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晴和罗仁是在健身房里认识的。 胡晴长得白白胖胖像团棉花糖,她来这里减肥;袁仁身材瘦弱像根竹竿,他来这里练肉。 袁仁跟胡晴打趣:“要是能把你的肉分些到我身上,该多好!”每每此时,胡晴总是一本正经地撸起衣袖,露出肉嘟嘟的手臂,说:“行,你愿要多少就拿多少!”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他们的恋情传开后,周围的人们炸开了锅,他们纷纷表示质疑,甚至是讥讽。原因很简单,两人的身形相差太大,在—起不适合,袁仁家人的反对尤其激烈,这令胡晴闷闷不乐。 “他们不明白,棉花糖要串在竹签上,生命才有意义!”袁仁拍着胸脯向她表忠心,“所以不管怎样,我们都要永远在一起!” 胡晴听完转忧为喜:“对,你再练壮一点,我再变瘦一些,到时就没人说我们不配了!” 不过,上天像是有意考验他们,好长一段时间过去,胡晴丝毫没有变瘦的迹象,袁仁也仍是骨瘦如柴。两人的自信慢慢动摇,双方家长的反对声也愈发高涨。胡晴渐渐觉得,袁仁对她的态度变了,他总是沉默寡言,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上她的心头。 一个雨天午后,胡晴最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袁仁提出了分手。他一脸痛苦地说:“看来,我们起初的决定是错的。我们彼此不合适,走在一起总会被人嘲笑,这对你我都是一种伤害,更重要的是,我不想我们的孩子将来也承受这份伤害。” 胡晴悲痛欲绝:“难道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吗?” 袁仁摇头长叹:“除非……你的肉真能长到我身上来!” “你这个骗子,你说要永远陪我的!” 袁仁无动于衷,漠然走开。眼看他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马路对面,胡晴激动地追了上去,这时一辆货车急驰而来,她躲闪不及,被撞倒在地…… 胡晴被送进医院时已经奄奄一息,弥留之际,她留下遗言,要将自己所有可用器官全部捐献,母亲罗娟含泪点头。“要是肉也能捐献那该多好,我一定多捐些给袁仁,他就能永远陪在我身旁了!”她反复念叨这句话,直至气绝。 胡晴下葬那天,袁仁赶来了,还没进门便被胡家的亲戚轰走。罗娟怒骂道:“你个混蛋,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几个月后,罗娟擦窗户时,看到楼下的梧桐树底站着一个人,竟是袁仁。袁仁居然胖了,这几个月内,他起码长了十几斤肉。一想着女儿因他而死,罗娟怒不可遏,用力拉下了窗帘。 又一个月后,罗娟出去买菜,出门看到袁仁又站在梧桐树下,就像以前约会时等待胡晴那样。令她诧异的是,短短—个月,袁仁竟然又胖了十多斤。袁仁见到罗娟,赶忙奔上来,一脸愧疚地道歉:“阿姨,对不起……” 罗娟拒绝接受袁仁的道歉,她甚至不想看到他,见他一次.她便为女儿心痛一次。袁仁没有再来打扰她,但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出现在梧桐树下,由秋到冬。他看上去一次比一次胖,最后俨然成了球状,这令罗娟悚然—惊,真是怪了,这家伙以前怎么都不长肉,现在倒突然发胖了?她突然想到女儿死前说的话——“要是肉也能捐献那该多好,我一定多捐些给袁仁,他就能永远陪在我身旁了!” 难道,女儿的话应验了? 入冬后,罗娟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袁仁,她心想,天寒地冻的,这家伙的苦情戏演不下去了。 春节前,罗娟打算去给女儿上坟,刚要出门便被袁仁的一个亲戚拦住,说是袁仁快死了,临死前要见她一面。 一个惊雷在罗娟头顶炸开,她缓缓回头,女儿遗像高挂在客厅墙上,嘴角竟勾起诡异的微笑。 罗娟赶到时,袁仁已经气若游丝:“阿姨,对不起,这一年让你受苦了,都是我的错。我只求你—件事,我死后,能不能把我和胡晴葬在一起?”袁仁患了绝症,发病期刚好是胡晴死后不久,他不是变胖,而是水肿。 面对袁仁最后的道歉,罗娟有些许动容,但一想到是他害死自己的女儿,坚决地摇摇头。 守候在旁的袁母看不下去了,她痛哭道:“实不相瞒,阿仁当初是查出绝症,为了不耽误胡晴才提出分手的,胡晴的死他也无比痛苦啊!” 这番话像是一道晴天霹雳,罗娟脸上两行热泪一涌而出:“孩子,你怎么不早说……我答应你!” 袁仁挤出一丝苍白的微笑,含泪闭上了双眼。 三天后,胡晴的坟旁多出了一垒新坟。人们给它们取了个名字,叫情人(晴仁)坟。 ...
引子 “二夫人,自古以来,这种事只将女的沉塘,绝无男女两人共同沉塘之理!有违祖宗礼法之事,老夫断不敢为!” “什么祖宗礼法?祖宗礼法就是让这小子逍遥法外吗?” “这倒不会,我们可以对他实施石刑、火刑,甚至可以交给官府处理,但绝不能沉塘!” “不行,必须沉塘!” 说话的是县城尹员外的二夫人和族长尹老神仙。他们的面前,是已经装在猪笼里的一对青年男女和一片深不见底的水塘。 究竟这对青年男女命运如何?他们又是什么来历?这件事又是因何而起?尹员外的二夫人为何非要将他们置于死地…… 诸多原因,我们还得从头说起—— 书呆子 “阿虹,外面怎么那么吵,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天中午,尹晓婵正在闺房内品玩一把折扇,突听外面一阵嘈杂声传来,她秀眉一蹙,忙吩咐贴身丫鬟前去查看。 不一会儿,阿虹便回来了,说是府门口有一个男人正在拿白纸临摹门上的那副大红对联,被管家发现了,正带着下人驱赶! 尹晓婵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也就没放在心上,继续品玩着手中的那把折扇。她父亲是县城最有声望的员外爷,她是员外爷最疼爱的千金大小姐,这等小事自然不会引起她的兴趣。 她年方十八岁,若在寻常百姓家,早就许配人家了,可她是尹府大小姐,自小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这样一来,寻常男子她就很难看得上。但在这小小的偏远县城之中,若真要找出一个“貌若潘安,才比曹植”的才子,又实在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所以她这个“佳人”就只好这么一直耽搁着,虽然表面并不着急,但常年处在这深闺大院之中,夜深人静时,也不免心生涟漪。 所以尹晓婵特别喜欢那把折扇。折扇的扇面上画着一幅图,图中一男一女正在把玩儿一块玉石,女的艳若桃花,男的风流倜傥,正是宋代著名词人李清照和她的丈夫赵明诚。尹晓婵很羡慕李清照,羡慕她有一个能懂自己、欣赏自己的好夫婿。多少次她都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凄凄惨惨威戚”的孤独日子,迎来真正属于自己的如意夫君? “小姐,不好了,管家正在门口打人昵,打得可凶了!” 晚上,尹晓婵刚要就寝的时候,阿虹慌慌张张地跑来报信。 “打人?打什么人?别慌张,慢慢讲!” 尹晓婵赶紧从床上起来。她知道这个管家的脾气,而爹爹又常年不理家事,生怕惹出什么祸端。 “就是中午那个男人,他又来临摹门口的那副对联,正巧被管家发现了!管家说他拿着白纸带来了晦气,正和下人狠狠地打他呢!” 阿虹面露惧色,可见管家已经把那男子打得不轻。 “奇怪,他为何屡次三番来临摹那副对联?你说说看,他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尹晓婵燃起一支檀香,闺房内立刻环绕起一阵沁鼻的香气。 “看起来像一个读书人,长得还可以!不过却呆傻的不得了,就是一个十足的书呆子,书呆子!” 阿虹连说了两个“书呆子”,尹晓婵感觉有些好笑: “哦?那你说说,是怎么个呆法?” “管家他们打他、赶他走,他却死也不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副对联,嘴里喊着‘让我临摹,让我临摹!’你说这是不是书呆子?一副对联有什么好,不能吃不能穿的!” 尹晓婵听到这里,心里一动。她刚开始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心想可能是一个纨绔子弟在门口故意附庸风雅,此时听阿虹描述的具体情景,心中才觉有些纳闷儿:他一直拼死临摹那副对联,难道是……? 想到这里,她芳心一阵乱跳。 “那对联已经贴了近一年,一直没有人……难道今天真的被他……” 她不再往下想,连忙穿戴整齐,带着阿虹一起朝大门口走去。 “我让你带来晦气,看你还敢不敢!”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了管家凶狠的叫嚷声。她加快脚步来到门后,从门缝儿偷偷往外看去:只见一个男子,约有二十来岁的模样,已经被管家他们打倒在地,却始终倔强地抬头望着门上的对联,嘴里喊着: “让我临摹,让我临摹!” 尹晓婵眉头一皱,转脸看了一眼阿虹,阿虹也在看着她,一副“我说的没错吧”的神态。 “阿虹,你去告诉管家……” 她冲阿虹耳语了几句,转身回了房间,阿虹则快速地往门外奔去。 一探柴房 过了近半个时辰,外面渐渐平静下来。尹晓婵知道吩咐的事阿虹已经办妥,心中不觉一阵安慰。 她没有继续睡觉,有一件事她今晚必须去做。 她第一眼看到那个男子,就知道他绝非无理取闹之辈。他长相俊朗,眉宇间透露着一股英气。在这个县城之中,绝对再找不出第二个!她揣度着他如此做的原因,心中一阵暗喜,但又害怕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所以吩咐阿虹,以爹爹的名义,让管家将男子关押在了柴房里,等天亮之后再详加审讯! 但她自己是不会等到天亮之后的,这种事她只能趁着夜深入静,自己偷偷地去验证。所以在阿虹回房休息之后,大院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的时候,她开始行动了。 她拎着灯笼悄悄来到了柴房外面,刚要推门进去,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微弱的喃喃自语声: “下联不该是那样的……” 语声虽小,却也很清晰地传人了她的耳朵。她轻咬了一下嘴唇,推门走了进去。 “啊……你是谁,要干什么?” 男子以为又有人要来打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由于被绳索绑着没能成功。 “公子别怕,我是……” 尹晓婵行了个“万福”,刚要说出自己身份,转念一想,随即又改变了主意:“我是尹府的丫鬟,奉我家小姐之命来问你几个问题。” “啊!你家真有小姐?我就说嘛,老天保佑!” 男子一听,突然发疯般说了一堆不伦不类的话。 “你这人好没来由,什么叫我家真有小姐?这还有假的不成?” 尹晓婵故意装着丫鬟的口气说着。 “对不起,我失态了!快说,你家小姐要问我什么?” 男子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但还是难掩喜悦之色。 “我家小姐让我问你,干嘛非要临摹门口的对联,挨打的滋味很过瘾吗?” 尹晓婵感觉自己装得挺像,稚气未脱的她不禁暗暗佩服自己。 “这个……你家小姐不知道吗?” “废话,我家小姐要知道的话还会让我来问你吗?” 尹晓婵其实已经听出了一些端倪,但为了进一步验证,只好再次以丫鬟的口气问道。 “这对联是你家小姐亲手写的,她当然会知道其中的含义!” “你——” 尹晓婵很惊讶。 男子说的没错,那副对联确实是她亲手写的。但因礼数问题,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随便将自己写的东西示之于众的,她也是几番撒娇之下,才说服爹爹的。所以这个秘密,只有她和爹爹知道!而这个男人竟然一口说出,就不得不令她感到震惊了,但她并未露出声色,眼珠一转,立即想到了一个绝好的理由,说道: “我家小姐……她当然知道其中的含义,只是你知不知道还不一定呢,所以让我来问问你!” 果不其然,男子一听之下,立即应和道: “对对对!看我这脑子,一定是你家小姐担心我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孟浪之辈,这才派你来一探究竟的。能写得这一手好字,并敢于在门口贴出这副对联的女子,一定非寻常俗女可比!我在这里一再相问,反倒显得俗气了。我衣袖中有张纸条,烦劳你掏出来转呈你家小姐,她看完自会明白!” 他一脸的期待之色。 尹晓婵伸出玉手,紧张地从他衣袖中掏出一张纸条,又慌乱地替他解开绳索,提着灯笼匆匆离开了。男子有些奇怪:这丫鬟来时那么镇定,怎么走时如此慌张? 尹晓婵能不慌张吗,她隐藏许久的少女心事,竟被这个陌生男子一语道破了! 二探柴房 原来,正应了那句“自古才女总多情”的老话,她总幻想能找到一位才貌双全的多情郎,陪自己一起花前月下、吟诗作对。过年时,她看到父亲在书房题写对联,一时突发奇想,百般耍赖之下,终于如愿以偿,自己写了一副对联贴在了大门上。尹员外一看写得还算工整,内容也算吉庆,也就没再干涉。其实他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看似随意写的这副对联,其实是有她的深意的! 她写的上联是: 天垂山边走进山边天还远; 下联是: 福临家园荫蔽家园福又深 横批: 翘首盼春 对联看似普通,却有着和字面意思完全不一样的内涵。这其实是一幅“情人对”,有一个特别动人的故事,但除非特别饱学之士,一般之人绝不会知道;即使知道,若非内心情感特别细腻,也不会了解她写这副对联的心思。 她加了一条横批,又将下联做了改动,为的就是等待自己的那个“他”写出真正的下联,和她一起完成她整个人生的“情人对”! 一年来,她一直在等待那个人的出现,却一直无人问津。 “难道这张纸条会将一切都带给我吗?” 她一路忐忑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纸条展开一看,心中立即有十几头小鹿猛然乱撞起来。她站在那里,一会儿愁容满面,一会儿喜上眉梢,散发着无限的少女娇羞。最后,下定决心似的再次提着灯笼往柴房走去!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刚进入柴房,那个男子就微笑地冲她说道。 “你怎么不逃走?” “你知道我不会逃走!” 男子看着他,眼神深邃,让她不敢直视。 “我家小姐让我问你……” “你不用问了,我把什么都告诉你,我知道她要问什么。” 男子打断了她,望向她的眼神异常闪亮。 “我是偶然看到这副对联的。对联的字体虽极力模仿男性的刚劲恢弘,但女性特有的阴柔俊秀,还是在笔画中显现了出来。所以我断定:这副对联一定出于一位佳人之手!这也是我当时为什么惊呼‘你家真有小姐’的原因。 ”对联上联是‘天垂山边走进山边天还远’,下联实际上是我在纸条上写的‘月出水面拨开水面月又深’。这原是古人的一副‘情人对’,说是一位天姿绰约的少女吟出上联,一位多才多情的少年对出了下联,二人也因此终成连理! “我也是在一本民间野史上看到的,想必你家小姐也是博览群书,否则也不会知晓这段偏僻的典故!她将真正的下联隐藏,分明就是和那位少女一样,期待有情郎能对出真正的下联。” 说着,男子往前靠近了一步,盯着她的双眼再也不肯移开半寸。 “那横批呢?典故里是没有横批的。” 尹晓婵慌忙后退了一步。 “你家小姐加了横批‘翘首盼春’,只不过是为了迷惑那些凡夫俗子罢了,我想她真正的意思应该是‘翘首盼君’吧!而今我来了,但请问小姐,我有资格做你生命中的那个‘君’吗?” 男子突然话锋一转,直接称呼她为“小姐”,让她仓促间不知如何应对:“你……你说什么呢?我是我家小姐的丫鬟……” “你不要隐瞒了,我早知道你就是小姐本人!你乔装丫鬟,只是为了方便向我问话!” “你……是怎么知道的?” 尹晓婵一下被他说穿心事,有些尴尬。 “你第一次进来时,还没开口先做了个‘万福’,有哪个丫鬟奉命审问一个被捉到的人时会行‘万福’?你来时镇定走时却很惊慌,我的话又怎会在一个丫鬟心里产生那么大的波动?