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鲜膜 张元在网上销售保鲜膜。一段时间后,他发现销量不好,仔细打听才得知:其他卖家的价格比自己要便宜,顾客都被他们抢走了。 业内朋友告诉张元,他的产品要降价才有竞争力。张元想了想,进购了一批假冒伪劣的保鲜膜,开始低价贩卖。 因为售价低,他的生意很快好了起来,而且大半个月过去也没有顾客给差评。张元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大,卖的保鲜膜质量也比以前差了许多。 这天,一个客户从张元的网店购买了几十袋保鲜膜,这笔生意让张元小赚了一笔。两天后,这个客户联系了张元:你的保鲜膜质量太差了,害得我的东西都变质了,给我退钱! 张元礼貌地回复他:亲,可能是您的电冰箱有问题,制冷太差,请好好检查一下。 客户:我的冰箱一直很好,就是你的产品不合格! 张元推脱了几句,那边生气了:我马上来找你,你给我等着! 两个小时后,这名顾客找到了张元,要求他去自己家看一看。张元有点儿心虚,但觉得大不了赔一笔钱就是了,于是跟着顾客来到了他家。 张元看客厅里摆着一台大冰箱,冰箱的制冷器发出吵闹的“轰轰”声,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我用了你的保鲜膜,这冰箱里都长虫子了,你还敢说你的东西没问题?”顾客愤怒地说道。 “先给我看看再说。”张元硬着头皮道。顾客一把拉开了冰箱门,一个巨大的、类似“蛹壳”的玩意儿掉了出来。张元好奇地打量着它,边上的顾客用力撕开了“蛹壳”,一具尸体暴露在了眼前,上面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虫子。 瞪着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张元,顾客拉起尸体指给他看,抱怨道: “我都用你的保鲜膜把自己包裹好几层了,可它还是长虫子!” 灌水 张达是个贴吧达人,平常无聊的时候就喜欢逛贴吧,在里面发帖。不过他有一个很恶劣的习惯,老是在吧里“灌水”,发一些毫无意义、乱七八糟的帖子,借此引起别人的注意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一而再再而三地“灌水”后,吧主终于受不了了,他在吧里发布了一条公告,生气地谴责了这种不道德的行为,警告“灌水者”适可而止。 虽然吧主措辞严厉,张达却没放在心上。现在是网络时代,用户的身份信息扑朔迷离,吧主也奈何不了他。 这天,张达又发了一些水帖。吧主忍无可忍了,他也弄了一条针对张达的帖子,气愤地写道:你这人死不悔改,简直太过分了。我对你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再有下回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张达不以为然地回击道:你以为自己是上帝啊?还想对我不客气,有本事先找到我再说吧! 回复完,张达心中仍不解气,你不是禁止我灌水吗?我偏要用水帖把这个贴吧给“淹”了! 说千就干,张达开始疯狂地在吧内发水帖。正当他痛快地报复时,电脑忽然黑屏了。紧接着,张达听到了一丝奇怪的声音,墙壁那一边仿佛有水流冲了过来, “哗哗”的流水声越来越大。 张达看向墙壁,惊恐地发现从墙里涌出了大量的水,房间顿时被淹没了,来势汹汹的水顷刻间涨到了他的胸口。 一个人从远处游了过来,张达一看到它脸就被吓白了:这个人身体浮肿、皮肤残缺不全,几条小鱼紧紧地咬在它的手臂上,分明是个水鬼。 水鬼掐住了张达的脖子,怒不可遏道: “不知道我就是被淹死的啊?还敢往贴吧里‘灌水’。简直是欺鬼太甚!你灌的这些水,我就原封不动还给你吧!” 说着,水鬼把张达的脑袋按进了水中,张达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动弹了,身体直挺挺地浮了起来…… 红木 王海花了十几年的积蓄买了一套二手房,把购房款付清后,存折上就空空如也了。搬进去没多久,新居就开始闹鬼。 这个鬼是一位年轻的女性,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全身上下都是伤口,鲜血染红了衣服,一双发白的眼珠死死地瞪着人,形象狰狞恐怖。王海吓得心惊胆战,向周围邻居打听才得知:原来这个女鬼生前是一名租户,后来被入室的强盗残忍杀害,因为死的过于痛苦,所以死后阴魂不散,一直徘徊在房间内。 王海想退房,可是又舍不得一大笔的违约金,最后他决定请一位道长来降服女鬼。很快,他就找到了人选,对方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道,听说抓过不少厉鬼。 老道听王海讲完事情的经过,跟着王海来到了他家。老道没有进房间,而是拿着风水盘在后院转了几圈,接着说: “你这后院,五行之中属乙木之气最浓郁,你就在这儿栽一株红木。” 王海心想:这道长挺有学问,估计这红木能够驱邪避灾,震慑女鬼。送走道长之后,王海买了一株树苗,栽在了院子里。 说来也怪,这树苗像是被施了增长的魔法,长得飞快。不到一个月就蹿到了五米多高,树干粗的要三个成年男子才抱得过来。 王海看到这一幕,欣喜地想:这棵红木果然非同寻常。有它的灵气庇佑,我住在这房子里就能安然无恙了。 可是还没等王海高兴多久,他就被女鬼害死了。王海的魂魄找到老道,气冲冲地质问他。 老道说: “那女鬼怨气逼人,我不是它的对手,而且它已经盯上你了,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它也不会放过你。” 王海瞪着眼睛问: “那你让我栽树干吗,这不是存心耍我吗?” 老道望着王海,叹气道: “我是见你囊中羞涩,死后估计连具棺材都买不起。特意让你栽树,死了好用它做副棺材,及早入土为安啊!” ...
这个故事是听奶奶说的。 民国三十年秋的一天早晨,三爷背着药箱,在渭河南岸水边等船。忽然,三爷耳边想起一阵笑声。接着,还听见两个人在说话。三爷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莫非遇到了水鬼。 水下,一个男人的声音飘过来,说:兄弟,我们终于熬到了头,今天傍晚有个卖棉花的经过这里,他就是我的替死鬼。另一个声音说道:我运气也好,有个卖木炭的就是我的替身,我在这里等了很久了,想找个替死鬼,真的很难啊。他们说笑着,声音在渭河水面上回荡。 三爷听着,心里很生气,就摸了一把沙子扔到河中有声音的地方骂道:你们凭什么暗算别人?他们都是有家有舍的庄稼人,你们凭什么伤害他们?一会儿,水面起了波纹,声音不见了。三爷喊道:有本事捉几个土匪,为啥要惹好人呢。话音刚落,有个声音飘过来,说:三先生,你少管闲事,他们都是造孽太多,阎王爷恩准给我们当替身的。三爷说:他们有什么罪孽?水中声音说:一个不孝敬老人,把老人饿死,一个把朋友推进黑井霸占人家媳妇。三爷说:你们怎么知道的?水中声音说:城隍爷给阎王爷说的。三爷无语,水中声音消失了。 下午,三爷老早给人看完病,在太阳落山前来到渭河岸边。渡船的船家说:三伯,咋还不坐船趁早回去歇息?三爷答道:驴娃,伯还得等一会儿,有个事情要办?驴娃说:再有一锅烟功夫,就太阳落山了,到时回去路难走,还是早早坐船回去吧。三爷说:驴娃,你一家几辈子在渭河撑船,没有听见过水中有人说话?驴娃说:我没有听到过,不过听我爹说他听见过。三爷问:他听见什么?驴娃答:一个女人被土匪糟蹋死了,在这里等了十年,一天土匪女人过河,被从船上拉到在水中掐死了。三爷心跳加快,忙说:真的?驴娃说:听大人说的,我也没有经历过啊。 三爷就把早上出诊等船时听见水中声音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这时,驴娃听了脸色发白,跪倒在地说:我的妈呀,我的好三伯,你娃胆子小,今后怎么敢在这里渡船啊。三爷一阵跺脚,吼吼嗓子说:为人只要行的端,走的正,半夜不怕鬼打门,再说,你渡船就是积善行德的事情,不要怕。驴娃说:伯,我们还是自己管好自己,不要惹麻烦,不要把鬼得罪了为好。三爷说:人,犯了错,改了就是,怎么能这样冤冤相报呢?驴娃说:我的好三伯,您千万别惹事,这年头,人心惶惶,天色不早,赶紧赶路吧。三爷硬着嗓子干脆地说: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一会儿,果然有两个人走过来。三爷问:兄弟,今天做什么生意?他们一前一后说:老哥,我们卖木炭、卖棉花的。三爷听罢,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心想:今天真的遇见水鬼了,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这时,他们三人和另外几个人坐上木船。驴娃撑船时,脸色发白,偷看着三爷,眼睛里流露出惊恐。三爷给两个生意人说:你们不要说话,手把铁环抓紧,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紧紧抓牢,不要松手。生意人问:怎么了?三爷笑笑说:少废话,听我的,不然就没命了。一个生意人说:我是杀猪的出身,怕什么?另一个生意人说:我当过土匪,怕什么?这个世道,阎王爷也怕恶鬼。三爷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不几分钟功夫,船到了河道中央。忽然起风了,水潮涌起了浪花,两个生意人的行囊被狂风卷起,飘到水里。这时,两个人跳上船板,准备下去打捞。三爷喊道:千万别下水,千万别下水,钱财水冲了,只要人在就好。两个生意人说:我们不能白辛苦啊。说罢,跳到水中,朝行囊游去,游着游着,忽然间两个生意人的消失在水中,不见了。船家驴娃对船上众人说:风大,水深不要动,不要动。 船靠岸了,风平浪静。三爷说:驴娃,这两个生意人怎么办?驴娃说:他们是那个村子的,咱们捎个话,明天到咸阳晾尸台收拾尸骨吧。三爷听了说:唉,不说了,不说了。三爷刚准备离开渭河畔,忽然听见两个人的咯咯笑声从水里飘来。 这时,三爷朝着渭河吐口唾沫,什么也没说,就上路了。 ...
黑 伞 我始终不能理解,“黑伞”和“爱我”之间有什么联系? “李瑞,你能直接一点儿告诉我吗?” 李瑞还是那副老样子,每当我问及这个问题,他就找各种借口搪塞,这次,我绝不会再被他糊弄过去。 “李瑞,你整天拿着一把黑伞在学校里晃悠,你知道同学们在背后怎么笑话我吗?她们说我的男朋友整天咒我死。李瑞,你老实交代,这把黑伞是不是被下了诅咒?”我咄咄逼人地问,把李瑞口中的“爱”说成同学们口中的“害”,就是要逼他把实情说出来。 其实我本身是不介意李瑞拿着把黑伞干什么的,但同学们的闲言碎语总是会不经意地传进耳朵里,时间久了,我的心便动摇了。 见李瑞无动于衷,我更加恼火,伸手一把夺过黑伞。李瑞大概没想到我会突然把黑伞夺过去,愣住了。在他发愣之际,我毫不犹豫地将黑伞撑开,顿时,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头顶灌下来,紧接着,一缕毛茸茸的东西从我后颈垂下来。 我吓得一个激灵: “ 什么东西?” 李瑞终于反应了过来,伸手挡住我将要转过去的脑袋:“别看,快把伞给我!” 我的倔脾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这把伞果然有猫腻,李瑞到底隐瞒了什么? 我不顾李瑞的阻拦,强行回头,看清脖子后面的东西,我的胳膊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黑伞里竟然垂下一缕女人的头发,干枯、发白,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那缕头发“爬”在我的肩膀上,左右晃动,像是在“嗅”着什么,继而,它竟然缓缓顺着我的脖子绕了一圈、两圈…… 我被吓傻了,傻傻地看着那缕头发在我的脖子上缠绕,而且越来越紧,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李瑞猛地将我手中的伞打落,头发却没有跟着离开。相反,李瑞的做法似乎惹怒了头发,它越勒越紧,我只觉得眼前发黑,气都快喘不上了。 李瑞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对头发说道:“你再不放了小月,我就一把火把你烧了,让你连鬼也做不了!” 李瑞的话起了作用,头发缓缓松开,我终于可以呼吸了。但我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我们还在原地,只是我躺在李瑞怀中。 看到李瑞,以及他身旁的那把黑伞,我只觉得恐怖。“李瑞,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把伞是怎么回事了吧?” 李瑞叹口气,终于说道:“我只知道这把伞里面有一个很厉害的女鬼,它要我天天把它带在身边,如果我不按照它说的做的话,它就天天晚上吓你。我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没想到……” 刚才李瑞明明可以一把火把它烧了的,可他却没有那么做,为什么?直觉告诉我,事情没有李瑞说的那么简单,可李瑞不想说,我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我假装相信了他的话,“哦”了一声,然后爬起来说我累了,要回寝室休息。李瑞要送我回去,我拒绝了。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我躲进草丛里,偷偷观察李瑞。 李瑞在我走后,居然做了一个令我目瞪口呆地举动。 吃 伞 李瑞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竟然将伞拿到鼻子底下嗅了嗅,露出一副贪婪的表情。接着,他竟将伞的一头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咀嚼起来。一阵女人痛苦的呻吟声从伞中传出,而李瑞却像完全没听见似的,吃得津津有味儿。 李瑞在吃伞的过程中,伞里面还有黑色浓稠的血液流出来,流的李瑞满嘴都是。他越吃越疯狂,越吃越陶醉,那双眼睛从明亮的黑色变成一片血红,比发狂的猛兽还可怕。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看他把那把黑伞吃掉的,而李瑞吃完黑伞之后,又扶着树呕吐起来,吐出来的东西是黑色的,像黑色的胶一样。李瑞吐了一会儿,才停下来,然后,他折了一根树枝,用小刀削掉毛刺,将树枝插进黑色的胶水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些黑色的黏稠物体竟然像活物一般,缓缓蠕动,慢慢向着树枝聚拢,不一会儿,便再次凝聚成一把合起来的伞的形状。 李瑞将那把诡异的伞挑起来,撑开,竟又成了一把新的黑伞。 李瑞望着那把黑伞,嘴角勾勒出诡异的微笑,眼睛里尽是贪婪的神色。他把伞收起来,四处看了看,然后悠哉游哉地朝男生寝室楼的方向走去。 李瑞的身影不知消失了多久,我还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摸额头,全是冷汗。 当大家都在嘲笑李瑞是个怪人,整天拿着把黑伞在学校里晃悠的时候,却没人知道,他手中的黑伞每天都是不一样的,更不知道,他居然可以吃伞、吐伞! 而我,居然和这么可怕的人交往,想想都令人心惊胆战。 我决定和李瑞分手,可是,我不敢当面和他说,万一惹怒了他,他要吃了我怎么办?那给他发短信!可大家都是一个班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要找我麻烦,我根本无力招架。最后,我想了个还算稳妥的办法:我先给李瑞发短信和他说分手的事,然后向学校请一个礼拜的假,去小芳家躲一段时间,等李瑞的气慢慢消了,我再回来。 对,就这么办! 我用尽量委婉的语气编辑了一段话,表明要和李瑞分手,然后快速返回寝室,收拾东西,并且让室友帮我请假。 我带着行李马不停蹄地往校门口赶,偏不巧,在途中竟遇上了李瑞。他看了看我手中的行李箱,问我要去哪里?我心慌的厉害,先是跟李瑞表明分手,然后拖着行李箱,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我在害怕他。 李瑞会不会猜到我发现了他秘密的事情?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一怒之下连我也给吃了? 现在是上课时间,四周都没什么人,一会儿他要是动起手来,我想找个人帮忙都没有。怎么办,怎么办? 我现在只求李瑞还没有看手机,没有看到那条短信,那我还有逃跑的机会。然而,李瑞走到我跟前,张口便问:“你很怕我?”我的后路被堵死了! 我用力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 下一秒,李瑞竟拉住我的手,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李瑞会带我去哪里? 倒着走 “你、你带我去哪儿?”我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被他拉着。他的手冰冷刺骨,以前没觉得什么,而现在,脑子里竟不由自主地蹦出“死人”两个字。 李瑞将我带到学校的人工湖前,这人工湖是个死湖,湖水臭气熏天,很少有人到这里来。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李瑞要把我塞进这臭水湖里淹死。 “李瑞,念在我们俩相爱一场的份儿上,求你放过我吧!”在他动手之前,我先打出了感情牌,虽然机会渺茫,但至少可以为自己争取点儿时间。 李瑞反倒被我的举动弄蒙了,傻傻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小月,你以为我要害你?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 “ 可是, 我刚才亲眼看见你……” “我不想知道你看见了什么,现在你先按照我说的做。你围着这个人工湖倒走一圈,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当你感觉撞到什么东西的时候, 就用这把伞猛地向后戳。” 李瑞将伞交给我,定定地看着我,那坚定的眼神,又让我矛盾:刚才看到的那个发狂的李瑞,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和李瑞从高中就认识了,他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说实话,我也不相信他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坏人。我咬着牙接过那把黑伞,可能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这把伞拿在手中,浑身发冷。 我按照李瑞说的,开始倒着走,没走几步,便听到耳畔传来磨牙的声音。