看见什么人啊!”“你这几天神经兮兮的,大概连眼睛也坏掉了!你看,我们等了这么长时间了,哪有一点怪事出现,害的我睡不成觉,明天准变成熊猫”“好啦,算我疑神疑鬼行不行?”萧杰真是有苦说不出,昨天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弄的没睡好,今天又折腾了半宿,不但什么也没等着,以后在韩灵面前还落了个笑柄,唉,可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呢?也只自认倒霉了!“胆小鬼!”韩灵又笑了起来,气的萧杰想把她扔出去…… 休息了一天,韩灵又想起来哪个女子,“坏了,我忘了问她叫什么名字了,这两天老和萧杰在一起,我也变的笨笨的,看来,我以后要离他远些了……”午夜,韩灵从寝室跑出来,去等那个女生,12点钟声敲过,那女生果然来了,见到韩灵时显然吃了一惊,不过立刻就高兴起来,“真没想到你会来。”“我答应来和你玩的嘛,怎么可以食言呢?虽然晚了点,不过明天是周日,我可以睡一天的,对了,你叫什么啊?”韩灵一本正经的问。“浮萍漂泊本无根,天涯游魂君莫问”那女子缓缓吟道。“怎么,不想让我知道啊?”韩灵并没有听出她把“游子”的“子”字换成了“魂”字,“不,我已经告诉你了!”“告诉我了……萍,你叫萍!”那女子笑了笑,点了点头,“我姓沈。”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知道这一切不应该发生,可是,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就可以做的了主的。”“我明白,萍,不用多说。”两人久久的对望着,都把对方当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萧杰和沈萍的感情一帆风顺的发展着,韩灵默默的为他们祝福,这天,萧杰做一套卷子,末尾让写一篇调查报告,要求写一个建筑物的历史,萧杰想了想,不如就写这栋教学楼吧!这里也许会有些有趣的历史,可是问谁呢?萧杰想起来那个打更的老校工了,据说他着这栋新教学楼没盖之前就是这个学校的员工,他一定会知道什么有趣的事情,萧杰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个老校工,他已经70多岁了,长的有些阴森恐怖,耳朵还不是很灵,所以萧杰必须对他喊话:“老大爷,这栋楼是什么时候盖的啊?”“啊?这楼啊,是82年盖的,这原来有个旧楼呢,后来扒了”“这楼有什么出名的地方吗?”“什么,醋鱼?”“不是,是出名!”萧杰真是被他打败了,这哪和哪啊。“哦,出名,这楼才不出名,倒是原来那旧楼,文革时可出名呢!……“萧杰见老人说的不是他想知道的,正想出声提醒,怎奈老人说的正起劲,他又不便走开,只好坐着听着。“……那时候啊,这个学校死了好些人,平均啊,每一两个月就会死几个人,大多数都是被批的‘臭老九’,唉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死就死吧,最可怜的就是这死过一个丫头,才十七八岁,那丫头才好哪,天天见了我都跟我打招呼,长的像花似的,作孽啊!”老人愤愤的拍了拍桌子,“那女生是怎么死的?”萧杰的兴趣被引上来了,开口问道“好象是挨斗了,想不开跳楼的,唉!”老人长长的叹了口气,“活了这么大岁数,看过的死人也不少,我就记得这个丫头,一来她才那么点岁数,再有我记得我第一次看到她时,我还说这丫头眉心有痣,准是佛托生的,将来有大出息,谁想她……吱!大概又回天上了吧。”萧杰的脸一下变的惨白,原本用做记录的钢笔也掉到了地上,“她叫什么名字?”萧杰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名字啊,叫什么来着,好象是姓沈,要么就是姓陈,名字,记不得了,好象是什么飘来飘去的东西吧,唉,人老了,记性也差了……”萧杰像被雷击了似的,呆呆的坐着,许久,他猛的站起来跑了出去,把那老人弄的莫名其妙:“喂,小伙子,你的笔掉了,怎么这么就跑了,唉,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都毛毛燥燥的……”萧杰一口气跑回了寝室,坐在床上,背抵着墙,剧烈的抖着,他用手环抱着自己,可仍是无法控制的抖的如风中的落叶…… 韩灵再去看沈萍时,见她眼圈红红的,“怎么了,和萧杰吵架了?这小子真不是东西,有这么好的女朋友,不好好珍惜,他还想怎么样?要不要我去替你教训教训他,你总怎么软弱怎么成?”“别……不关他的事,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啊?”“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来找我了!”