你敢于悬联招亲,必非凡女可比,又怎会派一个丫鬟来细问缘由?我拼命临摹对联,就是要时时看到你写的字,因为我根本没奢望能看到你,眼下看到了你,我又怎会再错过呢!” 男子说着,眼中的情义似乎要喷射出来一般! 尹晓婵内心起伏不定,她虽梦想也能像古人一样遇到一段奇情佳话,但更多时候,也只是将这种想法当做一种聊以自慰的幻想。眼下上天真的给自己送来了这样一个男子,仅凭一副对联就猜到了自己所有的心思。而且今晚两次接触,自己的所有想法竟也全被他看在眼里,这不就是自己时时刻刻想找的知己吗?这不就是可以读懂自己的“赵明诚”吗?但这个知己来得太快,快得让她没有一丝准备! “明天我父亲会审问你,你想好怎么说;我二娘可能会阻拦,你想好怎么应对!” 抛下这句话,她逃也似的回到了闺房之中,却是一夜未眠。 男子从她的话里知道了她的心意,也是激动得一夜未眠。 审问 第二天一大早,管家就和下人一起将男子押到了尹员外的茶房,二夫人和尹晓婵也都到了。尹晓婵偷偷看了男子一眼,心中甜蜜又不安。 “你就是昨日在门口捣乱之人,叫什么名字?” 尹员外沉声问道。 “晚生姓陈名乾,乃城南陈家庄人氏。” “既不是县城人氏,又为何大老远地跑到我府门口捣乱?” 尹员外看男子谈吐文雅,不像无礼之辈,语气稍转缓和。 “不是捣乱!” 男子说着,看了一眼尹晓婵。尹晓婵知道到了关键时刻,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一双美目也紧紧地盯着他。 “不是捣乱那又是什么?” 尹员外老谋深算,一看女儿和男子的神态,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但却不露声色。 “是寻亲!” 男子突然说出了这三个字,却是尹员外和尹晓婵始料未及的。尹晓婵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一时六神无主,惊惶地跑到屏风后面躲了起来。 接着,男子将自己如何发现对联中的蹊跷,以及屡次三番地来临摹的原因全讲了出来,只是隐去了小姐二探柴房的事情,他必须顾及小姐的名声。躲在屏风后的尹晓婵了解他的心意,暗暗感激j 尹员外捋着胡须,并未着急开口。 他做为一方员外,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实则家里却是暗流涌动。他一生共娶了四房夫人,大夫人知书达理,却福浅命薄,生出尹晓婵不久就去世了。剩下的三夫人四夫人也相继得怪病离他而去。惟独一个二夫人,仗着独霸内室的身份,整天地颐指气使、吆五喝六。尹员外学士出身,不想和妇人一般见识,索性只顾在内院读书,把整个家事都交给了她和管家打理。这也使得她越发嚣张,大有凌驾于尹员外之上的架势。 但尹员外似乎并不理会这些,在他心里,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宝贝女儿尹晓婵。女儿从小无母,却是聪明好学。近年来女儿时常独自一人躲在深闺中叹息,他自然懂得女儿的心思。他家财万贯,并不求将来的女婿有多么深厚的家底,只求他能诗善文,体贴女儿,二人情投意合,相濡以沫即可! 眼下这个自称陈乾的男子,长相俊朗、谈吐不凡,又不落俗套、敢恨敢爱,不就是上天赐给自己的乘龙快婿吗?而且看女儿的神态,一颗芳心也已钟情与他,不由深感宽慰! 但他知道二夫人肯定会横加干涉,故意先不说话。果然,二夫人开始发作了,只见她“哐”地一拍桌子,指着男子呵斥道: “哪里来的穷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管家,给我打出去!” “慢!” 管家撸起袖子就要上,被尹员外轻轻喝住了。他看了看二夫人,又看了看女儿,转头意味深长地对男子说: “你既有这心思,尹某也不是嫌贫爱富之人。看你也是一位读书人,你即刻回家苦读,有朝一日功名在身,尹某或可考虑你所求之事!” 男子聪明绝顶,一看二夫人的架势,再看尹员外的神态,知道其中必有深意,磕了一个响头,也不向尹晓婵道别,转身离开了尹府。 “老爷,你真要等那小子考取功名后将蝉儿许配给他?” 二夫人依旧不肯罢休。 “夫人你多虑了,他穷小子一个能考取什么功名,我只不过是想打发他走罢了!” 尹员外说完,踱步回了后院,暗中却派自己的心腹阿华从后门出了尹府。 当夜三更,两个黑影悄悄地潜入尹府大院,径直来到了尹员外房间,却是尹员外白天派出的阿华和那个叫陈乾的男子。尹员外和陈乾耳语了一番,阿华又悄悄将陈乾送出了府外。 机关算尽 第二天夜里,又是三更天的时候,又一个黑影悄悄潜入了尹府,这次去的却是尹晓婵的房间。 来人正是陈乾,尹晓婵乍见心上人,激动莫名,二人携手诉衷肠。只是他们都没料到,此时有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睛,正在黑暗中紧紧盯着他们! 一个时辰之后,陈乾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临走之时二人约定,明晚三更再来相见。 第三天,尹晓婵一整天都神情恍惚,总感觉时间过得太慢。她不停地抬头看太阳,终于等到了太阳落山,终于熬到了三更,但令她失落万分的是—一陈乾竟然爽约了! 一直等到五更,心情低落的她才慢慢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被一阵叫嚷声吵醒。仔细一听,好像是二娘在不停地喊着什么“家风败坏了、不得了了”之类的话。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喊了几声阿虹,也没人答应,只好穿好衣服,自己走出去。 声音像是从阿虹房间的方向传来的,她担心阿虹出事,加快了脚步。 “蝉儿,你怎么来了?阿华,快送小姐回房间!” “老爷您先别忙,这种事瞒着蝉儿不等于害她吗?还是让她亲眼看看吧!” 刚来到阿虹门前,她就看到了父亲和二夫人。二夫人说着话,一脸的得意。尹晓婵担心阿虹出事,不顾父亲阻拦,一下闯进了屋里。 “啊!” 才跨进房门,眼前的一幕就差点使她晕了过去。 没错,房间内陈乾正和阿虹睡在一起!虽然外面乱成了一锅粥,但二人兀自睡得特别沉! “这……这怎么会?不会的,不……” 尹晓婵终于支持不住,眼皮一翻晕倒在地…… 等她再次醒来时,下人告诉她,阿虹和陈公子已经被二夫人和管家装进了猪笼,眼下可能已经沉到城西“贞洁塘”了! 城西“贞洁塘”边,此时正发生着我们开头提到的那一幕: “那好吧,那就一起沉塘吧。祖先保佑!沉塘,起!” 尹老神仙没能争过二夫人,命众人将两人抬起,慢慢朝塘边走去。只听“嘭嘭”两声之后,一切又归于沉寂。 二夫人看也没看池塘一眼,带着管家满意地离开了。 “这下有那小婢子伤心的了!” 回到尹府门口,二夫人想象着尹晓婵伤心的模样,和管家—起幸灾乐祸地进了府门。 “哎呀!你们……” 一进门,没看到伤心欲绝的尹晓婵,却看到尹员外和本县县令威严地坐在院落当中,面前两排捕快都拿着杀威棒,一脸的凶相!她和管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毕竟做贼心虚,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还不从实招来吗?” 县令猛然喝道。 二人虽心中有鬼,但自恃并无把柄在他人手中,所以一味抵赖。 尹员外冷笑一声,向他们说了一席话。就是这一席话,使得二人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原来,尹员外多年前就已发现这个二夫人心术不正,其他三位太太相继离奇死亡,他早就怀疑是她做了手脚。但苦于一直没有证据。 他隐居后院读书,看似淡泊家事,其实一直在暗中观察。果然,他发现了她和管家的苟且之事,也知道了她和管家想取自己而代之的野心。但他并未声张,时机未到,他必须先给女儿找个可靠的归宿,这样他才可以没有后顾之忧,放心地和他们斗上一斗。 所幸上天护佑,将陈乾这个年轻人送到了自己身边。他一生阅人无数,一看即已断定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但他知道二夫人肯定会反对,所以借用了古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谋略,由阿华牵线,当晚和陈乾订下一条计策。 后来陈乾密会尹晓婵,以及被管家发现,都是计划中的事。他料定管家和二夫人必会定下毒计谋害陈乾,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将计就计,一举揭开她和管家的真实面目。 “你好阴险!” 尹员外说完,二夫人瘫软在地。 “不是员外阴险,而是你太狠毒!” 尹员外没有开口,门外一人却接了她的话。她心里一凉,转头—看,却是尹老神仙。 尹老神仙迈步进来,向县令微一施礼,低头冲二夫人说道: “若非你如此狠毒,坚持要将二人一起沉塘,我还真不知道怎样让陈公子脱身呢;若非你们做贼心虚担心沉塘冤魂会记住你,一直背对着池塘,我还真不知道怎样在你们眼皮底下将两块大石头扔进塘里呢!” 尹老神仙说完,二夫人和管家都心里一震: “你说什么,他们没有死?” “我们当然没死!” 话音未落,尹晓婵和陈乾牵着手,后面跟着满面笑容的阿虹,一起出现在门口。 “若不是我要故意中你们的奸计,你那小小的棍子能将我打晕吗?若不是我想让你们自以为得计,我能故意昏倒,乖乖让你们把我送到阿虹的房里吗?” 听到他们的话,二夫人和管家彻底泄了气。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害了尔等性命!来人,将这对谋人性命的犯人带回县衙!” “慢着!大人,我们族里的规矩,二人暗行不伦之事,理应在族人面前沉塘!” 尹老神仙出言阻止了上来动手的捕快,望着尹员外征求意见。尹员外未置可否,转头冲女儿和未来的女婿问道: “你们说呢?” 尹晓婵和陈公子相对而立,一起扭头看着那副鲜艳的“情人对”,并未理会父亲大人的问话…… ...
正午,苏洛乘坐助手Jimmy的车子正在赶往某市郊外的一座别墅区。车子开得很快,从下高速开始就已经把上午的牛奶吐了一半出来。 “Jimmy,麻烦把车窗打开。”苏洛强行咽下昨晚混合扎啤的宵夜说道,双手紧紧抓着扶手。 Jimmy打开了车窗,通过后视镜看见老大越发惨白的面容道“老大,您怎么晕车啦?平时不这样的。” 苏洛清了清喉咙,极不文明的通过车窗向外啐出一口痰说道:“废话,这条破路这么颠簸,我这不是晕车,我是晕着路况才对。”说罢强装镇定道:“你说这有钱人也是奇了怪了啊,好好的高楼大厦不住,非要搬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还顾名思义的叫什么别墅,不闹鬼才怪哩,这种地方我看也只有鬼才会来吧。” Jimmy点点头,“谁说不是,我看这些人纯粹是有钱烧的。老大您在忍忍,马上就到了”说着不知从哪儿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苏洛,苏洛接过水使劲漱漱口,再一次吐到了窗外。谁想这次刚好遇到车子转弯,窗外一股强风吹了进来,苏洛刚刚喷出的混合着扎啤宵夜的漱口水,一点不剩的又再一次拍到了他的脸上和衣服上。苏洛赶忙用手去擦,嘴里还不停地鬼叫着:“关窗,快把窗子关上。”紧接着伸手去拿车内的纸巾,Jimmy不明所以赶忙一个急刹车,苏洛整张脸便贴在了车前的挡风玻璃上。 “老大,您没事儿吧?” “特么的,谁要你停车啦?” 一直到车子开到目的地,车上的“狂躁症”患者在安静下来。Jimmy刚刚把车子停稳,苏洛便从车中逃了出来,不过已经换了一件外套。 苏洛径直走向后备箱,拿出背包背在身上,“你在这里等我估计今天的小鬼儿十分钟就搞定了。” 苏洛这才注意到,眼前这座别墅与周围的环境比较起来先得十分突兀,周围除了树木、草地和崎岖不平的公路外就只有这一座建筑了,别墅虽然只有两层,但占地面积不可谓不大。建筑风格格外传统,像极了一座荒村古堡,是苏洛所能联想到的大概只有西方童话故事里的困着美丽公主的巨龙坐在的城堡了。这反而使得自己像个即将进入古堡救出美丽公主的勇士,但他知道这里面根本没有住着什么公主,只有一对中年夫妇才是。 苏洛共迈了十八级台阶才走到门前,他没有按门铃,只是用力敲了敲大门。门内有了动静,主人显然已经等待了很久,苏洛想:想他这样的人理应让人久等才会显得体面,才符合自己这种身份。 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男子看上去应该是平日里保养得很不错的那种,只是眼圈有些发黑,定然是最近严重睡眠不足。苏洛主动伸手打招呼:“林先生是吧?我是苏洛,我们电话里都有聊过的,您久等了。” 林先生也很有礼貌的伸出双手紧紧握住苏洛的双手,声音有种疲惫的颤抖:“我就是林向北。苏先生,您总算来了。” 苏洛表现的倒是很淡然,“详细情况我已经在邮件和电话里了解了,我的时间也不多,直接开工了。” 林向北把苏洛让进了房间,随后关上房门。苏洛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林向北发现苏洛手上的表并不是什么电子表、也不是什么罗马、机械表,而是一个只有表盘大小的罗盘,天干地支方位星象等一一列在表盘上。虽然很好奇,但又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讲,安静的跟在苏洛身后。这时候,卧室里妻子走了出来。 苏洛见到一个身材丰腴的妇人,房间里有些沉闷,妇人仅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走了出来。高高鼓起的腹部,显得这位妇人“孕味十足”,这是林向北在邮件中没有提到的。林向北马上主动介绍:“苏先生,这位是我的太太!”又向妻子介绍说:“这位就是苏洛先生,全国最有名的占卜师。”苏洛本人表示这个称呼很受用。 林太太浅浅一笑,点头表示问好,苏洛也以同样的方式回礼。眼角的余光瞥见林太太单薄的睡衣下,掩盖不住的同样隆起的胸部,深深地乳沟足以使得万千男子沦陷。苏洛感到有些刺眼,急忙移开目光,强迫自己收住心神,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容不得他有半点分神。苏洛掏出手机,打开一个奇怪图案的APP,屏幕上立刻出现雷达似得光圈。当手机里传出滴滴声时,屏幕上的光圈里出现一个红色的飘忽的圆点。苏洛猛然抬头看向屏幕里红色光点所在的位置,林先生和妻子也顺着苏洛的,目光望去。那是紧挨着主卧的一间小小的房间,林太太突然“呀”的一声惊叫,毫不犹豫的跑了过去。 苏洛和林先生随后也追了过去,林太太打开了房门,苏洛赶到的时候迎面看到的是琳琅满目的儿童玩具,显然这是林先生儿子的房间。林太太跨过铺的满地的玩具径直扑到儿子的床边,里面一个酣睡的男孩儿,紧闭的双眼看上去丝毫不像是睡熟的样子,倒像是已经死去一样。林太太用力摇晃着男孩儿,不停叫着:“小宝、小宝。快醒醒啊,小宝!” 这时候被唤作小宝的男孩儿皱起眉头,揉了揉眼睛有翻身继续睡去。林太太还想继续把儿子叫醒,被苏洛制止住。 “林太太,不要叫了。”说完瞧了眼身边站着的林向北。林向北急忙走过去拉住妻子,“青青,别怕没事的,苏先生在这儿呢。”并把妻子搀了起来。 苏洛从包里拿出向矿工所用大小的手电,对着手机注视片刻打开手电,一道暗红色的光束照射在小床正对的天花板上。昏红的光圈里浮现出一条飘忽不定的身影,一袭红衣,如瀑的长发完全遮住了面孔。林向北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林太太还算镇定,惊叫一声便昏了过去。与此同时红衣女鬼骤然抬头,零乱的发丝中露出一只眼睛和半张面孔。苏洛迅速从包里取出六面铜镜,分别围着小床一一摆放好,对着林向北喊道:“快把门窗关上,别让她跑了。” 待苏洛回到原位的时候,女鬼已经站到床上,双脚踩着男孩儿的身上。苏洛看了眼手表上的罗盘,对准方位把那盏灯放到墙角,再打开时,一道炽热的白光射出,找到第一面镜子,有第一面折射到第二面,以此类推,数道光束骤然形成一座六芒星阵,把女鬼困在当中。 林向北“啪”的一声关上了窗子,回头看时,红衣女鬼露出了全部面孔。虽然是那样的惨白,毫无血丝,但那副面容是林向北一生都忘不了的。