我抬头看了一下,李瑞就站在我面前,而我身旁并没有人,那磨牙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我正想回头,突然听李瑞提醒我:“别回头,继续走。” 对,李瑞说过,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许我回头。于是,我只好咬着牙,继续倒着走。走了快一半时,一阵“嘿嘿”的冷笑声突然响起,那声音不是从耳畔传来的,而是从我心底传来的,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我再次抬头看向一直走在我前面的李瑞,脸色估计很难看。李瑞冲我点点头,示意我不要理会,继续走。 我突然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听李瑞的,继续走下去,李瑞该不会是要害我吧?李瑞大概猜出了我的疑惑,鼓励我不要停下来。 我趁机问他:“你要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不告诉我,那我就不走了。” “小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之间那么害怕我,好像我做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一样。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把伞里面的女鬼,就是来自人工湖里面的。刚才你走之后,我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好像掉进了无底深渊,等我醒来,竟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寝室里。我知道是这女鬼在作祟,可那时才发现它已经离开了伞,于是,我打算来人工湖找它,没想到半路上却遇到了你。”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将刚才看到他吃伞、吐伞的情形说了出来:“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难道是那女鬼使了障眼法,故意吓唬我?可我无意间打开伞的时候,你明明可以用火烧了它,为什么你不那么做,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秘密?” “火是烧不死它的,只能将它的鬼力削弱而已,我当时只是一时心急,才说了那样的话。至于那个鬼为什么要用障眼法吓唬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能问它。我带你来这里,就是让你见到它的真面目,让你可以亲自问它。” 问 灵 李瑞说最后那些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我手中的黑伞上。 我想起他刚才对我说的,当我感觉到撞到什么东西的时候,就用手中的黑伞猛地向后戳。他是要我用黑伞杀了女鬼,而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骗女鬼而已。 见鬼、杀鬼,这么危险的事情,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要我去做,我太瞧不起他了!可是,我现在已经走了一半,想回头是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咬牙,继续倒着走,走了不一会儿,“嘿嘿”的冷笑声突然变成了“呜呜”的哭泣声,十分瘆人。而且,那哭声就像一个人拿着大喇叭在哭一样,即洪亮又恐怖。 我实在太害怕了,加快脚步,咬着牙一个劲儿地走。 这时突然响起“砰”地一声,我感觉到后背撞到了什么东西,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我举起手中的黑伞,狠狠地朝身后猛地戳了下去。只听“啊”地一声惨叫,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溅出来,洒的我后颈到处都是。 我赶紧回头,只见身后站着一个女鬼,脸异常地白,双眼深陷下去,嘴唇裂到了耳根下面,露出白森森的獠牙。 “李……”瑞字还没有出口,我便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拉走了,而我的眼前一道人影闪过。我都没看清那人影的样子,只见他猛地将黑伞抽出,又狠狠插进女鬼的胸膛。“噗嗤”一下,一大股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那洁白的衣服。 女鬼瞪着惊愕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嘴角抽搐,一脸的难以置信。而我,被李瑞拉着,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女鬼缓缓地倒在地上,嘴巴里不断涌出血渍,它刚一张口,便喷出一大股鲜血。那个只能看到背影的家伙用黑伞一下下捅在女鬼身上,将女鬼捅得像马蜂窝一样,鲜血将它染成了红色,它的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血窟窿,触目惊心。我实在不敢再看下去,将头埋进李瑞怀里。李瑞拍打着我的肩膀,安慰我不要害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不到女鬼的呻吟声,而那个心狠手辣的人走到李瑞跟前,说了声“谢谢”。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一下子将头抬起来:“程峰,怎么是你?” 程峰不理会我的惊愕之情,只是盯着李瑞说:“李瑞,这下我们两个的麻烦都解决了,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和小月在一起了。”程峰说完,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我盯着李瑞,等待他给我一个交代。李瑞望向女鬼,它的身体正一点点儿变得透明,黑色的浓烟从它的身体里缓缓飘出。它看着我们,眼神里满是愤怒,在它快要魂飞魄散之前,它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什么“逃不掉的”之类奇怪的话。 它用残缺的半副身体一点儿一点儿地爬向我们,每向我们靠近一点儿,似乎要用尽它全身的力气。它一直在冲我们笑,阴森、诡异,那笑容令我们不寒而栗。 互相帮助吧 终于,女鬼的身体彻底化为了一缕黑烟,被风一吹,烟消云散。人工湖畔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草地上一点儿血渍也没有留下,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从未出现过一样。 我转头看着李瑞,问他:“现在,你可以把真相告诉我了吧?” 李瑞说:“小月,之前我跟你说过,我被一把带有女鬼的伞莫名其妙地缠上,并且那女鬼要我把它天天带在身边,否则,就天天晚上吓你的事情是真的。还有你看到我吃伞、吐伞的情形也是真的,而这人工湖畔的女鬼,却是程峰要我用来骗你的。” “那女鬼要我把它吃掉,其实是为了躲进我身体里,吃我的五脏六腑。我的身体承受不了它的阴气,才会出现呕吐的现象,把它再次吐出来。也因此,那女鬼经常生气,总威胁我说,如果我再这样,它就会对你下手。我是怕它伤害你,所以总是将它带在身边,它想吃我的五脏六腑随它的便,只要它不伤害你就行。” “刚才,我吃伞、吐伞的事情不但被你看到了,也被程峰看到了。程峰说他也被一个女鬼缠上了,而那个女鬼就是人工湖畔的这个女鬼。他要我利用伞里面的女鬼对付人工湖畔的女鬼,但前提是要先将人工湖畔的女鬼引出来。我们两个都是男的,阳气太旺盛了,无法吸引那女鬼的注意。你是女孩子,阴气重一些,所以程峰就让我利用你引女鬼现身,再利用伞里面的女鬼对付这个女鬼。” 李瑞说着,握住我的手:“现在,那两个女鬼都被解决掉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像以前一样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了。小月,对不起,利用你对付女鬼是我的错,但我也是为了我们的以后啊。” 李瑞说得那么动情,可为什么,我一点儿也感动不起来? 他为了不让女鬼伤害到我,宁愿独自承受痛苦,可他也能为了对付那个女鬼牺牲我,他到底是爱我,还是不爱我?如果爱我,怎么能让我承受那样的危险?万一黑伞里的女鬼对付不了人工湖里的女鬼呢,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办? 我无力地甩开李瑞的手:“李瑞,你看看你的手机吧!”我还是决定,和李瑞分手。 李瑞还不知道我给他发的分手短信,当他看到短信里的内容,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质问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都解释清楚了,你还要和我分手?” 我重重地点头。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李瑞竟然毫不犹豫地给了我一巴掌,“啪”地一声,十分响亮,打得我都蒙了。 我傻傻地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李瑞阴笑着说:“老子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倒好,想把我踹了,没门儿!” 李瑞像个疯子一样,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一边说着,一边撕扯我的头发。 我哭着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哈哈”大笑着说:“你真以为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我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那女鬼不许我告诉你,它好像很护着你呀!本来我还想利用和你的关系让它帮我办点儿事呢,没想到它竟然要吃我的五脏六腑。没办法,我只好联合程峰除掉它。刚才对你示好,不过是为了试探它有没有魂飞魄散,我看那把伞躺那半天没动静了,它应该是和那个女鬼一块消失了吧!杜小月,没了那女鬼的保护,我看你还怎么在我面前嚣张?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这么多年,现在我终于可以加倍地讨回来了!” 我被李瑞推倒在地上,手蹭到了石头上,磨掉好大一块皮,但这都没我的心更痛。泪水模糊了双眼,我的目光落在那把黑伞上。 “李瑞,你就没有想过,一个女鬼为什么要保护我?它哪是在保护我,它只是不想你死而已。我们是恋人,同命相连,我生,你则生,它便可以无限制地占据你的身体。而现在,我心如死灰,不如……”我一把抓起黑伞,狠狠地插向自己的心口。 猛然间,我的脑海里闪现出人工湖畔的女鬼魂飞魄散之前嘴角一直挂着的那一抹微笑。此刻,我似乎明白了那一抹微笑的含义。 ...
一、横死诈尸 王富贵死了,横死。 据王富贵的媳妇说,那天他们正吃着饭,王富贵突然双目圆睁,死了。农村人迷信,王富贵死因不明,下葬之前尸体要在庙里停一天。 运尸的活儿就落到了陈二的手上,陈二是村里唯一的运尸人,他并不想接这个活儿,因为他不敢。按理说运尸人的胆子应该很大,但此时陈二的胆子可大不起来,因为他知道王富贵的死有蹊跷。 事情要追溯到两天前,陈二和王富贵还有同村的郭金在村外挖井的时候挖出了三尊小金佛。村里老一辈的人常说,佛是有灵性的东西,不能冒犯,否则轻则殒命,重则殃及全家。但三人都是不信邪的人,见到钱财更是把那些训诫抛到脑后。三人平分金佛后,就地把那个井坑填埋了。 王富贵是第一个,他会不会是第二个?陈二不敢想下去,他只想快点完成任务之后回家,他加快了步伐。一路上什么声音都没有,静得让人心里发慌,陈二暗暗抱怨村里运尸的破规矩。 总算到了寺庙,陈二把运尸车小心翼翼地往庙里推。越过门槛的时候,车晃了一下,陈二的心也跟着晃了一下。他把运尸车停好,双手合十,对着庙里的大佛拜了拜。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咳嗽声,那声音不急不缓不大不小,恰如一根根钢针,刺进了陈二的大脑。 这是空庙,庙里除了他就只有死去的王富贵了,他没咳嗽,那么…… 他炸着头皮僵硬地回过头去。他看见盖着王富贵的白布动了一下,然后白布被慢慢地从下面掀开了。 陈二怪叫一声,头也没回地跑了。 二、下面等你 陈二气喘吁吁地跑回家,进了屋,他立刻锁上了门。他的背紧靠着门,冷汗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他又不放心地推了一口大水缸挡在门口,然后步履缓慢地走回了里屋。 陈二打开灯,躺到炕上,眼睛盯着暗黄的灯泡想:金佛那么邪气,扔还是不扔? 这时外面不知道什么鸟怪叫了一声,刚刚放松下来的陈二吓得一哆嗦,他又想起刚才在庙里那诡异的一幕。 王富贵不是死了吗?刚才是王富贵诈尸还是自己的幻觉?不是幻觉,他不可能看错,白布下的尸体确实动了。难道是诈尸?如果不是诈尸,那么白布下面就一定是个活人。或者王富贵没死,或者白布下面另有其人。那会是谁呢? 刚想到此,外面突然传出一个声音:“陈二,陈二,我在下面等你。”那声音嘶哑干枯,像是干枯的树枝划过地面。 陈二的身子一下子就凉了。他把身子慢慢地移向窗户,借着月光,他看见他家院子里什么都没有。他刚要把头移回来,突然一个人从窗户下蹿了出来,目光交接,陈二怪叫一声钻进了被窝里。 那人正是死去的王富贵。 过了半晌,陈二试探性地慢慢把头伸了出来,外面什么都没有。 他吁出一口气,没等他完全放松,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但这回不是出现在屋外,而是屋里。 “陈二,陈二,我在下面等你。” 陈二炸着头皮盯着屋里一切能藏人的地方,他看见一个人在他眼皮底下的灶坑里直挺挺地出来了。那人面无表情,脸色苍白,赫然是已经死去的王富贵。 “陈二,陈二,我在下面等你。” 陈二晃了一下栽倒在炕上,晕倒前他看得清清楚楚,王富贵的嘴唇一点都没有动。 三、另一个人 第二天,陈二是被村长叫醒的,他迷迷糊糊地听村长说:“你怎么运的尸?尸体跑回王家了。” 这句话犹如一记惊雷,劈得陈二立刻清醒了。王富贵真的回家了? 陈二跌跌撞撞地跟着村长来到了王富贵家,陈二昨晚推的运尸车就停放在屋子的中间,王富贵就在车上。 王富贵的媳妇王氏见了陈二,立刻抓住他的袖子又拍又打着骂道:“你大哥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哟,死了还不得安生,你说,是不是你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村长拉开王氏劝道:“大妹子你别急啊,你倒是说说咋回事。” 王氏这才冷静下来道:“昨晚我一夜未睡,坐在屋里头哭,后半夜突然就听见院子里有异响,我就寻思富贵他舍不得走,回来了。我出去一看,果然是富贵,他自己推着那个车回来了,他到了院里就扑通一声倒了下去。我害怕归害怕,但那毕竟是俺男人,我就去看,富贵的身体硬梆梆的,全身上下都是灰,不知道咋回事,呜呜呜……” 听到这,陈二马上想到昨晚王富贵从自己灶坑里钻出来的场景,他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那些灰就是从自己家灶坑里带出来的。 几人决定瞒着村里人,把王富贵草草埋了。抬尸体的时候,陈二看见院墙外一个人影闪了过去。 埋了王富贵后陈二立刻回了家。他要走,离开这个村子,越远越好。他把行李打包好后又拆开,再打包好再拆开,如此往复很多次,最后他决定什么都不带,只带走那尊小金佛。当他去找金佛时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小金佛哪去了?自己跑了?不,是被人偷走了。 想到此,陈二一下子就开了窍。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掉进了别人的阴谋里了。从故事的一开始,他就把一切诡异事件归结于金佛的诅咒,他忘记了还有一个人的存在,那就是和他们一起挖出金佛的郭金。 郭金害死王富贵后又装神弄鬼吓唬自己,然后偷走了自己的小金佛。今天在王富贵家一闪而过的人影就是郭金。一切解释合情合理。 与其害怕鬼怪,不如提防人心。 想到此,陈二往怀里揣了一把刀,他要去找郭金。 四、各怀鬼胎 郭金收拾好行李,他把小金佛藏在了行李的最里面,现在他要逃走。 昨晚,郭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醒了后发现自己在村外的空庙里,那里是横死的人停尸的地方。他立刻想到了横死的王富贵,当时都吓傻了,拼了命地往家里跑。 为了确定王富贵是否真的死了,第二天他还特意去了王富贵家偷看,他亲眼看见了陈二等人在抬王富贵的尸体。郭金管不了诅咒是否是真的了,他赶紧跑回家,带上早就收拾好的行李,他要离开这个地方,开始过另一种生活。 郭金在半路上遇到了陈二,陈二看见他要逃走,远远地就笑了,阴恻恻的。 看着陈二不怀好意的笑,郭金把藏着金佛的包裹护在了身后,偷偷的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 王富贵确实死了,他不是横死,是心脏病发死的。狡猾的王氏想到了利用这个机会把陈二和郭金的小金佛都骗到手。郭金胆子小很好办,关键是要吓唬住陈二。于是王氏就和村长联手演了一出戏。 他们先把郭金迷晕,然后把昏迷的郭金和王富贵的尸体掉了包。然后村长抱着王富贵的尸体藏在了陈二家的灶坑里,王氏负责在屋外装神弄鬼。 之后就出现了陈二和郭金互相残杀的一幕。 陈二的脑袋被郭金砸了一个大窟窿,当场就死了。郭金也被陈二用匕首刺得流血过多,死了。 此时,村长正在村外挖掘被王富贵三人填埋的坑,他觉得下面一定还有东西。 他边挖边抬头跟坑上的王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儿子跟他老爹长的像不像?” “非常像。” “你儿子知不知道他老爹死了?” “知道。” “他爹死得多有价值,哈哈,那他咋没回来呢?” “谁说没回来?”在太阳的映照下,村长看到映在坑里的王氏的影子旁边突然又多了一个影子,影子的手里举着什么东西。他忽然想起,那晚他在陈二家灶坑里的时候,王氏在外面装神弄鬼时,发出的声音是男人的声音。 难道是…… 他抬头看去的时候,一个大石头朝着他的面门砸了过去。 王氏和她儿子处理好村长的尸体后接着挖起了那个井坑。 他们不知道,村长昨晚给了他在城里混黑社会的儿子打了一个电话。 但他们快要知道了,因为在阳光的映照下,井坑里的人影突然变成了三个,多出的那一个影正举着一块石头。 ...
