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峻峰和同事追捕付大虎已经10多天了。 付大虎是个有3条命案在身的逃犯,杀人后立即潜逃,身上还带有武器,李峻峰和同事跟着他的踪迹来到了大明山,可在山里转了几天,却没有任何发现。 这里群峰延绵,山上净是密林古树,人要逃在山里,很难找到。他们相信付大虎肯定躲在这山里,并没有出去,于是分头去搜索。这天李峻峰来到一座山上,看到前面山腰上有一个山洞,就打算上去看一看。 就在这时,李峻峰似乎从风中听到一个人的尖叫声,从声音传来的方向判断,正是那山洞。他立即往上走,果然又是一声尖利的叫声传了过来:“救命啊!”李峻峰立即往山洞跑过去。来到山洞前,呼救声又从洞里传了出来,李峻峰冲进山洞,却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这洞里不算很宽,但却颇深,里面干燥异常,地上的积尘堆着好高,脚一踏进去,就出现深深的印子。他在几块巨石间搜索了一阵,也没有看到人。 这里看样子并没有人进来过,难道刚才听错了?却在这时,就听呼救声又从洞里传来,他跑过去一看,这才发觉声音是从一个小孔里传出来的,是一个女子在叫。 女子叫道:“救救我!”李峻峰这才注意看,里面还有一个洞,只不过被人用大石封住了,只露出一个小孔,里面黑糊糊的。他问:“是谁将你关在这里的?”女子只是焦急地说:“我被人困在里面了,求求你放我出去!” 洞口的石块太大,李峻峰费了半天劲,洞口才能容一个人爬出来。他向里面喊道:“你从这爬出来吧,我接着你!”女子说:“可我身上还被人绑着,你得拖我出去。” 李峻峰伸手进去往她身上一抓,却发现女子竟然光着身子,不禁停止了动作。女子说:“你先拖我出去!”他费了好大劲,才将女子从洞口拉出来。 这女子上身赤裸,下身穿着一条裙子,已经很破烂了,她的手被反绑着。李峻峰替她将绳子解开,眼见女子无衣可穿,李峻峰又将身上的衬衣脱下穿在她身上,女子这才连声向他道谢。 女子说,她叫秦红袖,是这大明山脚下的人,有天上山采药,突然被人劫了关进洞里面。那人白天出洞,晚上回来过夜,出去的时候怕她跑掉,这才将她绑了,还用大石将小洞堵住。但有一天那人却再也没回来,幸好里面还放有一些食物,她才能撑到现在。 出了洞口,李峻峰对女子说:“你下山回家去吧。”女子问:“那你呢?”“我还要去抓一个人,如果不把他归案,也许以后还会有人受害的。”秦红袖说:“我跟你一起走吧。这一带的山上我可能比你熟悉一些,有我带路,你一定能很快找到罪犯的。何况我也恨这些杀人的强盗。”看着她脸上的真诚,李峻峰答应了。 两人在密林中穿行,李峻峰打着赤膊,山上的野蚊不断地向他身上袭击,痒得他不断地去抓。来到一处山崖下,秦红袖就让他等一会儿,往崖上爬去,不一会儿就从上面采下几株不知名的草来。她将这些草放在嘴里嚼碎了,拿在手上替他擦在光着的身子上,说:“擦上这些药,任何虫子都不会叮你了。”李峻峰果然觉得身上凉凉的,痒劲全消,这秦红袖还真有一手,不愧是个采药的。 两人继续在林间走着,李峻峰发觉秦红袖奔走的速度极快,他几乎都赶不上她的步子,不由暗暗称奇。 突然秦红袖停了下来,鼻子嗅了一阵,又朝四周望了望,说:“这里好像有人走过不久。”李峻峰一惊,却看不出任何异常,不禁问:“你怎么看出来的?”秦红袖说:“我觉得这里有一股男人的气息,但和你身上的又不同。” 李峻峰大吃一惊,看来她的鼻子灵敏得很,也不知是真是假。秦红袖说:“这人应该朝这方向走了,我们跟过去,一定会找到他的。” 李峻峰跟着她继续走,不久就看到前面有一个山洞。两人来到洞中,果然里面有人到过的痕迹,看来对方真是在这里过夜了。秦红袖又朝四周看了一眼,这才说:“这人今天早上还在这里,不过已经走了。”秦红袖指着另一个方向说:“他就是从那里走的。” 李峻峰这次完全相信了她的话,这秦红袖自小在山里长大,对山里的情况显然比他更熟悉。他跟着秦红袖继续往前赶,不久就钻进了一条山谷。秦红袖停了下来,笑道:“这人显然并不熟悉这山里,他从这里走。最后一定得从那一处风口出来,但却要花上一天的工夫,我知道从另一个方向走,只用几个时辰就到了。” 两人立即往另一方向走,这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秦红袖似乎对黑暗并不在乎,在顽石蔓藤间行走自如,遇到险要处,还拉着他的手走。 等他们来到目标地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秦红袖说:“他还没有出来,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她轻车熟路地带着他来到一处岩石下,将地上的草踩平。两人席地而坐。李峻峰带有干粮,两人将干粮分吃了。秦红袖说:“这样黑的夜里,他也不可能赶路的,一定找山洞过夜了。你也困了,就躺着吧,天亮后他一定会从这里出来的。”奔波了一天,李峻峰也真困了,就靠着岩石沉沉睡着了。 眼见天已经大亮了,李峻峰才醒来,发现秦红袖躺在身旁,紧紧靠着他。李峻峰脸一红,慢慢坐了起来。这时秦红袖也醒了。她睁开眼睛笑了笑,说:“真对不起,我害得你没了衣服穿,昨晚一定冷了吧?”他摇摇头说:“没事,我身体棒着呢。” 秦红袖深情地看了他一眼说:“你真是个好人。”突然她脸色一变,说:“有人要来了。”果然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前方有树叶响动的声音。李峻峰透过树丛往前看,从远处走来一个人,正是他追捕的付大虎!他悄悄地站了起来,打算给对方一个出其不意,谁知他刚掏出枪来,就听身旁“扑棱棱”飞起两只鸟来。敢情他的举动将停在树上的鸟惊飞了。 付大虎一惊,也发现了李峻峰,立即转身就跑。李峻峰眼见已暴露,大喝一声冲了过去,举枪指着对方说:“不许动!”但付大虎一闪身躲到了树后。李峻峰握着枪慢慢向前走着,来到那株树前,却发现已经不见了付大虎的踪迹。 不能再让他跑了!李峻峰沿着对方的踪迹追下去。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不远处树叶一声轻响,他暗道不妙,刚转过枪口,就看到付大虎站在一株大树旁,手中的枪口正对着自己。只听“砰”的一声枪响,李峻峰就见身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几乎在同时,李峻峰手中的枪也响了,这一枪正中付大虎的眉心,他瞪着失神的眼睛倒了下去。 挡到李峻峰身前的正是秦红袖。她捂着胸口,微笑着对李峻峰说:“你是好人,不应该死的……”李峻峰大喊一声,就要冲过去扶住她,可是已经晚了,秦红袖的身子向后一仰,顺着斜坡滚了下去。李峻峰随即下坡去追,却不见了秦红袖的踪影。 李峻峰的同事们循着枪声迅速赶到。李峻峰留下一人看守付大虎的尸体,然后带领其他同事去找受重伤的秦红袖。可几乎搜遍了这一带,也没见到秦红袖。李峻峰颇为奇怪,就到山下去打听,村民们却说这一带根本没有叫秦红袖的采药姑娘。这方圆数十里,只有几户姓秦的人家,但他们都没有人失踪过。 带着疑问,李峻峰和同事一起来到当时救出秦红袖的山洞,只见洞内的小洞口依旧,里面黑糊糊的,大家撬开堵着的石头,里面的情形让众人惊呆了。 只见小洞里倒着一具干尸,可以看出是一个女子,看样子应该有数百年的历史,尸体的手被反绑着,显然死前曾经挣扎过。更奇的是,它的身上竟然穿着李峻峰的那件衬衣! ...
王家沟一直有个传说,在村后的一个山洞里,有很多很多的矿石,而且相当贵重。但是从来没有人进去后还活着出来的,所以,只是个传说,因为没有人印证这到底是不是事实?现如今的年轻人很现实,并不相信鬼神之说,于是,三五结队到村后山洞寻找矿石,王五和赵毅就是其中两个,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跟亲兄弟似的。 “你说,这村里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啊?”赵毅很怀疑地问王五。 “我怎么知道啊,但是什么事都不会空穴来风吧!即使没有,那我们也只当去玩了一趟。”王五无所谓地回答。 二人走在队伍的最后,不时的怀疑地看着前面几个人,大约走了两个时辰,就到了洞口,洞口的风有些许的阴冷,赵毅裹紧了衣服,拉拉王五,“要不咱们回家吧,这风阴的有些奇怪啊!”“赵毅,你从小胆就小,怎么这么大了还这样?”王五不顾赵毅扯着自己,硬是进去了。 山洞里黑的很,又很潮湿,他们一行人就这么走着,只有微弱的光照,突然,走在前面的人不见了,灯也灭了。只剩下王五和赵毅愣住了站在那里,里面发出了呜呜的声响,不像人,却又一定是从体内传出来的,赵毅吓得转身跑了出去,出了洞口才发现王五并没有跟出来。 过了几天,赵毅去找王五,王五依旧没有回来,赵毅开始害怕了,难道王五已经遭到不幸了?天生胆小的赵毅不敢向任何人提起这个事情,只是偶尔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把他吓得半死。 两个月后,突然有人来找赵毅,说,王五回来了,而且看样子还发了大财呢,赵毅急忙跑去王五家。果然,王五衣着鲜亮的站在屋子里,家里多了许多的家电。赵毅急忙过去问王五“那天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那些人呢?”王五并没有回答,笑了笑说:“你瘦了吗?回家多吃点,养胖点,怎么瘦成这样了啊!”王五的笑有些狰狞,不像以前那么阳光了,赵毅突然听到王五房里有人走动的声音,于是问王五:“你家里还有客人呢,那我先回去了,回头再来找你。”王五急忙拉着赵毅说:“没人,没人,在这吃饭吧,我饿的很呢。”赵毅觉得奇怪,竟也答应了,王五去做饭了,赵毅仔细的看了看王五的家,多了很多家具,墙壁似乎有点发霉了,相比较外面的阳光,屋里似乎阴冷了一些。 等了一会儿,王五说:“饭做好了,赵毅,你进来帮个忙,端一下。”赵毅进了厨房,没见油烟啊!碟子碗啊也空空的,就问王五,“王五,吃什么啊,你都还没做呢,看什么都没有啊!”赵毅有些生气,觉得王五在戏弄他,“怎么没有,这不是现成的吗?”说着,王五便伸向赵毅,王五的脸变成了阴冷的青色,手上的皮也脱落了,露出了青白色的骨头,没等赵毅反应过来,他的胳膊就被王五硬生生的拽了下来,屋里的角落里出现了那几个青年,很快,赵毅就只剩下了一堆血淋淋的血,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赵毅,几天不见瘦成这样,我都没吃饱。”其余几个人,不,他们不是人,他们只是还有副骨架,和被尸毒感染的大脑。 几天以后,整个王家沟暮气沉沉,尸体遍地,还有一群行尸走肉缓缓地走着,走回那个山洞,没有人会知道山洞的那头到底有没有丰富的矿藏,也再也没有人知道那个山洞里曾经埋了大量的尸体,而这些尸体在适合的温度下,发生了尸变,这些尸体就都变成了丧尸。 王家沟消失了,不久后会有另一批人过来,然后又会有一场劫难等待着他们,周而复始。 ...
夜已很静了,山坡之上的小木屋里,仍闪有点微弱的星火,定是那盏破旧的油灯。仔细闻闻就会发觉那木屋内却有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呵呵…小乖乖,你怎么还没睡啊",屋内的油灯下坐着一个老妇人,手中不停的抚摸着一只花白的黑猫。只见那老妇人,身穿着朴素而整洁的棉袄,一头银色干枯的头发,但面色却而显得一副慈祥之态。乖乖,睡吧!今天可没什么好吃的了,呵呵…,那妇人手摸着猫,脸上露怜惜之色。 “喵”,那花猫叫了一声,猛地挣脱了老妇人的手,向窗外钻去。那老妇人身体突然一怔,缓缓的站起来,紧紧盯着窗外。脸上露出一丝阴森之色,口中喃喃道;“我怎么尽养些白眼狼啊,儿子不要我了,你也是。哼,明天我没吃的。就把你煮了"。 咚咚…咚咚…"有人在吗?老妇人看了看门,最佳露出一丝冷笑,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之色,然后缓缓想那木门走去。 “咯吱”,门被打开了,门外站立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那男子却实很肥壮,满脸横肉。怀里却依偎着一个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老大娘,我们俩是来爬山的,可是在山中迷路了,能不能在这睡一晚啊?”那胖子望着老妇人笑着说道。“呵呵,没事,我老婆仔最喜欢帮人了”,那老妇人说道,“那多谢大娘您了”。 “没事,进来吧”,那老妇人转过身去,露出丝丝阴笑。身后二人也跟着走进来。“好想啊,不过有点刺鼻!咦!大娘,这是什么味啊!”那女孩进屋闻到阵阵香味,于是转身向那老妇人问道。“走吧!呵呵…没什么,不过我在灯油中加了点特制香料罢了”,那悠悠说道。只见那女孩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那女孩和那老妇人不停的说东说西,似乎像俩母子一样。“嘿嘿,大娘我有点饿了!您有没有吃的呀”,那胖子看着二人总算扯完,马上开口道,“呵呵,你看我都忘了你们一天没吃,哎!这样你们坐会儿吧!我这就去弄”,那妇人说完,起身向一间屋子走去。“看你那熊样!”那女子白了一眼胖子说道。胖子发出几声傻笑,并和女子谈天说地起来。 不一会,那老妇人并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出来,放在二人面前。“哇,好香啊”,那女子说道。只看那胖子,已经狼吞虎咽起来。女子看了胖子一眼,笑了笑,也吃了起来。如果他们这时看老妇人,就会发现她脸上露出一丝阴笑。老妇人看着二人吃着,缓缓走进房中,只见房中有两口大锅,里面水已翻滚起来,冒出腾腾热气。这是老妇人手里正抱着那只黑猫,对着黑猫说道:“哈哈,这下可够我们吃得了,以后可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喵…”那猫似乎听懂什么似的,满足的叫了一声。老妇人望了望灯光映在墙上人影,自语道:“这下灯油够用了”。 ...