女鬼整个身子开始剧烈颤抖,脸上不断地渗出汗水,整个身影开始淡化,逐渐的与这白光混为一体。 “静怡!”林向北大叫一声:“静怡,是你吗?” 红衣女鬼突然冷静下来,虽然身影依然飘忽不定逐渐淡化,但是面上已淡却了痛苦,转而眼神里充满了恨意,死死地盯着林向北。 林向北突然跪了下来,对苏洛哀求道:“苏先生,我求求您,放了她吧,是我对不起她。” 苏洛倒是从未见过此场景,一时愣住。林向北哀求的更激烈:“苏先生,求你了,我愿意加钱,多少都可以!” 苏洛还是没有动,林向北急了,一把拉开窗,接着突然冲向女鬼,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小心啊!”苏洛被这一出人意料的场景又吓住了,赶忙关掉了灯光。这时林向北已经把女鬼推了出去,“快走,求你不要再来了!”说罢“啪”的一声将窗子关得死死的,然后转身瘫坐在地上,摘下眼镜时,已是泪流满面。 苏洛眉头紧锁开始收拾着物品,期间一言不发,把所有物品装好后从包里拿出一包烟,看了眼林向北,终于开口了:“林先生,我可以抽烟么?”说着又瞧了眼倒在床边的林太太。林向北又一次打开了窗子,点点头道:“请给我一支,谢谢!” 苏洛递过去一支,帮林向北点上,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长长的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清了清喉咙问道:“林先生,对刚才的事可以给个解释吗?” 林向北缓缓地吐出一口烟圈儿,同时也圈住了对往事的记忆,然后用同样缓和的语气说道;“事情要从三年前说起,那是我去浙江某所大学讲课的时候。当时都一个学习特别认真地女孩子,样子也特别、特别的可爱。每次听我的课都坐在第一排,课间还会主动找我来询问各种问题……”林向北说着便随着记忆,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多雨的季节,还有那个甜美可爱的江南女孩儿…… 浙江台州这座城市对于林向北来说并不陌生,他的初恋以及现在的妻子黎青。而他还不知道,在这里将要邂逅第二份爱情,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一段孽缘。 “她叫徐静怡,是个爱笑的女孩儿,她的笑容像春风,可以使万物复苏。”林向北回忆的时候嘴角是幸福的,然而这满带修辞手法的讲话方式对于苏洛来说毫无兴趣,甚至有些反感。“她是我在某所大学讲座时我的一个学生。”——林向北终于可以直奔正题了,“静怡是个勤奋好学的女孩儿,当时因为我还有几堂课要讲,所以就在那里住了几日。她后来也经常去我的住处,除了请教学术问题外,还会偶尔我帮收拾下房间……” “你们有没有发生关系?”苏洛并不想再忍受这种毫无意义的叙述,直奔主题问,“你是不是跟她上过床?她当时多大?” 林向北被问得愣住,意识到对方并不是来听故事的,他略带尴尬的复述着:“她当时20岁,是九零后。那天是我的生日,静怡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那天晚上带了一帮同学过来为我过生日。那天我喝了很多酒,完全没了意识,她帮我送走了客人,还收拾了房间。” “所以你们是在那天晚上发生了关系?”苏洛有些逼问的语气道,林向北只是点点头,没有讲话。苏洛紧接着问:“那后来呢?” “我们就这样相处了一段时间,期间无数次想要结束这段从一开始就错误的爱情。直到妻子预产期临近的那一个月,我才毅然选择了离开。” “然后你们就再没联系过?” “不是,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我们依旧保持着联系,只是越发的少了,我想她当时也应该发现我在有意逃避。终于,在儿子降生的那一刻我决定跟她彻底断绝来往。之后我换了手机号码,甚至举家搬到了鸟不拉屎的郊外别墅。本以为她从此以后再不会出现,直到妻子再次怀孕,我们周围便出现了各种灵异的事件。尽管我推掉了所有外地的事物,但我还是要去工作的,一旦我不在家的时候,妻子就会被各种诡异的场景吓到。然后我实在没有办法便联系了您,谁知道……谁知道会是她干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变成鬼出现在我们家里?” 苏洛开始安静的听对方讲完,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定情信物?” 林向北沉思片刻,然后目光落在儿子身上,“有,是一条双子座的水晶吊坠,就在我儿子身上。” 苏洛走到床边,果然看到男孩儿脖子上挂着的饰物,然后伸手取下说道:“她很可能就是通过这个吊坠找到这里的。”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袖珍的沙漏吊坠,挂到男孩儿脖子上说道:“吊坠我拿走了,沙漏记得要在孩子身边寸步不离。你妻子只是晕过去了,相信不久变会醒过来。”说着,苏洛拎起包变往外走,林向北突然拦住他,一脸紧张道:“那,静怡现在怎样?” 苏洛皱了皱眉:“这你就不要管了,人鬼殊途,她自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的。” 林向北神情缓和了许多,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说道:“苏先生,这是您的额外报酬,是我刚刚答应您的。” 苏洛伸手推开了林向北伸出的手,摇摇头道:“您还是拿这笔钱,拿去捐助您当初讲课学校,做件善事也算慰藉静怡的亡魂吧。” 苏洛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别墅,松了松领结长吁一口气走下台阶,招了招手,jimmy便将车子开了过来。他照例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没有向Jimmy瞧一眼,只是看着眼前的公路道:“走吧!” “走吧!”Jimmy没有反应,苏洛便又说了一遍,不料对方还是没有反应,不由转头瞧了他一眼,刚想呵斥一声;万万没想到,就在他转头的那一刻,一双冰冷有力的手,紧紧地掐住他的脖子。 “额,额……”苏洛紧紧掰着Jimmy的双手,喉咙翻滚着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见对方双眼通红额上凸起的青筋,分明是被鬼上身了。 “叫你小子多管闲事!今天就让你见阎王。” 对方只是张嘴低吼着,并没有讲话,但声音分明就是从对方喉咙里发出的,而且是女声! 是静怡!苏洛脑海中出现一个名字,他猛地挣扎几下,还是无济于事。情急之中“噗”的突出一口痰,却不偏不倚吐在了对方嘴里。对方愣了一下,紧接着更加用力的掐自己。苏洛就是在这个空档拔出了车里的点烟器狠狠地按在对方手上——该死的是对方并没有痛感的样子。索性自己食指狠狠按在凹槽里,顿时流出血来,苏洛随即在对方手上画着什么,并未画完,对方便像触电一般抽回了手。 “别动!”苏洛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奇怪的手电,和刚刚布阵的手电极为相似。对方见了便再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苏洛想着如何处理这家伙时,背后突然有人敲着车窗,他余光扫过,摇下车窗。林先生焦急的喊道:“苏先生,我太太快生了,求您把我们送到医院好吗,谢谢啦!” 苏洛瞧了眼附在Jimmy身上的静怡,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车门。 “开车!”苏洛说着将手电敲了敲车门,没有再说别的。 这次车子开得很稳,苏洛心里暗骂着Jimmy,嘴里却慢慢说道:“林先生,你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被刚刚灯光照到的皮肤。” 林向北这才发觉自己手臂上满是细小的颗粒状的白色的水泡,哑然道“这是……” “没什么,只是被灼伤而已。” 苏洛现在没心思解释什么,继续说道:“先生现在儿子平安了,如果再有一个女儿那真就完美了。”说着苏洛有意无意的瞧了眼上了Jimmy身的静怡。似乎是在对她说:“听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 不久后车子到达了目的地,林先生马上抱着妻子下了车,嘴里满是感激的言语。车内又一次恢复了安静,苏洛说道:“走吧,现在投胎还来得及。” “老大,这是哪?”Jimmy的声音又回来了,“妈呀,我的手咋啦!” “你被鬼上身了!”苏洛面部冷静,语气中却满是欣慰。 这时候苏洛的手机响了,他含糊应着对方的问话,神情变得越发的凝重。Jimmy从未见过老大有这样的表情,好奇问着:“老大,怎么啦?” “走吧,要去做一场有史以来最大的法事。”苏洛神色凝重道; “去哪?” “封门鬼村……” ...
从前,杭州有个商人名叫朱幼才,家境殷实,还喜欢助人行善。有一年清明节,朱幼才扫墓之后带着几个家丁步行回家,远远看见有两个人把一个藤筐扔到大沟里跑了。朱幼才过去一看,只见沟里躺着一个女子,十三四岁的样子,身上满是伤痕。 朱幼才让家丁女孩抬回家,并好生料理。那女孩说,自己叫秀梅,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丫头,因为容貌丑陋受尽打骂,这次是得了重病被主人扔出来的。秀梅病好以后就留在朱家做了丫鬟。 几年时间过去,秀梅长大了,温柔能干,却仍然是不好看,也无人迎娶。大夫人已经因病去世,朱幼才把小妾兰娘扶了正,田地店铺交给管家朱秦打理,自己安心读书,教育幼子。 这天一大早,家人慌慌张张跑来告诉说,秀梅上吊了! 朱幼才急忙来到秀梅的卧房,秀梅已经被解了下来,却只是一味的哭泣。朱幼才打发兰娘去询问,才知道了缘由。 原来那秀梅偷偷跟朱秦好上了,竟然有了身孕,眼看肚子快遮不住了,朱秦却一直躲躲闪闪,不提娶她过门的事,秀梅一时想不开,才寻了短见。这朱秦原本是朱家旁门别支的子侄,从小没了父母,流浪街头,是朱幼才把他收留在家,教他读书写字,还把家务交给他管理,没想到出了这事! 朱幼才立刻找了朱秦来责备了一通,勒令他在三日内迎娶秀梅过门,还在院子里给他们布置了一套新房,又嘱咐兰娘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哪成想就在成亲的前一夜,朱秦居然不见了!朱幼才只好自己来管理家务,同时嘱咐兰娘善待秀梅,不让她干粗活,每日的饮食也跟主人一样。 这天晚上,朱幼才看兰娘坐在卧室里垂泪,就问她怎么了,兰娘流泪说出原因,原来满城哄传秀梅的孩子是朱幼才的!硬要赖着让朱秦背黑锅,要不他怎么会逃跑? 朱幼才指天画地起誓,可兰娘哭哭啼啼一句也听不进去,赶了他去书房睡。 这一夜睡得很沉,第二天起床只觉得头痛欲裂,家人惊慌地跑来说,秀梅死了!她挺着肚子死在地上,脖颈间有几块隐隐的淤痕。朱幼才夫妻俩不由得流下了老泪,一尸两命,是谁掐死了这与世无争的丫头呢?兰娘说赶紧把秀梅厚葬了,葬迟了恐有是非。 正在忙乱,几个衙役气汹汹闯了进来,说有人举报朱幼才逼奸不遂掐死丫头,衙役的身后跟着新来的知县唐之名。 唐知县仔细勘察,依次询问众人昨夜的去向,听到朱幼才说昨夜跟兰娘吵架自己睡在书房,却无人作证。唐知县问他为什么吵架,朱幼才支吾了半天才说明了缘由,唐知县“嘿嘿”冷笑:“刚才夫人和你说的不一样啊!”兰娘急忙说:“老爷,昨夜你不是在贱妾房里睡的吗?怎么糊涂了?”朱幼才这才明白,是兰娘说谎引发了知县大人的疑心,唐知县一声断喝:“锁了带回衙门审问!” 到了大堂之上,面对朱幼才的百般喊冤,唐知县拿出几根花白的头发和一块白玉说:“这是在那秀梅手指间发现的,这花白头发,你满府上可只有你一个有吧?这块白玉我已经核实过,正是你帽子上镶嵌的!你还有何话说?” 朱幼才喊冤叫屈,唐知县急于破案,就动了大刑,朱幼才年过五旬,平日养尊处优惯了,哪里经得起这个!没打几次就供认说,自己骗奸女仆,致使怀孕,嫁祸管家没成功,秀梅威胁他一定要正式迎娶,一时气愤才失手掐死了她。朱幼才料定,大清律令,主人掐死仆人罪不至死,没想到这唐知县奉行用重典,杀一儆百,层层批复下来,居然判了朱幼才秋后处斩! 朱幼才在狱中受尽折磨,对于生也不那么渴望了,想着孩子已经十岁,总算有了血脉传世,只是兰娘柔弱,孩儿幼小,以后可怎么撑持家业呢? 到了行刑这一天,法场上人山人海,满城人都议论纷纷,这朱善人看着和善,原来都是假慈悲! 朱幼才被绳捆索绑跪在刑场,脖子后插着断魂牌,兰娘和儿子给他送来了断头饭,哭诉着:“老爷,你还没走呢,族人都跑来侵占田产,要赶我们娘们儿出门,幸亏是那朱秦出面几次帮着解围,以后我们可怎么好啊?”朱幼才如万箭攒心,忽然一个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跪倒在他的面前放声大哭,朱幼才抬头一看,居然是朱秦! 朱秦从食盒里拿出了几盘酒菜,哭泣着请老主享用,朱幼才流着眼泪说:“我死之后,扔下兰娘娘俩恐怕要受人欺凌,你多年来忠心耿耿,又是我一族的子侄,她娘俩我就托付给你了!”朱秦连连叩头,哭得说不出话。 监斩官唐知县一声令下:“午时已到,开斩!”夺命的签子扔了下来,刽子手扬起鬼头刀,抽出木板,对着朱幼才的脖子“刷”砍了下去,兰娘和朱秦一声哀嚎。朱幼才眼睛一闭,就觉得脖颈上“刷”的一凉,耳听“嚓”的一声响,朱围的人齐声惊叫,朱幼才觉得不对,转了转脖子,脑袋居然好好的长在脖子上,没掉下来!刽子手也蒙了,行刑几十年了,这事还是第一次见,邪门!他急忙“刷”抡圆了又是一刀,这一刀比第一刀还用力,可仍然是“嚓”的一声,头颅却还好好的,啥事没有! 围观的人大哗,唐知县也惊呆了!等到第三次还没有砍断的时候,围观的人可不干了,拥过来喊着:“三刀砍不死,分明是有重大冤情!请求大人重查!”那刽子手汗出如水,鬼头刀无力地下垂,再也砍不下去了。 唐知县哆哆嗦嗦站起来冲天空拜了几拜,连声祷告:“天意如此,下官不敢逆天行事!来人!带人犯回衙!” 朱幼才像做梦一样,被带回了衙门重审。 唐知县回到县衙,慢慢思量此事,真透着邪门。小丫鬟忽然来报,说公子的病情又加重了。唐知县的独生子生病多日,看遍了医生也不见好转。他叹息一声来到观音堂上香叩头,忽然一边的小丫鬟冷笑着说:“你个芝麻小官也会草菅人命,为了政绩草草结案,佛祖怎么会荫及你的后人?” 唐知县大惊失色,急忙问丫鬟:“你说什么?”那丫鬟却满脸流汗,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唐知县想起白天的事,不由汗流浃背,急忙一边叩头一边说:“下官知罪!下官知罪了!” 第二天,唐知县下令重新开棺验尸。秀梅死的时候是五月,现在是九月,正是江南酷热的几个月,可棺木中居然没有一点异味,尸身不但没有腐烂,还眉目如生!唐知县暗暗称奇,凑近了细看,忽然一跤跌倒,冷汗颗颗冒了出来。 棺木中秀梅的头颅齐颈而断!唐知县连忙对着尸首拜了几拜,再次仔细地勘验,发现秀梅脖颈上鲜明地显露出青色的指印,唐知县一声大喝:“来啊!把那朱秦给我抓起来!” 衙役们一声暴喝,如狼似虎扑出去从看热闹的人群里抓出了朱秦,朱秦吓得体如筛糠,高声喊冤。唐知县一声冷笑,抓住了朱秦的双手──那手上只有九根手指,唐知县拿过那手比对秀梅脖子上的淤痕,严丝合缝,正好是九个指印。原来这朱秦前些年因为欠赌债被人砍了一根小指,还是朱幼才把他赎出来的。朱秦满脸流汗,跪倒在地叩头认罪。 想当初朱秦勾引秀梅怀了身孕,可之后却怎么看她怎么烦,于是在成亲的前一夜逃婚,却对朱家的家产念念不忘。那夜他跳进朱府,原本是打算偷盗,凑巧听到朱幼才和兰娘吵架,他灵机一动,跳到秀梅的屋子里,哄着她开门掐死了她。又悄悄潜进书房,从窗子外吹进了迷魂香,等朱幼才昏睡过后,再拽下他的几根花白头发和帽子上的白玉扔在现场,然后再蒙骗朱幼才托孤,以后好独霸朱家财产。 真相大白,朱幼才连忙拜谢唐知县,唐知县愧疚地说:“还是谢秀梅姑娘吧,她虽然所托非人一步走错,好在阴灵也知晓大义,鬼头刀下替主挨了刽子手三刀,既为自己报了大仇,还报答了主人的恩德,又免得下官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实在是个有情有义的鬼啊!” ...