沈萍哽咽的说“什么,他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冷落你?”“或许,他有自己的事要做吧。”“胡扯,我和他同桌,他有什么事我会不知道?他这两天闲的很,等着,我去问问他。”“不用了……”“什么用不用,我去问他。” 周一,韩灵怒气冲冲的找到萧杰,自从萧杰和沈萍在一起之后,她与萧杰已刻意的疏远了,但这次她必须来找萧杰,沈萍太柔弱了,总得有个人替她说话吧,“你有毛病啊,怎么好好的不去找萍了?”“我……”萧杰欲言又止,脸上的两个黑眼圈显示着他睡眠不足,韩灵奇怪的看着他:“你在想什么啊,你看看周围这些女生,有那一个能比沈萍漂亮,比她温柔,这么好的女孩子你还想……”“可是我怎么可以和一个鬼谈恋爱?”萧杰大声喊了出来,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韩灵也愣住了,半天才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看来你好象知道的比我早,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陷进去,难道我被鬼缠上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还是你们根本就是串通好的来害我……”“啪!”韩灵狠狠的给了萧杰一个耳光,萧杰被打愣了,呆呆的站着,“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正直,勇敢,有同情心的男生,我错看了你,这一巴掌是替沈萍打的,这么久以来,她可曾害过你,你只想着你自己,想着自己爱上一个鬼该怎么办?你有没有为沈萍想想,和我们一样大的年龄就遭遇不幸,二十年来以一缕幽魂的形式存在,没有人可以做她的朋友,没有人关心她,甚至除了我们没有人和她说过话,她心里有多苦你知道吗?你这个自私自利的胆小鬼,懦夫,你根本就不配沈萍来爱你。“我……”萧杰无力的坐了下去,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对不起,对不起,给我点时间好吗?我需要时间……”韩灵看着他,叹了口气,知道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的确不能过分逼他,让他自己想想也好,“明天我来看沈萍,你要是还爱她你就来,如果你认为自己不再爱她了,那我就告诉她,也让她死了这条心。” 第二天,韩灵等到沈萍,告诉了她一切,沈萍颓然的坐在了位置上,“韩灵,他既然知道,那他就不会来了,他怕我的,从一开始就怕我,你让他怎么肯再和我,和一个鬼在一起。”“沈萍,给他一个机会,对他有点信心好吗?”韩灵安慰着,“我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爱你,他只是一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罢了,我相信他会想通的。”两个人等着等着,已经1点半了,沈萍的神色越来越焦急,也越来越失望,韩灵在心里暗暗焦急,不断的骂着萧杰,忽听门“吱——”的一声响,萧杰满脸憔悴的站在了门口,“萍,我来了!”沈萍泪流满面,扑上前去,抱住了萧杰:“你真的来了,真的来了?!”“是的,”萧杰也紧紧的抱住了沈萍:“我来了,韩灵说的对,我是个自私的胆小鬼,我只想到自己,你是鬼又怎么样?你没有害我,只要我爱你,是人是鬼又有什么关系呢?”韩灵在后面看着这一对有情人,欣慰的笑了,她知道,过了这一关,以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困难可以把他们拆散了…… “沈萍,真好听,我叫韩灵。”“人如其名,果然灵秀可人。”沈萍笑着说,两个人就这么说着说着,居然异常投缘,就怎么结成了好朋友,并约好每周六见面…… “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在那个时间出来,她一定是……”萧杰怎么也不信韩灵口中的好朋友是普通人。“是是是……是你个大头鬼,你别整天鬼啊鬼啊的行不行?她要是鬼我早就死翘翘了,你看,我脖子上有齿痕吗,我有目光呆滞,印堂发黑吗?你有毛病的!”“我也不想气你啊,可是……”萧杰挠挠头,最近他是怎么了?…… 韩灵照例每周六到教室去与沈萍聊天,就这样过了两周,这天,午夜12点钟声敲过,窗外月光如洗,沈萍来了,“嗨!”