夕阳没尽,皓月升起。急于赶路的江南才子欧阳子玉和刘碧璋抬起头来喘了口气儿,这才发现两个人竟然身处荒野之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四顾无人,饥饿、疲劳和恐惧一起涌上心头,两个人不由慌了神儿,四下望去,见远处山洼里隐隐约约似是一片宅院,急忙打起精神,咬牙硬撑着奔了过去。 走到近前,宅院原来是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庙,山门半倒,庙内荒草横生,大殿的门窗早已七零八落,像恶鬼的嘴一样黑洞洞地大张着。两个人摸进大殿,也不顾佛像倒塌,灰尘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泥一样瘫在了那。欧阳子玉本是江南才子,五岁即能做诗,七岁就会作文,人称神童,此次赶科必然是金榜题名,可谁知不懂考场之道,没有向主管科考的宰相司徒笙送礼拜师,结果竟落得名落孙山。想到这里,欧阳子玉对月长叹,扼腕不止。 刘碧璋看了一眼欧阳子玉:“歇歇吧仁兄,谁不知当今考场就是他司徒老贼的天下,你分文未送,倒也未失读书人节数。我偷偷给他送了五百两银子,他倒觉我有辱没宰相之嫌,结果把我也弄了个名落孙山。唉,有这个赃官当道,朝廷、读书人、百姓、社稷都是一难啊!” 欧阳子玉猛地一拍包裹:“为人必须坚持正义,惩恶扬善,上无愧君主,下无愧百姓,中无愧良心。我欧阳子玉对月发誓:若我有朝一日为官,凡人贿我银两,我一律扔之户外。” “别扔,给我呀!”随着一声断喝,一个面色黝黑之人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手里冷森林的钢刀一摆:“今天算你们倒霉,想要活命就乖乖地把银子给大爷拿出来,要不然,我这钢刀可是三刀没喝着人血了!” 刘碧璋浑身一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哀求强盗饶命。 欧阳子玉扫了一眼刘碧璋:“这位强盗大哥,俗话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不顾王法,杀人越货,干尽伤天害理之事,难道不怕报应吗?我劝你改恶从善,重新做人……” 欧阳子玉的话还没等说完,便被强盗一个窝心脚踹出老远:“重新做人?我今天就先让你重新做人。”说着钢刀一摆,命令吓得脸色惨白的刘碧璋扒下欧阳子玉的外衣把他捆好,又逼着刘碧璋在大殿前挖起了土坑。 “欧阳仁兄,为了活命,小弟只有得罪了。”刘碧璋哭丧着脸说了一句,拼命给欧阳子玉扔进了绝命坑。 突然,刘碧璋停了下来,在他挖的土坑里,竟然出现了一只漆黑的泥瓦罐。 “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强盗钢刀一摆吼道。http:/// 刘碧璋把瓦罐抱出来,轻轻打碎泥封,一股白烟猛地从瓦罐里飘了出来,天地间隐隐传来了女人一声低低的凄凉的哀叹。 刘碧璋浑身一抖,看着瓦罐,竟然狂笑了起来。 “里面是元宝吗?”强盗眼睛一亮,钢刀一抡,刘碧璋的脑袋“嗖”的一声横飞了出去,鲜血“噗”的四下飞溅,呛得满瓦罐都是。刘碧璋没有脑袋的尸体“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手里的瓦罐“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瓦罐竟然没有破。一声女人凄厉的哀嚎从里面传了出来:“三十年了,终于又尝到了人血的滋味!” 强盗脸上的肉一阵抽搐,手提钢刀几步抢了过来。 瓦罐“呼”的一下飘了起来,女人凄厉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血灌瓦罐,尸骨无存。”一股鲜血猛地从瓦罐里喷了出来,大雨一样喷了强盗满身满脸,血腥味儿顿时弥漫了整个天地。 强盗目露凶光:“老子杀人如麻,从不怕什么神鬼妖狐!”钢刀挂动风声,恶狠狠地向着瓦罐劈了下去。 “我看你究竟长了一颗什么心!”瓦罐口猛地探出了一只惨白的手,风一样**强盗的胸部,闪电般把强盗血淋淋的人心掏了出来,一把塞进了强盗大张着的嘴里。 “啊——”强盗猛地把还在突突跳动的心喷到了地上,往前猛抢了几步,“扑通”一声倒地而亡。 瓦罐悠悠飘到早已吓得半死的欧阳子玉跟前:“欧阳才子,让你受惊了。”说完,欧阳子玉身上绑着的外衣竟然自动解开。 欧阳子玉早已无法动弹,惨白着脸:“你……你要干什么?” 瓦罐凄惨的一叹:“我并不恶魔,也不会滥杀无辜,那个强盗死有余辜。三十年了,我一直被封在这里,我一直在盼望有缘来救我,今天月圆,你终于来了,你要帮我报刻骨之恨呐!” 欧阳子玉抖着嘴唇:“你一个瓦罐……能有什么仇?” 白烟飘动,瓦罐里飘出了一个淡淡的女人形,只有右手是实实在在可见。女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欧阳才子,妇人恨深似海,此恨只有公子相助才能得报。” 原来,妇人姓冯,三十年前跟随丈夫和儿子背井离乡来到这个名凤栖梧的地方,儿子进私塾读书,一家人过着男耕女织的平常生活。可谁知后来丈夫竟然染上了赌钱的毛病,而且一发不可收拾,眼看家里值钱的东西全典当一光,丈夫竟然把目光投在了她的身上。那天,妇人刚刚做完晚饭,丈夫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还没等妇人问清是怎么回事儿,赌棍于二虎便气势汹汹地上门抢人。原来,丈夫把她押在赌桌输给了于二虎。妇人气极难忍,手持菜刀砍掉了于二虎一绺头发,吓得于二虎落荒而逃。第二天,于二虎砍去了丈夫左手无名指和小指才算了事。为了孩子,妇人委曲求全。可三个月后月圆的晚上,丈夫竟然手持钢刀把她剁成了肉酱,最后把尸骨砸碎装进瓦罐埋进了地下。她的冤魂被封在瓦罐里整整三十年,今夜月圆,终于被有缘人救了出来。 欧阳子玉一皱眉:“世上竟有这样的丈夫?你现身已经冲破瓦罐的封锁,该报仇的报仇,还找我干什么?” 妇人哀叹一声:“公子有所不知,我尸骨并非全在此罐里,此瓦罐里只有我的一只右手,其余的不知被埋在何处。全尸难聚,我无法找到仇人,只有靠公子,公子只要把我存身的这个瓦罐送到仇夫家中即可,望公子相助。我仇夫名叫司徒尚德,儿子名叫司徒笙。” 欧阳子玉大吃一惊:“什么?司徒尚德,司徒笙?是当朝宰相父子?” 妇人摇了摇头:“我只想找到仇夫报仇,他是什么身份我不管,望公子相助。” 第二天,欧阳子玉外出四下打听,终于得知三十年前在此居住的司徒一家就是现今的当朝宰相,他带着瓦罐,返身转赴京城。 来到京城,欧阳子玉按照妇人的吩咐,在古玩闹市区把瓦罐摆了出来,高声叫卖。见欧阳子玉竟然当街叫卖一个黑漆漆的普通瓦罐,众人哈哈大笑,纷纷说卖者是疯子。 时过中午,一伙儿人前护后拥围着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走了过来,来到欧阳子玉的跟前,老者竟然停下了脚步:“好罐,好罐呀!” 欧阳子玉一愣,眼前的瓦罐竟然成了一件晶莹剔透的瓷器,白白的底,鲜鲜的花,红红的色,仿佛有血在里面流动,就连他这个外行也能看出来这的确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器物。老者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瓷罐:“年青人,多少银子?” 欧阳子玉眼前一亮,老者左手无名指、小指全无。他一笑:“三千两。” 老者的一个随从探前一步:“你瞎了眼了?此乃当朝宰相之父,相中你的东西是看得起你,还狗上大席端上了,三千两,我打你个三千两的样!” 司徒尚德一摆手:“嗯?年青人,这件瓷器我要了,跟着下人取钱去吧。”说完手捧瓷器转身就走。http:/// 欧阳子玉跟着那个随从走出了古玩街,可越走越荒凉,越走人烟越少,他突然明白可能要害自己,急忙转身就跑,边跑边喊:“银子我不要了!留我一条命就行!” 看着欧阳子玉远去的身影,随从哈哈大笑:“想要宰相家的钱,真是不要命了!” 欧阳子玉一口气跑出数里,见没人追赶这才停了下来。瓦罐已经送到司徒尚德的手上,他第一步的任务已经完成,下一步就是按照妇人的要求在晚上来到京城外密松林。 时至夜晚,明月当头,欧阳子玉刚到密松林藏好,瓷罐轻飘飘地飞了进来,司徒尚德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追了进来,一把把瓷罐抱住:“我看你还能跑到哪儿?” 瓷罐突然变成了瓦罐,一阵恶狠狠磨牙的声音从瓦罐里面冷冷地传了出来:“血灌瓦罐,尸骨无存。你好狠的心呐!”随着话音,瓦罐上渗出了丝丝鲜血。 司徒尚德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谁?你是人是鬼?” “我是人是鬼?是你把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瓦罐一声厉呼,妇人浑身是血的虚像现了司徒尚德面前,只听“咔嚓”一声骨头的脆响,那只实形的右手血光迸飞,白森森的骨头从皮肉里扎了出来。 “你……还没死?!”司徒尚德大叫一声,扭身就爬。 “当年你杀我是何等残忍,今天我让你也尝尝血灌瓦罐三十年的滋味!”妇人的右手猛地探了出去。 “那不怨我,是瘫子李瞎子告诉我那么干的!不信你去问他,他现在就在京城狗街乞讨。”司徒尚德还没等就完,大手一把死死抓住了他,“嘭”的一下扯了过去,竟然活活地塞进了小小的瓦罐之中。 瓦罐里传出一声惨叫,紧接着便传出了骨头稀碎的声音,鲜血顺着瓦罐口“咕嘟咕嘟”冒了出来,最后“刷”的一声,白森森的骨头从瓦罐口喷出,七零八落,溅了落地。 欧阳子玉壮了壮胆:“你的仇也报了,我就把你抱回原地埋了就一切了事儿了吧?” 瓦罐叹了口气:“原本是这样,可现在不行。刚才司徒尚德不是说是李瞎子让他那么做的嘛,你还要帮我去找李瞎子,他为什么要害我?” 欧阳子玉想了半天,最后点了点头。 第二天,伴着宰相父亲神迷失踪的消息,欧阳子玉满京城寻找李瞎子,终于在狗街郊外一处破山神庙里找到了他。李瞎子听完欧阳子玉的叙述,空洞洞的两眼里竟然淌出了泪水:“三十年了,丧尸罐终于出现了,月圆之夜你把丧尸罐带到这儿,一切都该了结了。” 月圆之夜,欧阳子玉带着丧尸罐来到了山神庙。李瞎子坐在地上,向着丧尸罐的方向转了转耳朵:“三十年,你终于出现了,可你不要滥杀无辜,否则你就会永闭瓦罐,万劫不复。我现在就告诉你当年你丈夫为什么要害你。” 李瞎子本不瞎,双腿也并不残废,是江湖上晓有名气的风水先生,最擅长看阴宅,人称阴眼李。三十年前,阴眼李到了凤栖梧,被毒蛇咬伤,被司徒笙碰到,救了阴眼李一命。阴眼李养好伤后上山看风水,一脚踏空,从山上摔了下来,又被司徒笙相救,足足养了一百多天才康复,却成了瘫子。为了报答司徒笙,阴眼李告诉他凤栖梧山上有一处正穴,点上正穴后,三年内此家必出高官,此后官运家运亨通,可出四任宰相。但如果点上正穴,阴眼李必然双目失明。司徒笙当即磕头认阴眼李为义父,发誓让阴眼李与自己同享富贵,且儿孙永远把阴眼李当作祖先供奉。并求阴眼李一定要说服其父司徒尚德亲自做这件事。在阴眼李的劝说和司徒笙以死相逼下,无处寻找先人骨灰的司徒尚德残忍地杀死了妻子,把尸骨装进了瓦罐,而到那时阴眼李才知道真相。阴眼李指挥着司徒尚德把妇人的骨灰按时辰方位埋进了正穴。偷偷把妇人的右手骨装进一个瓦罐,悄悄埋在了庙里,随后跟着司徒一家迁走他乡。三年后,司徒笙高中状元,从此官运财运家运亨通,直到官到宰相。司徒家原来对待阴眼李还非常敬重,可后来逐渐对他越来越不敬,尤其是儿孙根本无法接受这样一个瘫子瞎子的外姓老头儿,二十九年后终于把他赶出了相府,阴眼李成了乞丐李瞎子。 李瞎子顿了顿:“当年我把你的手骨埋下就是为了防备今天,三十年仇恨积于瓦罐,月圆夜遇到有缘人,再血灌瓦罐,你便会破土而出成为丧尸罐,专寻仇人报仇。如今司徒笙于恶朝廷,贪脏枉法,为害百姓,全家无恶不作,已是人神共奋。所以丧尸罐才会出现,我之所以不死,就是在等这一天。其实真正害你的人就是你亲生的儿子——当今宰相司徒笙,你应该向他讨回血债。” 丧尸罐一声厉吼:“该死的瞎子,死到临头还要扯上我的儿子,你说的话我根本不信。别说我儿子没有这么做,即便真的是他为了当官害我,我也不会去害他。还我命来!” 李瞎子慌忙抓了一把欧阳子玉,可一介文弱书生又怎么救得了他。只见丧尸罐“呼”的一下扣在李瞎子的头上,“嗖”的一声飞出,李瞎子的脑袋被生生吞了下去。没有脑袋的人头“咚”的一声张倒在地。 丧尸罐看了看了欧阳子玉:“公子,你把我送顺原处即可回家了。” 欧阳子玉把丧尸罐埋回原地,走出破庙,这才把李瞎子临死前抓他一把塞到他手里的纸团取出。竟然是李瞎子生前请人所写,纸上陈明司徒宰相的十大恶行,求欧阳子玉为朝廷为百姓为读书人更为人间正义置司徒笙于死地。 欧阳子玉想了整整一天,最后下定决心为民除害。月圆之夜他按纸上所写带着工具偷偷来凤栖梧山上,在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找到了已经修缮一新的司徒笙母亲正穴墓地。他拼命把墓地掘开,里面露出了一个瓦罐。他把瓦罐抱出,打破泥封,里面竟然是清清的一罐水,水里竟然游着一只硕大的虾,旁边还有数不清的小虾。欧阳子玉知道,最大的虾就是司徒笙,其余的也是司徒家的子孙。他一把抓住大虾,狠狠地扯为两断。他定了定神,抡起家伙,把所有的虾全部打死。 突然,妇人出现了欧阳子玉的面前:“你?你为何要害我子孙?” 欧阳子玉一惊:“你怎么出来了?这等害国误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留他何用?其实他才是害你的真正凶手!” 妇人一声厉叫:“墓穴一开,尸骨找到,我两骨皆现,月圆夜即可自由行动。不管他如何害我,他也是我的儿子,你害我儿我就要你死!” 欧阳子玉一闭眼。只听空中一声炸响,一团火球猛地冲下,妇人惨叫一声缩进了瓦罐,猛地砸进了深层地下,轰的一声上面堆满了石头。欧阳子玉半天才返过神儿来,他长叹一声:“谁说冤魂就一定正确?!” 第二天,京城传出奇闻:宰相一家一夜间全部奇怪死光。更多鬼故事请访问鬼故事大全首页:http:/// ...
“恭喜,恭喜,这二小子终于找到老婆了,还这么漂亮。”一个中年妇女大声的说道。 不用想,肯定是张家的老二在办喜事,要说这张老二可是一个老实人,人长的也不错,就是家里太穷了,所以到了三十多岁都没有老婆,好在这个老二自己踏实肯干,在外面辛辛苦苦的好几年,回家的时候带来一个美貌的姑娘,村里人都说张老二是把人家姑娘骗来的,张老二也不恼火,就在那傻笑着。 要说张家的二小子结婚,村里的人都是很高兴的,因为这个老二平日里最喜欢帮助大家了,以前小时候就是一个懂事听话的孩子,谁建有活了,他都是第一个跑过去帮忙。所以大家看到张老二找到媳妇了都替他高兴。可是有一个人是意外,他不仅不高兴,自从老二把媳妇带回来之后,每次看到张老二都恨不得把他吃了,不,准确的说是把那个美貌的媳妇吃了。这个人不是外人,正是张老二的哥哥,张大! 要说这个张大和他弟弟是恰恰相反的,此人从小就是偷鸡摸狗的,谁都不愿意搭理的主,到了四十岁了天天还是吊儿郎当的,至于女人更不要提了,没人看得上他!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会把魔手伸向自己的弟妹,那个美貌的小媳妇。 这天,张家正在张罗着席地,很快就进行到了拜天地的时候,突然,张大从一个角落里出现了,他满嘴酒气的来到张二面前,说:“我说好弟弟,你看你大哥比你还大,不如把这个媳妇让给我吧。”说着就把手伸向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吓的连连后退,张二此时也是火冒三丈,虽然是自己的亲哥哥,可是也不能在自己的喜事上说这个话啊,于是就一把把他哥哥推向一边,并且说:“哥,你再闹我就要动手了,什么事情我都能忍,可是我不能让你侮辱我媳妇!”这时候,被推倒在地的张大却一声不吭,猛然从腰间掏出一把刀子,众人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张二就倒在了那个,等众人上前把张大按住的时候,再去探张二的鼻息,已经没气了。 这下可不得了了,好好的喜事瞬间就变成丧事了,那个没过门的媳妇也跑了,张大被众人送到了县城的派出所了,听说后来枪毙了。 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引子,我今天要说的事情不是关于喜事的,但是却和喜事息息相关!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丧气鬼,这个丧气鬼及其的危险,几乎是遇到就死,那么今天就给大家说说我老家关于这个丧气鬼的传说。 我的老家是在张家寨,也就是上面说的张老二的村子,我的表哥最近要结婚了,所以我就回到老家想看看这么多年没回来家里是不是变化了许多,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的老家之行本来是个喜事,却变成了丧事! “恭喜啊,恭喜!”鬼大爺原创鬼故事,转载请注明作者与出处! 我看着满屋子的红色,心里是很替我表哥高兴的,因为我和表哥今年都不小了,所以看到表哥结婚我也是当作自己的婚礼一样开心 不一会,宾客陆陆续续的都来了,这时候我发现满屋子的人还是有点吵的,慢慢的酒过三巡,大家都有点醉意了,这时候村里的一个老人跟我开玩笑说:“你看你表哥都结婚了,你什么时候也结婚啊?”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我,我想起了我的那个女友,恋爱七年,最后不了了之。 心情不好,我索性就离开人群,独自拿着一瓶酒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一边借酒消愁,一边看着我表哥的婚礼。 这时候,我突然发现在人群中有一抹白色,我揉揉眼睛,看到一个身穿丧服的男子站在人群中,他的眼神看着我表哥和我表嫂,眼里满是怨恨,我以为是我看错了,因为在我们那边,结婚不可能有人穿丧服出现在别人的婚礼上的! 于是我猛然间感觉事情似乎有点诡异,不会是谁故意来捣乱的吧?可是为什么周围的人都似乎没有看到这个穿着丧服的男子? 于是我来到那个男子的身边,悄悄的问村里的人,有没有看到那边有个穿丧服的男子?村里的人都说我是不是喝多了,谁会穿着丧服来吃喜酒啊! 我决定自己去问问那个男子,我不想表哥的婚礼会被打扰。 “你谁啊?不知道今天是婚礼啊?穿成这样”我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可是就跟我自己对着空气说话似的,那个男子不回答我的话。 这时候,婚礼进行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我看到那个男子悄悄的来到我表哥的身边,突然消失了!没错,就是凭空消失了,就好像一阵烟雾似的! “一拜天地~~~~~”我想可能是我看错了吧,婚礼快完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今晚会有事情发生,果然,事情还是发生了! 只见我表哥突然愣住了,本来是拜堂的,但是此刻我表哥却对着那个新娘冷笑这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就在众人还没反映过来的时候,只见表哥拿着酒瓶就往自己的头上砸去,瞬间就血肉模糊!众人刚反应过来,纷纷匆忙的往我表哥那边赶,事情还没结束,只见表哥冷笑着拿起破碎的酒瓶,二话不说就往脖子上抹,等众人赶到的时候,表哥已经断气了!我愣愣的看着扑在表哥身上哭的家人,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因为我看到刚才那个身穿丧服的男子又出现了,他此刻就站在我表哥的身边,看着表哥的尸体慢慢的消失在空气中!!!! 事后,我在家人的悲痛中把看到那个男子的事情说了出来,家人说那个男子就是张二,因为结婚的时候死在婚礼上,导致怨气难消,变成了丧气鬼,只要是结婚,他就会想起自己的经历,他绝不允许别人的婚礼成了,只有破坏四十九对新人,他的怨气才会慢慢的消失! 后来我了解到,还有一种鬼叫喜气鬼,这种鬼是在丧礼上暴毙的,跟丧气鬼不一样的是,出现在丧礼上,身穿一身喜服! ...
