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夫之物 “下课。” 铃声刚响起,老师就冷漠地丢下两个字,转身出了教室。 陶亮立刻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利剑一般的目光直逼米小露。其他学生也看向米小露,眼神轻蔑、冷漠,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仿佛随时都会把她绞成肉酱。 早在上课前,陶亮就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他怀疑是米小露偷了。 米小露是班里最不受欢迎的女孩,同学们私下总悄悄议论,说她手脚不干净,自从她转来,三年四班就一直丢东西,每次都能从她那儿找回来。虽然米小露每次都努力解释,但事实摆在眼前,大家都不信她。 米小露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同桌严雪正记笔记,手突然抖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瞥向米晓露。最近几天有很多事都不正常,尤其是米小露,她变得诡异又古怪,有人怀疑她偷东西,她也不辩解,只是一味地在练习本上写着画着,好像周围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而每次,米小露都姿势僵硬、表情凶狠地在练习本上反复写着同一句话:也许不是人拿的。 怪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米小露本身就是个怪异的人。刚转来的那天,学校里好多人都在议论,说她在原来的学校最喜欢研究灵异因素,因此行为太出格,吓得很多同学不敢跟她一起上课,也不敢和她同住一间宿舍。逼不得已,她才转学。 陶亮甩手打飞了米小露的笔,怒道:“我的手机不见了,是不是你拿的?” 米小露默不做声。 陶亮一下子恼火了,伸手去拽米小露的书包带子。像是刻意找茬,又好像只是想知道手机是否藏在书包里。不管有意无意,他的莽撞也属情非得已,毕竟对一个高中生来说,丢了几千块钱买的手机确实是件大事。 米小露一动不动,死死抓住书包,任由陶亮拉扯。她散开的头发遮住了脸,手指关节因用力而略微泛白,骨骼脉络清晰地凸显出来,看起来有点疹人。忽然,她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陶亮。 突然的举动吓得陶亮一个愣神,还没反应过来,米小露猛地从书包里抽出把刀,疯了一样砍在陶亮手上。 随着一声轻微的断响,半截血淋淋的手指掉在严雪怀里。 啊—— 她尖叫起来。 周围忽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严雪。 刚才严雪看见的恐怖一幕并没有发生,陶亮仍在拉扯米小露的书包带子,米小露也正看着严雪,头低垂,眼睛使劲往上瞟,要多吓人就多吓人。忽然,她勾唇一笑,转头死盯着陶亮,手慢慢伸向书包里…… 严雪心底一沉,不顾一切地夺过书包,倒了个底朝天。只听“咣当”一声响,一把尖刀掉到了地上,一起掉出来的,还有……一截断指。 那是一截断了很久的指头,仿佛干枯的树枝。它掉到地上的瞬间立刻弹了起来,像只小白老鼠一样扭动着飞快地爬走了,转瞬间不见踪影。 除了严雪,没人看见。 谁在陷害谁 陶亮的手机没有丢,第二天就在自己枕头下找到了,连同一张写着“不要随便把自己的东西塞进别人书包里”的纸条。 当时,陶亮吓得脸色发白,一个劲儿大叫着,说米小露是鬼。 不管陶亮说的是真是假,反正三年四班里没有人敢得罪米小露。甚至连她携带刀具上课的事情都无人敢报告老师。他们似乎意识到,一个始终逆来顺受的人如果愤怒该有多可怕。米小露对此无动于衷,每天跟往常一样,机械地在纸上重复地写着一句话:也许不是人偷的。 对这些,严雪不能不怕,但更让她恐惧的是那天消失的断指,总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像一只冷漠的眼睛,窥探着人的内心。但她眨眨眼,它又不见了。 这天开班会,那根断指跟着班长林旭尧跳上了讲台,钻进了他衣兜里。开完班会,林旭尧放在衣兜里的MP3不见了。教室里的人望向了米小露,但没人敢开口说什么。他们的目光躲躲闪闪,甚至不敢直视她。有几个胆大的家伙偷偷指了指米小露,暗示林旭尧,但林旭尧沉默不语。 下课铃响,米小露起身出了教室,林旭尧走到她课桌前,在她书包里找到了MP3。 教室里的寂静立刻被打破,学生三五成堆扎在一起悄声议论,其内容,无外乎对米小露的各种非议。 林旭尧却是一句话都不说,拿了MP3就离开了。 出教学楼之前,严雪拦住了他:“你的MP3不是米小露偷的。” 林旭尧愣了下,点头说:“我知道,这一切都是陶亮的恶作剧,我亲耳听见他跟东方胜商量,说要想办法把米小露赶出学校。结果那天下午,他就嚷着手机不见了,借故找米小露的麻烦,我想这次,大概也是他的阴谋。” 严雪哑然,她没料到还有这一层缘故。原本想告诉林旭尧断指的事,现在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他会相信吗?毕竟是陶亮把手机放进米小露书包里,比用断指陷害米小露要可信得多。再说,林旭尧向来一本正经,不信荒诞怪异的鬼神之说。 思虑再三,严雪什么都没说。 临别时,林旭尧叮嘱严雪:“对了,东方胜和陶亮这俩小子心黑着呢,见谁不顺眼就整谁,你最好离他们远点。” 严雪勉强一笑,点头说:“我知道了。” 林旭尧走了,严雪却鬼使神差地跟踪着他。 陶亮、东方胜、林旭尧三人同住一间宿舍,关系一向很铁,她想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三人的关系变成这个样子。 在一处僻静的绿化带,林旭尧跟东方胜碰了面,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眼神很冷,皮笑肉不笑地打了声招呼。 “我听见你跟严雪说的话了。”东方胜说;“你给陶亮乱安罪名就算了,怎么还扯上我了?” 林旭尧冷笑:“扯上你怎么了?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是不是好东西不重要,你不觉得她看见了吗?” 林旭尧一愣:“看见什么?” 东方胜意味深长地笑了:“那截到处偷东西的手指头。” 游走在校园的断指 从什么时候起,简单的校园变得阴谋重重?严雪不知道,但她明白,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卷进了一个阴谋里。而这个阴谋针对的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出现,她却一无所知。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林旭尧和东方胜的谈话,那截每天在校园里到处晃荡的断指简直让她怀疑精神出了问题。 三年四班仍旧丢东西,各种各样,小到铅笔文具,大到复读机,手机之类,那截苍白的断指蹦蹦跳跳,快活地拖着它们塞进米小露书包里。它的动作很迅速,不注意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米小露的视线总是警惕地随着那截断指移动,有时伸出脚狠狠地踩它。 严雪很希望枯白的断指像只虫子一样被踩死,然而没有,米小露刚抬起脚,它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凑近米小露,蹦到她肩膀上。严雪仿佛看见它冷冷地笑了笑。尽管它只是一截断指。 后排的陶亮常呆呆地看着米小露,眼神木愣愣地。偶尔看见那截到处游走的断指,他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着逃窜而去。 “米小露是鬼,她被附身了。”陶亮像魔怔了似的,不管看见谁都反复念叨这句话。但没人把他的话当回事。班里的学生只以为他被上次米小露藏在书包里的刀吓坏了,因此时常讥笑他。 上课,林旭尧发作业,那截断指刚好蹦到严雪桌子上,被挡在了作业本下方。然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林旭尧竟然用作业本把它扫飞出去,摔落在墙角。结合昨天与东方胜的对话稍一联想,严雪认为他是有意不让自己看见。 晚上放学,严雪提议跟林旭尧同行。她原本想找陶亮问一些事,可陶亮一下课就跑了。 深夜的校园静谧非常,似乎连月光都亮得不同以往,发白,照得人脸色也白森森的,看起来像是浑身的血都被抽干了一样。 严雪多次想向林旭尧发问,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她怕林旭尧会对自己撒谎。两人沉默了一路,不知不觉到了男生宿舍楼下,竟意外地看见了米小露。 米小露蹲在地上,摆弄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物品,有铅笔头、报纸、转笔刀,以及一双崭新的鞋子。明显都是近段时间的丢失物品。米小露把它们排列成一个四肢扭曲,仰躺在地上的人形,左手有根指头齐根断去。 看见这一幕,严雪脑袋里瞬间蹦出一个名字——宋奇! 宋奇是三年四班的学生,同时也是林旭尧、东方胜、陶亮三人的室友。 宋奇的名声不是很好,班级传言他手脚不干净,常偷拿别人的物品。好几次,班里同学丢了东西,都在宋奇书包里找到了。每一回,宋奇都奋力解释,但没人信他。宋奇性情刚烈,一怒之下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持刀断指,疼得面容扭曲却一声不吭,只是冷冷地望着围在周围的同学,眼神像从地狱走出的复仇厉鬼。 当时包括严雪在内的数十名学生被吓得不轻,可谓记忆深刻。但宋奇已经死了。断指那晚,他半夜打开宿舍的窗户跳了下去。警方收尸时,宋奇少了根手指,到处翻遍了都找不到。 那夭起,宋奇两个字就成了三年四班的禁忌。据说他不见了的那根手指至今仍在校园里到处游走,抱着不为人知的目的,到处偷东西。虽然没有人看见过,但每隔一段时间,男生宿舍就会出现一个各种丢失物品摆成的人形,模样一如宋奇死的那天,连左手上少了一截手指的断痕都如出一辙。 传闻说,宋奇的怨念都在那截断指里。 你都做了什么 林旭尧走过去踢散了那诡异的人形缺了根指头的手,皱眉看着米小露,“你发什么神经?” 米小露抬起头,木然地说:“我怎么发神经了,这不是你期望看到的吗?告诉我这所学校的灵异故事,难道不是为了让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严雪惊呆了,莫非是林旭尧诱导米小露调查宋奇事件,结果引出了那截诡异的断指?不,从关于米小露的传言来看,更像是在做某种灵异试验时,意外地把不该出现在人间的东西带到了他们身边。 “你最好适可而止。”林旭尧刻意压低的声音隐含怒气,“我从来不信鬼神,没想到你会真的召唤出这种东西来。这只是一个意外。米小露,你最好快点送它回去,不然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我可不敢打包票。” 这时,东方胜忽然从暗处钻了出来:“是啊,米小露,你就快点把它送回去,林旭尧都急坏了。” 林旭尧沉默片刻,才说:“东方,你真以为有些事能神不知鬼不觉?” 东方胜耸耸肩,懒散地回答:“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一阵风忽然吹过,阴冷,不知从哪儿卷来一张纸,慢悠悠飘落严雪肩头。是一张冥钱,粗糙的纸张,泛黄,仿佛一路从地府飘上来,沾满了泥土。那瞬间,严雪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它或许是从宋奇坟墓里飘出来的。 男生宿舍楼的灯忽然都灭了。整栋宿舍楼就剩下林旭尧他们宿舍亮着灯。灯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像一只眨动的眼睛。窗户忽然开了,灯光照出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他爬上了窗台,一手抓着窗框,颤巍巍站在上面,似乎随时都会松手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是陶亮。妈的,这小子活腻了!” 林旭尧骂了一句,急忙冲向楼道方向,直奔楼上。东方胜却站着没动,眼神冷冷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错了,我跟你道歉,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该陷害你,不该拿了别人东西放到你书包里。”陶亮带着浓重哭腔的喊声回荡在夜色中,像葬礼上号丧的声音。他明显被某些事情吓坏了,一个人倘若心里有鬼,总会把一些事臆想得非常恐怖。 一分钟后,林旭尧的身影出现在窗户上。 陶亮的哭喊忽然顿住,他僵硬而缓慢地回头看了一眼,手一松,径直坠落。 “砰!”沉闷的落地声中带着绝望,震得严雪心脏都快跳出来了。陶亮倒在血泊中,眼睛睁得老大,面容扭曲,手脚微微抽搐。 东方胜的表现极其冷漠,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惨烈地景象,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当严雪极力稳住心情,准备拨打急救电话时,他却忽然转过头,不冷不热地来了句:“你觉得林旭尧是想救陶亮,还是想推他下去?” 严雪愣了下,反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东方胜看了眼宿舍,“不过我希望你能明白,林旭尧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值得信任。”他说完这话,就转身走了,好像根本没看见垂死挣扎的陶亮。 这时,那截断指费力地从陶亮衣兜里钻出来,一眨眼就不见了。 再看四周,米小露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地上只剩下一个杂物堆砌成的残缺人形,组成它身体的各种物品在夜风中四散飞舞,仿佛真的具有生命一般。 不应该是这样的 陶亮没有死。从那么高摔下来能保住一条命,都说是奇迹,但也并非安然无恙,他进了重症监护室。更为离奇的是,他的左手少了截指头,掘地三尺也没找到。医生议论说,第一次看见有人跳楼能把手指头齐根折断,齐茬儿的断面看着简直像拿刀砍出来的。 周末,严雪去医院看陶亮,他像个死人似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胶管,却没有昏迷,而是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周围,仿佛病房里到处都是鬼魅。看得出来他很怕,但没办法逃,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转动自己的眼珠子,切实体会深陷恐惧之中无法挣脱的滋味。 当时,米小露也在,她隔着玻璃木然地看着里面的陶亮,低声说:“宋奇从来没想过报复,陶亮自己心里有鬼才会变成这样。” 严雪沉默。 每个做过亏心事的人心里都有鬼,包括她。当听说班里有个喜欢偷东西的男生时,她也曾跟着其他人一起批判——当着宋奇的面。他们一厢情愿地给他安置了罪名,快活地议论着宋奇的“龌龊”行为,丝毫没有顾虑过他是否真的无辜。 回宿舍的路上,严雪心情有些糟糕,她烦闷地踢着路边的石子,结果甩飞了鞋子。严雪单脚蹦了好几米拿回鞋子,弯腰穿上时,不意看见一个影子飞快躲进暗处,她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跟踪。 严雪穿好鞋子,站起来紧走几步,闪进一旁的小胡同里。 片刻后,一个身影尾随过来——是东方胜。 “为什么跟踪我?上次我和林旭尧同行,你也在跟踪。”严雪瞪着东方胜,目光里的警惕和探究意味很明显,还包含了“别对我撒谎”的警告。 “我只是想保护你。”东方胜语气很平静。 “保护?我有什么危险?” “我觉得林旭尧可能会对你不利。”东方胜说,“老实说,我觉得宋奇的死并不是自杀,正常情况下,我不应该睡得那么沉,连开关窗户的声音都听不见。” 宿舍装的都是那种老式窗户,为了安全特意弄得很紧,开关时声音极大。 严雪咬唇:“这跟林旭尧有什么关系?” 东方胜叹了口气:“你难道还不明白?那晚,有人在水里下了安眠药,等其他人睡熟,打开窗户把宋奇扔了出去。” “他为什么这么做?”严雪仍旧不肯相信。 “你啊,一直就是这么迟钝。”东方胜的声音里带了些微的苦涩,“同学三年,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们宿舍四个人都喜欢你吗?林旭尧不敢表白就算了,当初宋奇想跟你表白,他却联合陶亮陷害宋奇,让他没有资格开口。如今,他又想借这件事除掉陶亮。像他这种心态畸形的爱慕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对你痛下杀手。” 严雪顿时有种天崩地裂般绝望,她感到自己一直下坠,下坠,坠落向一片黑暗的深渊。陶亮上救护车前恢复了一瞬间的清醒,当时他握住严雪的手,说出了“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她以为那只是一句神志不清的胡话,没有多想,没想到竟是真的。 但严雪喜欢的人是林旭尧。她不是个随便托付感情的人,高一见过几次面对林旭尧产生了好感,高二远远观望了他整整一年,到今年升入高三,才真正完全倾心。而现在,东方胜的一番话无疑是在告诉她,这三年的时光被辜负了。 她的爱情,所托非人。 为什么会这样? 最后的愿望 严雪是在宿舍里醒来的。 窗户开着,阳光暖暖地照在脸上,整个世界一片明亮。 当时,米小露正往上铺扔行李,低头看见她醒了,就说:“从今天开始我睡你上铺,原来宿舍的那帮女生太胆小了,宁愿三个人挤一个上下铺,也要给我单独让出来一张双层床。看她们有点可怜,所以我换宿舍了。对了,你们宿舍的人挺好说话,我来的时候她们把铺位都收拾空了,随便我挑。” 严雪默默地看了一眼对面铺位,两个女生抱在一起,脸色有点发白,但神情挺激动,仿佛庆幸她们还活着。 严雪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有伤口。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米小露扔过来一把刀,一把皱巴巴的纸扎刀:“昨天你的脖子把我的刀弄坏了,抽空给我糊好。真是的,本来想试试拼活人尸,看死人还魂有没有效,结果白浪费我好几天时间。幸好发现更好玩的事情值得我研究下去,不然又要转学了。” 严雪沉默,有很多话想说,但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她选择了安静地听着米小露讲述: 东方胜永远睡着了。他看严雪倒下后,他用刀割了脖子,本来不该有事,但他就是不醒,可能他自己已经根本不想醒过来了。 米小露正絮絮叨叨地说着,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陶亮和林旭尧来了。 两个女生如获大赦,趁门开的瞬间逃了出去。 因为米小露说怕吵,她们硬是忍着想逃跑的冲动,到现在都没敢去开门,生怕制造出一点噪音。尽管米小露自己一直说个不停。 对于陶亮的到来,小露无比热情,甚至有几分殷勤的昧道。但陶亮好像有点烦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坐了一会儿,似乎无话可说。陶亮显得有点不自在,起身要走,林旭尧喊住了他:“喂,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陶亮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严雪,我喜欢你。” “宋奇?”严雪怔了怔。 陶亮依然没回头,脚步顿了顿,仍旧向前。 林旭尧显得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是他?” 严雪想了想:“可能因为我们经历过同样的心情。” 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她唯一想做的,就是告诉林旭尧,她喜欢他。无论是现在,还是那种“过去式”的喜欢,她都想把它正大光明的展现在阳光下,趁还活着的时候。 米小露下楼去追陶亮了,看来她所谓的“更好玩的事情”,就是指陶亮。 临走前,林旭尧问了一个严雪也想问了很久的问题,对米小露说:“你为什么喜欢研究这些事情?” 米小露回头,给了他们一个露出满嘴牙齿的夸张笑容:“不为什么,喜欢而已。就像有人爱好奢侈品,有人喜欢梳妆打扮。” 喜欢而已,一句最简单的话,有时却成为人生最大的阻碍和难关。 因为在肆虐的青春里,成长总是需要付出代价。 ...
