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某个城市中有一个大型冷冻肉品的仓库,某甲是这个仓库的管理员,因为他掌管的这个仓库所贮藏的大多是从国外进口的全牛或全猪的肉品,在解冻前这些肉冻得就像石块一样,所以假如要调查理这些肉一定要放个晚上以上来解冻。 话说回来 每当有肉品进库时 某假常常就挑一口自己想吃的搬回家去 他认为这不是偷 而且公司也默许这样的行为 再加上通常公司其他的同事也会一块来打秋风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 这天下班 某甲照例又挑了块肉叫工人搬进他的宿舍 大夥也就彼此心照不宣 心想....明天又可以打一顿牙祭了 某甲下班後把包着冻肉的麻袋放在浴室 因为解冻时会有血水流出 吃完了晚饭听完了戏某甲就上床睡了 睡到半夜时 一个裸女竟然摸上了他的床 这名女子的身材极好 虽然屋内一片漆黑 某假看不到这名女子的样子 只觉的这名女子饥渴之极 而且全身细毛 肯定是个洋女子 某甲不是没抱过女人 但是抱金丝猫这倒是第一回 只是好几次某甲想开灯 都被那女子温柔的挡住 他想要摸摸那女子的脸 也被挡了下来 而且那女子就算是全身颤抖之际 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莫非是个哑子?」某甲心想 算啦!那位不知名的女子轻轻的用手抚过某甲的胸膛 某甲笑了笑 不再多想 到天亮之後 那名女子已经不见了 但是全身上下彷佛还留有昨夜的温存 不久 来打秋风的同事来了 大夥一起到某甲的浴室中把那口已经解冻的麻袋打开 袋子一开 全部的人都在发抖 因为袋子中装的是一个身材十分姣好的西方女子屍体,而且,没有头.... ...
很奇怪,每年清明节的时候,父亲和家里的所有人都回去上坟扫墓,唯独不带我去。他们每次都会带回来红艳艳的映山红,或者各种我叫不出名字的美丽花儿,而且他们总是一脸笑容的回来,我就会羡慕的不行。 去年的时候,我央求父亲带我一起去,却被他断然拒绝。我说:“为什么,小姥都带弟弟去,他比我小都可以,我却不行?难道因为我是女孩儿?”想到这一点,我更加不依不饶的跳起来。父亲却黑着脸沉默不语,什么都不说,和长辈们一起坐车子走了。 越不让我去,我就越想去。今年我终于去成了。并不是因为父亲答应,而是我偷偷地藏在了车子的后备箱里,等到了目的地大家都下车了以后,我就爬了出来。看到我的那一刹那,父亲很不高兴,直嚷嚷着叫我回去。回去,怎么可能,好远好远的路,这可是大山里,大家都要祭祖,谁送我?长辈们脸色也都不太好看,我说:“带我去吧,我绝对不捣乱。” “唉!都怪我没跟说。丫头你听着,”父亲无比严肃的看着我,继续说:“你出生的那一年大水和干旱轮流交替,是阴年。另外,十二月主阴,你又生在15那一日的夜里12点,恰好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孩子,极阴之人,本该远离坟墓和死人所在的地方,防止它们黏上你,对你不利。” 父亲说的话我只懂一点,那就是鬼魂容易缠着我。而我来祭祖,遍地都是坟墓,也就是到处都是魂魄,万一它们感觉到了我的存在,说不定我会带一大些的鬼魂回去,到时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看着面前的一座座的大山,山上云雾笼罩,犹如仙境。我无奈的说:“爸爸,那我就待在这个车子上,等你们祭祖好了下山一起回去。”父亲点点头,然后去山脚的店里给我买了很多吃的,便和大伙一起走了。 我坐在车上,拿着一本书边吃零食边看,倒也自在的很。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以后,我突然有了一股尿意,可不能在车子上撒尿啊,所以我对四周瞄了瞄,找到了一个偏僻的拐角,快速的下车走过去然后方便起来。 等我再次回到车子上的时候,觉得后脑勺凉飕飕的,好像风不停地往衣服里灌。不知不觉的,我有了睡意,闭上眼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轩轩,起来了。这孩子,怎么在车子里睡着了。”父亲的声音传来,我微微睁开眼睛,刚想下车却觉得浑身都疼,不知怎么搞得。 “爸爸,你们都做完清明了?”我问。 “嗯,是啊。走吧,你大伯在一家酒店订了一桌饭菜,现在出发了,你坐后面去。”父亲温和的说着。 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去的时候身上就是阵阵发冷,头还有点昏昏沉沉。不过我不敢把这些告诉父亲,怕他知道了又会骂我不听话,跟着过来的错误行为。心里怀疑是自己感冒了,到时候拿点感冒药吃吃或许没事。 晚上我洗完脚之后,就关灯上床睡觉。奇怪的是,床的空出来的部分好像动了一下,我伸手摸过去,什么感觉都没有。渐渐的我困了,闭上眼睛开始呼呼大睡。夜里觉得床上好像多了一个人,可是又觉得是自己在做梦,没有开灯起来。 这样的日子大约过去了一个多月,一天清早,我刷牙的时候突然一阵呕吐,除了一些清水什么也没有。妈妈很是关心,我没觉得有什么便说:“怕是昨晚吃坏了,没事。” 可是等到吃饭的时候,我闻到油烟味又是一阵呕吐,依旧是一些清水。那一天下来,我在学校在家都是不停的干呕,居然有同学散播谣言说我怀孕了。回家的时候,爸妈带我去了医院检查。医生帮我仔细检查,没发现什么毛病,只说:“这孩子胃不太好,我开点药回去吃吃看。没什么大毛病,平时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把被子盖好。夜里不能凉了胃。” 就这样我和父母回了家。本来以为没事了,可是后来让人奇怪的是,我的肚子居然真的像怀孕了一样渐渐大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有些人开始说些闲言闲语,例如:哎哟,才16岁的小姑娘就和男子鬼混,如今都怀了孩子了。真是不要脸! 父母看着我的肚子也觉得纳闷,还有些难看。带着我去了市里最好的医院,到妇产科进行检查。不过女医生给我做了一番检查后,肯定的说:“你这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不是怀孕,去其他的科室做检查吧!”爸妈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带着我去了其他科室。可是,做了很多检查之后,医生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都说我没病。 爸妈愁得不知怎么办了。我说:“爸妈,我跟你们说个事,你们可别骂我。”爸爸妈妈点点头。我说:“那天我在车子要撒尿,所以从车子上下来,在山脚的一个地方小便了。等我回到车子上的时候,背后就开始阵阵发凉。晚上睡觉的时候,觉得我的床上还有一个人似的。”母亲急着说:“哎呀,莫不是撞邪了,快,快把刘道士给请过来。” 父亲立刻出门,很快刘道士就来了。他看了我一眼,还有我越来越圆的肚子,接着问:“你房间在哪?”我快速的走到自己的房门前,推门打开,一股浓重的寒意再次袭来。道士立刻拿出阴阳镜,对着白炽灯,然后用镜子折射出来的光投射到我的房间。“拿好了。”他把镜子让父亲拿好,然后抽出一张黄符和一个小酒坛大小的葫芦冲进我的房间,里面传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后,道士拿着封口的葫芦走了出来。他说:“你女儿招了一只鬼回来,它日夜纠缠。你女儿的肚子里有了它的鬼胎,幸好你来找我,否则不日鬼胎出生,你女儿就死于非命。” “那道长,请你救救我的孩子。”妈妈很担心很急切。 道士从身上的布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从里面到处一颗黑色的药丸,递给我说:“吃了它。”我拿着药丸放进嘴里吃了进去。肚子一阵绞痛,然后一股腥味恶心的我哇的一口吐了出来,一团黑气从我的嘴里飘出来,消失不见。我感觉好多了,肚子也平坦了。 后来,道长递给我一个黄符,嘱咐我随身携带,以后要避免那些坟墓或者私人的地方。谢过道长后,我还有点惊魂未定。有一段时间,母亲陪着我睡,渐渐的陪着我度过那段不安的日子。经此一吓,我再也不敢调皮捣蛋了。 ...
在我们老家当地有个习俗,在过年的时候要杀鸡,而且杀鸡的时候需要在房子的大门上滴一滴鸡血,还要粘上一根鸡毛。那时侯我奶奶告诉我说,这么做为了辟邪的,就是用来避开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而我们兄弟几个小时候一直觉得老太太的这些举动就是迷信和愚昧。因为我们从小就受到教育,在这世界上,哪里会有那些东西的存在。 又是一年春节,大过年的,一大家子人全都聚在一起,又是祭祀祖宗,又是做年夜饭,非常的热闹。因为奶奶是跟着老姑一起住,所以我们就在老姑家的堂屋里吃年夜饭,因为一大家子人人数不少,而堂屋的地方非常宽敞。可我堂弟却不怎么喜欢这个堂屋,因为这个房子是一栋老房子了,房子的年代久了,就总是有一股恶心的返潮的味儿,还有就是堂屋旁边奶奶的卧室里,还放着去年我奶奶提前给自己准备的棺材。这棺材是去年我奶奶相中的,然后就不顾家人的阻拦给买了回来,但我奶奶又怕我爸爸我老姑他们把棺材给卖了,结果就放在自己的卧室里,天天看着才放心。 那天晚上,大人们在饭桌上推杯换盏,我爸爸还有几个叔叔和姑父全都喝醉了。大家一边围着炉子醒酒,一边唠家常。当时我老姑夫坐在躺椅上,身上还铺着一件军大衣。这个躺椅是我爷爷生前最喜欢的,我爷爷就经常坐在这里午睡,那件军大衣是他生病时,我二叔给我爷爷买的。 虽然老爷子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但是我奶奶仍然把这些东西都留着。正当我趴在炕上快要睡着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却让我难以理解,只是心中隐隐的有些害怕。就在我奶奶说明天让我老爸和我二叔去我爷爷的坟上看看的时候,我老姑夫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起来,他的身子不断的抽搐了起来,就好像浑身都抽筋儿了似的,然后脸色也变的有些苍白。 大家还以为老姑夫是太冷了,于是我奶奶就让老姑又往炉子里填了一些木头柈子。这时候就听老姑夫的喉咙里,好像乌鲁乌鲁的说话,隐隐约约的听他说:别烧了,太热了我进不来。可是我记得老姑夫不是这个声音,明显这个声音不是我老姑夫的,因为那个声音听起来十分的苍老。我望了望我老妈,我老妈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我奶奶也是一下子就愣住了。我老姑就过去推了推我老姑夫,可是老姑夫并没有搭理我老姑。而是熟练的从军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烟嘴来,很熟练的插上一支烟,然后十分自然的叼在嘴里,望着我老爸。 那个烟嘴是我爷爷在世的时候经常用的,不过在我爷爷去世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了。曾经奶奶还专门的找过,想给爷爷下葬的时候一起埋给爷爷,可是一直都没有找到,此时却突然被老姑夫从军大衣的口袋里给掏了出来。屋子里的众人都沉默了,没有人敢说话,所有人都表情凝重的望着我老姑夫,只有我们这群孩子不明所以。突然,我奶奶急忙叫哥哥姐姐们带着我和一众弟弟妹妹去院子里放鞭炮,将一堆孩子支走。当时我堂弟走在最后,临出门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到老姑夫看着他在笑,只不过那个笑容,感觉就是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 在那之后,我堂弟就生了一场大病,整晚整晚的高烧不退。还不停的说胡话,因为我家和堂弟家住在一个村子,所以每天我都会过去看看堂弟,可是一连好多天堂弟都是稀里糊涂的沉睡。后来老爸和老妈知道我每天都去堂弟家,还把我打了一顿,再也不让我单独去了,只有他们去的时候我才能跟着。在堂弟昏迷的时候,我就偷偷的看见我奶奶在他的床边烧着钱纸,嘴里还念念叨叨的:你这老头子,大过年的还不消停,你说你回来干啥,小孙子都被你吓到了。可是那天晚上之后,我堂弟的高烧便一点一点的退了下来。 不过自从堂弟生病之后,家里的人便没人再去提起那晚发生的诡异事情,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爷爷的东西也都被我奶奶拿去烧掉了,军大衣,躺椅,还有老姑夫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那个烟嘴,还有一些其他爷爷生前喜欢用的东西,一件都没有留下,全都被奶奶拿去烧掉了。慢慢的我们也就淡忘了老姑夫那天晚上的异常举动,而且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这段记忆也就被封存在了脑海的深处。 前一阵子有一次去老叔家,和堂弟还有老婶儿在闲聊的时候,我们无意中就聊起了我们小时候的事情,我突然间就想起了这段令我感到好奇的记忆,于是我就问了问老婶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老婶儿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对我们说:那叫回门,其实就是你爷爷想家了,所以就回家来看看我们。顺便提醒咱们给他送点钱过去。你爷爷走的时候你们都年龄大记事了,就你老弟岁数小,还不会走路呢,所以那次回来,你爷爷就多看了你老弟几眼,结果你老弟就惊着了。 据老婶儿说,最后还是请了刘半仙,带着我老爸和我老叔一起去给爷爷上坟,烧了不少纸钱和纸牛纸马之类的。因为我爷爷这种回门并不是有意害人,刘半仙也不好做法,只能当个和事老,在爷爷的坟前说了不少的好话,说孩子们过年也不是故意忘了给他上坟,又说爷爷喜欢孩子也不能吓唬啊,还劝爷爷不要跟子孙们计较。之后又让我奶奶在家给爷爷烧纸,也跟着爷爷说不少的好话,求求爷爷别缠着小孙子。堂弟这才慢慢好转的,不过在那之后,每年过年我们家里最大的事情就是全家一起提前去给爷爷上坟,一次都没有落下过。 ...
1.失踪的学生 陆修文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来上学了。 他的班主任林雅蓁,迟迟打不通陆修文父母的电话。情急之下,林雅蓁通过陆修文报名时登记的户籍信息,找到他户口所在地的派出所电话,然而打过去,对方却告诉她:陆修文早就死了! 不仅如此,陆修文的父母也早就过世了—— 十年前,川省公路发生连环车祸,他们一家三口都死在了那场车祸中。 可是,如果真正的陆修文已经在十年前死去,那么在林雅蓁班里,当了四年班长的男孩又是谁? 林雅蓁立刻找到校长,说了目前的情况,建议报警处理,但是校长称陆修文的父亲打过电话来请假,还说报警对学校的声誉不好,便将林雅蓁打发走了。 林雅蓁不死心,再度回到教室。 时值下午四点半,学生们都放学了,只剩下值日生宓雪一个人在教室里打扫卫生。 看到林雅蓁进来,宓雪很有礼貌地打招呼:“林老师好。” 林雅蓁点了点头,便立刻跑到陆修文的位置上,蹲下身子打开他的抽屉,里面有几本教材、一些纸笔和一张相片。 那是一张彩色的光面照片,艺术照背景下,一个穿红肚兜的小男孩正瞪着一双乌黑墨亮的眼眸,好奇地看着前方。 林雅蓁仔细辨认着照片上的孩子,大眼睛,圆脸蛋,眉眼之间很像陆修文。 她将照片翻到背面,白色的底面上歪歪扭扭有一行字——小儿修文两周岁留念。 有光线照到照片上,林雅蓁隐约看见上面有一些划痕。 她连忙找了一支铅笔在划痕处涂满,不一会儿,白色的划痕显象出来,是少年苍劲的笔锋——救救我。 林雅蓁吃了一惊,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突然,身后传来宓雪不经意的声音:“那不是陆修文!” “什么?” 宓雪在照片上指了两下:“陆修文右耳下方有一块黑色的胎记,照片上没有。还有,照片上的小孩,左手的小指是弯曲着的,特别奇怪,陆修文的手很正常。” 似乎是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小姑娘的脸一下子红了:“林老师,我……我就坐在他后面,每天都能看到,所以……” 林雅蓁激动地拍了拍宓雪的肩膀:“你说得很好,老师谢谢你!” 林雅蓁拿着照片跑出教室,同时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赵东海吗?我是林雅蓁,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2.冒充 赵东海是林雅蓁的小学同学,同时也是一名警察。一见面,林雅蓁便将那张照片递了过去:“大概的情况,我在电话里已经跟你说过了,东海,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赵东海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别急,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夏灵。” 林雅蓁这才注意到赵东海身边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女孩拿出笔记本电脑,一阵噼里啪啦地敲打之后,说:“2006年,川省公路发生一起连环撞车案,造成了17人死亡24人受伤。死亡名单里,确实有陆大海和李芳芳夫妇,还有个名叫陆修文的两岁幼童。” 林雅蓁张了张嘴:“也就是说,我的学生陆修文并不是真正的陆修文,他和他的父母一起,冒用了死者和其家人的身份?” 赵东海严肃地说道:“冒用他人身份是违法行为,你可以报警的。” “不过,警方应该不会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找这消失的一家人吧?就为了两百元以上,一千元以下的罚款……”夏灵说。 林雅蓁看向夏灵,坚定地说:“可陆修文是我的学生,我一定要找到他。” 第二天放学,林雅蓁便跟着夏灵去了一个菜场。 “陆大海和李芳芳的身份证一直都在使用中,我查了陆大海名下的流水账单,多数是从前面那个ATM机上取的——这说明他们就住在附近。”夏灵看林雅蓁一脸迷茫,好心地解释道。 “既然住在附近,就一定会到附近的菜场买菜!”林雅蓁恍然大悟,“可是,我们没有陆大海夫妇的照片。” “我有。”夏灵晃了一下手上的照片,“这是他们夫妻的身份证证件照,拍摄时间是十二年前,地点是他们老家的派出所。所以,我怀疑,陆大海和李芳芳并没有在车祸中丧生,他们的身份是真的,新闻也有可能误报,但……” “他们在骗抚恤金!” “对,他们一家三口的抚恤金加起来超过一百万了,之前是由陆大海的老父亲领取。五年前,陆老爷子去世了,他的银行账户里却没有这笔钱。” 林雅蓁气得跺了跺脚:“死亡人数总不会是假的,他们冒领了这份补偿,真正死去的人却什么都得不到,真的是太可恶了!” 可是问遍整个菜场,都没有人认识陆大海和李芳芳。 “不对啊,如果他们家就住在附近,那总是要来菜场买菜的,难道总在外面吃饭吗?”夏灵有些疑惑。 这时,林雅蓁忽然一拍脑袋:“这附近有一个大学,食堂对外开放,可以用现金买饭,附近的很多居民都去那吃……” “走!” 果然,食堂的阿姨认出了李芳芳,并说李芳芳住在附近的清水弄。 清水弄只有一个小区叫清水佳园,这是附近最好的一个高档小区了。就算陆大海一家拿到了一百多万的抚恤金,也根本买不起这里,就算是租,也很昂贵。 可他们为什么会住在那里? 3.救救我 门卫室,保安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李芳芳:“这是A栋1204室的李阿姨,是给人看房子的。” 他听说林雅蓁是来家访的,出于对老师的尊敬,一下子就热情起来:“1204室原来的房主是生意人,好像出国了,他们怕房子没人住容易坏,便请了乡下的亲戚李阿姨夫妇来帮忙看房子,李阿姨和她丈夫都不爱说话,有个儿子倒是挺客气的,他们在这里住了十年了。” 林雅蓁忙问:“您还记得他们是几月份住进来的吗?” 保安想了半天,说:“这倒不记得了,大概是秋天吧,我记得是不冷不热的时候。” 十年前的秋天,那就是在车祸发生之后,陆大海夫妇假死骗取了高额的抚恤金后,一转身便到了大城市江海,成了这座高级住宅的看房人。 一住便是十年,主人家从未出现过,听起来就很可疑。 保安打开小区大门,放林雅蓁和夏灵进去,还热情地说:“老师慢走。” 1204室的门口,林雅蓁按了半天门铃,始终没人开门,她叹了一口气,看来得无功而返了。 谁知,正当她准备转身之时,门突然打开了!夏灵晃了晃手机,笑着道:“这是电子锁,很容易打开的。” “可我们这算私闯民宅吧?”林雅蓁有些犹豫。 “你想不想救你的学生?” “想!”林雅蓁说完,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大门。 这是一套面积很大的三居室,屋子里东西不算多,但却被堆得很乱,像是被人翻过似的,客厅的地板上散落着一张张的相片。 夏灵每个屋子都检查了一遍,道:“家里没有人。你看,地面上有浅浅的一层灰,看起来好多天都没人来过了。” 林雅蓁将地板上的照片捡起来,放到茶几一一上摆好,发现居然是陆修文从小到大的影集。她看着这些照片怔怔地出神。 夏灵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林雅蓁抬起头来说:“你刚才是不是查了房屋主人的资料?” 夏灵点点头:“是啊,这所房子的主人是一对夫妇,丈夫叫刘星,妻子叫夏蕊,他们有一对双胞胎儿子。另外,他们还经营着一家建筑公司,不过经营不佳,几年前就倒闭了。具体的情况,赵东海正在帮忙查。” 林雅蓁幽幽叹了口气,说:“我想,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看这些照片。” 桌上的照片几乎都是三岁之前的,照片上孩子的脸也是同一张,然而,若是仔细辨认,就会发现,这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不是同一个人。 一个右耳下方有一块胎记,另一个左手的小指有些轻微的畸形,往手掌方向蜷曲——这是一对双胞胎。 夏灵浑身一震:“陆修文不是真正的陆修文,他是刘星和夏蕊的孩子,是这间屋子真正的主人!” 林雅蓁急得都快哭了:“是不是孩子无意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就被陆大海和李芳芳绑架了?” 她翻过照片,每张照片后面都有她在教室里找到的那种印记:“快看,每一张照片背后,都是他的求救信号!” 事情变得如此错综复杂,警方不可能再袖手旁观。 赵东海很快就带着同事们来到了清水佳园,根据现场留下的各种线索,他们立刻找到了陆大海工作的地方——连胜建筑公司在江海边承包的一个建筑工地。 4.替代者 工程已经收尾,建筑公司的负责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联系上了工头。 电话里,工头说:“陆大海是我手下的人,他跟我在江城干了多年,我都将他当好兄弟看了。谁知道这家伙不讲义气,我这次在北宁接了一个急活,正是最需要人手的时候,他却跟我说他不干了……他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个地址,是以前工程队的人住的地方,要不,你们去那看看?” 赵东海挂了电话,正准备去工头说的那个地方,却见夏灵猛向自己使眼色。 走到无人处,赵东海问夏灵:“你有话要跟我说?” 夏灵拿出手机,说:“这是我刚刚查到的,这个连胜建筑公司的总经理叫戴天,资料显示,他曾经是良辰建筑的合伙人,而良辰建筑的法人,就是刘星。” 她顿了顿,接着说:“我还查到,戴天是在刘星夫妇车祸后离开良辰的,很快,他就开了自己的建筑公司,他的第一桶金,有一点……” 最可疑的是,合伙人夫妇不见了,他居然没有报案,而是这样理所当然地处置掉了公司资产,将它一举变成了自己独占的产业。 赵东海的脸色凝重起来,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吩咐道:“大何吗?我是东海,能不能帮我查一件事?” 十分钟后,他接到回复,表情越发低沉。 林雅蓁凑上前去,急切地问道,“东海,到底怎么样了?孩子找到了吗?” 不论事情变得怎样扑朔迷离,对林雅蓁来说,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陆修文的安危。 赵东海摇了摇头:“我们现在怀疑戴天与陆大海夫妇的失踪有关,陆修文有没有和他们在一起,还不得而知。不过你放心,警方会尽全力找到孩子的。” 他的同事大何,将十年前的车祸资料都拿出来查了一遍,果然在受伤乘客的名单里找到了戴天的名字。 十年前,戴天和刘星夫妇一样,也遭遇了那场车祸。 两个小时后,警方从建筑工地的顶层楼梯间内,发现了陆大海和李芳芳的尸体,他们超过一个星期没有进水进食,是被活活饿死渴死的。 在墙角的角落里,一个男孩子蜷缩在那里,已经昏迷了。林雅蓁见状,哭着扑上前去大喊:“修文,修文!我是林老师,你醒醒!” 奇迹般地,男孩悠悠转醒,虚弱地叫了一声“林……老师……”后,又重新昏了过去。 戴天被警方逮捕后,在证据面前,终于认罪伏法,承认是他派人将陆大海夫妇绑架的。 无论如何,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他所犯下的罪,必当得到相应的审判。而随着这件事的审理,更多的真相被揭开。 2006年10月8日,刘星接到家乡的电话,他的父亲去世了,于是,他放下创业中各项繁杂事务,带上妻子和大儿子,以及当时的合伙人戴天,一起开车回家奔丧。 而小儿子因为身体不适,则被寄养在了戴天家,由他妻子照顾。 谁知道,他们在回去的途中却遭遇了惨烈的车祸。 刘星夫妇当场死亡,他们的孩子却只是陷入昏迷,并无大碍。当时,受了轻伤的戴天起了贪念—— 旁边,一辆客车已侧翻在地,上面已无人生还。在混乱中,他将刘星夫妇的尸体和孩子都搬到了客车旁边,然后假装自己是一个人上路的。 他不知道的是,在客车里的陆大海夫妇也侥幸没事,但他们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儿子,于是便将刘星夫妇的这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养育长大。 许多年后,陆大海偶然看到了在连胜建筑公司玩耍的男孩,发现那个孩子与自己的养子长得一模一样。 他追根究底,发现了当年的秘密,于是开始了对戴天的敲诈勒索,直到戴天忍无可忍。 5.重逢 医院的加护病房,男孩靠在床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里面正在播放戴天被抓捕的新闻。 林雅蓁叹了口气,对夏灵说道:“麻烦你帮我看一下他,我去给你们削水果。” 门关上了。 夏灵忽然将男孩的下巴抬了起来:“是你干的,对吗?” 男孩目光一闪,道:“姐姐你在说什么?” 夏灵指了指电视机:“戴天承认是他绑架了陆大海夫妇,但他从来都没有说,他还绑架了你。所以,是你自己走到案发现场的对不对?否则,超过七天不吃不喝,为什么偏偏就你一个小孩可以活下来? ”学校课桌里的照片,给校长打电话请假,ATM机上的取款记录,还有你家里散落的那些照片,都是你的杰作对吗?“ 夏灵忽然顿住,语气都有些急促起来:”连陆大海看到的那个男孩,也是你!你早就知道所有的真相了,对吗?“ 男孩微微一窒,随即笑了起来,露出与年龄完全不搭的冷漠表情:”姐姐你还真是聪明呢,不过,那又怎样?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 夏灵怔了怔:”陆大海夫妇虽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可如果不是他们收留你,养活你,说不定你根本活不下来。或许他们做得不对,但用死亡来做惩罚会不会太重了?“ 男孩仰起头,眼里有泪:”姐姐,你在说笑话吗?如果不是陆大海夫妇贪心,谎称自己已经死亡,那么客车里平白无故多出来两具尸体,警察好歹也会查一查吧?而且他们收留我,你以为只是因为好心吗?“ 男孩将上衣脱下,露出满背的伤痕:”看,这就是一个替代品的悲哀。做得不好,会被打,做得好,更要打,谁让我占了他们儿子的名分呢?“ 他将衣服裹好,一脸冷漠地说,”我并没有弄脏我的手,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们咎由自取。“ 夏灵一时噎住,这个男孩确实引导了这一切,但若不是陆大海夫妇的贪心和戴天的不悔悟,也许最后不会走到这一步。 这时,病房的门开了,林雅蓁拉着一个小男孩进来高兴地说:”修文,你看谁来了!“ 男孩转脸过去,看到一张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他冰冷的神色忽然缓和下来,像是看到了春天,笑了。 ...