一个不算恐怖的灵异事件,距现在快十年了吧,那是我刚上中学,一天放学回到家,奶奶告诉我说你表哥的二伯死了,等下我们去看看。我一惊:表哥的二伯,不是一个很精神的人吗?才四十出头,在镇上开了一个百货店,我以前经常去他店里买东西的。我连忙问奶奶是怎么回事。原来: 那天早上他二伯去上班,到第二天了都还没回来,平时都是当天晚上就该回来的。不过他家人也没当回事儿,心想可能是有事去了回不来。不过怪异的是接下来的一两个多月都没见到人,家里人慌了就到处去找。但怎么都找不到,无奈只好报警说人失踪了。 直到后来某天,同村的一人慌慌张张的跑到他家去说:我晓得你家***到哪了,就在**山上那洞里,整个人都烂了,你快去吧! 原来是他家俩小孩没事在山里玩,不知怎么的就跑到山洞里,然后就看到洞里睡了一团什么东西,花白花白的还以为是狗、猪什么的。走近一看原来是个人,还认识,小孩管他叫二叔。整个人身上爬满了蛆。发出阵阵恶心的臭味。于是就吓的俩小孩赶忙跑回家告诉大人。 后来他家人去领尸,根本就没法抬,整个都烂掉了,用手一触肉都往下掉,肉都是稀的。满身的蛆,还长了一层绒绒的白毛。最后没办法,只能在地上铺一块布,用钉耙一点一点的往后钩,钩到布上再一裹在用布做的担架抬回去…… 令人费解的是他为什么会死在那个洞里?不是抢劫,因为他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还在,手表,手机,钱包,公文包,都没有翻动过的痕迹。他在外面也没跟谁结过仇。 据老人传说是晚上在半途中被鬼迷了。 我们那是湘西的一个边垂小镇,听我奶奶说几十年前那才叫恐怖,怪事天天都有,时时都能碰上,…那时候还没公路,全是羊肠小道,周围大片大片的茶树。一到晚上,啧啧,你只要走一遭,茶树林里的嬉笑怒骂声不绝与耳,丢泥石沙土的,茶柳狂摆乱扭,甚是吓人…好在那里的人也都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记得有次我叔说的,他是个屠夫,他说那天我赶场回来,到仙人洞(山的名字,惊魂4里提过)的时候,我掏出支烟准备点上,抬头的瞬间瞥见山坡上好像有个人,仔细一看,可不是嘛,一个中年妇女;原来是同村的,姓石,叫石殷娘,估计那时她应该在山坡上砍柴。我叔说;我见她一步一步的忘前走,目光空洞散光,整个人好似迷糊了一般,…可她前面不远处根本就没有路,只有几十米高的山崖,我意识到不好,她可能要自杀,不过也容不的我多想,急忙喊到石殷娘你搞什麽个?你莫做傻事咯。说着话,人也没停,风一般的向她跑去… 且说石殷娘,浑浑噩噩,昏昏沉沉的,并不知道她此时在干什么,本来意识空灵,忽听得远处如炸雷般响起自己的名字,轰然惊醒,一看,脚下是万丈山崖,再往前多迈一脚,便也香消玉陨了… 事后有人问她你怎么回事?咋恁个想不开啊!…石殷娘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啊,本来我好好的砍柴,忽然就感觉头晕,整个世界一摇一晃的,站也站不稳,就想着休息一下,于是我就靠着树坐着,坐着坐着我就睡着了,发生什么事我也不晓得,等我听见有人叫我醒来就站在那里了,可吓死我了哟…… 她遇见的是倒路鬼,在我们那多的是,也叫鬼打墙…… ...
明朝年间,同乡的两人进京赶考,一名唤王甫,另一人唤做张一。途经一山,见天色已晚,下山路还很遥远,只得在山上过夜,寻找大半夜却发现山中只有一户人家,此时天以黑的不见五指,放眼山上望去,黑压压一片,只有一家门口亮着个晃来晃去的破灯笼,无奈只能在这家借宿。两人来到这家门前,张一为人胆大心细,仔细瞧这远门下,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大门上贴的不是门神秦琼敬德,而是狐大仙,张一看着这个破旧的灯笼,明明无风,这灯笼却一直晃来晃去,张一对王甫说出了自己顾虑。 王甫没有那么多心思,嘴里说着,这大半夜的总不能睡在野地里把?说着就去敲了大门。半刻间,听到院内传来了拐杖敲地声响,声音越来越近,听着可能已经到了门口,过了半晌又没有了声响,两人在门外,等了半天也没人说话,都到门口了还不给开门?张一王甫二人隔着大门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王甫先开口了,“在下二人途径此地,天色已晚,想借宿一夜,还望行个方便,他日高中,必当回报”。说完听到大门吱一声开了条缝,王甫见门开了就要进去,被张一拉住,张一道,要不你我二人还是彻夜赶路,我看此地有些蹊跷。张一的爷爷曾是为皇帝修建陵墓的工匠,对于地理风水之事略有研究,他知此地有些问题,他这半瓶子知识,无法确定是怎么回事。王甫甩开张一的手,要走你走,我是要在此休息了,张一无耐,心想二人平时没有干过什么亏心事,自然也不怕妖魔鬼怪近身,只得提高警惕随着王甫进了院子。 这院子一进门,就是一个大的石刻玄关,玄关上刻满了看不懂的符像,二人在玄关的后面看见立着的土地像,可这土地像是狐狸头人身,表情说个不出来的难看,二人向四周环视,除了他俩就是院子里的三面房,哪有开门之人?张一想着,门是谁开的呢?刚才不是听到有人拄着拐杖走过来了?王甫带着头走在前面,张一警惕的看着周围,王甫走到正房门前,推开房门见到屋内没人,回头对张一说,这个房子难道没有人,张一点亮桌子上的油灯,桌子正上方的画像被油灯照亮,二人看向这个画像,不是别的,正是刚才狐狸头人身的土地像,这个难道不是土地?谁会把土地供在家里的。 二人四处打量着,突然一声,“你们是干什么的?”把两人着实瞎了一跳,在屋子的靠墙阴暗处,坐着一个老太。二人走了过去,双手作揖向老太说明来意,赶路经过天色已晚想借宿一夜,他们聊天中发现老太是瞎眼的,王甫见老太看不见立马放下了作揖的双手,自由起来,张一一直看着这个老太,心想着荒山野岭,就这么一户人家,还是个瞎眼的老太,她究竟是干什么,一想到这些不得不让张一的心里感到有些奇怪。老太说,“我虽然眼瞎,耳朵明着呢,你们最好别动什么东西”,王甫不信,一个瞎子还有这么神?他当着老太拿起桌子上的火折子装到张一兜里,张一都没发觉,老太厉声开口,“我说了,最好别动什么东西”,说着王甫立马从张一兜里拿出了火折子放回原处。这个老太到底是个什么人,这个问题在张一心里,越来越疑惑,这老太肯定有问题,他想起爷爷和他讲过的话,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遇人非鬼即神,这老太会是……,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敢想下去。 老太把他俩带到隔壁的屋子安顿,给他们两拿了吃的,并嘱咐,晚上早点睡觉,半夜听到啥动静就更没听见一样,早上起来离去就行,不用告她。张一作揖送老太离去,王甫躺在炕上笑道,“能有啥动静,难不成老太私会情人?”张一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还没走远呢,寄人篱下留点口德。王甫从兜里拿出了刚才的火折子,趁老太不注意又摸了回来,这老太也不过如此吗,给你这个,我可用不着这,他把火折子装进张一的兜中。张一看着王甫说,这个地方实在诡异,那老太估计不是善茬,你我二人还是小心为上,明日早早离去,前半夜你先睡,我盯着,后半夜我睡。话还没说完,王甫已经睡着了,张一摇头,此人并不可靠,张一在门窗的位置各放了杯子,这样有人进来时会碰倒杯子发出声音提醒,张一又在门口散了一行白灰,防止有什么东西进来,做完这些张一也是困意袭来,便靠在床边睡了过去。 说起张一王甫二人,都是机缘巧合之下的缘分,张一的爷爷是为当年皇帝修陵墓的工匠,皇帝葬入陵墓后,为了不让陵墓秘密泄露,把修建陵墓的工匠全部封死在陵墓中,可自古修建陵墓的工匠都知道自己下场,他们修建时就已挖好逃生的密道,张一的爷爷同其他的工匠从密道逃出后,各自隐姓埋名,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当时共逃出了五人,他们发誓以后谁也不认识谁,五人朝五个方向离开了陵墓。张一的爷爷走的西北方向,一路来到了陕西甘肃一带,正值当时西北灾荒,一路饿死的不计其数,张一的爷爷饿了六天已经要一命呜呼了,感叹这天没让他死在墓里,出来还是要他死,苍天无眼呐。此番的呻吟让旁边的一个人听到了,这正是王甫的爷爷,王甫的爷爷听到刚才那话知道此人有些本事,便救下了他,后来王甫的爷爷跟随赈灾有功,灾荒结束后当了个小官,张一的爷爷就一直跟随着他。张一从小就听着爷爷和他说当年修建陵墓的往事,对于地理风水也略懂了一二,再后来爷爷去世,这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张一考取功名,于是寒窗苦读几年后和王甫进京赶考。而王甫是少爷出身,玩心较大,每天读书也只是应付差事,说是进京考试,倒不如说是陪张一来的,他和张一一起长大,自然也愿意陪同张一考试,又何况家里胁迫他,不得不和张一一起考试,王甫这一路可是走那玩那,张一则处处小心,谨慎为妙。 也不知睡了多久,张一在迷糊中隐约听到有什么动静,立马起身贴耳在门上听,好像是院子后头有声音,沙沙沙的,他也不敢有多大动静,毕竟深更半夜的,这沙沙的声音一直持续着,就像是什么东西被拖着摩擦在地上的,难道是人被拖着?张一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他顾不得紧张,不管是刀山还是火海,他都得去瞧个究竟了,万一之老太在害人呢。张一打开房门顺着墙摸过去,到了老太的房间门口,探头望着里头,果不出所料,老太早已没了踪迹,张一心里一紧,起身赶快往传出声音的方向赶去。他找到院子后面的后门,声音就是从这出来的,还在拖着东西,那种沙沙沙的声音也逐渐清晰。张一打开了后门,后门的后面是一片荒土,荒土中随处可见一个个破旧倒塌的墓碑,张一一惊,这里莫不是乱葬岗?张一把身体伏到,以免被发现,在一个坟丘上,他探出头看,被眼前的景象吓蒙了。一个人大的狐狸两眼泛着绿光,嘴里叼着大块的金子,这金子有一个狐狸脑袋这么大,从坟里往外拖着,这声音正是金子摩擦在地上的声音。张一回头看到刚从后门出来王甫,示意王甫轻声,王甫摸到坟丘上,看见这狐狸含金两眼冒光的情境,张大了嘴就要喊出来,张一一把捂住他的嘴。 二人扭过身来,从长计议,这眼下发生的事情已经已经超乎二人所预见的了。张一听到声音去找老太,发现不在,在后门发现了这么个情况,王甫也是半夜发现同伴不见了人影,出来寻找,看到后门开着发现了张一,王甫说,这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快跑吧。张一想自己常年听爷爷说道,对这神鬼之事也是通晓一二,正好这次遇上,年轻气盛,一来想试试爷爷说的是不是真的,二来也好为民除害。张一道,现在想跑,怕是已经晚了,不如看看究竟要干什么,你我二人难道还会怕一个老太和几个狐狸?张一和王甫再次探出头去,继续观察着这狐狸的动静。 这狐狸估计是要成精了,都能模仿人的行为,它的前肢和人的胳膊一样,可以来回弯动,后肢竟然可以站起来,这狐狸抱着大块的金子,后肢走路运到坑边,然后又钻了回去,继续往出拖抱着金子,这么来回了有四五次。张一王甫还在郁闷这成精的狐狸到底是要干什么?两人走神间,狐狸又一次从坑里爬出,这回嘴了含着个绿色的发光珠子,这狐狸也不管那些金子只含着珠子跑了,看来这狐狸的目的是为了这个绿色的珠子。 等狐狸走了一会,他二人去到狐狸刚才那个地方,这一过去可下了一跳,这底下是个用金子筑起的金殿,这个口正好是小殿的屋顶,张一王甫二人这下目瞪口呆,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这里竟会有个金殿。二人也是见财起心,说这王甫便要下去看看,王甫张一二人一前一后都跳入了这金殿之中,脑中的危险全无,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二人进入殿中一片漆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什么工具都没带就下来了,二人在里面真的伸手不见五指,连谁在哪都闹不清。王甫出声说,“张一,你兜里的火折子摸摸看还在不?”,张一也想到可这碴,兜里果然摸出了火折子。 打亮了火折子,整个金殿在火光下反射着光芒,把整个金殿都反射亮了,二人活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一座金殿,这金殿墙壁上刻着的是狐狸像,一个个狐狸像神情诡异,殿的中间还有一个金子刻的狐狸雕像,就是在玄关门口看到狐狸像,狐狸头人身,双眼无神,脚底踩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在痛苦挣扎,殿内还有几具狐狸的尸体,看样子是刚死没几天的。张一王甫此刻才正真看清楚了这个金殿,这就是一个狐狸殿,中间的应该是狐大仙,二人站在殿中,这墙上四周的狐狸雕像仿佛把目光全定在二人身上。王甫和张一看着这个殿中的这个狐大仙像,二人就好像被吸了进去一样,神情恍惚,头晕目眩,好像有种力量在操纵这他们。张一努力让自己清醒,去拉王甫说,不对,这殿有诡异,快走。张一王甫摇晃的走着,这种力量还在吸引着他们,他二人是跳下来的,这墙壁太光,只能一个人踩着另一个上去,关键时刻张一站在了下边,示意王甫先出去,王甫对张一行个礼,踩着张一爬出了这狐大仙金殿。王甫回身对坑下的张一喊道,“张一,你且坚持一会,我拿东西去救你上来。” 张一在地下等着王甫来救他,在下面等了许久也没见任何动静,暗叫不好,难道王甫遇到了其他麻烦?得自己另寻出路,殿中的狐大仙像是万不能看的,他知道这力量来自于这个狐大仙像,张一在殿中四处搜寻,在一面墙壁上发现刻着些字和图,拿过火折子照着,上面是些看不懂的字符,下面有几个图,第一个图画着一个人拿刀砍向一个正要吃小狐狸的蛇,第二个,图里画着一个人朝狐狸头人身的人跪拜,第三个是狐狸头人身的人和鬼祟打架,第四个是这个狐狸头人身的人躺在棺材里。看完这四个图,张一大概懂了,这里这个个狐仙殿是为了供奉当年救过他们的狐大仙。当年的人类从恶蛇的口中救了狐大仙的孩子,人类还孩子还给了狐大仙进行了朝拜,狐大仙帮人类驱除了鬼祟,狐大仙死后得到了人们尊敬和供奉。图的旁边还有一个族谱,上面的都是古文,下面的还能看懂些,最后一个写着狐枝。这应该是守护殿的人,可上面的字到最后一个才十个,最上面的字完全认不出,怎么也是青铜文或是小篆一类的,到最后一个汉字,怎么才十个名字?这几千年才十个人的名字,这些守陵人都不是人?也不应该啊?他看着狐枝这个名字,想到,莫不是那老太? 再说王甫从坑里爬上来后,冲回屋内去找了绳子,王甫一心想着去救张一,可王甫拿着绳子再回到刚才的地方,却什么都找不到了,那片坟地,他绕了半天都没有了,王甫已经找不到,他不敢再等了,想去找那老太问清楚是怎么回事。王甫虽是少爷出身,可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张一却非常好,这次张一又拿命救他,王甫更是心存感激,一定要找到老太救出张一。 殿里的张一还在想着老太的名字是不是狐枝,却在底下听见了声响,张一看见了那个老太,是的,是她,老太虽然是瞎子,走路却什么都能看见似得,狐大仙像后面有个门,她是从那里进来的,老太好像并没有听见张一,她一来的时候张一就躲起了,张一在观察着老太的动作。一开始张一以为这老太是装瞎,好像什么都能看见,张一的火折子一直不敢开,但这底下太黑了,老太走路又没声,这样真走到他面前他都不知道,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打亮了火折子,打亮时候发出一声轻响,张一顺着光看去,老太在狐大仙像前停下,朝像拜着,这声轻响,让老太迟疑了下,张一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不过老太确实对火光看不见,这他也就放心了,他暗中观察着老太。 