在我们的印象中,人死了也就是身体的所有的器官都失去了作用才导致我们生命的流失,但是今天我要讲的故事也许有点匪夷所思,也许还有点恐怖,但是现实世界里确实存在着一种东西就是尸鬼,所谓的尸鬼简单的说就是鬼魂借助人的身体从而控制人的身体,也就是说身体是你的,但是你依然死了,灵魂自然不是你的,也就是附身的鬼魂。这个说法可能听着有点类似于鬼上身,但是尸鬼跟鬼上身有一点本质的不同就是活人与死人的区别。 我是一名医生,作为一个医生,生死已然是看惯了,在我的眼里,人不过是一个躯壳而已,所谓的灵魂其实就是人的脑细胞,是它们在控制着人的行动和思维,只要这些细胞死了,一切都是妄谈,所以可以说我是一个无神论者。可是我有一个朋友确是一个神棍,之所以我说他是神棍,是因为我看来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什么鬼怪,什么风水,只不过是人的迷信而已。但是最近的几件事却给我上了最真实的一课,也让我这个无神论者这下彻底的失去了最根本的信仰,因为这个世界上确实有许多事情不是马克思可以解释的。 这天,我们的医院接待了一位比较特殊的病人,之所以说是特殊是因为这是一位被枪毙的犯人,但是为什么枪毙了还要送到我们这边呢?就是因为这位犯人是被冤枉的,很凑巧的是再行刑的时候子弹跑偏了,这位病人没死,于是就送到了手术室来急救,但是最后还是没有救回来,要说这个人也是倒霉的很,都到了这个地步愣是没挺过来,死的太冤枉了。当我跟我的那位神棍朋友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朋友似乎感觉很吃惊,他喃喃的说到:“我说怎么感觉你最近精神不太好,感情你是被冤死鬼看上了。”我听到这么说,我就说他又犯病了,可是他却问我:“你最近是不是老是感觉背后冷冷的,而且精神不太好,做事老是心不在焉的?”被他这么一问,我还真是的,最近是有点不对劲,但是我还是不相信,他见我不信,于是就拿出手机,冲着我拍了一下,然后拿给我看,这一看我差点吓死,只见我的背后此刻正趴着一个黑黑的影子,那个影子的面目跟之前死掉的那个病人很像,那个病人就是我主刀却没救活的那个犯人!此刻我的科学观念彻底的丧失了,我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我说最近怎么老是感觉背后发凉呢,原来是有一个鬼趴在我的身上!只见我朋友示意我不要说话,他忽然咬破舌头,二话不说就冲我身后喷了一口血,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身后,此刻却好像有东西挡住了那口血,只听到吱吱的声音过后,我就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这时我的朋友说:“好了,我把他赶走了,但是没有消灭他,恐怕还会出事,你把这个戴在身上,就应该不会靠近你了。”说着就拿出一串佛珠挂在我脖子上。从此以后,我对他都是言听计从的,只要他说有古怪那我肯定是信的,毕竟他救了我一命。 事情还没结束,就在那件事之后的几周,有一天,我接到一个病人,那个病人的病情很奇怪,说是生病但是人却活蹦乱跳的,要说没病吧,那家人又十分肯定,还拿出某医院的诊断书,我看到那是一张癌症的诊断书,想着不可能啊,照着那个诊断书上说,这个病人一个礼拜之前就应该死亡了啊,但是现在却好好的站在我的跟前,我当时只是以为是那个医院误判了,就让那个病人在医院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再说。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我感觉匪夷所思,慢慢的我发现那个病人似乎不正常,因为跟他一个病房的人反映说这个病人一到晚上就变得很吓人,老是起来跪在床上,嘴里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别开枪,我是冤枉的之类的话,于是我就格外的留意这个病人,可是白天却没有丝毫的异常,终于有一天,我发现这个病人的四周似乎弥漫着一股臭味,这种臭味我再熟悉不过了,但是一时半会我却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很快过去了一个星期,为了安全起见我把这个病房里的其他人都转移出去了,只留下那个病人自己住在里面,可是最近那股臭味越来越明显了,我还是隐隐的感觉那股臭味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于是我就把这件事情跟我那个朋友说了,我那个朋友听完之后先是沉思了一会,随后拉起我就往医院去,嘴里还嘀咕着:“不可能啊,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来到医院我直奔那个病人的病房,刚进房间,我朋友就闻到了那股气味,他先是把我拉出来,然后悄悄的对我说:“你闻到那股气味了吗?我告诉你,这味道你为什么感觉熟悉,因为这个味道是尸体腐烂的气味!”我听完震惊了,明明是个活人,怎么活发出死尸的味道呢?我朋友说:“你把B超的仪器拿过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别害怕啊。”等给那个病人做完B超之后,我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因为通过B超图像显示,这个人至少死了半个月了,身体里的器官已经腐烂长脓水了!只见我朋友对着那个病人说:“我知道你是冤枉的,但是你不该留恋人间,我会替你超度的,你走吧,来世找个好人家吧!”说完,那个病人就倒地不起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冤死的犯人因为心有不甘所以就附身在那个癌症病人的身上,其实那个人半个月前就死了,身体一直在腐烂,所以才发出那股臭味,每到午夜的时候,附身的鬼魂就会重复生前一刻的事情,于是就有人看到他跪在床上说着我是冤枉的,别开枪的一幕!后来,我带着朋友找来僧人来替那个犯人超度之后才安稳。 ...
故事发生在日本,一位老太太搬到一间传统日式的平房,老太太非常节俭,因此对一切生活上的花费,必明察秋毫.在这间新房中,让老太太感到不对劲的是电表的指数,老太太自认为用电很节省,可总觉得电费比想像中的高出一些.有一天,老太太决定关闭家中所有的电源,在儿子家暂住一个星期,以检查电表有何变化。一个星期以后,老太太返家后发现电表指数仍有增加之势,于是老太太展开一连串的线路检查活动。老太太很细心的检查家中所的电路,却一无所获,失望之下,老太太却意外地发现电话机座旁边有一条陌生的电线。老太太赶忙将电话桌搬开,赫然发现该条电线是通向地底的!见到这种情景,再加上老太太的个性。于是她找了挖土的工人来将地面挖开探究电线究竟通到何处。工作使命地挖呀挖呀,大约挖了一公尺深的时候,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再继续挖下去。才发现埋在地底下的居然是一个冰箱。工人们打开冰箱一看,赫然发现一具女尸,其脖子上有一道轻紫色的勒痕,舌头吐出,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球朝向左上方,仿佛在乞求冰箱的门早日打开。尽管是在冰箱中,可是由于冷度不够,已经开始肿胀发臭,冰箱中漾着令人作呕的尸水。后来在查案中才发现,这间房间原来住了一对医师夫妇,但是当老太太接手此房子时,医师的太太已经不见了。我一直纳闷的是,该位医生为什么要采用那么诡异的方法来掩藏尸体呢? ...
1.寻尸灵 四周黑糊糊的,一些不知名的荒草在旁边四下摇晃,张牙舞爪。周远看了看丁子聪,丁子聪脸色沉重地望着前方。前面是一个小山坡,有些陡峭,远远望去,像是一个驼背的老人。一只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的乌鸦,长一声短一声地叫着,叫声古怪而孤独。 "我们还要找吗?"周远又看了看丁子聪,轻声问道。 丁子聪抿了抿嘴,说:"走,我们上去看看。" 那个山坡是这一带经常见到的石岩坡,月光照下来,泛起一层白蒙蒙的氤氲。丁子聪拿着手电筒仔细地打量着坡面上。突然,他的目光顿住了。丁子聪蹲下身,仔细地看了看地面,然后,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找,找到了。"周远跟着也蹲了下去。 "我听我爷爷说过,以前这里的人死了,都是把尸体放在岩坡里的。这个坡势陡峭,很适合放尸体,看。"说着,丁子聪掀开地上一块石板,里面露出了褐红色的木板,带着一股腐烂的味道,扑面而至。周远慌忙后退了一步,捂住了鼻子。 "快过来帮帮忙。"丁子聪瞪了他一眼,无奈地说。 周远捏住鼻子,很不情愿地抓住了木板的一边。 木板被掀开来,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瞬间从下面弥漫上来。丁子聪把火把举到前面,里面躺着一具尸体,皱巴巴的脸如同被拧在一起一样,身上覆着一层灰色的碎布,两只眼眶黑黝黝地瞪着上空。周远吸了口气,他拉了拉丁子聪说:"要不……我们……回去吧!" "你废话什么,出来的时候怎么说的。现在反悔了?"丁子聪有点生气地说。 "可,这……"周远还是有点害怕。 "把东西给我。"丁子聪说着俯身趴了下去。周远把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剪刀和药瓶,然后递给丁子聪。 丁子聪的眉头紧紧地纠结在一起,他紧张地看着尸油一点一点地从干瘪的尸体上注入手里的药瓶里。 不消片刻,随着一声"好了",丁子聪有些兴奋地看着手里的药瓶。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周远胆怯地瞄了瞄四周。 "我听说,尸气可以逼人魂魄,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丁子聪转了转眼珠子,突然说了一句。 "尸体哪会有气啊,一定是别人的讹传。"周远说着摆摆手。 "不管了。"说着,丁子聪拿出另一个药瓶,放到了尸体的鼻子前。大约十几秒后,他把瓶子收了回来。 木板被盖上了,周远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这下齐了,林扬,我要你好看。"丁子聪看着手里的药瓶,冷声说道。 "这样做,会不会有点过分啊!"周远把背包背到肩上,问了一句。 "过分?你想想他是怎样对我们的。从我躺在地上的那一刻起,我便发誓,要让他付出代价。"丁子聪扬了扬手里的药瓶狠狠地说道。 夜越来越深,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两个人影渐渐走远了。突然,黑夜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伴着旁边枝桠上乌鸦的哀号,幽灵般交错在一起。 噩梦开始了…… 2、白日梦 丁子聪的额头上渗出了些许汗珠,他咬咬牙,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针,狠狠地插在了桌子下面的稻草人上。 "啊!"坐在前面的林扬猛地站了起来。全班同学的目光一下子都聚到了他身上。 "林扬,你……"讲台上的老师也疑惑地转过来身,看着他。 "呵呵……"林扬突然笑了笑,傻乎乎的,表情呆滞地望着前方。 周远看了看丁子聪,丁子聪没有说话,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我丢东西了。"林扬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着。 "你丢什么了?"老师愣了一下,问道。 "我,把我的魂丢了。"说着,林扬脚下一滑,栽了下去。 全班同学一片哗然,纷纷涌了过去。教室的后面,只剩下丁子聪和周远坐在位子上,一动也不动。 救护车尖叫着离开了校园。 "哈哈,没想到这个尸降还真灵。"丁子聪看着救护车远去的背影,欣喜地说道。 "可,他毕竟是我们的同班同学啊!"周远还是有些担心。 "同学又怎样?你忘了他当初是怎么欺负我们的?这是他自作自受。"丁子聪冷笑着,眼中闪过一道凛厉的光。 周远回到寝室时,还是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林扬是班上有名的混世魔王,特别喜欢恶作剧,而且手段都十分恶劣。上次,他把丁子聪和自己的照片合成为两个正在接吻的男人,张贴在学校公告栏里,弄得全校皆知。虽然后来证明照片是合成的,但对两人的名誉来说,却是致命的,到现在,都有人在背后对他们指指点点。 周远突然想到,尸气真的能将人的魂逼出来吗?会不会……今天只是爱恶作剧的林扬和他们又一次闹着玩的? 敲门声响起来,周远有些不耐烦。一定又是室友张帆那个家伙忘记带钥匙了。他慢吞吞地打开门,却忽然呆住了。 门外不是张帆,而是林扬。他看着周远,嘿嘿地傻笑着,真像一个丢了魂的行尸走肉。周远觉得额头上有冷汗冒出,好半天才说:"林扬……你不是去医院了吗?" "我给你送消息来。"林扬的声音呆滞,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周远满脸疑惑,"什么消息?" 林扬呆呆地看着他,说:"丁子聪死了。" 周远一愣,随即竟有一丝欣喜。林扬一声不响地转过身,走了。他连忙追出去,却看见走道里空空如也。一股寒意如蛇般沿着他的脊背爬了上来,窜进他的脑髓。 周远慌忙转身往寝室跑去,可转过身才发现,四周突然一片黑暗,脚下的走廊居然变成了一条长长的,没有尽头的吊桥。 恐惧如洪水般涌来,周远闭上眼疯狂地奔跑起来。刚跑出几步,吊桥一阵震颤,他睁开眼低下头,看见木板已经腐朽,正一块一块往下落去。他一声惨呼,随着木板一起落下万丈深渊…… 周远大叫一声,醒了过来。尽管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透了,但他长长地松了口气,幸好只是个梦。 "怎么?做噩梦了?"一个声音传来。周远抬起头,看见张帆正坐在对面床上,手中捧着一本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看样子正读得津津有味。 "是……"周远揉了揉太阳穴,这个梦实在太怪异了。为什么林扬告诉他丁子聪死了的时候,他会高兴?难道自己希望丁子聪死? "把你的梦说来听听吧。"张帆饶有兴味地说,"让我来帮你解解梦?" 周远看了一眼那本《梦的解析》,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梦告诉了他,但并没有说出丁子聪和林扬的名字,只说是家里的两个表弟。 张帆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这样,我们就以A和B来区分你那两个表弟,送信人是A,死者是B。A来告诉你B死了,说明A与B的关系很紧张。而你听到B死了,有喜悦的情绪,说明你的潜意识里也希望B死去。你追出门去,发现自己站在吊桥上,这说明你很没有安全感。掉入深渊,则说明你潜意识里认为A和B这两个人会对你造成致命的威胁。" 周远听得一身冷汗,他看了看继续认真读书的张帆。难道梦真的能反映人内心的真实想法?他现在确实没有安全感,总觉得尸油一事太玄。可是……自己并没有希望丁子聪死去啊。 等等!周远猛地一惊,张帆说丁子聪和林扬两人会对他造成致命的威胁。那么,一向狠毒的丁子聪会不会也对自己下咒,杀人灭口? 敲门声突然响起来,吓得周远从床上一跃而起。张帆略带嘲笑地看了看他,过去打开门。是丁子聪。周远的心咯噔了一下,说:"子聪……有……有事吗?" "你出来一下。"丁子聪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周远满心忐忑地跟了出去。出了门,看到四下无人,丁子聪凑到周远耳边,小声说:"刚刚从医院来的消息,林扬疯了,已经转入了精神病院。" 周远心里一沉,林扬疯了?这么说,他们把同学逼疯了?如果被人发现了,那…… "周远,你听着。"丁子聪沉着脸说道,"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谁都不能说,否则后果你清楚,咱俩都得完蛋。" 周远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血红血红的,充溢着一丝杀意,让周远感到心惊胆战。 "我……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也有份。"周远定了定神,说:"我不会说出去的。" 3.夜惊魂 天无可阻挡地黑了下来。 教室里静静的,偶尔有轻微的翻书声。周远又想起了白天的事。下午,他去电子阅览室上网查了一下。尸降,是泰国的一种降头。一般用来对付积怨很深的仇人。降头分为很多种,不过尸降属于比较诡异的一种。最后,周远还看到一句话:使用尸降的人,如果使用不当,便会作茧自缚。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后面的丁子聪。丁子聪低着头,似乎在看什么东西。突然,丁子聪抬起了头,眼光直直地看着周远。 周远一惊,慌忙把头转了过来,一股寒意从后背蔓延而上。丁子聪的眼神太可怕了。张帆对自己梦的解析,此刻清晰地钻进了脑子里。周远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啪,后面有人在他肩上一拍。 "啊!"周远像被电了一下,颤声叫出声来。全班同学不禁哗然。 "周远,你怎么了?"班长站起来问道。 "我,我没事。"周远干干地笑了笑,无意中,他瞥见丁子聪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拍肩的同学递给周远一张纸条,说是后面传来的。周远展开一看,上面写着:晚上十点,到实验楼来,我有话要和你说。丁子聪。 合上纸条,周远心里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他不知道丁子聪找他做什么?周远有些害怕,但又有些好奇。他趴在桌子上发了会儿呆,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远醒过来。班里的同学大部分都走了,只剩下几个戴着眼睛的尖子生在埋头苦读。周远看了看墙上的表,已经快十点了。 丁子聪竟然没叫自己,周远心里不禁有些恼火。他把书本收拾好,往教室门外走去。 校园里一片寂静,周远沿着林荫小道很快便来到了实验楼。 实验楼黑漆漆的,抬眼望去,仿佛是一个垂死的老人。周远打了个寒噤,他停住脚步。风从左边的操场吹来,呼呼作响。 咔,对面的玻璃门忽然响了响,然后,缓缓地开了。 一个人从里面探出头来,周远定睛一看,是丁子聪。 "周远,快,快过来。"丁子聪向他挥了挥手。 周远迟疑了一下,然后提步走了过去。丁子聪小心地关上了玻璃门。 "你干什么呀!"周远不解地问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丁子聪诡秘地笑了笑。 丁子聪走到二楼,往左边拐了过去。周远的身体一下僵住了。实验楼二楼是医学系的实习楼,里面除了一些仪器设备,全部是用来实习的死尸。丁子聪,他到底想干什么? "傻愣着干什么呀!快过来。"丁子聪回头瞪了他一眼。 "你,你到底干什么呀!"周远嘟囔着走了过去。 "林扬出事后,我的心里一直不塌实。于是,我便去问了那个教我尸降的人。他说,我们取了尸体上的尸油,那个尸体的魂便跟在我们身边。如果想摆脱的话,必须把尸油倒在其他尸体上。" "所以,你想把偷来的尸油倒在实验楼里的尸体上。"周远接口说道。 "是的,我不想再出什么事。其实,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一直害怕你说出去,虽然我表现得很冷静。其实,我很害怕的。"丁子聪说着,竟然流出了眼泪。 "没事的,我们把尸油倒回去就没事了。"周远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哒,哒。突然,走廊里传来几声拖沓的脚步声。丁子聪脸色一变,拉住了周远。 "这么晚了,是谁呢?"周远轻声问道。 "也许是值班的老师。"丁子聪说着,眼睛紧紧地盯着前面。 脚步声越来越响,终于,一个人向他们走了过来。窗外,寒仄仄的月光透进来,照在那个人的脸上。 丁子聪惊呆了。周远也懵了,两条腿禁不住地哆嗦着。 那个人竟然是,林扬。 4、替罪羊 林扬越走越近,头发蓬乱,眼神迷离,径直朝两人走过来,嘴里喃喃念道:"我的魂……我的魂丢了……丢了……" "他……他不是进精神病医院了吗?"周远浑身颤抖,抓住林扬的衣袖,"为什么他……他会到这里来?" 丁子聪脸色惨白,眼中有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可能……是逃出来了。" "怎么可能!"周远脸色煞白,本市的精神病院他当然知道,那地方简直像监狱,根本不可能有人能从里面逃出来! 林扬越走越近,他动作迟缓,就像《生化危机》里的僵尸。丁子聪叫了一声:"快跑!"他拉起周远的手,往楼道的尽头跑去。 周远跟着丁子聪,忽然感觉自己好像跑在一条长长的吊桥上,脚下摇摇晃晃,踏错一步都万劫不复。 长廊的尽头是太平间,此外已经没有其它逃生之路,丁子聪踢开门,和周远一起躲了进去。 太平间里充斥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钢床上有序地排列着几具用白布掩盖的尸体。丁子聪和周远推开窗户,想跳下去,但这里是二楼,三四米的高度可能意味着残废。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咬咬牙,在太平间的角落里躲了起来。 走廊里呆滞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周远感觉自己的心在狂跳不止。如果被林扬发现了会怎么样?他会怎么报复他们? 脚步声停在门外,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周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又想到了下午所做的那个梦,丁子聪和林扬会对他的生命造成威胁,难道真的是一语成谶吗? 忽然,他愣了一愣,这么说来,丁子聪也会害自己?可是……他们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啊!周远想起丁子聪手里的尸油,急忙小声道:"子聪,这里这么多尸体,你赶快把尸油倒在他们身上,把降头给解了,要不然咱俩今晚都得死在这里!" "周远,"丁子聪在他耳边说:"我不能这样做。" 周远脸色一变,"为什么?" "把油倒在尸体的身上,降头是解了。但是林扬的魂也找不回来了。他注定要疯一辈子。现在他跟着我们,就是想要一个灵魂。" 周远脸色煞白,想要一个灵魂?什么意思?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救咱们。"丁子聪的眼神渐渐冷下来,黑色的瞳仁里充满了残忍的意味,"给他一个灵魂!" 周远恍惚意识到什么,突然觉得手背上奇痒难耐。他低下头,赫然发现丁子聪已经把尸油倒在了自己手上。他惨叫一声,转头就跑,谁知道一回头,恰好看到林扬那张目光呆滞的脸,干裂的唇往上一挑,露出一道诡异的笑。 "我的魂儿……丢了……" "啊……"周远惊声尖叫,只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四周的景物扭曲起来,像调和失败的颜料盒,乱作一团。黑暗从四面八方黑压压地压过来,他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窒闷,浑身酸软,倒了下来。 5、恶作剧 看着倒在地上的周远,丁子聪有些愕然。 "他……他晕过去了……" "放心,只是吓晕了。"林扬把披散的头发往后拢了拢,神色很平静,"我有经验,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醒的。" 丁子聪脸色有些苍白,毕竟背叛好朋友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他咬了咬牙,讨好地说:"我已经帮你把他给吓晕了,我的那些照片可以还给我了吧?" 林扬冷笑一声,从衣服里拿出几张照片。照片中,丁子聪和一个20岁模样赤身裸体的女人躺在一张床上。 丁子聪的手抖了一下,连忙接过来,用力地撕成碎片。 其实,丁子聪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那天他醒来后自己亲眼看到了这一幕,更可恨的是还被林扬拍了照。 本校从建校以来就是全市管得最严的学校,这种事情一旦让学校知道了,一个大过是肯定免不了的,说不定到时候还得被退学,要是被老爸老妈知道了,非得杀了丁子聪不可。 林扬望着他,笑得很诡异,"丁子聪,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设这个局来吓他?" "为什么?"丁子聪愣了一下。 林扬的脸色阴霾,他深深吸口气,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五年前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林扬的父亲接了一个电话,然后便出了门。第二天,几个警察找到他家。他们说,在市区的十公里外发生了交通意外。车内两个人,一死一伤。死的是林扬的父亲。 听到这个消息,林扬的母亲当场便晕了过去。林扬跟着警察去了事故现场,在那里,他看见了父亲的遗骸。眼泪再多,也诠释不了心里的伤痛。他默默地用冷峻的眼神看着身边的每个人。 父亲遗体被抬走的时候,林扬听见旁边的警察说,如果车内两个人没有起争执,车祸是不可能会发生的。那一刻,他心里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一颗仇恨的种子藏在了小小少年的心底,他发誓要为死去的父亲讨回公道。 父亲出殡那天,当时和父亲在一起的受伤男人也来了。他带着一个男孩,年龄和林扬相仿。林扬深深地记住了他的样子。 于是,林扬和他来到了一个学校。五年的光阴,改变了很多人事,可林扬心里那颗复仇的种子却愈加深种。林扬每天都会去图书馆借阅推理小说,法律文献。他要用自己的智慧杀死仇人的儿子,让他也尝尝失去至爱的滋味。 他用了一年酝酿整个计划。凭他一个人,当然不够。于是,他开始寻找帮手。 "那个帮手就是我,周远便是你报复的对象?"丁子聪恍然大悟。 "不错,放心。我不会杀死他,更不会让你杀死他。我对法律很熟悉。现在,我们该回去了!"林扬笑着说道。 "那,他,怎么办?"丁子聪指了指地上的周远。 "他,那就看他的造化了。明天会发生什么,只有到了明天才会知道。"林扬眉头微微扬了扬,转身往前走去。 ...