情人节还没到。圣诞节过了。元旦也过了。春节过了。我失恋了。 情人节将一个人度过。 一个人的情人节应该很有趣吧。至少比两个人有趣。 不过在出去散心前心情一直处于低落。我在家不停的抽骆驼香烟。喝cappuccino咖啡。打电动游戏CS。看汪曾祺的小说。这些都是他喜欢的。我想一次都把它们全部消化。 我不想有残余的记忆。这对我来说太沉重了。 我现在正在放假。 我不上学的时候在家写字撰稿。算是伪SOHU。 我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自由,而且生病不用考虑迟到。这话是网上的一个朋友说的。因为失恋的关系我这几天夜里常去QQ。碰到许多女孩。 一般我都在凌晨二三点去QQ。朋友推荐说这个时刻人的心最容易获取。 但当我跟他们说起我失恋的事情时,都没有再多理我。 他们基本三句话就把我搞定。 他们最喜欢在离别时打这么几个数字:3166。 我一直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后来我放弃了去QQ里再找一个女友的幻想。 我去过很多城市,相对而言,我其实很喜欢北京点击查看北京及更多城市天气预报。不是因为我住在这里,北京并不是我实际意义上的家乡。或许是地铁的缘故。北京的地铁又破又旧。特别是地铁入口的楼梯。深长而斜陡。风特别大。让人感觉浑身不自在,压抑,窒息。我常暗地猜想有人死在这里。 女朋友总是很奇怪,我对事情的感悟不同于他。就乘地铁的事情他很反感。我喜欢北京是因为他有带死亡气味的地铁。这没什么奇怪,就象有的时候一个很丑的东西总是让人萌生出想多看他几眼的欲望一样。显然,在这一点上,我是得了一种所谓的强迫症。 死亡。无处不在。 我不怕死亡。 读大一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一个老师被车撞的飞弹出去,血肉模糊。她没有挣扎就死掉了。许多人都恐惧的惊叫起来,但我没有。我常常做梦会梦到这样的情景。 有天晚上我那个死去的不是很熟悉的老师过来找我。她说她没有东西吃。她在另一个世界很穷。没钱买东西吃。黑暗中,我看的很清楚。于是我从抽屉里拿出两个苹果给他。她笑着咬起来。她的嘴上身上都是血。把苹果染的都成黑色了。我说你别急,我帮你去洗洗。她以为我要抢她的苹果吃,转身走了。 我觉得人死亡之后会有另外一个生命延续。虽然我不知道不明确那是种什么。有人说是灵魂。 我想是吧。 每次走地铁入口的时候我会看到一个女孩。年龄不大。长着挺可爱的。留着长长的头发,梳的不是很整齐。穿红色的短大衣。一双及膝的靴子,露出一截皮肤。 女孩坐在地铁入口的围栏上,摆动着双腿。 有时她会对着我笑。笑容说不出的意味。嘴角弯成一道美丽的弧线。 几次碰面之后,她对着我招手,她的手上戴着一根皮草编织的手链。很漂亮。 HI。 HI。 一个人。 一个人。 今天是情人节。 哦,是吗。 该死的情人节。我想。若不是她提醒,我都快忘记自己失恋的事情了。这下子又陷入了伤境。 过来坐。女孩说。 我慢吞吞若有所思的走过去,靠在围栏上。学她的样子坐在那里。 打算玩去呀。女孩说。 恩。我点着头,心里又开始有些难过。我上哪玩去?玩。你呢。我说。 我呀,呵,不知道。去年我死了,就一直在这里,没有人陪我说话,还好碰到你。女孩抬起头,撅着小嘴,似乎非常不开心的样子。 别难过啦。我说,我前几天刚失恋。唉。所以出来散散心。 恩。我去年和你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和男朋友过情人节。下地铁的时候我忽然呼吸困难,就死了。 死了。我刚反应过来。死了。我站了起来。我不是害怕,只是惊讶。 想不到在这儿会碰到这种事情。以前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我是说有时候我能看到死人。或者说灵魂。 你不信呀。女孩说。她伸出手来。摸摸看,是不是很冷呀。 恩。很冷。和我的手一样冷。 我又坐在她旁边。 你不说话呀。女孩似乎不高兴了。 我在想我男朋友现在在干嘛。他会不会有一点点想我呢。即使和别人在一起。唉。我低下头,我们坐的是地铁的围栏。围栏是不锈钢做的,很冷。没女孩的手冷。也没我的冷。 我也是。女孩说。我很想我的男朋友。我一年都没有和他说过话了。有时候我看见他在我面前经过,但他看不见我,我叫他,他没反应。我叫破喉咙,叫不出声来,他就消失在地铁里了。 你肚子饿吗。我说,我一个死去的老师每次见到我都说她肚子饿,没钱买东西吃。 不饿。女孩说。 哦。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是觉得蛮伤感的。不知道为死去的那个老师还是为失恋。 你喜欢喝cappuccino吗。我说。 不。女孩说。我不喜欢喝咖啡。我喝冰水。和男朋友吃麦当劳时我最喜欢咬可乐里的冰块。不过,女孩说。我男朋友比较愿意喝cappuccino。 那你打不打游戏。我说。 不打。不过我男朋友爱打。他喜欢CS。 呵。蛮可笑的。我说。我男朋友也是。 你很爱你男朋友。 是的。我说。你呢。 也很爱我男朋友。女孩笑。 我们一起笑。 你是怎么死的。我说。 死就死了。还怎么死。 我特别喜欢北京的地铁。入口风大,吹的衣服鼓起来,真好。 有同感。我说。 我男朋友好几次都跟我说不要乘地铁了。可我说地铁快。他说快有什么好。也是。再快,我到医院时还是死了。 喂喂喂。女孩的呼声突然有些急促。 干嘛。我说。 我男朋友。 什么。 我顺着她走指的方向看去。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头发不长不短。帅气。 你男朋友?我说。 恩。他每次都来这里乘地铁。其实他并不爱乘地铁。女孩摆着双脚,眼神爱慕。她叫了起来,喂,大猫,大猫。我是卡佳,我是卡佳呀。 男孩听不见。丝毫未察觉。 女孩走上去想握住他手。她握不住。她还想抱他。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我说。 我想和他说话。我很想他。 男孩快进地铁口的时候我快步追上去。 是大猫吗。我说。 男孩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他说,卡佳,你怎么在这。我怎么没看见你,不是说好在家里等我吗? 我说,有个叫卡佳的女孩很想和你说话。她是你女朋友。不过她死了。 你又发烧了。男孩唾骂一声。拉着我要走入地铁。 他倒底是不是你男朋友呀。我转过头问追上来的女孩。你有没有看错。我开始怀疑女孩所说的话了。 当然。 那他怎么这样呀。把我当成你了。 他很想我嘛。一个人很想自己心爱的人变的神志不清是很正常的嘛!要是他也死了那该多好。我们就可以在一起说话了。女孩叹了口气,哀思。 是呀。如果我们都死了,那该多好。我也叹了口气。 嗨,不如你去杀死他吧。这样我们就能在一起说话了。女孩仰起头,显然为这个建议感到满意。 杀了他。我喏喏道。 对呀,杀了他。女孩 对呀,杀了他。女孩催促。 恩。杀了他。然后我再去杀了我男朋友,然后我再自杀。 对呀对呀,很好耶。女孩差点兴奋的跳起来。 然后我们就能在一起说话了。一起过情人节了。这句话是我说的。 不是让你不要生着病到处乱跑吗?生病还穿这么少,难怪满嘴胡话。那个男孩子插嘴。我很惊讶的看着他,想象不出眼前这个人是怎样的病入膏肓。等我再次回头看那个女孩时,四下里已经没人。只有一个红点远远的背道而弛。地铁的风很大,把那个红点吹的有点象飘飞的气球。 我叫卡佳 以前我每天傍晚都到地铁口去 是西直门的西北角的那个出口 然后等待我男朋友从里面出来 我讨厌22岁。 ...
情人节这天傍晚,我的花店生意兴隆,玫瑰卖得只剩留给女友那一束,便打算关门。 这时,一个俊美男孩儿挤进虚掩的店门。男孩儿看到我拿在手中的玫瑰,顿时双眼放光,兴奋地说:“老板,请把这束红玫瑰卖给我吧!”我很为难地说:“这是最后一束了,我留给自己的。”男孩儿着急地说:“求求你让给我吧!我刚跑了周围花店,都没有了!”我心里说,这人显然对女友不够关心,便责怪道:“你买玫瑰怎么也不早点呀!我都要关门了!”男孩儿有点惭愧地低下头,用哀求的声音说:“我女友病了快一个月了,你就让给我吧,我可以多加钱!” 我心软了,有点可怜这个大男孩儿,就把玫瑰给了他,打算给自己女友包束蝴蝶花。但男孩儿还要我帮他送去。我不高兴了,这人也真是得寸进尺!天都这么晚了,我还得去女友家呢。男孩儿可怜巴巴地说:“求你了,大哥,我是不方便去送。”问他为什么不方便,他只低着头不吭声。我想,大概是女孩儿的父母不同意他们恋爱吧。我看了下地址,正好是自己路过的,索性好事做到底吧。 来开门的是个女孩儿,瘦得形销骨立,非常憔悴。她看到这么晚了还有人送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颤抖着双手抽出花丛中的贺卡,一看,脸立刻伏在鲜花上,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要昏厥过去。这可把刚想离开的我吓坏了,赶紧扶着女孩儿,让她坐在沙发上,生气地说道:“他都写了些什么?怪不得让我替他送来,太可恶了!”女孩儿却拼命摇头,哽咽着把贺卡递给我。我好奇地拿起贺卡,只见上面写着:“亲爱的:开始你的新生活,永远快乐、健康!别记挂我—磊。” 原来,女孩儿与男孩儿相恋已经整整五年,他们一起来这城里打工。一个月前,他们手牵手走在街上。突然,一辆轿车失控向他们冲来,男孩儿使劲推开了女孩儿,自己却倒在了车轮下。以前男孩儿曾发誓,每年的情人节都要送给女孩儿一束鲜红的玫瑰,今年,他让我帮他实现了诺言。 ...
一、年轻人 这个街道很窄,李明扬一大早就在这里散发广告单。对面,是一个卖伞的小贩。这时,打着一把黑色雨伞的瘦高男青年,从他们中间走过,雨伞上有个小破洞,分外显眼。这是李明扬连续三天,看到这个男青年晴天打着雨伞,真是奇怪。 男青年在一家商铺墙角放置的消防栓前停顿了一下脚步。小贩一见,立刻跑上前:“先生,你这把伞有些旧了,要不要买一把新伞?”忽然,上面有一个窗口有荧光一闪,紧接着,一件黑漆漆的东西从天而降。“扑通”一声,一个花盆砸中了男青年的雨伞,随后被伞布弹起,砸在了那个小贩的脑袋上。小贩一声惨叫,脑袋被砸破了,血渗了出来。 “是你的伞把花盆弹到我头上的,你得送我去医院。”小贩把手中的那些雨伞朝地上一扔,抓住了男青年的衣服,死死不放手。男青年被小贩缠得没办法,收起了黑伞,小心放到了地上,从口袋掏出二百元钱递给小贩,要和小贩私了。 就在这时,那个小贩暗暗伸出右脚,用脚尖把男青年的那把黑雨伞朝他的雨伞堆里一拨,那把黑雨伞就和他的那些雨伞混在了一起。 “两百就两百吧,便宜你了。”小贩接过钱,迅速抱着地上的雨伞,一猫腰冲出人群,瞬间没影了。 二、小贩 第二天上午,当李明扬在街口散发广告单时,一把上面有个破洞的黑雨伞,又进入了他的视线里。就在打伞人和李明扬擦肩而过的一刹那,突然叫道:“救救我!”李明扬一惊,略略低了低头,朝雨伞下的人望去,竟是那个卖雨伞的小贩!这完全超出了李明扬的想象力,他傻傻地看着小贩打着伞拐进了一条小巷里。 大约也就几秒,“咚”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从小巷方向传了过来。“不好了,砸死人了。”一阵凄厉的尖叫声,从小巷传了过来。 李明扬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和行人朝小巷跑去。小巷里,一个穿着环卫工制服的清洁工,指着地上的一摊鲜血,以及一根沾着新鲜血液的钢筋,惊得又蹦又跳:“一个打着黑伞的人,被天上掉下的钢筋把头都砸开了,刚刚被一个好心的司机送去了医院。” 李明扬发现小贩打的那把黑雨伞已经被丢弃在墙角。“唉,真惨了,恐怕活不了了。”清洁工摇了摇头,走到墙角,一弯腰,正要拾起那把黑雨伞,一个声音突然尖叫道:“不能碰那把雨伞,它会给你带来厄运的。” 清洁工吓了一跳,手一下子缩了回去。李明扬回头一看,这个叫喊之人,正是那个又瘦又高的年轻人。年轻人拾起那把黑伞后,望了李明扬一眼,转身走了。 三、清洁工 中午的时候,趁写字楼里的人都出来吃午饭的间隙,李明扬走进了这座写字楼,他一层一层地逛着,在第七层,看到了那个清洁工正站在电梯门口,等着电梯的到来。 电梯到了后,随着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电梯间的灯光打在了清洁工的环卫服上,环卫服上的荧光条忽然闪了一下。李明扬吃了一惊,这让他想起昨天那个年轻人被高空一个花盆落下砸中时,有一个窗口也曾有荧光闪了一下。 在楼道尽头的一扇门前,李明扬发现了那把黑雨伞,就放在外间的办公桌上。这套房子有两大间,外间一个人也没有,里间那个门是半掩着的,一个又瘦又高的年轻人,正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工作着。 李明扬拿着这把雨伞,就出了大门,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个清洁工明明是负责这个楼层卫生的,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个年轻人呢?李明扬拿着黑雨伞回到了住处,仔细查看起这把雨伞来。雨伞很普通,没什么特别古怪的地方,李明扬手抓伞把,想把伞撑起来,然而,他没撑动。 李明扬有些害怕了,毕竟那个年轻人说过,这把雨伞会给人带来厄运的;再说,年轻人和小贩打着这伞后,前后都被高空坠物袭击过。思索再三,李明扬暂时放弃了撑开这把雨伞的想法。 下午,李明扬传单散发完以后,又去了那座写字楼,当走到第六层,他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卖力地拖地。 “这位大姐,认不认识这里有个穿着环卫服的清洁工,是负责打扫第七层卫生的?”李明扬走上前,问道。“哪有什么穿着环卫服的清洁工?从第六层到第九层,都是我一个人负责打扫的。”中年妇女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不用再问了,李明扬知道,这个清洁工有问题。 四、伞中魅影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半夜,睡熟中的李明扬似乎听到了什么异样的响声,激灵一下,醒了。当他的目光落到桌子上放置的那把雨伞时,惊得不寒而栗,雨伞竟然打开了。 显然刚才把李明扬惊醒的声响,就是雨伞打开所发出的声音。更让李明扬倍感恐惧的是,大门居然虚掩着,可睡觉前,他明明记得,是把大门锁上的啊。李明扬下床来到门前,刚要把门推上,却透过门缝看到一个人背对着他,朝楼梯口极其缓慢地走去,一点儿脚步声也没有,如同是脚不沾地的样子。 那个人走到楼梯口,突然转过头来,朝大门门缝望来。在楼梯口昏暗的灯光照射下,这个人虽然满脸血污,但面容却清晰可见。李明扬头皮顿时一麻,浑身上下起满了鸡皮疙瘩,这个人居然是那个卖雨伞的小贩。李明扬连忙关上了门…… 从伞自动打开,以及门虚掩着,还有屋外满脸血污的小贩来判断,李明扬不难推测出他睡熟时所发生过的一切— 小贩很有可能是从伞里出来的,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既然这样,小贩一个整人怎么可能躲在雨伞里?猛然之间,李明扬意识到了什么,不禁倒吸一口寒气,整个人惊呆了。就在这时,“啪”的一声响忽然在房间里响起,李明扬吓了一跳,连忙扭头朝发出响声的方向望去,那把黑色的雨伞又莫名其妙地自个收拢起来。 李明扬想了半天,重新拿起这把雨伞,在台灯下仔细端详着。检查了半天,李明扬发现伞把子有点松,右手用劲一拧,伞把子竟然能拧动。李明扬大喜,连忙连续旋转伞把子和伞杆,一会儿工夫,伞把子与伞杆分裂开了,仅凭几根电线连接着。 伞把子是用塑料做的,镂空状,空空的管子里,有个圆形的东西,李明扬用手一掏,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盒子来。盒子里面装的全是电子元器件。李明扬看了一会儿,笑了,这个盒子装的是个无线密码锁。这把雨伞之所以打不开,就是因为这个无线密码锁,通过那几根电线,控制着伞杆里另一把锁;而伞杆里这把锁,才是真正控制伞打开和收起的。 要想打开这把雨伞,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无线遥控输入密码,另一种就是直接破解这个密码锁。密码,李明扬当然不知道,但破除这个密码,却难不倒李明扬。李明扬大学学的就是计算机编程,对电脑相当精通,业余时间还是有名的电脑黑客,他自己历经好几年,发明了一套先进的解密码软件。 为了防止这套软件被偷,李明扬把这套软件装在U盘里,一直藏在贴身口袋里,随时带在身边。曾经有人在网上出高价要买李明扬这套软件,他都没卖。李明扬是想等大学毕业后,与人合伙创办一家大公司,来开发这套软件,发展自己的事业。然而,现实很残酷,大学毕业后,李明扬却没有找到这样一个肯出钱的合伙人,因此,才落难到街头,靠替别人散发传单赚点小钱来生活。 ...