韩灵笑着与她打招呼,可她只是不理,韩灵看着她,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儿,她认识的沈萍一向是柔柔弱弱的,可面前的沈萍长相虽然没变,却显出了一种极邪,极魅的恐怖的美,苍白的脸色泛着青色,更可怕的是,她的眸子居然盈盈的绿光,“你……”韩灵的话还没说完,却见沈萍猛的扑了上来,掐住了她的脖子,眼中的绿光大盛,而她眉心的那颗朱砂痣竟然慢慢的渗出血来,在脸上流成了奇异的一道,韩灵困难的呼吸着,觉得脖子上的那两只手像十根铁条,而那尖端锋利的指甲,深深的陷进韩灵的脖子里,她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萧杰本来已经忘了关于鬼的那些事,可是这晚他忽然觉得心神不宁,想起今晚该是韩灵去见她那个“漂亮的不像人”的朋友,他决定去看看,走到教室门口,他听见里面有一种很奇怪的细微的声响,拉开门,他惊呆了,他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背对这他掐着韩灵的脖子,而韩灵则一动不动,他冲上前去拽那女子的手,却怎么也拽不动,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女子却忽然放开了韩灵,转而掐住了他的脖子,只见萧杰的脖子这射出了一道金光,那女子极其凄厉的叫了一声,昏了过去,萧杰揉揉脖子,上面已被那女子的指甲抠出了道道血痕,转而去看韩灵,她早已失去了意识,躺在地上,萧杰吓坏了,忙过去打打她的脸颊,她还是不醒,萧杰忽然看到窗台上的水壶,“韩灵,对不起了。”他拿来水壶,将水“哗‘一下倒在了韩灵脸上,这下韩灵醒了,她刚才是一口气憋住了昏了过去,她眨眨眼睛,看着萧杰,半天才“啊——”叫了一声,吓了萧杰一跳,“沈萍,沈萍呢?”韩灵坐了起来,看见昏在一旁的沈萍,“哎呀,她脸上怎么都是血啊。”韩灵掏出手绢,蘸着水慢慢帮她擦去了血迹。“喂,她刚刚想害死你啊,你还对她这么好?”萧杰觉得韩灵有毛病,“谁说的,她是我朋友啊,怎么会害我,我想她是身不由己罢了。”“身不由己?什么叫身不由己?我明明看见……”“好了,我怀疑她这不大好。”“啊?”“你别大惊小怪嘛,你想啊,哪有正常人会在三更半夜出来,而且她说话时常常带着很浓的哀愁,我怀疑她曾受过很大的刺激,尤其她好象很怕鬼的,对了,把你脖子上那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拿下来,别让她看了害怕。”“哦。”萧杰不由同情起这个叫沈萍的女子了,“还有,如果她醒了后记不得自己做过什么,你什么也不许说,就当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知道吗?”“好了好了,我记住了。”这时韩灵已经给沈萍擦净了脸,她也幽幽的醒转,萧杰不由惊的呆了,此时的沈萍已完全没有了那种邪气,只剩下一脸沉鱼落雁的柔弱之美。还有那在眉间淡淡的哀愁,“发生了什么事?”沈萍奇怪的问,一转身却看见了傻傻盯着她的萧杰,吓的大叫一声躲到了韩灵背后,韩灵忙安慰她:“别怕,他不会伤害你的,我已经让他把那块怪东西扔了,喂,萧杰,你是没见过美女是怎么着,怎么看到沈萍连魂都没了,没出息,也不怕人家看了笑话。”“我哪有?”萧杰被说中心事,窘迫极了,沈萍也放了心,转出来对萧杰说:“对不起,我胆子太小了。”“没关系,我也有些失礼。”萧杰客气的回答,抬头却见沈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眸子里仿佛有无限哀愁,他也不由失了神,愣愣的看着沈萍,韩灵在旁边忽然感觉到自己有些碍眼,看了看他们,淡淡笑了笑说:“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萧杰,你再陪沈萍一会,她刚刚受了惊吓,这会需要有个人陪她。”“哦,好!”萧杰一口答应,完全不见当初那种害怕的样子,韩灵笑了笑:“你这会儿到是胆大。”萧杰红了脸。“拜托不要总是扯我后腿好吗?”三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这样又过了几个星期,韩灵仍是每周六来找沈萍,不过另一个就不同了,几乎每隔一天就来找沈萍聊天,结果就是每天带两个黑眼圈来上课,“唉,真是爱情伟大啊!”韩灵又开始逗萧杰了,“去你的,少来惹我哦,我悃都悃死了,懒得理你。”“那还不是自作自受,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是吗,何况是那么漂亮的一朵牡丹花。” “你怎么酸酸的?”萧杰笑着反问。“谁……谁说的,你以为你是谁,楚留香吗?去——” 周六,爱护那里照例到教室等沈萍,萧杰今天有事没来,难得有时间留给这两个好朋友聊天,沈萍一样在12点钟声敲过之后就来了,见了韩灵,聊了一会,但却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怎么,萧杰一天不来,就想的魂不守舍了。”