我上初中的时候,要跑到离家五六里的镇子上,那是镇上唯一的一所中学。那时的学校条件差,宿舍不够用,分给我们班的几个床位都留给了更远的同学,我每天上学来回都得骑自行车。那时晚上有夜自习,放学时天都已经很黑了。上完夜自习时,每次都是和几个关系不错的结伴回家,这样一路也不会觉得无聊,更不会害怕。 那天上夜自习时,班长到老师那里告我自习课上捣乱,放学后我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好一通教育。后来等我从班主任那里出来时,原先经常结伴回家的几个同学,此时早已没了踪影。 骑着自行车离开学校,刚骑了没一里路,自行车竟然断了链子,只好推着往家走。途经刘庄时,村子里已是漆黑一片,那时也没个路灯,偶尔会有一两家的灯还亮着。 过了刘庄就离我们村不远了,大概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出了刘庄就是个十字路口,路的另一边是一望无际的麦田,麦田东北方向有一大块空出来的地方,那儿是一片坟地。 路上没有行人,原本天上那半个月亮也被飘来的一片云给遮挡住了,此时周围陷入了一片漆黑。只有我一个人独自推着自行车,走在这条回村的路上。 为了给自己壮胆,我唱了两句歌: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呵呵!别笑我,那时候大街小巷凡事家里有录音机的都放这歌。唱了两句连自己都笑了,唉!咱嗓子不好,唱歌根本就不是那块料。算了,咱口哨吹的可是一绝,转而我又开始吹起口哨。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一个人影。终于能有个结伴的人了,我想着便推着自行车跑着追前面那个人影。相距不远了,看得也慢慢变的清楚。一身白衣,大长辫子垂在腰间,应该是个年轻女子。这里离自己村子不远了,应该和我同村的吧! “诶,前面那谁!等俺下!”我推着自行车边跑边喊。 前面没有答应,那人似乎没听见一样,头都不回继续走着。哦!对了,人家是个姑娘家,我一个小伙子,又是大晚上的,人家怕是觉得不方便吧!我这样想着也就没再吱声,一直在她身后跟着…… 快到村口拐弯处时,在我前面那个白影,一眨眼的功夫不见了!路边则有片荒芜的坟地。 就在经过那儿的时候,眼前出现了怪异的一幕出现了,高高的围墙,雄伟的阶门,好一座有钱人的大宅院! “这种大宅院我也只是在电视里见过,可这都啥年代了,怎么还有地主呢?”我心里疑惑了。 当我走到大门旁时,听到院内熙熙攘攘、男女老幼什么声音都有,这家像是在办喜事似的,热闹非凡! “这是谁家呀?这么红火!进去瞧瞧。”我迷迷瞪瞪的将自行车一扔,蹬上了门口的台阶。 走到门前,刚准备抬腿往院子里迈时,一阵寒气从门里直透出来,且夹杂着一股说不清的怪味。 我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同时发现这宅子的大门是黑色的。我猛的一下清醒了,回忆起爷爷给我讲过的鬼故事,一般只有阴宅的大门才涂黑油漆…… 想到这,我赶紧退了回来,而此时,我被刚才自己扔的自行车绊倒了。当我爬起来去扶自行车时,眼睛余光里的大宅子瞬间没了,仔细一看,眼前是一大片坟地。啥时候下路进了坟地? 我推着自行车重新上了大路。可另我奇怪的是,走了那么长时间,这…这里怎么还是刘庄的那个十字路口啊…… 终于平安的回到家了里,爷爷正坐在屋子里抽着旱烟,等着我回家后锁大门。 我把刚才所见的怪事,给爷爷细细叙述了一遍。爷爷装满一锅烟,点上猛抽了两口,说:“我的天啊!幸亏你没进去,以前刘庄有个地主家族就埋在那里,都说那里是块风水宝地。” 从那以后,再也没发生过这种事。 ...
从小到大,就一直有许多灵异事件在我身上发生,但我内心中总是半信半疑,尽管是我亲身经历,我依然认为是巧合,而且心存疑义,我更倾向于唯物。 2004年秋,我回到家里见我家门旁边放的那根柱子不见了。那根柱子是老屋留下来的,小时候是横放在地上,我一个人在家时喜欢睡在上面,孤独是便哭泣,于是,那柱子上沾满了我幼年的泪。如今回家突然见它不见了,顿觉心底空落。一问母亲,原来被人家偷了。母亲说,是张某某偷了的,偷偷回去连夜请木匠下成料,做窗户用,木匠认识我家那柱子。母亲说完便对我道:“他家窗户现在可能做好了,就他正门旁最大那栋窗户,那就是用我们那柱子做的。认识我家那柱子那木匠亲手做的,千真万确。”我当时也没放在心上,以为就是那么一根柱子,不值几个钱,偷了就偷了吧。 就在那天,我刚巧有事从那户人家门前经过,远远看见那窗户已安在了墙壁,玻璃也装上了,我突然心血来潮,自语道:“我遇见成百上千次灵异事件,发生时感觉硬是真的,可自己一直不信鬼神的存在,那今天就以那墙壁上的窗户来决定我今生信不信神吧。神啊,你听见了吗?今天,如果我经过那窗户时,那窗户从墙壁倒下来,我今生就信神的存在;若不能倒下来,我不但自己决不信神,而且告诉子孙也永不信神。”我自己这样说完都觉得自己许这诺荒唐,那安装得好好的窗户,凭什么会从墙壁上掉下来呢?哈哈哈,我总算今天给自己找到了一个不信神的理由。 我到了那窗户正对的路上,窗户没有倒下来,我心说那窗户是不可能倒下来的,这辈子我没必要信神了。我正为自己即将走完窗户正对的路而窗户不倒下来而高兴,突然,只听见“哐啷”一声响,那窗户居然真倒了下来,玻璃摔得粉碎,我望着倒下的窗户傻眼了,心道:“看来神要我信他呢。”转而又一想肯定是那窗户没安稳,自己才突然倒下来。 此时,那家女主人听见声响赶紧从屋后的菜园子里跑了回来,一边扶了下窗户,一边自语:“安装得好好的窗户,怎么就突然倒了?又没有风,附近又没有人,就算人推也推不倒啊,安装好时都试过的。看嘛,玻璃碎完了。”说完远远的望了望我… ...
花家,是数百年来,镇上唯一的一户大户人家,良田不下百顷,良屋不下百座,各房贤妻美妾加起来,不下百人,但到了花良老太爷这一辈,人丁就开始疏散起来,一半的房屋,都因某种不明的原因空了起来,由于长时间没有人住,房间有缝隙日益增多,午夜时分,夜风顺着这些窗缝游走,发出了如厉鬼一般的哭嚎,就像是那些枉死的冤魂,不得超生,听得花老大爷身上一阵阵,凉嗖嗖的。 “月儿,给我拿条被子。”刚说完,花老太爷就后悔了,怎么会想起叫这个名字?月儿七天前,就走了的,是他亲眼看着,被大太太活活烧死的,他一辈子也忘不了,月儿那闭月羞花的容貌,在瞬间化为乌有,一阵他从没听过的哀号,使他如今回想起来,都寒毛倒立,月儿被烧着后,并没有像以往那些人一样,叫了几声就没气了,而是喊了一刻钟,那些烧死她的人,拿着火把,围成了一个圈,最后,大火烧断了绳子,烧光了她所有的衣服,月儿,终于解脱了,她一步步地走向大太太,每走一步,那些烧化了的人油就落在地上,发出了蓝色的火苗,噼哩啪啦的响着,而月儿这时,不哭反笑,:“大太太,你不是一直喜欢我的容貌吗?你不是一直在背后叫我狐狸精吗?现在就让我抱抱你吧,让你看清楚我,哈哈。”那些平时心狠手辣的家丁,这时,也心惊胆颤地往后退着,还是大太太反应的最快,平时那张死尸一样苍白的脸上,因为惊吓,有了一丝红润,僵硬的嘴里,撬出两个字:“快跑。”那四个抬着她的人,飞步跑去,而后面的人,这时才反应过来,乱棍将月儿往死里打,月儿被烧得残缺不全的身体,最后还叨唠着:“我要回来的,我要回来的,我要回来的,我要回来的我要回来的……”直到烧得只剩月儿那雪白的骨头,大家的棍子才停了下来。而骨头最后也被大太太,挫成碎末,洒在田间地头了。 自己怎么会在月儿的头七想起这个名字?花老太爷更觉得有些冷了。一定是前夜喝了点酒,没事的。花老太爷自慰道。可一条花被,却横生生地出现在他旁边,他闻到一股月儿身上特有的桂花香,那是一种只有月儿才有的体香,他还记得第一次和月儿同房时,也是被这种香味迷得不行了。一声细若游丝的呼唤:“老爷,您要的被子。”花老太爷不敢向上瞅,眼光斜斜地瞅向下后方,只见一双绣着荷花的绿鞋子,在月光下,散发着神秘而诡异的光,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来,那细而小的脚,如若握在手中,一定是艳福无边。一向悦女无数的花良,不用看脸,便知,这是一个美女无疑。他顺着脚向上看,却见那白色的盈盈裙摆,随着夜风舞动,纤若游柳,更显得销魂蚀骨。柳腰旁一抹如雾的黑气。等等,为什么会多出一片黑?花良老太爷,心里惊了一下,但他随即明白了,这是女人的长发,并没有像正常人那样或盘或编,而是全部都垂下来,一直垂到腰际。随着主人一摇一摆地走动,有节奏地来回晃动。花良老太爷此刻,不能发出一丁点的声音,看不清主人的样貌如何,但那一双细若无骨、白若莲藕的手,却让他感到那样的熟悉。“老爷,离开了你这么多天,你不是一直念叨着我吗?那月儿就回来看你了。”说完,声音的主人抬起了头,那一头黑发下,露出了一张雪白如纸的脸,无可挑剔的白脸上,露着两个黑黑的大洞,一双瞳子已被人挖走,红艳的血水顺着黑洞流出,瞬间,脸上血流成河。 “不要,月儿,不是我干的,有什么事找大太太去吧,我想过救你,但是没有办法,冤有头,债有主,谁把你害死,你就找谁去吧。”花老太爷说道。 “哈哈,哈哈,”月儿那张红唇开启,但里面那些如珠贝般的牙齿已经没了,一个黑洞里发出发如那晚的笑声。花老太爷再也承受不了,昏死过去。远远的,新调到老太爷房里的嫣红姑娘,只看到花老太爷无缘无故地对着空气乱抓乱喊,随即昏死过去,旁叫了起老爷,放下手中的活,赶了过去。 嫣红又推又捶,把老爷弄醒,可谁知花老太爷看到自己,像见了鬼一样,说道:“不是我害死你的,你快走吧,不是我害死你的,你该找谁找谁去,不是我害死你的,都是大太太那个贼婆娘,不是我害死你的,不是我害死你的,不是我害死你的,不是我害死你的……”嫣红马上去找其他丫头通知大太太,而花老太爷,就这样,重复着最后一句话,在公鸡打鸣前,魂飞魄散了。 一时间,花府大院哭成一片。大太太哭得最凶,她多年前落下的毛病,只能坐在四个人抬着的藤椅上,身子病歪歪地斜靠在上面,但任凭别人怎么想,也无法想像到,像她这样一个活着都成困难的人,是什么力量,让她发出了如杀猪般的嚎叫?那又尖又刺的声音,震得众人的耳膜嗡嗡直响,但大家还是大气也不敢喘地看着她一个人表演,直到她哭累了,才悠悠地道;“花老太爷走了,这倘大的花家,留给我一个寡妇,可如何是好啊?你们一定要尽心帮我才好啊。” “放心吧,大娘,”最前面的大少爷说道:“儿子一定帮您,把您像亲娘一样待。有什么用得着儿子的地方,大娘您尽管说便是,但目前最要紧的事,就是把爹爹送走。”说完,这个年轻人,恭顺地立在一旁,不再多话。由于大太太没有孩子,二太太生的儿子,就被称为大少爷,由于在大宅里长期的生活,养成了他年纪轻轻就喜怒不行于色的城府。听到大少爷合体的回答,大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道:“我娘家那边的表哥,这几天会过来帮我,直到打点完所有的事,再离开,玉华,出来吧。”一个眉清目秀的中年人,从后面走出来。“大家见见吧,以后有什么事,我不便出面的,都会叫玉华表哥去办。你们,就叫他华少爷吧。”玉华向众人微微作揖,但在恭敬的姿势里,却有着一股不易让人查觉的傲气。旁边的大少爷,唇边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管家王三走出来,看着已经是十六的月亮,心中暗叹道:果然是个多事之秋啊。 花良老太爷的棺枢,静静地放在大堂,蓝色的寿衣上,绣着黑色的“寿”字,那一个个字,仿佛是黑夜中,一张张大张的口,一双白色的蜡烛在他的头上,扑哧、扑——哧一短一长地响着,白色的灵道帆,静地像一个幽灵般地守卫着他的主人。一双干枯地双手,抱在一起,平平地放在花老太爷的胸前。今夜守灵的,自然是二姨娘生的大少爷,多年前,二姨娘生下大少爷不久,就病死了,大少爷与其说是这个府里的一个爷,还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弃儿,老太爷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溜连于花街柳巷,并从里面挖出一个个自认为绝色的女子,娶到家后,就像璧画一样地摆着,不再碰一下。二姨娘算是幸运的,在新婚的当晚,便怀上了大少爷,否则,那些姨娘孤零零地守着空房,这下半生又如何过啊?正因为有了大少爷,她的一生,才在最后的关头,充满了笑语,只是,那笑声未免太短了些,短到,大少爷还没有来得及叫她一声娘。大少爷,小名叫柳儿,因为二姨娘生前有一副杨柳细腰,所以老太爷总叫她翠柳,那翠柳的儿子,自然就是柳儿了,柳儿和花老太爷的关系,也像是奴才和主子的关系,对于花老太爷来说,柳儿是情欲的副产品,他的提前到来,破坏了他的一件享乐用品,所以,虽说是他的孩子,他却从没有抱过他,亲过他,他这辈子,只亲过女人,抱过女人。柳儿在他父亲的灵前,一张张地烧着纸,盆里泛起的红光,把他的白脸照得有些红润,但那红润,却像是要滴出血来一样。大少爷的影子,也在火光下,一下长,一下短地,似乎在跟着主人玩捉迷藏。这影子一下长,一下短地,突然间,不再变化,而大少爷的手,也不再往盆里填纸,那火苗,渐渐地变小,最后,只剩一点蓝色的火焰,有气无力地在盆里打了个旋,就消失了,空气中,不知什么时候,似乎多了一个人,一点点地向着花老太爷的棺枢前靠近,靠近。柳儿,没有转身,他只是知道,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将看到最恐怖的一幕,他沉泌在恐惧之中,细若蝼蚁的脚步声,一下下地走进他,一双冰凉的手,突然间,摸在了他的脸上,这是一双男人的手,枯干而有力,而且如蛇般地冷嗖嗖地在大少爷的脸上游走。而花老太爷的手,也在一瞬间从棺材里伸出,皮肤上映着蓝光,像鹰爪一样,刺得人不敢再看。柳儿仿佛看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正一点点地从棺材里坐起,越起越高,越起越高,似乎能渐渐地看到父亲那同样闪着死人蓝光的脸,要对自己笑,那一排排曾经雪白的牙齿,也冒出了蓝光,如一团从地狱里重回的厉鬼,离自己越来越近,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大太太有些受不了这些味道,难道宝藏的入口都是这么的臭腥法吗?她拿出一条翠绿的绢子,捂住了鼻口。玉华这时的嗅觉仿佛失灵了一般。他一铲一铲地向下挖着,终于,铲子停住了,硬邦邦的东西,却使劲一铲能断开,这是什么东西?为了避免铲下的东西铲子的外力破坏,玉华把铲扔到一边,用他那十指尖尖的指甲,向下挖着。突然,大太太尖叫一声,玉华回头斥道:“你们女人家,胆子就是小,早知道就叫你回去了。” 只见大太太的脸色霎白,翠绿的绢子,却捂不住那画了血红的嘴,涂了眼影的眼睛,写满了惊恐,好像是看到了最熟悉的东西,却因为那样东西有了变化,而不相信。玉华有些疑问地顺着大太太的目光瞅去。 挖开的泥土里,不知是什么时候,一双手已经伸了出来,那双手的十指成鹰状,又尖又长,指尖已经变成了青紫色,手后,有的地方白骨已经露了出来,这双手的主人,就在这片土地的下面,而把他们释放出来的,正是现在已经连喊都喊不出来的玉华少爷。玉华仿佛看到花老太爷正从自己挖开的土里,挣扎着,一点一点地要坐起来,土里的蓝色寿衣,已经不复当时的鲜亮,一条条黑边,从寿衣底下慢慢涌上。 一双女人的小脚,从门里走了出来,越走越近,不,确切地说,是跳了过来,每跳一步,都有“扑通”、“扑通”的声音,回荡地院子内,苗条的身体,被裹在雪白的衣服里,长长的黑发,看不清脸,一步一步地向着瘫在地上的玉华,和不能动的大太太走去。 又尖又刺的声音响起:“大太太,我们又见面了,什么叫男盗女娼?什么叫贼喊捉贼?哈哈,哈哈,我说过,我会来找你的,我一个人在下面好冷,好寂寞。”长长的黑发,垂坠在大太太的脸上,大太太想起了被自己诬陷的月儿,跪在地上,说道:“月儿,是我不对,是我伙同表哥,让大家看到你正好和男人相拥的一幕,我知道你死得冤,我知道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月儿又把身体转向地上的玉华,一步一步地跳了过来,幽幽的声音传入玉华的耳膜:“玉华少爷,你不是说到后院有事吗?你为什么突然抱住我?你是不是喜欢我啊?那就让我抱抱你吧。哈哈,哈哈……”说完,月儿的双臂突然暴长,将玉华少爷,死死地缠住,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向着玉华少爷的脸,慢慢地凑过来。 那雪白的脸,突然间,出现了三个黑洞,位置分别是眼睛和嘴,阴森的笑声,从嘴里的黑洞传出来。玉华少爷,只觉得有一种东西,正在离开自己的身体,慢慢、慢慢的,身体越来越轻,临了,他,看到那个叫月儿的女孩,正在牡丹花众中,对自己微笑着道:“玉华少爷,找我有事吗?” 翌日,人们在花老太爷的院子里,发现了冻僵的大太太和僵硬的玉华少爷,玉华少爷带着唇边的一抹微笑,永远地离开了,而大太太,却披头散发地站在玉华少爷的旁边,呼吸还在,只是人却怎么也叫不醒,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土中被挖出一半的尸体。 “福六,去把老爷的尸首挖出来。”三姨太碧蓝说道。碧蓝是花良继二姨太死去后,又娶的一房姨太太,也已年过四十,但风姿尤存。一双细长的狐媚眼,曾经被大太太视为眼中钉,也因此,黯淡了多年,如今,老爷死了,大太太傻了,而全家也就数她的辈份大了,因此,才恢复了年轻时的颐指气使。 “三太太,”福六扑通一声跪倒,道:“求三太太饶了我吧,为什么这种倒霉的事都让我去做?我要投诉猫猫12345。福六从小就怕这些,福六想,老太爷的枕头钱,少了两叠,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人,要带的都带走了,别人应该没事了,不如,……”福六的眼角瞅着三姨太,又小声道:“我们,把老太爷的身体,就地埋了吧。” “不行,”大少爷说道:“爹爹的身体不能就这么埋了,应该按照祖宗的规矩,入祖坟。” 三姨太不由一惊,怎么把这号人物给忘了? 忙笑脸迎道:“那是应该,这个福六,胆小如鼠,把什么都忘了,来人啊,把老太爷的身体拉出来。再有违令者,按花家家规处罚,喂饿狗。”众人的身体不由地打了个冷颤,这个三姨太,可能比大太太更狠毒。 福六不敢违令,和其他人一起把太爷的身体拉出来。可是,当花老太爷的身体离开的一瞬间,三姨太和大少爷同时被老太爷身下的一个盒子所吸引,那是一个老太爷活着的时候就经常摆弄的盒子,白如雪的盒身,雕龙画凤,虽没有镶金嵌玉,却别有一番出尘的味道。三姨太和大少爷以前经过老太爷屋前时,若是黄昏,就能看到他爱抚着这个盒子,这个盒子里倒底有什么?为什么会在老太爷的身下?难道老太爷阴魂不散就是为了带走这个盒子?三姨太和大少爷的心里,一片问号,等着这个盒子把开。 “三姨娘,”大少爷是年轻人,终究耐性差了些,道:“这个盒子,咱们一起看吧,不知道三姨娘意下如何?” “噢,照理说,大少爷是花家现在唯一的血脉,理应一切唯大少爷马首是瞻,可是,你也知道,老太爷活着的时候,对你……”三姨太故意打住。 