缘起 婆婆说,深山里有一棵树,树上有一种虫,虫子的心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我第一次打电话给C,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她的语调慵懒,声音略微沙哑,听上去就像指甲划过棉质布料的感觉。 我请她将电话递给C,告诉C自己是出版社的小编辑,有事和他商量。 C爽快地答应了我的见面请求。 我将绞紧的电话绳放开,手指上甚至被勒出一个小小的伤口。这并不是因为紧张,我知道C会答应我的邀请,我肯定。 星期六,我在公园边的咖啡馆等着C。 我特意早到了五分钟,为自己点了一杯拿铁,素面朝天。 我了解C的所有习惯和好恶。他不喜欢人迟到,喜欢干净而瘦削的女人,喜欢穿棉质的衣服,喜欢将领子拉得很低,露出好看的脖子。 C是作家,写小说时只用五号字体,不喜欢花哨的排版。 C带着一股好闻的风走进来,坐在我面前,盯着我的眼睛。我于是微笑着递上名片,说明来意,提出合作意向。他很健谈,我只是倾听,盯着他英俊的眼睛。之后,他送我出来,留下我的电话号码。 临别时,他为我关上车门,我探出车窗与他握手。他的手在被我紧紧抓住的那一刻缩了缩, 人困惑地退了一步,我转过脸,摇上车窗。 出租车的司机挑着眉,从后视镜里讨好地对我笑:“小姐,你男朋友真靓仔。”“谢谢。”我抚摸着手心里染着C血迹的那块小小玻璃片,也笑起来。 三天后的清晨,C打电话给我,约我下午出去。 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小心翼翼又十分紧张。我坐在沙发上捏着听筒,假装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应了声“好”。 我可以想象,电话那头C无声欢呼的模样。 那天的见面愉快而暧昧。喝茶,看电影,吃饭,最后在我家附近的公园里闲逛两三圈后,C拘谨地拉住了我的手。 “和我在一起吧。” 说这话时,我感觉他的手心泛出细密的汗,润湿了那道不易察觉的伤痕。 我用手指在他的手心画着圈,低下头仔细思考。我犹豫的时间似乎拖得过长了些,再次抬起头时,我看到C的眼眶已经有些泛红。 我舒口气,点点头。 C激动而无措地环住我的肩膀,他的胳膊甚至微微发颤。 我住进了C家,偷偷将玻璃片放在他的床头抽屉里。C永远不需要知道我有多么爱他,他只需要知道他是多么爱我。 沉沦 婆婆说,她花了一辈子时间才找到这只虫。杀虫的时候,她看到虫子的眼角一点点渗出血来。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的预想。 C一走就是一个星期,音信全无。我的矜持和故作姿态在他的沉默中一点点消磨殆尽。 虫子不会骗我,我不知道到底在什么地方出了错。 我开始给C打电话,一个接一个,开头还是“无人接听”,而后干脆变成了“关机”。我形容枯槁地坐在家里,死死捏着那片玻璃,玻璃在阳光下闪着让人心寒的不祥的光。 我摔坏家里一切可以摔的东西,瘫坐在地上,仔细冥想哪里出了错,自己又究竟为什么这样暴躁。 我是很爱C,但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还是我自己。 我不会为了任何人疯狂,我要保护自己。我开始仔细回忆婆婆告诉我的话,她的脸一直背离光线,掩藏了一切表情。 就在我能想明白之前,C回来了。看着—地的碎片还有坐在碎片里的我,C的神情陌生而遥远。他放下包,困顿地仰头靠在沙发上。 “我们谈谈。”他对我说。 “不用谈了,我错了,是我错,都是我的错!”我尖叫着扑上去,紧紧抱住他。C愣了愣,而后将手环过来,轻轻抚着我的背。 事情背离了我设定的方向。 爱情之中,付出多的一方总是受伤,C应该爱我多于我爱他,应该是这样的。 我在夜里静静沉思,手里攥着那片让人毛骨悚然的玻璃。想着想着,思绪被C安静的呼吸打乱,我转过头看着他,影子在墙上绰绰约约被拉得变形。我捏着玻璃片在他的脖子上比了比,然后下滑,放在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 我将头枕上去,轻声和他的心对话。 我问那东酉:“你的里面究竟住了几个人?” 虫毒 婆婆说,你看,这个东西多么漂亮。我盯着那个被她枯瘦的手握着的小圆点,兴奋地点点头。 我是一个苗女,老家在深山。 婆婆从小教导我,对我极好却又不失严厉。对于苗家的蛊术她懂得很多,却什么也不让我知道,她总说这些蛊会让人丧失心智。 我第一次后在C的签售会上看到他,就爱上了他,几乎赶上爱自己的程度。 我记得婆婆跟我说过,深山里有一棵树,树上有一种虫,把虫抓来杀掉,取出它的心脏做成蛊枣,可以让中蛊的人爱上第一眼看见的人,至死不渝。 这种蛊,叫做“情种”。 我跟在她身后,看她将虫子抓来,慢慢掐死。那种虫子长着类似人的脸,死的时候会从眼睛里流出深红的血,那么多,仿佛怎么也流不完。 我央求婆婆将“情种”送给我,她拒绝了。 她站在炼药的炉子后,就着那半红不黑的火光,阴恻侧地对我说了一句话。“下蛊毒的,最终会毒死自己。” 我站起身,婆婆坐在凳子上悲悯地看着我,摸摸我的脸,说算了吧,还有那么多好孩子。 后来婆婆将炼成的蛊放进了一个小药丸里,那个药丸只有指甲大小,易于携带。 那天晚上,婆婆早睡,我偷偷摸进了她的房间,极其小心地搬动那个大柜子,防止自己发出一点点声音。 而后,我在柜子的最下面一层找到了那个红色的小包裹。打开来,“情种”在夜里发出一种妖冶的红色光芒,如同我所见到的虫子濒死时眼里流出的血泪。我将“情种”揣进怀里,忐忑不安却又异常雀跃。转过身,我看见婆婆静静地站在门口。那个夜晚山里很静,月光很亮,甚至亮得有些刺眼。后来我才想起来,不是月亮的光太亮,而是山里的人约好了似的,都没有点灯。 婆婆带着怪异的笑容看着我,我大脑一热,随手抄起了身边的棍子。 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倒了下去,脸侧向我这边,嘴角流出猩红的血液,身体不自然地抽搐着。 我捂住嘴巴,将棍子丢在地上。 我带着那个药丸,离开深山。后来,我将药丸研磨成粉末,涂在玻璃片上,与C握手,我用玻璃划破他的皮肤,轻轻地将药粉送入他的身体。 我是他中蛊时看见的第一个人,他应该爱我超过他的生命。 应该是这样的。 蛊惑 婆婆说,这个东西必须小心使用。我将这个红色的小东西举起,放在阳光下入神地看着,我深信它可以蛊惑人心、 C并未再提起那天的事情。我们之间相处得小心翼翼,我知道他是风流浪子,可是蛊毒能够为我困住这个英俊的男人。 然而随着新书发布日程的临近,C越发晚归。我时常看见他挽着不同的女人,出入不同的场合,跟出版社的高层周旋。 我和他爆发过无数次的争吵,最后均以我的示弱告终。我于是愈加严密地监视他的举动,好像染上了偷窥的怪癖。 晚归逐渐演变为不归,C对我的感情正以一种可怕的速度递减消亡。随着新书的大面积上市,他越发专注自身,他买来名牌服饰和名表装扮自己,他在媒体上夸夸其谈,说着炫耀自己的言论。 我努力讨好C,像个贤惠的妻子那样学来他爱吃的菜肴,端到他面前,他从不对我说谢谢,可只要看见他张嘴吃下去,我便觉得满心欢喜。 我们的感情偏离了正常的轨道,逐渐疯狂。 我对他的爱情就好像一种严重的传染病,从我身上过到了他的身上。 C开始疯狂地迷恋自己。他不再看我,也极少与我说话,只是经常站在镜子前欣赏自己的样子,不停调整第二天出场的姿态。我站在镜子旁边盯着他,有时会觉得背心有一点凉飕飕的感觉。 我与他都爱着同样的—个人,我爱C,C爱他自己,我们两个都对这份爱灌注了至死不渝的信念。 我心底深知,也许婆婆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我,以至造成今天的局面。 我对C起杀心缘于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慵懒女声让人感觉十分熟悉。我知道,那是C曾经的女友,现在的老板。 我站在门口看着C打那通电话。他一边吹嘘自己一边端详着手里的镜子,那模样滑稽又怪诞,其实我们都知道,C的才华远不像广告里宣扬的那样。 等他将电话放下,我走到他跟前,用怯懦的语调与他商量:“C,你能不能不去参加那个宴会?明天是我的生日。” “那又怎么样?”C瞥了我一眼。 他原来不会这样对我说话,从来不会。第一次出口伤我,他的眼里尚存着一丝犹豫和困惑,可现在一切都这样顺理成章。 可我对C的偏执已经到了一种无法回头的地步。那种感觉让人感觉恐惧而恶心,你不得不因为深爱什么人,做出一切糟践自己的事情,明知这不对,却还是深深沉溺。 我上前抓住他的手,迫使他的视线从镜子转移到我身上。 “C,求求你,你就为了我这一次,陪我一天行不行?” “不行。这个宴会上将有很多国外知名的出版商出席,我可以向他们推销自己的新书。你知道,在国内,我永远也只是个二流作家。” “你已经很好了……” “不!不够好!”C狂怒地甩开我的手,站起来,“不够好,没有好到我要的目标。” “可是你答应过我……” C叹了口气,抓住我的肩膀:“今天的机会很重要,也许能让我闯出国去。” “但我是你的女朋友,我的事情就不重要了吗?”我终于忍不住,咆哮着站起来。 他先是一愣,而后轻蔑地看着我:“你的事情算什么?” “你只爱你自己……”我失神地盯着他,退了一步,忽然变得歇斯底里,“你只爱你自己,只爱你自己,只爱你自己!” “我爱自己有什么错!”他吼起来,“每个人都爱自己!” C摔门而出,留下我一个人呆呆地看着墙上那抹捉摸不定的影子。 杀心 婆婆说,情种是世间至毒,能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情根深种,并且永无终止之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二十六岁。 今早C出门时精心准备了一番,在那场出版巨头云集的聚会上,他要发表演讲。他认真梳妆,喃喃练习,手里握着一面镜子。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形容憔悴脸色苍白,他觉得自己一切完美,如同他所想要表现的那样。 我等在家里,做好一切准备。刚才在收拾屋子的时候我发现了一样东西,是一瓶毒药,无色无味,包装密实。 我捏着瓶子坐在地上笑了。我突然明白C想杀了我,如同我想杀了他那样,心有灵犀的感觉很好。 我兴奋地将瓶子放回原处,我不会让他有机会从我身边逃开。 我将电击棒放在沙发角里,那个电棒可以使C陷入短暂的昏迷,然后我要用电话绳勒住他的脖子,将那片玻璃插进他的心口,永远把他留在我的身边。 他不可以爱别人,连爱他自己也会让我嫉妒。 到了晚上九点,我听见开门的声音。 C的脚步有些虚浮,他喝了不少酒,这给我省去了很多麻烦。 我打开灯静静地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他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我失败了。”C幽幽地开口。 “喝水么?”我微笑地看着他。 他摇摇头。 “他们对我写的东西不感兴趣…一他们说我只要当个偶像作者就够了。” “吃饭么?”我枉顾他的话。 他还是摇摇头,一把将我推开,仰头倒在沙发上,挑着一只眼睛看着我,满脸都是厌倦的表情。 “我们分手吧,和你在一起太累了。”他说。 我觉得那句话仿佛一根划下的火柴,一下子点着了我心里的导火线。于是我僵直地站在那里,冷冷地盯着他。 “我是一个作家……我需要新的灵感,你给不了我。”C揉揉额,忽然笑起来看着我,“灵感,你明白吗?那种东西,灵感。” “我……” “别说话,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他打断我,毫不迟疑。 我记得他说过喜欢我的声音,低沉而圆润。可那些喜欢的东西,随着爱的消逝,全部变成了缺陷。 我垂下限。 “我总觉得你不对劲,后来去查,才发现你是个苗女。苗女……你对我用了什么蛊?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让我的灵感全飞走了?”C忽然跃起,一把抓住我的领子。 我别过头,轻轻拉开他的手:“你累了,我去给你放水洗澡。” 说完,我转身往浴室走去。水是导电的最好手段,我不愿直接在他完美的容貌上烙下任何印记。水声哗哗地响起来,并不妨碍我听见C那紧随而来,贴在我身后的脚步声。 我微笑着转过头,接着,一阵强烈而突如其来的麻木感袭来,我的身子歪了歪,倒了下去。 缘灭 婆婆嘴角挂着一抹奇怪的笑容,眼珠迸出,死死盯着我。 我被C用电话绳捆住。我惊慌地看着他,他蹲在我面前,左手拿着我藏在沙发角里的电棒,右手捏着那片染着血的玻璃。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将玻璃凑近我的脸,我拼命地摇着头。 “你让我觉得可怕。你每天看着这片奇怪的玻璃喃喃自语些什么东西,就算我把玻璃偷偷换了无数次,你还是盯着它看,玻璃上究竟有什么?”C烦躁地抓着头发,“我变得不是我自己,都是你的错,都是你,还有这些该死的玻璃!” “你把玻璃……换……了?” 我没说完,就被C的咆哮打断:“你想用这种东西害我?你想害我?不可能!我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你没办法从我这里夺走什么!” 我说不出话。 我只是想他爱我,这一点我无法向他解释。 C颓然地坐在地上瞅着我,忽然伸出手,掐住我的脖子。 氧气逐渐从我胸腔里被挤压出去,我的眼前一黑,感到一阵火烧火燎般的疼痛。 C的脸近在咫尺,我不明白,我这样爱他,用尽手段,杀了婆婆,得到这个蛊,为什么会适得其反?我不明白。 我在地板上拼命扭动,妄图躲开C的大手,好像被婆婆掐死的那条虫垂死时一样。空气凝固了声音,我就像午夜狂奔的迷途之人,在做最后的挣扎。 直到我眼里的血丝突起,将眼睛染得腥红一片;直到我的面色暴涨,手指扭曲,C的容颜逐渐变得模糊而遥远。我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回荡着婆婆的那些话。她说,蛊是可以迷惑人心,让人看不见真相的东西。她说,下蛊的最终会毒死自己。 突然之间,我明白了婆婆死时那个悲悯笑容背后的意义,因为我终于知道了,婆婆嘴里真正的“情种”是什么。 我侧过头去,死死瞪着那片被C丢弃在地上的玻璃。 它如所有的普通玻璃一样,反射出干净而寒冷的月光,一如婆婆死的那天晚上。 ...