老太朝狐大仙像走去,她抬头看着狐大仙像,张一心想,这个头像这么诡异,这一个瞎眼老太一直看着,又想到自己看了几眼就被恍惚了,可老太眼瞎却能一直对视这狐大仙像。说话间看到刚才那只从坑口含珠子的狐狸进来了,这只狐狸从老太婆进入的门进来的,含着那个绿色的发光珠子,进到了狐狸殿。张一还不闹不清怎么回事,刚才这狐狸不是含着珠子从这爬出去了吗?怎么又从老太这里进来了? 王甫去找老太,进屋内却找不到老太婆,王甫越想越不对,莫不是这老太和狐狸是一伙的吧,他进屋去找老太婆的东西,看又没什么有用的,王甫四处翻寻,在床底翻出了几个刚才狐狸含出的绿色珠子,王甫拿起看着这绿色的珠子,可这一拿起,王甫的手再也放不下这珠子了,这绿色的珠子好像有什么力量吸引着他,王甫无法控制自己,他感觉自己被吸了进去,挣扎了许久王甫张开嘴吃下去了那珠子。 老太婆拿过了狐狸含着的珠子吃了下去,狐狸也被老太一只手抓起吸了气,一把扔到那边,老太吃了珠子后,头开始扭曲发生了变化,不一会老太在扭曲中的头变成了狐狸样,这把张一吓了一跳,原来爷爷同他说,这世上的妖魔鬼怪是真的有的,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没有听王甫的,非要逞能好奇。即使是胆子再大的人也没见过张一眼前这慎人的画面,张一看着老太婆把拐杖也扔了,头上的五官开始扭曲,身体又灵活的动了动,好像从获新生般。张一觉事情不妙,老太快要能看见了,张一把火折子吹灭,殿里又是一片漆黑,张一无法看见老太在哪里,殿里瞬间很静,张一除了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什么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他不敢做任何动作,他不知道老太婆在哪里。张一惊恐极了。张一突然听见声响,老太婆朝他过来了,张一听见脚步声近了,张一想着反正你知道我在哪里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也是没有办法跑的,想着他就打亮了火折子,火折子一亮,出现在火光中的是老太婆那个慎人的狐狸脸,和殿中狐大仙像一样的诡异,说不出感觉,让人毛骨悚然,这一下可把张一吓的丢了魂,楞了几秒的神,老太婆走到眼前才反应过来,张一看到老太婆进来的门还半掩着,自知正面肯定不是老太的对手,只能拔腿跑路,朝着门的方向奔了过去。 老太在张一身后说,“你既然自己好奇看到了我,你就不能离开了。”老太出手灵活,张一还没跑到门口位置就已经被老太的手拉住,张一回头看着这个慎人的脸说,“你是狐枝?”老太说,“你都知道我了,哼哼。”,说完抬头就要像吸狐狸一样吸张一,张一大喊道,“等等,你得让我死我明白把,你这金殿怎么回事?”张一想拖时间等王甫来救他,可张一万万没有想到王甫已经吃了那珠子,去向不明了。老太抓着他,“告你也无妨,我乃是狐大仙的守护者,祖上因救过狐大仙的孩子得到了狐大仙得保护,帮我们赶走了邪祟,狐大仙死后,我们为了感恩便永世守护狐仙的仙体。”果然和壁画差不多,老太又道,狐大仙感恩我们救了它,传了我们延寿的秘法,我们感恩狐仙救了我们世代相守护。张一道,“所以你们的寿命都长,这几千年才十代守护者。”老太也没多说,要准备动手。 张一将火折子往老太身上扔,老太被这飞来火折子扎到了头上,烧到了头上新长出的狐狸毛,老太大叫一声,张一瞬间从老太手里挣脱,头也不回朝门口奔去。张一把门打开,出来是老太的房里,张一正看见吃了珠子王甫,此时的王甫已是双眼绿光,早已不是原来的王甫了,张一还不清楚喊着王甫快跑。王甫脸上出现诡异的表情,一步一步朝张一走来,张一一看,知道王甫已经被迷惑了,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见王甫没有反应,自己拔腿朝门外跑去。 张一跑出老太的屋子,见老太没有出来,回头看着,还想着怎么救王甫,张一看着屋里没有了动静,又偷摸回去,去看王甫怎么办。张一又来到老太屋里,发现王甫已经面色发白,可能已经被老太吸了气,神智都没了,张一看到此时情境,声泪具下,是自己害了王甫啊,他抱着王甫在原地痛哭,张一从小到大都是把王甫当哥哥一样的,今日却因他,好奇自大,没有听王甫的,早点跑路,让王甫死于非命,心中痛哭流涕,悔不当初。张一也顾不得老太去了哪里,在原地一直哭着。 这时出现了老太的声音,“我不会让你走的,你得留下陪他。”张一听到老太的声音,却不见老太人在哪里,张一心说王甫为救我已经死了,我若在死在这里,岂能面对他?还没擦去脸上的泪水抬腿就往外跑,可才出了门到院子没几步,张一觉得脚沉的发麻,张一记得听爷爷说,这可能就是老太使得妖法,尽管如此也得用力朝外跑着。张一硬生生走到大门门槛,脚下越发没力发麻,抬腿迈过门槛时一个生扑在了玄关后的狐狸头人身像上,磕出一嘴血,也是这样一下,张一误打误撞摔出了大门,那种脚下发麻的感觉说没就没了,张一心想,莫不是我这一口人中血,破了老太的法?张一脸上的泪水血水混做一团也不多想,撒腿向下山跑去。 张一死里逃生跑到山下,小半夜的奔波,张一已是疲惫极了,在一处小溪旁,找了颗大树靠着睡了过去。第二天下午醒来,太阳高照,昨夜的一切都是记忆,张一无法相信王甫回不来了,张一上山去想去寻找那老太的院子,找了几天也没见影子,张一知道自己是无法再找到了,心想着老太饶他一命,张一决定以后此事闭口不提,他早已无心进京考试,回头向家乡走去,张一回家说王甫在外地娶妻生子不回来了,张一自知无法对王家交待,但也不能说出其中秘密,左右为难,张一决定和爷爷一样,隐姓埋名远走他乡,想安安稳稳过完此生。 多年过去了,这天张一在院内乘凉,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张一开门后却发现没有人,又过了一会,敲门声又响起,张一这次开门后看到了那个狐狸头的老太,张一大为吃惊,只听老太说,“该走了。”说完便消失无影,好像又是没人敲门一样,张一站在原地,思索良久,该来的终究躲不掉。 ...
有一组人去爬山,都是小伙子。到山上的时候他们都有露营,但那天晚上事情怪了。的那天晚上有一个人说出去小便,但是好像在帐篷外表跟谁说话。夜也深了也没人在意,第二天早上回去的时候不见人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之后搜救队来了。 终于发现他在一个山沟小溪形成的那个瀑布下但已经死了。好像睡着的姿势很安详的就在那躺着跟睡觉一样,但是那个瀑布下没有路下去的。后来知道 原来他们露营帐篷后面有一座坟。坟碑上还有一张很漂亮的女孩的照片。那天那个人正好走过去,看了人家的墓碑。感慨了一句,如果她还在世的话一定娶她。所以晚上那个女孩就来找她的郎君把他带走了。 其实那个,在爬大山的时候。你不要叫你同伴的名字 你要是叫他的名字的话 会有一些孤魂野 鬼 听到,哦 你叫某某某。然后它就会到你的耳边说 某某某跟我走 跟我走。当同伴一转头你就不见了。其实有一个这样的案例,有一群学生去爬山也有女孩,途中有一个女生她尿急,找了一个草丛就去了。但是呢有一个伙伴就不知道就说 某某某 你快点噢。 然后就等等 过来五六分钟了,没见回来。 就走过去没看见人。 其实那个女孩被带走了。后来搜救队找了三天也找不到。最后山上景区会有清洁工捡汽水瓶的那种。发现了一个女孩精神恍惚,好像几天没睡觉的样子。 问 你可以不可以带我下山,那个捡汽水瓶的也带他下去了,山脚有一个小亭 当他带那个姑娘下山的时候他没往后看嘛一路说话也听 有人回应啊。然后到那个小亭说,你先到那休息。说完没见有人回应回头一看没人。然后问附近的小店,都是只看到你下来 并且自己在那指手画脚自己跟自己说话。 最后不久又有一队人也碰见 那个女孩 说带我下山,结果也一样,后来报案搜救队来了。一形容样貌 搜救队就互相看了一下,说你们形容的那个女孩已经失踪了3年多了,并且3年前也找到了,但是找到的只是一具骸骨。 有一个人喜欢骑那种山地自行车。一天在山上忽然看见一间茅屋,这条路他天天走有茅屋怎么自己不知道,有一个老妇人 跟他说,这里以前发生山洪 死了多少多少人。聊了一会后 那人继续骑车。但是骑着骑着又回来了又是茅屋 又是老妇人跟他说 刚刚那句话。这条路自己很熟怎么又绕回来了,跟那老妇人点头 笑了笑又继续,之后还是这里但这次不是老妇人,是一个小姑娘,但也还是那句话。 连续很多次后,不是小姑娘就是大婶要么就是老大爷都跟他说 这里以前山洪死多少多少人。然后他明白自己撞邪,后来他就说 你这次 你让我走。我回去之后我会带三香五果来祭拜你。 这次那个 不说话了。然后他骑很顺利到山下,后来他真的带东西来祭拜的时候,没见有茅屋,那里是一片长得很高 很高的 草,他走过去时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绊倒,但他拿起来看时是一只 骷髅 头。然后就一阵风吹过了草被吹低的时候他看见 一地都是零零散散的骨头。 ...
吴守正是家小型食品厂的老板,因为资金问题,他集老板、伙计、推销员于一身。 这一天,吴守正拉着货物去推销,路上下起了雨。雨雾很大,吴守正小心翼翼行驶在路上。傍晚时分,他突然发现自己迷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山谷。正在他懊恼的时候,车身颠簸了一下,前车轱辘像狗刨一样在原地打转,却怎么也动不了。吴守正下车一看,真倒霉!左前脚竟然卡进一道宽三十来厘米、深半米的石头缝里!吴守正气得直拍车头。“大兄弟,你这是咋了?”正在吴守正生闷气的时候,一个身披蓑衣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车脚卡进石头缝里了!”吴守正气恼地说。“哦,得把东西卸下来才行。”中年男子围着车子转了转,自言自语地说。“这样,你等着。”过了一会儿,中年男子领来了十多个青壮年,很奇怪的是,这些人穿的都是粗布对襟上衣,裤脚也系着绑腿。众人不由分说,就把车子上的货物卸下来,搬到附近一个山洞里,然后,十多个人硬生生把那辆小型货车给抬了起来! 吴守正看着这群男人强健的身形,心里不由发怵。这群人的工钱该给多少?一人一百就得千把块!如果他们硬要多讹,自己也没有办法。可令他想不到的是,这群人把车子抬出来后,连句话也没说就走了。“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山路难走,我看兄弟还是等雨停了再走吧。”中年男子说完这话,转身也想走。 吴守正没想到会是这样,他心里过意不去,就喊住中年男子,从货物堆上搬下一箱火腿,送给他。中年男子说:“我们明谷村的人,从来不占别人的便宜!这样吧,我跟兄弟换!”说完,把自己背着的一个袋子放下,扛着那箱火腿走了。吴守正打开袋子一看,是半袋子绿豆,他估摸了一下斤两,约有十多斤,这些村人太实在了! 第二天早上,吴守正睁眼一看,天晴了,他正忙着装货物,昨天那中年男子又来了。“兄弟!你这东西太好吃了!用粮食换不换?”吴守正正在发愣,那中年男子领着一群人来了。 中年男子说,他把东西带回去大家一尝,实在太好吃了,大伙儿都想要,就各自背着麦子、小米什么的来了。“换!”吴守正爽快地答应道。一会儿工夫,吴守正车上的十多种小食品,就被村民一换而空,代之而来的是,满车的麦子、玉米、绿豆、小米等农产品。吴守正心里暗想:这些土产品的价值远远超过自己车上的东西。 半天时间,吴守正一车的货物就都换成了农产品,吴守正很高兴,他一边走一边仔细记下来明谷村的路。回去以后,吴守正就去城里的粮店,好说歹说,并许诺卖完再给钱,才将那些农产品推出三分之一,几天以后,吴守正突然接到粮贩们的电话,电话里,这些人都急急火火地要进他的货。原来,很多人买了吴守正推销的农粮后,又都上门点名要,他们说从来没吃到那么地道的东西。吴守正一看自己换回来的粮食成了抢手货,立即把剩下的那些加了价,可还是被人抢空了! 换来的粮食,价值超过了他一车货三倍的价钱!吴守正望着仓库里那堆成山的积压货,算了算,要这么下去,自己这满屋货换完,也就大发了。吴守正决定,再去明谷村。他把车子直接开到村旁,刚下车,还没来得及喊,就被一个人钳住了胳膊:“我可逮到你了!” 钳住吴守正的人,是上次帮助他的中年男子。男子说,上次大家吃了从吴守正那里换的东西,全村老少都上吐下泻,有几个身子弱的老人和小孩儿,竟然还丧了命!“我正没处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走!见乡亲们去!”吴守正听了中年男子的话,吓坏了,他想,自己不过是用了些吃了瘦肉精的死猪肉作原料,又在里面加了点硝酸盐,多放了点防腐剂和香料,好多人吃了再不适应,也只不过是上吐下泻,从来也没有过吃死人的事。 中年男子的喊声引来了几个村里人,大家看是吴守正,立即七手八脚把他绑了起来。有人对其中一个老者喊道:“族长,就是那小子害死人的!”看着被绑成粽子的吴守正,族长郑重地说:“明天正午实行族规!”吴守正惊恐地问中年男子,自己会受到怎样的惩罚。中年男子说:“对你这样害了人命的人,族里的惩罚是剁掉双脚!”“啊!”吴守正吓得叫起来。中年男子说,脚是万恶之源,剁掉双脚,作恶的人不能到处跑,也就不能再继续害人了。 真要剁掉双脚,自己这一辈子不就完了!吴守正惊恐地不知如何是好,不由自主地大哭起来。他跪在地上哀求中年男子:“大哥,你放了我吧!我八十岁的老爹瘫在床上,老妈生病住在医院里,还等着我筹钱救命,媳妇快要生了,不能没有我啊!大哥,我求求你了!”吴守正以头抢地苦苦哀求中年男子。 吴守正把中年男子哭到心软,深深叹了口气说:“唉,放了你,我就要替你受过!罢罢罢!今天我就做件傻事,放你回去!不过,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撒谎,十年以后,你会重受今日的惩罚!”吴守正跪在地上发誓,句句都是实言。吴守正得了特赦令,连滚带爬钻进驾驶室,发动车子,疯了似的逃了!不知道跑了多久,吴守正才停下车子,趴在方向盘上喘粗气。稳了下心神,这家伙哈哈大笑,原来吴守正求饶的话都是谎言! 吴守正回去以后,继续挖空心思挣钱,不出几年,厂子扩建,还娶妻生子。偶尔,吴守正会在梦中见到那个中年男子,那男子坐在椅子上,裸露的双腿下没有脚!那男子在梦中对他说:“别忘了你曾经的誓言!”吴守正每次从梦中醒来,都会大汗淋漓,日子就那么不咸不淡地过了十年,吴守正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如日中天。 这天,吴守正正在悠闲地喝茶,两脚突然疼了起来。开始只是针刺般的疼,不久便是撕心裂肺的痛,后来,两只脚跟气吹的一样,肿了起来,连路都走不了了!吴守正赶紧去医院,可用遍了最先进的仪器,也没检查出双脚有啥毛病。这天晚上,吴守正刚打了个盹就开始做梦,梦中他又走进了明谷村…… 第二天,吴守正就让人带着他,去了记忆中的明谷村。可到了那个地方,除去一片大小不一的坟堆,根本没有村子的影子。在山谷里,吴守正遇到一位年老的采药人,当问及明谷村时,老人说,大约八十年前,这里确实有个明谷村,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泥石流被淹没了。当时是在晚上,全村无一生还!“据说,这里的人跟外界几乎隔绝,他们的法律是一直延续下来的族规!” “这怎么可能?”吴守正跌坐在地上,那之前自己到底是穿越了,还是见到了鬼? ...