艾梅的自自 我叫艾梅,今年27岁,在广告公司工作,虽然我不喜欢和女人相处,比如我的三个舍友。迫于北京的房价,我不得不和公司里其他三个女员工共住在宿舍里,她们给我带来了无尽的烦恼。 首先说说欧阳莉,她挺好看的,虽然我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是她有和我PK的资本,所以我们两个的关系最不好。一山不容二虎,同样的,一个宿舍也容不下两个漂亮的姑娘。 韩娟就差了点,她很土气,是那种土得让你看一眼就来气的那种。她光知道工作,每天以客户为上帝,我最看不起这种拼命式的员工了。 至于崔芳芳,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她很细心,还是个老好人,平时对谁也好。不过,谁稀罕啊! 原谅我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因为我今天心情不太好。刚刚我去医院了,因为我怀疑自己怀孕了。如果真的怀上了,那么孩子肯定是朴峰的。但朴峰并不一定会因为孩子而对我更好一点,他的诱惑太多了。想想这个我就来气,没检查完我就回来了。一进宿舍,我就感觉不对劲。宿舍里不但没有人,而且特别冷。我坐在自己的床上准备掏出镜子照一照,但是屁股底下却坐着了一样东西,拿起来一看,可吓了我一跳。 是一张尸检报告。 我的妈呀,估计是今天从医院里不小心带回来的,但这玩意真晦气。我想把它丢掉,但还是禁不住好奇看了看。尸检报告上写得很细,净是些解剖结果我看不懂,但是结论那一行我看明白了:死者是被车撞死的。更奇怪的是,死者姓名那一栏是空着的。 哈哈,这是哪个马大哈做的尸检报告?最重要的地方居然没写。这个时候,一种恶作剧的念头涌上来了,我想起前几天欧阳莉对着我男友朴峰曾经抛了几个媚眼,真让我生气,我为什么不在姓名那一栏写上她的名字呢?恶心死她!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写下:欧阳莉。 这件事我很快就忘记了,后来的几天我正常上班和下班,但是某天晚归的时候,宿舍里少了一个人,正是欧阳莉。 正当我怀疑欧阳莉交了新男友的时候,韩娟突然接了一个电话,她很紧张地说: “完了!欧阳莉出车祸了,可能不行了……” 崔芳芳发出一声尖叫,脸都白了。我是美女,当然得淡定点,但是抹口红的手也在颤抖。韩娟说:“同舍一场,去看看她吧?” 我才不去呢,我对欧阳莉没有任何好感,不蹬这浑水。韩娟和崔芳芳显然对我不满,韩娟甚至骂了我一句:“有异性没人性!” 随便她们,反正我害怕。但是,当她们全都离开宿舍的时候,我独自坐在冰冷的床上,反而更加害怕了。 尸检报告上说死者死于车祸,而欧阳莉很快就死于车祸。真的这么巧吗?我想妻翻出昨天那张尸检报告,我记得我明明压在了欧阳莉的床上,可是它不见了。我有点着急,翻得更厉害了,然而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另外一张纸。 也是一张尸检报告,和一次的规格一模一样。但它不是上次那张,因为这次死亡原因是自缢而死,说白了就是上吊吧。而姓名那一栏,还是空白的。 我颤抖了一下,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这是非常危险的。但我鬼使神差地还是拿起了笔,想要在那个空白上填一个名字:韩娟。 原因有两点:第一,刚才韩娟骂我没有人性,我可不是好惹的;第二,我想借此看看这个尸检报告是不是真的那么灵,我得用韩娟做个实验。 于是,韩娟的名字大大方方地落在了新的尸检报告上。 后来我听说欧阳莉顺利地下葬了,也取得了丰厚的补偿金,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吧。我整理好心情重新与朴峰约会,周六的晚上,我们都喝了点酒,他把我送到楼下就回去了。我抬头看到宿舍黑洞洞的窗子,突然有一种心惊的感觉。 我摇摇晃晃地爬上楼,推开门,伸手去按电灯开关。灯没亮。 但是借着月光,我依旧能够看到房间的正中有一个东西晃晃荡荡的。我走近了几步,然后很快就分辨出来了:吊在那里的是个人! 那个人随着绳子的摆动轻轻地转着圈儿,脸渐渐地朝向了我。她的脸色发青,双眼空洞,舌头吐出了半尺多长。这个人是韩娟! 我能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我实在受不了,我跑开了,一边跑还一边疑心后面有个吊死鬼在追我。当晚我在朴峰家里哭了一夜,他几次问我怎么回事,我都不敢说出来。不仅仅是怕鬼,而是觉得这事儿与我有干系。 没有不透风的墙壁,第二天崔芳芳打电话来了。她是个非常细心的女孩,虽然平时总装老好人,但我有点怕她,她似乎能感觉到别人的秘密。果然她问: “韩娟和欧阳莉的事情,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我生硬地说。 但崔芳芳显然不相信,我知道这敷衍不了她。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当初写的那两张尸检报告,上面有我的字迹啊,崔芳芳一定能认出来! 于是我壮着胆子回到宿舍,连续死了两个人之后,宿舍感觉那么冷,但我还是咬紧了牙关拼命地翻着。我几乎把死者的东西都翻了,却根本找不到那神秘的尸检报告。会不会已经被崔芳芳拿走了?想到这里我急忙去翻崔芳芳的床,但是接下来我看到的东西让我的心再次纠结起来。 又是一张尸检报告。 没错,又是一张尸检报告,姓名一栏空白,死因是安眠药服用过度。 几乎是一瞬间,那个念头充斥了我的脑海。崔芳芳存着很多安眠药,因为她太心细了容易睡不着,如果我在这栏填上她的名字,那么她会不会像韩娟和欧阳莉一样安安静静地死去?从法律意义上讲,我并不算是凶手,但是能够借此除掉崔芳芳这个大患。 刚刚写完崔芳芳的名字,手机响起来了。接听之后传出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声音,非男非女,非近非远。他幽幽地说:“你好,我是医院太平间的管理员……” 听到这句我就想挂电话,但他接下来的内容吸引了我,他说:“有三张尸检报告夹在你的化验单里了,我们想取回来。” “没,没有这回事。”我可不能承认那些怪东西就在我手里。 “呀——”电话那端突然传来了凄厉的鬼叫,吓得我差点把手机丢在地上,我听到那声音还在绵绵不绝: “还给我吧……还给我吧……” 可我真的没法还给他。三张单子都被我使用了。 当天晚上,我回来得很晚,因为我心里非常害怕。推开门,好在宿舍亮着灯,让我感觉到一丝温馨,而崔芳芳也乖乖地躺在床上,像往常一样。 等等!她乖乖地躺在床上? 崔芳芳一向不会睡得那么沉的! 我想起了最后一张尸检报告的内容——过量服用安眠药,顿时我全身都涌出了鸡皮疙瘩。就在我犹豫着是不是要探探崔芳芳的鼻息时,崔芳芳猛地坐了起来,这让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但崔芳芳并没有和我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她僵硬地坐床上爬起来,拉开自己的抽屉,取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倒了一把药塞进嘴里。之后她平静地躺下。 不到两分钟,她又一次坐了起来,从抽屉里取出药塞进嘴里,之后躺下。过了一会儿,她再次坐起来,取药,躺下。 又一次坐起来…… 崔芳芳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动作,而且动作僵硬面无表情。我突然想起了那个著名的日本恐怖片《咒怨》,冤死的人就会一次次地重复自己死前的动作啊! 我壮着胆子靠近了崔芳芳,一步一步……就在这个时候,崔芳芳猛地转过头来,我看到了她那没有瞳仁的白眼珠。 “啊——”我终于受不了了,拼命奔向大门。然而门却自动打开了,一只手伸了进来,既而是一个身体。我抬一看,连叫的勇气都没有了。我面前居然是上吊而死的韩娟! 她的脖子上还套着那个绳结,半张脸呈现紫青的颜色,她一把推开我,扑到自己的床上翻找,嘴里还喃喃有声:“我的尸检报告……” 没有人能理解我此时的心情,我全身颤抖,几乎是爬出了房间。宿舍的门猛地关上了,整个走廊陷入到一片黑暗和寂静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尽头闪过了一丝光亮。我仰起头,看到了一个诡异的场景。就在墙壁上,漆黑的墙壁上,居然飘出了一个袅袅娜娜的身影,她向我走来,我不会认错,她就是欧阳莉。 但是,不知道从哪里飞驰而来一辆汽车——楼道里不应当有汽车,但那辆车确实出现了,它猛地从欧阳莉的身上碾了过去,我甚至听到了骨肉断裂的声音。 我张大了嘴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半分钟之后,欧阳莉从车轮下爬出来了,她的身体已经完全扭曲错位,她血淋淋的手伸向了我,向是求救。但是我觉得她不是求救,她是向我索命的。 因为,她们三个人的死,全都与我有关。 我怎么办?我只能逃!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向走廊尽头奔去,但是脚下一滑,我感觉到身体沉沉地坠了下去,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
袭击 哐啷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惨烈的声音顿时打破安静正在自习教室,所有学生纷纷吃惊看去,只见坐在我身旁的刘宇一边捂着额头一边惨叫:“有人扔石头进来砸到我了。”说着手掌按不住涌出来的鲜血,一下流了一脸,配合着扭曲的五官显得十分的狰狞。 不过当听着刘宇的话我也是赶紧起身往窗户外头看去,果然看见一个人从教学楼外惊慌失措的往小树林逃跑,一边跑一边朝我们教师方向看看。由于现在是晚上,外头路灯灰暗,再加距离有点远,我没看清那凶手的模样。 不过那人是谁?为何扔石头砸我们教室? 心中带着极为强烈的不解,我转头向身旁几位也在窗户围观的同学问道:“刚刚你们有没有看到有人跑走。” “人?什么人?我们没看到。”那几位同学都疑惑的看着我说着,闻言,我更是眉头一皱,心中暗道这是不可能事情,刚刚明明有个人跑走,怎么都没看到。 “你们确定没有看到吗?”我再次认真问着。不过那几位同学都摇摇头说:“真的没看到,你是不是眼花了。”说着他们也从看窗户找凶手的目光转移到受害者刘宇身上了。 而我却是直直站在窗户前盯着那教学楼外的小树林。 再次袭击 教室被人用石块袭击,而刘宇也受了不轻的伤,晚上的自习也就提前结束,刘宇被送去医务室治疗,而学校也赶紧派了保安和老师去找凶手,因为这是件极为恶劣的事情,所以学校也是下了死命令要找到这扔石头砸伤学生的凶手。 回到宿舍有几分疲惫倒在床上,不过今晚袭击却让我十分在意,按照那个角度,被石头砸伤可能不是刘宇就是我了,心中带着几分庆幸。不过我在想当时我明明看到有人跑走,怎么其他人没有看到?我心中不停的思考这个问题,难道真的是最近学习压力大眼睛花了? 最终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什么所以然来,只好将这件事抛在脑后,因为这事学校会调查的。而后来,刘宇头上包着鼓鼓的回到宿舍来,样子也特别滑稽无比。 “刘宇,你是真倒霉啊,这石头还真是不偏不倚的砸到你啊。”宿舍老大王强看着刘宇模样也是逗乐了。 刘宇没有回答,只是阴沉的脸,似乎很痛恨那个用石头砸到他头的凶手,不过我却发现刘宇却时不时偷看着我,这让我心里有点毛毛的,我一不是同性恋,二也不是我用石头砸到他,这看着我有点毛骨悚然感觉。不过也有可能是我想多吧,宿舍大家相互折腾了,便都一个个陆续睡觉了。 我这人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喜欢晚上睡到半夜起床去尿个尿接着睡觉,还是跟往常一样,我膀胱开始催我起床尿尿,带着不愿意情绪,我迷迷糊糊的起来,当醒来一看场景却一下差点让我吓得叫出声音来。 只见刘宇直直坐在床上,阴沉的脸,双眼死死的盯着我。刘宇的这幅模样也让我一下子睡意消除。 “你大半夜不睡觉,这么看我干嘛?”我吞了吞口水问着。 “我也起床上厕所。”刘宇缓缓张口,声音带着几分嘶哑说着:“你不是也上厕所,我们一起上。” 上厕所还一起上,看来真的是被石头砸坏了脑袋,砸成性取向不正常了?我也没在意什么,默不作声地下床,而刘宇也跟着下床,只不过他那阴沉的脸庞让我看着心里很不舒服。 幽静灰暗的厕所里,我和刘宇并肩在水台上尿尿,我们都沉默着不说话,只有厕所灌水冲水的声音。 “林峰,你说你今天晚上在教室看到外头有个人对吗?”忽然,刘宇开口问道。 我身子一抖,偏头看着刘宇,说:“这个……我问大家都没看到,有可能是我眼花了,你知道的,最近英语考四级压力大,所以会错觉……”我说着说着口中的话突然一停,只见刘宇死死的盯着我,双眼带着血丝还有几分疯狂。 “你怎么了?”被刘宇这幅模样看着自己,我也是心中怕怕的。 “你肯定是看到人了,说,你到底看到是谁。”刘宇尿好了,缓缓向我走来,声音带着嘶哑和冷漠。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被刘宇这幅样子吓到了,连忙后退,声音都有点颤抖起来。而刘宇却一点没有听进去,把我逼到墙角,双手用力拽住我的衣领疯狂说着:“你肯定是看到人,说,你到底看到是谁?” “我真的不知道。”我被刘宇拽的喉咙有点窒息,脸色苍白着起来,而我越是这样,刘宇越是疯狂,双眼睁得老大看着我,口中不停嘶吼着问我看到谁。 就在我难以窒息,感觉快要不行时候。哐啷一声,厕所的玻璃突然被打碎,一个石块从外头砸进厕所里头,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显得十分的刺耳,一下将很多熟睡的人惊醒。 而刘宇也一下被惊得松开手,冲出厕所,大声的咆哮着:“一定是你,我要杀了你。” 我靠在墙上捂着胸口,不停的呼吸,不过内心却是极为的震惊和质疑,倒是是什么什么情况让刘宇这么这么的反常。不过刚刚是谁扔石块砸厕所的窗户的?我看了一眼地上那块石头。感觉这件事情越来越诡异了。 我赶紧跑回宿舍,今天的所见所闻真的是让人惊险。但是我没有睡着,只是缩在床上小心翼翼的候着。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刘宇回到宿舍了,他神情比之前更加的疯狂,眼神中更是带着杀意。刘宇回到自己床上,睡觉前还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带着警告,威胁的意思。被他这么一看我更是被吓得缩着脑袋。 指引 第二天,我们教室被人用石头袭击和刘宇受伤的事情也渐渐在学校传开,不过今天刘宇说身体不舒服,休息一下。当然我心中也是暗中松了一口气,想起来昨晚刘宇的那样子让我吓得够呛的。要是刘宇今天就这么坐在我身边我肯定浑身不自在。 心中带着惊疑,我又偏头看了一眼窗外,昨晚被打破的玻璃已经换上新的了,因为我是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所以会很比较张望一点。看着光亮无比的外头,我心中又是泛起一阵疑惑,昨晚我明明确是看到一个人跑走,为何其他人没有看到?还有刘宇昨晚为何这么反常一个劲不停反复问我有没有看到别人的问题?还有最后一个是昨晚深夜是谁又拿石头砸碎厕所的窗户?我心中一下子被这几个问题困扰的一团糟。 “林峰,你上课不好好上课,一个劲往外头东张西望干嘛。”就在我心中乱成一团麻时候,老师突然生气的说着。 我连忙吓着收回脑袋,惹得大家一阵哄笑,我面色通红的尴尬看着老师,只见老师看着我一眼,摇了摇头,继续讲课。 不过就在刚刚和老师对视那一眼时候,我心中似乎有点新的发现。昨晚我的确是看到有个人跑过,那人是朝我们教室看,应该准备的说是朝教室的我看。心中顿时有这个发现,朝我看难道是在找我有什么事情,或者是指引我有什么事情。 我双眼一亮,又偏头往窗外看去,脑海里依稀记得昨晚那人是往小树林跑的,难道他在指引我去小树林?我要去小树林一趟,心中带着这个很荒唐肯定想法想着。 “林峰,你怎么又开小差了,你是不是要被扣学分才老实吗?”老师见我又往窗户外东张西望一下子发火起来,我也顾不得老师发火,连忙起身往教室外头冲去,一边跑着一边喊着:“老师我有事请个假。”留下一教室没有反应过来的众人。 意外发现 我连忙往学校的小树林跑去,我觉得在这里头肯定会有什么发现。由于现在是上课期间,这小树林显得几分寂静,阳光透着茂盛枝叶照射进来,显得很有意境,难怪平常那些情侣们喜欢在这里幽会。我啧啧感叹着。忽然,我在柔软的泥土上发现有个脚印,这脚印很奇怪,这是没有穿鞋,光着脚的脚印。 我一下子很奇怪,怎么有人光着脚来这小树林。而我脑袋中猛然发现一个线索,昨晚那个人跑走时候他没有穿鞋。难道这是他的脚印?我认真看着这个脚印一步一步往小树林深处跑去。 我到底要看看是什么情况,我就顺着脚印寻找过去,没走多远,我就来到小树林尽头,被一堵墙挡住了,我看着这堵墙也是束手无策,这光着脚印也在这里断了线索。 我看着这高将近两米的墙失了方向,就在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时候,耳朵隐隐听到锄头挖掘的声音,是墙那头传来的。我明明记得学校介绍说这小树林墙外头是一块以后开发的荒地,平时都没有人,这时怎么会有人锄地? 我连忙吃力的爬着一棵比较粗壮的树木,缓缓地爬上去,借助树木的高度想要看清墙内的场景。我一手紧紧抱住树干,一边朝墙内望去,果然看到一个人挥着锄头挖着地。这个人是谁?怎么这时候锄地干嘛?当我仔细一看时候,脸色也是一变,那个人头上包着白色绷带,分明就是今天请假休息的刘宇。 他在这里干嘛?我心中不安着看着。刘宇不停挥着锄头挖出泥土,渐渐的越挖越深,忽然,深色泥土中露出一只手臂。见到这场面,我脸色一下子白了起来。而刘宇却是面带喜色,赶紧刨土着,而那手臂主人也渐渐显露出来。 当看清那尸体的面貌时候,我的脑袋轰然的炸开,这尸体看着好面熟,没错,就是昨晚扔石头砸窗户那个逃跑的人,难道他被刘宇给杀了?一定就是,因为刘宇昨晚晚上疯狂的跑出去,一定是杀人了。 难道刘宇就为了砸伤他的头杀了这人吗?或者说,刘宇昨晚那给我警告的眼神也莫非也要动手?想到这里,我内心一抽,不小心恐惧的叫出声音来。在寂静的树林里显得格外的大声。刘宇也猛然抬头,双眼疯狂的看到在树上的我,眼中瞬间涌现杀机说着:“林峰,看来你真是找死,居然被你发现了。” 我一下子被刘宇吓得从树上摔了下来,强忍着疼痛惊恐尖叫着跑出树林。 尸魂指路 最后还好我跑的快,逃到了学校的保安室,没让刘宇追上我,最后也报了警,而刘宇也被逮捕了,对于罪行他也是供认不讳。他杀的那人正是几天前学校失踪的一个男生,至于他们之间发生什么矛盾,刘宇为何杀他我就不了了之,因为我知道一件让我还胆颤心惊的事情。就是那个被杀的男生已经死了好几天,至于那天晚上在教室看到那个扔石头砸窗户的人,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个鬼魂。 或者他被刘宇残害而死,化作冤魂来冥冥中的引导我,揭开真相。 每当我经过那片小树林时候,我都会有一种感觉,那个魂正站在那林中带着感激看着我,然后释怀,安详的去了另一个世界。 ...