大少爷的脸上一片雪白,自己的亲爹从来没有抱过他,亲过他,也难怪这些姨娘和下人对自己欺负。一种被亲人伤到的那种痛不欲生的表情在大少爷的脸上荡漾开来,可却又被他活生生地压下,多年来,忍辱偷生的日子,他过得太多了,这点当庭广众之下的待慢又算什么呢?他使劲地咽了下唾液,换上一副笑脸,道:“三姨娘说的是。”他故意加重姨娘两字,意思是说,你不过是一个姨娘,我说什么也是大太太那房认过去的。“老太爷不在了,各房的人应该在一起商议如何才好。大太太,我的娘这样了,我就代表她吧,再说了,如果爹爹的亲骨血没有参与进来,三姨太将来到了地下,如何面对老太爷呢?” 一席话,说得三姨娘不由地噎住了。“好吧,那咱们就一起看吧,各房姨太太,都到大屋去。” 众人把花老太爷的身体重新请到棺材里,挖出那个雪白的盒子,返回到大屋,大少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姨娘不由地上前,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个红布包,再打开,还是一个红布包,当三姨娘再打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瞪着着惊恐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包里的东西,大少爷和其他姨娘连忙凑上前,可没等他们看清是什么东西,三姨娘就疯了一样地扔下了刚才还千辛万苦想要一见的东西,像见鬼一样,躲在众人的身后,瑟瑟地抖动着纤细的身体。屋里只有大少爷一个男子,众姨娘见状,都把眼睛瞄向了大少爷。大少爷上前,拿起红布包最里面的东西,厚厚的一叠,最上面,是一张相片,依稀可见,是花良老太爷年轻时的相片,旁边的一个女子,满脸幸福地抱着一个孩子,只是,那面孔,却有些熟悉,大少爷把脸凑近了,仔细地看,并且回想着这个人。这个人的眼神,面孔,……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下飘进了大少爷的脑海中,月儿,是那个被挫骨扬灰尘的月儿,她回来了,就像是她抱着怀中没有生下来的孩子,一瞬间变了脸色,长长的黑发垂了下来,一步步地从相片中走了出来,“我会回来的,我会回来的,我会回来的,我会回来的,我会回来的,我会回来的我会回来的……”大少爷仿佛能听到那来月儿最后说的话一样,手不由地抖动着,脸一下变得雪白。而相片上,月儿的手一下伸了出来,雪白如玉的手臂,掐住了大少爷的咽喉,大少爷使劲地挣扎,却无能为力,正当他感到呼吸停止时,却觉得脸上一阵清凉,就像是娘亲在摸着自己,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却哪里有什么死去的月儿?嫣红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他。 花良第二天早上酒醒,看到的是满地的血迹,新娘满脸血痕的被绑在床上,一双眼睛发着凶光,而那道凶光,在碰到花良的一瞬间,变得如狼般的凶狠,连花良也不禁吓了一跳。床边的王三双手垂在裤子两边,规规矩矩地回话,道:“昨天,丫头从二姨娘房里经过,看到二姨娘正在划脸,就招呼大家把她绑起来,老爷,二姨娘一直吵着要见你,”王三看了看左右,贴在花良的耳边说道:“有人说,看到大太太昨天晚上来过,之后,二姨娘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花良的眉头皱了起来,难道是柳翠知道自己做的事了吗?难道是自己昨天喝多了,说了什么吗?花良心疼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柳翠,自己这么千辛万苦,就是想得到这样一个血葫芦吗?看着柳翠已毁的面容,他走上前,说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这辈子都地爱你一个。”而柳翠只是用低沉的吼叫回应他。花良觉得有些伤心,走了出去。 他走到院子里,顺手摘下一朵正盛的黄菊,下面有些花瓣已经开始枯萎,他把那些枯萎的花瓣摘下,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心里仿佛回到了那个炎热的夏季,柳翠和他擦肩而过,就是这种让人欲醉还休,欲迎还拒的感觉,他只是觉得,他们的缘份,不应该只是擦肩而过,他回头对王三说道:“去查查是哪家的小姐。”他只是没想到,这次的相遇,竟然是他一生的劫,他此刻,觉得天一下变得好凉,手中的黄菊,离开了枝头,败得更快了,难道,让它静静地开在那里,才是爱吗?花良把菊花扔在脑后,向大太太的房间走去。 “恭喜二姨娘,”从镇上请来的医生说道:“二姨娘已经有喜了。”旁边的花良手舞足蹈,“柳翠,我们有孩子了,可不可以看在孩子的面上,原谅我。”花良握着被绑在床上的柳翠的手,高兴的说道。柳翠的眼中,一瞬间流出了母爱,可是,在对上花良的一瞬间,却化为冰冷。而花良却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短暂的安宁。“孩子,不是你的。”柳翠终于说话了,却把花良震得如五雷轰顶。 十个月后,“老爷大喜,是个公子。”产婆说道。 “噢,知道了。”花良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他抱着这个孩子,眉眼之间,怎么看都不像自己。偌大的花府,到底是谁的种?花良抱着孩子,一个个身影从他心底闪过,却又一一否定。他们,按理说,没这么大的胆子,敢碰自己的女人,按照日子来算,只有自己在回家的路上碰过柳翠,而柳翠一进花府,也没有跟外人接触过,到底是谁?花良把家里的男丁全都叫来,把孩子高高举起,那些男丁的脸上,都闪出紧张的神色,他把孩子举得高高的,只等一下摔死孩子,那么上前哭的,就一定是奸夫了,但就在他要摔死孩子的一瞬间,屋内传来了众丫环的哭声“二姨娘快不行了。”手中的孩子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花良把孩子交给身边的人,向屋内奔去,二姨娘气若游丝,道:“花良,我会回来报复的……”话没说完,脖子一歪,就断气了。花良看着柳翠死的时候,曾经秀丽的脸上已经如棋盘般的布满横纵交错的长疤,心痛不已。心想:虽然这孩子不是我的,但也是柳翠的骨血,我就帮你养大吧。想毕,走出了屋,把孩子交给老妈子,说道:“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能让孩子出现在我的视现内。” “大少爷,大少爷”柳儿听到有人呼唤自己,醒了过来,正是夜半时分,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在桌上睡着了,碧蓝姨太穿着件深蓝的夹袄,两只手插在袖子里,声音如门缝里传来的幽幽地呼唤着。大少爷忙起身,碧蓝的脸上,依稀有着哭过的泪痕,说道:“大少爷,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大少爷望了三姨娘一眼,淡然地说道:“是吗。”在大宅里生活了多年,他已经学会了不信任任何人。 三姨娘似乎也知道大少爷的想法,说道:“我知道,你对我一直有敌意,我也不指望你能原谅我,我只是想把我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你,希望能逃过一劫。”大少爷眼光淡然地扫过去,说道:“那三姨娘就说吧。” “事情是这样的。当年,你娘柳翠刚进府的时候,我只是花府上一个烧火的丫头,那时的你娘,真的好美,就像……就像仙女一样,对,是仙女。因为人手少,我被王三总管招呼到你娘的房间里,当梳洗丫头。你娘新婚那晚,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疯了,用银钗把自己的脸划花了,我只记得,路过你娘的房间时,听到哭声,寻着声音向里望去,你娘满脸是血,而且还在划脸,我以为是见鬼了,你娘穿着红衣服,脸跟手都是红的,我忙去叫王三总管,把你娘给绑起来,然后,我就去找老爷了,可谁知道,老爷却叫不醒,还是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可从那以后,不知道为什么,你娘就把老爷恨得要死,也是我鬼迷心窍,在你娘病重的时候,趁着老爷喝醉了,打扮成你娘的模样,才被老爷收了房,可是,这么多年,我一直不快乐,一睡觉,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你娘血淋淋的一张脸,在求我,她说什么,我听不见,可是,昨天,我看到那张照片里的人,就是你娘,奇怪的是,那个孩子是哪来的?我看到你娘要抓我,问我是什么人做的。我哪里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事,我只是一味地逃,最后,她笑着对我说:’给我三天的时间,查出是谁做的,就放过我,‘我真的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所以,我想要你帮我。也许,她来的目的,是想查出什么事情,你是她的儿子,她应该不会害你的。”三姨娘颠三倒四地说了一大堆,大少爷沉思片刻,明白了大致的意思,他拿起桌上已经冷了的茶,喝了一口,压低了声音问道:“那我娘怀了我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事情?”三姨娘低头沉吟道:“我想起来了,你娘怀孕不久,你爹的性情一下子变了,有一天晚上,他去了大太太的房间,可是从那之后,大太太的脚瘫了,只能靠人抬着走。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然后,你娘死了之后,老爷把我收房,可是,这么多年来,老爷总共娶了十五房的姨娘,除了大太太,其他的人,长得都跟二姨娘有些许相似的地方,所以我想,老爷之所以诈尸,也许跟你娘当年的死,有些关系。你娘当年死后,家里不太平了一阵子,总是听见女人哭,所以王三那个神棍才做法,把声音压了下去,可老爷从此之后,就不大爱说话了。没事,就抱着那个盒子发呆,娶回来的人,也就是睡一宿,就不再碰了,这也是这么多年,花府上下只有你一个孩子的原因。我想,了解当年王三是怎样做的法,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也许是我们无意间碰了什么,才会使你娘的魂魄重现,刚才,我是真的感觉到,你娘当年的怨气,那后,掐着我的脖子,有无尽的恨意。” 大少爷觉得三姨娘的话不能全信,但,眼下之意,她是和自己联盟的一个人,倒是不可置疑的事,而且,他觉得,这个三姨娘,也许还有用得着的地方,就说道:“那做法是不是王三做的?” “嗯,是。”三姨娘说道。 正在这时,院子里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女人的哭声,不绝于耳,大少爷和三姨娘赶紧跑到院子里,看发生了什么事。只见,院子里,众人乱做一团。老太爷的僵尸从棺材里又爬了出来。一个人骂道:“我说过吧,诈过的尸一定要烧掉,可是当时就是没有人肯听我的。现在好了吧。”“你就事后诸葛亮吧,”一个人回答道。话还没说完,说话的人,半边脑袋已经没有了。那僵尸一步一步地走到大少爷和三姨娘的跟前,而三姨娘此刻已经不会走了,躺在大少爷的身后,身体慢慢地抖着。 僵尸的头转了过来,看着大少爷的眼神中,多了一些慈爱,他似乎想张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却吐出了一串白气。院子里的温度,随着这阵白气,又降了几度,大少爷也觉得有些冷,但他看到老太爷的僵尸,却不觉得害怕,反而向前走去,他有太多的迷团要解。 他每走近僵尸一步,就觉得身体有些发轻,仿佛要坠入另一个时空一样。渐渐地,他看清了,是中秋的月圆之夜,那时还年轻的花良跪在地上,而王三手拿着一把桃木剑,问道:“少爷,想清楚了吗?真的要封印柳翠的鬼魂吗?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花良说道:“我想好了,就让她永远的陪着我吧,等到我死去的前一刻,我会想办法把封印解除的,如果我没来得及做,王三,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然后,王三把桃木剑指向月亮,道:“吸皓白之精华,压柳翠的鬼魂于地下,”只见,一阵青烟,慢慢地飘向大少爷常见的那个白玉盒子,一阵烟雾过后,王三把白玉盒子埋藏于花良的卧房门口,并在上种了一析美人蕉,然后说道:“大少爷,我们可千万别忘了,否则,柳翠的鬼魂就要永不超生了。解咒的办法,是把这个盒子,”王三又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白玉盒子,说道:“把这两个盒子于月圆之夜,放到一起,柳翠就可以挣脱咒语的力量,得到超生了。只是,大少爷,我们这么做,她会不会更恨我们呢?” “恨就让她恨去吧,这几天,她也没少回来闹,这样,对我们来说,也末尝不是一种解脱。”说完,花良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月光下,王三露出了一脸的狰狞。 又是另一幅画面,王三偷偷地来到已经死去的花良尸体旁边,从花良的枕头下拿出了两叠纸钱。大少爷在旁边静静地烧纸,看到的,只能是花良慢慢起立的尸体。大少爷有些明白了。但王三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花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只见花良把胳膊伸出,大少爷看着已经露出白骨的手,不自由地往后退了一步,可谁知,扑的一声,一只白玉的盒子落了出来,僵尸抬头,看着头上的满月,又啊了一声。大少爷说道:“爹爹是叫我把妈妈的魂魄救出来,是吗?”僵尸想点点头,脖子又转不了,只是在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许。大少爷从地上捡起盒子,又把桌上的那只盒子拿过来,对着月光,两只盒子叠在一起,只见一缕青烟从盒中飞出,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立在旁边。花良看着那个女人,朝她蹦了过去,可就在相遇的一瞬间,却又彼此穿过对方的身体。就在这时,一柄桃木剑,从后方直插过去。花良的身体应声而倒。王三的面孔出现在大家面前。 三姨太惊叹道:“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错,但你们看到的,只是假像,老太爷头七那晚,是我先放出迷药,用手措大少爷的脸,再把尸体的关节依次活动,造成尸体半立的假像,再拿走两叠纸钱,这样,就没有人会怀疑我下面要做的一切了,我使每个人都以为,老太爷要回来,你们才会惊恐,而人惊恐的时候,就会犯错误,但我没想到的是,老太爷,真的回来了,本来,想把他的尸体趁乱,埋在美人蕉下,可没想到,贪心的大太太和玉华少爷会把尸体挖出来,为了防止他们继续查下去,查出我没有死的结论,所以,我又放出迷药,扮成月儿,让他们以为是月儿回来了,这里面的所有人,数玉华少爷最有头脑,他就最该死。”王三又把头转向那个美若天仙的鬼魂,说道:“柳翠,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晚是谁做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那晚趁碧蓝去找人把你绑起来的时候,跟你有了不该有的事情,也是我酒后失得,可没想到,你却一朝得男,大少爷,其实是我的孩子,按理说,老爷把我的孩子养这么大,我应该感谢他才对,可是,他却把我的孩子当做弃儿一样对待,所以我想,少爷也大了,把所有的当权人都除去,那么这个偌大的花家就是他的了。今天我说出这些,你们一定很诧异,不过,不用为我担心,过了今晚,没人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除了大少爷,你们一个都跑不了,明天,就会有人放风出去,说是花家的老大爷诈尸,一夜之间,花府的当权人都死当了,现在外面的人,早就跑光了,让我先想想,从哪个人下手呢?”王三的眼睛飘过地下的那些还喘着气,流着血的人们,手中的桃木剑飞了起来,花良像不听使唤一样,把手伸向那些人,一手一个地把地上还有一口气的人们解决掉了。片刻间,花府大院血流成河。三姨太一直躲在大少爷的身后,王三突然像想起了什么,把剑对着柳翠的鬼魂,说道:“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美,告诉你一件事吧,你父亲的死,是我提议的,本想是借着他的手,多得一份财富,可是,他却功亏一篑,只得到了你,这也是我一直遗憾的事。那晚,是我故意让大太太听到这些话的。现在,你什么都明白了,我也该上路了。”说完,手一扬,一道符从他的袖口中飞出,像一道金光向柳翠的身上飞去。而他身边刚才还言听计从的僵尸此刻,飞身上前,正中那道金符,身体渐渐地软了下来,但即将消失的肌肉,却可以活动许多,他歪着头,对着身边的柳翠说了声:“对不起。”真的永远地静了下来,不多时,一缕白烟从花良的身体飘了过来,和前一缕白烟合二为一,向远方消失了。而这时,王三却觉得有黏黏的东西从身体流了出来。他回头一看,大少爷一手拎着三姨太的人头,一手把从地上捡的刀插入了王三的胸口。“为什么?”王三有些不可质疑地问道:“我做这么多事,都是为了你。” “那么就让我帮你做一件事吧,现在,世上除了我,没有人再知道花府的秘密了,不是吗?死人是最会保守秘密的,虽然你是我的亲爹,但也不能免俗,我做事一向很公道,对事不对人。放心地走吧,没有人会知道你是这么一个龌龊的人。”大少爷说话的时候,嘴边始终带着微笑。 “好,不愧是我王三的血脉,杀人不见血,你既然成材,我就放心地去了。”王三说道,从怀里拿出一包粉末,说道:“孩子,这个世上,爹没有什么好给你的,这是一条迷魂散,它的威力,你也领教过了,只要人吸入一点,就可以看见你告诉他的一切事情,并把他们想像成恐怖的事情,爹现在都给你了。” 大少爷还末来得及多想,只见一阵白色的粉末一扬,觉得头一阵眩晕,心里一下雪白,不好,中计了,连忙把耳朵捂住,可还是迟了,他只看见一双绿鞋向自己走来,长长的头发,垂到腰际,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向他凑过来…… 次日,人们在花家的大院里,看到了一滩脓血,和一院子人的尸体,奇怪的是,早已传闻被老太爷食掉的王三总管也在这里,只不过,死的时候,嘴角带着笑。 ...