清朝末年,有个叫长白先的不第秀才,回到家乡龙母村,在自家门外不远处支了一处茶棚,供过往的行人休憩,并规定,凡是来此喝茶的客人,只要能讲一个故事,便能抵了茶钱。 这一日,乌云压顶,狂风骤起,大雨瓢泼而下。在附近田间劳作的农户,纷纷跑到茶棚避雨。 众人坐定,长白先将沏好的热茶为众人一一满上。其中一位眉毛浓密的汉子先开口道:“按规矩,我先说个故事吧,若是讲得不好,还望长白先老板多多担待。”长白先双手抱拳,示意客人请讲。 浓眉汉子姓白,名耳。三天前的午后,家中老母想吃野味。白耳便提了弓箭,去后山猎了些野兔,准备下山时,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呜咽”的鸣叫声。 风高月冷,那声音越发使人背后渗出股股凉意。突然一阵萤火虫飞过,白耳急忙寻了一处低矮树丛隐藏身子。接着,传来一阵极缓极绵的脚步声。 白耳随着萤火虫发散的幽暗绿光望去,只见一个房梁般高大,略显佝偻体态的巨大人形经过。可是再仔细一瞧,那并不是人!只见那怪物竟然长着一张木瓜般的绿色椭圆形脑袋,双目发出幽暗的绿光!其口大若面盆,齿长三寸而稀疏。通体碧绿若蔬果,行走起来若矫健的老人跳着怪异的舞蹈…… 白耳大气也不敢出,等到巨人走后,他才赶忙逃也似的从矮树丛中蹿了出来。也不知是不是发出的响动太大,那怪物竟然扭转身来,向他望去。他顿时如双腿灌铅,寸步难行。眼见那怪物步步逼近,生死关头,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搭弓射箭,一束箭簇噌地飞了过去。 那边发出一声闷号。因天色昏暗,白耳不知射中没有,慌忙往山下跑去,下山途中还跌倒了好几次。说着,他挽起胳膊,展示自己的肘部擦伤。 “故事讲得甚好。”长白先道,“这茶钱自是免了,不过我想我可以补充几句。” 长白先说完就回到了屋中,过了片刻,又走了出来,道:“方才这位兄弟讲的,可能是这种异物。”说着翻起手中一本线装书来,“《神异经》有云,西方山中有人焉,身长数十尺,性不畏人,犯之则令人寒热,名曰山椒;以竹著火中,而山椒惊惮。” “原来这种东西叫山椒啊……”众人叹道。 长白先道:“若真是山椒,那也并不可怕,只要按照书上所说引火烧之,那山椒应该属树精,所以惧火……”白耳叹道:“不知那箭射中没有,再说,若真是树精妖怪,那箭根本难以伤他。” 茶客全都一语不发,个个面色凝重。突然,人群中有一长者慢慢走了出来,对大家说:“山椒之事,并非传说,老朽也曾见过。但此山椒虽为树精,却从未有伤过村民之记录。所以,若山椒未袭击村民,以我辈看来,还是不要主动去打扰才好。” 这意见得到在场大多数人的赞同,却有两三个不怕邪物的胆大青年,吆喝道:“正愁着没有乐子,今晚我们就去会会这山椒怪!” 长者闻后,摇摇头,再不言语。 翌日,日上三竿,长白先如往常一般晚出早归,一回来就支起躺椅,在树阴下小寐。忽而,一阵喧哗声打破了宁静,一农户奔跑着冲了过来,对着长白先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长白先想留此人问个究竟,但那人早没了踪影。长白先匆匆赶往村长家中,问清了情况。原来,昨日上山的几个青年今日全都死了,尸体横陈在山上。身上衣衫破损,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长白先对众人说:“事关人命,不能就此罢休。我们今日就上后山,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见长白先如此说来,众人却是少有响应。 这时,白耳站出来大喝道:“某虽不才,唯有匹夫之勇,愿与先生共往。”长白先忧心道:“当真不怕死?”白耳道:“不怕。”众人商议一番,决定及早动身,两人带好蘸油火把与火石、弓箭,便一同上山了。 两人上得山时,日头已然落下。银钩高挂,两人燃起了火把,慢慢前行。一阵异味飘过,长白先急忙拉白耳蹲下。须臾后,一个巨大身形现于两人眼前,白耳准备搭弓放暗箭射之,却被长白先止住了:“木箭即使射中又有何用?此怪畏火,来,点燃箭头再射!” 待点燃箭头,那树妖已然走近了,白耳急忙搭箭,却突然感觉肩处一阵酸麻,心说,‘难道此妖会妖术……’接着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白耳醒时,发觉自己正躺在一木床之上,身边正端坐一人,细看之下,原来是长白先。 白耳正欲开口问。长白先用手止住了他,道:“你先不忙说话,我不欲取你性命。” 白耳猛然一惊,这才发觉自己浑身被绳索绑缚,不能动弹:“那几个青年就是遭你毒手了吧?” 长白先并不作否认,缓缓道出了个中缘由:“这后山上,守着一个秘密。为了防止秘密泄露,有人在此处制造出了山椒树精的怪谈,其后,又制造出了一只山椒精。你所见山椒,实为人所扮。话音未落,长白先指了指身后插有箭簇的空心树桩和两名高大汉子。白耳认出那正是自家制作的箭簇。事实已然清晰了,就是他们扮成树精模样,每日于后山巡游,为的便是吓退误闯入后山的村民。 长白先道:”这秘密断然不能让你知晓,以防你到了阴间到处乱说……“说着,长白先向身后两名大汉打了个手势,一汉子上前举起刀柄,欲将白耳切碎剁烂。 正当此时,忽闻一阵猛烈撞门声,一众人影涌了进来,原来是一干村民。众人将长白先与两名汉子团团围住,长白先见状,也不反抗,束手就擒了。 原来,白耳早就见长白先衣服后摆处有刮痕,又嗅到其身上有特殊味道,与山椒精周遭散发的味道相似。他顿感怀疑,为了证实,便与长白先一道上山,另一方面则暗中告知村民,偷偷跟上来。长白先一干人等被绑缚下山,送交管辖之地的官府,长白先被关押了起来。 这晚,衙役巡视,却发现长白先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口边血迹呈暗红色,已然死去多时了。再看另外两名同犯,也以同样方式死去。 山椒精异闻已然揭开,但长白先拼死守护的那个秘密究竟为何呢?官府命人搜山之后,终是一无所获。谁知白耳却突然翕动鼻翼,对官兵说:”跟我来。“ 循着一股异味,众人绕着树林转悠了数圈,终于找到一处山丘。在一棵老树下,白耳站定,解释道:”此味道我认得,想是伪装成山椒精那帮人,为了掩盖自身人气,在身上撒下特殊药粉,故而味道奇特。连日天干,滴雨未下,故而气味久未散去。“说罢他一指那树道,”将此树拦腰截断,秘密必藏在此树中。“ 树中藏有一狭长宝匣,此匣蛮力恐难打开。衙役查看,原来此匣上了一机关锁。这里面究竟是何物,值得让人装成树精,营造怪谈,守护多年,又搭进数条性命? 众人不解,此事暂且作罢。 不久之后,此怪谈在坊间经人们口耳相传,竟然最终传到了皇帝耳中。皇上得知后,很感有趣,便招了那知县,亲自听了案情,并仔细查看了知县呈上树中发现的物品。 见知县呈上宝匣,皇上亲自接过,只觉手感颇为轻巧。翻来覆去地查看,想要得到其中玄机。他却发现其中并不得法,于是下令手下官员,张贴悬赏该匣图样,并悬赏征集,凡能识得此物者,或知此案内情者,赏金五千。 不久之后,有一巧匠识得此匣,并说此匣正是由他所做。皇上问其开启之法,那人一一道来。 皇上命人按照匠人所说机关开启宝匣,匣内却是一只玉琵琶!众人不解,这玉琵琶有何秘密? 谁知,此时皇上心中已经了然,顿时龙颜暴怒。原来,这玉琵琶乃属皇上所有,后赐予一位宠妃。而那嫔妃于13年前突然消失,传闻早已逃出了宫中。皇上曾有所查,此嫔妃曾于入宫前与一位高权重者有染。那人与嫔妃之死,乃至这玉琵琶定有关联。 皇上命人召唤了一位大员。那大员见到皇上时,未及开口,便先跪下,求死罪,但求饶恕妻儿。原来,这名位高权重的大员确与那名嫔妃有染,后恐皇上追究此事,便约那嫔妃出来会面。那嫔妃本以为是叙旧,带了皇上赐的玉琵琶,一曲奏毕,却被那位大员残忍杀害。 事后,大员慌乱之下,便将尸体处理,又花些银两打发了嫔妃家眷,买通人证,终将此事瞒了过去。唯有玉琵琶作为物证,难于脱手,即命人将玉琵琶藏于荒山巨树之中,命人装作鬼神加以把守。13年后,那名大员听闻村民有数次差点误入林中,洞悉此事,顿觉不安,便将此事交托于长白先。那长白先本就落魄不第,有归隐之心,加之曾受惠于那名大员,随即,接了这差事,充当起”守墓人“的角色。只是守的并不是墓,而是杀人证据。长白先欲将此事长守,谁想,终究弄巧成拙…… 此事终究是皇室丑闻,皇上不愿声张,最终以一莫须有的理由将该大员贬到南方荒蛮之地为官。 最终,此案成了清末一件悬案,而关于山椒精的异闻却渐渐流传开来,直到今天…… ...
话说这事发生在春节过年的时候。 过年的时候,大家都有个习惯,那就是窜亲戚。我们家也不例外,过年那几天,东家请、西家请,然后又请东家、请西家,忙得不亦乐乎。 这年正好在一天里有三家请我们,谁家也不好推,于是父母便让我一个人去付他一个战友的饭局。我那时候已经大四了,算个大人了。 父亲的这个战友家在农村,离我们家大概有个五、六里路的样子,全是乡村小路,不通车,要去就只能走路,好在我一个小伙子,也不在乎走那么几里路,便拎了年货去了。 其实这个叔叔我很熟,他的儿子和我一般大,关系也不错,放假什么的还经常在一起玩,去了之后把情况说了,叔叔也没什么,把我招呼得很好,吃啊玩啊,一样不拉,还封了压岁钱。就这样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后,都十一点过了(农村的饭本来吃得晚,再加上过年,喝酒什么的一闹腾,就更晚),本来是安排当天不回去了,住一晚第二天再走,可我当时也许是因为喝了酒,说什么也要走,还说了很多很豪气的话,感觉是留不住我,叔叔便给我找了把电筒,让我路上小心。 我趁着酒劲,一路往家走去。开始的那段路还没什么,大多是田间小路,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过了这一段好走一点的路以后,便到了让人有点心悸的路段了。我简单介绍一下这条路: 从我们家到我父亲战友家,两头都是好路,靠近我们家这边就是我们中学背后的路,虽然也比较僻静,但还是水泥路,而且隔不多远有几户人家,没什么好怕的;靠近叔叔家那边,主要是田间小路,零星的有些村子什么的,而且一望老远,也不用怕。就是在中间的一段路,要绕过一个小山包,路从山包上去,绕到背后,沿河有一段大概一里多路,是个两头高,中间低的凹型路段,并且那凹型路段的最低处离河面也有个十来米高,人都说那地方晚上闹鬼,所以晚上一般没人走这条路。 我也听说过关于这条路的种种传闻,但仗着酒劲,根本没把这当回事,直到接近那段是非地段了,酒劲也有点过了,才开始心里发毛,生出些怯意来。回头吧,不行!那还不让人笑话死,绝对不能再折回去。硬着头皮走吧。心里面这么一活动,已经完全没有了酒意,好在手上还有一支手电,可以壮壮胆子。 顺着路,沿着小山包来到顶上,左边就是那条让咱们全市人民骄傲的大江,前面则是那条凹下去的路,那天正好有点小月亮,虽然不是很亮,但周围的景致在那模模糊糊的光里,还是能看个七七八八。我顺着那路放眼一望,在路的另一头,也就是对面的山包上,面对着我的方向过来了一个人,看那身形似乎是个女的,走得比较小心。我一下子有了胆了,心说人家女的都不怕,我一个男的有什么好怕的,何况我还有手电。随即也不多想,甩开腿就走。对面来的路离中间那凹地要近一点,那女的走得慢,我走得快点,又有手电照路,很快便在中间那最低的地段相遇了。 我过去的方向,是江在我左边,右边是比较高的山包,因为两个山包的中间其实是连着的,而且中间比两边还高,所以这路往下凹也情有可原,谁也不愿意去爬山。我一般走路都比较规矩,这规矩有两个意思,一是我不喜欢东看西看的,基本上就看路;二是我基本上靠右边走。那我当时的状况就是靠着山的这一侧,开着手电盯着路面走。 用过手电的人应该知道,其实当你开着手电的时候,特别是手电光比较强的时候,你看着路面,周围的东西你是基本上看不见的,除非你特别去注意,并且得把目光从那手电光的照射范围里挪出来。所以,我一路走过去,基本上没有注意到那个女的已经到了我面前,我只看见一双行走的腿从我左边过去,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她穿的裤子和鞋子被我清楚的看到了。 鞋子没什么可说的,是双比较老式的绣花鞋,黑面白底,绣的什么花没看清楚;裤子,那裤子让我吓了一跳,很多补丁,而且几乎是补丁摞补丁,连这裤子的本来面目也看不出来。 我当时还想呢,这哪的人啊,过年还穿那么破,而且还是个女的。可走了两步,就在电石火光之间,我突然反应过来,不对,这不是人! 我的个天那,我浑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手脚发僵,心脏似乎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这里,整个人有一种被人纠着的感觉,唯一的想法就是:快跑!!!!! 可我还是尽量稳住自己,转过头去看看身后,以确认自己是否看错了,可这一看更是吓了我个半死,在我身后,除了惨淡而模糊的月光下的模糊的山路,什么也没有,哪里来的什么人啊!我身上的这个汗啊,一下子如涌泉一般的冒了出来,赶紧的撒丫子就跑,直到听见前方有狗叫声了,心里才稳了,还是不敢往后看,也不敢停,继续跑,一口起跑回了家。 到家后,家人都还没睡,见我脸色特难看,就问我怎么了,我也没说,想着大过年的,说这事晦气。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后来也没再提起,直到今天把这给写出来,说实话,我现在还感觉后背发凉。 ...