再过一个月,就是胡媚娘二十岁的生日。 其时正是清末民初,一般来说,姑娘家十五六岁便已许配人家。只有那些长得奇丑无比,或者眼界太高,挑三拣四的女人才会迟迟嫁不出去。 胡媚娘的情况却有些特殊,她长得不丑,甚至很有些姿色,更不是那种挑剔的女人,对她来说,只要性格相合,彼此顺眼就行。偏偏,她就是没嫁出去。 媚娘自己也很着急,再不嫁出去,可是会影响名声的。照理来说,女儿的终身大事,做父母的一定更加心急,胡媚娘的父母却又不同,不仅不替女儿物色女婿,还将主动上门求亲的人家拒之门外。 日子一长,媚娘便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坊间逐渐流传出各种关于媚娘的猜测:一、胡媚娘身上患有暗病,不适合婚嫁;二、胡媚娘已有婚约在身,对方因为某些原因,暂时不能回来完婚;三、胡媚娘不喜欢男人;四、胡媚娘已被他的父亲玷污,并且占为己有。 胡媚娘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议论自己,她只想知道家人的想法,直觉告诉她,父母对她隐瞒了什么。 那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秘密。二十年来,它一直压在胡三多夫妇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们的神经。 二十年前,胡媚娘刚出生不久,她的母亲胡氏到庙里为她求了一支签,那是一支下下签。 本来,求签问卦讲究的是“随缘”二字,无论求到上签抑或下签,都不必太执着,更不可迷信,每个人的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偏偏胡氏为此惶恐不安,非要找个懂行的人来问清楚,胡三多怎么劝也不管用,只好找了一个道士来帮妻子解开这个心结。 那道士是胡三多早年结识的一位朋友,号虚空道人,颇有些修为。 “道长,小女不会有事吧?”虚空道人深锁的眉头令胡三多也担心起来。 “你们真的想知道?”此话一出,虚空道人见两人均用力点头,才叹了一口气说,“令千金的命格颇为奇特,从八字推算,她至少能活到八十岁,可是这签文却暗示,她将少年夭折,活不过二十岁。” “怎么会?明明有八十年的寿命,怎么会活不过二十岁?”胡氏不解地追问,神色焦虑。 “恕我直言一一”虚空道人用异样的目光直直地逼射着胡三多。“若媚娘投胎到别人家,她可以活到八十岁,偏偏,她是胡家的后人,所以只能活到二十岁。” “这是怎么回事呢?”胡氏更迷惑了,胡三多却陷入了沉默。 “媚娘失去的六十年阳寿,其实是在为胡家还一笔债。”虚空道人说完,意味深长地望了胡三多一眼。 胡氏还想追问,胡三多抢先开口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 “这……”虚空道人迟疑道,“天机不可泄露,还是顺其自然吧。” “道长,你一定有办法的是吗?只要能救媚娘,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胡氏心急如焚地说道,胡三多在一旁若有所思。 “天意不可违。只怕我告诉你们怎么做,也未必能救得了她,相反,还有可能害了她!”虚空道长直言相劝。 “道长……”胡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二十年了,媚娘已长大成人,可是虚空道长的话好像可以穿透时空,至今仍清晰地回荡在胡氏夫妇耳边。 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又哭笑不得,虚空道长的办法竟是让媚娘出家为尼,终生不得婚嫁。但媚娘是家中的独女,他们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她出家,至于谈婚论嫁的事,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胡三多夫妇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媚娘,为了保住她的性命,只能百般阻挠她的终身大事。按照虚空道人的说法,只要避过二十岁这场大劫,媚娘的命运便有转机。 胡三多是一个生意人,虽然为人低调,但他的大名在本地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着“丝绸大王”的美誉。 几十年来,除了操心媚娘的事,他便专注于丝绸生意,虽然如今人到中年,但苦于没有儿子接班,什么事都得自己亲力亲为。 这天中午,胡氏三口刚刚用过午饭,丫头便匆匆来报,说有一位客人求见。 胡三多突然想起,可能是多年不见的老友韩伯乾来了,三天前收到他的信,说这几天要过来,估摸一下时间,今天也该到了。 想到老友来了,胡三多的脸上难掩兴奋之情,正准备到偏厅接待客人,媚娘站起来说:“爹,是什么人来了让你这么高兴?我也想去看看。” “一定是你韩世伯来了,你随我一同去见他老人家吧。”胡三多随和地应道。 当胡家三口来到偏厅时,那位客人早已在此等候了,可是,来人并非韩伯乾,而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年青人。胡三多第一眼看见这个青年,就有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来人脸色苍白,目光中隐隐透出一股寒意。 “你是谁?”胡三多戒备地问道。 “晚辈姓商,胡先生可以叫我人杰。”那青年不徐不疾地介绍自己。 “你姓商?”听完来人的自我介绍,胡三多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竟对那青年连连逼问,“家居何处?来这里做什么?” “晚辈家住三屯里永兴街的尽头,我来这里找你,当然是来和你谈生意啊。”商人杰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你胡说,我对三屯里很熟悉,永兴街的尽头只有一间废弃的荒宅。”胡三多肯定地说。“胡先生可能最近没到三屯里吧?我们家不久前才从外省搬过来,做的是丝绸生意。这一次特地慕名而来,希望能从您这儿进一批货。”商人杰耐心地解释。 “你回去吧,我不做姓商的生意。”胡三多下了逐客今。 “既然如此,晚辈也不便勉强。”商人杰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从容地答道。顿了一顿,他重又开口:“不瞒胡先生,我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听说小姐……”商人杰说着,突然将日光转向一旁的媚娘,颇有深意地笑了笑。 “你休想!来人,送客!”胡三多自然明白商人杰的言下之意,但他对这个人一点好感也没有,绝不会允许他打媚娘的主意。 “既然如此,后会有期。在下就在附近的云来客栈落脚,如果有什么用得着晚辈的,随时恭候!”商人杰并不为胡三多的态度恼怒,徐徐说完这句话,又向媚娘望了一眼,便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去。 “爹,你怎么把人家赶走了?姓商的人得罪你了吗?为何你不做他们的生意?”媚娘的追问不仅是出于好奇,还带有一丝不舍。虽然胡三多对商人杰的印象极为恶劣,但媚娘的看法与父亲不同,就在刚才,当商人杰与她两次四目交接的时候,她竟产生了一种魂牵梦萦的感觉,仿佛两人前世便已相识,而当他流露出有意求亲的意向。她的心脏更是扑通扑通地跳得飞快。 “女儿家别管那么多,此人绝非善类,千万不要被他的表面所蒙蔽。”媚娘的心思怎逃得过胡三多的眼睛,他是在劝女儿悬崖勒马,千万不要坠入那张充满陷阱的情网。 然而,媚娘似乎忘不掉商人杰那张俊俏的脸庞。 这天晚上,媚娘一个人待在房里,满脑子尽是商人杰的身影。两人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商人杰英俊潇洒的外形以及温文尔雅的举止,给媚娘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他的目光,仿佛有一种摄人魂魄的魔力,令她如痴如醉。 “究竟爹的心里在想什么?商先生有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拒人于千里之外?难道我的身上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可能的,难道我还不了解自己的身体吗?我根本和别人没什么两样!那为什么爹要这样做?”媚娘心中思绪万千,越想越觉得自己命苦,不禁悲从中来,口中不自觉地呢喃道:“唉,商先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一面?” 就在此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媚娘从绵绵思绪中清醒过来,本能地朝窗外望去,月光下的庭院里似乎有个黑影在移动,媚娘有些害怕,颤声问道:“是春梅吗?” 春梅是专门伺候媚娘的丫头,就睡在媚娘的隔壁,可是,黑暗中并没有传来舂梅的回答。媚娘吓得一颗心怦怦乱跳,正要大声呼喊,那黑影已经来到媚娘的门口,透过屋内的灯光,媚娘看清,来人却是商人杰。 “是你?你怎么进来的?”媚娘吃惊地问道。 “我是越墙进来的。”商人杰道。 “你进来想干什么?莫非……没想到你竟是宵小之辈!今天我暂且放你一马,你快快离去吧!”媚娘有些失望地说道。 “不,你误会了。”商人杰看着媚娘的眼睛,无限柔情地说,“我是为了见你一面,才冒险越墙进来的。” “你说什么?你是为了见我……”商人杰的眼睛似乎总有一股勾人的邪气,媚娘和他四目相接,顿时像是着魔一般,全身酥软。 自从那晚之后,商人杰与胡媚娘几乎夜夜幽会,如醉如痴,如胶似漆,从未被人发现。 然而,这天深夜,两人的幽会终于被春梅撞破。 当时,春悔正在房内酣睡,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女人的笑声,她一下就惊醒过来。她检查了一遍房间,发现除了她自己,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当她重新躺下,笑声再次传来,这一次春梅才听清楚,笑声是从隔壁媚娘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她来到媚娘的房前,发现里面还亮着微弱的灯光,正要敲门进去,媚娘的笑声又一次从里面传出来,这一次,春梅听见,媚娘不但在笑而且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和什么人愉快地交谈。奇怪的是,春梅在门外站了许久,却只听见媚娘一个人的声音,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在说话。 春梅年纪小,本来胆子就不大,加上此时已是夜深人静,她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恨不得马上离去,可是她负责照顾媚娘起居,自然不能弃主子于不顾。春梅用手指在门窗纸上戳破了一个小洞,把眼睛贴上去看。她看见媚娘独自一人坐在床上,有说有笑,可是,她在和谁说话?她的对面,根本一个人也没有! 春梅吓坏了,一时忘记了尖叫,只是很本能地向胡三多夫妇的房间跑去,看见主人的那一刻,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胡三多夫妇匆忙赶到媚娘的房间,发现春梅根本是在胡说八道,可是,他们的心情却从惊慌变成了愤怒一一因为,他们闯进屋内的时候,正好撞见媚娘和商人杰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 打也打过,骂也骂过,胡三多的心情无论如何也轻松不起来。在生意场上,他可以叱咤风云,呼风唤雨,可是面对女儿,他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姓商的,又是姓商的,难道真的是报应?而最为重要的,如今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媚娘对那个姓商的又死心塌地,应该如何向媚娘坦白那个秘密?万一虚空道长的预言并不灵验,媚娘岂不是白白断送一生的幸福?可要是真把媚娘嫁给那姓商的,若虚空道长所言不虚,岂不是亲手将她推向死路? 胡三多真是伤透了脑筋! “爹,我和商先生是真心相爱的,你为什么不肯成全我们?”媚娘跪在地上,声音悲切地哀求道。 “不行。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嫁给那商人杰的!”胡三多咬咬牙,异常坚决地说道。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媚娘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没有为什么,你乖乖听爹的话,爹是为你好!”胡三多也潸然泪下。 “媚娘,听话。你爹这样做也是为你好,你还是忘了那姓商的吧!”面对这样的局面,胡氏只有帮忙规劝。 “娘,怎么连你也说这种话?你们这样拆散我们究竟是为什么?从小到大什么事情我都听从你们的安排,这一次,你们就让我自己决定。”媚娘说话间,竟从衣袖内抽出一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异常悲壮地说道,“爹,娘。你们就答应我这一次吧,否则,女儿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 “天意,真是天意不可违啊!”胡三多无奈地叹息道。 深夜,胡家东厢那扇窗户仍然透出微弱的光。灯下,媚娘正在紧张地忙碌着,清秀的小脸因羞涩而微微泛红,更显得娇俏可爱。 胡氏坐在媚娘身边,专心地缝制着手中的嫁衣。良久,她从身旁的篮子里抽出一把剪刀,把红丝线剪断,这才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身旁的媚娘,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媚娘,早些休息吧,这两天还有许多事要忙呢!” “知道了,娘,您先去睡吧,我绣完这双鞋面就睡。”媚娘随口应了一声,根本没留意到胡氏眼角有泪光闪动。再过两天,在媚娘二十岁生日当天,她就要出嫁了。她怎能不紧张?怎会不兴奋?虽然已是深夜,她还是毫无倦意。缘分当真由天注定,媚娘回想起和商人杰的相遇,心里不禁泛起一丝蜜意。虽然经过一些波折,但现在终于要如愿以偿了。 事已至此,胡氏夫妇再怎么不情愿,也不能不顾媚娘的感受。至于虚空道长的话,胡三多认为已没必要向媚娘说明,因为她的心已完全被商人杰蛊惑,为了与他长相厮守,她连命都可以不要。 再过两大,便是媚娘出嫁的日子,这也是媚娘留在娘家的最后两天了,亲戚们通通赶过来,胡家顿时热闹非凡。换上新衣的媚娘,静静地坐在屋里,接受亲友的祝福,两颗乌黑明亮的眼睛神采飞扬,无论谁见了,都忍不住夸赞她漂亮。自然也有人感到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这么快虏获媚娘的芳心?更重要的,竟能让胡三多也点头同意。 这个谜团,终于在媚娘出嫁当天揭晓。新郎官虽然脸色较普通人苍白许多,但确实长得器宇轩昂,而且,他送到胡家的聘礼更不简单。总而言之,这场婚姻,称得上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上了花轿,媚娘就是商家的人了,从此吃住在商家,再也没有人会迁就她。一想到女儿将来可能遭受委屈,胡氏的眼圈红了,拉住女儿的手又是一阵叮嘱,本来心情很好的媚娘,受了母亲的感染。也忍不住和母亲抱头痛哭起来。 送走了花轿,胡氏更是不舍,她巴巴地盼望三朝回门那天快点到来,媚娘便能回来住上一晚。因了这个盼头,胡氏的心情才好过一些,最重要的,为了准备三天之后媚娘回门,胡氏有许多事情要忙碌,这使她暂时放下了对女儿的牵挂。 可是,三天之后,当商人杰将一只烤得金黄的乳猪送到胡家的时候,媚娘却没有随他一起回来。 “媚娘怎么没有一起回来?”商人杰刚入座,胡氏便焦急地询问。 “岳母大人请放心,媚娘她只是染了风寒,小婿怕她沿途劳累,所以叫她在家安心养病,等病好了再回来探望二老。”商人杰解释道。 “媚娘没什么大碍吧?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孩子从小就娇纵惯了,都已嫁作人妇还让人处处为她担心。”胡氏思女心切,脑子里又回想起虚空道长的话,莫非道长的话真的会应验?她又急又怕,忍不住落下泪来。 未待商人杰作出回应,胡三多在一旁冷冷地说:“哼,会这么凑巧?媚娘才嫁过去三天,就病倒在床上。我看,我这个当爹的还是亲自走一趟,看看我家媚娘究竟病成什么样了。”胡三多本来就极力反对媚娘嫁给商人杰,如今虽然名义上是他的岳父,但对这个来历古怪的女婿却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更谈不上有什么好感,对他说话从来都是冷冰冰的态度。 商人杰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难道是自己想太多了?这个商人杰也许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阴险,也许真的是自己过于敏感了,虽然他也姓商,但未必就与当年的事情有关,自己不应该这样胡乱猜忌,冤枉了好人。”胡三多重新审视了一番商人杰,内心涌起阵阵思潮。 “既然都回来了,也不急着回去,就在这里住一个晚上,明早我们再启程吧。”经过一番思量,胡三多的语气较之刚才缓和许多。 “那小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商人杰对这样的安排似乎也没有什么意见。 这天晚饭后,商人杰回到媚娘的房中休息,胡三多夫妇也回房收拾行李。虽然媚娘已嫁过去,当了商家的媳妇,但这还是胡三多第一次拜访商家,各方面都不能失礼,否则,也会影响媚娘在那边的地位。 两人正在商量该送什么作为与亲家老爷初次见面的礼物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胡氏夫妇面面相觑,不知这么晚了是谁来找,对着门外吩咐道:“进来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两人一看,来人竟然是刘管家,不禁有些奇怪。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胡三多问道。 “老爷,夫人,有件事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们,实在是太古怪了。”刘管家显然是受了什么惊吓,连声音也有些许颤抖。 “什么事?你尽管说吧。”胡三多说道。 “刚才我听见几个在讨论,说是她们把商少爷送来的乳猪和糕点水果抬进门的时候,发觉那些东西竟然轻飘飘的,一点重量也没有,她们好奇便打开礼盒看了看,你猜怎么样?”刘管家卖起了关子。 “究竟怎么样?你倒是快点说啊。”胡氏不耐烦地追问道。 “那些乳猪和糕点,居然全是用纸糊的。”刘管家一语点破。 “哦?有这种事?”胡氏夫妇倒吸一口冷气,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刚才我特意到厨房看了看,那些东西还在,正如丫头们所说,所有的东西都是用纸糊成的。”刘管家肯定地说道。 “这件事太古怪了,我早就怀疑这姓商的不是什么好人。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媚娘,不知道她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胡三多眉头深锁,突然像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急忙吩咐刘管家。“快,快找几个人守在那姓商的房间外面,千万不能让他半夜溜走。” 商人杰并没有半夜溜走,相反,他似乎睡得很好,翌日清晨,他精神奕奕地来见胡三多了。 走了一天,快到黄昏的时候,商人杰终于领着胡三多,在一栋高大的房子前停下来。 “到了!”他对胡三多说。 胡三多细细打量这处宅子,确实够气派,心中暗想,这商家来头不小。当他被领着踏进商家大门。便被屋内的奢华气派震慑住了,胡三多也算是见惯世面的人,胡家宅院的豪华程度也是当地数一数二,但面对眼前的华府,胡三多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拍手叫好。 