这是清代野史轩主人的述异记中出现僵尸的故事: 清朝初年,湘南西边,有一个靠山的小村落,整个村子两百多户人家,七百多人都是僵尸。这些僵尸,喜吃活人血肉,其身湿润腐烂,全身皆发出霉味般的恶臭……。 本来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村子,大部分人以打猎为生,一部份人种点野菜地瓜之类生活。村中有个叫成三的年轻人,平日游手好闲,不事生产,又喜欢调戏别人老婆,常被村人追打羞辱,因此,就躲在山中苟活,利用晚上回村偷些食物过活。全村人都对他恨之入骨。 有一天,成三在山上肚子饿了,想挖一些野笋,地瓜之类来果腹,就到处挖啊挖啊,竟挖到一具尸体,样子极为恐怖,似乎死了几百年,脸和身子都烂得不成形,他虽然肚子空空的,也不禁呕了几口酸水出来。 成三本想拔腿就跑,但是仔细一想,或许尸体上有一些值钱之物,就蹲了下来仔细检查…… 虽然整具尸体都已烂成糊状,但似乎头上有一张黄纸,上面的字已看不清楚了。成三找了半天,结果什么也没有,加上闻到死尸身上所发出的怪异腐味,更觉得全身不对劲。于是赶紧把死尸埋了,到别处找食物。 自从成三看过那具死尸后,整个人就觉得难过,一天天消瘦,牙齿也渐渐变黑,全身无力,昏昏沉沉,好像中了尸毒。 过了一个月,大家发现成三好久没上村来偷,心想可能死在山上,正高兴的时候,却看见成三踉踉跄跄地走来,要求村人到城里帮他找医生。这些村人哪一个没吃过他的亏,哪里会帮他? 啊!算了,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再怎么说成三也是一个人,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看他死啊!一位老者这样说着。 于是又带他回去洗澡,又煮一些东西给他吃,想不到成三稍微好些了,又想调戏老者的女儿,被村人发现后,大家将他打个半死,丢在后山草丛中让他自生自灭。 过了几天,又见成三一身病地求人救他,这次,村人不但没给他吃 反而狠狠打他一顿,然后将他绑在树上。 村中有人看不过去,说这样太过缺德,会遭受报应。但几个壮丁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硬是把他绑在树上。 成三在树上没几天就断气了,尸体发黑带青,眼睛也变为灰泥状,发出的尸臭非常难闻,村中许多妇人和小孩闻了就不舒服。 村中几个壮丁看到这个情况,就商量把成三尸体放下来,好好埋了,才不会让大家感染尸毒。大伙儿都同意了,不过白天大家都要干活,就决定晚上去埋成三的尸体。 到了晚上,大伙儿吃过晚饭,拿着火把要找成三的尸体时,想不到竟然不翼而飞。根据树上被撕裂的绳子来看,好像是成三自己挣脱的。成三恐怕是尸变了! 大伙一提到尸变就吓的到处大叫,全村顿时吵翻了天,家家户户钉紧门窗,妇人小孩都躲入房子中,壮丁们拿着刀,锄头,个个神态紧张……。 根据老一辈的人说,八十年前,这个村子也发生过尸变。 那时,一个恶霸被人杀死,邪气未除,成为僵尸到处害人,后来被一个跛脚道士所伤,于是就逃走了。成三应该是受到这个尸体感染,才会变成僵尸的。说到这里,大家都后悔当初没救成三一命,不然就把他烧了,已防尸变。当天晚上,大伙找到三更天,都没发现成三影子。 或许不是尸变,我们太紧张了吧?有人怀疑的说道。 大家一时也想不出主意,就同意停止搜寻。当大家正想回家休息时,突然听见张老头家有惨叫声,急忙跑去看个究竟。 一进门口,就看见张老头的尸体被吊在樑上,地上的鲜血像几十朵梅花般散着。张老头的媳妇儿也被咬了几口,满身是血的躺在床上,身旁的三岁小孩被咬的骨头都露了出来……。 大伙儿一见到这个惨状,都吓的浑身发抖,手脚发软的怔在原地。只听得门外一家接一家地传出惊悚的哀嚎声,大伙儿只得又朝着惨叫声方向跑去,最后,壮丁们终于正面遇上成三,还未交手就被其相貌震摄。它的眼睛像沾满血浆的玻璃球,黑暗中发出红光,牙齿又尖又利,连着少许血肉及毛发。几个壮丁见到这个形象,早丢下武器落荒而逃,而其他有家有室的不得不鼓起勇气跟它一拼。 岂知成三力气大的异乎寻常,身上也不知被砍了几刀,不但没事。一个转身,又一个壮丁被插中倒下……这样一来,大伙已失战意,躲的躲,逃的逃,全村死了一大半,而一些躲了起来的生还者闻到其他遇害村人的尸臭,也渐渐不对劲了,一个个昏死过去。 这时,可说全村都是死人了。 几天之后,村中尸体忽地一个个爬了起来,样子就像成三差不多,全村就这样成了僵尸……几位逃出的村人,利用白天回来看自己亲人的, 皆尽死在他们的嘴里,或中尸毒而亡。 邻近村人亦心惊胆颤,纷纷迁出,深怕僵尸饿久了会出来害人,于是尸鬼村之名就这样传出来了…… ...
一、实验室惊魂 这天夜晚,张黎黎从校外吃完饭回寝室,看见郑丹从寝室楼出来,走进了教学楼。这么晚了,她去做什么?打她的电话,关机了。 不一会儿,张黎黎看到四楼的生物实验室的灯光闪了几下后灭了,一片漆黑。恍惚中,张黎黎似乎看到了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这时,天边闷雷滚动,闪电划过夜空。张黎黎担心郑丹,转身去了教学楼。 夜晚的教学楼异常冷清,死气沉沉。“哒、哒”的脚步声回荡在长长、幽静的走廊。张黎黎心惊胆战地走到了生物实验室的门口。 门没锁,说明郑丹没离开。“吱呀——”一声,她推开了门。 没有灯光只有月光的生物实验室显得阴森可怖。仪器柜旁边静立着一副人体骨架,上面摆放着几种生物标本,其中一只展翅欲飞的老鹰圆睁双目,眼神锐利。 张黎黎忍住恐惧,怯生生地喊了一声:“郑丹。” 没人回应,奇怪,人呢?张黎黎顺着墙壁摸索着电灯开关。突然,手上碰到了一样东西,软软的,个头挺大,活的,能动。 “轰隆隆——”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空间瞬间光明后重新陷入黑暗。张黎黎的心理彻底崩溃,运足力气一脚踹了过去,只听“啊——”的一声,那物倒在了地上。 “啪!”灯光亮起来,驱散了黑暗与恐惧。 郑丹从地上爬起来,看看张黎黎,又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刚才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还问你呢。大半夜黑咕隆咚地贴墙站着,练功啊。”张黎黎生气地嚷道。 郑丹想了想,说道:“刘菲刚才给我打电话,要我帮她看看实验室里休息间的电褥子是不是忘了拔了。我看完后正要离开,隐约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只感觉眼睛一痛、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刘菲是他们的生物老师,郑丹是她的课代表。 张黎黎不以为然:“你肯定是精神压力大产生了幻觉,别自己吓自己了。” 郑丹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外面电闪雷鸣,一场夜雨即将来临。 处理完后,两个女生锁好门回寝室。关门的刹那,张黎黎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背后凉森森的,仿佛有双眼睛盯着自己。 心理作用、心理作用。张黎黎安抚自己,跟着郑丹回寝室。冷不防一抬头,她差点叫出声来:冷森森的月光下,郑丹的背后跟着一团影子,黑漆漆的呈现出人的轮廓,紧贴在郑丹的身后,一步步向寝室走去。 “你们回来了。”寝室长卢晓敏为她们开门。 郑丹背上的黑影不见了。 二、尸利眼传说 晚上,电闪雷鸣,大雨瓢泼。张黎黎睡得心惊胆战,总梦到门外有个黑影一直盯着寝室里面。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起床。张黎黎顶着硕大的两个熊猫眼,端着脸盆去水房洗漱。 回来时,寝室里有人在争吵。郑丹倒水时不小心淋湿了卢晓敏的护身符。这下不得了了,两人吵起来。众所周知,卢晓敏对胸前的护身符爱护如珍宝,每天雷打不动的要做一些繁琐的仪式,什么“三要”,“三不要的”,很是讲究。卢晓敏与郑丹向来不和,双方谁都不服软,结果两人越吵越凶。 “卢晓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郑丹使出了杀手锏:“你根本不是93年生人,你是90年的,比我们整整大了三岁,亏你还好意思喊我们‘姐姐’!” 话音落下,听到的人无不唏嘘。被揭了老底的卢晓敏恼羞成怒:“郑丹,你给我等着!” 大早上弄得不欢而散。 中午吃饭时,张黎黎向男友王志说起了昨晚的离奇遭遇和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王志听完后沉吟片刻,问她:“最近校论坛上有的一篇帖子,你了看到?” “这几天没上网,不清楚。” 王志拿出手机翻出那篇网贴给张黎黎看: 三年前,A大两个一穷一富的两个男生同时追求一名女生。爱慕虚荣的女生理所当然的选择了有钱的男生。可是后来发现那个穷男生居然是个富二代,家中资产过亿,只是为人比较低调,不爱显摆罢了。而她所谓的富家男朋友其实是个穷光蛋,名牌用品、高档时装以及阔绰的出手都是靠压榨农村的父母营造出来的假象。 女孩被骗的很惨,气愤、懊恼外加悔恨,一时想不开自杀了。临死时,女孩将自己的眼睛挖了出来,恼恨自己有眼无珠,看走了眼。 后来,校园里便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挖出的那对眼球凝聚了女孩的巨大怨灵,因此具有看穿一切假象,洞察人心的作用,叫做“尸利眼”,谐音“势利眼”,也算女孩对自己的嘲讽吧—— “那双眼睛呢?”张黎黎打断他。 “诡就诡在这双眼睛上,失踪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与男友分手后,张黎黎给郑丹打电话:“我有件事情和你说……” 吃过饭后的张黎黎和卢晓敏下午没课在寝室休息。徐智英气鼓鼓地推门走进来,抬手给了卢晓敏一个耳光,“你竟然背着我勾引小龙,要不是郑丹告诉我,我还一直蒙在鼓里,你这个狐狸精!” 徐智英发泄一通后一阵风似的出去了。张黎黎和卢晓敏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心里回味着刚才的话:“郑丹和我说的时候我根本不相信……” 郑丹,她是怎么知道的? 晚上闲来无事,四个女生打扑克消遣,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各怀鬼胎。几局下来,平时牌技不好的郑丹连赢。打到最后,徐智英手里仅剩两颗牌,郑丹胸有成竹:“我又赢了,我的比你大。” 牌局散场后,卢晓敏借着上厕所的机会问张黎黎:“你说,郑丹怎么了?” “该不会是得到了‘尸利眼’?”张黎黎猜测。 卢晓敏一惊:“什么‘尸利眼’” “你没看那边帖子吗?——回去搜索校论坛近期的一篇帖子。” 卢晓敏厕所也顾不得上了,赶紧回去查看手机。 望着卢晓敏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张黎黎得意的笑了。 三、雨夜女鬼 周末夜晚,张黎黎从外面回到了学校。男朋友王志临时有事,看电影的计划取消了。刚刚走进寝室大门,大雨下起来。 由于是周末,大部分学生外出狂欢了。张黎黎的寝室里只剩下郑丹一个人了。张黎黎先去了一趟厕所。完事后往回走。窗外大雨倾盆,狠狠敲击着窗户,夏天本就是多雨的季节。朦胧中有个人站在寝室门口。张黎黎揉揉眼睛,是有个女生。 谁呀?看样子不是寝室的室友,估计是起玩夜后走错门了。 “唉,同学,你走错门了。”张黎黎上前,对她说。 女生低着头,长发垂下来。 “同学,你走错门了。”张黎黎又说了一遍。 女生仍然不说话。借着月光和闪电,张黎黎发现女生全身上下湿淋淋的,光着脚,迎面一股寒气。 她是谁,怎么回事?张黎黎彻底清醒了。 女生终于幽幽地开口了:“我没走错,就是这里。我的眼睛不见了,我来拿回我的眼睛。这扇门打不开,你帮我打开好吗?”女生说着抬起头,长发中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眼睛的位置上,两个血窟窿正往外渗出血来。 “啊!”张黎黎一声大叫,眼前黑了。 混沌中,张黎黎梦到:门外的黑影走进了寝室,在郑丹床边坐了下来。来人伸出一只青白色的枯手戳向了郑丹的眼睛。郑丹的眼睛被挖了出来,鲜血淋漓。来人又将自己的眼球挖了出来,两眼对调,分别装进了眼眶。 那人看向了张黎黎这边,天哪!居然是个男的,一身西装、梳着分头,眼眶流出的血迹在脸上冲出了两道沟,他冲她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次日清晨,寝室的其他室友也都回来了。张黎黎醒来后发现自己睡在寝室的床上,于是问郑丹,“昨晚你怎么了?我刚要睡觉就听你在门外尖叫一声,我开门一看,你倒在了门外,是我把你抬回到床上的。”郑丹答道。 寝室的四个女孩吃过饭后乘车去了市区一家大型商场,几个人利用周末假期找了份推销化妆品的短工。卢晓敏不缺钱,纯粹是为了陪三个室友。 商场里,张黎黎、徐智英卖力地搭讪、吆喝,累的口干舌燥,但收效甚微。反观郑丹这边,几乎搭一份买一份,其中还有一些衣着寒酸,完全不像有钱人的人。 下午从市区回来,路过校门口的一家彩票站。由于今天收获不多,张黎黎提议去里面买几张奖券。 挑了几张后,张黎黎正要下手刮奖,“慢着,”郑丹拦住她:“这张没奖,换一张。” 郑丹让店主拿出整沓的彩票,一张张看过后,撕下了其中一张:“这张有奖,50000块。” 张黎黎将信将疑,刮出彩票涂层时所有人惊得合不拢嘴:中奖了,果真是——50000元。 五、真相之一 转眼又到了周末,寝室楼几乎空无一人。 卢晓敏从外面回来,伸手去按墙上的电灯开关,灯不亮,怎么回事? 狭窄的空间月光惨白,一片死寂。 “我的眼睛不见了,我来拿回我的眼睛。”身后传来飘忽的声音,卢晓敏惊恐地回头:身后站着一个人,长长的头发中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两个黑洞洞的窟窿血淋漓,“还我的眼睛。” “啊!”卢晓敏吓得大叫,身体紧贴在墙上,喘了几口粗气后,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和沉稳:“你学的一点都不像,我听出你的声音了,张黎黎。” 室内的灯光亮起来,张黎黎脱掉了伪装,露出了本来面目。 “你怎么知道是我?”卢晓敏想不通。 张黎黎轻轻一笑,一手拎着面具和一根绳子,一手扔过来一个化妆品空瓶,“你想杀了她是不是?它们装在一个垃圾代理。这个牌子的化妆品价格昂贵,估计全校没几个人用得起。当然你也可以否认,但是上面遗留了你的秀发,这个是独一无二的。不怕麻烦的话,我们一起去做一个DNA检测?这么重要的物证用完应当及时销毁,而不是扔到垃圾场。” 卢晓敏不以为然:“是我又怎样?她害苦我了,我吓吓她,给她点教训不行吗?就因为她暴露了我的真实年龄,我的富二代男友和我分手了——别装清高,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无意中知道了我和小龙的事,告诉了郑丹,郑丹让徐智英知道了,和我反目成仇。这样既报了你和徐智英的一箭之仇,又给郑丹出了气。你和郑丹打牌合伙作弊,赢了我和徐智英不少钱,散布郑丹有什么‘尸利眼’,骗了大伙不少恭维好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比我好到哪里去?” 张黎黎羞得满脸通红,两个女孩达成了和解。 “不过,我们没骗大家。”张黎黎说。 “这里没别人,矫情什么?不过你们也真下得了血本,找了几个托来买高级化妆品,伪造五万元的中奖彩票,行,干大事的人,够狠!” “真的。”张黎黎解释道:“我承认前两件事的确是骗了大家,但后来的事跟我没关系。即便想骗人,我们也不会想出这么拙劣、一点含金量没有的骗术来吧?再说,我和郑丹哪来那么多钱布局?” “你别不承认好不好?” “我真的没有。”张黎黎一再证明:“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郑丹后来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又为什么要自杀?” 卢晓敏呆住了。是啊,她怎么没想到呢? “还说我呢?”张黎黎撅起嘴:“你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找了个男的来吓郑丹?……” “你说什么?男的?”卢晓敏大声打断她。 “对呀,男的,一米八的个头,一身西装,梳着分头。”张黎黎说着,忽然发现卢晓敏一脸惊恐,哆嗦着喃喃道:“我没有、我没有——难道传说是真的?真的有‘尸利眼’?真的有鬼?” 两个女孩沉默片刻后,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尖叫“啊——”跌跌撞撞跑出了寝室。 张黎黎哆嗦着打电话给男朋友王志,哭哭啼啼:“怎么办,我真的见鬼了,我被鬼缠上了。” “别怕,有我在呢,没事的。”男友安慰她。 六、真相之二 传说是真的,真的有“尸利眼”,真的有鬼。相比之下,那些尚未解开的疑点反倒显得不重要了。 几天后,度日如年的张黎黎接到了男友王志的电话:“我找到破解的方法了,只要毁掉那双眼睛就可以彻底消灭鬼了,摆脱它的纠缠了。问题是,到哪里去找那双眼睛呢?” 张黎黎想了想,“我知道眼睛在哪里。” 深夜,万籁俱寂。 张黎黎和王志摸进了生物实验室。张黎黎径直来到仪器柜前,指着那架老鹰标本,“就是它,它的眼睛。” “我来帮你拿。”王志拉住张黎黎,登高取下了老鹰的眼睛。 张黎黎伸出手,“快给我,我要踩碎它。” 王志忽的跳开了,从衣兜里取出个瓶子将两个眼珠装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张黎黎呆住了。 ”哈——“王志得意地大笑起来:”有了它,后半辈子不用愁了。我还辛苦读书做什么,用它来买彩票,赚好多好多的钱,要多少有多少。还能用来窥探别人的隐私秘密,这也是个发财之道,哈——“ ”砰!“随着身后的一声闷响,王志的笑容僵住了,身体向下滑,瘫倒在地上。 卢晓敏从暗处走出来,手里握着一根木棍。”可惜,你无福消受。“说着,卢晓敏打开瓶盖,取出一对眼珠,放到地上,跳起来猛踩数下,爆裂的眼球喷溅出的血水,有几滴溅到了卢晓敏的脸上。 ”哈、哈、哈。“卢晓敏大笑起来,整个面部狰狞如鬼:”朱子明,你完了、完了。你连鬼也做不成了。你休想再害我了。“她拽断脖子上的附身符,狠狠地扔掉,踩得粉碎,”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用戴这个东西,像孙子一样伺候他了,我自由了!“ 张黎黎被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突然,卢晓敏目光凶狠地向自己扑过来,张黎黎吓傻了。说时迟那时快,张黎黎被狠狠推了一把,身体顺着窗户向下坠去,”不会有人知道这一切的……“下落的过程中,她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张黎黎从地上爬起来,抖抖衣服上的灰尘,向生物实验室走去。 里面除了王志,地上还躺着卢晓敏,旁边站着两个没眼睛的鬼,一个是西装男,一个是郑丹。 见到他,郑丹向她解释:”那个传说是真的,只不过死去的不是女生,而是那个伪装成有钱人的男生。死因也不是自杀,而是谋杀。“她将空洞的眼睛转向了西装男:”学长为了卢晓敏害苦了自己的父母,荒废了学业。可贪财虚荣的卢晓敏还是和他分手了,学长气不过,几次三番的找她理论。卢晓敏被惹急了,害了学长,伪装成自杀的假象。学长生命的最后一刻,挖出了自己的眼睛,恨自己有眼无珠,爱错了人。“ ”我死后一直怨气难平,想要报复她。可是,我死后她请了高人将我囚禁了起来。日那天,终于天降雷电,解除了符咒。可惜,她有护身符保佑,我一直没办法下手。没办法,我只得出此下策。不过现在,我决定放下了。“朱子明转脸向郑丹:”我欠你一对眼睛,现在可以还给你了。“ ...