故事一:山路古房 我叫幻,有这么一个故事,是的我亲身经历。 我因为有事,逼不得已下,不得不顶着黑夜冒着雨走路。 我是晚上十点,甚至是十二点还在赶路。 目的是去一个老村子收几件古懂,好赚钱一笔。 走着走着,到了深夜三点时,我讶然的看到了一间房子在路边,主人家居然还没睡呢,或许已经睡觉醒了。 房子有火水灯点着呢,我这时早已经脚累了,带的水又喝完了,于是乎就有了想法,想停下来休息一下,同时顺便的向主人家讨几杯水喝。 想到就行动,我亲到门前敲门。 门很快的就开了。 “谁啊?这么晚了,还叫门。”一个人说着,伸头往外看。 我一看这人,居然是个老头,模样八十多岁的模样。 我忙开口道,“打扰了,老大爷,我是路过的,口渴了,想到你这讨口水喝。” 老大爷看了看我,沉默了会,才道,“居然这样,就进来吧,我刚好烧了水,热着呢,进来喝几杯再走吧。” 我听了,非常高兴,连声道谢,心想终于可以喝水还能好好的休息了会了。 老大爷进了屋一反开门前沉默寡言的样子,和我闲聊了起来,话题不断,老大爷貌似是对外面城市的事情很感兴趣,连连问我有怎样的变化。 我心存着回报这解渴之恩,自然是卖力的挑自己所认为最好的话题说,好让老大爷高兴。 老大爷听着我的话会时不时搭上一句,“咦,想不到,现在变化这么大啊。” 到了将近天亮时,我觉得体力恢复差不多了,就主动的告别老大爷。 老大爷非常热情的说,“年轻人你让我大开眼界了,欢迎下次再来。” 我连着答应,下次有机会会登门再拜访。 接着我再次上路了,那知道我走到目的地到了村子的边缘,非常倒霉的发现,因为最近天下雨,河水暴涨,过村的木桥都被淹没了。 等了一上午也没见村子有船过来我这边,我无可奈何,心想回去向老大爷借住几天吧,等洪水退了才进村,或者等见到有村子的船过来才一起进村。 于是乎就回走。 可是我到了本来应该是老大爷家的地方,这里却是变了,不是我晚上看到的那样有房子。 而是一座大大的用石头筑成的坟头。 后来我进村问了才知道,那老大爷是村里的一个老祖,经常会被外人遇到,原因是老大爷很喜欢听外人说村外面的事情。 故事二:粘人的小鬼 我叫幻,至今我都难忘,这是一次收古懂路上遇到的事情。 那一次,我要去的村子,路非常不好走,更是要过一个段经常闹鬼的路段。 没法子,我这个古懂商,为了生活,也只得冒着恐惧上路了。 果然如此,走到天黑,还是没有到村子,还有一大段路。 我这个人胆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因为我就是听着鬼故事长大的,对于灵异事情有一定的免疫力。 可是我走在这路也不是真的不怕。 装着胆大走路。 路没走多远。 我忽然之间就觉得周围空气温度瞬间下降。 接着就是看到了一个人在跟着我走。 我回头一看,心头发抖,是个小孩子,男的,身上满是泥巴,脸没有了半边。 我看他时,他也抬头望我,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看了就不舒服,就猛的跑了起来。 那小鬼嘿嘿几声,也跟了上来,偏头看着我。 我看了,心想不理他算了,他走他的,我走我的,于是乎我就不再看小鬼,不再跑了,自顾自的走路。 走了会,那小鬼貌似是对我的视而不见,有了恼怒,突然间呀的一声中,张手向我扑来。 我虽然装作不看小鬼,但这是假的,眼睛一直斜视着观察小鬼,一旦发现不对劲可以马上应付。 想不到真的准备对了,小鬼向我扑来,我二话不说,往旁边折了根长又粗的草,接着吐了口口水在上面,转身就向小鬼抽上去。 啊! 一抽打在小鬼身上,他立时发出了惨叫,身体倒退。 我一看有个老人教的方法打鬼有效,就马上冲上去,再次狠狠的抽。 我听说过路上主动现形并跟人的都是恶鬼,一不小心就要被他害死了,我自然不会手软,这是为我的小命着想。 小鬼被打了几下,突然间不见了,我这才停下来。 我看了看,以为小鬼拍了,就继续的上路。 可是刚走不远,突然间,我吃了一惊,马上避开,因为我看到了那小鬼又出现了,在向我扔石头。 个个拳头大,要是被打中脑袋,想不死都难。 我尽量避开,可是最后也免不了被中了两石,分别在两腿上,疼痛得我暂时坐下来。 那小鬼见伤了我,拍着手嘿嘿笑着向我过来,貌似是很是得意。 我见了就怒,气不打一处来,正好旁边有石头,连吐口水在上面,抓起来就往小鬼扔。 小鬼猝不及防中连中了十几石,痛得呀呀怪叫,好久后才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就消失不见了。 貌似是放弃对付我了,之后再没有出现过。 天亮后我不痛了,才继续上路,到了村子向村民说了这件事情。 老村长叹道,“你见的小孩子就是村里的,本来是很善良的,但是无缘无故的被父亲打死了,怨气冲天,成了鬼,不仅害死了父亲,更是对外来人下杀心,你们外来人最后不要晚上来村子才好,否则很容易死于非命。” 说到这老村长叮嘱道,“这次你是个例外,但是不要下次再这么晚上赶路了。” 我连点头,心想,没有下次了,我是不会再来了,笑话,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
初见 我平生接触的第一个活人,他的名字叫李翊康。 在这之前我接触的都是死人,他们是我们的食物。 没有人愿意看到雪女吃饭。雪女平时有多美,吃饭时就有多丑。我们的眼睛放出精光、身体干瘪下去,就像一具干尸。我庆幸我遇到李翊康时没有在吃饭,他也没见过我吃饭的样子。 我是一只雪女,枯骨所化,靠美艳的皮囊迷惑男子,啖心饮血。 遇见李翊康的时候正是我外出觅食之际。我望见远处有两个人影移近,为首的那个人乌发白衣、玉簪朱氅,是个男子。 他走近,我得以看清他斜飞入鬓的眉、挺拔的鼻梁、桃花眼、薄唇。他抬眼看见我,眼里有一瞬间的悚然,之后是惊异,再然后是关切。他吩咐随从道:“去给那位姑娘披上狐裘。” 他告诉我,他叫李翊康,是梁国六皇子。他这次来到雪山,是为了向雪族求得一位高贵美丽的雪女,献给他多疑的皇兄——当朝太子,来打消对方的猜忌。我想问他知不知道雪女是吃人的,不过最后我没有问,只告诉他我叫阿荒。他将我安置在乌山脚下的驿馆里,派人服侍我。我难以启齿:我并没有高贵的血统,我只是卑微的奴婢。书上说情之所起如鬼迷心窍,不然何以解释我不将眼前之人看作食物? 他送我一支玉簪,让我将披散的长发束上。雪女不束发,我笨拙得不知如何打理。他就来到我身后,将我的银发捧起。当那高于雪女许多的体温顺着他指尖到达我心里时,仿佛有千百个声音在我身体里问:阿荒,你为什么还不吃掉他,你的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快? 与族长同辈的雪女青昔,爱上一个人而甘愿为他离开雪山。在被发现她吃人的秘密之后,那个人惊恐地请来天师将她打得魂飞魄散。青昔死了,还没活过两千岁,因为她爱上了人。 我猛地推开李翊康,夺门而出。 我对他没有食欲,这是否代表我已经爱上他,又是否预示我将背负和青昔一样的悲惨命运? 我坐在驿馆房顶,又大又圆的月亮就在头顶。我仰头看月亮,无助得想哭。他搭了梯子爬上来,说他叫翊康,翊字是辅助的意思,他父皇希望他以后能扶持皇兄。他淡淡地说道:“可我皇兄不相信。” “你那么怕你皇兄,他会把你怎么样?”我歪着头想象,“难道杀了你?” 翊康敛眉而笑:“他首先是太子,之后才是我的皇兄。 我摇了摇头:”我不懂。“ 不吃人的第七日,我饿得瞳孔发红。我敲开一间屋子,倚在门框上向里面的陌生士兵微笑。他一把揽住我,饿昏头的我忘了等待更好的时机,立刻将他扑倒在地。他惊悚地惨叫,用手边的铜盆砸我,我顿时头破血流。一个法力低下的雪女,必须在男人毫无防备时下手,否则只有死。 我仓皇地转身逃跑,躲避着闻声赶来的众多守卫,慌不择路地逃向雪山。 慌乱中,我唯有一个意识是清醒的:不能让李翊康看到这样的我。 可他来得很快,我与他匆匆对视。我不确定他是否认出了我,只能拼命地逃远。他一定看到我了,吃人的我。 我隐约听见他说:”不要放箭。“ 我逃回雪山,跪倒在族长身前。族长年迈,却依旧高贵美丽。她瞥了一眼我的伤口,剔着指甲轻蔑地笑我废物。 ...