新家闹鬼 大三了,王通和室友宁大路打算搬出学校,找个便宜点的房子合租。因为学校晚上会限制用电。 找来找去,两人还真找到一间又便宜又宽敞的房子,虽说是在郊区,却也交通便利,离学校也不是很远。 房东是个干瘦的老头,尖嘴猴腮的,佝偻着背,老头自称姓陈。 陈老头身后跟着他的傻儿子,长得膀大腰圆的,看着都三十多岁了,还淌着鼻涕,梳着一脑袋黑人小辫,拽着王通要糖吃。 王通怕他抹自己一身鼻涕,赶紧说要看房,离他远远的。 陈老头领着王通和宁大路在房子里转了一圈,里面的电冰箱、洗衣机、网线一应俱全,王通和宁大路十分满意,当场拍板交了半年的房租。 老头临走时看了看王通,神神秘秘地说道:“小伙子,看你人不错,告诉你个事儿,平时千万不要把西瓜大小的圆东西拿进这房子,切记切记。” 王通觉得挺纳闷儿:不要拿西瓜大小的圆东西进屋?这是什么规矩? 正想再问问老头,老头一转身,走了。 王通和宁大路一通忙活,把寝室那点破烂都倒腾过来了,又把房子收拾一遍,折腾了一整天,两人一看表,都已经晚上十二点了。两人晚上饭都没吃,饿了。 幸好现在是夏天,路边有很多通宵营业的大排档,两人找了家看着干净点的,要了两瓶啤酒,点了几个菜,一人一碗面,稀里糊涂地一通吃。 啤酒一下肚,王通早把陈老头的话忘脑后了,回家的时候看见路边有卖西瓜的,挑了个大个儿的就拎回去了。 这一拎回去,出事了。 两人都是不能沾酒的人,喝点就不胜酒力,再加上干了一天的活都挺累,回家也忘了切西瓜,一人一个房间倒头就睡。 睡到半夜,王通起来上厕所,走到客厅忽然听见厨房有响动,王通心说这房子大概有耗子,我新买的西瓜还在厨房放着呢,别让耗子给嗑了。 王通走进厨房一看,有点傻眼。不是闹耗子,王通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个人影正在厨房里手舞足蹈,看起来很开心。 王通心想该不会是宁大路梦游吧?不过宁大路的脑袋也没这么圆这么大啊? 他顺手打开了灯,仔细一看差点没吓死,这人影脑袋以下是人的身体没错,可脑袋却一条条全是绿条纹,圆滚滚的,分明是他买的那个大西瓜!王通大叫一声:“我操!”扭头就跑,冲进了宁大路的房间,把宁大路拍醒了。 宁大路迷迷糊糊地问:“ 你丫这是要干啥?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王通说:“赶紧起来!我买的那个西瓜成精了!在厨房撒欢呢!不信你去看看!” 宁大路那是一百个不信:“你丫肯定是做噩梦了,西瓜要是能成精,那种西瓜的都发财了,外国人就喜欢这个,瓜农不用干别的天天往国外卖西瓜,挣美元就行了。” 宁大路一边嘟囔一边被王通从床上拽了起来。 两人到厨房一看,啥都没有。 “刚才那西瓜精还在这儿跳舞来着,怎么一转眼就没了?”王通直挠脑袋,心想莫非是自己眼花了? “你丫就是梦游!你要敢再把我弄起来,我就把你塞马桶里!”宁大路回屋睡觉去了。 王通纳闷地回屋了,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夜没敢合眼。 第二天,王通黑着眼圈和宁大路去上课,一路上宁大路没少笑王通昨晚发神经。 在学校门口,两人遇到了宁大路的女朋友。 宁大路的女朋友外号叫胖妹,胖妹手里拿着一个篮球,直接塞给了宁大路:“你不是说原来那个旧篮球搬家之前,你送人了嘛,这是我给你新买的。” 宁大路冲王通笑:“你看看,还是我家宝贝疼我,你也赶紧地找个女朋友。” 胖妹看看王通:“你这是怎么了,一天没见就变熊猫了?” 王通说:“我这是减肥呢,据说熬夜不睡觉减肥效果最好,你赶紧试试,我这都瘦了十斤了。” 胖妹说:“你就缺德吧,我可一点都不胖,我苗条着呢。” 两人上了一天的课,晚上在食堂吃了饭,宁大路抱着篮球和王通就回了租屋。 两人都爱玩魔兽,一玩就是半夜,学校的寝室九点半就准时断电,这也是两人搬出来的最主要原因。 玩到半夜两点,王通熬不住先睡觉了。宁大路还在奋战,可眼皮也开始打架了,正打算关机睡觉,忽然感觉身后有人在拍他。 宁大路以为是王通又发神经了,头也没回:“你丫又抽风是不是,等我做完这个任务,再收拾你。” “麻烦你给我画上眼睛、鼻子、嘴好不好?”身后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 宁大路听出不对劲儿来了,不是王通的声音。一回头,发现身后是自己拿回来的那个篮球,商标都没揭下来,再往下看,篮球下面竟然连着一个人的身体,那东西伸出一只手来,手里还拿着一只记号笔,另一只手还向篮球上比划着:“来,眼睛画这儿,鼻子画这儿,嘴画这儿。” 没等篮球说完,宁大路晕过去了。 第二天,宁大路和王通面对面坐着,相对无语。 好半天,宁大路才说:“我昨晚也看见了,不过不是西瓜,是篮球。” 王通说:“我看见的是西瓜。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那个陈老头不让咱们往家里拿西瓜那么大的圆东西。” 两人又不说话了。 谁也不知道该说啥,这也太莫名其妙了,新租的房子竟然闹鬼,不是闹西瓜精就是闹篮球怪。 这说出去,别人肯定得以为咱俩一起疯了。 别给我球状物体 王通和宁大路去找了陈老头。 按王通的话说就是,必须找,一定要找,但凡这种恶俗的出租屋鬼故事都应该找房东,而且房东不是罪魁祸首,就是帮凶,你看见陈老头身后那个傻儿子没,按照恶俗出租屋鬼故事的套路来说,这傻子一定是凶手,估计就是他杀了人,然后陈老头把尸体藏到了这间屋子里,所以才会天天闹鬼。 陈老头的回答很绝,不是一般的绝:“你问我为啥不能带圆东西回家?你问我我问谁去,上个租客和上上个租客就是被这么吓跑的,我哪知道为啥。” 还以为能问出个无头惊天大冤案来,结果是无功而返。 两人问能不能把半年的房租退回来,这房子不租了行不行? 陈老头咧开没剩几颗牙的嘴一笑:“答案是确定以及肯定的,不行。” 好不容易找个肯租这房子的冤大头,哪有退钱的道理。 王通和宁大路肠子都悔青了,涉世不深啊,被这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摆了一道。自认倒霉吧,两人只好在这住下去了。 话说刚找完陈老头,两人去学校上课,下课回家的时候,胖妹买了一个榴莲送给宁大路。两人看着榴莲哭笑不得。 宁大路小心翼翼地问王通:“我觉得,榴莲啊,不会那么邪吧?”王通无语。 当晚,宁大路和王通被榴莲怪骚扰,榴莲怪顶着一颗榴莲头,在客厅里跳很有热带风情的草裙舞。 接下来的几天里,王通的父母给他邮来了一个别致的球形小风扇。 当晚,风扇精在王通的床边吹了一晚上风,王通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没敢动弹。 两人不敢往家里拿圆东西了,可就像是有人事先安排好了一样,总有人要送两人圆东西,躲都躲不开,不是哈密瓜就是大西瓜,不是排球就是水晶球,甚至圆东西不请自到地出现在屋子里。 比如两人睡着觉,忽然窗户“砰”的一声巨响,碎了,仔细一看滚进来了一个足球。不知道是谁大半夜不睡觉,踢球砸碎了玻璃,还没等两人开骂就看见顶着足球的足球精在屋子里蹦跶了。边蹦跶还边唱:“请把我的头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小命留下……” 真是霉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王通哭丧着脸问宁大路:“我们现在怎么办?” 宁大路也臭着脸问王通:“要不咱俩搬出去得了,为了半年房租把命搭上就不值了。” 说是说,可两人的钱都用来租房,吃饭都快成问题了,哪还有钱去租别的房子。 只好硬挺下去。这么过了一个月,两人终于挺不住了。 王通和宁大路又去找了陈老头:“说吧,是你杀了人还是你儿子杀了人,然后你在出租屋里藏尸了,这怎么天天闹鬼?我们俩都快被折腾疯了。” 陈老头说:“这是怎么说话呢?我怎么可能杀人,我儿子更不可能了,别看他缺心眼,可他也不敢杀人。你们当初租这房子可是签了合同的,钱是肯定不能退。” 陈老头的儿子拽着王通的衣服蹭鼻涕:“叔,给我糖吃。” 两人无奈,只好自己回去满屋子找尸体。 按照王通的话说就是,咱们这么问他,他肯定不会承认,只要咱俩把尸体找出来就有证据了,到时候咱俩就报警,警察叔叔肯定会给咱们举报奖励,就算没有奖金,警察叔叔怎么着也得把咱们半年的房租钱给要回来。 翻箱倒柜撬地砖摸墙缝,两人什么都没找出来。 宁大路说:“要不咱们晚上问问那个拿什么都当脑袋的冤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通点头:“也只有如此了。” 我要我的头 两人买了个大西瓜。 当晚,月影西沉,阴风阵阵,西瓜精重出江湖,在客厅上演人鬼大对话。 王通:“大哥,你先别跳了,坐下来说会儿话行不?” 西瓜人:“有事?” 宁大路:“这话该我俩问你,你这么天天折腾到底想干嘛?” 西瓜人:“问得好!总算问到点子上了,我也没别的要求,你们把我的头找回来就行!” 王通:“那你得把前因后果告诉我们啊,要不我们也不知道你是谁,你的脑袋在哪儿。” 西瓜人:“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当年我也是这房子的租客,陈老头在南洋学了换头邪术,打算给自己的傻儿子换个聪明点的脑袋,就把我给杀了,没想到陈老头学艺不精,邪术施展不成功,他儿子还是傻帽一个,而我丢了脑袋就成了冤鬼,拽不着脑袋就投不了胎,陈老头怨恨我生前总说他儿子傻,就把我的头藏在了他家里,把我的尸身烧成灰,掺着水泥抹进了墙里,总之一句话,你们去陈老头的家里找他的儿子大傻,他知道我的头藏在哪儿,你们给他块糖哄他把头找到,我找着自己的头就能报仇了,心愿一了我就能投胎了。” 王通:“我早说陈老头是凶手!” 西瓜人:“你们两得快点儿,陈老头还想在你们两人之中选一个聪明点的给他儿子换头,你们俩谁比较聪明?” 王通和宁大路互相指着对方:“他!” 闲话少说,两人来到陈老头的家门口,趁着陈老头出门买菜,两人摸进了陈老头的屋子。 陈老头的傻儿子正蹲在地上玩积木。 王通拿着一根棒棒糖在他眼前一晃:“大傻,你看这是啥?” 大傻淌着鼻涕傻笑:“糖!” 宁大路说:“大傻,你把你爸爸藏起来的那颗脑袋给我,我就给你糖吃,好不好?” 大傻二话不说,扭头就钻进里屋,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盒子出来了。 “给糖,给你这个!”大傻伸手要糖。 王通笑道:“好小子,你也不傻啊,还知道先要糖。” 正要拿盒子走人,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不能给!” 两人回头一看,坏了,陈老头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了,正阴沉着脸堵在门口。 宁大路壮着胆子说:“陈老头,你的案子发了,赶快去公安局投案自首,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可别执迷不悟,还想再犯大错。” 陈老头说:“我早就算到你俩肯定会来我家找头的,幸亏我回来的及时,要不铸成大错的是你们!” 王通奇道:“这话怎么说?你杀了人还有理了?你杀了人还弄得人家投不成胎做孤魂野鬼还有理了?” 陈老头说:“真是两个笨蛋!” 宁大路长出一口气:“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你肯定不会要笨蛋的脑袋给你儿子换头吧?” 陈老头说:“说你们俩笨蛋是因为你们俩被鬼忽悠了还美呢!那鬼怎么跟你们说的我不知道,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是茅山七十八代传人,你们看见的那鬼是个百年厉鬼,已经有了一定的道行,为害人间多年,前些年我费力地把它给收了,又找到它的尸骨,把头和身子分离,让它不能再继续作祟,你们俩要是把它脑袋拿回去安上,它一得全尸又该兴风作浪了,到时候世间又不知道多了多少冤魂,兴许你们俩最先会被它掐死。” 王通说:“你别吓唬我们,还茅山道士,我看你就是个杀人凶手,你要真是道士怎么还把我俩扔那鬼屋去?” 陈老头说:“地主家也没余粮啊,道士也得吃饭啊,我就靠收点房租过日子了。再者说,我把那百年厉鬼的尸身挫骨磨灰埋进那间屋子的墙里,必须得有阳气重的年轻人在那里住才能镇住它。我老了,儿子又傻,根本镇不住它,租给你们又能镇鬼又能收房租,我这不是一举两得嘛。” 宁大路说:“就算我们相信你,可我俩回去怎么办?” 陈老头说:“房租是不能退,给你道镇鬼符,拿回去贴大门上,有你们俩的阳气再加上镇鬼符,那鬼就不敢现身作怪了。” 两人也没别的办法,只好拿着符往家走。 刚走到大门口,就听身后陈老头说:“你们俩是不是忘了点啥事?镇鬼符一百块钱一张,你们俩是我租户,打个八八折,八十八块钱。” 两人很郁闷地走在路上,王通说“说实话,你是相信那个喜欢拿球状物体当脑袋的死鬼还是相信这个贪财小气又比较能扯的陈老头?” 宁大路看看手里的符:“我谁都不信,不过咱死马当活马医,回家试试看这符好不好使再说吧。” 你相信谁 两人走到租屋,天已经黑了,两人发现胖妹正在门口站着。 看见两人回来,胖妹没好气地指着宁大路说:“大路,你要是敢把符贴上,以后咱俩就算完了!” 王通和宁大路都一头雾水,乱套了,半路又杀出个胖妹来,胖妹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为什么不能贴符? 胖妹说:“我告诉你大路,屋里这个无头鬼是我爷爷的爷爷,我爷爷的爷爷就是你爷爷的爷爷,你怎么能把自己爷爷的爷爷给镇了?” 宁大路说:“你等会儿,让我捋捋,有点乱。你爷爷的爷爷……” 王通说:“就是你祖爷爷,你要大义灭亲了。” 宁大路拽着王通的胳膊:“我还没算明白,你看,她爷爷的爷爷……” 王通一甩宁大路:“胖妹,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看。” 胖妹说:“是这么回事,当年我爷爷的爷爷……哎?大路,你这符有点不对劲啊?给我看看!” 宁大路稀里糊涂地把符递给胖妹,胖妹刷刷几下把符给撕了个粉碎。 王通说:“这下最明白了!” 宁大路还在犯糊涂:“你明白什么了?” 王通说:“你傻啊,胖妹这是无头鬼上身了!你没看她脑袋都不会转吗?” 胖妹两眼发直,吃吃地笑着说:“算你聪明,你们两个小辈又被那陈老头给蒙了,我让你们拿头来见,你们俩却信了陈老头的鬼话,拿了符来镇我,幸好你女朋友来这儿找你,我就上了她的身。” 王通说:“少废话,我哪知道你们谁说的是真话,都一套一套的,什么南洋邪术、茅山传人都出来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胖妹说:“再去一趟,偷也好抢也好,赶紧把我的头拿回来,我就不缠着胖妹了,要不我就占着胖妹的身体不出来了。” 宁大路说:“你这是耍流氓,有你这么求人办事的吗?还挟持人质。” 胖妹转身进屋关门,根本不理两人。 王通看看宁大路,两手一摊:“没办法,咱们再去一趟吧。” 宁大路说:“可陈老头肯定不能把头给我们。” 王通说:“没办法,就一个字,偷!” 两人计划了一番,在深夜来到了陈老头家门口。 王通冲着里面大喊:“人头到手了,咱俩快跑啊!” 果不其然,陈老头开了门就追,边追还边喊:“笨蛋,千万别把头给鬼!” 王通看陈老头追来,撒腿就跑。宁大路躲在角落里,等两人一追一逃地跑远了,才进了屋子。一进屋,就看见大傻站在门口睡眼惺忪地淌着哈喇子,看样是刚被吵醒,大傻看见宁大路乐了,伸手就要糖:“叔,我给你找脑袋,我要吃糖。” 宁大路不费吹灰之力拿到了人头,正要回出租屋,忽然发现厨房的餐桌上有一个盆,盆里放着一样东西,宁大路灵光一闪,抄起那样东西就赶紧往出租屋跑。 回到出租屋一看,胖妹正坐在沙发上等着,看见宁大路进屋,“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激动得声音都变了:“找着我的头了吗?” 宁大路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颗腐烂得看不出模样的人头:“你先从胖妹的身上出来,我就把头给你!” 胖妹说:“好!”鬼故事 话音刚落,只见一阵青烟从胖妹头顶冒起,一个无头半透明的躯体在半空中现了形。 宁大路把人头扔向躯体,那躯体拿了人头,飘在半空中哈哈狂笑:“我等了一百多年终于等到今天了,你们这帮傻子,一个都跑不了了,今晚我就先拿你们开刀!” 只见那厉鬼把头按在脖子上,透明的身体开始变得实了,转眼就变成了青面獠牙的厉鬼。 这时候大门“砰”的一下被撞开了,王通和陈老头一前一后地冲进了屋子,陈老头毕竟年老体衰,被王通一顿神溜,溜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一看见厉鬼已经成形,气得直骂:“完喽完喽。你们两个笨蛋!厉鬼尸骸复全,我再也治不住了,它恨了我这么多年,第一个肯定拿我开刀,我还是赶紧跑吧!”但却苦于刚才跑得脱了力,坐在地上一个劲地干喘,只好坐等百年厉鬼来杀。 等了半天,却只见那成了形的厉鬼站在原地不动,陈老头壮了胆子上前一看,只见那百年厉鬼目光呆滞,口水横流,一个劲地只是用鼻子哼哼。 王通说:“这是怎么回事?这鬼是不是脑袋让门夹傻了?” 陈老头也“啧啧”奇道:“怪了怪了,按理说这鬼得了头,肯定是法力倍增魔性大发,怎么忽然间变痴呆了?” 宁大路哈哈大笑说:“也不奇怪,只不过我做了点手脚而已,陈老头,你是不是打算明天给你儿子做猪脑子吃?” 陈老头说:“你怎么知道?我儿子大脑发育不全,我天天给他做猪脑汤补脑。” 宁大路说:“我到你家的时候正好看见厨房的桌子上有一盆猪脑子,我灵机一动,来了个偷龙转凤,把这烂人头里的脑子都挖出来了,把猪脑子都塞了进去。” 陈老头恍然大悟:“我说它怎么直哼哼,原来是猪叫啊,真有你的!这百年厉鬼我多少年都只能把它镇住却也灭不了它,你把它的脑子换了,虽说不能除了它,却也消了它百年的怨气和戾气,这损招一下子就把问题全解决了,太聪明了!” 众人见结局圆满,都松了一口气。陈老头说道:“今晚咱们再加把劲,把墙里的厉鬼尸骸挖出来烧了,回头我给它做个水陆道场,把它超度了就算功德圆满。” 陈老头叫来了儿子大傻帮忙,自己回家去做道场超度。王通跑了半夜体力不济,宁大路就让他把胖妹送回家,自己和大傻找来两把锤子先砸墙。 宁大路干起活来偷懒,半天轮一锤子,大傻卖傻力气,一锤接一锤地猛砸。 不一会儿,墙砸漏了,里面滚出一堆死人骨头,宁大路仔细看了看:“不对劲啊,这里面怎么这么多骷髅头啊?一二三四五六七……,这么多个?不是说就一具没脑袋的骨架子吗?” 大傻停下了锤子,冲他嘿嘿一笑:“我爸说缺啥补啥,他给我补猪脑子,我琢磨着越补越笨,还是吃人脑子好,这些都是聪明人的脑袋,我吃了好多个也不管用,不过,我觉得还是你最聪明,吃了一定能让我变聪明。” 宁大路还来不及惊讶,就觉得脑门狠狠地挨了一下子,眼前一黑,在失去意识之前,宁大路的脑袋里冒出一个念头来:“到底是他傻还是我傻啊!”(感谢鬼友: 与我何干的推荐!) ...