今天要说的故事是关于冥纸的故事,冥纸也叫火纸,就是那种黄黄的一张一张的那种,我想这个还是比较多见的,我想凡是同死人挂上勾的东西,都不是大家愿意去接触的,但是烧纸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我们认为在阴间的家人或者朋友可以通过某种特定的渠道去获取我们给他烧的纸,传说到了阴间就会变成钱,就跟我们在阳间一样的硬通货。但是,烧纸也是有讲究的,必须在特定的时候才可以,要不然的话你烧的纸钱就不会流通到阴间,不仅如此,还会招来一些常年无人问津的孤魂野鬼的惦记,从而导致自己惹祸上身,得不偿失!!! 有一天,我带着儿子来到老家,远远的就看到远处有一个中年人在那里烧纸钱,我当时心想难道这家前不久才死人了?正当我疑惑的时候,从村头走过来一个老人,二话不说就把那个男人臭骂了一顿,我大概听着是说:“你这年轻人,不过年不过节的,你家又没死人,你烧哪门子纸,赶紧走,赶紧走。”那个年轻人就沮丧的离开了,我快步追赶上那个男人,因为我是作家,所以我感觉那个男人似乎有难言之隐。果不其然,那个男人神秘的左右看了看然后拉着我的手跟我说;“大兄弟,我一看你就不是这村的,你是外地来走亲戚的吧?”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他后来好像挺害怕什么东西的,连跟我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断断续续的我大概听明白了。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原先这家根本就没有死人,不过有天晚上这个男人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去世已久的妻子在梦里跟自己哭诉说最近没钱了,让他给烧点火纸过去,起先这个男人没放在心上,可是接下来的几天这个男人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妻子,最后一次,妻子就说如果不给他烧,她就跟着他。这下可把这个男人吓坏了,于是就赶紧的买了火纸来到村子外的树林里给妻子烧纸。 事情我大概知道了,可是这样的话那个老人为什么要制止他呢?难道他不知道这个男人被鬼缠着了吗?于是我匆匆告别这个男人回到了老家,把儿子给我爸之后,我就来到了刚才那个老人的家里,那个老人看我过来似乎不是那么的意外,没等我开口就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要是没事的话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如何?”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于是我就赶紧搬过来凳子聚精会神的听着他诉说着自己的灵异经历。 早些年的时候,这个老人还是一个比较倔强的年轻人,老人叫阿达,是个典型的无神论者,有一次他和小伙伴在村里玩耍的时候,就有小伙伴提议说看谁胆子大,于是几人就商量一起去坟地睡觉,谁先跑谁就是孙子。这晚几个人就躺在坟地中间的空地上,四周全都是黑压压的坟子,要说不怕那是骗人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阿达感觉空气变的越来越阴冷,随着一声尖锐的乌鸦叫声,其中有个人坚持不住了,就害怕的说:“要不我们回去吧,我看着挺渗人的。”这时大家都憋着一口气不愿意做那个第一个走的人,于是就都不说话。突然,阿达看到一个坟头上似乎站着一个人!这深更半夜的,在这种地方肯定不是人!可是阿达胆子大啊,于是就装作没看见。不一会几个人渐渐的支撑不住了,都睡去了,这时候只见一个人突然叫了一声“妈呀,有鬼。”就连滚带爬的跑了,这时候剩下的两个人看着对面的坟头上站着一个没有头的人!!!阿达和那个人瞬间就以最快的速度迅速的跑回了家。回到家惊魂未定的阿达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他,这一路他就老是感觉有人扯着他的衣服,那时候阿达才觉得害怕了,心想那个鬼怎么还跟我回家了,我跟他没冤没仇的。就那么惶惶不安的过了几天,阿达终于受不了了,因为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被鬼压床! 也不知道他从哪听说的,说是给鬼烧黄纸可以让鬼魂离开自己,不再来纠缠自己。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阿达自己独自来到了那个乱葬岗,当时他也是吓的要死啊,可是没办法,这件事自己惹来的,绝对不能让爸妈知道,于是他就自己扛着一麻袋的黄纸来到了那晚几人见鬼的地方,阿达跪在坟前,吓的声音都发抖了,一边往外掏着黄纸一边点上火,嘴里还一直唠叨着:“大哥大姐,别来找我啊,我又没害你们啊,我来给你们店钱,你们赶紧走吧,求求那位鬼大仙别跟着我了。”随着黄纸的燃烧,跪在火边的阿达非但没有感觉到暖和,甚至感觉周围越来越冷了。阿达左右的望着四周,他感觉此时似乎多了许多人的感觉,恍惚之间他看到有好多人影一闪一闪的在他周围,这下阿达把黄纸烧的更多了,谁知道,黄纸烧的越多,周围的人就越来越多,不一会阿达就看到十几个鬼魂在那对着阿达的方向伸手接着什么,这时候,有一个没有头的鬼慢慢的从阿达的前面飘了出来,只见那个无头鬼冲着阿达诡异的笑了一下,阿达就感觉脑袋一晕,就昏了过去,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过来多久,阿达就感觉四周似乎变的暖和了,他梦到好多鬼在抢着自己的钱,还有的鬼拉着自己要把自己带走,就在阿达快要被他们拉走的时候,突然有一声刺耳的鸡叫声响了过来,那些鬼魂突然的就消失不见了。 阿达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原来是有个老大爷那天刚好路过那片坟地就见到了昏迷的阿达,于是就叫了几个人把他背回了家,背着他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一声公鸡的鸣叫声响了起来,巧合的是,那只公鸡离阿达特别近,几乎就是仰着脖子冲着阿达叫的。人家都说公鸡是至阳之物,公鸡的晨叫可以破除一切污秽之物,也许是那声鸡叫才把阿达的命救了回来。 我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这位叫阿达的老爷爷不叫那个男人烧纸了,因为时候不对,胡乱烧纸会招来更多的孤魂野鬼! 民间禁忌——特定场合才能烧冥纸。 冥纸是烧给鬼魂的,金纸是烧给神的,胡乱烧冥纸的结果只会招来更多的鬼魂。 ...
这天,萧山吃完妻子刘梅做的晚餐之后,没有像往常那样抬脚进电脑房打游戏,而是揉揉略红的眼睛进卫生间洗个了温水澡,穿上宽松柔软的睡袍,脚上拖沓着凉鞋便进了卧房。 刘梅惊讶的张大嘴巴,结婚近五年了,除了新婚的头三个月萧山会搂着刘梅陪她坐在客厅看电视,和她一起在厨房做晚餐,后面的日子便是雷打不动的下班吃完晚饭就会进电脑房玩游戏,不到十一点绝不上床睡觉。 今天这是怎么了?墙上的钟才七点半他怎么就上床睡觉了,难道身体不舒服吗?想到这,刘梅心里有点担心,她洗好了碗筷接着进卫生间洗了个澡之后便也来到卧室,连平时爱看的电视也无暇顾及。“砰”房门被轻轻的合上,刘梅打开房间的灯,只见萧山已经睡着了,还很有节奏的打起呼噜。她走过去坐在床边喃喃的说到:“今天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边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然后比比自己的额头,还好,不烫,没有发烧。 刘梅这才放心的关上卧室的门,自己抱着小熊娃娃去客厅看会电视。 萧山睡去不久便入了梦境。他在一条黑雾笼罩的羊肠小路上走着,四周一片荒芜很是吓人。一阵阵寒风吹来,他感觉凉飕飕的如坠冰窖。忽然他看见一丝光亮,是个低矮的房子,不过里面灯火明亮。房子的屋檐底下有个低头哭泣的老妇,他好奇的走过去,惊恐的发现那是他去世两年的母亲。母亲看见他走过来也不上前,只是红着眼睛看着他问:“小山啊,你什么时候给我烧屋子啊,我都去世这么久了,白天有很多事情要做,晚上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不管刮风下雨都只能躲在别人的屋檐下,真是受罪哟。” 母亲生前没做过什么重活,在家里洗洗衣服做做饭,怎么去世了还得天天干活呢?“妈,您说天天要干活?干什么活啊?”萧山很是关心。“呜呜呜……鬼差说我生前没有什么劳作,灵魂轻飘飘的无法投胎,所以死后让我每天锄地拔草种地,还有砍柴,做足了活才准许我投胎。我每天都累死了,晚上还得蹲在别人家的屋檐下,我好苦啊!”母亲说着伤心的抹眼泪。 萧山心疼的走到母亲身边,拉着她的手又忍不住抱抱她。“妈,儿子回去就给您扎一栋大别墅,让您住的舒舒服服的,还扎几个小人伺候您。这几年我除了工作就是回家打游戏,没有关心过家里的一点事情,是儿子不好。”萧山确实很惭愧。看见母亲身上破旧的衣服,嗨,这还是她去世的那身衣服,到时候让师傅多扎些母亲喜欢穿的衣服烧给她。她生前自己没有尽多少孝,死后能做的就多做点补偿母亲吧! “对了,妈,你还要做多少事情才能投胎啊?”萧山突然想起这件事情。 “儿啊,你给我选的墓地不好,其实我可以早点投胎的,只是我那个墓地底下其实还有一个棺材,那个棺材里的鬼魂现在就是管我的鬼差,他恨我抢他地盘还把他压在身下,所以我投胎的事情一拖再拖。你回去后赶紧把我的坟墓迁到你爸旁边去,记住一定要啊!”母亲紧皱着眉头叮嘱着。 萧山点点头,紧紧的握着母亲的手不愿松手。 “哎呀,我的手都被你拉疼了,萧山,你怎么啦?”妻子刘梅半夜里被一阵疼痛弄醒,萧山的手紧紧抓着她的右手死死不肯放掉。 “妈,别走,再陪我一会儿,妈……”萧山哭着从梦里醒来。他松开刘梅的手难过的嚎啕大哭,刘梅不知他怎么了,只是轻轻的为他拍拍背,然后下床给他拿来一杯温开水。等情绪稍微缓下来,萧山把事情的原委都跟妻子说了一遍。 第二天萧山和刘梅都请假回了一趟老家,找到扎纸屋的师傅把母亲需要的全部订了一套,付了钱师傅说第三天过来取。接着马不停蹄的找到家里的长辈,把母亲托梦的事情说了一遍,大家便招来人手去母亲的墓地移坟。果然和母亲说的一样,她的棺材底下确实还有一副棺材,他移走母亲的坟后,买了很多的香纸钱和金元宝烧给它,希望它能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再逼迫母亲干粗重的活。 第三天,扎灵屋的师傅把他要的所有东西都做好了,傍晚时分,天色已经朦胧的泛黑,他和妻子在老家的房子前抬出八仙桌,上面摆满祭品点燃白蜡之后,萧山去门口烧些纸钱又放了一挂鞭炮,说:“妈妈,希望你在那边过的好。” 一阵风吹来,燃烧的纸钱随风飞舞,摆在八仙桌上的蜡烛突然烧的很快,不多时就烧到了底。萧山听人说过,如果家里的先人回来吃祭品,点燃的蜡烛就会烧的很快,蜡烛烧尽的时候,先人便吃饱离开了。没回来的话,蜡烛就是正常燃烧。 是母亲回来了,萧山激动的哭了。他和妻子以及家里的长辈把灵屋和其他的一些东西拿到一个空旷的地方烧掉,他感觉整个人开心多了。 当萧山和刘梅一起回到城里,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不过,自那日以后萧山不再迷恋打游戏,而是下班之后去菜市场买些刘梅爱吃的菜,回家后去厨房和她一起做。他给她系围裙,幸福的搂着她的腰。饭后他主动洗碗,然后切好果盘陪她看电视,晚上一起上床睡觉,跟她分享心事。他们的日子似乎比以前幸福多了。 “老婆,我们家里太冷清了,要个孩子吧!” “嗯……嘻嘻,好啊!” ……(完) ...
前言:尚寨村是属于朱集镇管辖范围内的一个小村庄,村与镇之间相隔了另外一个小村和两个小村的田地。在那大片田地的中间,有一块儿地方是属于尚寨村的阴地,阴地里葬着尚寨村过世的村民。 (一)、胆小鬼 有个人的外号叫憨脸,就是因为小时候爬树摔了一跤,之后脑子就不是很灵光,因此得了个憨脸的外号,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没讨到媳妇儿。他的胆子特别胆大,别人不敢干的事情,就找他,他就敢去干。 比如村里有个叫二货的人,自己想吃狗肉,就想着偷人家的狗来吃,却又不敢自己去偷,就找上他,让他去偷,偷了俩人一起吃。结果,他乖乖地用二货给他的药去把人家的狗迷倒偷走了。 又比如秋收时节,大家地里的庄稼都收割了,放在地里担心别人晚上去偷,却又因为那里有阴地,晚上都不敢在地里看,有人就请他吃了顿饭,让他去看,他就一夜守在地头,把一大片地里的庄稼都看住了。从此,他又换了个外号,叫憨大胆。 福娃爹死的这天晚上,有个叫二流子的人就和憨大胆说:“憨大胆,我给你说个媳妇儿你要不?” 憨大胆连连点头说:“要要要,我想媳妇儿都快想憨了。” 他又对憨大胆说:“我跟你打个赌,你要是赢了,我就给你说个媳妇儿,你要是输了,你以后就叫胆小鬼。” 憨大胆挺起胸脯说:“除了杀人,这世上没有我憨大胆不敢干的事。”说他憨,他也知道杀人要偿命。 二流子说:“福娃爹晚饭后死了,现在在棺材里面躺的,你要是敢去跟他说几句话,我就给你说个媳妇儿。” 憨大胆说:“这好办,我这就去跟他说话去,你可要给我说个媳妇哦。”说着,就要去福娃家。 二流子拦住他说:“你要等后半夜再去,福娃在守夜,你要等他睡着了再去才行。” 憨大胆就坐在路上等到后半夜,当村子里灯都关了以后,才去福娃家。 他刚走到福娃家大门口,看到福娃家的堂屋门大开着,屋里的电灯亮着,福娃正在堂屋的竹床上呼呼大睡。 于是他就走上前去,刚走到门口电灯突然就灭了。他看准了棺材的方向,摸索着走到棺材边,他正准备张口说话,棺材里的人先开口了:“憨大胆,你来了。” 憨大胆听到幽幽的声音突然响起,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后就接话了:“是呀老叔,二流子说让我来跟你说几句话,他就给我说个媳妇儿。” 棺材里的人又慢幽幽地说:“我饿了,想吃鸡蛋,你给我弄点儿鸡蛋来吃。” 憨大胆常听说死人为大,这死人的要求一定要满足才行,于是就回家去了。憨大胆的老娘在家里养了一百来只鸡,每天都能收几十个鸡蛋,他家的鸡蛋多的很。 憨大胆回到家里,用一个大碗装了十个鸡蛋,就返回到福娃家。他再次摸索着走到棺材边说道:“老叔,我把鸡蛋给你拿来了,你起来吃吧。” 棺材里传出幽幽的声音道:“你喂我吃。” 憨大胆就拿起一个鸡蛋,把手伸进棺材里。他的手刚伸进棺材,他手上的鸡蛋就不见了。他认为是福娃爹吃了,就再次拿起一个鸡蛋,又把手伸进了棺材里。 不一会儿,憨大胆端着的碗就空了,可是棺材里的人又说:“憨大胆,我还没吃饱,我还要吃,你再给我弄一筐鸡蛋来。” 憨大胆为了能有个媳妇儿,二话没说就再次回到家里,把一个装满鸡蛋的草筐提上就走。他来到福娃家后,依然是一个个地喂着棺材里的人吃鸡蛋。可是一筐鸡蛋又喂完了,棺材里的人还要吃。憨大胆这时候心里才有点毛毛的感觉,他在想:“这福娃爹到底饿了多少天,听说饿死鬼都很难缠的,要是他把我家的鸡蛋都吃光了,我妈不剥我皮才怪。” 就在他想的这个时候,棺材里的人又说话了:“憨大胆,你快点儿给我拿鸡蛋去呀,不然我就吃了你。”随后,又传出了一阵特别恐怖的声音。 结果,这憨大胆一溜烟地跑回家就钻进被窝把头蒙了起来。第二天他妈怎么叫他他都不起床,只是蒙着被子不停地说着:“我要不媳妇儿了,我不要媳妇儿了,我是胆小鬼,我是胆小鬼……” 其实当他从福娃家跑走了以后,睡在墙边的福娃顺手就把电灯扯亮了,接着就是二流子从棺材里爬了出来。他爬出来以后回头往棺材里一看,福娃爹的身上放了一大堆鸡蛋。 从此,憨大胆的外号就变成胆小鬼了。 (二)、鬼的动力 尚寨村有俩非常出名的人物,这俩人物一不是国民党,二不是共产党,没有比谁多个鼻子,也没有比谁少只眼睛。他们俩是因鬼出名,他们一位叫尚丰顺,五十三岁;一位叫尚思成,四十九岁。 尚丰顺和尚思成是隔壁邻居,也是隔边儿种地。他们虽然年纪相仿,辈分却相差甚远,丰字辈是思字辈的爷爷。他们虽然辈分不同,却很是要好,时常以爷爷孙孙老弟兄来开玩笑。他们平时得空了就坐一起闲话家常,说说瞎话、讨论讨论种地的事情。有时在地里干活的时候累着了,就一起到地头抽支烟,解解乏。 尚丰顺和尚思成还有一个共同爱好,那就是喜欢喝酒。平常谁家来客人了,都会叫上对方去陪酒,没事的时候也喜欢聚在一起喝喝小酒,就算没有好菜,只是腌个萝卜丝或是白菜心,只要能来上一斤酒,那就是件开心的事情。可是喝酒的次数多了,就算不弄好菜,这买酒也要花钱,因此,家里的媳妇儿就不乐意了,于是他俩就经常在没活干的时候,就偷偷约好去镇上的小酒馆喝。 秋天到了,收回家的花生和棉花刚卖掉,地里种的麦子也是时候破土而出了。这天中午,尚丰顺吃午饭的时候,就端着个饭碗站在院子里,隔着个院墙对着尚思成家那边喊道:“成娃子,吃了饭,后半儿(下午的意思)我们一起去地里看看麦苗出来的咋样了。” 尚思成刚好在厨房盛饭,他从锅台上的菜盘里夹了一筷子辣椒炒鸡蛋放进饭碗里,就出来院子里应道:“行啊爷,麦子都种了半个月了,这段时间只顾摘花生和棉花了,都没去地里看过。”说着,他看了看在屋里边吃饭边看电视的媳妇,就端着饭碗到尚丰顺家串门来了。农村人土是土了点儿,可人情味十足,不像城市里的人,平常都是关着门,有的人连邻居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尚思成走到尚丰顺身边,伸长脖子往尚丰顺家的堂屋看了看,见他家的女人也在吃着饭看着电视,就放低了声音,低着头说:“爷,下午看地的时候,我们顺便去镇上喝两杯。” 尚丰顺将嘴里的饭嚼了几下咽下去,叹了声气说:“我早就想去了,我昨天下午卖花生的时候,还特地偷偷弄了一百块钱放裤兜呢,可是洗澡换衣服的时候忘记拿了,被你花奶奶给收走了。” 尚思成说:“上次是你请我的,这次就换我请你吧。我昨天卖花生的时候也偷偷藏了一百块钱,你猜我在哪儿藏的?”他看尚丰顺看着他摇了摇头,就嘿嘿笑了笑说,“在我烟盒里,她从来不摸我烟盒,我每次藏的钱都是放烟盒。” 尚丰顺道:“哦……还是你小子能,下次我也放烟盒,反正娃子们都在外面打工,家里就咱老俩人,她也不会摸我烟盒,你可别说露嘴了。”他扒了两筷子干饭到嘴里,边啪嗒着嘴巴嚼饭边含糊不清地说:“前半儿(上午)听说小油(酒)馆今天有人说书,好久没听过说书了。” 尚思成仰起脖子将碗里的面条汤喝光,然后抹了把嘴,说:“好,我回家准备下,你也赶快吃。” 就这样,这俩人放下饭碗准备了下,就一起去地里了。各自在自家地里看了一圈,然后就一边聊天儿,一边走小路去镇上。 当他们经过阴地的时候,发现有人在那儿打坑,尚丰顺就问正在打坑的那人说:“黑脸,你这是给谁打坑啊?” 黑脸听到声音,抬起头一看是他们,就把工具往地上一放方,挽了挽袖子,叉着腰说:“老爷啊,原来是你们,可吓了我一跳,福娃爹不是明天要埋嘛,今天得把坑给弄好啊。” 尚丰顺从口袋摸出烟盒,抽了支烟递向黑脸:“大孙子,来,抽支烟歇歇再弄,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黑脸站到坑边上抬高手接住烟说:“你们这是干啥去呀?” 尚丰顺边用打火机给他点上烟边说:“去镇上看戏去,前半儿听说后半儿镇上还唱戏。”点好烟后站直身又说:“我们走了啊。” 黑脸开玩笑地说:“你老别回来晚了,这坑离路近,小心别掉这坑里了。” 尚丰顺和尚思成一路快走,十五分钟后就到了镇上,弯儿都不拐,直接走到他们常去的“来发小酒馆”。刚一进门,来发就迎了上来,给他们发着烟又呵呵笑道:“你们这俩老弟兄咋恁长时间没来呀?” 尚思明说:“这不是农忙嘛,去,弄俩好菜,我们坐下喝几杯。” 来发说:“你俩今天来的真是时候,等下说书先生吃完饭就接着说书了。”说着还抬了抬头,给他们示意。 他俩往里面一看,果然看到常来说书那人正在吃饭。来发又接着问:“吃点儿啥菜,说吧,我给你们弄去。” 尚思成说:“老规矩,一盘花生米、一盘猪头肉、两瓶襄江特曲。” 当说书先生吃完饭,开始说书的时候,他们点的酒和菜也都上桌了。尚思成打开酒瓶盖,先给尚丰顺倒了一满杯,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满杯,然后俩人就边听书边喝酒,好不自在。 不知不觉,天都黑了,这俩人喝了一下午,才把两瓶白酒喝完,还感觉不尽兴,就又点了一瓶白酒。 当这一瓶白酒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尚丰顺说:“成娃子,我不喝了啦,你慢慢喝,我要先回家了,不然你花奶奶又让不给我开门,我又要睡柴垛底下了。”他以前每次回家晚都是喝醉了酒的,他老婆知道他又偷偷喝酒,就气得不给他开门,他没办法,就睡在院子里的柴垛下面。 尚思成说:“行,你先走吧,我把这点儿酒喝了再回去,不然这还有两三两的酒就浪费了。” 尚丰顺刚走的时候还不算很醉,走出小镇边上的小村子时,被风一吹,酒劲就上来了。他打了个酒嗝,腿都有点发软,身体一歪,差点摔倒。他摔了摔头,继续向前走去。 不一会儿,尚丰顺就走到了阴地附近了,他看着前面黑压压的阴地,那一个个老坟尖上的柳树枝随风摇摆,仿佛是一个个人影在舞动着身体东游西荡,耳边传来呜呜呜的响声,仿佛是鬼魂在哭诉。他打了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这才想起今天来的时候,黑脸在前面给福娃爹打了坑。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别害怕,要注意点儿别掉到坑里了,不然这黑天摸地,也没人能把自己拉起来,那可就糟糕了。”他走了两步,想了想,又自言自语道,“我还是唱首歌壮壮胆吧。” 他想了想了,准备唱国歌壮胆,因为国歌带劲儿。于是,他清了清喉咙,抬头挺胸,扯开嗓门唱道:“起来……”刚唱俩字,他吓得用手捂住了嘴,心里想道,“不能唱起来,不然把鬼唱起来了可就麻烦了。”他感叹着幸好自己够聪明,及时停住了。 他又想了想,决定唱《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于是,他又扯开喉咙唱起来:“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呀。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 ……”他越唱越带劲儿,边唱边迈开大步走了起来。 谁知,他走着走着,还是扑通一声走进了刚打好的新坟坑里。他一边“哎妈呀”地叫着,一边揉着脑袋,又伸出双手在地上摸了一会儿,把自己的帽子摸到手,重新戴在了他的光头上。 他稍等了一会儿,抬头看着一人多高的上面的地面,心里想着:“说不定也有人赶夜路,他们要是听到我喊救命,应该就会来拉我上去。”他刚准备喊救命,马上又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心里想道,“不能喊,把鬼喊来我就麻烦了,不如不吭声,悄悄蹲他们隔壁睡一晚,明天有人来了就能把我拉上去了。”想到这里,他就找了个角落蹲了下来,不一会儿头一歪,他就靠在角落睡着了,他头顶上的帽子随着他的头歪了一下,掉了下来。 尚思成喝完了酒后,结了账,就走出了来发小酒馆。他的酒量比较大,头脑还是比较清醒的,不一会儿就走到了阴地的附近。 尚思成看着前面的一条条黑影在空中飘荡,也吓得打了个激灵,随后他注意到那是坟尖上的柳树枝,他嗨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看我自己吓自己,这世上哪有鬼呀。”然后就接着往前走。 刚走了几步,他又听到一阵阵“呜呜呜”的声音,心里一哆嗦,头摆了两下,随后想起今天黑脸刚打的坟坑,他暗自想着不能掉进去。自言自语道:“不行,我不能自己吓自己,我还是唱首歌壮壮胆吧。” 他想了想,决定唱《纤夫的爱》。他清了清嗓子,抬头挺胸地边走边唱起来:“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他越唱越带劲儿,越走越快,走着走着也走进了那个新打的坟坑里。 走进坟坑的尚思成想着:“这黑天摸地的地里也没人,不如我先在这睡一晚上,等天亮了有人来了,再让他们拉我上去。”想到这里,他就摸索着,想摸到角落睡觉。 尚思成摸着摸着,摸到了一个肉乎乎的东西,他吓得大叫:“妈呀……鬼呀……”边叫,边呼哧一下爬到了地面上,拔腿就跑。而此时的尚丰顺,摸了一下自己的光头,继续呼呼睡着觉,做着美梦。 ...