时值初秋,大兴安岭林海茫茫,参天古木以霸道苍劲的姿态挺立在列车两侧,四处丛生的常绿木填满了樟子松的缝隙,许多不知名的火红果实于树影中一闪而过,偶尔能看到一壁天空蓝得那样绚烂。 杨石一直在观察坐在对面的女孩子,女孩子半侧着身子,额头系了条宽阔的黑色缎带,手中抱着一个蓝色的粗布背包,上面绣了一只飞鸟的图腾。列车进山林的瞬间,她恹恹的神情就像吸饱了水分的豆子一样焕发起来,黑色的眸子似乎也变得流光溢彩。 “看够了没?”女孩子似是望着窗外,话却是对着杨石说。 “啊?”杨石尴尬地别过脸,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银子,你真的……是巫女吗?” 巫女银子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杨石后背又开始冒汗,他努力吞咽了口唾沫,道:“我的意思是……我妹妹已经失踪了两个多星期,还、还活着吗?” 银子犹豫了一下:“大概吧。” “大概?!你不是巫女吗?!”杨石的声音大了一些,车厢里很多人都看向这里。 银子没好气地闭上眼睛假寐,她感觉到有一股锐利的目光穿透面颊,几乎要射进心里。她睁开眼睛,斜对面不知何时坐了一个年轻人,戴着黑框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火车一直向北行驶,入山不久便停靠在一个叫作“盘古”的小站。这个盘古站与上古神话中开天辟地的盘古大神毫无瓜葛,其名称取自于辖区内第一大河——盘古河。盘古,鄂伦春语,意为“翻涌湍急的河流”。河水发源于白卡鲁山东麓,环绕盘古镇一圈,向北汇入黑龙江。 杨石取出地图与手抄的地址翻来覆去比对,银子懒懒地靠在路灯边,看到斜对面的年轻人也是独身一人,没有拿行李。他不期然对上了银子的眼睛,又是微微一笑。 “来探亲的吗?”他缓步移到银子身边。 银子上下打量他,没有说话,倒是杨石一把扯过他:“你看看,你看看这个地址,我怎么对不上号呢?” 年轻人抚平皱皱巴巴的纸张,上面简约地记了两个地址和一个电话号码。 银子指了一下:“下面的家庭地址。” “学校不去了吗?”杨石惊愕地问。 “我又不是调查事件的,确定她最后停留的位置就可以了。” “你们是来找人的?”年轻人一怔,进而露出了然于心的微笑,“是指两周前的失踪者?噢……这么大的山岭,想要找失踪者可不是件简单的事。你知道大兴安岭深处罕有人至,亡命之徒为躲避追捕,很有可能藏身于此。既然……既然已经失踪了两个星期,生还的可能性太小了,还是回去吧。” 杨石心下一沉,他早就怀疑妹妹已经不在了,在山里失踪了近两个星期,当地出动大批人员进行拉网式搜查,如果活着的话早就出现了。可银子她……他又看了一眼银子,她认真地听年轻人说的话:“……那个地方现在是鬼村,入夜之后闹得厉害,倘若要去的话,我们正好顺路。” 银子点了点头道:“多谢了,我们正打算去。” 年轻人笑笑:“我姓玛哈依尔,长缨林场的护林人。” “银子。”银子象征性地伸出手握了一下。 玛哈依尔找了一辆面包车,说出一个地址,挤上面包车的后座:“我在列车上听说你是巫女?城市里也会有巫女吗?” “嗯,她在青石巷还挺出名的,去前还要预约呢。”杨石插嘴道。 “是白门楼附近的青石巷吗?” “咦?你也知道那里?”杨石的眼睛一亮。 “不,刚好有认识的人在那里……你都有什么业务?” “星相占卜、青草卦、驱凶、镇邪……祈祥,”杨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痕明显的小纸片,“喏,这是她的名片。” “青草?呵呵……蓍草卦。”玛哈依尔随意扫了一眼,纠正杨石的错别字,“你们那边也发生过什么趣事吗?” 杨石也期待地望向银子。 银子迎着猎猎山风,注视飞速闪过的林木,道:“杨石,知道入山的禁忌是什么吗?” 杨石吓了一跳,屏息道:“不知道。” “是闭嘴。” 郭蓉蓉是长缨镇上的小学老师,大清早收拾了背包,在校门口坐上公交车后再也没有回来。 起初,教研组长打不通她的电话,便询问了宿舍执勤,得知她已经两天没有出现了。杨石接到了学校打来的电话,他与郭蓉蓉在同一家福利院长大,而郭蓉蓉的联系方式里只有他一个人。校领导在郭蓉蓉的宿舍里找到周末例行家访名单,按照花名册登记的地址,寻到那个距离学校最遥远的学生家。 这一家祖辈都是大兴安岭的猎户,居住在人烟稀少的老林区,院落后面圈养了很多漂亮的梅花鹿,栅栏上面挂着松鸡与野兔的尸体。四周也有几户模式相同的村舍,依着层层山林的坡度次第坐落在缓坡之上。 学生家的大门没有上锁,桌子上摆着六只空酒碗,灶台底下的火已经熄灭,灰烬散发微微热量,大锅里面放入切成片的老腊肉,还未翻炒均匀,融化的油块凝在锅底。 校领导感觉有些不妙,立刻报警。 很快有两名警员勘查现场,排除挟持的可能性——外围既没有与猛兽搏斗的痕迹,又没有集体迁移的痕迹。这回失踪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离群索居的村庄。 两个星期的大规模搜寻毫无结果,村庄又出了古怪。起初,有个搜寻队员脚踝扭伤,便停在村庄前等待大部队回来会合。天渐渐地黑了,他靠在青石上稍微休息一下,忽然被一种声音惊醒。他侧耳细听,声音是从村舍里传出来的,那似乎是大门开合的吱呀声,又像搬挪桌椅的嘎吱声,又像金属与金属碰撞的叮咚声…… 这个村舍的人都回来了?! 搜寻队员又惊又喜,没有多想,起身便往村子里走。行至一半,他停住了脚步——这是座漆黑空旷的村舍,漆黑的夜,漆黑的屋,漆黑的门,漆黑的窗,只有漆黑一团,有如另一个世界般静静地朝他挥着手。 不论听上去多么热闹,除了声音,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于是当地政府封锁一切消息,决定就此为止。小道消息沿着人们的茶余饭后不胫而走,比如说村庄入夜之后闹得厉害,是因为那个村庄触犯禁忌激怒了山神,被扣住了魂魄,永世不得轮回。 杨石找到了银子,掏出所有积蓄委托她帮忙找郭蓉蓉。 银子取出蓍草打了一个卦,是火雷噬嗑,六二六三九四爻动变为大畜卦。这是一个关于刑罚的卦象——离上震下,为雷电交击之表象。离震之中存坎艮,为日月之象,正如帝王刚柔相济,明罚敕法。而大畜却是上上卦,上艮下乾,登高山而纵观天下,虎斑霞绮,浮岚暖翠,是生命繁荣之兆。 郭蓉蓉还活着,她的生命旺盛,因为牵连了某种惩戒,被隐藏在一个神秘的地方。 面包车停在一片蒿草连绵的荒野中,与最近的山坡还有一段距离。银子走下车问:“怎么不走了?” 司机一边数钱一边应答:“前几年不是山体滑坡了嘛,有个女的坐在车顶上得救了,听说还埋进去个男人,直到现在也没找到尸体。晦气。” 山体滑坡?北方林区的气候与阴雨连绵的南方山区不同,暴雨极有可能导致山洪暴发,但要说山体滑坡……却是极其罕见的。这个山体呈丘陵状,山峦起伏不大,浑圆的山顶种植的树木笔直挺拔,有如青竹一般根根分明。 银子心里一动:“这是什么地方?” “草竹岭啊。”司机头也不抬地道,“本来要从那里通公路的,恰好山体滑坡死了勘测队的人,公路就从别的地方通了。” “护林人,你们这真的有山神吗?”闭嘴多时的杨石又忍不住了,“树林看上去好阴森啊。” “山林这么大,怎么会没有山神呢?”玛哈依尔微笑道。 “你见过?啥样子的?” “也许是驯鹿,也许是野猪,也有一些是鱼类的模样。” “山神不是人吗?”杨石失望地问。 “人?”玛哈依尔失神了一下,又很快微笑起来,“也许是吧。” 杨石用手拨动茂密的蒿草,时不时抬头确认玛哈依尔与银子的方位,这两个人习惯穿梭野外颠簸而繁复的地形,轻巧稳健地像只兔子,不多时便把他落得远远的。 杨石薄薄的裤子上扎满了黄褐色的苍耳与狗尾草的种子,行动起来刺痒难耐,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在草浪中游走。不知行了多远,蒿草丛中豁然出现一条狭窄小径,两边都是倒伏的荆棘和杂草,路中央还遗留动物的粪便,有些已经干涸,有些还是湿漉漉的。 这是一条隐秘的兽道。 四周温度瞬间降了下来,空气潮湿润泽,成片成片的兴安落叶松与丛桦遮蔽住了日光,近处山峦中依次生长着高大挺拔的白桦、樟子松和山杨。松风与雀鸟在原始针叶林的上空盘旋飞舞,留下一片此起彼伏的翅膀拍打的声音,啪嗒嗒,啪嗒嗒,啪嗒嗒…… 密林缝隙间隐隐约约透入了一丝光,那光里凌乱地散布着十五座村舍,每座村舍与村舍的间距并不近,四周灌木丛生,不知名的野果坠满枝头。 这就是郭蓉蓉最后一次来过的猎户村庄。 此时已经过午,郭蓉蓉拜访过的猎户家。一进门,正对着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大张奇特的赤红色毛皮。那块皮与普通的皮革不同,有如龟壳一般凸起,凿之铿锵有声,发出坚硬的金石之声。银子凑上前,见那毛发蓬松顺滑,自然形成五色斑纹,山风从门外吹进来,毛皮上的纹路似泉水一般汩汩涌动,那泉水流至动物的头颅,似是没入了一片深潭。 杨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急忙阻拦银子,大叫一声:“别碰!有毒!” 银子侧身一闪,避开他的手,不悦道:“干吗?” “你、你们两个听说过褪壳龟吗?”杨石的情绪分外激动,结结巴巴道,“我在泉城福利院的时候听到过一个传说,说是有那么一户富裕的人家,养了好多鸡鸭猪狗,可没过多久总是莫名其妙就死了。 “有天,一个游方乞丐路过这户人家,发现这里藏匿着妖物。原来这户人家曾经养过一只大乌龟。那乌龟不小心卡在猫洞里,猛一使劲,就从乌龟壳里掉了出来。这个从壳里掉出来的乌龟被称作‘褪壳龟’,也叫作‘蜥’,浑身剧毒,起初吃些鸡鸭猪狗等物,年头久了就开始吃人。 “游方乞丐杀了褪壳龟,把它剁成肉泥,凡是地上的血迹,都铲刮干净,用瓦罐盛取,埋藏在深山之中。但是杀褪壳龟的时候,有几滴血无意中溅到了门板上,当时谁也没有发现,才有了后面的大祸。有年夏天,这户人家的一个朋友来做客,晚上嫌屋里闷热,就拆了他家门板放在当院中露宿。到了第二天早晨,此人浑身上下除了头发以外,全部化为了清水。主人家因此被牵连入狱……呃,虽然后来游方乞丐帮着伸了冤,可那朋友不也白白折损了吗……我们泉城以水为名,很是注意这种东西,水源如果给污染了,全城人可不就会化成尸水了吗?” 杨石在银子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转而用期盼的目光望向玛哈依尔。玛哈依尔点了点头道:“《里乘》卷八确实也提到过褪壳龟这种东西,但这墙上挂的明显是……文狸的毛皮。” 听到这话,杨石不高兴了:“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哪里有文狸这种动物?” “这你就不懂了。”玛哈依尔微微一笑,但眼中没有笑意,“听过狩猎的禁忌吗?” 杨石摇摇头。 “山林里的动物并不是所有猎人都可以随意猎杀的,一种是狐狸,另一种是文狸。凡是猎杀狐狸的猎人,一生只能杀狐狸,不得染指其他动物,否则上天会因为他的贪婪而降罪于他;相反的,猎杀其他动物的人也不能杀狐狸,否则会遭到狐狸的报复。但文狸……却是万万不可杀的,自古以来它都是山神使者。屈原先生曾经在《山鬼》中说:‘山鬼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杀了文狸又如何?”银子冷冷地问。 “受到惩罚。” “什么样的惩罚?” 玛哈依尔笑了笑,有些玩味地看着银子,过了很久才答道:“取而代之。” “所以说,人类不可以猎杀是因为文狸本身就是人类变化而成的?” 玛哈依尔转过脸去,目光投射到一张桌子上。那是一张手工定制的老榆木桌,桌面泛着一层油浸浸的光,上面摆放着几只酒碗,所剩无几的酒液干涸成赭石色,或许放置得久了些,干涸的酒液中散落着细小的霉绿色斑点。 银子走过去,用手捻了捻杯里略微黏稠的酒液,问:“果子酿的?” “嗯,”玛哈依尔含糊地应了一声,“山里的夜晚露重湿冷,喝点酒活血暖身,所以家家酿山都柿酒。” “家家都有?” “嗯,”玛哈依尔顿了一下又道,“我一个护林的,也就知道点林子间的事儿。你不是巫女吗?还来问我这些?” “就是啊,”半天没插上话的杨石忽然道,“巫女大人,你怎么不着急找我妹妹呢?” 银子扫了两人一眼,叹道:“山里的神好像并不欢迎我们,自火车进山开始,就有一股灵气干扰我。” “那怎么办?”杨石惊慌失措,“天要黑了。” “不是说天黑之后闹得厉害吗?我就在这里等厉害的出来!” “在这里等?”杨石紧紧扯着玛哈依尔的袖子,“你呢?” “你怕了?” 杨石都要哭出来了:“我不怕……” 玛哈依尔哭笑不得地望了杨石一眼,“你会不会喝酒?” “千杯不醉!” 玛哈依尔翻出两只干净的水碗,又从墙上取下一个灰色的酒袋子,“老林区的人家都是这样把酒袋子挂在墙上。俗话说,酒壮怂人胆……” “我有水。”银子从蓝布背包里取出一瓶矿泉水来,拒绝了玛哈依尔。玛哈依尔笑了笑,在水碗里倒入酒液。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醉人的香气,那是都柿发酵成酒产生的酸甜之气。 “你要惩罚触犯山林禁忌的猎户,使它们化为你的子民,我无话可说,但郭蓉蓉这个人,你本可以放掉她的。” “天地遵守天地间的规则,山林遵守山林间的规则,你又怎知她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反正你对我亦是无可奈何,若杀了我,失去神灵的山岭将会有更大的灾难发生。”秦宇笑眯眯地道,“不如,我们来打一个赌?” “你说。” “我放郭蓉蓉回去,如果她仍旧选择成为文狸,便是我赢了,你替我疏通东北一隅的地脉,那个方位的地气受到阻塞,已逐渐影响我这条山脉,根源却在我掌握的范围之外;我若输了,便将这些村民全部归还,永不再犯。”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那我就不放出郭蓉蓉,即便你是个厉害人物,但这并不是你的昆仑墟,而是我的草竹岭,虽然我们谁也奈何不了谁,但一直僵持下去对你也没有好处。” 银子思索一阵儿,抬头道:“好。” 秦宇微微笑着散去了鱼形黑雾,缓缓步出门外,只见林中飘起星星点点的萤光。起初只是一小点儿冰绿色,渐渐从四面八方聚集得越来越多,那微小的光亮中夹杂些许稍大些微蓝的光芒,光芒中隐隐藏着小动物的透明形态——这些都是山林中死去动物的灵,最后要归于山林。 尘归尘,土归土,是山林逃脱不了的宿命。 夜空忽然间变得明亮,树梢上飘浮着一团硕大光球,散发出美丽的橘红色光芒,映得近处的山石树木似乎都在燃烧,那些飘浮的萤光如有生命般地盘旋在四周,一齐燃亮了秦宇前行的道路,而他身后则是杂乱踏踏行走的脚步声,有低沉而稳健的步伐,有苍老而缓慢的步伐,还有轻快活跃的步子,清脆的铃铛丁零当啷地响个不停。 银子神色凝重地望着秦宇的背影,手中的铜铃不停地抖动,那声音有如一张无形的网,激荡着四周的空气,渐渐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显形在这片空气中。 那个女子就是失踪了两周的郭蓉蓉。 杨石完全不记得喝过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醒过来就看到闭口不言的妹妹。他觉得妹妹的灵魂像是换了一个人,那双眼睛也像老年人看透世事一般敏锐。他曾经跑到银子所在的青石巷,想问问银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还是不想说话吗?”银子端坐在茶室,为杨石倒上一杯清茶。 “嗯,”杨石挠了挠头,“好像老僧入定似的。” “她以前也是这样吗?” “妹妹与我没有血缘关系,我们只是在同一个福利院长大,她从小就孤僻,总是受人欺负,很讨厌与人交往,如果不是学校找到了我,我真的不知道她究竟在哪里,做些什么,经历过什么……” 银子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浮现出星星点点的萤光中,秦宇那狡黠又温和的笑容,他根本就知道郭蓉蓉向往着青山翠柏的生活,才诱导她输了这场赌局。 秦宇!你居然给我下套! 银子猛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你回去看住郭蓉蓉,她再跑丢我可不管了!” 三个月后,郭蓉蓉留下一封简短书信,写着十四个字:“十年踪迹走红尘,回首青山入梦频。” 当杨石拿着书信来找银子时,郭蓉蓉已在山风中无拘无束地化为一只文狸,披着赤红如火的皮毛,快乐地穿梭在大兴安岭的山林中。 ...