绝路 丁彤彤跌跌撞撞地朝前跑着,她时不时地回头看看,然后听到一连串的喊叫声,便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我跑不动了,我跑不动了。”一直跟在丁彤彤身后的女孩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 丁彤彤扭过头,机警地四处看看,催促道:“快跑吧,他们追上来,我们就惨了。”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她唯一清楚的就是那些怪人要置她们于死地。 突然,丁彤彤发现不远处有了光亮,她知道是他们追上来了。 “我们现在很危险,他们已经快赶上来了,如果你还坐在这里,就只剩下等死了。”丁彤彤焦急地说了一句。 女孩听到这里便哭了起来,她摇摇头说: “我真的跑不动了,就让他们杀了我吧,我再也不要这么被折磨下去了。” 丁彤彤此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眼前的这个女孩已经彻底放弃了希望,她打算在这里等待杀戮的到来,但是她要继续逃命,逃离这个鬼地方。 想到这里,她突然凶狠地嚷道: “既然你想死,我也不拦着,把你身上能够派上用场的东西全都给我。” “你说什么?”女孩惊恐地看着她。 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然后猛地给了女孩一拳,接着硬生生地夺走了对方身上的东西,一把伸缩的弹簧刀还有一盒没有吃完的饼干。 她不顾女孩的哭喊,迅速地离开了。 半盒饼干没有多长时间便被丁彤彤吃光了,她知道他们还在四处寻找着自己,她其实早就清楚,被弄到这个地方就注定无法生还,不过她不肯束手就擒,她要活命。 活命——仅此而已。 丁彤彤根本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这片林子像是一座迷宫,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这里没有可以充饥的食物,也没有可饮用的水源,甚至连小动物都没有。 她偶尔能够看见的就是一具具尸体,他们毫无情绪地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他们的脸上被刀子刻了奇怪的符号,她却不知道它们的含义。 她不断地奔跑着,因为她知道一旦自己停滞,就意味着死亡,就像那些人一样,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她跑了很久,终因为体力透支而停了下来,在她的不远处躺着一具尸体,她喘着大气,然后凑了过去,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竟然是她!”眼前的这具尸体竟然是那个女孩的,她侧躺在那儿,心脏被一只粗壮的箭射穿,死前,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突然,丁彤彤感觉身后一阵窸窸窣窣,她猛地一回头,竟然发现草丛中钻出了一个人,她确定她不认识他,但是她知道他是来要她的性命。 “你果然又跑回来了。”他冷笑了一声,然后举起了弓箭。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应该在林子里寻找我的。”丁彤彤吓得语无伦次。 他拉紧了弓弦,只说了四个字:“守株待兔。”然后箭便“嗖”的一下子射了出去,不偏不倚地贯穿了她的心脏,她愣了一下,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便“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凑了过来,掏出匕首,然后在她的脸上刻下了一枚符号。 红帖 徐紫怡刚刚从包里掏出一包压缩饼干,准备边看书边吃点东西,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她显得有些不耐烦,她最讨厌别人在这种时候打扰自己,她本想开门后好好说道说道这个敲门的人,却发现是一个孩子。 “姐姐。”站在徐紫怡眼前的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他纯真地笑着。她心中的怒气迅速消散开来,蹲下来,然后和蔼地问道:“你是店主的小孙子吧,叫做根宝。” 男孩子点点头,然后他掏出一张崭新的红色请帖,交到徐紫怡手里说:“这个是给你的。” 徐紫怡接过帖子,反问道:“这是什么?” 男孩子立刻答道:“我奶奶说这个是祭典帖,明天是我们村子祭祀的日子,她说这个日子很重要,所有的村民都要参加,她让我告诉你们,像姐姐这样来村子里的游人也可以过去,不过需要带上这个东西。” “去哪里?” 男孩抿了抿嘴,说:“我奶奶不要我讲,她说明天你们跟着去就行了。”说完他便要离开,徐紫怡本想叫住他多问一些情况,但是他说了一句“我还要给其它人送帖子”便匆匆离开了。 徐紫怡叹了口气,起身回屋了。她躺在那里,然后拆开红帖一瞧,白白的内页上面只是用黑色的笔写了“13”这个号码,再没有其它东西。 “137”徐紫怡突然想起了西方关于这个数字的可怕传言,她自言自语道:“别瞎猜了,人家就是一个请帖,上面标明的数字是一个简单的号码,只是恰巧让我碰到了而已。”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深夜了,然后便熄了灯。 徐紫怡前段时间刚刚失恋,一时心中苦闷,便想外出游玩放松心情。她不想去那些有名的旅游景点,便在旅游论坛上寻找合适的景点,然后她发现了这个地方,文字和图片的介绍不多,放在众多游玩资料中毫不显眼,奇怪的是这里每年只开放三天,她本想看看下面的跟帖,不过却没有任何回馈。她没有多想,便按着网上所写的地址,千辛万苦找到了这个地方。 这里的风景优美,环境清幽,虽然设施有些陈旧,但也算是一应俱全,她住到了村子里供游客居住的小旅馆,她没想到和自己一样的人很多,有男有女,他们大多因为情感不顺,或者因为生活的挫折而失去了信心,来到这里名义上是寻去安慰,实际上则是逃避。 这一晚,她做了很多梦,奇奇怪怪的,不着边际。 她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她穿着睡衣开了门,发现投宿的旅客们正在里里外外地忙碌着。 她随手抓了—个人,问道: “出了什么事?” 那个人急匆匆地说: “听说今天是村子里盛大的祭典,我们准备过去看看,你怎么还不准备啊,快要出发了。” 徐紫怡恍然大悟,她本不想去,但又不想一个人留在这,然后便匆匆地换了衣服。临走的时候,正好碰到店主。 她提醒道: “最好什么东西都不要带,免得冒犯了神灵。” 徐紫恰点点头,她将包锁在了房间,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带上了一把水果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防身——那个瞬间,她的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两个字。 封锁 杨晖隐约感到一股怪异的疼痛从胸口处蔓延开来,冰冰凉凉的,像是蛇的信子。他感觉眼皮像是灌了铅,死死地粘合着不肯张开。 他努力睁开双眼,一股光线打了进来,那个瞬间,他看到了一个晃动的人影,他的脸藏在阴影中,但是杨晖能够感觉出他在笑,那笑容如同一剂迷药,让他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喂,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杨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在睁开眼的瞬间,梦境的内容被遗忘得一干二净。他是被一个女孩的声音吵醒的。 他缓缓地坐了起来,环视了一圈,问道:“这里是哪儿,你们是谁?”他看到除了蹲在眼前的这个女孩之外,她的身后还坐了两男一女。 女孩轻蔑地一笑,回道: “原来你也是一无所知。” “我记得和旅店的旅客来一起参加村子的祭典,然后便被村长带到了一间大屋子,他说那是专门招待旅客的,没过一会儿,我便感觉天旋地转,醒来就在这里了。” 这时候,一个男人凑了过来,说:“我是林岳,和你一样,我也是一时无聊便过来看祭典的。我想我们都住在一家旅店,只是不认识而已。让我来介绍一下吧。”说着他扭头,指着旁边的两个女孩说: “她叫做魏小琳,这个是刚刚叫你醒来的女孩。”没等他说出她的名字,她率先开了口:“我是颜慧。” 杨晖点点头,林岳有些尴尬,然后他指着一直默不作声地男人说:“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醒来的时候他就在这了,或许也是一个旅客吧。” “你们好,我叫杨晖。”杨晖简单地说了一句,他试探性地问道:“你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颜慧冷笑道:“本来还指望你能够告诉我们一些信息呢,看来我们几个是注定要死在这里了。明明是来参加祭典的,却都被离奇地迷晕,醒来便在这个莫名其妙的鬼地方了,不知道是谁,又是为了什么把我们弄到这里,难不成是拿我们做祭品啊?” 魏小琳听到“祭品”两个字的时候,几乎要吓得哭了出来,她猛烈地摇着头,然后自言自语道:“我不要做祭品,我不要做祭品。” “不会是祭品的。”杨晖否定了颜慧的说法,然后魏小琳停止了哭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他回道:“恐怖片里讲的什么活人祭品的故事数不胜数,但是如果我们真的被他们用作祭品的话,现在早就没命了,哪还有时间在这里闲扯,再说,即使是活人祭典,也会有选择地选择祭品,他们会有隆重的祭典仪式,或者……” “或者什么?”魏小琳急忙问道。 “或者,在我们身上留下什么标记之类的,可是我们身上没有不是吗?”杨晖的话让刚刚还很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缓和起来。 说到这句的时候,他突然像是被过了电一般,他突然想到了那个模糊的笑容,以及那股怪异的疼痛。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前胸,然后他摸到了—个东西。 难道这真是什么恐怖的祭典,他的前胸上被留了一个标记—一 掩护 “快点跑吧,小徐,我在这里掩护你,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们都逃不掉了。”说这话的是一个眉目清秀的男人,他正在苦苦央求眼前的这个女孩离开。 “要走一起走,高峻大哥,你一个人留下等于自寻死路。”徐紫恰说着哭了起来,高峻扶住浑身发软的徐紫怡,他吞了口唾沫说: “我们没时间在这里耗下去了,我们之中一定要有人活着出去,去警告更多的人不要再来这里了,否则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他干涩地笑笑: “你忘记他们几个是怎么死的了吗?他们为了掩护我们逃离,已经牺牲了性命了,现在到了我们选择的时候了,所以我要站出来保护你,快点走吧。” 徐紫怡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他们几个接连死亡的惨状,他们的表情像是僵住了,仿佛被什么咒语收复了,在他们的前胸上面,硬生生地凸出一个箭头,上满沾满了鲜血,甚至还有零星的肉沫。 徐紫怡回过神来,她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嗖”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窜了过来,接着她听到了一阵皮开肉绽的声音,她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然后目光落到了站在旁边的高峻的胸前,一支尖锐的箭从他的背部射穿了过来,几乎是同时,高歧跪在了地上。 “他们来了!”徐紫怡哭叫道,她手忙脚乱起来。 他们的身后果然想起了某种号角声,高峻没想到他们追赶的速度会这么快,他强忍着疼痛,用一种命令的口气说:“我命令你,快点跑,跑啊!” 徐紫怡愣了一下,她知道为了相互掩护,他们几个人已经接连死去,之前是他们,现在是高峻。 徐紫怡起身,头也不回地跑开了,然后林子里便透出两个男人的身影。他们凑到高峻身前的时候,他已经咽气了。 “这个男人就让给你了,我准备要那个女的。”一个人说,然后另外一个蹲下,掏出一把刀子,在高竣的脸上刻下了一个怪异的符号,然后他扒开高峻的上衣,有些失望地说: “没有标记,看来只是一个普通的猎物而已。” “我们不一样,你喜欢不断地寻找猎物,然后射杀他们,而我则喜欢固定一个猎物,从头到尾地追寻他,玩弄他,直到他筋疲力竭,向我跪地求饶为止。” 另一个男人站了起来,冷笑了一声: “真是变态,不过小心你的猎物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没准最后你会命丧他手。” “不管怎样,这都是乐趣。” “什么乐趣?” “追逐的乐趣!”他突然邪笑了一下。 猜杀 杨晖没有想到,他们刚刚在林子里活动了一下,那个叫做颜慧的女孩便突然死掉了。当时,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到底是哪里来的一支箭,直接射中了颜慧的胸膛,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断气了。 “怎么回事?”林岳突然慌张了起来,魏小琳再次因为恐惧而吓得哭了起来,那个不知姓名男人一直默不作声,即使出了这么恐怖的事情,他仍旧不发一语。 杨晖突然发现不远处的高坡上有人影晃动,他立刻意识到危险正在迅速逼近,他招呼所有的人迅速逃离: “有人可能要杀害我们,我们快点离开。” 他们甚至没有多看颜慧一眼,便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他们在死亡没有逼近之前,心中仍旧充满了种种猜测,活生生的在他们身边的朋友颜慧就那么突然地死掉了,让他们变得岌岌可危。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魏小琳没有了力气,瘫坐在了地上,杨晖三人也坐在了地上,平复突然袭来的恐惧。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岳气愤地问道: “刚刚出现在高坡上的是什么人?” 杨晖顺了顺呼吸,然后回道:“不管是谁,他们是用弓箭射杀颜慧的人,如果刚刚我们没有逃离,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又看了看那个始终默不作声的男人,他坐在那里,脸上毫无惧色,没有一丝的情绪,喜悦抑或悲伤,他不说话,甚至没有任何意见。 “那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又没有做错事,只是来这个村子散心。本想是来看看村子的祭典的,却不想被弄到了这片鬼林子里来,现在还要被追杀得逃命。” “或许我们真的深陷某种死亡游戏。”杨晖突然说道,他的这句话让大家不禁一颤: “我们都是来参见祭典的,来村子里散心的旅客被安排到了一起,然后我们集体被迷昏,醒来后就在这里了,我想应该就是村子里的村民做的,难道……”杨晖说道这里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难道什么?”林岳和魏小琳齐声问道,就连那个一直保持沉默的男人也不由自主地动了动,然后杨晖继续说: “难道,我们就是这祭祀的主题?”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岳追问道。 “我只是猜想,或许他们是有意把我们放到这林子里,然后被他们一个一个地杀掉。”杨晖不禁吞了一下口水,他感觉胃里一阵翻腾。 “照你的意思,这片林子里应该还有其它人,他们或许也和我们一样在被人追杀。”魏小琳越说越怕:“那接下来会怎样?” “如果事情被我猜中的话,那我们将会一个一个地死去,直到被杀光,毕竟我们的目标群体太大,很容易被发现。” 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家又都沉默了。 鬼心 杨晖他们一行四人我了—个隐蔽的山洞歇脚,四个人因为白天的逃亡,现在显得异常疲惫,没说几句便都睡下了。 杨晖翻了个身,他隐约觉得有人在叫自己,然后不耐烦地睁开眼,他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 “林岳,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做什么?” 林岳干涩地笑笑说:“杨晖,你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杨晖起身的时候,发现陌生男人还在熟睡,而魏小琳的位置却是空的,他没有多想,或许是方便去了。 林岳将杨晖带出洞口,突然说了一句: “我们两个逃走吧。” “你说什么?”杨晖显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林岳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跑掉吧,我想你说的很对,我们的行动目标太大,人太多肯定会被人发现,那样你我都会很危险,就像白天死的女孩。如果只有我们两个,行动目标会缩小,加上我们都是男人,行动起来会更加迅速,最重要的是你的脑袋很灵光,会帮我们成功避开危险。那个叫做魏小琳的女的肯定会拖我们的后腿,而那个男人一直不说话,所以就把他们扔在这里吧。” 杨晖明白了他的意思,质问道:“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告诉你,我不会跟你走的。” “这就由不得你了。”说到这里的时候,杨晖突然感到下腹处冰冰凉凉的,他低头一看,林岳竟然拿着一把水果刀抵着他的下腹: “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就立刻杀了你。” 虽然杨晖很坚持,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没有选择,他被迫点点头,然后两个人便匆匆消失在了黑夜里。 第二天,他们都在战战兢兢地逃窜,有好几次,他们都被追上了,对方射出的弓箭就在他们的身边飞过,只不过他们很走运,没有伤到身体。 正如杨晖猜测的一样,在这片没有边际的迷林之中,他们还发现了别人的尸体,他们都是被弓箭射死,更加怪异的是他们的脸上都被刻了奇怪的符号。 “走吧,如果被发现了就没命了。”林岳催促道。 杨晖顾自地说道:“我们现在只是知道跑,知道逃命,却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在追杀我们,或许发现这些怪异符号的含义,我们能够才能找出真相。” 林岳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紧张地四处望着,杨晖将那些尸体脸上出现的怪异符号全部记在了脑海里。 他们试图在这林子寻找能够充饥和解渴的东西,但终是徒劳。 当黑夜再次到来的时候,林岳终于松一口气,因为他知道这样所有的人都会陷入黑暗,他们会更加安全一点。 林岳选择了一棵粗壮的大树,然后杨晖起身准备找些干柴,突然树的后面出现了动静,两个人一惊,立刻警觉起来,他们没有想到,发出动静的是一个女孩子,—个体力透支的女孩子。 匕首 女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过还是勉强坐了起来,杨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徐紫怡。”她回道,然后继续:“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现在也在被迫杀吧?” 杨晖有些吃惊地点点头,然后她说: “我也是,跟你们不一样的是我的同伴都被杀掉了,只剩下我自己了。” 然后徐紫怡向他们讲述自己的遭遇—— “我是来这个村子里散心的人,昨天晚上店主的孙子送了我一张红色的帖子,他说今天村子里有重要的祭典,我一时好奇便来了,然后和其它旅客被集中到了一起,后来感到一阵头晕,便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便和其它三个人躺在一棵树下。 ”起初,我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过多久,我们便发现有人在暗中射杀我们,然后为了保护我和一个叫做高峻的朋友,另外两个人相继被射杀了,我和高峻没逃多久便再次被他们追上,高峻为了掩护我逃离也死掉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徐紫怡突然痛苦地流下来眼泪,然后她继续: ”我在逃亡的这几天,发现了这林子里有很多尸体,他们都是被射杀的,脸上被刻了奇怪的符号。