这是当刑警的岳父给我讲的一个故事。 1.屠村恶魔 20世纪90年代初期,东北某省曾发生过一起足以震惊世界的屠村惨案。后因调查过程疑点重重,涉案原因包含许多非正常因素,最终政府封锁了消息,涉案调查人员全部签订保密协议,这桩诡异血案也因无法告破而尘封于世。 几年前的一个夜里,兄山县下属的小村庄白日村,三个不满十八岁的孩子,一夜之间屠杀了全村二十二名村民,其中竟还包括他们的父母!他们几乎疯狂到挨家挨户见人就杀,村庄里的风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草地里大片大片的血迹,尸体随处可见,场面惨不忍睹! 三个凶手被抓捕之后,岳父张淮山时任局长,亲自审讯,他表情凝重地坐在审讯室里,对面则坐着方小可、雷毛毛和郭天三个满身血迹和腥臭的孩子。看着他们稚嫩的脸庞,张局长无法把他们三个和杀了整个村子里二十多口人的杀人恶魔联系到一起。 审讯进行了一个钟头以后,张局长一无所获,任凭他怎么恐吓劝导,三个孩子就是不说话,眼神之中满是不屑。 但足,心思敏锐的张局长还是暗中发现了他们一个很诡异的共同点,每当他们的心理防线快要崩溃,马上要说出实情时,他们都会下意识地看看左上方狭小的天窗。然后,他们就像得到了什么人的指点和鼓舞一样,意志变得异常坚定。 可那狭小的天窗口,除了几根生锈的铁栏杆以外,只有巴掌大的一块天了。 他们究竟在看什么? 张局长决定分开来审,用离间法来逐个击破他们。 方小可和郭天被带到了其他的屋子,张局长开口问道:“雷毛毛,你为什么要杀人?” 雷毛毛歪着脑袋看了看窗口,依旧轻蔑地看着张局长,不说话。“你不说也可以,你一定不知道,我刚刚得到消息,郭天和方小可招了,并且都说人是你杀的,与他俩无关。” “雷毛毛,你为什么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放过?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无论怎么问,雷毛毛就是不说。与此同时,另一个房间里,副局长吕骨正在审问方小可,但结果一样,什么都没问出来。 而在最后一个审讯室里,一个年轻的民警正在审讯一直发抖的小胖子郭天。年轻民警对眼前这个小胖子根本不抱任何希望,他只是例行公事地问“你为什么杀人?” 郭天颤抖着不回答。 “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郭天继续没有回答。 “你不说也可以,你一定不知道,我刚刚得到消息,雷毛毛和方小可摺了,并且都说人是你杀的,与他俩无关。” “什么!胡说!” 年轻民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郭天竟然有反应了,上套了!他趁热打铁道:“对,你要是再不说,等他俩无罪释放以后,你就没机会说了。” 郭天颤抖得更厉害了“他们撒谎,我说!” 2.梦境迷藏 傍晚,晚霞将村庄镶上了一圈血色的红边,形状怪异、疏密有致的山丘看上去像一排排巨大的牙齿。 四个小孩子在村口一片相对平坦的林子里玩捉迷藏。这四个孩子里面,最大的方小可十六岁,最小的雷毛毛十三岁,方小心和郭天都十五岁。其中,方小可和方小心是亲兄弟。 这次,轮到雷毛毛找人了,当他倒数的时候,另外三个人都纷纷找地方藏了起来。谁知,大家竟然都在藏身之地睡着了。当他们醒来的时候,手腕上的电子表显示已经是半夜12点了。 可天明明还没黑,太阳正不明不暗地挂在空中。聚集到一起的四个孩子愣了一下,又看了一次手表;0006AM。没错,是午夜啊! 听到这里,接手审问郭天的张局长忍不住问道:“你是说,昨天夜里你们村的太阳一夜没落山?”“是的。”郭天点了点头继续讲。 四个孩子也都不明白为什么午夜里天上还会有太阳,郭天提议道:“别管怎么回事了,咱们快回家吧!” 于是大家就快步往家走。可刚一进村口,一个老牛模样的怪物就突然冲了出来,大家四散而逃。方小心躲闪不及,被那怪物头上的角扎进肚子里,当时肠子就漏了出来。 “什么怪物?你仔细描述一下。”张局长打断问道。 郭天面露恐惧,似乎对那怪物心有余悸“后来我们杀死那怪物以后,就认出来了,那是村长家的老黄牛,但当时,它全身的皮肤都是烂的,满是绿色的脓包,它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层白布,肿得鼓鼓囊囊的。” “你们是怎么杀死那头牛的?” “小心死后,我们三个爬到了树上,发现那头怪物的眼睛看不见东西,于是我们悄悄爬下树,在村长家院子里拿出三把叉子,趁它趴在地上喘气时,就乱叉叉死了它。” 这时,一旁的陪审员递给张局长一份凶案现场资料,上面是那头被叉死的黄牛的照片,满身的血窟窿,但是并没有郭天说的溃烂脓包。张局长示意:“你继续说。” 杀死那头怪牛之后,方小可抱着弟弟方小心的尸体哭,雷毛毛和郭天也吓坏了,陪着方小可哭了起来。 三个人哭了一会儿之后,决定去找村长。于是,三个孩子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村长家,村长家的门紧闭着,三个人打开门走了进去,刚一进屋,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臭气就扑面而来。 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村长和村长老婆都变成和刚才的怪牛一样,满身的溃烂伤口冒着绿色液体,并且满屋子乱撞,鼓得令人恐惧的眼球通体白色,像是眼窝里塞了一颗鸡蛋。 “快跑,丧尸!”随着雷毛毛的喊声,郭天和方小可也跟了出来。 三个人又爬上了树。 方小可哭着说:“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害怕,好想尿尿。” 郭天说:“我也想尿尿,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就好像不敢尿一样,尿不出来。” 这时,雷毛毛惊呼道:“我知道为什么午夜天也不黑了!为什么村长家的人和牛都变成了怪物,你们为什么不敢尿尿!因为——我们是在梦里!” “你们——认为你们是在梦里?”张局长问道。 “对啊,不然为什么连着两天两夜太阳都不下山,为什么全村人都变成了丧尸?” 张局长快速翻阅着一页页的尸体照片,虽然每一具尸体都血腥异常,但没有一具是丧尸或是眼球有问题的,并且前两天的天气很正常,根本没发生过夜晚还有太阳的事,但这个孩子却说得异常诚恳。 他低声对身边的陪审员说道:“请精神科的法医来。” 三个孩子想了一会儿,对于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奇异景象,也只有梦境解释得通。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大家还是决定等到下一个晚上看看天会不会黑,他们找到一处高耸的草垛爬了上去,这样既可以安全休息,又可以查看有没有怪物袭击。然而,到了晚上8:00的时候,天还是惨白地亮着。“真的是在梦里!我要尿床啦!”说着,方小可站在草垛上尿了起来,和梦里的感觉一样,尿得很勉强。 “那这到底是谁的梦啊,为什么咱们能沟通呢?”郭天问道。 “管他谁的梦呢,既然是梦那就玩得快活点!”雷毛毛说,“小可,村长家的牛顶死了你弟弟,你就杀了他两口子报仇吧!” 方小可想起弟弟心里一阵难过,便去村长家,用院子里铡草的大刀,一刀砍下了村长的脑袋,鲜血一下从村长的脖子里涌了出来…… 3.没有真相 审讯过程中,法医来了。在对=三个孩子做完紧急的神经检查之后,张局长继续审问郭天。 这期间,警卫传来一个不幸的消息,方小可嚷着想妈妈和弟弟,趁医生不注意,用手术钳插进自己的喉咙里,自杀了。 审讯中,郭天又看了一眼窗外,然后问道:“叔叔,几点了?” “晚上8点了,你究竟在看什么?” 郭天答非所问地说“天还亮着呢,这个梦可真长!我都有点不想做了。” 张局长背后一阵发凉,窗外明明已天黑了!他愁眉紧锁,实在想不出眼前的这个孩子到底有什么问题,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接下来,张局长也没有问出什么,就在他即将放弃审问时,突然看见了郭天父母的照片,郭父的腿被砍断了,挂到了树上。 他拿着照片问郭天,“你父亲?你干的?” 郭天看了看说:“我爸总用那条腿踢我,我就在梦里给他割下来,当时他和妈妈浑身恶臭,满地爬……不对啊,你们怎么把我爸的真照片弄成这样啊,我砍的可是丧尸爸爸,不是这样的好爸爸。” 这时,警卫送来了法医的鉴定报告,三个孩子精神正常,且均没有家族精神病遗传史。张局长更加疑惑了,既然一切正常,那么这三个孩子究竟是怎么了? 照片上的尸体个个都是正常人,只有一个疑点似乎证明郭天的话是真的:如果全村的人都正常,那么三个孩子怎么可能杀死全村的壮年呢?也许,真的像郭天说的那样,他们看见的是永无黑夜的世界,他们杀死的是满身溃烂的丧尸人。或者,他们真的是活在某种可怕的梦魇之中吧。 之后的几天里,白日村二十二具尸体尸检报告出来了,张局长看着报告上的文字,双手不由颤抖起来。 报告重点指出,每具尸体都经过强烈的紫外线照射,且尸体上都存在大面积射线灼伤,经分析,大部分都是严重超过正常标准的紫外线,而有一小部分是不可能出现在白日村的宇宙射线。这种超负荷的紫外线和其他宇宙射线,只在臭氧层空洞的南极或北极才有。并且每具尸体都有患过皮肤癌和白内障的痕迹。 张局长看着手里犹如天方夜谭一样的尸检结果,陷入了沉思。 讲到这里,岳父起身拿出一份文件,我伸手接过,那是一份破旧的复印件。 4.科考队的回忆录 我打开那份文件,看样子像是某人的回忆录: 那是北京时间的八月,在北极腹地库斯马冰川带。严寒常年笼罩在这片凄凉的土地上,动植物根本无法生存在这人间冰域。而这里一年的时光,也只有一天一夜。 此刻,我们七人组成的科考队,正缓而有序地步入北极的腹地,那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区域,四周除了茫茫白雪,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们这次的行动是政府秘密指派的,任务便是抢先于其他各国前了解真正的北极。 天开始阴霾,一阵阵的寒风呼啸而过,像是要把这七个闯入者吹出北极一样。走了一段路之后,队长于学斌让其他五名队员在原地驻扎帐篷,准备晚餐,他则和队员胡不贾继续往前面走一段。 胡不贾抱怨道,“队长,这样恶劣的天气咱俩还要继续走啊?这里除了雪还有什么!” 于学斌厉声训斥道:“少废话,你只要服从命令就行了!” 胡不贾回过头去,小声嘟囔道,“什么态度嘛,即便我是个死刑犯,但我来这里主要是负责运行李干重活的,不是打头阵冒险的……” 于学斌在他身后顶着寒风艰难地踹了他一脚:“你嘟囔什么!还不赶快走!” 胡不贾一下扑倒在冰冷的雪地里,腰部一阵酸疼。他清楚地记得,这已经是该死的于学斌第九次在后面踹倒他了,一旦执行完这次任务,自己会因功得到提前释放,等安静一段时间以后,他一定要杀了于学斌! 走了一段路以后,胡不贾突然停住了,他指着前面说,“于队长,你看!” 洁白的雪地上突兀地出现了一个手机般大小的、锈黄色的盒子,深深地插在坚硬的雪地里。 看了许久,于学斌对胡不贾说:“你把它拔出来。” 胡不贾使了很大的劲才把它从雪里拔了出来,递给于学斌。 “这是什么?”胡不贾问。 于学斌左看右看,摇头说,“不知道,要拿回去检测才知道——咦,这个小钮是什么?像是一个开关。” 胡不贾说:“你按一下看看会怎样?” 于学斌说:“蠢猪!你太没有常识了,对待这样一个陌生的东西,是不能够随便乱碰的!” 胡不贾憋在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被“蠢猪”这两个字给点燃了! 他猛地按着于学斌的手用力按下了那个开关,两个人挣扎了起来。 突然,于学斌像是触电了一样。猛然脱手扔了那个神秘的盒子。然后,他和胡不贾两个人都像是被过了电一样,剧烈地抽搐着。 胡不贾只觉得全身的肌肉都像是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电流肆意流窜着一样,大脑里像是多了一只看不见的手,要把他的脑神经从天灵盖里拽出来,眼前的于队长背对着他,也在痛苦地抽搐。他使尽全身的力气按响了身上的求救铃…… 5.尾声 半年后,岳父把材料移交给了省级法院,郭天和雷毛毛最终被鉴定为患有严重的精神紊乱,终身监禁于精神病院内。 听到这里,我大概判断出了“丧尸”和“白昼”的原因了,我试探地问岳父:“如果我没猜错,是那个在北极找到的盒子搞出了某种科学无法承认的空间感知转换现象,才导致了白日村的屠杀案?” 岳父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也是这么猜测的,可毫无证据,并且种种现象表明,郭天和雷毛毛眼里的世界,是半年白天,半年黑夜。甚至于他们的皮肤现在都已经变成了绿色,并且肤质极其糟糕,汗液都是黏稠的绿汁…… “法院不会承认导致二十二具尸体的皮肤灼伤,甚至是皮肤癌变的射线源来自北极,更不会承认这两个屠村凶手感知的世界是北极。真是可怜这一村子无辜的人和四个孩子了。至于那个神秘盒子也早已被军方带走,再无任何消息。” “为什么白日村没有因为北极的温度而冰封?” 岳父缓缓摇头道:“这就不在我的理解能力之内了。” 我又问道:“那份回忆录是谁写的?” “昏迷整整七十六天后苏醒过来的科考队员胡不贾。而队长于学斌,至今还在沉睡之中……” 北极腹地库斯马冰川带距离白日村粗略计算不下四百公里,而在这么遥远的距离,两个空间竟能通过一个神秘的盒子发生模糊的感知转换。 我内心不由感叹,大千世界,人类还未揭开神秘面纱的事物简直太多太多了…… ...
那是十年前的遭遇。十年前,我还是一个初中三年级的学生,在离家三十里外的小镇上读书。那天下午,在我们上自习课的时候,一个来镇上办事的本家叔叔找到我,告诉我祖母病重,快不行了,想见我最后一面。祖母只有我一个孙子,叔叔说她没见到我是不肯落气的,希望我赶快赶回去,见她老人家一面。祖母是我最亲的亲人,她老人家临死前叨念我,我焉有不去之理? 我向老师请了假,飞快地往家里赶。 回到家里,才知祖母已病重多日,父母和姑妈们日夜守护着她,等着给她接气。我见到祖母的时候,医生刚刚给她打过针,人还比较清醒,我叫了她一声,她立即认出了我。听父亲说这几日祖母连他和姑妈们都认不出来了。祖母已经骨瘦如柴、气若游丝,很显然,她的双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她的全身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这是我第一次面对面接近一个濒临死亡的人,内心震动很大。事实上祖母却奇迹般地捱过了那场重病,她是第二年六月无疾而终的。 说不清为什么,自我回来见过她之后,祖母一直比较清醒,不像一时半会儿就会“上路”的样子。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下很久了,我却必须赶回学校去,第二天是期末统考,这次考试的成绩对第二年升重点高中的保送和推荐起极大的参考价值,我不能不参加,而且还要考出好成绩来。父母要守护祖母,不能送我,我只能一个人回学校。这是我第一次走夜路,心里虽然有点虚,但还是硬着头皮出发了。我记得那夜是冬月十七或者十八,只有朦胧的月色,好在我走的是村级公路,很宽阔。一路上我走得很快,山野中很静,夜鸟或野物的叫声也没听到一声,我就那么一直低头走路,眼睛盯着脚下的路面,不敢四处张望。我知道一个人走夜路最忌打野眼,特别是在朦胧的月光下,哪怕是远处一棵在风中摇摆的小树,也会被当成一个张牙舞爪的鬼怪。我也不敢胡思乱想,特别是一想到祖母那即将死亡的样子,浑身就冷飕飕的。 惊恐发生在距小镇不远的一个峡谷里。我是翻过一个山坳进入峡谷的,这时大概已经是十一点多钟,夜深了。进入峡谷之前,我心里就虚得不行,如果有别的路,我肯定要绕过这个峡谷,但我别无选择。这里多年来一直是枪毙罪犯的刑场,阴气很重,许多大人夜里都不敢独行。我硬着头皮进入峡谷,峡谷里阴风阵阵,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怕鬼偏遇鬼,这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叭叭”的脚步声,我的头皮一下子紧了,赶紧快走几步,“叭叭”的脚步声也跟得紧了,我站住,往四周看了看,此时除了一大片朦胧的月光,整个峡谷空无一人,“叭叭”的声音也戛然而止。我再走,那声音再次响起,猛一回头,声音又没有了。我的头皮再一次紧了,我想到有人在峡谷里遇鬼的传闻,又想到是不是祖母已经落气了,她的鬼魂跟在我身后。我害怕极了,想撒腿就跑,但理智告诉我此时此刻千万不能跑,真的遇鬼了,一跑鬼还以为你怕他,后果越发不堪设想。我咬牙静静地站了一阵子,试着去找别的解释,我想会不会是我的脚步在峡谷里引起了回声,我放轻脚步,轻到根本就发不出声响,但是只要我一动,那种“叭叭”的声音就固执地跟在我身后。我站住,它消失,我再走,它又响起,我快走,它跟得急,我放慢脚步,它也不紧不慢的,“叭叭叭”阴魂不散地跟在我身后。我绝望了,我明白我是被恶鬼绕上身了,就在这时,我的头顶上骤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叫声:呱——我的头皮一下子炸了,惊恐地喊了一声:鬼!撒开双腿往前奔跑起来…… 幸亏那条峡谷不长,我一口气跑出了峡谷。一拐出峡谷,就是一个小村庄,房屋就在公路旁,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奇怪的是,一出峡谷,跟在我身后追赶我的令我恐惧的声音也随即消失了,但我还是不敢往后看。 那晚,我在一户人家的屋檐下歇了起码半个时辰才缓过气来。不是我跑得喘不过气来,而是被骇得回不过神来。那晚,我对这个世界最深刻的关于惊恐的印象永远烙在我的生命里。 再后来,我否定了那夜遇鬼的幼稚想法,因为我终于弄明白那令我惊恐的声音的来源,它是我帆布皮带头上的铁箍叩击腰间的皮带发出的声响在峡谷里的回音,我不动的时候,它没有叩击,我越走得急,它的叩击就越频繁有力。至于那声“呱”的凄厉的叫声,无疑是猫头鹰或野猫子发出的,我是被自己弄出来的声音吓着的。 那个惊恐之夜的最大的收获,就是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其实没有鬼,许多被鬼吓坏的人,说白了,是被他自己吓坏的。 ...