客厅前面有一个很大的庭院,当胡三多穿过院子的时候,竟产生了一种阴森可怖的感觉,因为他发现院子里居然种满了槐树和芭蕉。谁不知道槐树和芭蕉是最适合孤魂野鬼栖息的地方,偏偏这里除了槐树和芭蕉,再也见不到第三种植物。 两人来到客厅,分主客人座,一个下人端上茶来。当那个下人来到胡三多面前的时候,他突然有种十分奇怪的感觉一一这个人头像是纸人。虽然这个想法十分荒诞,但胡三多觉得,自己绝不是眼花。她的脸色比商人杰更为苍白,嘴唇像是擦了太多胭脂,红得极不自然,走路的时候,摆动的衣服发出一种纸张摩擦的声音,当她递茶过来,胡三多甚至还闻到从她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纸灰味道。 为了证实自己没有看错,胡三多轻轻碰了一下那人的衣服,结果那个地方竟然破了一个洞,胡三多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岳父大人在此稍等片刻,我去请媚娘出来。”商人杰毕恭毕敬地说。 “不必了,你领我进去见媚娘就是了。”胡三多冷冷地应道。他隐隐觉得这间屋子,似乎埋藏着许多深不可测的秘密。 “也好,您跟我往这边走。”说话间,商人杰已领着胡三多往右边的过道走去。偌大的屋子里,虽然可以看见有许多丫头正在紧张地忙碌,但胡三多总觉得,这个地方,一点人气也没有。 “就是这里了。岳父大人,您请进去吧。”商人杰将房门推开,胡三多往里望去,只见床的位置正好被一张屏风挡住,从外面根本看不见床上躺着的人。 “媚娘,你在里面吗?爹来看你了。”胡三多一面走进房去,一面迫不及待地呼唤女儿的名字。可是,等待他的并不是媚娘的声音,而是可怕的沉默。当他快步走向床前,才惊恐地发现,那张床上,根本连一个人影也没有。他正要向门外的商人杰询问媚娘的下落,商人杰却猛地将门拉上,并从外面落上了锁。 “喂,姓商的,你究竟要干什么?为什么把我锁起来?媚娘在什么地方?快点放我出去!”胡三多见势急忙冲向门口,却已晚了一步,门已经被锁住,他一时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唯有冲门外大喊大叫,可是,任凭他如何喊叫,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直到此时,胡三多才终于认识到,自己已经掉进一个可怕的陷阱里面。这个商人杰,究竟是什么人?他究竟要把自己怎么样?还有,媚娘现在在哪里?一想到媚娘,胡三多又回忆起虚空道长的话来,心里顿时一凉,难道媚娘已经遭遇不测? 心念及此,胡三多整个人像发狂一般,抓起房间里的东西就往门上砸,可是,那扇门似乎非常坚固,丝毫不见损伤。与此同时,房间内的灯突然熄灭了,四周顿时变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本来四周便寂静得像座坟墓,现在加上了漆黑,更使胡三多胆战心寒。 不仅如此,胡三多甚至感觉到,自己身处的环境似乎有所变化。本来,他是被人关在一间密闭的屋子里,可现在,他觉得自己是在一片十分空旷的地方,因为,他能感觉到一阵阵阴风正在吹拂着他的身体。 胡三多在黑暗中到处摸索,希望摸到一件熟悉的物品。可是,房间里的桌椅,还有桌上那些茶壶,茶杯,此刻通通都消失不见了,黑暗中,他只摸到地上似乎长着一些草。“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胡三多内心恐惧到了极点。 就在此时,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抓住胡三多的手臂,胡三多猛地一哆嗦,极力要将那只手甩掉。他想看清是什么人在自己附近,可是,任由胡三多如何睁大自己的眼睛,眼前始终是一片黑暗,而那只冰冷得没有…丝温度的手仍然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臂,胡三多的心里无比惊慌,不由得瘫软在地上。 “爹,救我,快救我,我回家。”黑暗中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胡三多听出,那是媚娘在呼唤他。 “媚娘,是你吗?你在哪儿?”胡三多稍稍镇定一些,难导黑暗中抓住自己手臂的是媚娘? “爹,我在这儿,快救我!”这一次,媚娘的声音似乎比刚才远了一些,显得有些微弱。 “媚娘,是你吗?别怕,爹来救你!”胡三多确定,抓住他的正是媚娘。他顺着那只手一点点地摸索过去,可是,他发现自己摸到的是一个直挺挺站立的男人。 “啊……你不是媚娘,你究竟是谁?”胡三多惊恐地甩开那只冰冷的手,颤声问道。 “哈哈……哈哈哈……”一个声音在风中若有似无地响起来,直笑得胡三多心胆俱裂,良久,那个声音才狠狠地说,“姓胡的,你也有今天!当年你害死我全家,现在,我也要你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不……我,我没有害人,不关我的事。”胡三多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 “哼,这样的话亏你说得出口!三十年前的事,难道你已经忘记了吗?你真的可以忘记吗?”黑暗中,商人杰的声音像冰一样冷,胡三多觉得自己的思绪就要到了三十年前的事,胡三多怎么可能忘记?那是他一辈子也无法洗去的记忆。当时,他在一个姓商的生意人家里当管家,因为一时的财迷心窍,竟伙同一帮土匪里应外合将商家血洗一空,然后隐姓埋名,到外地做起了丝绸生意。当然,胡三多并不是他的本名,是为了掩人耳目才临时取的。“你不是商人杰,你是商伯涛。不,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胡三多总算明白过来,这个声音,正是当年的商家少爷商伯涛。当年他死的时候,也才刚满二十岁,就是在他生日的那天晚上,胡三多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才悄悄出去把那帮土匪放进来的。 “哈哈……我当然是鬼。我是专门来取你狗命的索命鬼。”商人杰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胡三多早已汗流浃背,脸色灰白。 “拿命来……拿命来……”除了商人杰,胡三多竟又听见了许多他所熟悉的声音,那些人似乎正向他慢慢围拢过来。刹那间,他全身每一条神经都紧绷到了极限。好像又回到了那间密闭的房间,犀内的灯也被重新点亮,胡三多的眼睛终于可以看清周围的一切,可是,此时他却宁愿自己是一个瞎子,因为他看见,自己身边竟围满了一群面目可怖的索命鬼,他们正是当年被自己害死的商家十几口人,此刻,那些冤魂正恶狠狠地向他的颈项袭来…… 不远的地上,有个人正躺在那里。他惊喜地跑过去,却发现那正是自己要寻找的女儿媚娘,只可惜媚娘早已断气多时。胡三多又一次想起虚空道长的话来,真是后悔当年没让媚娘出家为尼。天意不可违啊! 抱着媚娘的尸体哭了一阵,胡三多总算清醒一些,这才想起应该把媚娘的尸体运回家安葬,于是急忙跑到街上找了几个大胆的青年来帮忙运尸。 胡三多一行从三屯里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按照正常的速度,得下半夜才能到家,又加上抬着棺木,沿途不免耽搁了一些时间。本来胡三多是急着赶回家去,不愿中途停下来的,偏偏屋漏适逢连夜雨,快要天黑的时候居然下起雨来,无奈之下,胡三多只好决定先找个客栈落脚,第二天再赶路。 赶了一天的路,再加上昨天晚上的恐怖经历,胡三多早已筋疲力尽,可是,他不敢合上眼睛睡觉,甚至连灯光也不敢熄灭,似乎一闭上眼睛就会掉进那无边的黑暗之中,或者见到那群面目可怖的索命冤魂。 雨还在肆意地下着,一阵狂风竟将胡三多的房门吹开了。胡三多大吃一惊,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猛然间又绷紧了,他顾不得穿上鞋子,匆匆下床去把房门关好,闩上。 就在他准备重新回到床上躺下的时候,突然发现房间的地板上面,赫然印着一行湿漉漉的脚印。而且,从脚印的排列方式来看,是有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更令胡三多感到吃惊的是,那行脚印此刻还在屋内延展,可是,这里除了他自己,根本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经过昨晚的遭遇,胡三多哪里还能经受得起如此惊吓,他惊叫着冲出门外:“鬼!有鬼啊!快来人啊!” 外面的人听见声音,急忙进来察看。众目睽睽之下,那脚印竟然还在不断出现,大家都看见,脚印从门口开始延伸,一直到胡三多的床前,那脚印才逐渐淡下来。 本来胡三多就被昨晚的经历吓得不轻,此刻出现这样的情景,他很自然地联想到是商人杰的鬼魂来找他报仇。所以,当人群中有个声音提议,应该马上去请个道士过来驱鬼的时候,胡三多自然是求之不得。 忙碌了一个晚上,那道士总算做完了法事,至于他的法术是否灵验,胡三多根本无暇顾及,天一亮,他便匆匆离开了客栈,往家里赶去。 当天中午,当胡三多携带一具棺木回到家中,胡氏便已猜到那里面定是装着媚娘的尸体。虽然她已做了二十年的思想准备,但如今这个事实摆在面前,她仍然不能接受,抱着媚娘的棺木哭得晕死过去。 当胡氏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的,似乎受了太大的刺激,给人一种神志不清的感觉,嘴上一直说些胡话。“这是报应!”胡三多无奈地叹息道。他原本以为,胡氏的疯癫只是暂时的,只要慢慢开导她,便会逐渐好转过来。可是,连续几天,胡氏的精神状态都不见任何好转,说的话也越来越不着边际。 慢慢地,胡三多也放弃了。就在这天晚上,胡氏像回光返照一般,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紧紧抓住胡三多不放,怒目圆睁地对他咆哮:“姓胡的,你把媚娘怎样了?媚娘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你疯了!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会害媚娘,我是她爹!”胡三多以为妻子又在说胡话。 “就是你,就是你这个当爹的害死媚娘,你还不肯承认吗?媚娘刚才托梦告诉我,说她的魂魄本来可以跟你回家,怎知那晚在客栈外面被雨淋得难受,只好进你房间躲避,你却不分青红皂白请了个道士将她的魂魄打散,如今媚娘已经魂飞魄散,连鬼也做不成啦!你好狠心啊!”胡氏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说什么?那,那个脚印是媚娘……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胡三多仿佛五雷轰顶,又似晴天霹雳,耳边“嗡”的一声,虚空道人当年说的一字一句重又响起,他连站也站不稳,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是我害了媚娘……” ...
不要随便捡别人的东西回家,你知道那东西上,除了故事,还有什么? 【1】 天很阴,没下雨。 走廊尽头的窗下,一把黑色伞撑开在地上。宝拉探出头,呆呆地望着伞出神,几分钟后。她朝走廊的两端看看,确定没人,突然弓着腰踩着碎步,抓起伞,一溜小跑钻进屋子。 铮亮的伞骨,精致的铆钉,伞面是上好的防紫外线黑棉布。这种伞,在商场里要400多。她抚摸着密实的伞面,想起表姐的话:“女人除了手袋和鞋子,伞也一定要最精致的。打一把廉价的伞,会毁掉女人一身的好体面。” 宝拉向来把表姐的话视为箴言,表姐从小在城里长大。虽然姿色不如自己,但却更像公主。 站在表姐华丽的穿衣镜前,宝拉把伞柄架在脖子一侧,歪着头,欣赏伞下的自己。眼前却一阵眩晕,那么一瞬,她好像在脸上,看到另外一双眼睛。宝拉心里咯噔一下,与此同时,电话铃声突然打破了屋内凝结的寂静。 午夜凶铃?当看到来电赫然显示出大学室友米米的名字,宝拉笑自己神经质起来。 搬进豪宅,忘了姐妹啊米米嗔怒。 少来,也不是我的,不过是给表姐和姐夫看几天房子。谁让我笨,没签到工作呢! 签到他们也不会赶你走的。 也不能总赖着当灯泡,他们蜜月归来,我就要搬了。 挂了电话,宝拉很失落。她不明白,有些人怎么总好命。比如表姐,从小锦衣玉食;比如米米,长相成绩很一般,竟首先签到了工作。想起大学时,米米就过得很滋润,吃穿都讲牌子,宝拉暗暗地咬了咬牙。 这次,宝拉一口答应米米逛街,因为表姐度蜜月,她有了表姐衣柜暂时的支配权。随便穿一件,都够米米唏嘘一番。表姐走后,宝拉总偷偷地试穿表姐的衣服,比如现在身上这件JC连衣裙,多么妩媚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宝拉脸上热热的。她弯腰拿起了地上的黑伞,按下卡簧。然后一折一折地将伞收拢。每折一根伞骨,就发出一声低低的响动,像是一个女人,哀怨的叹息。 【2】 宝拉出门时,拿了伞。表姐说,紫外线是女人皮肤的天敌。 她下楼出电梯,撑开伞刚举过头顶,就险些撞到面前的女人。女人穿红衣,头发漆黑,绑成两条辫子。她背对宝拉,挡在门口,不躲也不动。这女人怎么突然出现没有一点声音宝拉厌烦地绕过女人。不知道哪里钻出一丝莫名的冷风,她回过头,红衣女人不知什么时候,转了个身,留给她的依旧是后背。 神经病。宝拉头也不回地走了。 米米对宝拉的裙子大加赞赏,同时也不忘羡慕表姐。你的姐夫是个油光满面的大款吧? 米米预料错了。有钱的是表姐。本市连锁饺子王,是表姐的老爸开的。姐夫非但不是油光满面,反而长相帅气,是一名年轻才俊的外科医生。 李宝拉,你看看人家,大你两岁,过的那么好。就你这长相,没工作,也没弄个好归宿。 宝拉怅惘地点头,握着手中的伞。黑伞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傍晚的排骨饭,宝拉一口没吃。天淅淅沥沥下起雨。宝拉撑着伞钻进小区,收伞的一瞬,她怔住了。楼道里站着的,分明是早上那个红衣女人。这一次,她不是挡在了楼门口,而是往里移了移,站在了电梯对面的墙角。宝拉死死地盯着女人的动向,收伞,脚下的节奏没有变。上了电梯,宝拉一转身,女人没了。 哪家的女主人遭遇家暴?她的红衣,是桑蚕丝的,颜色也很正。宝拉想着,一边进了屋甩了甩伞上的水。电话,又响了。宝拉被吓了一跳,没好气地抓起了电话,电话的另一端,是姐夫的声音。宝拉!你姐姐,出事了! 表姐突发性心脏病,宝拉哇一声哭了。哭到最后,竟哭笑了,那种笑,没声,咧着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花。 【3】 宝拉冲出病房,抓住姐夫的手。擎着泪花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姐夫喃喃地说,都是我的错。 不怪你,这种事,谁也不想。 宝拉搁置了找工作的事,一心一意地跑医院,伺候表姐。每每看着姐夫一口一口喂姐姐喝粥,宝拉都会微笑。有这样一个好男人,可真幸福。 这天,宝拉装到深夜,装够了。她踢掉碚脚的鞋子,把装粥的饭桶丢进了水池,愤恨着来到镜前。拿出一只香奈儿口红,重重地,重重地反复涂着,继而涂出了嘴唇,画在脸上。越画越大,直到口红断裂,啪地掉在地上。她,没有哭,也没有笑。呆呆地拿起了那把伞,嘴里喃喃地说道,“求求你,求求你保佑我,让天下大雨吧!”黑伞咯吱咯吱地绽开,最后扑的一声,如女人哀怨的叹息。 窗外,果然下起大雨。 宝拉欢快地在雨中奔跑,咯咯地笑。当她冲进医院,姐夫惊诧地看着她,这么晚你怎么来了。拿着伞还淋成这样? 她的全身湿透了,轻薄的衣裙透过白皙的身体,卖力地呼吸着,胸前的饱满隔着薄纱在姐夫的眼前起伏不定。 我做了噩梦,梦见姐姐…… 不会的,姐夫将宝拉揽入怀里,轻轻地安抚着,拍她的后背。宝拉在姐夫温暖的胸膛里哭了。 小区里所有的窗,都黑下来的时候,只有宝拉的电脑,屏幕亮着,屏幕在黑夜里微微地颤抖。 佛说,前世因,今世果。她咬着嘴唇:如果因为软弱。让今生都不得好过,还谈什么来生?她按下了回车键。屏幕上出现了一排因输液致死的案例,其中包括在针管里打空气的侦探小说。宝拉细细地读过,轻轻拉开了电脑桌下的抽屉。里面赫然躺着一只刚从药店买回的针管。 只要7毛5分钱。 7毛5,改写三个人的一生。宝拉抓着那只针管,塑料包装随宝拉吃劲的手,渐渐地扭曲了。 略吱,咯吱……空气中响起了一阵脆生生的,如同掰动木偶关节的声音,接着扑的一声。那把黑伞莫名其妙,自己弹开了,斜立在 地上,左右摇晃了一下。 【4】 宝拉怔怔地看着那把伞,这么好的伞,也有失控的时候? 是的,再好的伞也有失控的时候,就像再好的男人一样。 想到这,宝拉欣慰地笑了,她穿上表姐的蚕丝睡裙,把脚指甲涂得鲜红。在屋子里游荡,随手拿起水池里的饭桶,把碎了的饭桶丢在门边。抬头的一刹那,走廊里的声控灯亮了,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背对着自己,寂寥地站在走廊尽头! 倒吸了一口冷气。关上门。三更半夜,醒着的,都是不怀好意的人。 宝拉连忙拿起了电话,想拨给保安。没等拨出去,电话自己响了。仿佛她每次拿起那把伞,都会接到一个电话。这次是姐夫打来的。 表姐因为并发症,不行了。 宝拉来到表姐面前,苍白的她动了动嘴唇。只说了一句话,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那句只有宝拉一人听见的话,只有7个字,却仿佛预测到了未来:你,穿了我的衣服。 宝拉暗暗地重复着这句可笑的话。我,岂止要穿你的衣服。 大雨洗刷着夜色。姐夫的温度从宝拉抽泣的肩膀上传来。 走到楼梯口,宝拉抬起了头,看到10层楼梯井的窗上,映着一个女人的背影! 宝拉抓住了姐夫的胳膊,把他拉近自己,狠狠地抱着。城,我害怕! 男人听到宝拉喊自己的名字,怔了一下,继而张开双臂,用力揉搓宝拉发烫的脊背。伞开了,伞下的两个人在楼梯间扭在了一起。 城握了握宝拉的胳膊。乖,我料理完她的后事,就会来照顾你的。 宝拉看着他的背影,一根一根地掰着伞骨。每掰一下,钢制的关节都发出清脆的声响。走廊里恢复了平静,宛若生活。 【5】 三个月后,宝拉有了第一次晨吐。 她在家人祝福的目光中,和城领了结婚证。亲戚觉得,城这样的男人,能和宝拉在一起,对大家、对表姐都是安慰。 宝拉在屋内满足地踱来踱去,她已经很久没动那把黑伞。 米米忽然造访。酸溜溜地赞许了宝拉的房子、鞋子、衣衫之后,目光落在了那把伞上。 伞不错,上次我就想说了。 小意思,送你吧。 可米米是一个煞风景的人,她喝着宝拉冲的上好蓝山,却神秘兮兮地凄到了宝拉的面前。其实,越是有钱人的圈子,坏事越多。你们这个小区,以前就死过人呢!一个小三嫉妒大款的老婆,来摊牌,却被失手推下楼,摔死了。那时候咱们还在上学,我今天一来就想起,可不就是这个小区么! 你少胡说。宝拉用几件衣服,匆匆地打发米米走。米米出门几分钟后,走廊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宝拉打开门,深长的走廊里,只有最后一盏灯孤独地亮着,地面上斜立羞一把撑开的伞。那伞正在左右轻轻地摇晃。 米米?宝拉疑惑地捡回了黑伞。打米米的手机,已经不在服务区了。 米米看见了什么?穿红衣的女人! 她飞快扑到电脑前,搜索米米口中的血案。新闻图片上,围观的人群边上,竟赫然有一把黑色的伞。 宝拉脑海里串联着过往的一幕幕,自己见过红农女人三次。每一次位置都不同,大门口、电梯口、楼梯间、走廊、门口。那女人明明在朝着自己的住所移动! 此时,她应该在哪里呢?宝拉猛地转过身,屋子里是空的。 【6】 表姐究竟是怎么死的? 难道这把充满诅咒的伞,阴魂不散,愿意帮一切心存嫉妒的人?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表姐的鬼魂又在哪里? 宝拉彻底地害怕了。她打给城,城也不在服务区。她打给楼区的保安。 嘟…… 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沙哑的声音。你,是在找我吗? 宝拉猛地把电话丢在地上,不断重复:我没有害人。我没有害人……鬼只会缠着害死她的人。不是我。 扑!黑伞自己打开了。宝拉已经想到结果。 打开伞,就可以看见死去的红衣女人。确切地说,打开伞,就可以看见死人。 豪宅的门响了,咯吱吱地拉开了一条缝儿。走进来的,是城。宝拉看着他,在地上爬着,抓住了那把伞,颤抖着举过头顶。 门里门外,有三个人影。 城、拉着城衣襟的表姐、身后还有一个,背对着宝拉,却朝前方伸手要伞的红衣女人。 谁说死,最可怕?宝拉一手打着伞,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活生生的姐夫,突然,就想到了这句话。 ...