“ 杨晖点点头: ”我们的遭遇差不多,不过我没有解开那些怪异符号的含义。“ 徐紫怡抬头,然后说了一句:”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难以理解。不是有关我们为什么被弄到这里,被他们射杀,而是有很多次我应该死掉了却活了下来。“ 杨晖和林岳困惑地看着他,然后她继续: ”如果按照常理推断,那些人要射杀我们的话,根本不会留下活口,他们可以连续射出多只箭,足以要我们毙命,但是他们没有,他们貌似要我们一个一个地死去,而且我感觉自己逃跑的速度远不如他们追逐的速度,他们熟悉这里,可以轻易找出我们,想要杀掉我们简直易如反掌,但是我们却仍旧活命到现在,这不是幸运可以解释的。他们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是乐趣。“杨晖说: ”他们逐一杀掉我们的原因是为了乐趣,他们在玩猫和老鼠的游戏,他们统筹全局,胜券在握,现在他们在享受玩弄我们的快感。我们的生死只是一线之间的事情,随他们高兴。“ 突然,一支箭”嗖“的一声射丁过来,不偏不倚正好射在他们的眼前,他们几个一愣,然后顺着箭的方向望去,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两个人。他们穿着皮质的衣服,酷似古罗马时代的骑士,头上还戴着帽子,手里拿着长弓,背上的箭筒里还装着几只箭。 ”你真是聪明。“其中一个男人说: ”你的联想力真是丰富啊!“ ”你们是谁?“杨晖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只要你将那个女人交给我们,我们便会放你俩一条生路。“依旧是那个男人说话,他的语气冷冰冰的。 几乎是同一时刻,杨晖和林岳望向了徐紫怡。杨晖猜测这两个人应该就是猎杀他们的人,不过为什么却独独选择了徐紫怡,这让他很是费解。 选择 林岳显然也猜出了他们的身份,他知道他们在劫难逃,不过没想到他们竟然放了他俩一条生路,只要交出这个女人。 ”交出这个女人吧,杨晖。“林岳立刻说道。 杨晖没有回答,他扭头看了徐紫怡一眼,反问了那两个陌生人一句: ”你们应该是猎杀我们的人,为什么要独独留下她?“ ”你没有资格问为什么,你在我眼里只是一只可怜的蚂蚁,想要带你们上路也是易如反掌。“男人轻蔑地笑了一声。 林岳知道这两人随时可能变卦,他有些着急了,急忙陪笑道: ”我们同意交出这个女人,只要你们放过我们俩。“ ”你真的觉得他们会放过我们吗?只是暂时让我们过活,他们还是会猎杀我们。“杨晖回了一句。林岳显然不听他的,他拉起杨晖准备离开。 ”如果你们两个人有一个人留下,另一个就可以带女人离开。“男人突然改变了自己的选择题。杨晖没来得及思考,林岳突然掏出一把匕首,深深地剌向了他的腹部,杨晖急忙闪到了一边,本能地将他的刀子反转,刀子不偏不倚地刺进了林岳的肚子。 林岳显然没想到刀刃竟然扎进了自己的腹腔,他痛苦地跪在地上,没有挣扎几下便咽气了。杨晖没想到自己竟然杀了人,匕首也掉到了地上。 ”好了,选择做出了,你们可以离开了。不过当我再遇见你们的时候,绝不会吝啬自己手中的箭。“他看了徐紫怡一眼,说了一句: ”你注定是我的猎物。“ 说完,他们人便消失在了林子里。 杨晖知道眼下逃跑最重要,便拉着徐紫怡离开了。他们走了很久,竟然再次走回了当时林岳带走杨晖的山洞。不过山洞已经空了,他们在山洞的后面发现了一具女尸,是魏小琳。她被人从身后捅了一刀而毙命,并不是被弓箭射杀。 杨晖估计这是林岳所为,不过他不知道对方的动机是什么。其实,当时林岳自言自语想要离开,并且说到了魏小琳可能会是一个累赘,没想到被她听到,他解释不成竟然起了杀意,杀了她反倒扔掉了一个包袱。 徐紫怡问这个女孩是谁,杨晖摇摇头说不知道。他现在想的是,魏小琳死掉了,当时那个谜一样的男子又去了哪里。 恐惧和各种各样的谜题突然涌了过来,让杨晖一下子沉重了起来。他知道是自己累了,所以他想停下休息,他知道这样逃跑下去终是没有任何出路。 或许,他们迟早都会死在这里,无人知晓,无人过问,如同尘埃一般,消失不见。 他们选择了在一棵大树下休息,他们都困倦极了,没有说什么话便彻底睡着了。 朦胧中,徐紫怡感觉有人在推搡着自己,她不耐烦地睁开眼,然后看到了一张陌生的男人的脸,她正准备尖叫,却被那个男人捂住了嘴巴。 徐紫怡站起身,然后发现杨晖被绑在了一棵树上,而捂住他嘴巴的陌生男人,她根本不认识,并不是之前的那两个人,而是另外一个,另外一个猎手! ”你是谁?“她胆怯地问了一句。 男人没有回答,反倒说:”绑在树上的那个男人胸口被印了一个标记,我现在要你割下那块皮肉。“说着他掏出一把刀子,扔了过去。 徐紫怡看着眼前被封住嘴巴的杨晖,他使劲地摇着头,徐紫怡站在原地思忖了半天,直到那个男人再次提醒道: ”不忍心下手的话,那么我就会在你的胸前割下同样的一块肉。“ 徐紫怡显然受到了刺激,她哭泣着走到杨晖的眼前,杨晖发出呜呜的声音,他示意她不要那么做,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无奈、悲伤,各种复杂的情愫混合在了一起。 他没有想到这个他救助过的女孩,他曾经挺身保护的女孩此刻竟然会受人指示要割下自己胸前的一块肉,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一切到底都是因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他们是谁,为了什么要猎杀他们,为什么要他们不断做出残忍的选择?他想不通,然后在那个瞬间,徐紫怡举起了亮闪闪的刀子,毫无保留地蒯了下去,然后是一声沉闷的叫声。 猎心 男人将那块从杨晖胸前割下的肉用塑料袋子装了起来,然后塞进了口袋,他也遵守了自己的诺言,放走了徐紫怡,她甚至没有回头便匆匆地消失在了林子里。 杨晖知道人会在极端恐惧下显露人性的阴暗,但是没想到却是如此地恐怖。他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流血,然后男人拿掉了堵在他嘴巴里的东西。 ”你到底是谁?你这个畜生。“杨晖的情绪终于失控,他没想到站在他们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就是那个之前和他们在一起,不发一语的怪人。 ”你叫杨晖吧,那个女人走掉了,我要的东西也拿到了,所以你在这里自生自灭吧,相信我,没人会射杀你了。“他冷笑了一声。 ”你拿的东西,就是我胸前的那块肉吗,难道这就是你猎杀我们的原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这么做?“杨晖歇斯底里地叫喊着。 他扭过头,说:”真的想知道为什么吗,或许你知道了之后会更加痛苦。 “我们村子藏在这深山之中,环境清幽,虽然很多设施都进步了,不过我们的血液里还有祖宗留下的情愫。”他坐了下来,像是讲故事一般继续说: “相传,我们的村落最早的时候生活很是艰苦,要和很多野兽作战,所以我们的骨子里就有强烈的猎杀性,后来,村子里的长老们便设定了一个猎人祭典,所谓的猎人祭典,和那些庸俗的祭典不同的是我们不用人作陪葬或者殉杀,而是选择猎杀。 ”我们在村子后面的山里选择了这么一片林子,这林子很大,草丛茂密,且地形奇特,除非是本地人,外人根本别想走出去。所以这就为我们的猎人祭典提供了地理条件。 “我们村子的人都这么认为,男孩子长大成人的标志便是来参加这个猎人祭典,我们要拿起弓箭去猎杀猎物,这样我们才会成为真真正正的男人,所以为了能够成为勇猛的男人,我们都积极参加这个祭典,就如同你们所说的成人礼一般,这就是我们的成人礼。” 杨晖听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感到胃里一阵翻腾,他不禁破口大骂: “你们猎杀人类竟然还找了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们简直是变态,简直不是人。”说着,他竟然激动地哭了出来。 “你不是想听吗,那我就继续将给你听。为了让这个祭典顺利进行,村子有人在网络上贴了信息,说我们这个地方适合失意的人散心,所以这样保证了来这里的人都是单身,而且不会和外界取得联系。我们的祭典一年只举行一次,村子也只在这三天开放,对于你们却是莫大的吸引。 ”我们要你们去参见祭典,其实你们就是祭典的主题。把你们聚集到一起,然后集体迷晕之后分成若干组丢到林子里,我想你这么聪明,很多东西应该都猜出了,只是有些东西你不会明白。我们并不是随意猎杀你们的,每个人有十只箭,在猎杀一个猎物之后不能立刻猎杀第二个,要在他们脸上做好标记,告诉别人这个已经是自己的猎物了。 “在猎杀的过程中,我们可以单独行动,也可以组成一队,猎物的选择根据个人喜好,而我则选择了藏在你们之中,看着你们一步一步接近死亡而无法自拔,而且我还意外地发现你的前胸上印着那个标记,为了让游戏充满乐趣,我陪你玩到了现在。其实,我跟他们不同的是我是村长的儿子,除了猎杀,还需要找到这个东西。”说着,他拍了拍口袋:“在猎杀的对象中,随机在一个人的前胸上面做了一个标记,而我则要找到这个东西,并且拿回去。现在,我拿到了,而且没有脏到自己的手。你们当作逃命的活动,我们却只是当做游戏,所以即使我放走了那个女人,她也活不久的。” “为什么?”杨晖的情绪依旧很激动。 “因为你们根本不知道,这场猎人游戏的关键点在于,逃跑。逃跑的本质就是不断地活动,猎人只会对活动的东西感兴趣,不断寻找和追逐,这便是乐趣,如果你们一旦停止,我们的乐趣便会消失,而你们便安全了。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说着,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们太恐怖了,草营人命,草营人命—一”杨晖失声痛哭起来。 男人扭过头说: “这就是村子的法则,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我们只能遵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毫无感情,他继续:“猎人祭典已经快结束了,如果没有意外,阿山也玩腻了,那个女人估计没多久的活头了。你在这里好好享受生的快乐吧,自生自灭。” 杨晖疯狂地尖叫着,嘶吼着,毫无保留地大吵大闹,不过整个林子静悄悄的,他像是一个垃圾被丢在了一边,男人迅速地离开了。 杨晖彻底地疯掉了,他被扭曲的村子、扭曲的变态观念彻底击垮了,他想要和别人一样死去,甚至感觉不到痛苦就离开,而现在他却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他用力地撞着那棵大树,直到意识慢慢地模糊,他终于沉沉地闭上了双眼,他希望这次黑暗能够是永久的。 尾声 “阿文,东西拿到了吗?”问话的男人正是阿山:“你一直观察的那个男人怎么样了?” 男人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血淋淋的袋子,然后回道:“他被我绑在树上了,估计活不过今晚了,你呢,感觉怎么样?” “玩腻了,那个女人也死掉了。”阿山叹了一口气,说:“祭典终于结束了。” 男人点了点头,突然他听到了一股诡异的叫声,然后扭过头,他知道这片林子睡满了死相各异的尸体,他们死不瞑目,每个人都充满怨气,不过这便是宿命,他们注定在劫难逃,而这里注定是尸体的乐园。 ...
情敌 弯刀似的月亮射出如水的光辉,照进13号宿舍。8号床铺发出轻微的嘎吱声,钟元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眼看决定他命运的尖子生选拔考试就要到了,要是这次考试,他还是老样子,他现在的重点班都难以保住,被打入冷宫般的普通班将在劫难逃。 父母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要是在考试中,他进不了尖子生班,就得扛着铺盖卷回家去。上不上学倒无所谓,紧要的是,他将永远见不到庄枚了。 庄枚是班上一名模样清纯的女孩,她在钟元和班上另一个男生林青之间左右不定。 钟元高大英俊,是出名的帅哥,也是班上的霸王,一双硬拳没有几个人敢惹,钟元能给庄枚带来安全感。但美中不足的是,钟元的成绩很不尽人意,勉强进了重点班,但频繁地上网,让他走进了只能看到班主任白眼的同学的行列。 学习是林青的强项,门门功课都很扎实,特别是英语,说得比老师还流利。但要论相貌,林青和钟元相比,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上天造人时,怎么不让每个人都十全十美呢?要是把钟元和林青的优点集合在 个人身上该多好呀!庄枚曾对几个知心的同学这样说。 这话恰巧被钟元听到了,他心里自然很着急。要让林青长个好相貌,势必登天,可要他钟元成为成绩拔尖的学生,比入地还要难。 想到“入地”,钟元禁不住想入非非,要是能转世投胎成一个头脑灵便的美男子,他真愿意入土一次。 这只是幻想,现实还是残酷的,要是进不了尖子生班,他就只能看着庄枚和林青手拉手走进尖子生的教室啦。 想到这里,他转身恶狠狠地盯着对面铺上的林青。钟元吓了一跳,在室外月光的倾洒下,对面床铺上,双小眼睛正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林青竟也没睡,正在暗中盯着钟元。见钟元转过身来,林青赶忙闭上眼,发出轻微的鼾声。 尸来运转的苏源林 钟元瞪视了一会儿,用毛巾被把头蒙起来,借着手机的微光看着一张纸条。 这张纸条,他看了不下几十次了,对纸条上的内容,钟元将信将疑。 纸条上的内容是邻班的苏源林告诉他的。在父母给钟元的钱有所限制的这段时间,苏源林成为了钟元上网费用来源的一个主要渠道。钟元之所以经常挥着拳头向苏源林要钱,最主要的是苏源林长得可气,身材、长相都与林青相似,还和林青是好朋友。 有一次,也许是被打急了,苏源林竟咬着牙对钟元说:“总有一天,我要像你欺负我一样,欺负你。” 钟元差点气乐了,他以为苏源林要找帮手对付他。他要问出苏源林的帮手是谁,落在苏源林身上的拳头更重了,直到打得苏源林说出实情。 苏源林拿出一张纸条。钟元以为是苏源林找的帮手名单,一把拿了过来。纸条上,没有人名,只不过是一个网址。见苏源林在愚弄自己,钟元又挥起了拳头。 “先别打,听我说。”苏源林忙用手臂挡住身体,急急地说,“我上网时,意外地发现了这个网站,叫‘尸来运转幽灵网’,上面讲了一个可以让人转运的方法。我想试一试。” 钟元虽不相信苏源林的话,但还是把苏源林放走了,他怀疑苏源林一定是被打得精神出毛病了。 几天后,钟元在网吧里,再次见到了苏源林。这个星期,父母只给了钟元一些饭钱,所以手头紧了些,见苏源林在,他知道上网又用不着自己掏钱了。 “帮我把网费拿上。”钟元在苏源林身边的电脑旁坐下,正眼都没看苏源林一眼。 钟元没听到回声,苏源林正专心致志地玩着游戏,根本没搭理他。 “装什么蒜?赶紧把钱拿出来!”钟元来了气。 “你在和我说话吗?”苏源林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冷冷地说。 钟元火冒三丈,猛地站起来,朝苏源林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不和你说话,还和鬼说话呀?” 钟元本以为,是苏源林专注于玩游戏,没看清是他钟元。在看到他后,苏源林会屁颠屁颠地把网费拿出来。 可他想错了。鬼故事 苏源林抬头看着钟元,目露凶光,两腮的肌肉在电脑一闪一闪的光线下,狰狞地鼓动着。 还没等反应过来,钟元就觉右腮一阵绞痛,脑袋嗡得一声,被苏源林击倒在地,随后,小腹和腿部又传来一阵疼痛。 苏源林边打边骂道:“欺负人的时候,要睁大你的狗眼,看清你眼前的人是谁!” “好小子,你敢打我!”钟元差点没背过气去,挨打倒无所谓,但要看打他的人是谁,被一个瘦小枯干的人拳打脚踢,岂不是奇耻大辱? 钟元晕头转向地从地上爬起来,正准备以牙还牙,左腮又是一阵疼痛,他重新被苏源林打倒在地。 “自不量力的家伙!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苏源林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又朝钟元身上踹了两脚。 钟元努力抬起头,迷茫地看着眼前的苏源林,他无法相信,苏源林会变得如此的强悍和霸道。 当他的眼睛和苏源林恶狠狠的目光相遇的时候,钟元身上升起了一股彻骨的寒意,这个目光,他太熟悉了,那是房镇群的目光。 房镇群和苏源林是同班,就在钟元准备在学校里当大哥的时候,房镇群找到了他。就是现在这样的目光,就是现在这样的痛打,直到钟元低头求饶,房镇群才放过了钟元。 怎么回事?房镇群给予他钟元的一切,苏源林如法炮制地也给予了钟元,难道……钟元惊恐地看着苏源林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网吧。 钟元在地上愣愣地坐了好长时间才爬起来,从衣兜里找了半天,把那张皱巴巴的纸条找出来。上面的网址还很清晰。 这顿暴打让钟元有些相信苏源林的话了,因为他在苏源林身上看到了房镇群的影子。而房镇群已经死了,就在前天,坠楼而亡,死得一塌糊涂。学校说是自杀,只有鬼才相信这种解释!整天就知道玩乐的房镇群哪里有自杀的理由? 和房镇群同班的苏源林转运了,这绝不是一个巧合。 钟元打开了那家网站——“尸来运转幽灵网”,网页上绿光闪现,血红色的字幕转瞬即逝,但钟元还是看清了能让人转运的方法。 尸来 毛巾被里虽有些气闷,但钟元还是不厌其烦地看着这个转运的方法。 他在犹豫,如果这个方法只是一个荒诞的陷阱,他会万劫不复。可是,如果是真的,他会留在学校里,还会和庄枚手拉手地走进尖子生班。 不管怎么样,他想冒险一试。他不能眼看着庄枚和林青在一起。钟元掀起毛巾被,借着明亮的月光,朝床铺对面看去。 林吉竟也把头蒙在毛巾被里,里面映出一团朦胧的光,是手机发出的微光。 他在干什么?钟元疑惑地看着对面,忽见林青关掉手机,撩开毛巾被。 钟元忙眯缝着眼,发出轻微的鼾声。 林青朝钟元看了一会儿,咳嗽了一声,起身下铺,朝门外走去。在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看钟元。 他出去做什么?钟元心里很疑惑。从林青拖鞋的踢踏声可以判断,林青朝厕所方向走去了。钟元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在证实同学们都在酣睡后,他也走出宿舍。 他已等不及了,再有一周就要考试了,他只能放手一搏。 厕所里传出林青的咳嗽声。钟元轻步走进厕所,右侧一个厕所的流水声掩盖了他的脚步声。 林青应该就在这扇小门后边。钟元只要像抓小鸡一样掐住林青的脖子,林青就会一命呜呼。按照网上说的方法去做,很快就会时来运转的。然后把林青的尸体脸朝下,从厕所的小窗里推出去,七层楼的高度,林青会像房镇群一样摔得一塌糊涂。苏源林也一定是这样做的,钟元心想。 钟元轻轻推开那扇小门,可他没看到林青。 钟元愣在那里,一时没回过味来,刚才明明听到林青的咳嗽声,林青怎么会没在里面? 是明亮的月光救了他一命,他看到一根棍子的影子映在面前的墙壁上,后面正有人拿着棍子朝他的头瞄准。 在棍子落下的一刹那,钟元及时做出了反应,一侧头,一矮身,躲过了致命的一击。 没等后面的人再抡起棍子,钟元的大手就抓住了对方的脖子。钟元这才看清,袭击他的正是林青。 钟元忽然明白了。苏源林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能把转运的方法透露给他钟元,同样也能告诉给好友林青。 林青也希望转运,因为他虽然学习成绩好,但长相有缺陷,他想得到庄枚的钟爱,也得改变自己,也得转运,林青选择了情敌钟元。 林青知道钟元也想借尸体来转运,他的咳嗽和拖鞋的脚步声是在故意引诱钟元上钩。他早就准备好了,用右边厕所的流水声来吸引钟元的注意力,他则躲在左边的厕所里,寻机向钟元发动袭击。 人算不如天算,窗外射进来的月光暴露了他。可能命中就该钟元转运吧。 钟元死死地扼住了林青的脖子,直到林青成为一具尸体。钟元把林青放到地板上,他要在林青死了半分钟内,完成转运。 钟元按照“尸来运转幽灵网”所说的,把自己的脸贴到林青的脸上,额头对额头,鼻子对鼻子。 与一个亲手杀死的尸体脸贴脸,钟元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离得太近了,他的眼睫毛与林青的眼睫毛触在一起。他突觉自己的睫毛被拂动了一下。钟元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林青的尸体竟在眨眼。 钟元腾得一下站了起来,惊恐地看着林青的尸体。林青暴突的眼睛瞪视着钟元。林青已经死了,不可能眨眼,钟元想。 他已经按照网上的方法做了,效果如何,要靠以后去验证。现在紧要的是处理好林青的尸体。钟元把林青的尸体从厕所的小窗里推了出去。钟元听到“嘭”的一声,他松了一口气,又一个因无法承受学习压力的自杀者出现了。 处理完痕迹后,钟元悄悄地回到了宿舍,还好,其他同学在酣然而睡。 他躺到床上,以为自己会因害怕而一夜难眠,谁知,他躺下不久,就沉沉地睡去,连一个梦都没做。 如果不是同学们的嘈杂声把他吵醒,他以为自己会这样一直睡死过去。 天刚蒙蒙亮,学校的保安正逐个砸门。 警车停在楼下。楼下趴着一具尸体,尸体都摔扁了。警察在查死者是谁。 钟元免不了要接受警察的调查,结果可想而知,班主任和老师们都在竭力回想着林青的反常行为,同学们的话也是模棱两可,最后的结论是,林青因学习压力过大,跳楼自杀。 ...