韩灵笑了起来,“不是,韩灵,我是有点事想和你说,我们做了这么久的朋友,我再不告诉你我就太过分了,可是,可是我怕我告诉了你,我就会失去你这个朋友……”“行了。”韩灵收起平日的嘻嘻哈哈,打断了沈萍,“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必说了!”“什么?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沈萍吓了一跳,“很简单,”韩灵笑了笑,指着地下说:“你没有影子的,走路时身形又不晃,还有你怕萧杰脖子上那块东西,这样我自然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你以为我也像萧杰那样被爱情冲昏了头吗?”“你不怕我?”“怕?为什么要怕,你又没有害我,人有好人,鬼也有好鬼啊,做朋友嘛,投缘就好,我管你是人是鬼。”沈萍感动极了,“萧杰的护身符是你让他拿下去的对不对?谢谢你,我……做了三十年的鬼,第一次有人告诉我我也可以和人交朋友,你真好!”“你是三十年前走的?”“是啊……”沈萍的眸子一下暗了下去,韩灵赶紧道:“我不想问你是怎么回事,因为你这么年轻,这里一定有一个很伤心的故事,等什么时候你能调整好心情来跟我说时我自然会听的。”“谢谢你,韩灵,可是萧杰那边我怕会……”“放心。”韩灵安慰着她,“萧杰那里一切有我,他不是一个迂腐的人……”“韩灵,”沈萍握住了韩灵的手,“我知道你也喜欢萧杰,你为什么要退让,我根本没有资格和你争的。”“谁说我喜欢他?”韩灵睁大眼睛问,沈萍笑了笑,手轻轻一挥,只见韩灵座位上的锁“啪!”的一声掉了下来,一本日记也飞到了沈萍的手上,“好啊,原来我的日记是你看的,你很过分哦。”韩灵点着沈萍的头,“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好无聊……”“没关系,”韩灵笑了笑,你也不是外人,不错,我是喜欢萧杰,不过我明白他只是把我当成好朋友,好哥们,他喜欢的不是我这样的女生,如果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所改变的话,恐怕连朋友都没的做了,更何况,看到你们在一起,我并没有嫉妒,反而是满心的祝福,我想,或许我爱他爱的并不深。” 沈萍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过去: 75年,文革还没有过去,沈萍由于出身不好,是“牛鬼蛇神”的女儿,又没有“大义灭亲”的举动,自然成为被攻击的对象,更因为她自身高雅的气质,绝俗的容颜,引起一些同学的嫉妒,这些人知道了她有记日记的习惯,便无中生有的说她的日记里有对毛主席不敬的话语,于是强行翻看了她的日记,发现其中以非常朦胧的笔法写了她与一个男生的交往过程,那些人对此大加讥讽,居然当众念了起来,沈萍又羞又急又怒,万念俱灰的跑上五楼,跳了下去……韩灵和萧杰静静的听着,觉得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那个疯狂的年代啊,究竟造就了多少无辜的冤魂?……“萧杰,你知道我为什么第一眼看到你就盯着你看吗?”沈萍看着萧杰问,“不知道啊,我想,我没有那么帅吧。”沈萍笑了笑,“因为你和我当年喜欢的那个男生长的很像……”“什么?”萧杰站了起来,“你不会只把我当成是一个替代品吧。”“你放心,”沈萍笑了,“我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三十年了,当时那种很浅的感觉早就没有了,我见到你时只是惊讶,至于我的心,我想你该明白。”“就是啊,醋桶。”韩灵也笑了起来,沈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死之后,感到世上真的没什么值得留恋了,于是下决心不去轮回,所以就一直在这个学校,无聊时看看别人的日记,居然一过,就是三十年……”“哦,原来韩灵的日记是你看的啊!”萧杰叫了起来,“告诉我,她写了什么?”“这……”沈萍为难的看着韩灵,“不许告诉他,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是啊,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自从知道了沈萍的死因后,萧杰的心里就很沉,他一直在想,是谁有那样的狠心去害象沈萍这样的女孩子,他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他要找到当年的这些人,让他们去向沈萍道歉,这样也算给沈萍一个安慰吧,第二天夜里,萧杰转弯抹角的向沈萍问清了这些人的姓名,又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