扫扫更安全 吃过晚饭,沈凯琦夹着一本厚厚的资料书,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走到教室门口,从里面传出一阵“哗哗”扫地的声音。是谁在里面?沈凯琦好奇地朝里张望,看到隔壁寝室的邹伟正拿着扫帚在扫地。很奇怪,邹伟只清扫出了一块干净的地方,然后坐进了那片区域里。 “邹伟,你干什么呢?”沈凯琦走进来,看邹伟滑稽地坐在地上,不由觉得好笑。 邹伟神情严肃,说道: “前段时间你请假回家了,不知道我们班发生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让我来告诉你吧!” 听到“很恐怖”几个字,沈凯琦的神经都绷紧了,同时又很好奇,便仔细聆听起来。 前段时间,1013班举行了一次小型的辩论赛。赛后,马修和陈瑞留下打扫卫生。可是,第二天马修却莫名其妙地死了,死状极其恐怖,就好像被人五马分尸了一样。尸体碎块散落得到处都是,血把教室的地面都染成了红色,而和他一起的陈瑞却没死。但是也没好不到哪里去,他被吓疯了,到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据和陈瑞关系比较好的人说,陈瑞经常念叨,杀死马修的不是人,而是鬼。陈瑞那晚之所以能侥幸逃过一劫,是因为他比马修勤快,清扫出了一片干净的区域。那鬼出现时,陈瑞被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清扫干净的那片区域里,那鬼便没有杀他。 谁也不知道那鬼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杀死马修,为什么用扫帚清扫出一片干净的区域那鬼就不敢靠近了?但从那以后,学校里便有了一个传言:一定要用扫帚清扫出一片干净的区域,呆在里面,方能安全。 沈凯琦倒吸一口凉气: “既然你知道会有鬼出现,你怎么还敢来?” “我也不想来,但是……”邹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条短信,内容是:你女朋友的尸体将会在1013班出现。 邹伟说,他给那个给他发短信的电话以及女友穆青青都打过电话,但是他们的电话都关机了,他因担心穆青青的安危,才冒险来到这里。 沈凯琦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可能将会有一场可怕的事情发生。他夹起资料书,转身就想离开,但就在这时,空灵处突然响起了一阵诡异的磨牙声。 “咯吱,咯吱”,沈凯琦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一下子跳进了邹伟的“圈里”,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不会有事的……”邹伟很想给自己打气,可双腿却不争气地颤抖了起来。他看距离他不远处的桌子底下有一颗诡异的人头,双眼瞪得圆圆的,散发着幽幽的绿光,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血渍。一只惨白的人手从桌子底下伸了出来,手里还抓着一颗血淋淋的猫头。 “鬼、是鬼!”沈凯琦也看见那颗人头了,顿时吓得冷汗直流。 邹伟没空儿安慰他,他更担心女友穆青青的安危: “喂,我女朋友呢?” 那鬼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慢慢向他们靠近,每向前一下,它的指甲都会从地面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那鬼渐渐逼近“圈子”,沈凯琦和邹伟吓得抱作一团,看样子,那鬼根本就不怕这个“保护圈”。 “近了,近了,怎么办?”沈凯琦的心都快从嘴巴里跳出来了。 突然,他的身子被人猛地撞了一下,竞将他撞得飞出了保护圈,不偏不倚跌在了那个鬼的面前。 附近有人 那鬼张着血盆大口,朝沈凯琦扑来。千钧一发之际,沈凯琦只觉得双脚被人用力一拉,正好将他拖进了保护圈里,而拉他的人正是邹伟。 原来,刚才沈凯琦背对着邹伟,没有发现又有一个鬼出现了。邹伟正是看到那个鬼的样子,才吓得猛地后退了两步,没想到将沈凯琦挤了出去。但好在只是有惊无险。 此刻,沈凯琦也看清了后来的鬼的样子。这个鬼浑身缠满胶带,像个木乃伊一样,只有一双爆凸出眼眶的眼球露在外面,带着冷冷的杀气。这个鬼,赫然就是死去的马修。 “马修,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们?”沈凯琦愤愤不平地问。 马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发出“咯咯”的一阵冷笑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沈凯琦急得额头上直冒冷汗,但什么办法也没有。正当两个人手足无措时,马修和那个鬼魂竟然齐齐转头,朝教室的门口看去。门口什么也没有,却从外面传来了一阵诡异的脚步声,紧接着,马修和那个鬼一起追了出去。这是怎么回事?两个人都是一头雾水,但很快,邹伟就发现了问题的根源。邹伟的手机无意间打开了蓝牙搜索功能,此刻,他的手机上显示着搜索到了可用设备,而那个设备的名称,竟然是穆青青的。 邹伟想也没想就追了出去,走廊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再看手机,搜索到的设备又消失了。刚才的脚步声果然是穆青青的,是她把那两个鬼魂引开的。 想到女友的安危,邹伟的心越发不安了。他要去找女友,却被沈凯琦一把拉住了胳膊: “邹伟,我和你一起去。” 邹伟感激地点点头,两个人沿着走廊一直找到楼梯口,什么也没有发现。 邹伟说: “你往上,我往下。” 于是,两个人分头行动。沈凯琦沿着楼梯往上走了一段,这里空荡、寂静,又阴森森的,实在叫人害怕。沈凯琦觉得这样贸然往前走,实在太危险了。于是他又返回楼梯口,喊了邹伟几声,没人回答。可能是因为邹伟走得太远了吧?沈凯琦这样想着,又朝教室的方向走去,他想拿着扫帚当作防身的武器。 当他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竞听见从教室里传出了“哗哗”的扫地声,难道邹伟又回来了? “邹……” “伟”字卡在了嗓子眼,怎么也发不出声来。沈凯琦看着眼前这恐怖的一幕,脸色苍白如纸,身子战栗不止。 教室里,邹伟被马修和陈瑞抓着两条胳膊摁在墙上,嘴巴里塞着抹布。那个鬼魂拿着扫帚,在邹伟身上来回地扫,每扫一下,邹伟身上的肉就会掉下来一大块。鲜血把邹伟染成了红色,邹伟拼命地挣扎,然而,却换不来任何同情。 马修的秘密 “住手,住手……”沈凯琦大叫着冲进去,手上没有任何武器,面对凶神恶煞的陈瑞,以及两个鬼魂,他是那么的渺小。 陈瑞看着他,冷笑道: “原本我是想等解决掉邹伟再去解决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来了。” “陈瑞,原来你没疯,那些谣言也都是你散播出去的,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沈凯琦嘶吼着问道。 陈瑞依旧是一脸的冷漠,从他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沈凯琦终于理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用这把扫帚扫地不但不能防止鬼魂的攻击,反而可以招来恶鬼。因为这是一把凶扫,扫帚头是用种在坟地里的高梁穗制成的,高梁穗中隐藏着鬼魂。教室的地面由于经常有人走动,地面与人的双脚频繁接触,所以带有一定的阳气。当扫帚头和地面接触频繁,扫帚头里面的鬼魂吸收到了地面上的阳气,便会出现。 前段时间发生在教室里的惨事,便是由此产生的。只是谁也想不到,那把凶扫正是被鬼魂杀死的马修偷偷放在教室里的。马修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的一条腿是瘸的。他在网上看到了一种可以治好瘸腿的方法:先制作一把凶扫,让凶扫吸收足够的人气,再取出一截瘸腿里的骨头塞进凶扫把里。过七七四十九天,再把骨头取出来放回瘸腿里,瘸腿便会恢复正常。心急的马修想早点儿将自己的瘸腿治好,便想了一个能快速令凶扫吸收到人气的方法——将凶扫放在教室。教室里人多,人气重,吸收的自然更快一些。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用那把凶扫扫地会使凶扫吸收到阳气,使隐藏在扫帚里的鬼魂现身,他也因此丢了性命。 那鬼魂杀死了马修,却没有杀死陈瑞,因为要威胁他帮自己骗来更多的人。陈瑞迫于鬼魂的威胁,只好按照它的要求去做,他装疯卖傻住进医院,编造谎言,让大家以为“只要用扫帚清扫出一片干净的区域呆在里面,鬼魂就不敢靠近了”,实际上却恰恰相反。那鬼魂长期住在扫帚里,对扫帚扫地的声音很敏感,只要扫地的声音响起,那鬼魂便会出现。 马修的鬼魂得知那恶鬼威胁陈瑞的事,便说服恶鬼也加入其中。 “我等了很久,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独自来这里。它们警告我说,如果我再骗不来人,就杀了我。我只好给邹伟发了一条那样的短信。嘿嘿,这傻瓜到死都不知道,穆青青早就和我好上了,我们俩只是玩了点儿小把戏他就上当了。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也未了。凶扫只有一把,每次只能杀掉一个人,我故意在教室外制造脚步声,将马修和那鬼魂引出去其实是假的,目的便是骗你和邹伟分开。”陈瑞冷冷地说,丝毫不念昔日同窗之情。 沈凯琦看着瘫坐在地上,已经变成了血人的邹伟,心里很不是滋味。目光无意间扫过邹伟垂在地上的手。那只手里握着一部白色的手机,猛然间,他的脑中灵光一现:刚才邹伟用蓝牙功能搜索到了穆青青,以至于他们都以为是穆青青将马修和那个恶鬼引开的,可事实却是陈瑞将恶鬼引开的。也许穆青青当时就在附近,她看到陈瑞在教室外故意打开蓝牙,让邹伟知道她就在附近。穆青青原本是想趁机救走邹伟的,但邹伟被擒后,她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便躲了起来暗中观察。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沈凯琦看着陈瑞,一脸怪笑。 扫中扫 “死到临头了,你还敢笑?”陈瑞恼羞成怒,对马修的鬼魂说道, “你不是想复活之后变得更聪明吗?沈凯琦就挺聪明的,有了他的身体,你就会变得聪明了。” 马修的鬼魂舔着嘴唇,一步步朝沈凯琦逼近。沈凯琦退了几步,瞅准机会后一个箭步冲出了教室。猛地抓住门把手,将教室门死死合上。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里面传来,教室门有好几次都差点儿被那股力量拉开。 “穆青青,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别躲了,快出来帮我。我知道你还喜欢邹伟,难道你忍心看着他死无全尸吗?”紧急关头,沈凯琦只好用激将法逼穆青青现身。 这一招还真管用,穆青青从黑暗中走出来朝沈凯琦跑了过来。她双眼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 “是我,是我害死了邹伟。”穆青青泣不成声,呜咽着说。 沈凯琦安慰着她,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得先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 穆青青抹干眼泪,说: “我有办法。”她说完话跑进了黑暗中,沈凯琦刚“喂”了一声,就见她又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小扫帚。 “这、这也是凶扫?”沈凯琦惊愕地看着穆青青。 穆青青点点头: “对。马修以为他制作的凶扫只有一把,实际上在他制作的凶扫里还隐藏了一把小的凶扫。”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沈凯琦听得一头雾水。穆青青只好迅速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当马修将凶扫放进教室的时候,无意间被穆青青看到了。穆青青好奇心极重,趁马修走后来到教室想看看马修到底在搞什么鬼。没想到,她刚拿起扫帚,一股殷红的鲜血就从扫帚里流了出来,顺着她的胳膊流到地上。鲜血越来越多,几乎将教室汇成了血河。穆青青吓得惊叫起来,想跑,但双脚却像是长在了地上,怎么也动不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鲜血慢慢凝聚成人形,变成了一个血色的鬼。紧接着,又有一颗惨白的人头从扫帚头里冒了出来,只是那颗人头看上去很虚弱,脸上的皮肤近乎透明。 那血色的鬼告诉穆青青,它没有恶意,只是想帮助因车祸而死导致魂魄残缺不全的弟弟将身体修复完整,好和弟弟一起去投胎。但因为它怕马修嫌弃弟弟的鬼力不够,不愿意将它做成凶扫,于是血色鬼就自制了一把小的凶扫,让弟弟的魂魄隐藏期中,再将小凶扫夹在大凶扫中间。它把这一切告诉穆青青,是想让穆青青帮助它们,并且它向穆青青保证,只吸取别人的阳气,不会害人性命的。 女孩子大都耳根子软,穆青青听完血色鬼的悲惨遭遇深表同情,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她利用班长的职务之便,安排马修和陈瑞留下来打扫卫生,就是想让血色鬼吸走他们的阳气,让他们生病。马修为了治好自己的瘸腿,竟然用凶扫害人,让他生病算是对他的一点儿小惩罚吧。至于陈瑞,穆青青的确对他有过好感,但她更喜欢邹伟,她不想让邹伟知道她和陈瑞之间的事,只好让陈瑞一病不起。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血色鬼根本就是在骗她,而且,血色鬼只杀死了马修,而留下了陈瑞。 陈瑞受到马修的鬼魂以及血色鬼的威胁,要求穆青青陪他演一场戏,将邹伟骗到教室。穆青青想拒绝,又怕陈瑞将他们之间的事情告诉邹伟,只好佯装答应陈瑞。邹伟来到教室之后,穆青青一直暗中观察着一切,她想趁机救出邹伟,再引诱马修的鬼魂和血色鬼杀死陈瑞。然而,一切都不受她的控制,邹伟被他们抓住了,她却懦弱地只能躲起来。 “这把小凶扫是我趁血色鬼出去追邹伟那会儿偷偷拿走的,我们可以用它威胁那个恶鬼。”穆青青坚定地说,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一丝畏惧。 “好。”沈凯琦随声附和。 藏起来 “砰!”一只惨白的人手将教室的门击出了一个大洞,朝着穆青青的胸口袭来。沈凯琦眼疾手快,一把将穆青青拉开。然而“砰砰砰”一连几下,教室门上被那只惨白的人手击出了好几个大洞。紧接着,马修那颗高度腐烂的脑袋从其中的一个大洞里钻了出来,咧着嘴诡笑着说: “你们逃不掉的。” “青青,往后退。”沈凯琦一边说一边抬起一条腿,猛地朝门上踹去。“咚!”门被一脚踹开,马修的脑袋还被卡在洞里,而教室里面,恶鬼张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看到穆青青手里的小凶扫,顿时变了脸色, “哇哇”大叫着就想冲过来。 沈凯琦接过小凶扫,在地上随意地扫了两下,一颗惨白的鬼脑袋便从扫帚头上冒了出来。那颗鬼脑袋依旧很虚弱,只是肤色不再是透明的,而是惨白色。 沈凯琦抓着那颗鬼脑袋,冷“哼”一声,即使不开口,意思也很明白了——你再往前一步试试?恶鬼果然害怕了,嘴里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穆青青突然夺过小凶扫,指着陈瑞对恶鬼大喊: “杀了他,杀了他!” 陈瑞大惊失色,撒腿就想跑,被那恶鬼一把刺穿了胸膛,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被揪了出来,还冒着丝丝热气。 那恶鬼怒吼道: “把它还给我!” 穆青青冷冷一笑,竞转身将小凶扫扔给了沈凯琦,大叫着扑向恶鬼,死死地将恶鬼抱住: “它是不会让我们两个活着离开这里的,是我害死了邹伟,我要下去陪他,你快带着小凶扫离开这里。”穆青青大的一只手已经被那恶鬼折断了,鲜血将她雪白的衣服染成了红色,但她扔坚持着不肯松开。 坚强的姑娘,加油!沈凯琦望了望邹伟的尸体,又看了眼穆青青,终于一咬牙转身离开。他明白,穆青青将小凶扫交给他,是要他将小凶扫藏起来。那恶鬼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它的弟弟,如果它的弟弟不见了,恶鬼就会忙着寻找弟弟,而没有时间去害人了。 想到这里,沈凯琦加快步伐。刚跑到楼梯口,便听见从教室的方向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 尾声 “小凶扫在哪里,小凶扫在哪里?”无论沈凯琦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这鬼魅般的声音, 有了小凶扫,马修就可以威胁恶鬼替它办事了;有了小凶扫,恶鬼就能继续害人了。但,沈凯琦是绝对不会告诉它们小凶扫藏在哪里的。 “快告诉我,你到底把小凶扫藏到哪里了?”沈凯琦正在图书馆看书,马修的鬼脑袋从墙壁里伸了出来,盯着他,恶狠狠地问道。与此同时,恶鬼也从桌子下钻了出来,抓着他的脚踝,冷冰冰地问。 沈凯琦毫不畏惧,冷“哼”一声:“不知道。” 马修的鬼魂被激怒了,恶鬼也被激怒了。它们抓着沈凯琦的四肢, “咔嚓”一声将他撕成了碎块,鲜血飞溅得到处都是,图书馆里的同学们惊呼不已,四处逃窜。 从此以后,每隔一天,学校里就会有一个同学在夜深入静时听到空灵处传来诡异的说话声: “小凶扫在哪里?” 若有人回答不知道,就会有两个恶鬼从那人的床底下钻出来,一个抓着他的脖子,一个抓着他的脚踝, “咔嚓”一下,将他撕碎。 ...