背尸迎客 杨家坳的夜晚一片死寂,偶尔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啸叫。 寒假,韩燕跟同学杨小杨来到她的老家杨家坳,准备在山里观光几天,再回城过年。 杨家父母把家中最好的一间卧室腾出来给两个女孩居住。头天晚上睡至半夜,房门“吱嘎”一声被轻轻推开,正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韩燕被惊醒了。她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掀开一条缝,看到有个男人扛着什么东西闯了进来。那是杨小杨的阿爸,韩燕叫他杨大叔,一条身材魁梧的汉子。韩燕借着夜光仔细地瞧了瞧,顿时惊得汗毛倒竖——杨大叔肩上扛着的竟是一具尸体! 半夜三更的他扛一具尸体干什么?韩燕匪夷所思,心里突突直跳,不知道杨大叔要在这间卧室制造出什么诡异事件。她推了推同铺睡的杨小杨,没推醒。杨小杨越睡越沉,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杨大叔扛着一具仰面向上的女尸,女尸头上挽着的发髻散落垂下,晃来晃去,像个招魂幡。只见他一手扶着僵尸,一手在屋子里对着床铺指划着什么,似乎在告诉那具僵尸什么事情。他蹑手蹑脚的,在屋子里慢悠悠地转了两圈,生怕弄出一点响动,惊醒了两个孩子。不一会儿,他退出了卧室。 昕到卧室门“嘭”地关上了,韩燕才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自从考进市重点高中,韩燕就和杨小杨同桌,成为好朋友。杨小杨来自贫困山区,韩燕平时经常接济她,有时还把她请到自己家中吃饭住宿。杨小杨也曾多次邀请韩燕假期到杨家坳游玩,可韩燕的父母都没同意。直到这次上了高三,补完课,韩燕的父母才准许她跟着杨小杨去山里玩几天。没想到,韩燕在杨家坳的第一夜,就遇见如此怪事,不觉有一股森冷刺骨的恐慌涌上心头…… 第二天起床,韩燕将昨晚发生的事说了出来,问杨小杨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小杨顿了顿,告诉她说:“杨家坳有个习俗,那就是家里来了珍贵的客人,就得把死去的亲人背出来看一看,这样才能让亲人的阴魂得到安宁。你是第一次来我们家做客,肯定要让我死去的奶奶见上一面的。” 想到昨晚的那幅情景,韩燕仍感后怕,现在听杨小杨这么一解释,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她双手揪着杨小杨的胳膊,瞪圆一双疑惑的眼睛:“杨小杨,你可别吓我啊!” 看韩燕一脸惊慌,浑身颤个不停,杨小杨“扑哧”一笑:“还以为你抗不住这山坳里的低温天气呢,原来你恐惧的是见到了我奶奶的僵尸?” 这时候,杨小杨的爸爸提着一只竹篮从外面急急忙忙地赶回来,身上浸着一层雾水。像什么事情也不曾做过一样,他摇了下篮子,笑盈盈地对韩燕说:“这是山里的野菇,活脑补肝,你们城里人难得吃到这种山菇的!” 韩燕想问问他昨晚的事儿,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满脑子都是杨大叔扛着那具僵尸晃动的影子,内心恐惧极了。 遍地僵尸 洞里一下子黑得不见一丝光亮,韩燕突然发觉了怪异,禁不住直打哆嗦。她坐在地上,伸手往周围摸了摸,感觉全是冰凉凉硬邦邦的尸块。她摸到了一条腿,坐的地方还有一颗头颅。她想起来了,身上有手机,尽管洞里没信号,但可用屏光照明。 山洞里,到处是乱石碎屑,她明白,刚才山体发生了崩裂。屏光所照及的地方,她看到一截截被砸断的尸体。身边已不见杨小杨父女,她大声喊道:“杨小杨,你们在哪里?”可洞里只有她自己的回音。凭感觉判断,她踏着石头,向洞口方向走去。没走多远,手机就没电了,重新回到黑暗之中。 “杨小杨,别吓唬我了,赶快带我出去……”韩燕无助地呼喊,依旧是她自己的回声在洞中荡漾。里面阴风飒飒,暗影绰绰。她捂住胸口,提心吊胆,脚下乱石中时不时横着一截尸骨,高一脚低一脚的,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你叫韩燕?好漂亮的城里姑娘。”黑暗里突然有人说话,声音不知是哭还是笑,苍老而阴森,令韩燕心惊胆战。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杨小杨的奶奶,昨晚见到过你的。” 韩燕听说过,杨小杨的奶奶已过世几年,莫非自己刚才已在那轰然的崩塌声里被炸死了,现在已经到了阴曹地府?她掐了下大腿,生疼,自己仍活在人世间。 “老奶奶,你到底是人还是鬼?”韩燕心一横,豁了出去。 “我是人是鬼并不重要,你平时挺关心杨小杨,我只是想多看你几眼。”话音落定,韩燕眼前划过一线光亮,像一道闪电。她看清楚面前的情景,一堆乱石之中,露着一条带脚的小腿,还有一个面部埋在灰土里的女人头,长长的头发一绺绺散布在四周。 瞬间,洞里又恢复一片死寂。 韩燕的身子抖了一下,刚才还有个鬼作伴,现在连个鬼也没有了。眼前金星四射,身体往前一倾,扭了个盘腿扑倒在地。不偏不倚,她正好扑在一具完整的女尸身上。 韩燕吓得魂飞魄散,正欲爬起身时,不料,下面那具尸体的一双手竞将她紧紧环抱住了。韩燕喘不过气来,面额贴着那具女尸冰冷的头颅。而那颗头颅好似一块强性磁铁,令韩燕不能动弹。 上初中时,韩燕就读过不少诡异方面的故事书籍,心里十分清楚。此时此刻,她真的被厉鬼附身了。唉,大不了一死,尸骨还能存放于杨家坳窖堂。想到这里,韩燕眼睛一闭,什么也不想了。良久,洞里响起一阵敲击声,韩燕猛然觉得身体轻松许多,女尸放了她。 她爬起来,掸掉身上的灰尘,继续往前走去。可刚走出几步,就被一条胳膊绊了脚,又跌倒了。这次更惨,额头碰在石块上,钻心地疼痛,一摸才知道硌出了好大个肿包。 韩燕自言自语:“杨小杨,你为什么要害我?” “是你执意要进这个山洞,杨小杨不但没有害你,反而是他们父女俩救了你。不然,在那阵垮塌声中,你就进了地狱。”是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 谁在说话,这洞里难道还有人?韩燕忍着剧痛,喘息道:“杨小杨父女现在在哪里,他们究竟怎样了,我能走出这黑暗吗?” 对方不再吭声,洞里又归于沉寂。韩燕摸索着,不一会儿,一脚踏在一个圆溜溜的东西上,差点滑倒,幸好身子倾斜着,否则,还不知要摔得多厉害。 人尸对决 一次又一次,不是踩着尸体,就是踢到石头,跌倒了又爬起,爬起了又跌倒。韩燕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还真不知来到杨家坳得罪了哪路神圣,让她受尽如此折磨。 爸爸妈妈,有你们在身边多好……韩燕忽然想起在一个作文刊物上读到的这句话,现在感同身受。杨家坳天气似乎突变,外面电闪雷鸣,洞里划过一道光亮,说明身处的位置已离洞口不远了。 一道闪电划过,洞内瞬息一片光亮,她看见一具尸体站立起来,迎面走了过来。韩燕沉住气,拾起脚边一块石头,正欲朝尸体砸去。恰好再次划过一道亮光.只见又有一具尸体站了起来,是具女尸,头发遮住了半张脸。 韩燕攥紧石头,胆战心惊,怏怏问道:“你们不是死去的人吗,怎么活了?” 两具尸体发出冷冷的怪笑,回荡在山洞里,像死神的呼唤,恐怖得让人窒息:“哈哈,我们的确早在15年前就死了,可是洞外的雷声与闪电,又让我们复活。如果能找到替身,我们即可走出尸窖,回到坳子里和儿女团聚,过上美好的人闻生活……”那具女尸说着,还舞动着长发。韩燕明显感到了阴风扑面,寒意深深。 太可怕了,韩燕一个激灵,将石头砸向那具女尸。“嘭”的一声,像有什么东西随石头一起落地。闪电划过,她看见女尸的胳膊已脱落了一只,那一定是刚才被石头砸落的。独臂女尸正向她走来,而那具男尸则躲藏在黑暗里,怪异地喘吸着。 死亡正向韩燕逼近,此时唯有拿出勇气与睿智,才能战胜对手。于是,她厉声呵斥道:“你们是杨家坳的人,肯定认识杨小杨,我是她的同学和好朋友。你们不要伤害我,否则,杨大叔会拿桃木剑来收拾你们,将你们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回魂翻身!” “我们是夫妻,呆在十八层地狱并不可怕,有爱相伴,在阴闻同样温暖,只可惜……”是那个男尸在说话。根据声音方位判定,他已站在自己背后。 天啊,自己正被一对复活的死人夹击着,如果逃不出山洞,自己必将葬身尸窖。韩燕心一横,又捡起一块石头紧紧攥在手里,随时准备绝地反击。 两具尸体生硬地移动着脚步,洞里响起浑重的鞋底趿踏声,好像催魂索命的鼓点,声声击打在韩燕的心坎上。这时候,外面的雷声停了,不再有闪电划过,洞里寒气逼人,死一般的恐怖与诡谲。 趿踏声步步逼近,韩燕举起手中的石头,砸向长发女尸。只听“嘭”的一声,似乎又砸落了她一条胳膊。她心里颇有几分成就感,思量着,你们两个死鬼也只有一双手了,书上讲过,鬼斗不过恶人,本女子就要做一回恶人。于是,她怒吼道:“我手上有桃符,你们敢靠近我,就收回你们的游魂,往滚油锅里丢!” 然而,对方并未被唬退,四道绿光直视着韩燕。 几经折腾,韩燕已精疲力竭,两具尸体正渐渐逼向自己,现在已无路可逃。她尖叫一声,“腾”地跃起,像一只飞鸟轻飘飘的向上冲去,直到头顶碰到洞壁,她才感觉到自己已头破血流,眩晕过去…… 尸迷心智 韩燕完全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石屋里,一团柴火映出亮光,周围明亮而温暖。见旁边坐着杨小杨父女俩,韩燕悬着的心才落回原处。 看到她睁开眼睛,杨小杨又是欢喜又是嗔怪:“韩燕,是你主动提出来进尸窖的,我们父女还担当着很大风险,才偷偷摸摸让你进了尸窖。可你胆小如鼠,看到涧里石头上平躺着几具僵尸就吓得昏厥过去,一边说胡话,一边乱抓乱踢。如果不是我阿爸在场,我还真不知怎么把你背出尸窖呢。” 韩燕瞪大双眼一怔,噘起小嘴:“什么,谁说我胆小怕鬼?我已经和那些僵尸搏击过好几场了,并没有害怕。” 杨小杨父女不知韩燕在说些啥,面面相觑,知道她这次吓得不轻,受的刺激颇大,甚至担心她会因此而留下后遗症。杨小杨想了想,说道:“韩燕,那是你刚才做的噩梦,产生的一种幻觉。” “你说我刚才做了噩梦,是幻觉?不不不,我一定是在尸窖里,并且经历过许多惊心动魄的事情。不然,我脑海印象怎么会如此清晰?”韩燕恢复神志,精神陡涨,清了清嗓门儿,一古脑儿把在洞里遇到的奇异经历说了一遍。 前几年,坳子里曾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有个新媳妇,第一次去尸窖看望夫家死去的亲人,也曾产生过类似韩燕的幻觉。幻想着山崩地裂,那些尸体突然间复活,然后手舞足蹈地与僵尸打斗,把坳子里的人都给吓坏了,生怕传出去后再没有女子愿意嫁到杨家坳。于是有人提议关掉尸窖,但没有得到长辈们的赞成。老人们说,那种现象是“尸迷心智”,古时候就有之,已不足为奇。 不过,听了韩燕绘声绘色的叙谈,杨大叔却愣怔了。因为杨家坳曾有一对年轻夫妻在车祸中遇难,女人的两条胳膊都被摔断了,因车子翻在深山峡谷,两条胳膊始终没能找到。现在躺在尸窖里的完整女人,安装的是两条石膏假肢。韩燕怎么会真的碰到那个掉了两条胳膊的年轻女鬼? 再者,韩燕是第一次来杨家坳,杨小杨以前也根本没有给她讲那对遇难夫妻的情况,怎么说得分毫不差。难道她真的去阴曹地府走了一遭?看韩燕讲得神乎其神,有板有眼,又与现实相符,杨小杨都感到了几分恐慌,惊愕得张大嘴巴:怎么会这样? 杨大叔和女儿对视一眼,宽慰道:“韩燕同学,你一定是被洞里的那些尸骨给迷糊了,在昏睡时产生臆想与幻觉,才导致你有同那些尸体搏击的记忆,直到你的大脑细胞解除对那些尸体的恐惧感,才醒悟过来。拿杨家坳的话说,那是尸迷心智……”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绝不会有如此清晰的印象。特别是那个断了双臂的女子,又像是记忆中的某个片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尸迷心智就是这种效果? 韩燕蹙眉凝思着,不依不饶,提出要再次进去看一次那些石头上的尸体。可杨阿爸没同意,说尸窖里正在举行一个仪式,因为又有新的死人需要安放进去。 石屋外一只乌鸦飞过,发出令人难受的剌耳叫声。 看尸入骨 杨小杨和她的家人再也不敢带韩燕在山坳里转悠了。韩燕感到杨家坳的风俗恐怖可怕,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住了两天,便搭车返城回家。 韩燕给妈妈讲叙在杨家坳的传奇经历,韩妈妈恐吓得不行,忙拉上她去看心理医生。韩燕虽然觉得那场大白天的噩梦挺神奇,但并不认为那是一种幻觉。为什么对那个断了双臂的女尸,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百思不解。 医生对“尸迷心智”的解释和杨大叔的没有异样,都认定那是因极度恐惧而产生的幻觉。不过,医生问道,韩燕小时候是否有过非常经历,譬如亲眼见到尸体解剖、重大车祸、火灾等。韩妈妈摇头。 母女俩从心理治疗中心回来,韩爸爸听说了这事,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被人觉察的惊慌。他开始寝食不安,常点燃一支烟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似乎隐藏着让人猜不透的东西。在妻子的一再逼问下,他终于道出了一件鲜为人知的往事: 韩燕3岁那年,妻子在省城培训期间,他曾带着女儿随旅行团去过一个地方。返城途经杨家坳时,因雾大山路崎岖,旅行车与一辆农用车相撞,韩燕被抛出窗外,正好让站在农用车旁的一个女人抱住。然而汽车并没有及时刹住,如一匹脱缰之马狂奔,继续顶着农用车向前滑行。眼看农用车就要跌入峡谷,那女子忙将怀里的韩燕放在安全地带,转身直呼着一位男人的名字,朝农用车扑去。但农用车己滑落下去,接着女子一个趔趄,跟着滑下悬崖。她的身体如一只风筝,略在悬崖边的树上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往下落去,可她的两条胳膊已被粗壮的树枝挂断……而困在汽车里的他非常幸运,并无大碍,等他找到女儿时,韩燕正惊恐万状地望着山谷下面,嘴里喃喃道:风筝、断了翅膀的风筝…… 韩妈妈只知道自己从省城学习归来,女儿住了一阵子医院,并不清楚文夫和女儿还有那段惊险旅程。此刻听丈夫这么一说,也便明白几分。看来,心理医生的推测没错。韩妈妈再次看女儿时,心里就有了重重担忧:韩燕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让那个无臂女鬼缠上?然而这事又不便向韩燕说明,当年她毕竟只有3岁,当初的记忆一定不会太深刻。15年过去了,如果现在向她提及那起车祸,势必加深她灵魂深处的模糊记忆,影响她的高考。 几经商量,夫妻俩作出一个惊人的决定:趁大年前夕,瞒着女儿前往杨家坳,要去尸窖看望那个无臂女尸,为她祈祷。 夫妻俩来到杨家坳,向山民们求证了15年前的那起车祸,那个断了双臂的女尸就放在尸窖里。他们找到杨小杨家,听说要去尸窖看望那个无臂女尸时,杨阿爸才弄清楚,原来他们匆匆从城里赶来,居然是替女儿去尸窖祷告。 在那具女尸面前,韩爸爸讲述了15年前那惊险一幕。杨阿爸思忖半晌,告诉他们说:“其实,杨小杨就是那对在车祸中丧生夫妻的女儿。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整个杨家坳,就她一人考上城里的重点中学。她和韩燕同桌,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韩爸爸拉着杨阿爸的手,肃然起敬,顿了顿,说:“既然是这样,我们夫妻俩就有件重要事情想和您商量,我们想把杨小杨接到城里生活,认她为干女儿。再说,她与韩燕又是同班同学,走得很亲近。”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身边响起抽抽噎噎的哭泣声。三个大人回头一瞧,发现韩燕和杨小杨正紧紧地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尾声 春节后上学,杨小杨住到了韩燕家。两个女孩子如同一对双胞胎姐妹,学习相互帮助,生活相互体贴。高中毕业,她俩还双双考上同一所重点大学。临上大学前,杨小杨回到杨家坳,想去看一眼她的父母。因受地震影响,杨家坳暴雨连绵,山体滑坡,那座保藏杨家坳死去亲人的大山发生塌陷,再也找不到进尸窖的洞口了。 从此,这人世间的尸窖已不复存在。 ...