查出了这些人后来的去处,然而,当他得到结果时却惊呆了,这些人竟在这三十年中陆续的死去了,平均年龄仅四十岁左右,至于死因,多数是心脏病突发,只有一个例外,是个女人,叫胡婷婷,死因不详,像是被什么东西勒死的,萧杰觉得心一直沉了下去,他又去查这些人的死亡日期,虽然看不出什么,但对照阴历就发现了一个诡异的巧合,他们居然都是死于每个月的十五那天,也就是月圆之夜,萧杰想起了韩灵被沈萍袭击的那一天,也是一个月圆之夜,这……会不会是沈萍害死了他们,萧杰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朝这个方面想,可事实摆在眼前,那些人中许多生前根本没有心脏病,至于让他们猝死的原因,用句白话来说:是吓死的,什么东西能把一个四十几岁,经历颇多的人吓死呢?恐怕只有鬼了,看见自己认为已经死了多年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尤其自己还有愧于她,恐怕任何人的心脏都负荷不了吧,萧杰忽然觉得自己很晕很晕,他靠着墙,缓缓的瘫了下去,他最近常常会这样的头昏,他想,也许自己该去医院看看了…… 一个小时后,萧杰再度走在大街上,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纸,那是他的诊断书:血癌晚期,萧杰静静的看着这张宣判他死刑的纸:“这样也好啊,我可以和沈萍在一起了,不用再怕什么‘人鬼殊途’了,可是……她为什么要害人,她是那么温柔,可人,她怎么会去害人?我该怎么对她?……”萧杰恍恍惚惚的走着,一个老太婆拦住了他,她穿了件过时的黑风衣,又带上了帽子,看起来很像童话里逼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巫婆, 此时天色已晚,在漆黑的路上冷不防看见这么一号人物还真吓人一跳,萧杰看了看她,不认识,便绕过她继续向前走去,那老太婆却叫了起来:“喂,小伙子,我给你算个命怎么样?”“算命?”萧杰笑了起来,“对不起,我恐怕没有多少命可以给你算了。”说完想走,那老太婆再次拦住了他,“ 活人不要算,死人总要算算吧,你不顾你那位鬼朋友了?”萧杰吃惊的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这个诡异的老太婆,只见她得意的笑了笑,“跟我来,年轻人,我会告诉你关于你这位朋友的事。”萧杰随她在一个角落处坐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我有个鬼朋友?”萧杰奇怪的问。“很简单,你眉宇之间有一团黑气,显然遇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告诉我她的生辰八字吧。”萧杰将信将疑的把沈萍的生日告诉了她,那老太婆掐指算了算:“你这个朋友不归三界所管,应该是一缕幽魂,而且她是冤死的,死的很惨,在你看来,她大概很温柔可人,其实不然,她这种鬼有着极其强烈的报复欲望,平日不会爆发出来,但如果到每月的十五月圆之夜,她就会失去理智变为厉鬼,起先只是去杀死那些和她有仇的人,而后就会滥杀无辜,残害生灵。”“那怎么才能阻止她呢?”萧杰焦急的问,他不想沈萍变成那个样子,“这个嘛,倒也不难,她眉心偏左是不是有一颗朱砂痣,那是她的凶气所在,只要除去了这个痣就没事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萧杰高兴的向这老太婆鞠了个躬就走了,他没看到,在他走后,那个老太婆将脸一抹,变成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脸上满是怨毒之色:“沈萍,你这个贱人,你害死了我,自己还想来一场‘人鬼情未了’的游戏,你别做梦了,有我胡婷婷在,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她嘿嘿冷笑了几下,“其实我也没骗他,只不过少说了一点,那朱砂痣是沈萍的元神,元神一去,她自然灰飞烟灭,又怎么会去害人呢?”她摇身一变,变成一个黑色的骷髅,过了一会又化做一阵黑烟不见了,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滩黑色的不断冒着泡泡的液体…… 萧杰赶回学校,又有一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他仔细一看,是那个打更的老人,“老大爷,你有什么事吗?”萧杰礼貌的问。“沈萍是个好丫头,好好待她,别害了她。”“你说什么?老大爷,你说清楚点……”萧杰急忙问,却见那老人一声不吭的转身走了,他怎么追也追不上,奇怪的走回寝室,萧杰累的一下躺在了床上,这一觉就到了天亮…… 第二天,韩灵见了萧杰,把他叫了过来,眼眶有些红:“给咱们学校打更的那个老大爷去世了。”