“老陈!”回头一看,原来是好朋友黄泽涛“老陈,今天上哪去?”“网吧!”我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我说你这是咋了?昨天看了那电视就成这样了?”黄泽涛所说的是一篇新闻报道,讲的是什么五个研究人员在某某研究所里离奇死亡,我当时看了吓得要死,晚上一直做恶梦,半夜把我给吓醒了,结果第二天起床时多了两个黑眼圈。“那你知道他们怎么死的?”“那还不简单?他们啊在研究的时候突然跳出一只僵尸,吧讥吧讥把他们给咬死了,然后就把他们的尸体拖到哪个地方当晚餐去了!”“啥?你可别吓我啊!”“真是个小屁孩,这都相信,你以后还怎么在学校里混啊!”“无视你!”我天生就胆子小,一听什么鬼啊僵尸啊这汗毛就竖起来,被他这一说整张脸都白了。“好了,别生气,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什么好地方?”“我叔叔的研究所。”黄泽涛的叔叔是这里最大的研究所的所长,所以黄泽涛能在他叔叔的研究所里随便进出,“我说你小子坑我是不是?”“别生气,别生气,只要你在那里待上几天,我就送你这个。”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宣传单,上面画着的是我梦寐以求的最新款的游戏机。“哇噻!你小子这么有钱?”“刚从我叔叔那敲诈的,现在放在家里,怎样?干不干?”“干!当然干”“好,那走吧!”说着,他就把我给拉到了他家,那停着一辆超级豪华轿车,那是他叔叔的,我见过。“你叔叔今天要带你去吗?”在车上,我忍不住问他,“那当然,他早到了。”“你叔叔的研究所不会是那……”对于昨天那篇报道,我还心有余悸。“怎么会呢,报道上说的那研究所在美国呢!”“那万一……”“万一什么?我说你小子胆子咋那么小啊!你还是个男人吗?”“嘿我咋不是男人了呢?”“你就不是!要不把你裤子扒下来验证验证……”聊了一会儿,差点没被他给气死,他这人就这样,说话很随便,这也就是他相亲相了二十多次依旧失败的原因,但他这人不坏,主要是他那张臭嘴,我不只一次想拿针给他缝上了。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他叔叔的研究所,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来,这还挺气派的,我和黄泽涛跟那司机走进去了,乘着电梯到了第九层,离顶楼只有一层,我和黄泽涛在那转来转去,玩得好不高兴,这时,我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黄泽涛看见他后,马上冲了,喊到“叔叔!叔叔!”“哦!小黄啊,带你的朋友来了?”“恩,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陈海龙。”“你好,我叫黄韩金,是黄泽涛的叔叔。”“你好。”说真的,黄韩金很和蔼,看样子已经五十多岁了,“你们先在这玩玩,我有点事情,先走了。”说着,他就和一位同事走进了一扇门。“喂,发什么愣啊,去玩呀!”我的注意力还集中在那扇门上,被他一喊,我才回过神来,问道:“那门里面是什么东西?”“我哪知道啊!管它呢,走!”但我像没听见似的,眼睛还是死死盯着那扇门,黄泽涛一见我这样,立马使出了杀手简:“游戏机!”“好好好,走吧。” 就这样,我和他玩了一下午,用过了晚餐,准备在研究所的宿舍里过夜。 可我还是在想着那扇门,这门里面到底有什么呢?不久,黄泽涛就打起了呼噜,可我就是睡不着,那扇门在我眼前总是挥之不去,我实在忍不住了,偷偷穿上衣服,下了床,走到那扇门前,仔细研究起来。这门和普通的门没什么两样,但我总觉得里面有什么惊人的东西,一定要进去瞧瞧。 我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小的钥匙,这是把万能钥匙,几乎什么锁都打得开,是老黄从美国给我带回来的,我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了几下,鼓捣了一阵子,锁啪一声开了。 里面黑呼呼的,我悄悄走了进去,拿出手电筒,嗒一声,“哇啊啊啊啊!!!”眼前的景象差点没把我吓成神经病,这什么地方啊!里面有好几个笼子,笼子里面的是……僵尸?活死人?那东西跟人很像,但全身都是绿绿的,还啃着一些骨头,听见我的叫声,全都回过头来看着我,暂且把它们叫做僵尸吧,有些僵尸还没有眼珠,这时,我听见背后有说话声,糟了,我跑进去,尽量离那些笼子远点,跑到尽头,我看见那摆着一个架子,上面全是枪,简直成了军火库,我跑过去拿了把手枪,躲在角落里,这时,那些笼子突然开了,那些僵尸全出来,冲着我跑了过来,到这个地步,只好反抗了,举起手枪射了过去,那些僵尸中了弹居然还没事,它们把我团团包围,我命休已!这时,我看见后面有把奇怪的手枪,造型很奇特,我手上的那把没弹了,我就换上这把,砰砰砰砰,那些僵尸中弹后竟然全倒在地上不动了,我靠着这把手枪冲出了包围。 我挣扎着从那可怕的房间爬了出来,当我抬起头来时,差点没晕过去,黄韩金!“小子,你不该进这个地方,现在你得死了!”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瞄准我的头。砰!我率先开枪,击中他的手,他的手枪掉在地上,我没命地跑啊跑,我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我回头一看,那黄韩金被冲出来的僵尸给咬死了,我跑进电梯,冲出了这个可怕的实验所。 第二天,我马上报了警,警察来后把那些僵尸给清理掉了,还好那些僵尸没去咬别的人。 事后我才知道,黄泽涛的叔叔研制了一种病毒,侵入人体后会把人变异成可怕的怪物,这是游戏里才有的嘛!他准备用这病毒制造一支丧尸军团,还好我的出现粉碎了他的计划,我就是那啥救世主吧! ...
一、黄泉水 梁末时期,战乱频繁,天下大乱,乱世之中妖孽横行,民不聊生,南华山中有一老僧,法号渡悲,修行多年,道行精深,见苍生受难,便下山降妖除魔,普渡众生。 这一日,渡悲途经一村子,远远观望,见村中阴气冲天,骇然,心知不妙,来到那村中,顿觉阵阵阴风扑面,头顶虽艳阳高照,却亦不能驱散村中的阴森之气。 路上有不少行人,皆面黄肌瘦,步履蹒跚,如重病在身,仔细观察,见每个人身上都阴气很重,定是村中阴气侵蚀入人体内,致阴盛阳衰,若长此以往,怕有性命之忧。 渡悲不禁长叹一声,哀苍生之苦,正这时,路上一老者忽然跌倒在地,哆嗦个不停,他赶忙上前将老者扶起,触碰到老者,感觉老者浑身冰凉。 渡悲以佛力在老者体内流转,欲替其驱散阴气,却不料阴气已入膏肓,佛力亦不能及,只得将其体表寒气驱散,老者感觉身上渐暖,恢复了过来,起身向渡悲道谢,谢其救命之恩。 渡悲却摆了摆手,说道:“惭愧,你阴气已入膏肓,我仅是帮你驱散体表寒气,却并未为你治愈。” 那老者听后说道:“若非是大师相助,我怕是已然丧命了,大师又何须言愧。” “阿弥陀佛。”渡悲道了个佛号,而后询问老者村中为何阴气如此之盛。 老者说道:“十年之前,村中一洼处莫名出现了一条河,河中河水浑浊发黄,冰寒彻骨,日夜散发寒气,至此之后村中人便患了一种怪病,称作寒症,得了此症,轻则几月,重则几日便会发作一次,发作之时无论寒暑,皆感到浑身发冷,寒彻心扉,穿多少衣物都不顶用,撑的过去便罢,撑不过去便会丧命。” 老者长叹一口气,又说道:“寒暑易节,一晃十年已过,村中人因为此症,已死去近半了。” 渡悲听后,悲悯不已,而后说道:“老丈可否带我去那河前一看。” “自是可以。”老者答到。 渡悲在老者带领下,来到那河前,往河中一看,吃了一惊,河中之水极其浑浊,阴气腾腾,寒气逼人,竟不似人间之河,渡悲将禅杖放在地上,盘膝坐下,双手合十,口诵佛号,双目忽的绽放光华,开了天眼,向着河底望去,这一望,又是一惊,只见河底有一幽深暗洞,洞中阴气弥漫,河中之水便是从暗洞中流出,而暗洞竟然直通幽冥,与阴间的黄泉相连。 渡悲恍然大悟,此地应为阴阳交界之地,怕是结界有所松动,以至于黄泉水渗出到阳间,渐渐形成暗洞,幸好被自己看到,如若不然,日久天长,阴阳之间结界崩坏,届时百鬼齐出,人间又是一场浩劫。 渡悲起身,将手中那串念珠朝河中抛去,念珠悬浮在河面之上,滴溜溜转个不停,河中之水亦随之转动,形成一巨大漩涡,向河底暗洞回流,不消片刻,河水便消退了下去,念珠又悬于河底暗洞处,绽放光华,散出灵蕴,修复结界,以免黄泉水再次渗出,重蹈覆辙。 而后渡悲将禅杖插入大地,口诵六字真言,顷刻间地动山摇,岸边泥土涌动,将河坑掩埋。 老者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渡悲将此河形成的因由告知老者,而后说道:“我已将那结界修补,村中阴气,不日便会散去了。 ” 老者向渡悲跪谢,而后说道:“大师之能,与仙人无异,不知可有办法救我村中数百身患寒症之人性命?” 渡悲长叹一声,面露难色,说道:“村中阴气已弥漫多年,经年累月,怕是阴气已入人膏肓,我也无能为力。” 老者听后,很是失望,说道:“命数当此,不该强求,反倒是让大师为难了。” 渡悲望着老者绝望神色,悲悯不已,忽的想起了什么,脸上显出决然的神色,对老者说道:“罢了,我还有一方,可救你等性命,你将村中之人召到此处,再寻一口大锅来。” 老者听罢,顿时欣喜不已,连忙照办。 渡悲盘膝坐下,双手合十,“众生悲苦,我既入佛门,自当拯救苍生,无愧佛门,亦不负如来,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村人皆已到齐,听闻有人可救自己性命,都很是欣喜。 渡悲让村人架起锅来,煮上水,而后说道:“我自幼修习佛法,身具佛性,食我血肉,则可驱散你等身上的阴气,我身为佛门弟子,愿以我血肉,救你等性命,阿弥陀佛。” 渡悲言罢,口诵梵音,走到那煮沸的锅旁,纵身跃入锅中,渡悲身死,梵音却不灭,久久回荡于众人耳畔。 村人见此,皆跪倒在地,以谢渡悲舍身救命之恩。 半晌之后,村人食完那锅中血肉,体中阴气果真被驱散,恢复如初。 村人为感谢渡悲救命之恩,为其建庙,名为渡悲寺,又将在锅中打捞出的渡悲骸骨供奉于庙宇之中,每日前来拜祭之人络绎不绝,香火鼎盛。 ...
大卫是当地一着名色狼,到处骗钱,骗色,还真怪,人们知道他是如此的货色,有的人还喜欢与他结交,他的车停在王经理的楼下。 大卫和王经理觥筹交错,猜拳划令之间王经理已酩酊大醉,而王夫人也喝了一杯,此时已面带桃花,王夫人也是水性杨花之人。俗话说“酒为色媒人”、“酒壮色胆”,王经理躺在地上鼾声如雷。而大卫和王夫人眉目转情,越挨越近,言语相逗,心有灵犀。大卫还在耐心地挑逗王夫人,而王夫人早已春心萌动。 “王夫人今晚真是美丽动人,如仙女下凡,你看王大哥只顾自己大睡,把你给冷落了。”大卫用他那特有的,对女人百试不爽,的确有诱惑力的眼睛向王夫人一瞟。王夫人故作伤心欲绝之态:“你嫂子已人老珠黄,你王大哥的眼里早就没有我了,弟妹真是有福,有像你这样风流英俊的丈夫。”大卫的手已放在女人从旗袍底下露出的大腿上:“嫂嫂有什么伤心的话,向我说说,心里也痛快。”王夫人的手也有意无意地与大卫的手搭在了一起:“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还是你会说句暖人心的话。”大卫凭多年的经验见火候已到,把王夫人放在沙发上,掀起旗袍,扯去内裤,自己也亮出家伙,就大兴云雨之事。王经理忽觉肝火烧心,起来找水喝,见一对男女在行苟且之事,以为走错了地方,揉一下眼睛,定定神,才知是客人与自己的老婆偷欢,不禁怒从心头起,大喝一声,拎起酒瓶向大卫的头上砸去。大卫虽在兴头上但也有察觉,他一扭头躲过,酒瓶砸在沙发背上,碎玻璃和啤酒沫洒在不知何时脱光的王夫人身上,她“啊”地一声昏死过去。大卫练就一身穿裤本事,裤子穿好转身就跑。王经理在后面穷追猛打,大卫跃跃撞撞跑到楼下,邻人以为地震,有的纷纷赤身裸体出门逃命。大卫想上车,一把铁镐砸在车门上,逃命要紧,大卫落荒而逃。 大卫晕头转向,不辨东西地来到一片荒地之中,在一沟沿上坐下来喘口气,一摸口袋中有烟和打火机来了精神。他自有心计,歇一下,再杀个回马枪,把我的车开走,我可不能把车扔给他,此时天还早,等他睡下后再行动,最好是下半夜,现在再到桃园大酒店找个小姐散散心。大卫正在行走间,借月光见不远处有一个窈窕淑女,顿时又起淫心。大卫向她走去,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而且向大卫妩媚地笑,大卫跑到女人身边,不由分说抱住急欲亲吻,怎奈碰得眼冒金花,再定睛一看,大卫惨叫一声转身狂奔。原来是一个墓碑上放着一个骷髅头,不知何人给它戴上了花环。大卫脚不着地,如腾云驾雾一般,渴得要命,见有一个小屋,里面亮着灯,必定有人,先去要口水喝。 屋门没关,大卫在门边向里窥视了一会儿,屋里点着油灯,见一老太婆坐在炕上摇着纺车纺线。看上去这个老太婆比大卫的奶奶还大五十岁,一副老态龙钟之相。大卫一步闯进屋子:“老奶奶,你这么晚了还不歇着,我要点水喝?”老太婆的头连抬一下都没有:“没热水,你拿瓢到锅台边的水缸里舀吧。” 大卫舀起水刚要喝,一抬头见老太婆满面血肉模糊,舌头足有三尺长,她还冲大卫狰狞地笑,大卫好不容易找到门口,又没命地一路狂奔,鞋子都跑掉了。大卫再也没有去开回自己车的念头了。他来到一个村子里,怎么这么熟悉?原来快到家了,他来到院子里,见苗头不对,好像死了人。家族中的老少爷们儿在院子里来回穿梭,见堂屋的床上躺着一个人,是混蛋老爹!大卫哭得死去活来,好不悲惨,他突然停住了哭声,他的存折放在什么地方了?正在思忖,院子里只剩他和混蛋老爹,忽见死老爹直直地站了起来,要他拿命来。大卫只好逃遁。听说诈尸,尸体追你,你拐弯就能逃脱,大卫一转身跑到一条小巷中,大卫可怜的老父像纸糊的一样挂在了一棵枣树上。 大卫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是得罪了何方神圣?这么多倒霉的事都让自己碰上了。孟子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筋骨……”还有什么来着,堂堂男子汉怕什么妖魔鬼怪。大卫来到儿时经常光顾的一棵百年老槐树旁,奇怪!树不远处的那口井怎么不见了?一间小屋在那儿,里面的电灯把小屋照得通亮,透过窗户大卫看到一白须老翁在独自喝茶,这让大卫想到了老太婆的恐怖之屋。大卫来到门前正在犹豫是不是进去,那两扇木门突然开了,那个老者向大卫善意地笑着,示意他进去喝茶。大卫知道其中必有陷阱,万万不能上当,他想离开,可是又迈不动步子。大卫在一种自己无法控制的力量下进了屋子,老者让大卫坐在一个小凳上。大卫知道那个小凳的下面是那口井,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坐了上去,大卫刚坐下端起茶碗,井上的盖子一下子没有了,这也是大卫预料中的事情,大卫向无边的黑暗中坠去。 第二天,有人浇地准备安水泵,发现井中有人。公安来了,捞上来一看是大卫。大卫的仇家连忙放鞭炮,庆贺不止。 公安没有找到凶手害人的迹象。人作案公安都不一定能破,而况于神鬼所为乎? ...
“姐,我要吃肉……” “毛仔乖!姐姐卖了这些瓶子就给你买肉吃。” 五岁的毛仔高声欢呼一声,朝家跑去。 只有十岁的苏流在他身后高声叫着:“毛仔,小心点。”毛仔似乎没听见,瘦小的身体像猴子一样敏捷。 苏流背着一丝袋子矿泉水瓶,在废品回收部换了一张十元的纸币,她看着这张薄薄的钱,脸上荡起了微笑。快步跑进了菜市场,直奔肉摊。 脸色堆着笑,一摸兜,空空的,使劲一番,兜的深处露出了一个洞洞,上面还有牙齿的印,一眼就能看出是老鼠的杰作。她仿佛听见了每个夜晚伴着她睡眠的琐碎声,她无需起来,因为她知道家里偷无可偷,连他们都没得吃,更何况是老鼠。有时她会自言自语地说:“哎!你们走吧!到富人家去,这样才能填饱肚子。” 可每晚的琐碎之声还会想起,她就知道富人家都是铜墙铁壁,院子里还有巨犬,连老鼠都是怕的。 “躲开……”一声大吼,吓得苏流浑身一哆嗦。原来在肉摊前站得忘了时间,耽误了人家做买卖。她连忙挪步,靠在角落里,突然她看见一块肥肉,软塌塌地躺在肉案子的边缘。她咽了口口水,那块肉就变成了毛仔的笑脸,她忍不住伸手去摸。 “啊……”她吃痛缩回了手,中指的指尖短了一块,血汩汩地往外流,阳光下,夺目刺眼。 卖肉人的刀上同时也沾上了血,他的脸很冷,冷冷地像要杀人一样,声音如打雷一般吼道:“快滚,你这个该死的贼……” 苏流转身就跑,洒了一地的眼泪和血混在一起,随即被扬起的尘土掩盖。 “肉……肉……”苏流回家后,站在厨房里嘴里一直念叨着,因为她不想看见毛仔失望的脸,那种失望让她绝望。 她默然掀起了米缸,一只硕大的老鼠蹲在里面,仰着头,舔着大肚子,无谓地望着她。 苏流先是愤怒,唯一的米,极少,还让这脏东西糟蹋了。随即她又笑了,因为她看见了肉,一堆灰呼呼的肉。 晚餐的时候果然有肉,毛仔欢呼了一声,吃得满嘴汤汁,样子像只小饿狼。嘴里还不忘催促流苏说:“姐!你也吃。” 苏流没有吃,她感觉胃有些不适,一股股的酸水向上涌着。 之后毛仔每天都能吃到肉,很香,他吃得很满足,说生活突然变成的天堂,苏流苦笑,穷人家的孩子,天天能吃上肉就算是天堂了,那么富人家的孩子会这样认为吗?她不知道,因为那是她不敢想的生活。 周五的晚上,她跑了一趟社区,她听说生活不下去的人可以领低保。她站在一群大人里,不知道找谁来问,勉强叫住了一位阿姨,刚说了一句,阿姨便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说:“回去,叫你的家长来。” 苏流失望而归,站在妈妈的面前,看着妈妈一脸的微笑,她也微笑,生活就变得不再艰难。 周六的下午雪很大,她家里没有煤,屋里外面一样的温度,看着躺在被窝里还瑟瑟发抖的毛仔,她决定在去了社区一趟,社区里闹哄哄的正在招人去扫雪,很多人嫌弃赚的少,不愿意干。 苏流伸着冻僵的小手说:“我去……我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然后摇头,她太小了。 社区里的阿姨说:“你回家吧!明天让***妈来,一天七十元……” 苏流跑回来家,看见妈妈一声没吭,只是微笑了一下,妈妈亦在微笑。 周一苏流的妈妈来到了社区,她是来扫雪的,赚那七十块钱。社区了的阿姨冲着她没好声,既然能走能撂,让个孩子天天老往社区跑,也太不负责了。 流苏的妈妈没要争辩,她甚至不愿说话,只是默默的干活,别人累了休息,她还在干,别人偷懒,她还在继续扫,让这些人忍不住恨她,呸一声,吐着吐沫,大声指桑骂槐。 一辆大车开来,流苏的妈妈正站在路中间,没人告诉她一声,没人喊她一句,车轰隆一声过去了。所有人像是惊醒一样,围了过去,流苏的妈妈瘦弱的身体就卷在雪堆里,没有出血,没有受伤,所有人都惊叹,她真命大。 那天苏流的妈妈赚了一张五十的两张十块的,放在了显眼的地方。 苏流背着捡来的垃圾,一进屋就看见摆放整整齐齐的钱,她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嘴里嘟囔着说:“哪来的钱呀?”说完看了一眼妈妈的遗像,眼神中充满疑惑,随即她拼了命跑了出去,这一次她用手紧紧攥住钱,横怕它跑了一样,一路飞快的跑进煤场,嘴角带着温暖的微笑…… ...