一 “芳,我爱你。”那天晚上,下了晚自习以后,我就约上同学芳,牵着她的手,一起趁着黑夜,偷偷摸摸的来到师范学校后门后面的铁路上。 两个人摸黑刚刚在铁轨上一坐下来,我就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去,搂抱着漂亮迷人的芳,马上就把一张垂涎欲滴的嘴巴凑上去,想跟她来一个香吻。 “啪!啪!”芳发现我的不良企图和不怀好意之后,吓了一跳,情急之下,就给我伸去的那一张臭嘴,啪啪,立马就来了两个响当当的嘴巴。 “你这个大色鬼!我去给老师说了。”芳说完就吓得一溜烟哭着逃跑了。 “芳不要~~~” 我吓得哭喊着,刚站起来,脚下一绊,就在铁轨上摔了一大跤。 “啊”我还没有爬起来,突然就看见火车呜呜的,快速的从我身上轧过去了。 “啊~`~”我又一声惨叫,顿时就看见自己被火车轧得,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啊,我死啦!”我又是一声惨叫,顿时就吓醒了。惊出了一身冷汗出来。 原来是一场黄粱美梦+一场恶梦。 像这样的春梦,或者恶梦,在我们在大冶师范读书期间,是经常做的。 那时,我们都是16、17岁雨季的年龄,已经到了青春期,脸上都长满了颗颗粒粒的青春痘。 晚上会经常睡不着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会平白无故的偷偷思慕,班上或者其他班级,那些长得漂亮的女同学。 有时,半夜里睡意朦胧,意识迷糊之际,突然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宿舍里一些男同学床上,发出咿咿呀呀的振动。有时振动响声比较大的,就把我们惊醒了。 我们一听就知道,又是哪个色鬼,半夜三更里在做春梦,一边想着自己心仪的漂亮女生,一边情不自禁的,用那些不可告人的简单土方法,偷偷解决青春期带来的欲望和烦恼。 第二天,我们就特别留意了一下那个同学的床单,发现他床单上就画了一副洗都不好洗的地图。 人赃俱获,于是,我们就拿这个话题互相笑话了一回。 这样的笑话,那时在我们男同学宿舍里,是经常发生的。因为彼此都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同学关系再铁,被别人笑话起来时,也都不免有一些难为情。 于是,就趁机互相逼问,说喜欢班上哪个女同学了?关系再好,也都不好意思明说,“没有”,或者“八字没一撇。” 所以,那时,我们男同学心里,都藏有一个烦恼而烧心的秘密。 这是个一直到毕业了,还是不能公开、或者根本没有结果的秘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那时都会心生莫名的烦恼,学习提不起精神来,整天萎靡不振的。 没有课的时候,就一个人心灰意冷的到学校外面的大冶湖边去走走。 走在湖边,看着那一对对坐在湖边草地上的情侣,或打情骂俏,或相依相偎。 心里垂涎欲滴、羡慕不已的同时,再看自己一个人,形单影孤,心情就更加烦躁不安。 这都是恼人的青春期惹的祸。 有时,上课的时候,就一边做作业,一边不经意的挤脸上的青春痘,一挤就是一粒成熟的白米。痒痒臊臊的,很是舒服。 有时,扭头一看,也可以看见一个女同学,脸上也有,正拿个小镜子,偷偷的照自己,见自己漂亮的脸蛋上的青春痘,就愁眉苦脸的,伸伸舌头,对自己做一个鬼脸,心里也是烦恼得很。 那时学校管理严格,三申五令的,不准我们学生谈恋爱。 为了限制学生谈恋爱,校长和班主任也是头痛不已,铁下心来处理了好几对男女学生。 我们那时,还有来自宜昌、襄樊和沙市的委培生同学。记得他们当中,还有一对男女同学,晚上偷偷跑到大冶湖边去谈恋爱,女的到湖边去洗手时,不小心滑到湖里去淹死了。做了一个淹水鬼。 于是,那一段时间,大家谈鬼色变,都怕到那一片湖边去玩。怕那个女同学缠上自己了。 听有的同学偷偷的传,说淹死鬼为了找个替身鬼,一个晚上可以跑九塘十三堰,不找一个替身鬼,都不会善甘罢休。 果然,后来没有多长时间,一个男同学就在星期天的时候,一个人偷偷跑到那一片湖里去游泳时,听说被湖底的水草缠住了双脚,爬不起来,也做了一个淹水鬼。 于是,大家就互相传言,说是被那个女同学拉去做了替身鬼。 这个事情就在学校同学之间,暗地里传得沸沸扬扬传。吓得晚自习以后走夜路,经过那个淹死的同学宿舍前面那一段路时,看见黑乎乎的没有路灯。要是一个人走过去,想起这件事,想起那两个已经成了淹死鬼的同学,就吓得头皮发麻,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再加上知道这栋宿舍楼是建在乱坟岗上,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心惊胆战。 要是一个胆小的女同学摸黑走过去,后面有一个男同学突然一喊,“有鬼!” 就会把那个女同学吓破了胆,一声惨叫,“我的妈呀!”马上就会瘆得哭出声来。 二 前面讲过一对男女同学谈恋爱,女同学滑到湖里淹死了,成了一个淹水鬼。 后来又有一个男同学到湖里去游泳,也淹死了,成了一个替死鬼。 这两件溺水事故,以及替死鬼的事情,就在学校里暗暗传开了,吓得同学们,特别是女孩子,花容失色,心惊胆颤。晚自习以后都不敢一个人走夜路。 听说淹死鬼要找一个替身鬼,才能脱身去投胎做人。都怕他们无缘无故之中找上了自己,那才是八辈子倒霉。那一段时间,经常半夜里突然听到隔壁女生宿舍里面有胆小的女生从恶梦里一声惨叫传来。 夜深人静时,让人听了,也是吓得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马上就把头缩进被子里面,吓得不敢出气。 为了防止这些事件再度发生,学校就加强了这方面的管理。再发现有偷偷跑到湖里去游泳的,就重重处理; 有谈恋爱的,就先派几个老师把他们护送回去。然后学校再召开纪律整顿大会,公开处理这些同学,杀一儆百。学校还经常把处理同学的布告,白纸黑字的贴出来。 尽管如此,我们那时同学之间偷偷谈恋爱,暗恋同学的事情也还是时有发生。 天气炎热了,也有男同学偷偷的跑到湖里去游泳。 或者,有女同学到湖边去玩时,看见那么清澈的湖水,也会情不自禁的跑到湖边去洗手。 有时,马虎的,或者高度近视的女生,突然看见湖水涟漪里,隐隐约约荡漾着,一张长满青春痘的女生模糊的脸,还以为是那个淹死鬼来找自己做替身鬼了,就吓得惊叫一声。 等其他同学惊慌失措的赶来,仔细一看时,原来还是她自己一张鬼脸,就哭笑不得的,骂她要死。说,“要死就掉下去,别一惊一乍的吓死人。” 我们那时的烦恼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那些来自农村的男孩子,因为出身的缘故,再加上那时农村家里特别困难,一副寒酸相,所以想谈恋爱,但是吸引不了班上那些漂亮的女孩子的青睐。 我们只能低着头,默默的,暗暗的拼命学习,想用学习成绩来告诉班上那些女同学,我们并不比那些来自城市的男孩子差。 尽管如此,我们这些农村的孩子,在谈恋爱方面,还是赶不上班上那些城市哥们。 他们手腕更老练一些,甜言蜜语更会说一些。身上又有几个小钱,隔三差五的给那些漂亮女生,买小吃的,小玩意儿。 整天哈巴狗似的围着自己喜欢的女生转,各种讨好献媚之能事,无所不能。 这些,我们都没有。所以,班上的那些漂亮女生,就对我们,不屑一顾。或引不起她们的兴趣。 所以,经常是,暗恋的就白白暗恋了一场。偷偷送出去的求爱信,也会原封不动的,被那些漂亮的女同学偷偷的打回来。 碰到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暗暗的把那颗受伤的,滴血的心,重新放回到心里深处。有气憋在自己肚子里,一个人晚上躺在床上时,偷偷的长叹一声。 有时,特别伤心之处,还一滴清泪掉到枕边,心里就不知不觉的有了一些自卑感。 我那时是四班的,经常暗恋三班那个叫做芳的女孩子。 她在我心目中,长得漂亮不说,还非常有气质,一颦一笑之中,透露出一个女孩子特有的青春、阳光和娇美。 说起我们认识的经过,还有一段机缘巧合,也就是说还有一些缘份。 记得那天,是个早春的季节,课间十分钟时,外面正下着蒙蒙细雨。 我就坐在窗前,正无聊的看着窗外校园里,那一棵棵垂柳。 柳枝如少女细腰,随风摇曳;柳叶如怀春少女的飘红,在沥沥小雨中,滋润着,轻轻巧巧,随风飘荡。 沥沥细雨之中,欣赏那些垂柳,很有一些浪漫的诗情画意的味道。 突然,我就心血来潮,想,这样的雨季,正是少女少男们,谈恋爱的季节。 走廊里,也有一些同学,在来来去去,打打闹闹。也有一两对男女生,在窃窃私语。 我还突然看见,一棵垂柳下,雨中,一个男同学突然跑去,给一个女生送了一把伞,然后两个人就共一把伞,飞快的跑不见了。 我心里一痒,正在羡慕那个男同学时,突然,我看见三班那个穿红连衣裙的女同学,从我的窗前经过。 看见她,我心里一亮,有一种惊喜万分的感觉,发现三班原来还有长得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 她发现我在看她,似乎也快速的扭头扫了我一眼。我好像还感觉她对我也浅浅的、有一些腼腆的嫣然一笑。 她这一笑,我心里一颤,就感觉她把我的魂儿都勾去了。让我心里有了触电,被麻了一下那个感觉。 我于是也马上向她回应似的笑了一下,算是打了一声招呼。 我突然就看见,她漂亮的脸蛋,马上就飞上了一片桃红,有一些害羞的味道。也飞快的从我的窗口消失了。 她那嫣然一笑,就给我留下一个,无限想象的甜蜜,和烦恼空间。 “你听说了吗?真是活见鬼了。”那天,我同桌女生月突然对我说起昨天晚上,她们宿舍楼里经历的事情。 “什么事?”我不解的问。 “昨天晚上,半夜三更的时候,我们宿舍的女生,听见那个淹死的女同学蓝,回来了,在外面昏昏暗暗的月亮地下,不知道跟谁叽叽喳喳,说了半夜,还听见她叹气的声音。” 月一边说一边害怕似的缩了缩脖子,“真的,我也仔细听了,是她的声音,没错。” “真是活见鬼了。”我半信半疑的望着月。“她说什么,一句都没有听见吗?” “好像听了一句,说什么等着吧,之类的话。”月说这句话时,已经是吓得,花容失色了。“我们猜测她的话,好像是说还有人要遭殃的意思。” “哦,这么说来,”我心里也是吃了惊,“是那个意思吗?那~~~” 三 为了接触到芳,后来,一天中午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向三班我那个老乡国,转弯抹角的偷偷打听。 原来这个女同学叫做芳,是他们班的学习委员。也就是说,她人长得漂亮不说,学习成绩也是呱呱叫的。 听到这里,我心里也是拔凉拔凉的。 这就让我已经受伤的心里,更增加了一丝丝自卑的感觉。 但是,我心里还是控制不住,对她的无限眷恋和胡思乱想。 感觉她对我微微的那一笑,是多么有魅力。之后,我的心田就起了波澜,荡起了涟漪,心里就经常幻想,在默默的问,她心里对我有好感吗?她喜欢我吗? 于是,我就经常吃不香,睡不眠,偷偷的暗恋起她来了。 课余的时候,我就厚着脸皮,到三班去找我那个老乡国,谈天说地。 把道听途说来的故事,添油加醋的说出来。实际是想接触芳,想与她说说话,互相了解一下,讨得她一些好感与青睐。 她正坐在我老乡的前面一桌,所以,我与国说话的时候,经常拿眼睛去欣赏她。 她感觉到了,就害羞的低着头,红着脸,越发的娇羞迷人。 我们讲故事的时候,她也竖着耳朵,在偷偷的听。听到吸引人之处,也会忍不住插进来,和我说上两句。 于是,我和漂亮的羞涩的芳,就这样慢慢熟悉起来了。 她那个声音,说起话来是轻轻脆脆的,柔柔美美的,有一种天籁之声,让我听了,心里感到很是舒服。 就这样,我借着我那个老乡国,就慢慢的喜欢上了芳。我们就经常在操场上,或者在走廊里碰到时,我就很主动的给她打招呼。 她也就很有礼貌的回应了我一句,并对我嫣然一笑。她回应我时,低着头,害羞的样子。那个笑容,让我越发的感觉她的可爱和动情。 我们就这样,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有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情绪在心头。 “你们知道吗?学校外面铁路上,昨天晚上火车轧死了一个人。听说是一个男的。”那天,课余时间,我又跑到三班找国说话,实际是想找芳说话。 “那条铁路,听说那些年,火车已经轧死了不少人了。”国也接着我的话,说,“听说还有一年晚上,一对在铁路上偷偷谈恋爱的初中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都被突然飞来的火车轧死了。” “啊,真的?假的啊?吓死人了。”芳忍不住就看了我一眼,问了我们一句。 “芳,你听说没有?”我突然想起同桌月,说的那个淹死的女同学那天晚上,回到校园里来的事。 “听是听说了,但是我也有一些不相信。”芳因为不是和月那一个宿舍楼的,也不是一个班级的,所以就没有亲耳听蓝晚上回来,在月亮地里说话的事情。没有亲耳听见,肯定是半信半疑的。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也有一些不相信。”我就跟着芳的话音说,为了讨得她的高兴,我也只能这样说。“并且还说什么等着什么之类的话。真是奇怪了。” “叫谁等着呢?莫非她还想找谁做替死鬼不成?”芳说这个话的时候,我感觉她也是有一些担心害怕,只不过嘴上这样说罢了。 “校园里这么多老师和同学,难道还怕她一个鬼魂不成?”我见在芳面前表现的机会来了,就安慰她说“你也当着耳边风,不用怕她,还有我们男同学呢。” 本来我是想说还有我的,但是一想,怕芳疑心,就改口说男同学。这样她听了,是不是舒服一些。我的意思实际是指我,能够保护她, “嗯,我知道。”芳果然中计了。“不过,你们男生也小心一些。” 芳这句安慰提醒的话,我心里听了舒服。只见她又补了一句,“听说女鬼是专门勾引男生的,你也小心,晚上不要到处乱跑。” 我听了芳这一句话,心里就非常激动。原来,她心里还是有我的。 那时因为学校管理严格的缘故,再加上自己来自农村,家庭贫困,所以在谈恋爱方面,心里多少都有一些自卑。明明知道自己喜欢芳,但是就是不敢去采取一些实质性的行动。 虽然从平时的接触当中,可以看到,芳对我有一些好感,但那并不代表爱情,离爱情还有十万八千里。 后来,接触芳的时间长了,心里越发的爱慕她。有时到了梦牵魂想的地步。心里的痛苦,不敢对别人说。 后来,实在是暗恋不过,晚上一个人就躺在床上,放下蚊帐,躲在被子里面,用手电筒照着,偷偷的给芳写了一封信。 把心里思慕她的那些甜言蜜语,说了一遍又一遍。 写好以后,自己偷偷的,还花了好几个晚上的时间,仍然是躲在被子里面,在手电筒弱光下,修改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把哪句最最甜言蜜语的话儿,说漏掉了。 因为自己有一些自卑,也有一些担心害怕的缘故,所以信在我手上,放了很长一段时间,始终拿不出勇气,把信送给芳。 害怕信最后,落在班主任,或者学校校长的手上,那是最要命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书读不成不说,还会害了自己和芳的一生。 因为那时,一个农村的孩子,能考上大冶师范学校,跳出了龙门,转了户口,将来能够当上一个老师,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也是让很多农村的同学羡慕不已的事情。 尽管自己自卑,也有一些担心害怕,但是爱情的魅力,也真是太伟大了。让我们这些人,不顾一切的去冒险。漂亮的芳,对我的吸引力,胜过了学校那些铁面无情的规章制度。 尽管知道前面风雨加交,困难重重,但是思念芳的心思,还是无法停止,并且那种思绪会越来越浓。 经常是有无端的烦恼徒起,有不计一切后果的冲动。 四 后来,我实在控制不了对芳的依恋,和相思之情,强烈的感到该是采取行动的时候到了。生怕再不下手,会被别人抢去一样。 于是,我就偷偷的找她班平时玩得很好的,我那个老乡国帮忙。 国也是在初中时,和我一个班,并且同时考上大冶师范的。 因为我们平时关系比较好,说得来。所以,我就偷偷请他到学校外面去,吃了一回清汤,叫他当一回月老红娘,帮我把信偷偷送给芳。 同时,还千提醒,万嘱咐,叫他千万帮我保密,不要让他们班其他同学知道了。他们班其他同学知道了的话,那也是最要人命的事情。 后来,我那个老乡国同学,说信已经偷偷送出去了,说芳收到信以后,心情很高兴。脸红成了一片桃红,越发的美丽动人。 并叫我耐心等待她的佳音。同时又要我请他吃了一回清汤,才算报答完事。 虽然心痛两次吃了我好几天的生活费,但是一想起这个事情还有一些眉目,美好的爱情就要来临了,所以心里还是有一些情不自禁的兴奋和激动。 在等待芳回信的过程中,我每天就生活在忐忑不安之中,心情是万分的煎熬,那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在心头。 半夜三更,也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胡思乱想的。 冲动的时候,也会一边想着漂亮的芳,一边用青春期才有的一些简单的土办法,解决青春期带给自己的烦恼和欲望。 后来,等待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等到芳的回信。我心里就像一盏油灯一样,先是熊熊火光,然后就慢慢暗淡,最后就慢慢熄灭了。 有时,也在操场跑道上,教学楼楼梯口处,或者在学校食堂里,也多次碰到芳,但是一直都不敢面对她的眼睛。 这也就是我们农村这些孩子,没有出息的地方。 心里像是做了贼一样,碰到自己心爱的姑娘,躲躲闪闪,瞻前顾后,犹犹豫豫。不敢大胆前行,更不敢不顾一切、不计后果的去向她表白。 碰到我的时候,芳仍是低着头,腼腆的对我嫣然一笑。那个笑是无声的,微小的,然而又是羞涩的。 她这一笑,又是给了我无限想象的空间,使我的心越发的忐忑不安,痛苦不堪。 于是,我就又陷入了又一轮沉沦泥潭中去,不可自拔。 “你们知道吗?听说那个男生疯了。”那天,我去三班找国借一本已经看过了的小说看。实际是想去打探芳那边有没有消息时,我故意偷偷的给国说,实际是想引起芳的注意力。 “哪个男生?”国急忙问我。 我看见芳仍然是羞涩的低着头,红着脸,竖起耳朵,偷偷的听。 “就是那个晚上到湖边去谈恋爱,女生掉进湖里淹死了的那个男生。”我看见芳也感兴趣,就越发神神秘秘的说,“是他班上同学偷偷告诉给我的。听说他班主任把他送回去了。疯了,衣服都不穿。见女的就追,一个劲的喊那个女生的名字。” “好可怜。”国叹了一口气。 “好遗憾。”芳也忍不住插进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我也看着芳,心里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里在想,芳为什么这么矜持,收到了我的信,为何不给我回信呢? 我又不敢,也不好意思当面问她。 那时,从大冶师范学校后门出去,就是长长的一段铁路,经常有火车来来去去。 我们同学经常在晚饭以后,或者星期天不上课的时候,就一个人或者三五成群的,到铁路上去走动,也叫做散步。 有时,晚上睡不着觉,也一个人,或者约上一个同学一起,翻围墙到铁路上去遛达遛达。 