“什么?”萧杰跳起来,“不可能,我昨晚还见过他,他走的比我还快呢!”“你疯了?”韩灵瞪大眼睛,“他昨天下午就死了,你见鬼了你。”“见鬼……”萧杰喃喃着,或许他真的见鬼了,可那老大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萧杰挠挠头,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对韩灵说:“晚上你来,我有事告诉你。” 是夜,萧杰在教室里对韩灵说了他调查的种种可怖结果,以及遇见那个老太婆和打更的老大爷的经过,韩灵听的呆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沈萍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害人?”“是啊。”韩灵想了想说;“她那次袭击我,我也很奇怪,可是事后看她好象一点也不知道,所以我想即便是她害了这些人,她也不是故意的,何况,这人也是死有余辜不是吗?”“话虽如此,可我们也不能让她再去害别的人啊。”韩灵低头不语,半天才开口:“沈萍既然不知道这件事,那我们最好先别告诉她,至于除痣那件事就不能轻举妄动,你又不知道那老太婆的来历,万一她是想来害沈萍的怎么办?沈萍害死了那么多人,你知道哪一个……“韩灵猛的住了口,因为她看见萧杰神色紧张的看着门口,韩灵转头,看见了一脸惨白的沈萍,她也呆住了,她没想到沈萍会在12点之前来,那么,她都听见了?沈萍紧咬着下唇,看着萧杰:“你们说的都是真的?”萧杰无语,只好低下头,沈萍将目光转向韩灵,“我真的害死了很多人?”韩灵张了几次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沈萍闭了闭眼,忽然一扬手,手上出现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她握住刀把向自己的眉心刺去,“不要——”萧杰大喊一声,上前一拦,“啊——”刀深深的刺进了他的手掌里,沈萍吓坏了,扔下刀,撕下自己的衣角,帮萧杰包起来,却怎么也止不住那汩汩而出的血 ,“怎么会这样?”韩灵和沈萍都慌了,“别忙了,没用的,我得了血癌,这血一出,你就别想止住……”眼见地上的血越来越多,萧杰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意识也渐渐模糊了,韩灵在旁边看着,咬着手指哭了起来,回头看看沈萍,她却沉静的很,皱着眉,紧咬着下唇,许久她坐在地上,用刀划破了自己的眉心,韩灵惊叫一声:“你做什么?”沈萍笑了笑,“救萧杰啊,你不想救他吗?”“可是……”韩灵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只见沈萍慢慢俯下身,吻住了萧杰,将一粒药丸大小的珠子送到了萧杰口中,“那是什么?”韩灵奇怪的问,“我的元神。”沈萍淡淡的答。“什么,那你……”韩灵喊了起来,“嘘——”沈萍向她比了个手势,只见萧杰也慢慢的醒来,看着沈萍:“我没死?”“是的。”沈萍笑着回答,“你……”萧杰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他居然可以透过沈萍看到她后面的墙壁,他一把拽过沈萍的手,发现她正慢慢的消失,“这是怎么回事?”他惊叫起来。“没事,”沈萍笑了,转头看着韩灵,“韩灵,我把他交给你了,好好照顾他。我该走了。”“我不要,”韩灵喊了起来,“你当他是东西啊,说给谁给谁,我不要,听见了吗,不许走……”“听我说,韩灵,好好照顾他……”沈萍说完就不见了。“萍——”萧杰伸手想拉住她,却只抓住了一手空气,他发疯般的在教室里跑着,用手捶着墙,他要他的萍回来,“没用了,萧杰。”韩灵哭着阻止他:“你找不到她的,她的元神给了你,她已经魂飞魄散了。”“不——”萧杰跑了出去。“萍——,你回来——” 两个月后,“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萧杰苦苦的找着,找每一个沈萍可能去的地方,问每一个懂得占卜的人,却每每徒劳而反,韩灵陪着他,劝着他,骂着他,却始终不能让他放弃,韩灵最后也不劝了,只说:“我听说你很想一个人,她就会回到你身边,希望你会找到她吧,总之,我会陪着你……”“谢谢。”萧杰感动的说,他不是不知道韩灵的心意,只是,他无法忘记沈萍…… 又过了两个月,正上课呢,萧杰在他和沈萍共处过的桌子上乱划着,老师进来了,“我们来认识一位新同学……”萧杰抬头,一个酷似沈萍的女孩正微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