关于山魈,现在官方解释为指弥猴的一种,尾巴很短,脸蓝色鼻子红色,嘴上有白须,全身呈黑褐色,腹部白色,多群居,然而住在深山密林的人却知道所谓山魈其实说的就是栖居山里的鬼怪。只不过由于山魈一般只栖于人迹罕至的大山深处加上社会文明的发展和无神论无鬼论的盛行,山魈已经不为人所知乃至不为人所信了而已。但是,人们可以不相信它的存在,却不能否认它的存在。毕竟有些事情科学是无法做出解释的。 我家住在湖北团风的大山深处,我们那里不说和现代文明完全隔绝,但起码也是处于半隔绝的状态。我所居住的那个村子,离县城很远,要走2个多小时才能搭上车去县城,平时除了村里熟悉的面孔,很难再见到其他人了。再加上随着社会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出去打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从山上搬下去,到最后只有十来家还坚守在这个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我们这里的山上有山魈的事,可就是没见过。每次,我问母亲关于山魈的事,母亲总是一脸严肃地叫我别瞎说,但同时却总叫我晚上别瞎跑,看着母亲严肃的神情,我只好作罢不再继续追问山魈的事了。不过,心里却总对山魈充满好奇和疑惑,一直到长大。 一天晚上,只有我和母亲2个人在家,吃完晚饭后,我们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电视。但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扰了,等到母亲去开门后,母亲一脸严肃地叫我马上帮忙去后边的大山上找人。我心里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问母亲来龙去脉,母亲告诉我附近居住的邻居张大爷傍晚去山上牵牛后便突然不见了。等到我火急火燎地赶往后山,发现全村人都拿着火把在山上寻人。我们找了好几个小时,几乎都要跑到离我们相隔很远的其他山上去找了,可就是没有发现张大爷的影子。我们的眼睛极力地在微弱的火把下搜寻,可除了阴森森的树影什么也看不到。就在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张大爷家养的一条狗的吠叫声打破了宁静。我们循着狗叫的地方找去,终于在刺窠里找到了张大爷,只不过此时的张大爷已经呈半昏迷的状态,最重要的是他的衣服居然被刺什么的都划破了,而且手上和脚上都擦破了皮,上面还留着淡淡的鲜血。我们来不及多问便将张大爷抬回去好好安顿了。 第二天,张大爷醒来后,他告诉大家,说昨天傍晚他去牵完牛正准备回家,却不知道被什么给迷住了,一下子失去了意识,等到微微醒来时,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而且头晕乎乎的,不久便昏睡过去了。听他说完,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恍然大悟——张大爷被山魈给引去了。在随后的聊天中,我得知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山魈,它们是游荡在山林里的孤魂野鬼,平时有机会会迷惑人,它们会让被迷惑的人翻上平时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爬上的山坡,还会将被迷惑的人引到刺窼里,不过结果这些人会受很多皮外伤,它们甚至会“请”人吃“面”和“大饼”,只不过“面”是松针或树叶做的,而“大饼”是牛的粑粑做的。山魈一般并不会将人祸害死,但被山魈迷惑过也并不是没有害处的,据说被山魈迷惑过的人会短寿。后来,张大爷也的确在一年后就过世了,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和被山魈迷惑有关。 此次以后,我就再没有听说过和山魈有关的事了。直到现在,我也弄不懂为什么山魈会迷惑人,难道只是因为好玩,谁知道呢。 ...
暑假的一天傍晚,外面下着暴雨,我们坐在一起吃晚饭。 “砰”的一声──酒瓶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我们三个人都哆嗦了一下。继父粗暴地呵斥:“他妈的,酒呢?怎么只有半瓶!你去给我把酒拿来!” 妈妈战战兢兢地说:“只有最后半瓶了,今天雨太大,没有到镇上去买……” “什么!没有了?老子正喝得带劲,你跟老子说没有了?” 妈妈像做错事一样小声地说:“今天少喝点吧,明天雨停了我到镇上去买。” “不行!没酒喝我今天怎么办?”继父蛮横地叫嚷着,“你现在就去!” 妈妈紧紧地咬着嘴唇,我和哥更是不敢开腔。继父面红耳赤地一拍桌子,怒吼道:“臭婆娘,你反了是不是?”他将空酒瓶“砰”的一声砸碎,拿着半截尖刀似的酒瓶指着妈妈:“你到底去不去!” 妈妈吓坏了,赶紧连声应允:“好好……我这就去买。” 她在床边的破柜子里找出些零碎票子,拿起伞就要下山。 我着急起来:“妈,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下山?” “没事,这条路我走了十几年了。”妈妈安慰我。 “可就算你现在去买,一个来回也要三个多小时。”我回过头望了一眼继父,担心地问,“他忍得了这么久吗?” “那又有什么办法?”妈妈叹息道,“你也看到他那个样子了,要是我不去,今天晚上消停得了吗?” 酒鬼已经不耐烦地叫嚷起来:“磨磨唧唧地干什么!还要我等多久?” 妈妈叹口气,在我的脸上摸了一下,匆匆地走了出去。 那恶棍丢下筷子,骂骂咧咧地离开桌子,躺在床上等酒。 我们住的是一间大敞房。东边靠墙是妈妈和继父的床,西边靠墙是我和哥哥的床,两张床周围分别扯起一块破布,就算是各自的“房间”了。 11点了,妈妈已经出去了三个小时,按理说应该回来了。窗外划过一道闪电,随后是一记震耳欲聋的惊雷。我的心猛地揪紧,惶恐地望向哥哥:“哥,你说……妈,她会不会……” “别瞎想,不会的。” 继父猛地问道:“现在几点了?”“11点。”我冷冷地回答。 “这么久都不回来,她是存心要让老子难受!看她回来我不好好地收拾她一顿!” 我全身的血一下涌了上来,咬牙切齿地说:“她是为了给你买酒才出去的,你到底是不是人?” 继父怔了一下,随即从床上跳了起来,冲到我面前,抡圆胳膊,一巴掌打得我摔倒在地。哥哥赶紧扑过来护住我,也被他踢了一脚。那恶棍破口大骂道:“你个小畜生,老子供你吃、供你喝,你现在翅膀硬了,还敢教训起老子来了!我看你是好久没挨抽,皮子又痒了……” 就在这时,家里唯一的电灯突然熄灭了,房子陷入一片黑暗。继父转移了注意力,又去骂那虚无的电。快12点了,继父见实在等不来酒,摸索着朝床边走去,一脚踢到被他砸碎的玻璃瓶,又爆了句脏话。 我和哥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急如焚,盼着妈妈下一秒就会推门进来,但等到将近一点钟,妈妈还是没有回来。 我再也按捺不住了:“哥,我们去找妈吧!我觉得她肯定是出事了!”哥哥茫然无措地说:“可是家里只有一把伞,已经被妈拿去了。这么大的雨,我们怎么出去?” 就在这时,我们听到一记闷响和继父的一声惨叫。我没好气地说:“肯定是发酒疯摔下床了,别管他。”可是许久继父都没再发出任何声音。黑暗之中,我们俩疑惑的目光碰在一起。半晌之后,哥哥说:“过去看看?” 哥哥点了一根蜡烛,和我一起朝继父的床走去。到了床边,他略微犹豫一下,掀开那块破布。 “啊──”我们俩一齐惊叫了出来。继父面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头边有一摊鲜血。哥哥把蜡烛给我,将继父翻过身来。 眼前的景象实在骇人到了极点──继父的脸上有像尖刀般锋利的半截酒瓶,正好深深地插进了他的眼睛里。 哥哥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问我:“怎么搞的?” “是不是他刚才迷迷糊糊地摔下来,正好插在了碎瓶子上?” 我们俩合作完成了对继父死亡的猜测,几乎是同时问出一个问题:“现在怎么办?” 我要马上下山找到妈,然后通知警察这里出了人命。哥哥犹豫不决:“不行,要是我们和妈刚好错过了,她一回来,发现家里有个死人,我们又不见了,不被吓死也会急死的!” 哥哥说的确实有道理,我们商量之后决定,今天晚上哪儿也不去。其实我们也没地方可去,这是半山腰的独门独户。 我瞥了一眼死状恐怖的继父,实在是不愿跟他共处一室。于是,我们把继父的尸体丢到屋后的房檐下,匆匆地返回屋内。 后面发生的事,我们始料未及。 一晚上发生这么多事情,我们怎么可能睡得着? 这时,雨声稍微小了些,我听到一种怪异的声响。 “嘎吱──”似乎是有人在轻轻推门。 嘎──当我再次听到这毛骨悚然的声音时,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使劲推了推哥哥:“哥,醒醒。” 哥哥立刻转过来,问道:“怎么了,妈回来了?” “不是,我听到了什么声音。” 哥哥也坐了起来,望着我:“什么声音?” “好像是……有人推门。” “有人敲门?”哥哥马上要下床去。 “不,不是敲门,是推门。” 哥哥愣了片刻,晃着脑袋说:“不可能,我们从外面回来之后,我把门闩插好了的。” 我呆了片刻,起先隐约产生的恐怖念头此刻呼之欲出,但我不敢说出来,这太可怕了。哥哥感觉到了我的异常,问道:“你怎么了?” 我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我在想,如果我刚才听到的不是推门声,那……就有可能是人垂死的呻吟。哥,你能确定,他真的死了吗?” 哥哥倒吸了一口凉气:“都那样了还活得了?要不,我们去看一下吧?” 开门之前,我和哥哥对望了一眼。跳跃的烛光中,我们的脸上变换着明暗不同的色调,看上去诡异莫名。 “打开吧。”哥哥壮着胆说。不管门口有什么,都是我们必须面对的。 我将门闩抽开,感觉那只手不属于自己。但出乎意料的是,我们没有看到预想的内容。 哥哥探出头去左右四顾,疲惫地回过头对我说:“我看你是听错了吧,要不就是睡迷糊了。” 第二天早上,哥哥把我叫醒,他焦急地对我说:“看来妈是真的出事了,我们必须下山去。” 出门之前,哥哥去妈妈床头的柜子里拿钱。他掀开床边破布的刹那,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老天啊,床上居然直挺挺地停着继父的尸体! 我和哥哥惊骇万状地朝后退,大脑一片空白。许久之后,我惊讶地问哥哥:“到底是怎么了?” “我曾经听老人们说,人要不死在自己家里,会阴魂不散,永世不得安宁……” 我听不下去了,叫道:“你该不会认为是他自己走回来的吧?” 话一说出口,我自己都吓得打了个寒噤。 这件诡异离奇的事不是我们俩应付得了的,我们要立刻下山。 但当我们赶到下山必经的那条山路时,又像被闷棍打昏了一样。一夜的瓢泼大雨让山体出现了塌方,狭窄的山路被垮塌下来的泥土和岩石掩埋,下山的路已经被切断了。 我和哥哥彻底蒙了,站在大雨中发呆。好一阵之后,哥哥说:“先回去吧。” “不!”我恐惧地叫道,“我不回去!” “我也不想,可我们现在没地方去。再淋雨会生病的,到时候更麻烦。” “我们翻过去吧!” “你疯了!一不小心掉下山崖就没命了!” 我双手捂着脸,痛苦地蹲了下来。哥哥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这样吧,我们回去把他埋了。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等雨停了之后,我们再下山。” 现在也只能这样做了。 将继父埋葬后,我们体会到了“入土为安”的含义──他入了土之后,我们的恐惧感减轻了很多。 该死的雨又下了一整天,到了夜里更变本加厉,妈妈还是没回来。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我和哥哥立刻感到不对劲。屋里多出来一溜稀泥,从门口一直延伸到继父的床前。 看到这一幕,想象力再贫乏的人都会猜到此刻那张床上躺着什么。哥哥铁青着脸对我说了一句话:“我们必须走了。” 然后我们俩逃命一样朝外面奔去,小心翼翼地翻过垮塌的泥石,一口气都没歇地狂奔到了镇上。 像疯子一样打听了几个小时,我们终于有了妈妈的下落。两天前的晚上,一个女人从山上摔了下来,被人发现以后,送到了镇上的医院。 “以上的内容,就是我们在山上发生的事,以及后来下山的整个过程。”我对面前的三个人说。他们一个是警察,一个是医生,一个是头缠纱布的妈妈。 我望着那个医生和警察,他们也望着我。 警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就是全部经过?没有遗漏什么吧?那你哥哥现在在哪儿?我接到报警到医院来,一直没有见到他。” “我不知道,我也没见着他。”我到处张望,妈妈担忧地看着我。 警察站起来说:“这样吧,先让他静一静,我们到病房外面去谈。”他们三个人走出了病房,将门带拢。我蹑手蹑脚地靠近门边,把耳朵贴在门上。 警察问妈妈:“你的大儿子呢?” 妈妈哭了起来:“医生,救救我儿子吧,他脑子出问题了。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双胞胎哥哥!我只有一个儿子呀!” 医生经过检查,判断我是因为精神受到强烈刺激而导致出现人格分裂症。我把自己设想成两个人,自己跟自己说话、商量。将继父的尸体搬到屋外埋葬、又在晚上背回来,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而我却意识不到。 因为找不到证据证明继父死于他杀,而我又精神失常,这个案子很快就结了。我在医院接受治疗,情况好转之后,妈妈就可以接我出院了。 故事讲到这里,我猜所有的人都会想是我杀死了继父,编出这样一个故事逃脱罪名。但你们错了。 那恶棍确实是自己摔下床死的,我一开始觉得这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但很快就意识到一个问题──所有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对他恨之入骨。现在家里只有我和他,他又以如此凑巧的方式死亡,别人会相信是场意外吗?我越想越觉得情况对我不利,最终决定编一个故事。 为了让别人相信,我不厌其烦地讲那个故事。妈妈听到我讲那些胡话的时候,总是露出心如刀绞的表情。 这天下午,我又在医生面前表演老桥段。医生走后,妈妈捧着我的脸,严厉地说:“儿子,我不准你再说那天晚上的事了。你得忘掉那些事,别再告诉说你是怎样处理继父的尸体,还有他左眼插进玻璃的可怕模样!” 我怔了一下,问:“妈,你怎么知道是左眼?” 妈妈的脸色变得一片煞白。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她就一直陪在我身边,不可能看到过尸体,而我也从没跟任何人讲过这个细节。在她惶恐不安的眼神中,我什么都明白了。那天晚上,为什么刚好在继父殴打我的时候停了电,继父为什么会以如此“凑巧”的方式死去,走惯了山路的妈妈为什么会跌下山。 “妈……”我颤巍巍地说。妈妈一把将我抱住,眼泪扑簌簌地掉落下来:“别说了,再也别提那件事。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