晚上,在繁星满天,萤火虫到处乱飞的时候,走在铁轨上的那一种感觉,也是很美妙的。 或者,在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一个人坐在铁轨上,任早春的风,在耳边呼呼吹过。 或者,看见火车呜呜的从我们眼前飞过。听见铁轨哐哐的声音慢慢远去。 或者,一个人静悄悄的走在铁轨上,流连忘返,左右徘徊,默默的想着心思。 一天当中,火车也只是来回跑过两次。所以走在铁轨上,一般情况下,还是比较安全的。 另外,我们傍晚的时候,喜欢到铁路上去走走,是因为铁路那里,没有火车通过的时候,很安静,两边的风景也很美丽,梧桐高高,垂柳依依。 那天早自习以后,我们很多同学不约而同的,跑到学校外面铁路上去看的,不是去散步,而是去看昨天晚上,一个被火车轧死的人。 听说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不过不是我们学校的女生。 现场一片血肉模糊的,看得我们头皮发麻,心惊肉跳的。女生胆大的也去远远的看一眼,胆小的芳那一边都不敢去。 于是,我就又献殷勤似的,借着这个机会,跑到三班国的旁边,和国一起谈论这一件骇人听闻的大事情,实际是想跑去告诉芳听。 虽然他们班上的很多男同学早在我去之前,就已经说给芳她们听了。 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跑去,并且还神神秘秘的添加了一句,道听途说来的小道消息,“听说那个女的,是铁路附近的人,因为失恋了,所以就做了傻事。” “啊,真的?”芳抬头看了我一眼,吃惊的问。 “听说是真的,我们班有一个同学是她一个小区的。”我心里高兴,终于和芳搭上话了。“那个男的要不得,负心汉。” “好可怜。”芳好像是掉了眼泪。 “真遗憾。”国也叹了一口气。 我看着芳,也叹了一口气。心里又在想,芳为什么还不给我回信呢?她看了我的信了吗? 我的信写得还是很能感动人的,要是她没有看,那就可惜了。 芳突然发现我在看着她,脸一下子就红了,把头低下去看书。 五 因为学校后门外面铁路上,头天晚上,轧死了一个失恋的小女孩,不少同学都跑去看了,全校同学都知道了。 所以,那天晚上,半夜三更的时候,我们又听到隔壁女生宿舍里,有胆小的女生,一声怪叫,从恶梦中惊醒过来。 这一声鬼哭狼嚎似的怪叫声,在夜深人静时,突然听见了,也是让人毛骨悚然,心惊肉跳。 于是,大家又把头缩进被子里,大气都怕出一口。 那一段时间,大家又怕到铁路上去走动。听说,每一个死鬼,都要在死的原地,等着找一个替身鬼,才肯离开去投胎做人。 说得我们同学之间,人心惶惶的。晚自习以后,一个人又怕走没有路灯的那一段路。 那个时候,学生宿舍里没有卫生间,半夜三更起来上厕所,要跑几百米开外的公共厕所去。正好去厕所的那一段路,路灯早就坏了,没有人修。 我们男生晚上起来解小手,就心里默默的对校长和班主任说,对不起了,出门就找一棵树,就地解决。 但是,要是半夜三更起来解大手,就必须上厕所去解决。没有办法,就打醒关系好的同学,起来陪着一起去。 实在没有人愿意陪着一起去的话,硬着头皮,也要去,因为实在是憋不住了。 一个人走在去厕所那一段没有路灯的路上,黑窟黑窿的,夜深人静时,想起那两个淹死的男女生,想起昨天晚上火车轧死的那个女孩子,头皮就炸麻,心里就又怕得不得了。 明明知道路灯坏了,还要故意大声地“嘿嘿”两声,为自己壮胆。 听说尿有火性,恶鬼都怕,所以实在吓得不得了,感觉鬼就跟在自己身后时,就突然在没有路灯的路上,拉开裤子就地撒了一包尿,并且一边撒,一边身体转一个圆圈子,用尿把自己围在圈内。 这样壮了一下胆子,左右看看,没有看见鬼以后,再往前走。 走了几步,要是又感觉鬼就在身后,伸出手要搭我肩膀时,就又如法炮制,把没有撒完的那半包尿,又撒了一个圆圈,把自己包围在里面。 所以,半夜三更起来上厕所,是要吓掉魂魄的。 听说女生就更怕了,起来上厕所,要叫醒好几个,一起壮胆互相陪着才敢去。 两个女生都怕去的。 一个人,就是拿刀杀她,她也不敢去。 听说,当时这个厕所,也是建在一片乱坟岗上。 这个厕所和那个淹死女生住的宿舍楼一样,在建挖地基时,是挖了二十几具棺材出来。 当时很多同学好奇,还去看了。有刚刚葬下去的死人,棺材还没有腐烂,棺材里面的死者还毛发俱现,皮肤还有弹性。 也有的棺材挖出来时,已经腐烂了,散架了,里面的尸骨一根一根。大家看见了,也是吓得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女生那一边都怕去,但是又好奇,就不断的打听去看了的同学。 那些同学就添油加醋的,故意说得毛骨悚然的样子,吓得那些胆小的女生,又是心惊肉跳,半夜三更又做恶梦。 大家害怕,还有一个原因,大家都在偷偷传着。 说那个女生之所以掉进湖里淹死了,听说是她住的那个宿舍楼在建设时,挖出来的棺材中,有一个女性,是在那片湖里投湖自杀的。 所以,她就找到了住在她上面的那个女生,做了替身鬼,投胎做人去了。 害得那个女生,可怜就白白冤枉的,做了替死鬼。 可是她为什么又要害死,那个去湖里游泳的男生呢? 是真的找他做了自己的替身鬼,投胎做人去了吗?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都是自己的同学,何必这样陷害他呢?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们同学就又把在铁路上,被火车轧死人的那个事情淡忘了。 于是,晚饭以后,或者晚上,我们就又一个人,或者三五成群的,走在铁路上,说说笑笑。或者一个人默默的想着心思。 春天的时候,路上铁轨旁边小石子缝隙处,还开一些不知名的小白花,密密麻麻的,叫人看见了,很是喜欢。 看见那些美丽的花儿,心里的些许烦恼,也会暂时忘记一些。 但是,那一段时间,我一个人默默的,晚上走在铁轨上的感觉,是不同以往的。因为对芳的思念和暗恋,已经是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经常是幻想她给我回信的种种可能。 这么多长时间了,她为什么不给我回信呢?她是看不上我吗? 有时傍晚,也看见芳和她班上一些女同学,一起在铁路上散步。 看见她,我心里就突然有一种激动的感觉。我不知道她看见了我,心里是一个什么心情。 我还看见她就在我的前面,弯下腰去,摘了路边一朵小白花,然后自然的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好像是很陶醉的样子。 她迎面碰到我时,仍是低着头,在窄窄的铁路上,我们两个人身体互相错过的那一瞬间,我感觉我们的身体是接触了一下,好像还碰了一下她的手。 于是,我心里就更紧张了,也更激动了。 走过去了之后,我再回过头去看芳时,也正好看见她也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们两个人的眼睛就这样互相对视了一眼。 我看见她发觉我在回头看她的时候,羞涩的红了脸,然后默默的快速的回过头去,和其他同学一起往前面走了。 碰到这种情景,我心里就会徒生起无限的感概出来,真是暗恋一个人好辛苦。 难怪古人说的,爱情的魔力有三绝的,即冬雷夏雪和天崩地裂,才敢与君绝。 还有什么海誓山盟,海枯石烂。 都说明了爱情对一个人,是多么重要。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让人神魂颠倒,疯疯癫癫,如痴如醉,甚至不惜拿命去赌。 有时甚至,晚上睡觉时,梦里要么是她绝情的,把信原封不动的打回来,让我突然从梦里惊醒,吓出一身冷汗出来。 躺在床上,半夜都睡不着,翻来覆去,默默的叹着气; 有时,要么是梦见她接受了我的请求,同意和我交往,让我从睡梦里笑醒。 兴奋得发狂,半夜三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最后又是用青春期的那些不可告人的土方法,让自己精疲力尽。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又昏昏欲睡过去。 经常是早上学校起床的铃声响了好几遍,才突然被惊醒,慌慌张张的披着衣服,往教室里跑去。 有时被班主任看见了,还要磕头盖脑的批评我几句。“马,你昨天晚上又干什么去了,铃声响了还起不来?” 六 正是因为我对爱情这种如饥似渴,和魂牵梦系的焦虑心情,最后却害惨了我,还差一点要了我的卿卿小命。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在大冶师范后门外面铁路旁边,就是大冶火力发电厂,隔发电厂不远处,就是大冶火化场,也就是殡仪馆。 我因为有一个叔爷是在发电厂工作,我经常在星期天的时候,到他家里去玩。他家里要是吃一点好东西,也经常叫我去吃。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好。 那天,在他家里吃饭的时候,我那个叔爷开玩笑的问我在学校谈朋友没有,我说没有。 因为那时的我们,不比现在的孩子,大方也大胆得很。那时,就是我们在偷偷谈恋爱,也不敢对大人说出来。 更何况是暗恋其他班级一个、还没有任何结果的女同学,所以,只能是偷偷的藏在心里,不敢对别人透露半句。 后来,我那个叔爷就半真半假的对我说,没有谈的话,以后帮我在电厂给我介绍一个女孩子。 并且还给我提前透露说,他有一个关系非常要好的同事,她的姑娘年龄和我相仿,长得非常漂亮,也有气质,在电厂工作。 他那个同事说,想他姑娘以后谈朋友谈一个当老师的,说老师这个职业高尚,又快活,又干净。 我那个叔爷就对我说,等我师范快毕业了,或者参加工作了,就把那个姑娘介绍给我。 我那时,离毕业还有两个学期。听了我叔爷的话,我心里就痒痒的,有一点飘飘然、跃跃欲试的感觉。 我心里就想,要是芳拒绝了我的话,跟我叔爷同事的姑娘谈朋友也很好。 因为那时,电厂的工作还是很好的。很多人,想进电厂都要找后门。听我叔爷说,还有一个人,原来是在城关实验小学当老师的,嫌当老师不好,找了很多后门才调到电厂去的。 那天晚上,我在我那个叔爷家里吃了饭以后,玩了很长时间,两个人说了很多话。 回去的时候,天都快要黑了。好在要不了半个小时就可以到学校。所以心里也不是总怎么慌。 再说,铁路那一段路,读书两年以来,是走了无数回,哪个地方有一个大石头,哪个地方有一个深坎,哪个地方长着一棵什么树,闭着眼睛都是清清楚楚。 我走出电厂的厂门,正往学校回去路上,慢慢走着的时候,朦朦胧胧之中,在电厂围墙外面拐弯的地方,突然碰到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非常漂亮,跟三班那个芳一样,亭亭玉立,白白净净。一颦一笑,也是相当迷人。 那个女孩子看见我走近了,突然害羞的对我嫣然一笑,轻轻地对我说了一句,“你好。” 突然碰到一个陌生的漂亮的女孩子对我问好,一时间是让我很有一些不知所措,心里突然就砰砰的跳得厉害。 我也就慌忙的礼貌的回了一句,“你好。” 然后我又问了一句,说,“请问你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我以为是眼前这个姑娘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助。 那个漂亮的女孩子,低着头,仍是害羞的,红着脸,轻轻的对我说,“我就是你那个叔爷所说的他同事的姑娘,我就在电厂工作。我听了你叔爷的话,心里很是羡慕你们这些读书人,可惜我书读得不多,就参加工作了。” 她看见我很吃惊的样子,就又轻轻的说,“不要怪我鲁莽,冒昧,我就是喜欢你们将来当老师的。我怕错过了认识你的机会,所以在路上专等着你路过。我想和你交一个朋友。好吗?” 突然碰到这么大方自然、敢作敢为的一个女孩子,她几句温暖得体的话,就把我的心里说得心花怒放。 难怪我叔爷夸这个女孩子为人处世都好的,原来这么名副其实。她的交际和语言表达能力,都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时间,我心里就非常高兴,这真是天上掉下一个林妹妹,爱情说来就来了。 上帝对我关掉了一扇门,却突然之间又为我打开了一扇窗。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眼前,这么一个毛遂自荐的女孩子,主动追求我,看她又漂亮,又有气质,并且还有内涵,所以我心里就非常愿意与她交往,成为男女朋友。 于是,我们两个人就在铁路上,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 那个晚上,月朗星稀的,萤火虫就在身边飞来飞去。春天的风,吹拂在我们的脸庞上,让我们的心情非常的惬意。 言语之中,慢慢的,我们也互相了解了彼此之间诸如年龄、家庭、好爱等一些情况,知道她书虽然读得没有我多,但是话却说得非常好,非常暖人心。所以我心情是非常愉悦的,认为这样的女孩子值得交往。不可错过机会。 并且,她虽然是生长并生活在城市的女孩子,又这样漂亮迷人,可是一点都不嫌弃我是农村出来的,也没有一点嫌弃我家庭贫寒的意思。 她说,她看中的是我这个人,外在的条件是人以后可以创造的。看看,这些话,说到我心坎里,让我听了,心情是多么舒畅。 还有一点,让我也一见钟情,非常喜欢她的原因是,她性格非常温柔,说话轻轻柔柔的。 每一句话,都能够打动我心灵的最深处,让我听了非常舒服,像是喝了一杯甘蔗汁一样,心旷神怡。 我记得,我们是走了很长时间一段路,也互相之间,悄悄的说了很多甜蜜的话语。 最后因为太晚了,我就不得不送她回电厂门口。 临分手的时候,她好像还牵了一下我的手。 让我感觉客白白嫩嫩的小手,有一些冰冷的同时,还让我的心里热乎乎的,喝了酒陶醉了一般,有一些飘飘然的感觉。 并且,我们还偷偷的约定,隔一天晚上,就到铁路上来,或者到铁路旁边的大冶湖边垂柳下,约会一次,不见不散。 十七 当我发现虫想找萍复仇的秘密以后,我就开始密切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并且还及时提醒芳,观察她的心里变化。 情急之下,我也说出了一些伤感情的话,让芳听了,心里很是不愉快,就批评起我来。 “亏你还是她的热恋情人?你怎么这么不理解她呢?这些问题,她早就跟我交流过了,现在她自己也后悔了,本来就不该让水和她一起同归于尽的,现在又去害萍这个女孩子,那她真是罪恶深重,无可救药了。你认为她会去做吗?” 芳见我这样说虫,就有一些气愤,批评起我来。 说我跟她留纸条,里面那些话,本来是不该说的。 因为虫是一个鬼魂,也是一个吸血鬼,也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姑娘,每天麻烦那些同学,为她献血,她内心本来就感动不已,觉得受之有愧。 现在我又无端指责她,那她现在就更加心神不宁,坐卧不安了。 “说别人怀疑她,她还可以理解,但是,你是她的热恋情人,你也去这样理解她,并且还写纸条去戳破这个事情,那她心里就更加痛苦不堪,更无地自容了。你说是不是这样?” 芳就继续说我冒昧,不懂女孩子的心里,冤枉了她的一片好心。 “你不要以为虫是你所认为的那样的人,实际上,我跟她接触的这一段时间,她说她本来是早就应该回到阴间去的。” “但是梦系魂牵,还流连忘返在这里,她是舍不得你啊,她认为你对她太好了,她说她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不能报答你对她的爱恋。” “现在,你竟然这样怀疑她,真是冤枉她了,肯定伤了她的心。她心地那么善良,处处为你着想,可是你呢?竟然说出这样昏账的话来,真是让她看错了你,也让我看错了你。” 芳磕头盖脑的一番话,把我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也把我骂清醒了。 我仔细想想,她真是骂得对,有一些话,我对虫也是说得太重了,已经伤了她的心,冤枉她了。 有一些话,只能放在心里,是不能说出来的,一旦说出来了,戳穿了,也就会伤害了她的自尊心。 于是,我就对芳说,等我抽一个时间,找一个机会,亲自去向虫赔礼道歉,请求得到她的原谅。 我心里就想,我们是情人关系,话虽然说得重了一些,但还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芳好。同时,也是为了大家好。 我不想她在校园里,发生一些什么事情。那样,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我相信她会理解我的心情的。因为我们心里都有爱这个字。 我们是一对感情深厚,形影不离的情人。 那天晚上,正当我准备让芳带着我去她宿舍,找虫说明情况,赔礼道歉的时候,芳突然跑来,把一封信丢到我面前。 并且还气呼呼的说,“我说的没错吧,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 听她这么一说,我就预感什么大事要发生了,莫非虫已经知道了萍回到大冶了,提前去找她报仇雪恨去了吗? 拿到信,我心里就慌得不得了,一个劲的跳得厉害。 可是,当我打开信的时候,我就一时傻眼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抖得厉害,嘴唇也气得发紫 我一个劲的大骂我自己,真是活该。 虫给我留了一封信,我就在操场的路灯下,快速的看起来。 信是这样写的: “马,我最亲爱,我想想还是不跟你打招呼,我主意已定,感觉我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感谢你这半年以来,对我深深的爱恋,你的恩情,我无以报答。如果还有下辈子的话,做牛做马,我也愿意来到你的身边。” “我是一个魂灵,迟早是要回到阴间去的,那里才是我最后的归属。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我原本就不值得你去爱,也不值得你去珍惜。可是你对我太好了,你的爱感化了我,让我这个吸血鬼,惭愧有加,心灵受到极大的震动。” “现在我想通了,在阳世间,我没有什么再值得遗憾的了,唯一让我放心不下,并念念不忘的就是你我之间深深的爱恋。永别了,我的爱人。希望你以后幸福。并嘱一声珍重。” “另外,芳是一个好姑娘,值得你去追求,去珍惜。叫芳代我向那些关心我并爱护我的同学们问好。” “我在另外一个世界保佑你们,我爱你们!” 看完虫写给我的信,我不顾芳在我眼前,顿时就嚎啕大哭起来。 看见信纸上有许多已经干了的泪滴,我心里就在想,虫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是花了多大的勇气,心里是多么痛苦,多么的舍不得。 “走,快去拦住她。”我就不顾一切,拉着芳的手,往芳的宿舍跑去。 “她早就走了。”芳看了信,也是泪眼婆娑的,哭出了声音来。 我听芳一说,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望望四周漫漫黑夜,我爬在地上,捶胸顿足,“芳,我真是后悔啊!虫,我的爱人,你回来吧。” 芳看见我这么痛苦不堪,就蹲在我身边,抚摸着我的肩膀,哽咽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完) ...