离村子比较偏僻的地方,有一户人家,儿子成家后,儿媳与公婆说不到一块,最后分了家,就这样偏僻的地方,变成了两个小家庭。 公婆还有一孙子,在外工作、买房、成家立业,老人可算是四代同堂了。 公公有退休金,一直没有给儿孙添加负担。俩老互相搀扶着过日子, 可在公公九十三岁那年去世了。 儿子把父亲下葬后,本想叫母亲去他家生活,又怕老婆不允许,也就作罢。 过了些天,孙子一家回城了,儿子也外出打工了。 老人的媳妇不但刁钻刻薄而且狠毒,她早打起了婆婆家钱财的主意,她主动把婆婆接到家里,说是在一起生活,也好对她有照应。很快就让婆婆的积蓄全给了自己。 九十岁的婆婆身上再也没钱了,虽然耳聋眼花,但胃口还挺好,媳妇觉得婆婆已是一无用处了,特别厌烦。 把婆婆再赶回去,她已没有了生活费,那她一定会把事情说出去,别说别人会搅舌头,让她不好做人;家人知道了,她也不好过,于是便生了邪恶之心:现在老公、儿子都不在家里。把老人关在房间里饿死算了,反正也没人知道。 说来奇怪,当天夜里,她竟做了个梦,梦见天空霹雳声震耳欲聋,里面还夹了一阵刺耳的声音:人作天看,把事做绝了,老天会有报应的! 醒来后发现是个梦,她觉得不必去相信,哪有那么灵验,一定是自己心虚罢了,人家做了那么多坏事不是照样过得好好的吗? 自我安慰一番后,第二天,媳妇就把婆婆锁在房间里,开始给她断粮。 婆婆没饭吃就喊饿。媳妇听见了叫声,就凶狠地说道:老不死的,天天在家里又不干活,怎么会饿呢,养你有啥用?养你还不如养这条狗,它还能看家护院呢! 话刚说完,只听晴空一声霹雳,家中的狗当场就给雷电打死了。媳妇心中一惊:真是老天开眼不成?一定是凑巧吧? 她没有停止邪恶之心,第二天,依旧不给婆婆吃饭。 婆婆在屋里拼命喊叫:饿,我想要吃饭。 媳妇又凶狠地说道:快饿死算了,给你吃了有啥用?养你还不如养鸡,养公鸡会打鸣,养母鸡还能生蛋。 话刚说完,又一声霹雳,家中的公鸡母鸡又给雷电打死了。 媳妇有点惧怕了,但转念一想,哪有那么灵验,她有心再与老天一试。家里的狗、鸡都没了,还有三头猪。她还是相信除了人眼不会有天眼之说。 到了晚上,媳妇还是不把婆婆的门打开,也不给老人吃饭,老人推不开门,再次喊饿,媳妇听到后又说道:快点饿死吧!给你吃了有啥用?养你还不如养……她赶紧捂上嘴,把“猪”字压了回去,然后朝天上看了看,愣了一会儿,见没事情发生,她深深地呼了口气后,轻轻地说道:给你吃,还不如给猪吃,猪吃了还可以杀了卖…… 话没说完,晴空又一声霹雳,三头猪又被雷电当场打死了。 媳妇此刻早已吓得全身直打哆嗦。嘴里不停地喊着:老天饶命,老天饶命,我信了,真信了…… 这时,老人喊声再起:我饿了,我要吃饭。 媳妇一听赶紧答道:我来了,再不养你,我就是这些畜生的下场了。 从此,她再也不敢对婆婆不敬了,本本份份地将老人养老送终。 后来,这媳妇遇见人家儿媳虐待公婆,她会在儿媳耳边说上一句:要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天真的,真的有眼!谁不信谁会遭到报应的! ...
苏晓出差回来,得知了男友欧文因车祸过世的消息。 欧文是因为违章横穿马路才被撞,所以车祸形成的责任可以说全在欧文身上,纵使他不幸丢了性命,包括苏晓在内的亲人对事故司机也无法追究。 苏晓恨无可恨,怨无可怨,只能捧着一颗疼痛的心不停地哭泣。 葬礼上,苏晓打算随欧文去了,欧文最好的朋友林深却忽然出现,告诉苏晓欧文并没有那么爱她。林深说欧文私下里有很多交往的女孩,常去酒吧猎艳。 得知梦想的爱情其实不过是欧文的一场游戏,苏晓哀伤又绝望。 林深说:“欧文配不上你这么好的女孩,我愿意代替他来爱你。” 苏晓哭着扑进了林深怀里……那以后,林深取代了欧文成为苏晓的男友,像欧文一样每天给苏晓买早点,热牛奶,细心又体贴地照顾她。但苏晓还是很想念欧文,总对着他的照片发呆,有时偷偷哭泣,问林深:“为什么欧文要这样对我?我多么爱他啊!” 每每此时,林深欲言又止,最后终究狠不下心看苏晓痛苦,对苏晓说了实话:“欧文出车祸时我就在附近,送他去医院的路上,他意识还是清醒的,握着我的手说,如果他有个万一,就千万不能让你知道,他是为了买求婚戒指才出事的。还叫我告诉你,他根本不爱你。” 苏晓忽然笑了:“你终于肯告诉我了?” 林深讶然:“你知道?” 苏晓点头:“我猜得到。这世上没有人比我了解欧文,也没有人比欧文了解我……但现在,这都不重要了。林深,你说了要代替欧文爱我,千万不要再离开我了。”说完,苏晓起身端来早炖好的汤给林深,温柔一笑,“你一定累了,喝口汤吧。” 尽管林深知道,汤里放了一些东西,使得他喝够七七四十九天后,就会变成一副适合欧文依附的、没有灵魂的躯壳。 他还是端起汤碗一饮而尽,焦糊的苦味一直从口腔蔓延到心底,林深在心底说:“欧文,请替我爱她。”渐渐地,他的意识淡了…… ...
1 他有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叫张有财。 他有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放在人堆里毫不引人注目。 他还有一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手,手指粗短。 他的名字和他的脸都得到过师父的夸赞,但是这双略显笨拙的手却不知道挨过师父多少责难。因为,他是一名职业扒手。 师父说,如果他改行去干特工,足够十全十美,可是做扒手,依赖的就是一双灵巧的手。 张有财再勤奋,再努力,那双手终究不能脱胎换骨。 18岁那年,因为公车盗窃被人当场抓住,被送进拘留所关了15天。 19岁那年,因为入室盗窃弄出响声,被屋主生生擒获,被送进监狱劳改半年。 20岁那年,因为在超市行窃被保安捉住,毒打了一顿,送到公安那里又惊又怕,交代了许多陈年窃案,被判劳改5年。 25岁出狱,张有财两手空空,连同行们都看他不起,说张有财败了他们的脸面。 牢狱之灾并没有让张有财重新做人,他不思悔过,反而认为运气背是因为技术不过关,暗暗发誓,要成为偷盗门里的一代高手! 春秋的盗跖,唐朝的空空儿,宋代的时迁,他们都是盗门一代宗师,是可歌可泣的前辈高人。而如今,盗门里名声最盛,威望最高的人当数“空空妙手”白兰地。张有财决定改投在白兰地门下。 白兰地满头白发,人瘦得像竹竿。张有财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觉得用一根小拇指就能将他推倒。 白兰地的收徒规矩很简单,剁下右手的五根手指给他作为见面礼,以示诚心。这个古怪规矩的另一层意思是让入门弟子彻底抛开过去,抛开已有的技巧,专心学习他的技艺。 没有谁能舍得自己的手指,所以白兰地至今没有开山门收过徒弟。 张有财舍得,他觉得自己这双手反正庸俗,留着也成不了高手,实现自己内心的愿望。他真正的愿望只有他自己知道,对谁也没有说过。白兰地要是能教他不用手的高超技艺,让他早日达成愿望,那是最好不过。 张有财嫌一根根剁手指麻烦,一咬牙,把整个右掌剁了下来。 白兰地很满意,亲自帮张有财包扎好伤口,说:“你的决心是够了,但是你的方向我还不清楚,你要我给你什么?” 张有财说:“如果有可能,请赐给我一双和你一样的空空妙手吧。” 白兰地说:“好的,没问题。”当即安排张有财在他那里住下养伤。他则一个人钻进密室鼓捣了一整天。到了晚上,白兰地来到张有财床边,他的左手中托着一颗朱红色的药丸。那药丸拇指粗细,闪耀着一种妖异的血红色。 白兰地问张有财:“你明白这是什么吗?” 张有财摇摇头,白兰地告诉他,这是用张有财的手指混合他白兰地身体某部分的血液,再加上独门秘方调制的“空空丸”,吞服以后就能脱胎换骨,成为盗中圣手。 张有财大喜,没等白兰地说完,便抢过来吞了下去。 白兰地长叹一声:“唉,和我当年一样啊,你好自为之吧,成功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张有财这才看到,白兰地的右手也没有五指,看来,以指入药是他这一门的秘法。 这个调制药丸的秘法,后来白兰地也毫不藏私地传给了他。 ...
(一) 狄园大学毕业以后,进到上海一家时尚杂志社工作。收入不错,老板和同事人也很好,唯一让狄园觉得不满意的,是她对密闭空间心存恐惧,但杂志社位于一幢高层写字楼的第24层,不得不搭乘电梯。 狄园第一次走进大厦电梯间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电梯里的层数按键,没有4、14和24三个数字,这三层的按键,分别写着A1、A2和A3。 同事告诉狄园,这是因为“4”同“死”谐音,带“4”的楼层被认为不吉利,所以就用别的字母来代替了。狄园觉得惊讶极了,她没想到在这样现代的城市里,大家竟会相信这些迷信的东西。而他们杂志社所处的楼层,又刚好是一个不吉利的数字,狄园在电梯间里望着不断闪动的层数显示灯,对这个狭小空间的不安越发加深。 她最后决定不再忍受这种恐慌,爬楼梯上下楼,同事都觉得她疯了,大楼里就连在二三层上班的人,都要乘电梯,那个黑洞洞的楼梯间,几乎没有人行走,阴森森的挺吓人。 但狄园真的不想再搭乘那个让她无比憋闷的电梯。这天下班后,她没有跟同事一起去电梯那边,自己来到楼梯口,推开楼梯间厚重的铁门走进去。一股潮湿难闻的冷风扑面吹来,狄园不禁打了个寒噤。 这时候,她身后的铁门被风吹得关上了,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把狄园吓了一大跳。 她向下走去,随着她的脚步声,楼梯里昏暗的声控灯渐次亮了起来,但狄园仍觉得,这楼梯像个张着大口的洞穴,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 狄园一层一层地绕着楼梯走,好像转圈似的永远也走不完,楼梯间里没有一点人迹,惊人的阴冷,单调乏味的行走让她有点想推开楼梯间的门,乘电梯走下去。再迈下两个台阶,就到第四层了,有些疲惫的狄园对自己说:“坚持!”这时候,猝不及防地,她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低着头的人,吓了她一大跳。 那人抬起头,原来是个脸蛋圆圆的年轻女孩。女孩冲狄园一笑,样子非常可爱。这是狄园在楼梯里遇见的唯一一个人,她不禁好奇地问她为什么不搭电梯而走楼梯。女孩回答说她是做保险的,得一层一层地去找人谈业务,走楼梯比较方便。 狄园想到自己的工作不过就是在办公室里吹着冷气看看稿件,不禁感叹道:“你的工作真是辛苦呢!”女孩浅浅笑道:“这不算什么,还有更辛苦的。”她虽然在笑,样子却有些悲戚。狄园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向她道别,继续往下走。 她终于来到一楼,推开楼梯口的大门。外面刺眼的阳光让狄园一时很不适应,身边的喧闹也与刚才在楼梯间里的寂静恍若隔世,她觉得自己竟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回来的。 (二) 第二天,狄园加班到很晚,等她走出单位的大门时,夜已经很深,大厦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狄园站在电梯前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走楼梯。深夜的楼梯间里有很大的回旋风,把不知从哪里来的纸片吹得到处飞舞,竟似有生命一般。 忽然,其中一片朝狄园直刺剌地飞过来,狄园下意识地往后一躲,差点跌下楼梯去。那东西在接近狄园时侧身飞开了,原来是一只蝙蝠。 这大厦里居然有蝙蝠!狄园无比惊讶,她环视着灰尘满布的楼梯间,觉得这座她已经工作了一段时间的大厦,显得如此陌生。 出乎狄园意料的是,今晚楼梯间里却有人。她走到14楼时,看见一个强壮的中年男子背对着她站在墙角,似乎在瑟瑟发抖。带着五分关心加五分好奇,狄园走到他身边,想问问他到底怎么了? 没想到刚一走近,那男的忽然开口道:“你死都死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别以为我逃不掉,你以为你能一直这么守着我?”男子话语怪异的内容和阴冷的声音让狄园不寒而栗,她惶恐地迈开大步向下走去。 走了几层,她又遇见那个拉保险的小女孩。一回生二回熟,她俩冲对方打招呼时,已经显得非常亲切。看见女孩惹人喜欢的小脸蛋,狄园觉得平和了许多。她问女孩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下班回去休息?女孩笑得很勉强,说不行呢,家里有一个生病的妈妈,要多赚点钱给她治病。 狄园伤感地向她挥手道别,继续往下走。她踩到了一张报纸,报纸上有一行巨大的标题,写着这幢大厦的名字。狄园有些好奇,便顺手把它拾起来看了看。 这一看非同小可,原来,那则新闻写的是一个男子在这幢大楼楼梯间摔死的意外事件,报纸上还刊登着暴死男子的照片。他的身形、服饰,无疑就是狄园刚才在14楼碰见的那个“人”! 狄园浑身一激灵。她吓坏了,疯了一般朝楼下冲去。很快,她到一楼了,但她伸手去推楼梯间的大门时,却发现它从外面被锁上了。狄园使劲儿敲着门,却没有任何人应答。守在门外的保安这时一定溜号离开了。 狄园急得快要哭出来,她敲打了好一会儿,终于彻底绝望,只得往上走,希望能在别的楼层走出去,然后搭电梯下楼。这时候她想到了那个拉保险的女孩,不行,得先找到她,告诉她这里不对劲,让她和自己一起离开。正这么想着,那女孩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狄园如遇救兵,她简单地把整件事讲了讲,着急地说:“还好遇见你了,我们得赶快找到出口离开这恐怖的地方。” 可是,二层、三层、四层、五层的楼梯口的门,都被牢牢锁上了,怎么敲打也无人应答,她们仿佛被关在瓮里的青蛙,与黑暗为伴,怎么跳也见不到光明。 越往上走,狄园越是胆战心惊,现在已经快到第14层了,不知道那个男人——不,他根本不是人——可能对狄园她们,作出什么样的举动。 拉保险的女孩跟在狄园后面,看着她一层层敲打着封闭的铁门,没有上前帮忙,而是幽幽地叹道: “没用的,跟我上次一样。” “上次?”狄园转过身,疑惑地望着她。 “大概快两年了吧?不太记得了。”女孩说,“那天也是很晚了,我一个人在楼梯里走着,忽然出现了一个强壮的中年男人,抓住我想要不轨。我踢中他要害后逃走了,却发现每一层的楼梯口都被锁住了,我根本没法逃出去,像你现在一样。” (三) “后来呢?”狄园听得胆战心惊。 “后来我还是被他抓住了……之后,他把我推下楼梯逃走了。”原本侧着脸的女孩忽然转过身,她的另一边脸上,有一个巨大的窟窿,露着白森森的、挂着已干血渍的骨头,突兀地出现在狄园眼前。 狄园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一屁股跌坐在地。 “其实他逃走的时候我并没有死,我一个人在黑暗里,听着血从自己身体里慢慢流干。那种恐惧和寂寞,没有人知道。” “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他,终于有一天等到了,算是一种报复吧。我把他留在了这里,一直守着他的魂不许他离开,至于你……” 她向狄园靠拢过来。这时候,狄园终于制伏了不听话的双腿,跌跌撞撞地向楼下跑去。 已经跑到了一楼,再也没有地方可逃,狄园背靠着紧紧关闭的大门,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女孩站在她面前,向她伸出骨节森森的手指,狄园绝望地望着她。 然而女孩的手指向的却是大门,她叹息道:“走吧,不要再来这里,不要像我一样。” 门忽然开了,背靠着大门的狄园顿时跌出门外。门外坐着的保安疑惑地望着狄园,他丝毫不知道,刚才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城市里,高楼鳞次栉比。你也许常年在这样的地方居住或者工作,但你是否真的熟悉它?在你没有到过的楼层或角落,也许,有着超乎你想象的恐惧。 ...