1 我十五岁那年就嫁人了。 对象是不存在的存在。 村民们抬着古老的花轿到山中的古庙里去,举行完了仪式,就把我一人留在了那里。 我掀开红盖头,屋里红帐垂挂,烛火摇曳,十分静谧。 本该是喜庆的屋子,可我却看到了不该出现在新房里的东西:一块木碑牌,一个人的灵位。 我走到牌位前,牌上赫然写着“卓碟之神位”。 卓蝶是谁?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在这里?村长骗人,难道我是在冥婚? 我胡思乱想,不敢靠近牌位而慢慢后退。突然,蜡烛熄灭,我后背也在这时不知碰到了什么,感觉阴森森的。恐惧的因子随着血液蔓延至全身。 我记得,我昏倒时似乎看到了一抹红色身影。 当时,在我们村里就流传着一种恶俗:当上一位新娘死后,要连续不断地挑选村里的漂亮女孩给山神当新娘。 这种习俗的源头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村子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大旱,土地寸草不生,滴水不在,民不聊生,很多人都死了。就在这时,来了一位神仙,他带来了雨水,把荒原变成了绿洲,把地狱变成了天堂。他拯救了很多人的性命。 村民们为了感谢也为了留住他,在山里修了一座庙专门供奉他,还把村里最美的姑娘嫁给他。 可是人的寿命有限,不能永远陪伴在山神左右,村民又想长久地得到山神的庇佑。于是一个馊主意就这样由衷而生了,并且还被流传了下来。 当新娘死后再次挑选村子里的女孩成为新娘,如此不间断。 现今,新娘换成了我。 原因只是我去读书晚了24个小时,还恰巧路过正在发愁的村子的家,然后被他逮着了而已。 我是无所谓了,成为山神新娘什么的,反正他又不是真的存在。 可是就在刚才我后悔了,古人诚不欺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万一真有什么存在,我该怎么办? 2 后来呢后来呢?我的室友们全跑到我的床上,跟我挤压一起,听我讲故事,个个都很急切的想知道故事的结局。 然后怎么了?你遇到鬼了,还是真的有山神?山神他,帅吗?怎么样,后来你是死了吗?……她们蜂拥而上,一起问了我好多问题,我尤其鄙视那个问我死没死的人。我笑了笑,跟她说,如果我死了,那你们现在在听谁讲故事? 此话一出,当时宿舍就马上鸦雀无声。一会儿后,开始喧哗:啊——室友们全都争先恐后地逃离了我的床。 真是——一群疯女人。 后来我怎么样了? 时间倒流,回到那一天。那一天我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了。屋里什么都没变,唯独少了那个牌碑。感觉昨晚就像做了个梦,梦醒后就灰飞烟灭了。 我打开门,阳光打在我身上,刺得我的眼睛生疼。我伸出手挡住部分阳光,恍惚中看到了一个人影:白发红衣。 他在干什么?扭头,扭腰,抬腿…… 他在做人民广播体操? 大中午的做广播体操?! 我问他是谁。 他惊讶地反问我,你看得见我? 我诧异,难道不应该看见吗?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看起来漂亮又精明实则呆头呆脑的大叔就是所谓的山神。天哪,真的有山神存在! 怎么办?我居然嫁给了传说中的山神!怎么办? 别傻了,山神对我说,那只是你们人类一厢情愿,山神根本就没承认过!山神的新娘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那个消失的木牌碑!那个新娘是卓蝶吗?我赶紧问。 关你什么事啊?山神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那么她的神位你把它藏在哪了?你是不是很爱她? 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山神变得不耐烦起来,可能是为了转移话题,他居然偷偷打量起我来,事后就很嫌弃地嘀咕不停:不是说要服侍山神的新娘是漂亮姑娘吗?(看看我)这算是哪门子的漂亮姑娘?胸部不大,屁股不翘,脸蛋不美,个子也还没平我肩,还不如上一个有用。 ……对于上一个新娘我确实无话可说。我见到她时她已是80多岁的阿婆了。你肯定不敢想象那阿婆究竟有多厉害:她80多岁还能上山放牛,下河捕鱼,搬动大石头,上房揭瓦……她简直就是一个神人!不过听说她在一次拉牛时闪到了腰,不久就去世了,享年86岁。 阿婆的存在在我们村一直是个神话,山神大叔你居然拿神话跟我比?你说的那些东西在我这个小孩子身上根本就不存在好吗? 十五岁都可以当娘了。山神说,之后他就一直在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我,想不明白我到底为什么发育不良。 山神大叔……你够了! 我想过无数次这个问题,为什么那个人品差到爆的大叔可以当山神,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村里那只调皮的小猫咪爬上了池塘岸边的番石榴树上,山神看见了觉得很可怜于是硬是叫我把它救下来。 救?我没听错吧? 你不去吗?山神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失望与哀伤。你们人类对动物还真是残忍。 让一个大叔流露出这样的眼神真是罪过,让一个山神大叔也流露出这样的眼神更是邪恶! 我也不知是抽了什么风,居然真的爬去“救”那只山神眼中可怜的猫咪了。我现在觉得该救的不是猫咪,而是我。我现在是趴在一根孤零零的树枝上,只要微风一吹的抖三抖的树枝上。趴不过去,趴不回来,处境比猫咪还危险。 大概是觉得我太慢了,山神便自已动手了。他轻松一跃就飞上枝头,抓住猫咪再飞落在水面上。 山神一手提着猫咪边抬头看着我。 ……我捂脸,大叔你明明会飞为什么还叫我爬上来?而且大叔你手就这样提着猫咪根本就没看出来你对它有多可怜的样子,还有,大叔你从刚才就一直这样抬头看我,不累吗? 你怎么下来? 山神此话一出,就把我感动得热泪盈眶。大叔你终于说了句人话了,你居然还知道关心我,我为我刚才在肚子了诽谤你而道歉。 你跳下来吧,我在这接住你。 山神大叔伸出双手,目不转睛地望着我。刹时让我心跳漏了一拍。阳光照在他身上,散发着温暖的气息。大叔其实真的很帅,尤其是那头酷酷的白发与那身红衣。 我看了很久,忘记了说话,大叔也是,就这样一直保持着伸手的姿势。那时,他让我那年幼无知的心为之颤动,让我奋不顾身的跳下去。 忽然那伸出的双手消失不见,大叔把它缩回去往脖子上锤了锤。说,脖子好酸哪。 “哗——”水花四溅,我直直坠入了池塘中。 大叔你知道我恨你吗? 3 节假日,我从学校怀着激动的心情回来。 嗯?为什么我成了山神的新娘还可以去读书? 其实,那个习俗发展到今天,还只剩下个仪式,做个样子而已,对新娘本身并没什么影响。新娘照样可以与他人结婚生子,完全没有任何限制。除了新娘的老公早死之外,新娘过得都很幸福。 不过如果新娘终身不嫁的话,就会得到村里老一辈人的无比尊重。比如那个阿婆,村民们就买了口上好的楠木棺材送给了她。 我匆匆跑过田埂,旁边田地里的叔叔婶婶大爷阿婆都对我热情地打招呼。 真是位好妻子啊,读书一回来就马上去看望山神。 我脚一滑,差点掉进田里。讪讪一笑,便急急冲上山,因为我亲手做了一件衣服,想要尽快的交给大叔。 大叔应该会很高兴吧,想到这儿,我不禁加快了步伐。 从我遇见大叔的第一天起,就见他一直穿着那件看似婚服的红衣,从来没换过。 他说,好不容易等到村民们供奉的新衣服,当然要一直穿着了。 山神大叔是不是没衣服换?看他越无所谓我就越心疼,山神居然当得那么寒酸。可怜的孩子,我摸着他的头,说,我给你做件衣服吧。 之后,我不顾山神大叔的阻拦,帮他量好三围。在他怀疑的目光下把一件大布剪成一块又一块的小布,最后终于做成了! 山神大叔说,我不需要肚兜。 I'msorry. 我是个不容易死心的人,在那之后就一直在学制作衣服,还特地上网查了很多资料。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成功地制作出了一件! 当我跑到山神庙时,我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里停放着一口棺材? 是谁?谁在里面? 棺材没有封盖,我慢慢走近,发现棺材里躺着一个人,白布盖住了他全身。我伸出手,颤抖的掀开白布,刹那间,眼泪就不听使唤的哗啦啦的往下流。 里面躺着的人是大叔。 他一脸安详的在棺材里睡着了,我趴在他身上痛哭流涕,问他为什么会死。他回答:谁说我死了?我只是在睡觉而已。 泪戛然而止,抬头看去,大叔活生生的就在我眼前,而且还一副嫌弃我的泪水弄脏了他的衣服的样子。 你干嘛哭得一副我像是死了一样? 大叔皱着眉头擦掉我的泪水,好似他不知道我为什么哭似的。 你……在睡觉? 嗯。 嗯你个头!我爆发了。笨蛋,有谁好端端的会在棺材里睡觉?还全身裹着白布,你以为你是吸血鬼吗? 混蛋!我生气跑下了山,决定不再理那个白痴。 明天就要回学校了,我把要带的东西都在今晚整理好。 真是的,好好的一个假日都被大叔毁完了。唉,我到底跟他呕什么气啊?他爱上哪睡就上哪睡去,我又管不着。是我没分清楚情况就乱哭一通,其他人根本就看不见大叔嘛,怎么会给他准备棺材? 想想越觉得是自已的错,我决定上山去跟大叔和好。毕竟好不容易才见一面的。 我跑下楼,跟妈妈说了一声就往山上跑去。一路上,出现了许多萤火虫,它们一直围绕在我身边,好像在为我照明。 我跑到山上,看见大叔坐在一棵树上,吹风。 我走过去,轻轻地叫唤了一声。大叔? 他没回答。 我就爬上了这棵树,爬到他身边,讨好地扯扯他宽大的袖子。大叔?你生气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大叔递给我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我做给他的衣服。 我接住,不喜欢吗?我的心情顿时跌到谷底。我明明做了做了好久的…… 我委屈得想哭,却突然听到一句话:穿上,这里冷。 怎么回事? 大叔见我没动静,索性自已动手,拿出衣服,披在我身上。 你这次都没有跟我好好说话。你以往不都是这样吗?放假回来就跟我讲学校发生的新事件。 讨厌,干嘛露出一副寂寞的样子?害得我心跳加快了都。 花好月圆,我坐在大叔身边却微微发抖。 你很冷吗?大叔发现了我的情况,关心地问。 废话,你想聊天我不反对,可是咱能不能不在风口处说话大叔? 晚上的风挺大的,它一直吹一直吹,吹得我的发型都乱了,成了扫把状。 我捂着身子,实在是太冷了,可是我又不想走。身子突然被一股力量拉住,我的脸一下子撞到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冷就坐过来一点。 大叔居然搂住了我!我脸上的温度不断升高,他……这是要干什么? 步染,我想问你件事。 嗯? 就是,村民们送你的礼物你打算怎么处理? 纳尼? 就是那口棺材,给你的。 去屎!谁要那种礼物!拜托你不要那么煞风情大叔? 4 我要入宗谱? 不是说女孩都不能入宗谱的吗? 村长拿出一沓泛黄的本子来,吹掉上面的灰尘,递给我。 什么嘛,原来是山神的新娘谱。真厉害,大叔那家伙的老婆真多,都能出个登记表了。我打开它,这记得真详细,连新娘的生辰卒年家庭人口情况都写进去了耶。看到这么多名单,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她们是不是都能看见大叔?大叔是不是对她们每个人都像对我一样? 对了,我要看看第一个新娘是谁。 我突然兴致勃勃的想知道谁是大叔的第一个新娘。当我翻开前几页,一个人的名字霍然映入我眼中。 卓蝶! 我刚成为新娘的那天看到的木牌上就刻有这个名字。可是后来它不见了,我有问过大叔,他说是我眼花了,看错了。 我的注意力全放在桌蝶身上。 桌蝶:女,生卒年不详,年仅二十四岁。 奇怪,生卒年不详,怎么知道她只有二十四岁?想不通,我继续看。 家庭状况:双亲早逝,孤儿,养有一只白猫。 记录得真好少啊。桌蝶……那个牌位会不会是她的呢?她和大叔……会有关系吗? 不知不觉,我来到了山神庙。正要发愁要不要进去时,里面突然一声响,好像什么东西碎了似的。 我推门进去,只见一块木牌摔成了两节。这不是桌蝶的……怎么会? 喵喵,房梁上传来猫叫声,我抬头看去,是那只死猫。我知道了,一定是这只死猫干的好事! 你完了你,看大叔回来不扒了你的皮! 喵喵,猫咪叫一声,从房梁上跳下,跳到我身上,似乎在躲什么。我突然感觉脊梁骨发冷,我转过身,大叔?……什么时候…… 大叔一直盯着我手上的木牌,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冷漠。我想我猜到了什么。 大叔我…… 滚! 不,不是…… 啪!大叔扇了一巴掌,我叫你滚! 我愣了好久,没想到大叔会打我,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倒是那只猫滚得特别快。 大叔不再理我,从那天和他吵架后他就不见了,连同破碎的木牌。 你凭什么打我?凭什么赶我走?神庙是村民们建的,我是山神的新娘,我也有份,你不能赶我走!那天我也是急了,才说这样的话。但我是真的害怕大叔把我赶走。 好。大叔听到这些话好像更生气了,山神的新娘,好。你不走,我走! 大叔……我上前拉住他,你要去哪?鬼故事 滚开,我不是你大叔,我也不是山神! 我站在空荡荡的山神庙,里面再也找不到大叔了。他说的话还在我耳边回荡,“我不是山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气话吗? 喵喵,猫咪在我怀里不安的蹭了蹭,我摸摸它的头,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想必是因为大叔很爱桌蝶吧,那时他那么生气。 喵喵,猫咪跳出我的怀抱,不知要跑去哪。 我站在庙前,转身,再转回来面对神庙。 大叔——我考上重点大学了,今天就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我可能不会再来这里了!大叔——你听到没有!? 深山里穿荡着我的回音,等不到要等的人的回应,我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头也不回跑下山去。 往昔就像一场梦,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梦醒了,一切也都随之消失不见…… 就当是一个梦吧,一个神奇的梦,现在我该梦醒回到无神的现实生活中了…… 喵喵,猫咪挣扎着,似乎是不满它被人提着的感觉。抓住它的力度变小,它使劲一挣,就跳到地上。它回头,身后却是空旷的山野。 喵喵,猫咪也跑下山去了。 …… 室友个个对我投来同情的目光,我怒瞪回她们:好了,洗洗睡吧,故事讲完了。 我下床,走向宿舍的后窗。窗外是遥远的星空。 其实,根本没什么山神。去世的阿婆曾经跟我这样说过。自从桌蝶死后,山神就回天上去了。现在留在庙里的只是一只被人误当成山神的猫妖。 猫妖? 是的。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叫桌蝶的女孩与山神相爱,她养有一只猫。她死后,她的猫就一直守这里…… 它是一只好猫,也是一只傻猫…… 忽然明白大叔那天说的“我不是山神”的真正意思了。 你不是山神,而我是山神的新娘。我可以理解为你是为这件事而生气吗?我抓住躲在窗外偷听的小白猫,他惊慌失措的挣扎,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你已经跟着我都快大学毕业了耶。 我把它塞进我的被窝,无视室友们的惊诧,怪叫,拥着猫咪入睡。 猫咪安静的蜷缩在我胸前,一动不动。可是,它体温一直在升高……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