一 西南城西南大街五十六号黑天使旅馆的楼体有三层高,每层都有七间房,上下楼层的房间都是对齐的,而每层的高度都不算高,大概也就一米多。 2001年10月6日晚上8点30分,也就是20点30分。黑天使旅馆服务生小安拿着一个保温水壶在各个楼层走动,目的是给旅馆里的需要热水的旅客加水。 小安按照他的习惯,他一般都会从一楼开始,一间一间地询问。每当哪间房间的住客需要热水,他就会停下来给那位住客房里的水瓶里面添加热水。 由于天气冷了,自然要热水的人也比较多。所以,小安自然也就忙了点。 一楼走过,小安上了二楼,楼梯每段十三阶,分为两段,也就是二十六阶。 上了二楼后,他就从201开始敲门,一间间地走过。果然由于天气冷,在小安每敲过的每一间住客都要了热水,直到207那间房。 在小安的记忆里,那间房子的住客是一位20岁上下的女孩子,长的还不错。来的时候还背着大书包,看起来像是一个学生的样子。平时她有事没事都会向小安要加热水,所以小安对她也很熟悉了。 可是今天,小安敲了她的门都有一会了,她依旧门房紧闭,连说不要热水的话也没说。 只是在近乎死寂的房间里,传来一阵沙沙的喷水声音。 她应该是在洗澡吧,小安猜想着。于是无奈之下的小安就只好带着保温水壶离开了她的房门口。 小安心想,还是先上去三楼给住客倒热水后,回头再下来敲她的门吧。就这样,小安离开了她的房间进而走向了三楼。 三楼的楼梯和二楼的楼梯都是二十六阶的,不过在走完了一楼到二楼的二十六阶后,再走二楼到三楼的二十六阶总是有点累的,所以住在三楼的住客就不多。305和307就是两间空房。 305本来也是有住客,不过就住了没几天,在305的那个住客就搬走了。而307嘛,它本来就是一间空房。小安平时自然也不会到305和307去敲门,这也自然省去他的时间,给了他方便。 不过就是这一天,小安却遇到了怪事了,当他一间间添水过后,他路过了307。 307的房门居然没有锁上,小安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人悄悄溜进了这个房间,所以他立马推开门,可是307房间里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唯一奇怪的就是房间里窗台吊着一条粗麻绳在风的吹拂下肆意摇晃。 “是哪个房客干的恶作剧?”小安自言自语说着走过去解开了那条粗绳,把它塞进怀里离开了307号房。 出了307号房的小安就在三楼的各个住客间询问到底是谁的恶作剧。 不过结果很明显,谁也没有承认。这个自然也在小安的预料之中,因为现在还哪有人犯了事,搞了恶作剧会有承认的。 小安最后也只好勉强笑了笑,当做一场无聊的闹剧就此作罢。但是,他心中却很是不明白,这悬在窗台的粗绳有什么作用呢?恶作剧也得有理由吧?这绑着条粗绳算什么恶作剧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小安把粗绳绕起来藏回口袋里然后就继续拎着保温水壶走下二楼。 小安至今仍没有忘记要去给二楼207的那个女孩子敲门加水。由于刚才那个女孩在洗澡,他就上来三楼先给住客倒水。可过了这么久,小安想着她洗澡也该好了吧,所以他就折回来敲她的门了。 没想到小安去到那个女孩房间门口时,他还是听到了那个流水声,他看了看表,已经是22点40分了。 (这也太奇怪了,都过了两个钟头了,怎么还在洗澡?) 小安心里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里面一定出事了。 小安赶忙撞开了门,结果他发现屋里已经流了一地的水,可是唯独那个女孩却不见了。 二 10月8日清晨8点30分,刑警队长龙在天接到报案来到了西南大街的黑天使旅馆。 在来之前龙在天也大概知道了一些案情,唯一让他不解的是为什么一个女孩失踪了一两天,旅馆才来报警呢? 所以龙在天一来到了旅馆看到了旅馆的老板孙鹏之后,他就立马问他这个问题。 “事情是这样的,10月6号晚上,我旅馆的一个服务生小安发现了207号房的住客不见了,他就立马将情况告诉了我,而我当时也只是以为住客有事出去了所以没有报警。可是没想到过了一天一夜后,住客的东西还在,但住客还是没有回来。我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马上报了警。”孙鹏解释说道。 “那哪位是服务生小安?”龙在天问道。 “我是!”小安站了出来。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住客不见的?还有怎么发现的?经过能说下吗?”龙在天问道。 小安将那天的经过告诉了龙在天,龙在天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你是说你听到房间的流水声就认为住客在洗澡?” “是的,确切来说是房间里浴室淋浴的喷洒头流水的声音。” “你不是说你上了三楼时在307号房发现了一段粗麻绳吗?粗麻绳呢?” “对了,在这里。”小安从口袋掏了一条粗麻绳出来。 “你没丢掉,真是太好了!”龙在天说着把粗绳拿了过来。 “当时我想这应该是三楼某一个房客的恶作剧吧,可是我又不明白为什么要吊着这条粗绳有什么作用,警官,这个跟那女孩的失踪有关吗?”小安好奇地问道。 “这个还要再调查。对了,我还有些问题想问你,就比如你对那个房客熟吗?”龙在天问道。 “当然!她经常要开水的,所以我当然也就记得她了。”小安傻笑着说。 “那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龙在天问道。 “最后一次见她应该是……10月6号早上。对,当时她要我帮她买一份早餐。” “那就是说10月6号早上,她还没有失踪是吗?而且整天也没有出门是吧?” “是的!” “那最近有什么人找过她吗?” “没有,她几乎整天都呆在房里不出,我觉得她应该是个在应付考试中的学生。” “你怎么这么认为?” “因为她来得时候就背着一个大书包,而且还整天不出门。我就猜想她应该是一个为了应付什么大型考试的学生,不出门也当然是由于她要复习的缘故。” 龙在天虽然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却不太认同小安的观点,因为这些毕竟也只是小安的个人猜想,这完全没有真实的依据。 龙在天看了看表,已经是早上10点40分了,他掏出笔记本将小安他们说的东西记了下来,然后转头又问孙鹏说:“你们有这个女孩子的登记资料吧?” “就登记了名字和身份证号在这。”孙鹏拿出登记表。 “好,我看看!孙玲,1981年10月3号生的,那她如今也20岁了吧。”龙在天拿着登记表说道。 “是啊!人还长的很漂亮呢!”小安说道。 “好的,谢谢你们的配合,我还要上楼看看现场。” “小安,你带警长去吧!”孙鹏说道。 “警官,跟我走吧!”小安说道。 就这样,龙在天跟在小安身后上了二楼。 三 龙在天独自走进了207号房,房间很普通也很小。卧室跟浴室是相连的,而一个小厅在卧室和浴室前面。 卧室里的床单摆得很整齐,床头柜子还摆着几本《高考复习要略》。 刚才小安猜想她是一个学生时,他还不相信。可是看到这里,龙在天也不得不信这个孙玲是一个学生,而且还是一个即将面对高考的高三学生。 可是孙玲是怎么失踪的呢?龙在天走出卧室,走进浴室,只见浴缸旁的洗手台还留着一条毛巾,而那条毛巾是干的。浴缸里的水也已经满了,搞得一地都是水。龙在天拿起那花洒,只见它还在喷着一条条晶莹的水柱。 龙在天走出浴室,他仔细地看了看四周,窗户外飞进一只蜻蜓进来,在屋里盘旋几圈后就飞了出去。 龙在天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马上跑向了窗户旁边,将头伸出窗台外面看了看,托起下巴思考起来。 “队长,三楼你也去吗?”小安进来问道。 “走,上三楼。”龙在天说道。 小安将龙在天带上了三楼,龙在天看了看楼梯就问道:“这些磨痕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这阵子301的房客的行李箱拉过的痕迹,10月6日那天晚上还见过他拉过箱子呢!” 龙在天点点头,一边走着一边做着笔记。到了三楼后,小安就带着他一间间房走着走着。 “305里面是没有人的吗?”龙在天问道。 “是的!”小安回答道。 “那打开305吧!”龙在天说道。 “好的!”小安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熟练地打开了房门。 龙在天走进房间里,眼睛看了看整个房间,大体的样式和二楼207差不多,房间的布置也一模一样。 房里地上一枚银色的戒指引起了龙在天的注意,他俯身下去捡起那枚银色的戒指。 只见那枚银色的戒指上还清晰刻着“史大海”三个字。 “以前住在这里的房客叫史大海吗?”龙在天问道。 “是的!”小安答道。 “一个人住吗?” “是的,一个人住。” “那他是不是也经常不出门?” “是的,他看起来也像是一个学生。” “是吗?呵呵!”龙在天笑了笑,走出了305,走向了307房。 “307的房门怎么没锁?”龙在天不解地问道。 “307的房门锁不知道被哪个人弄坏了,所以就成这样了。” “你说那天就是在这个窗台看见这条粗绳的是吗?”龙在天指着307的窗口。 “是的,就是这里。” 龙在天拿出那条绳对了对窗台的绳印,刚好吻合。他接着看了看窗台,一滴鲜红的血迹出现在在他眼睛里。 龙在天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这不是失踪那么简单了。” 小安不知道龙在天说的是什么意思,直挠头。 直到龙在天接的一个电话,小安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龙队,发生命案了,在城外枯树林发现一具20岁左右的女尸,你快来现场吧!” 声音非常微小,可字字被小安听到了。 难道是孙玲?小安心头不禁咚了一下。 “好的,我就去。”龙在天以厚重的声音回道。 说完,龙在天下了楼走了,临走前还交代着旅馆老板要好好保护现场不要让人入住,说是以后会有用的。 四 西南城外的枯树林其实也并不像它的名字一样,都是枯树,而这里大体都是一些生长相当旺盛的树木,所以树叶也很茂密,可以说的上有遮天避日的效果。 一具女尸就吊在这里的其中一颗树上,尸体摇摇晃晃,犹如一巨型的钟摆一般。 尸体扭曲的表情可以预见她死前是经历如何的痛苦,而她的手还死死拽着那条绳索,似乎想要挣脱开那条束缚她咽喉的绳索。 警察把尸体小心翼翼地弄了下来,在场的法医立即进行全面的检验。 赶到现场的龙在天问了问在场检验的法医说:“什么情况?” “死者,女性,20岁左右,身高160厘米,死亡原因初步判定是被人绞死。确切死因还需要进行解剖才可以判定。”一名中年的法医说道。 “被人绞死?”龙在天上前问道。 “是的,龙队,你看这里,索沟显现很深,而且不均等,有点向下颚拉伸的痕迹,而且死者死前经过了大量挣扎,在指尖和指甲里还残留了大量绳索的纤维等等迹象都说明她不会是死于自杀。”法医指着那些痕迹,对着龙在天说道。 “那死亡时间呢?”龙在天问道。 “按照尸体僵硬程度推算,应该是在10月6日的晚上九点左右。”法医说道。 “10月6日?”龙在天惊讶地说出这个日期时,中年法医吓了一跳问道:“龙队长,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有。我只是想起一单失踪案,两案的时间是如此的接近啊!”龙在天说道。 中年法医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确切的死因还需要你们的帮忙,死者的身份也需要确定,我们争取尽快破案。”龙在天说道。 “是的,我们会尽快给龙队你答复的。”法医们说道。 结果还不出两天,在10月10号早晨,法医们就呈递了他们的结果。 他们确定死者的身份是城南高中高三学生孙玲,死亡原因是被人勒死,体内无内脏伤损,身体各处没有任何指纹。 这个也的确让龙在天很震惊,失踪的孙玲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可是,她到底是如何失踪的呢?而又是怎么被杀的呢? 一个似乎完全隔绝的旅馆房间,难道凶手就在这个旅馆玩了一次看似不可能的谋杀吗? 奇怪的是,孙玲为什么要住旅馆复习功课呢?在家里复习不行吗? 龙在天的脑子里浮现了这种种的问题,可是却难以理成一条线路,所以无奈之下的他就只好亲自去问一下孙玲的同学和家长。 龙在天那天下午就找到孙玲的家长问孙玲情况,他原本以为一定可以掌握一些线索的。可是等看到孙玲的父母后,问了一下,他却失望透顶。 孙玲的父母都是事业狂,每天也都顾着打点生意。他们对于女儿提出的要求,他们也毫不迟疑地答应她,却从来没去打理过女儿的事情。导致连龙在天问他们女儿住旅馆的事情,他们竟然也一无所知。 一看到这种为了事业,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的人,龙在天心底里冒出一种空前的厌恶,他还没和孙玲的父母谈上一分钟,他就谢别离开了。因为龙在天知道,这种家长或许连孩子死没死都不顾及的,又还能期盼他们会知道些什么呢。 龙在天继而找了孙玲的同学,可也顶多只是从这些同学口里了解到孙玲是一个爱好学习,勤奋上进的人这些情况而已,龙在天本以为这次寻访一定以失败告终的时候,直到一个人的出现让原本已经失望透顶的龙在天一下子兴奋起来。 这个人就是孙玲的闺蜜谢晴,谢晴人的个子和孙玲的个子差不多,有点偏胖的感觉,看起来很普通。 谢晴主动地找到了龙在天,并对龙在天说明来意,还说她知道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龙在天问:“你是孙玲的闺蜜?” 谢晴答道:“是!” “孙玲死了,你知道吧?”龙在天问道。 “知道,她好好的,怎么会……”谢晴眼眶不禁洒出晶莹的泪珠。 “好的,那我问你,在你的眼里,孙玲一直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阿玲是一个勤奋好学,够义气,积极乐观的人。” “那她最近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和语言,接触过什么人吗?”龙在天问道。 “也没什么特别不寻常的……只是……”谢晴突然说话变得吞吞吐吐。 “只是什么?”龙在天知道一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了,他赶忙问道。 “她好像谈恋爱了!”谢晴说道。 “谈恋爱?你确定吗?知道是谁和她谈恋爱吗?”龙在天问道。 “不确定,我只是知道有一个叫史大海的人,总是发暧昧短信给她,而且还送了一枚戒指给她呢!”谢晴憋了一口气说道。 “是不是这枚?”龙在天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从旅馆捡到的戒指。 “没错!就是这枚!” “你怎么知道是这枚戒指?” “上面写着史大海三个字,我当然还记得啊!” “那你知道你们学校有一个叫史大海的吗?”龙在天盯着谢晴问道。 “没有,连样子都没见过。” “好的,那你知道孙玲为什么要去旅馆住吗?” “她告诉我是为了更好的学习,不过我却知道她是瞒着我去约会。” “怎么?你知道什么?” “她之前收到一条史大海发给她的暧昧短信说史大海住在什么黑天使旅馆305呢!不是去约会能干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 “偷看她手机!”谢晴露出害羞的表情。 “偷窥别人隐私是犯法的,下次不要再犯咯!哈哈……”龙在天笑着说道。 “是!”谢晴答道。 龙在天在他的笔记本写了写,然后笑笑着与谢晴告别,再次赶回警局。 五 龙在天回到警队后,年轻的新警员阿波忍不住靠上去问龙在天说:“队长,案查的怎么样啦?我看这案怎么那么悬乎呢!” 龙在天笑了笑说:“这个案件的关键就在于孙玲是如何在旅馆失踪的,只要解开了凶手是如何使得孙玲在旅馆失踪的谜团,案件就解决了。可是也就是这样才比较棘手。” “队长,你那案情笔记可以借我看看吗?没准我能想到什么,帮你一把。”阿波笑着说。 “好,好,好!如果能因此把案破了,我会请你吃一顿的。”龙在天笑着把笔记递给阿波。 “队长,楼梯的划痕你画个圈圈是什么意思?” “这是行李箱摩擦过的痕迹,你想想我是什么意思。”龙在天似乎在考阿波一样,笑了笑。 “队长,你认为孙玲是被弄在行李箱里面运走的?”阿波问道。 龙在天点点头。 “那队长,这个箱子痕迹既然是301房客造成的,301房客不就有很大嫌疑了吗?” “聪明!” “那队长怎么不去找他?” “他现在可能早就搬走了!而且我们还并未完全破解如何令孙玲失踪的谜团,就算抓了他也于事无补。” “队长,那305里掉落的戒指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就得找到史大海才能知道了!” “队长,旅馆失踪之谜,你是不是现在有一个大概的想法啦?” 龙在天点点头,笑着说:“你猜猜!” “一定跟你这里写的窗口粗绳有关吧?” 龙在天点点头,又说道:“好,继续!你再想想孙玲的死因。” “孙玲是被人用绳子勒死,你是说……”阿波惊讶地看着龙在天。 “说出来!”龙在天鼓励着说。 “她是被凶手用绳子从窗口拉住脖子,直吊上楼!” “阿波,你的脑子不错嘛!” “谢队长夸奖,可是,队长,他为什么还要留下绳索,还有怎么样才能让孙玲心甘情愿地将头伸出窗口来呢?” “留下绳子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作案的时候受到了什么特殊情况,而孙玲为什么心甘情愿伸头让凶手吊上去也这个就是这件案的棘手之处。” “队长,你说他会不会是通过某些信号……”阿波还没说完,龙在天就拍住了阿波的肩膀说道:“好样的,跟我去现场。” “队长,你想到了什么?……”阿波还没问完就被龙在天带出警局直往旅馆。 他把阿波带到了旅馆的后面,龙在天看了看房体的窗台。然后对阿波说道:“阿波,你说的对,你在这里找一下,看会不会找到手机的残碎零件。” “队长,你找这个有什么作用?”阿波忍不住问道。 “找到了,我再告诉你。这个也只是我的猜想。” 听了龙在天的话,阿波半信半疑地在地上找了起来。 “队长,你真厉害,这里居然有一部破碎的手机!”阿波惊讶地叫了起来。 “不要动它,把它收作证物。”龙在天吩咐着说道。 “证物?队长,难道凶手就是用手机使得孙玲探出头的?” “没错,按照我的想法,凶手应该是利用手机给孙玲发例如亲爱的,我在楼下之类的信息,让孙玲探出头往下看,然后他就拉起原本在窗户的绳套,套住了孙玲的头,拉她出窗户使她窒息而死后再拉上楼装入箱子。可凶手没去想到在吊起孙玲的时候,孙玲握在手里的手机会掉下楼,而你捡到的这手机也正是孙玲掉落的手机。” “队长,那他应该是在三楼把绳垂到二楼咯!” “没错,凶手正是利用上下楼房间有对齐的特点,实施了隔着一层楼的谋杀。” “队长,你可真厉害!” “这个还亏了你的提示,你不说什么信号,我还真没想到呢!所以大功臣是你啊!”龙在天夸奖着说。 阿波不禁脸红了起来,傻笑着说:“队长,这下可以回去下达抓捕301那个房客了吧?” “是,不过我们还要进去旅馆查一下为什么凶手要留下那条绳索,看一下凶手当时到底遇到什么特别情况。” 就这样,阿波陪着龙在天走进了警局。 九 警局在抓获谢旭之后,事情才真正的真相大白。 原来在孙玲很小的时候,孙玲的父母就已经是一对事业狂,两人一心也只顾着打点生意,所以他们平时也就没有时间照顾小孙玲,于是乎他们就将小孙玲托付给邻居,也就是谢晴的父母照顾。 小孙玲由于自小被谢家照顾,她自然就认识了谢晴,并且还认识了谢晴的哥哥谢旭。 童年的欢乐和交往让谢旭心中萌生对孙玲的爱意。可是由于孙玲一直没有对谢旭表过态,却也经常和他关系很要好。谢旭心里不知道怎么的也就默认为这是孙玲对自己的爱意。 所以年纪尚轻的谢旭就早早将孙玲看做自己的爱侣,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一个人的介入让这段原本看似美好的感情逐渐生疏。而这个人就是史大海。 读上高中后的孙玲由于长期和史大海接触,就渐渐地萌生了对史大海的情愫。 史大海和孙玲的关系渐渐地也被谢旭和谢晴知道,在谢晴的心里她很清楚,她哥哥谢旭很喜欢孙玲,而谢晴也认为只有她哥哥才能配得上孙玲。 于是,谢晴就采用多种方法想拆散了孙玲和史大海的关系,一开始谢晴就经常瞒着孙玲偷偷地和史大海交往,有时候还对他做出暧昧的行为。 可没想到她的行为却一点也没有让史大海对她动心。当然的,谢晴在拆不散孙玲和史大海的关系后,谢旭当然也就坐立不安了。也在这时候,谢旭就找了个机会去向孙玲表白,可是谢旭完全没有想到孙玲会拒绝得很彻底,伤透心的谢旭就将矛头对准这段恋情,所以他像谢晴一样想出各种方法来让孙玲和史大海闹矛盾。 最后果然如谢旭所愿,孙玲和史大海分手了。 由于谢旭知道孙玲已经分手,他就再次乘机向孙玲表白。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又一次受到了孙玲的拒绝。 由于孙玲并不爱谢旭,恼羞成怒的谢旭萌生了杀孙玲的想法,而且他还将想法告知了他的妹妹谢晴。 谢晴自然也劝阻过谢旭,可是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谢旭哪里还顾得理智。 就这样,他独自实施谋杀计划。 计划一开始,他就利用到了妹妹从孙玲身上获得的信息,知道史大海和孙玲在黑天使旅馆有约会。 他就事先偷偷住进了黑天使旅馆301房,并且经常性地了解服务员的时间规律并且熟悉了黑天使旅馆的房体结构。而后在孙玲和史大海住入时,他还时不时了解到了孙玲和史大海的作息规律。 在获得这些信息后,谢旭就开始安排他的杀人计划。http:/// 后来史大海搬出了黑天使公寓,谢旭察觉到自己的机会到了,在精心策划后,终于在10月6日,开始他的杀人陷害计划。 他知道孙玲每次赴约的时候都会习惯性洗澡,于是他算好时间,利用一个陌生号码给孙玲发了约她的短信。孙玲由于不知道对方是谁,好奇的她自然也没多想,准备入浴室洗澡,刚打开喷洒头,此时的谢旭已经戴上手套马上跑到了307房,用手机再发了第二条信息“玲,知道我是谁吗?我在楼下,你出来看看我吧!” 就这样,还未洗澡的孙玲顾不得关水,拿着手机连忙跑到窗前往下看,可是孙玲没有想到,她的头一伸出来,一个准备在窗户口的绳套套住了她的脖子,将她迅速拖出窗户之外,她连尖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绳套勒死拖上了三楼307,而拿在手里的手机也因此掉在楼下摔坏了。 再说到谢旭早已经熟知服务员时间规律,他知道服务员一定还没有上来。谢旭不慌不忙地整理尸体,正要装入箱子的时候,他看到孙玲的戒指后,他萌生了一个陷害史大海的计划。 他故意将割断的绳子系上了窗台口,拆下孙玲的戒指。然后把孙玲拖到了301放入箱子,再走到305的偏窗,将戒指丢入305,因为这样如果被人发现的话,他们就会注意到史大海了。 可后来,当他鸣鸣得意将过程说给谢晴后,谢晴脸色大变说:“如果史大海被警察抓到了一查,到时不就露馅了吗?” 听到妹妹这么说,害怕的谢旭慌忙让谢晴想办法,谢晴就让他快点借机逃跑,而谢晴她自己就尽量把警方的眼光摆在史大海身上,而自己还编造谎话干扰警方,给谢旭争取时间逃离。 谢旭和谢晴没想到警方的速度如此之快,结果谢旭还未逃离出西南城,就已经被警方抓获,并且供认了所有的罪状。 在警局里,阿波笑着说:“龙队,你也有失算的时候啊!” “是啊,由于你才让案情明朗起来,你的这一顿饭我就不会失算了。哈哈哈。”龙在天笑着说道。 ...
老屋里静悄悄的,很久没有人迹的样子,她犹豫了一下,终于狠下了决心,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窗外的阳光射进来,可以看到光线在空气中斜斜照进来的路线,白色的尘雾飘荡在当中,象水里上下沉浮的沙粒。往昔的一幕幕情景又飘浮在她的眼前,如此悲伤,令她不能自已。 轻轻地踏着木台阶,走上安静的小阁楼,那台钢琴仍旧孤单单地摆在墙角,上面已经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黑白相间的琴键上似乎还留存着她的体温。她顿时泪如泉涌,无声地抽泣起来,在屋角拉出一个木凳就坐了下来。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她牵着女儿的手,横过一个街道,到那里的儿童文化中心练习钢琴。挥手告别女儿,她转身往回走,过了街道那边,她突然听到身后熟悉的“妈妈”的呼叫声。当她疑惑地转身回头看时,见到的却是一辆小车从眼前飞驰而过,重重地撞飞了一个蓝色的身影。“妈妈,我刚才忘了对你说母亲节快乐……”这是孩子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那是她正好十岁。 突然,阁楼里响起了一声钢琴清脆的声音,把她从回忆里拉了回来。她惊讶地倾耳细听,没错,熟悉的旋律在耳边回旋着,是女儿最喜欢弹奏的《少女的祈祷。已经不知多长时间了,这钢琴再也没有发出过一丝声响,甚至她们连碰都不愿意去碰一下,害怕那将引致心灵无法承受之痛。然而,这一次音乐的响起,却来得那么柔和,好象从来没有中断过,那欢乐而充满宁静的音符从她心中潺潺流过,使她顷刻忘记了悲伤。 她疑惑地抬起头,只见在那台钢琴前面,端正地坐着一个穿着一身蓝裙的女孩,正伸展着两只灵巧的手在键盘上弹奏着。她还是十岁的摸样,头上扎着一个小辫子,眼睛里闪动着纯洁的光彩。 “女儿!”她失神地站了起来,似乎不相信似地呼喊了一声。 “妈妈——”女儿的手停下了,她转脸看着她,眼睛里缓缓地滴落几滴泪水,一头跑进了她的怀里。 “妈妈!我一直没有走,我舍不得你们。我每一天都在这里弹琴,想让你们听见。”女儿的脸埋在她的怀里哽咽着说。 “可是,我们从来都没有听到呀,我和你爸爸每天都坐家里想着你,四周安安静静的,只有脑子里你以前的笑声,其它的声音我们都听不见……”母亲边擦着眼泪边回答。 “那么,”女儿奇怪地抬起脸看着妈妈,问:“为什么你今天听到了我弹琴?” 妈妈淡淡地笑了一下,说:“因为我已经不在人间了。”说着,她拉起女儿站了起来:“好女儿,我们一起来为爸爸弹琴吧,虽然他听不见,但是我们就在这里为他弹着,哪儿也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