哥建了个鬼故事爱好者群,号码是34356744,喜欢本站的鬼友可以进来讨论研究恐怖鬼故事。 干燥的冬季,一只高档的唇油是每个女孩子必不可少的随身物品,嘴唇的起皮与干裂也是每个爱美女士最忌讳的事情,而我也是这些女性中的一员。 随着冬天的来到,在商场买了只上百元的唇油,为的只是保护我的嘴唇不会起皮。每天清晨出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涂上唇油,但是一到晚上我却从来不涂,要么是懒得涂,要么就是没有空去涂,就睡着了。但是今天却不同了,就是今天,我的生日这天,是我这么多年收到最痛苦的礼物,他提出与我分手,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今天呢?!他要选我生日这天,为的就是要伤害我吗? 为的就是要让我痛苦吗?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被甩了。回到家,对着镜子,痛哭了起来,我没有在他的面前哭,我不想让他认为我懦弱,因为在外人眼里我是坚强的。但是独自一人时,我再也忍不住,你试过被抛弃的感觉吗?那是会让人痛不欲生的。难道我不漂亮了吗? 难道他嫌弃我了吗?拿起桌上的唇油,www.jintonghua.com我使劲的涂着,看着镜子中那个憔悴的人,是我吗?是那个向来自信的我吗?我推翻桌子上的所有东西,包括那只唇油,无力的和衣倒回床上。就这样,我睡着了,我做了个梦,是个噩梦,在梦中我手持一把菜刀只身一人来到他的家,他看到我很惊讶,没有打算让我进门,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走了进去,看到在他的床上有个女人,一个全裸却用被单裹住身体的女人,我并没有感到气愤,而是对她微微一笑,我自己都感到奇怪,这种笑是那种很冷,很诡异的笑容,好象不是我发出的。她好象感觉害怕,不由的拉紧了被单。我回过身,看着她他,没有说话,只是从背后拿出那把菜刀,直接从他的头上劈下,是那么的快,他在我的面前倒了下来。 ...
指路 惨白的月光将整个操场照得通亮,起了一阵风,吹得操场上的彩旗“呼呼”作响。 王子明在操场中央画了一个奇怪的法阵,点燃一沓黄纸,嘴中念念有词,然后跪在地上虔诚地磕了三个头。做完后,他贼头贼脑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来后,才从怀中拿出一张照片。 “鬼大哥们,照片中的是我女朋友简晗,她已经失踪半个月了,我很担心。希望你们能帮忙提供她的线索,如果最后我找到她了,一定不会亏待大家的。” 说完,王子明又拿出一沓纸币,将照片夹在纸币中一起烧了。突然,一阵阴风吹来,面前烧剩的纸灰一下子扑到了他脸上。王子明连忙双手抱头,闭上双眼保护自己。 再次睁开眼时,王子明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一个一身血红的女鬼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正满眼血丝地盯着他。女鬼看他一脸惊恐,邪魅地一笑,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懦弱,然后伸出惨白的手指了指教学楼的方向,意思是简晗在教学楼。王子明想到女友现在还生死未卜,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决定还是先找到简晗再做其他打算。再次确认四周无人后,王子明就跟在女鬼身后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现在已经临近午夜,偌大的校园寂静无声,一路上就只有王子明略显慌张的脚步声。王子明记得李大鹏交代他用这种方法的时候说过,鬼指路这个方法是请鬼帮忙做事,所以必须保证鬼的安全。如果鬼的样子不小心被其他人看见,鬼就会被地府通缉,而那个鬼也会缠上他的招魂人。所以一路上王子明都十分紧张,生怕女鬼会被别人撞见,每走几步他就会停下来核实附近有没有人。 到达教学楼后,王子明皱着眉看着上了锁的大门,心想自己真是被吓蒙了,完全忘了学校的保安晚上会把教学楼锁上。正准备再烧些纸钱将女鬼先送走时,异变突然发生。 一位由于被困在教学楼里的同学看到了女鬼,惨烈的尖叫声不仅将王子明吓了一跳,更是将女鬼惊得消失不见了。女鬼消失后,王子明转身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位同学,仔细一看,竞发现是自己的室友张军。张军此时被吓得说话都结巴了:“女、女鬼……” 张军是一个实打实的学渣,一天到晚最爱做的事就是打游戏,几乎科科必挂,不应该在教学楼里留到这么晚。虽然心中疑惑,但是王子明还是找来保安打开了教学楼的门,和张军一起回了宿舍。 躺在床上时,王子明才想起李大鹏曾经给出的警告,不禁十分紧张地看了看整个寝室,却发现没有任何异常。也许,李大鹏只是吓吓自己,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后果。忙碌了一整晚,躺在床上没多久他就带着沉沉的困意睡了过去。 摊上事了 天还没亮,王子明就醒了过来,发现寝室里所有的床位都空着,根本就没有人在床上睡觉,甚至连跟他一起进寝室的张军都不在自己的床上。他打开手机,看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四点十分。宿舍楼下的大门都没开,室友们都去哪儿了? 正准备起来去找室友的时候,王子明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了,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上面一样,让他根本无法动弹。随着时间的流逝,王子明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然而压在身体上的重量非但没有一丝削弱,反而越来越重了。 胸腔受到挤压,他已经有些呼吸困难了。但此时他的头脑却很清醒,猜测自己可能是遭遇鬼压床了。就按照之前从网上寻找的方法,现学现用,将口水抹在自己的眼皮上,然后拇指紧按眉心。果不其然,做完之后,王子明就真的看到了那个女鬼。女鬼还是全身血红,唯一不同的是她脸上的皮肤已经开始腐烂了,一块块腐肉正不断地掉在王子明的脸上。 “你逃不掉的!”女鬼说话的刹那,嘴中的腐肉又掉下来一块。 看到这里,王子明感觉自己胃里的东西开始翻腾了。张口准备呕吐时,女鬼却突然伸出她那腐烂不堪的双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不一会儿,王子明的脸就憋得通红。并不是女鬼掐住脖子令他感到窒息,而是胃里的东西被堵在食道里难受导致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迷糊中的他看到女鬼张开血盆大口咬向了自己的脖子。 “喂,醒醒!”感觉到自己的脸被拍得生疼,王子明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刚刚发生的一切原来是一场梦。看样子是自己太过于把女鬼当回事了,所以女鬼才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你怎么了?睡个觉睡了大半天。刚下课回来,就看你在庥上翻来覆去的。哦,对了,昨晚的事怎么样了?”李大鹏说道。 “别提了,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可后来被张军这小于给撞见了。” 听了王子明后面的那句话,李大鹏紧张地用手抓住他的胳膊,力气大得让他不禁皱紧了眉头。 “你说什么,你被别人撞见了?” 在王子明的印象中,李大鹏从来就不是个正经的人,平常说话时都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然而此时的李大鹏却一本正经,表情严肃。在得到他的肯定答案后,李大鹏抓着他胳膊的手放松了一点儿,接着问他刚刚是不是梦到了那个女鬼? 看到他再次点头后,李大鹏叹了口气说:“兄弟,这下你可摊上大事了!” 替死鬼 李大鹏左右看了看,发现室友张军并不在宿舍,才神秘兮兮地接着解释道:“你应该听说过反噬吧?鬼指路的方法如果被别人撞见会对鬼魂本身造成一定的伤害,导致鬼自身的溃烂。所以鬼就会利用招魂人的血肉补充自己的阴气,重塑自己的肉体,这就是这个方法的反噬。而你作为这次招魂人,恐怕在劫难逃了。” 听完李大鹏的讲述,王子明哭丧着脸说:“大鹏,你我兄弟一场,你一定有办法可以救我吧?” “办法倒是有,不过有点儿伤天害理。”李大鹏准备卖个关子,却被王子明的一句“人命关天”给打断了。 李大鹏的意思很简单,女鬼吃掉招魂人的血肉是为了补充自身的阴气,而既然是要吃血肉补充,那让她蚕食那个破坏这个仪式之人的血肉也是一样的功效。毕竟,如果不是这个人,招魂人和女鬼都会相安无事。 王子明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其实就是让张军做自己的替死鬼。仔细想想,虽然两个人已经同窗一年多了,但张军整天在宿舍打游戏,严重影响了他的学习生活。更何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王子明当场同意了这个方法。 今天宿舍断网,张军去校外的网吧上网,直到深夜才回来。打开寝室的门后,张军发现其他两个人的床位都是空的,不禁感叹了一句比自己还会疯。没想到,他刚把寝室的门关上,就被身后冲出来的黑影一棍子打倒在地。黑影正是王子明,他看到张军晕倒后,拿出准备好的麻袋将张军装在麻袋中,然后将其塞进了宿舍的衣柜里。 “我怎样才能让女鬼来杀他?”一切事情都处理好后,王子明问李大鹏,“而且怎么让女鬼知道张军是那个破坏仪式的人?” 李大鹏冷漠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说:“还记得你第一次是怎么见到女鬼的吗?只要按照老方法把女鬼找出来,然后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就可以了。” 于是,王子明就在寝室里用白蜡烛摆出了那个诡异的法阵。为了防止仪式再次被破坏,李大鹏提前一步跑到隔壁的宿舍了。 等到纸钱烧完后,女鬼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不过,这次女鬼果然像李大鹏说得那般变了样子,它的身体已经烂得血肉模糊,红色的血液流了一地。它刚一出现,就张牙舞爪地向王子明扑了过去,张开嘴想要吸食他的血肉。王子明匆忙躲开,然后言简意赅地阐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还没等女鬼回应,他就将张军从衣柜里拖了出来,推到女鬼的面前,说任女鬼自己处置。 女鬼也不含糊,用尖利的指甲划开了麻袋,露出里面满脸震惊和恐惧的张军。张军在柜子中早就听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缘由,张口争辩是李大鹏让他去教学楼找东西的…… 然而,女鬼并没有给他解释下去的机会,轻而易举地就拧断了他的脖子,贪婪地吮吸脖颈处喷涌的血液,然后和着皮肉将他一点儿一点儿地吃进肚子,吃得嘴上沾满了血肉。王子明刚开始的时候还特别害怕,后来就被吓得麻木了,木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不知道过了多久,女鬼离开了,临走前将张军的头摔碎在地,脑浆溅了王子明一身。 第二天王子明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寝室被收拾得千千净净,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李大鹏告诉他已经没事了,张军的尸体被他埋到后山了。 自己终于平安无事后,王子明又想到了自己的女友还下落不明,没有任何消息,便揪心不已。这时,寝室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王子明一边抱怨一边不耐烦地走过去打开了门。刚一打开门,王子明就震惊了,因为门外之“人”竟是张军! 斩草除根 王子明看到张军走进寝室时,就觉得自己完蛋了,张军诈尸回来,肯定是来找自己的。王子明虚伪地笑着将张军迎进寝室的同时,握着桃木匕首的手又紧了紧。出乎他意料的是,张军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敌对的倾向,用中指和食指对他比了一个二的手势后,自顾自地爬到床上睡下了。 那个手势王子明见过,那是他的女友简晗最喜欢对他做的手势。记得有一次,他和简晗出去旅游,两人被人群挤散,他焦急地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简晗。正在他后悔没有好好握住简晗时,简晗从他的背后出现,对他比划了一个二的手势。 “不管我们分开多远,我都会找到你的!” 这时,李大鹏从外面回来,对他打了个招呼,打断了他的回忆。 “怎么样?昨天睡……那是谁?”李大鹏刚准备寒喧几句,却惊讶地发现张军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看到寝室突然出现的“人”,李大鹏拉着王子明出了寝室,问清了事情的始末后,眉头紧锁,低头小声嘀咕道:“怎么会昵?” 抬头看了看王子明,李大鹏态度坚决地说:“看样子张军并没有魂飞魄散,那上次的事就可能失效了。因为只有破阵人身死魂消,才能保障招魂人活着。所以这次张军的鬼魂必须得消失!” 张军现在已经是一个鬼了,所以必须要用对付鬼的方法对付它才行。考虑到王子明没有任何对付鬼魂的经验,李大鹏自告奋勇地说和他一起出去准备对付鬼的工具。 直到傍晚,两人才背着一个大书包赶回寝室,里面装满了各种对付鬼的工具。回到寝室的时候,张军依然躺在床上没动一下。在回来的路上,两个人早就已经商量完毕:这次行动中,李大鹏帮助王子明将张军束缚在床上,然后由王子明做主力彻底“杀死”张军。 李大鹏看到张军并无任何意识,就立刻将用童子尿泡过的红绳缠在了张军的四肢上,然后对王子明打了个手势。红绳刚接触到张军,张军就醒了过来,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身体不断翻滚想要挣脱红绳。 李大鹏见状,立刻将红绳的另一端系在了床的栏杆上,将张军困在了床上。果然,就像李大鹏分析的那样,张军是个新鬼,虽然成了鬼,但是阴气明显不足,无法做出什么反击。 看到这么好的机会,王子明也不再犹豫,靠近张军所在的位置,将准备好的公鸡血洒在了张军的身上。公鸡血接触到张军的皮肤后,发出了一阵“嗞嗞”的响声,紧接着从伤口处升腾起一阵白雾。公鸡血将接触到的皮肤都腐蚀了。看到公鸡血起了功效,原本有些紧张的王子明放松下来,拿着瓶子将公鸡血往张军身上乱洒。张军突然挣脱开红绳的束缚,一脚将公鸡血踢开,紧接着翻身而起,将毫无防备的王子明压在了身下。 大赢家 感觉到自己身上冰冷的皮肤,王子明心中“咯噔”了一下,心想自己大意了,这下可能真得栽在这里了。 正在他闭眼等死的时候,张军竟然没有乘胜追击杀死他,反而从床上跳到李大鹏那里。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李大鹏撞倒在地。然后张军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咬向李大鹏的脖子。张军嘴巴张得过大,从嘴巴到耳根的皮肤都被撕裂了,看起来十分恐怖。 李大鹏直冒冷汗,眼睁睁地看着张军不断袭来的大口,却无能为力。这时,王子明掏出一把糯米撒向张军,然后跳过来将桃木剑插进了张军的心口。 张军吃痛,李大鹏趁机一个翻滚,逃出了张军的魔爪。张军在受到王子明一系列不间断地攻击后,终于倒在了地上。 张军“死”了,然而王子明却对他临死前喊出的“明子”两个宇耿耿于怀。这个称呼只有他的女友简晗会这样叫他,而现在却从张军口中听到了,再加上张军回来时比出的二的手势,心中不禁十分疑惑。 李大鹏看到张军倒地不起后,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子明,张军此时变成了这样的鬼怪,跟他所埋的地方有很大的关系。这都怨我,不该把他埋在后山。有句话不是说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们现在就赶过去烧了他的尸体,免得又出什么幺蛾子。” 王子明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于是两人一不做二不休,带着汽油和铁锹就直奔后山去了。 张军埋得很浅,没多久两人就看见了包裹着张军尸体的麻袋。打开麻袋的一刹那,王子明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张军的尸体并不在里面,取而代之的是那个一身红色的女鬼。女鬼似乎早就知道他要来,他刚打开麻袋就被女鬼扑倒在地。而这个女鬼,就是他召出来的指路鬼,现在女鬼明显受到了张军的滋补,全身的皮肉竟然又长了出来。 “亲爱的,算上简晗和张军,他是最后一个了。两阳一阴,三灵补魂阵就齐了,我们也终于可以真正地在一起了。”李大鹏深情地看着女鬼说道。 听到李大鹏的话,王子明也立刻明白了:简晗已经死了,而且从她失踪到死亡,都是李大鹏干的。并且他还教唆自己,将自己的同窗张军给杀死,现在还准备杀死自己,一切就是为了救他那个死去三年的女友孟瑶! 察觉到王子明愤怒的眼神,李大鹏并不以为意,神情自然地说:“这次还多亏了你,要不是你一直配合我的计划,我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救活我的瑶瑶。” 李大鹏一边讲述自己的计划,一边在附近摆起了他那所谓的三灵补魂阵,不时地看看王子明的状况,毕竟只有让王子明死在阵中才可以起到作用。王子明看到他摆出的阵型后,立刻明白自己当时摆放的阵型其实就是三灵补魂阵,李大鹏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他。 突然一阵劲风吹来,吹起的落叶和泥沙让李大鹏闭上了双眼。等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被压在地上了。简晗的鬼魂突然出现,轻而易举地将李大鹏制服在地。与此同时,王子明咬破藏在嘴中的水囊,将公鸡血吐在了瑶瑶身上,然后用童子尿泡过的红绳将瑶瑶捆在原地。其实,他早就识破了李大鹏的诡计,因为那个张军其实是自己的女友简晗,所以他不动声色和简晗演了一场戏,将所有人都骗了。 眼看大局已定,现在李大鹏和瑶瑶,以及张军都被他们制服。这时,王子明突然想到,李大鹏说的三灵补魂阵可以救活死人,而现在瑶瑶是阴,张军和李大鹏是阳,正好满足条件。 听了王子明的话,简晗诡异地笑着,一步一步逼近了瑶瑶和李大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