就在前几天,我和家人一起来到世界公园附近的一个墓地。 那时侯应该是凌晨3点多,你问我们为什么要去,当然是为了给我家的一个亲人上坟了,当时天是特别黑,身手都不见五指!我那会的心里别提有多害怕了,但是我还是好奇的往四下里观看。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树林里有一个身穿着白大褂的人正站在一个大树旁边,但是我却没有看见他的头,当时真的是吓了我一身的冷汗,我一下子就把脑袋转过来了,后来我又偷摸的用余光再向那里瞧时,那个人已经站在了另外的一棵树的旁边,而且确实是穿着类似白大褂的衣服,不过我还是没有看到有脑袋,当时我吓的也没敢和我旁边的家人说,我害怕会出现意外。后来等到天色大亮了,我才敢和我的家人提起。但是他们都不相信。 我所说的都是事实,绝无虚假!而且我认为会有人相信我所说的! ...
一、新房 新婚第三天,我拨通了李源的电话。 “我要你,现在。” 李源拒绝不了我的要求,即便是偷情时间已满一年,他早已对我的肉体产生了厌倦,但他怕我会闹。 李源珍惜他的家庭,而我刚好相反,这一点,老男人清楚得很。 “玫瑰宾馆吧?”果然不出我所料,李源在第一时间屈服了。 “不,来我家。” 一年来,我一直要求到李源的床上享受一次次欢愉,他从不敢答应,现在,我有家了。 两小时后,门铃响了,李源进屋时,头发上挂着一点红纸屑,那是婚礼当天,闹新房的人撒在门楣上的喜礼。 刚进门时,李源神情有几分紧张,毕竟,这是另一个男人的新婚房间。 “怎么样?别人的新娘?”我扭了扭腰,丝绸睡袍掀起白色波浪。 李源抵御不了我扭动腰肢的方式,尤其是,当我恣意纵情时,我喜欢将腰肢的肌肉收紧并左右摇晃数下,此时,体内涌动出的热流,足以摧毁天下任何男儿的堤坝。 老男人定力还行,在热浪翻涌中,努力保持着浪尖的镇定与波涛汹涌的节奏。 我透过男人肩胛上那一弯凹线,看了一眼时钟,六点。 老公下班的时间。 我开始用鼻腔运气,努力发出类似压抑而实质上是释放的哼唧声。 耳朵并没闲着,我听见了钥匙孔转动的声音,金属划动的音效刺激了我周身的细胞,我挺起了腰肢,开始晃动臀部, 李源在我的反冲击力作用下,变成一头猛兽,完全不知死亡就距离他后脑仅有五公尺。 此前,我在鞋架上放了一把铁榔头,榔头压在罗伟临的棉拖鞋上,够显眼,他不会看不见。 李源开始大口大口喘粗气,完全听不见室内任何动静。 时钟走得很慢,三分钟过去了,男人低低长啸一声,瘫软在我身上。 李源的低吼遮盖了房门闭合的声音。 “咔嚓”,金属碰撞声,有足音远离楼道。 我听得见电梯“叮咚”声,听得见电梯钢缆包裹着滑轮,缓缓下沉。 室内恢复了宁静。 一滩唾液流到我面颊上,男人耗尽最后气力,死狗般昏迷,我厌恶地推开他。扯了张纸巾,使劲擦脸。 我希望擦到的是脑浆。 然而,那个没出息的东西竟然临阵脱逃了。 二、楚辞 我叫楚辞,今年二十三岁,公司总经理秘书。我有一张足以代言任何品牌的脸,一副让世间男子无不垂涎的身段。 三天前,我嫁给了罗伟临,一个五短身材,懦弱、猥琐、吝啬的小职员。 早就知道此人胆小如鼠,但万万不曾料到,这人竟然胆小到不敢在自己的新房里捉奸,无能到眼睁睁看着陌生人在新娘身上恣意狂欢,对脚边的铁榔头视而不见。 或许,他只注意到门厅里的陌生皮鞋,然后就被室内春官场景吓懵了吧。 在目睹陌生人在自己的洞房里蹂躏新婚妻子后,选择了默默逃离现场的,恐怕天下只有这个叫罗伟临的人才干得出来吧。 这样的男人居然也配叫男人?也配做我的丈夫? 总之,罗伟临逃走了,这个没用的家伙,再一次以他的懦弱摧毁了我的计划。 我的名字叫楚辞,不是你想象的“阔别故国楚天阔”的楚辞,而是—— 西楚霸王恨辞汉世! 我的名字是一个复仇符号。 五岁那年,我就知道,我此生要嫁的男人是张东岗,我们一起读完了小学中学,大学不同城,分离坚定了我们毕业后就登记的决心。 临毕业前,我的爱人却辞别了人世。 东岗死得很惨。一场车祸,出租车为避开违章横穿马路者,被追尾卡车撞到电线杆上。 东岗死得很冤。 卡车司机飞身出窗,摔在道路中央不省人事,出租车司机脑袋被电线杆挤爆,当场死亡。但东岗没死,只是身体被卡在座位上,脊梁粉碎性骨折而已。 东岗很清醒,但清醒不足以让他有力气掏电话求援,那是在校园后山的偏僻路段,晚上九点,路人车辆均少,但路灯很亮,东岗看清了那个横穿马路,造成事故的人脸。 一开始,那家伙被眼前一幕吓傻了眼,半天不敢动弹,当东岗叫着他的名字求救时,那家伙转身逃离了现场。 混蛋!他不是去找援助,而是逃回宿舍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东岗被送进医院,昏迷了三天,直到我赶到医院,才睁开了眼睛。 这是我的爱人最后一次看我,看人间……肝脏破裂,失血过多……抢救不及时。 东岗临死前在我耳边说了一个名字,那个卑鄙的、造成车祸却又逃离现场者的名字。 罗伟临,与东岗同窗四年的同学。 三、废佬 东岗阖眼那一刻,我的心也一同死去。 因为我们有约,生死相依。 心可以死,人还得活着。 东岗,我暂时还不能随你而去,我必须让该死的人付出该付出的代价。 琢磨了许多谋杀计划,最后都被我一一否定——无论是砍杀还是剁碎,都便宜了这个家伙。 我要做的,是毁掉他的一生。 我在几近麻木的状态下度过了艰难的第一年,在这一年内,制定出一个完整的复仇计划。 心死了,人自然便成为行尸,好在我是一具艳尸。 接近罗伟临不难,这家伙毕业后一路春风,进入一家大公司做了一名小职员,虽然依旧是无能人一个,业绩做得也很差,倒也算是有了饭碗有了房、车。 接近他很容易,仅凭一个媚笑,我便成为罗伟临公司老板的秘书。 俘虏他更简单,不到半年这家伙便开始向我求婚。尽管公司里对我和老板之间的暖昧炒得沸沸扬扬,我只说了一句,“普通男人比有钱人可靠”,这家伙便乖乖做了我的裙下虏臣。 婚后我才知道,这家伙比我想象的还要无能得更多。 有房有车?房是租来的,车是公家的。 新婚之夜,我给了他一个大背脊梁。 最终,结婚的房子还是父母为我筹钱购置的二手房,我对不起爸妈。 罗伟临更对不起东岗的父母,独生子遇难不久,两老先后辞世。 在与罗伟临正式“恋爱”的一年前,我就已经认识了李源。 那时候,为避嫌,我换了一家公司。其实我与原公司老板的关系并没达到大家猜疑的程度,李源才是我真正的床上伴侣。 李源四十多岁,有家有室,但无法抵挡我的人前妖艳与人后狂野。 我承认,我也抵御不了李源的魅力。原因很简单,李源的脸庞、眼神与身材,无不酷似东岗,成熟版的东岗,假如不是那场车祸,我将挽着这样一位男子走过美满人生。 上天只给了我一个替代版,而这位替代版实在乏善可陈……撕去英俊外壳后,李源真实嘴脸一样猥亵,丑恶程度绝不输给罗伟临。 这样俩恶人,很适合同归于尽。 四、计划 我高估了我的“丈夫”,此人之懦弱绝非世间任何男子可以比拟,他完全不具备与人决斗的胆量。 不久之后,李源向我下了最后分手通告,祝我婚姻美满幸福。 “你丈夫虽然人丑点,但他是真心爱你,珍惜吧。”李源这样说。 明白了。李源已经见过罗伟临,我的“爱情”成为一场肮脏交易的牺牲品。 打掉牙齿往肚里咽下去,说的就是罗伟临这种废物吧? 好,我看你究竟有多少颗牙齿可咽。 窗帘被我拉开,阳光晃得罗伟临睁不开眼。 “起床了!”我打开窗户,以最粗暴的手势拉开被子,展寒如刀,直刺卧床。对待罗伟临,我不必玩什么温柔。 今天休假不用上班。然而他还是很快地爬了起来,拖着那条死蛇般的小祖宗。 真乖。 我知道他不会睡懒觉,我的“计划”成败就看今天了。 他打了一个哆嗦,也许是因为激动,也许是因为秋寒。 我不怕冷,早已经脱下睡衣,换上了一件米黄色连衣裙,亚麻面料,接近葬礼上的孝服色泽,惨淡中透着凄美。 我背对着男人,在镜子前化妆。薄施一层粉底,描上淡粉眼影,唇膏也用淡色的,素面般的清淡,宛如回到初次约会的二十岁年龄。 半年前,我已过了三十岁生日。 七年来,我的复仇计划成效显著。 想想看,一个戴着绿帽子的男人,日复一日地吞咽着老婆红杏出墙的苦果,白天,在猜疑与嫉妒中苦熬;夜间,面对一具行尸走肉发泄耻辱,却换来更大的耻辱——在我的冷淡下,这男人正在逐渐失去男性的功能,以至于展起衾被,都昂不起小脑袋。 我从镜子里蔑视地瞥了一眼男人胯间的死蛇,差点没笑出声来。 其实我知道这小子还没被完全废掉,至少,在廉价发廊里,他靠花钱玩SM能赢得几许尊严,总有一天,他会看见自己被印在相纸上的丑态,那时候,他将彻底失去雄风。 这一天,不远了。 人生如戏,人人都在扮演着自己的理想角色,我需要扮演的是一个“最烂演技的业余演员”。 我很成功,他已经看出我是要去约会。 “我走啦,程甜约我逛街。”我淡淡地对他说。撒谎多次,已经练到睫毛不眨。 “去吧。”愚钝是这男人最惯常的表情,如果说愚蠢也是一种表演,罗伟临演技也不算差。只是他低头吃早餐,脸上挂着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小腿部却在神经质地不停颤抖,哈,小子还不知道吧?你的心态已暴露无遗。 五、反攻 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七年来,罗伟临总算等到这一天——反守为攻的时刻。 罗伟临的反攻始于八个月前,那天,我在QQ上发现一个陌生ID,聊了几句,还算可以,对方提出视频,我答应了。 视频之下,竟出现了少年版张东岗。 我可以确定,从不曾验证通过此人,见鬼了。 我也不信世间还有别的鬼,因为我已做鬼多年,所以第一时间怀疑有人捣鬼。 一查电脑记录,昨天被人入侵过。 还能是谁?那时间,能碰我的笔记本的人,能解密我的密码的,只有我老公。 起初,我被吓坏了,罗伟临能刻意找一位容貌接近东岗的人来对我下手,这意味着他已经查出我们的过去,正在组织反击。 胆怯并没在我心里停留多久,我很快兴奋起来。我喜欢这样的战争,我开始迎战。 实际上,七年来,我一直在等待罗某良心发现,记忆起那场车祸,忏悔他见死不救的卑鄙行径。 他替我找到一个少年版的张东岗,是否意味着他已经回忆起那场卑鄙的车祸?回忆起了他无辜的同学7 那男孩是医学院学生,出身贫寒,人也平庸,不过,他是无辜的,只是因为贫穷与寂寞想在网上找刺激。 我也需要刺激。 由于我的主动,我们进展速度极快……第一次带他回家,差点没把男孩吓得尿裤子。 不过,也差不多,这男孩是个雏儿,奉献出了童贞——这一点我有绝对把握。 八个月来,罗伟临只是像一只眼巴巴看着海潮退却,却无力挪动身躯的大乌龟,只能躲在幕后,默默吞噬嫉妒的艰涩,不敢有半点作为。 六、谈判 我还是高估了罗伟临。 靠近H校区的立交桥旁边德克士,殿堂被校园情侣塞得满满当当。 我一眼便看见了我的小情人。 我的小情人今天显得很紧张,一双手僵硬地搂着旁边的女孩,完全没有在我家床上时放松潇洒。 我一见那女孩不禁差点哑然失笑,不过我强忍笑意,挤出一脸惊讶状。 那女孩貌似演技高超,恋爱里的甜蜜样子做得很像。 女孩叫小芳吧?还是小燕?我只知道她是罗伟临经常光顾那家发廊的小姐,不知花了多少钱雇来充当我的“情敌”,八百元?一千块?哦,不会太多,这个吝啬鬼出不起大数。 殊不知,我出给发廊老板的数额可大多了,不然手头哪儿来那许多“艳照”。 不堪入目的画面,多看一眼就想吐。 我知道,我那位偷窥狂老公此刻一定藏在附近某个老鼠洞里探脑袋,我装出一副被震撼得即将崩溃的模样,靠着玻璃大门定了半天神,这才向那对“小情侣”径直走去。 男孩显然被罗伟临洗过无数次脑,一副不惊不慌的模样,一只手悠闲地揽着发廊妹,另一只还做出个请的动作:“坐吧,楚辞姐。” 他气定神闲。我则身体僵硬地在他们对面坐了下去。男孩拉起小芳,热情地介绍道:“这是我的女朋友,季芳芳,和我同级的。” 他预先编排好的台词背诵得相当流利:“我这次约楚辞姐出来就是想跟你道歉。芳芳是我交往了两年的女朋友。今年三月,我们吵架了。我以为她跟了别人,一气之下就找了你……” 那一瞬间,愤怒涨红了我的脸,这就是罗伟临精心策划的反攻吗?仅仅就是拆散我的情人,让我崩溃让我疯? 我的确临近崩溃了,左手紧握成拳,长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我明白了,是的,姓罗的完全没意识到,这男孩的容貌与张东岗没有任何关联,这个王八蛋选择了“逃避型失忆”,彻底忘却了他九年前犯下的罪恶。 戏,还得演下去。 我睁大眼睛,故作小姑娘状,大声质问:“不对的,你是骗我的吧?我记得你说了和我是初恋的。” 男孩很紧张:“哪有的事,你这位大姐怎么乱扯,我跟芳芳才是初恋呢。” 我实在觉得恶心,我感到自己受到了此生最大的羞辱,一把抓过手提包,头也不回地冲向门外。 那发廊妹还不忘把戏做足,在我背后大喊了一句:“不要脸的老女人……” 八、身后 罗伟临还将在人间生存很长一段时间。 在忍耐一个妻子的放荡、背叛长达七年之后,在炼狱般嫉妒、愤怒甚至绝望中煎熬了七年之后,他终于因我的“自杀”而得到一段时间的解脱。 我们的故事将被他四处宣讲,媒体与网络将把他打造成一位当代情圣,绝世好男人。 会有无数痴情女子主动向他投怀送抱。 他会从中选择一个最傻的,求婚并再婚——就在我父母为我置办的房产里。 新婚之夜,或是隔日清晨,他会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上吸烟,志满意得地回味自己精心设计的谋杀布局,他会在内心中为自己包装出一个关于信心与坚持的故事。一个男人寻找了七年的机会,终于在老婆偷情过后的第二千七百八十八天送她上了西天。 当烟雾慢慢淡下来,他的香烟抽完的时候。她的第二位新娘子,也许叫小芳,也许叫小绢……不管叫什么,一定是个俗脂庸粉就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从背后抱住他的肩,傻傻地说:“你真是好男人,好丈夫。” 罗伟临会很装逼地点点头:“我一直以来都是。” 然后,他们会一道出门购物、携手逛街,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 那天是我和东岗的忌日。 新任罗太太将收到一封信,里面有一叠照片,都是他丈夫在发廊里与人厮混的丑态写真。 网络上亿万网民也将与这小俩口一道欣赏。不知网民们会为此命个什么名呢?“废物门”?“猥琐男门”? 可以肯定的是,门内的幸福婚姻将从此终结。 再然后,罗太太将收到我的一本日记影印本,里面详细描述了我对那个叫“李源“的老男人的“爱情”,因为我对李某的“刻骨依恋”,多年来始终刺激着罗某。日记中,我详细记述了罗某历次杀妻未遂的历程。 当然,细节都是我编造的,但那又怎样?死者的遗言是无从验证真伪的。 尤其是警察,他们才不会相信一个娶了漂亮老婆的窝囊货呢,我的日记将成为罗伟临的杀人铁证。 一年后,假如罗太太下不了决心报警,警察将收到我的日记正本。 我的日记扉页上写着:“假如我坠楼而死,那么一定是后脑着地的……” 警察稍稍想想便明白,自杀者鲜有向后仰倒的,除非是拍电影。 当然,我和东岗都不希望罗伟临会被判死刑,我们更愿意高居云端,默默俯瞰这家伙在监狱里懊悔、崩溃、疯狂。 死亡是美好的,恶贯满盈的家伙,不配享有死亡。 这是一个关于自杀与复仇的故事。一个女人在心灵死亡后,用了九年的时间,结束生命,拥抱死亡。 是的,自杀。但自杀者不能得到人寿保险,所以我必须死于意外。 程甜是我的好姐妹,她愿意为我完成身后的一切,我的高额人寿保险赔偿费她也有一份,当然,大额得给我父母,我对不起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