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这个故事到底算什么故事。难道只是个单纯的鬼故事?我希望你们不会有我这样的经历,那感觉怪怪的。 以前有人问我怕不怕鬼,我说不怕。他问为什么,我回答如果有人说出来了一件事,大家都不信,都没见过,那这到底是那个人想象力丰富,还是根本就有这样的事呢。如果有,为什么我们见不到,是他与众不同?我喜欢见到人们说事实上不存在的东西,如果能见到,我不胜荣幸。 这是我一直以来对鬼,对神的感受,像人们所说,‘心中无鬼,何必怕鬼’,或许鬼很可爱呢! 可我真正见到我所谓的鬼时,我希望这种事以后在也不要发生。 我上初中一直不是什么很出色的学生,我的成绩在前十名,但我属于小混混那种,努力就上,不努力就下。不知为什么这也让我考上了重点高中。 重点就是重点,除了学习,其他都无关紧要。规定每个高一新生都要军训,可看来看去,都是我们学校的最没劲。时间短,温度高,内容少,汗水多。我最中意的,还是最后的擒敌拳。 军训完之后,我们有个四天假期。我和三个朋友就商定找个地方玩玩。他们比我还有童心,强烈要求去游乐园玩。说实话,北京游乐园可真实浪费时间的好地方。在节假日去,几乎每个设施都要排好长时间的队。 要刺激我们还是要坐过山车。我坐过山车时,总会想起名侦探柯南里的第一个案子——过山车杀人事件。这也是他们抱怨和我出去的原因:总想一些不好的事情。其实,何必在乎呢,又没人会害自己。 我的两个朋友坐我后面,我前面是一个穿黄色衣服的男子,他旁边是短袖的女子,大概是一对吧,俩人看起来很亲热。 可那男的就好象是个病猫,上车后总是咳嗽,‘有病就不要玩这个呀!’我朋友抱怨。那女子排排男子关心的询问着,好象男的只是上车后才咳嗽的。过隧道前他咳嗽的更厉害了,我耳边除了尖叫声,呼呼风声,又多了不停的咳嗽。 在隧道中,我正享受那黑暗里刺激的感受,前面突然‘噗’的一声。然后一种黏乎乎的液体溅到我身上手上脸上。‘可恶’我心想,‘这家伙搞什么鬼,不是……吐了吧!’过了会,尖叫声中传来不同一般的尖叫,是我前面那女的叫的。我心中感到不妙。火车很快出了隧道。我看清了,我眼前不是白亮的,而是血红的。 眼前的景象不能再恐怖了,那男子,不,他不能再叫人了。他神情狰狞,像是受了极度痛苦和恐吓。脑袋和身子只有半个脖子相连。他的手搭在车外面,以被车周围的东西划的不像样了。后背有个窟窿,穿过胸腔。倒在座位上。血溅到他身边那女子,我和我旁边的朋友身上。我愣住了,说不出话,我脑中想着要报警,可我发不出声,我希望有人报警,可更令我吃惊的是其他人竟然好象没看见一样走出过山车。我朋友琪也坐着说不出话,那女子抱着头。‘他……他……他吐出来的……他怎么这样?……真的,是真的……该死的……’我想对她说点什么,她尖叫着跑了出去,传过人群。人们好象还是没注意,新的一批人又上来了。 突然,那尸体从肩部裂开,一个黑色的东西冒出来。我眼前一黑,我睁开眼,看见眼前站着一个黑衣人,比我略高一点。有个披风,像个蝙蝠一样,低着头,一动不动。我朋友看起来很害怕,总是要呕吐的样子。突然,那人抬起头,他睁开眼,第一眼看的竟然是我!!!用他那不应该说是瞳孔的眼看着我,毫无一点感情。我闭上眼想看清他,可睁开眼,他已经消失在人群里。 我向过山车看去,上面已经坐满了人,车已发动了。我的那两个朋友来催我们。我正要说什么,一个人端着饮料撞到我身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擦擦。’他急忙擦我的衣服。我马上想起身上有血,低头一看,原来有血的地方全都是饮料,被那人擦掉了!我那两个朋友擦了一下琪的脸,‘吃番茄酱了么,真是的。’ 我终于明白,这件事除了我和琪还有那女的,别人都不知道。害怕之余,还笑自己终于也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了。但事情不会结束,我的梦就在那黑衣人的一瞥开始。 那两位朋友在一起走,我和琪一起,琪的脸色一直不好,不说一句话。他们偶尔问几句,我连忙应付了事。 后来去玩安全点的游戏,但我脑中总是刚才那些景象,可我必须保持冷静,还要和琪说话,我真怕他会突然疯掉。 在一个电线杆周围围了好多人,还有警车、救护车。我们跑过去,医生在抬一个人上车。人群里有人对警察说:“这个女的像疯了一样,横冲直撞,最后撞在这东西上。……”我赶紧跑到那女的身边,果然是她!她笑着说:“他的脸好白,好亮。很漂亮,那时侯真的很漂亮。呜呜呜……那个老巫婆说对了。”医生以为我认识她,示意我要不要上车。那女的突然抓住我,“他没死,不会死。我又看到他了,在电线杆旁边。他的脸好白,好亮。很漂亮,那时侯真的很漂亮。为什么会是他?来世见吧!”她说完倒在床上,医生忙把她抬上车,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她笑了,飘向空中,和一个等了好久的黄衣男子飞走了。不是那个可怕的尸体,也不是那个冒出来的黑衣怪物。 我们四个从议论纷纷的人群中走出来。那两个朋友议论着,而琪的脸色越来越坏了。我也不知要说什么,默默地走着。他们回头问,“你们说对不对?”“恩。”我赶忙回答,我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但他们一定没看见我们看见的东西。 晚上,坐车上,琪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了。可以说话,但只是和我说,说着那些我也一直想的疑问。 那两个朋友一道回家,我和琪一起回家。上楼时,琪突然大笑,把楼道的灯震亮了好几盏。我回头看他,他的脸色那么青。 “什么事都被咱们遇到了,还在一天!”“怎么了?”“11。”“11?”“11级台阶。”我也想起来以前看到如果有人数台阶数出11,那么……他会代替那第12级。“别开玩笑了,这很正常。”“不,不应该有单数。”“谁说的,一楼不就只有3级么?”他不说话,走下楼,又数了一遍,坐在最上层,“还不如让我死掉。我快崩溃了。”我吓了一跳,赶紧安慰他。后来他终于好了,我家在楼上,他要我先上楼,我不肯,过了好久,什么事都没有,他也舒了口气,放松了许多,好象忘了自己刚才说要死的话了。 我便回家了,因为看他也回家了。 第二天,我跑了很多家书店、图书馆,可这方面的知识实在太少。中午时,我终于在一本老书里找到:农历七月十五日,鬼节。传说这时候阴间的大门会打开…………但是,有种特殊情况:当死者生前度过的天数与大门打开前的秒数相同时,在死前相同秒数的那个地点,如果有个同类外貌特征与当时死者特征相同,那么,死者可以提前离开。那个人就是所谓的‘旁门’,那个人会死,死者会出来,那个人会消失,他在人间所有人的记忆将被消除。但是,被死者复活时溅到血的会看到事情经过,他们会(?)被(?)的第一人会(?) 我使劲的想看清,看后面的内容被什么东西抹过,看不清。我试图找另一本同样的书,可是没有了。 我问那里工作的一个老头,老头训我这么小信那玩意干什么。 “不过,你这么说,以前有人也来查这本书,和我谈起过这件事。并拿走了另外一本书。”他说。 “啊,可这本书被抹了,看不清呀。” “那段内容呀。是……” “是什么?” “没什么。” “请您快说好么?我遇到很大困难。”我编了一套谎话,什么我朋友中邪,什么事关重大的。 他终于说出:“他们……他们会死。不过,不过复活的人一开始只是小孩的力气,如果及早杀了他,其他人就没事了。”我瘫坐在椅子上,“那,那第一人会怎样?”“不记得了,那人没说起。或许是第一个被杀,或许最后一个被杀,或许只有他不会被杀。谁知道。” 我走离那个书店,心里一直觉得这就是昨天事情的答案,而我就是那个第一人。第一个杀我是不可能了,他现在不能杀人,如果找到他,我就不会死了。也或许他不会杀我。 我想找琪商量一下,他竟跑到学校上自习去了。我找到他,“你没事。太好。昨天怎么样?”“怎么样?睡的很香。”“那就好,我想说说那黑衣人的事。”“黑衣人?”“是呀,那是尸裂。”“失恋?”“不,你怎么了?”“你说什么呢?我不明白。”“你不记得游乐园的事了?”“哦,游乐园呀,那天玩的很高兴对吧?”我愣在那儿。 琪都忘了,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最近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特别?没有吧,没有打架,高一放假,高二补课。一切都还好。你,没事吧?……”我确信他一定发生什么事了,世上只有我们俩知道这事了,他没必要唬我,那他一定失去那段记忆了。 “那天晚上,你走后,我又坐到楼梯上。我当时真的受不了了,后来,上来几个邻居。终于,上来一个黑衣人,没错,就是那个游乐园的黑衣人,那个火!他用他那邪恶的恐怖的讨厌的眼睛看着我,然后我眼前出现一个白的发亮的脸,张开血盆大口扑向我。我闭上眼,可只是感觉到肩被拍了一下,我以为这样就死了,可我没死。我睁开眼看见他从我身边走过了,他手里攥着个东西,我认的出,那时你——那个第一人的头发。 “我知道,是你的头发救了我,所以,下次遇到他之前,我必须查出他是什么!” “所以,后来你每天查资料,就是查他?” “没错,我也见到了那老头,知道你去过,那几个字我也不知道,我就查了更多的资料。我终于了解到,如何才能救自己。以前发生过这种事,那是个意外有人活下来了,使我了解到方法。呵呵,不过那个人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了。那个巫婆。” “你杀了火?” “没有,他回去了。他很舍不得你呢,挣扎那么久。当然,那种方法他无法带走你,所以你还活着,不是很好么?” “琪……你……” “我以为这样咱们会幸福,高兴。可……可我一闭眼就是那张很白发亮的脸,还有,你那不高兴的神情。” “永远,永远都不会高兴的。” “我错了,我忘不了,忘不了我所做的,那黄色的尸体。” 我不再说话,跑下了楼,我要去找他,他不会就这么走的。出了楼道,我看到路灯下的石椅,泪水不知为什么就出来了。突然‘咚’的一声从身后传来,我回头看,看到了脑浆迸裂的琪的脸,他要去喝孟婆汤了,忘掉所有。 我又来到过山车前,黄衣男子真的变成了一具尸体,颜色变成了紫色,身上发出阵阵恶臭。我把他放下,坐在过山车上。我启动了过山车,坐下后,我也没放下安全栓。 车要进入隧道了,我看见管理员来了。我握着同座的手,闭上眼,仿佛又看见很白发亮的脸,浓眉毛,高鼻子。 “早间新闻。昨天晚上,在本市东边的风声小区里,有个青年跳楼自杀,自杀原因不明,具邻居讲他是个开朗成绩优秀的学生;而在本市游乐园,过山车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自己启动,保安和管理员在园中没有查出任何外人……” ...
20世纪30年代,沿海一带许多人到湘西经商、做官。湘西地处偏僻,到处都是高山密林深谷,羊肠小道崎岖难行。这样的交通条件,不但运东西非常困难,就是人出入也很不便利。当时,沿海一带有一个风俗习惯,客死异乡的亲人,一定要运尸回家,埋葬在家里。据说只有这样,死者才能升天。可是,在湘西这样的地方,运尸体回家,谈何容易呢?不要说穷人运不起,就是有钱人家,这样的交通条件也是难事。即便有人帮助运送,这么遥远的路程,也不敢保证尸体不腐烂啊!于是,在湘西做官经商的人如果得病死去,家人最发愁的就是运尸还乡。 天下三百六十行,有什么需求就有什么行业出现。湘西就有一种专门运尸的行业——祝由科。“祝由科”的意思就是巫医,他们运尸不像常人那样,得有车马,或者背尸运送,而是用一种巫术“赶尸”——让尸体自己“走”回家。“赶尸”只能在夜晚行走,赶尸人在前面摇铃领走,尸体在后面跟着。无论多长时间,尸体都不会腐烂。 这一年春天,湘西传染病忽起,很短的时间内便死了许多人。一时间,祝由科成了抢手货,我们的故事也就从这里开始了。 一 “老板,外面有人请你面谈!”运福堂的伙计来水急匆匆地跑进来。 运福堂的老板邱福生今年55岁,白净的脸膛,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文弱书生一般。如果不是那发福的身体,真看不出他是湘西著名的“祝由科”老店运福堂的老板。提起运福堂,在这个地方可是大有名气。据说,邱福生的祖父曾是著名的巫医,湘西人好用“蛊”,他能用巫术破蛊,因此名声大振。巫术不是人人能学的,不但得识文断字,还要有“灵性”,这个“灵性”便是天生的经过神的认可的。每一个巫医,在自己孩子降生的时候,都会在孩子的脑门上贴一道“符”,这道“符”是神赐给的。一夜之后,有“灵性”的孩子脑门上的那道“符”上,便会显示一个奇怪的符号,类似我们平时画的雪花。这个孩子,就是巫医的传人,就要从小识字念书。五个兄弟中,邱福生的父亲最小,从小被确定了成为祖父的传人。临死前,祖父把巫术传给了他。 成家后,邱福生的父亲运用巫术行医治病。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用巫术把大客商刘明生的尸体运回了老家,得到一笔可观的酬金,回来便开起了运福堂,专门运送尸体还乡,成为了老板。 运福堂到了邱福生手里,已经是当地著名的“祝由科”了,提起运福堂,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此时,邱福生正在和他的小儿子邱万臣探讨学问。他共有四个儿子,三个大儿子都为别人“送尸”去了。邱万臣是他确定的继承人,从小便请私塾读书,满肚子学问。 父子俩正谈得高兴,听到来水的呼唤,邱福生沉下脸说:“不是说了么?如果有生意你接下来就是了。” 看到老板的脸晴转阴了,来水小心翼翼地说:“是胡老板!说一定和你亲自说话。” “哦?胡老板!”邱福生赶紧走了出去。 “胡老板是谁啊?这么大面子!”邱万臣不解的问来水——父亲可是从来不接待顾客的啊! 看到小主人问他,来水赶紧站住身,满脸堆笑:“是我们这里著名的客商,家财万贯!”看看左右没人,他又神秘地说:“据说专门做没本儿的生意,得罪不得!” 邱万臣一听就知道是黑道上的人物,不禁有些担忧:“走,我们看看去。” 邱万臣随着伙计来到前厅,看到父亲正和一位黑红脸膛、人高马大的汉子谈笑风生。 看到儿子进来了,邱福生赶紧给儿子介绍:“万臣,快来拜见胡叔叔。”说着拉着儿子,“胡老板,这是我小儿子万臣。以后还要你多多照应啊!” “哈哈哈……早就听说邱老板有一个英俊潇洒、满腹经纶的公子,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啊!”胡老板爽快地笑着,又转过神对邱福生说:“邱老板,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半点也不能疏忽。我那位朋友的一千块大洋可不是白花的啊!” “当然!”邱福生一笑:“我保证在一月内把五姨太安全送回家!” “好!爽快!这五百块现大洋,你先收着!” 这是行业的规矩,送尸前先收一半定金,另一半等尸体送到后接收尸体的人再付。 “什么人啊?出这么高的价!”邱万臣不禁好奇了。他知道送一具尸体还乡,最多两百块现大洋。 看到儿子这么感兴趣,邱福生一笑:“走!我们看看去!” 父子俩一前一后来到停尸房,伙计打开门,在前面带路。这个停尸房其实就是一座地窖,宽阔阴森。昏暗的灯光下,一个水晶棺材停在当中。“好精致的棺材!”邱万臣在心底惊叹着慢慢地走近了棺材。 一下子,他惊呆了!天下真有这么美丽的女人么!他呆呆地看着棺材里躺着的女人,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飞走了。这个女人一身素服,衣服上绣满了百合花,她恬静地“睡”在那里,对!就是睡在那里!昏黄的灯光给这个女人涂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她的脸散发着夺人的魅力! “她没死!快!打开棺材!”邱万臣突然大声地叫起来! “万臣!万臣!”邱福生被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吓了一跳,赶紧抱住儿子,不停的摇晃着。 邱万臣在父亲的呼唤下清醒过来,他满头大汗,被伙计送回了房里。 二 邱福生正在为运送胡老板送来的五姨太发愁呢,三个儿子他都打发出去了,家里只剩下了从没离开过书房的小儿子万臣。来水是他的最得力的伙计,等于运福堂的总管,生意离开他是不行的。派谁去呢?等着那几个儿子回来吧,又怕把时间耽误了,人家可只给一个月时间啊! 来水发愁的说:“做买卖得讲信用,再说如果误了葬期,我们也赔不起啊!” “嗯!”邱福生犹豫了一下,沉吟着说:“不但赔不起,对方我们也惹不起。我亲自去送吧!” “那怎么行呢!”来水急得大声说,“老板,你可走不得啊!再有买卖,谁会求神保佑啊!” “爹,我来运送这个女人还乡吧?”邱万臣站在父亲的门外许久了,他一直在听着父亲与来水说话。看到爹执意要送这位五姨太,万臣走进了屋里。 万臣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主动请缨,对于他这是第一次。因为他虽然从小就知道自己是爹的继承人,将来学习巫术,掌管运福堂的生意。但是,他却深深地厌恶这一行,从小就想远离这个行业。因而,他对家里的生意从不关心。 但是,自从昨天见了那位美丽的女尸,他竟然有些放不下了。一夜,女人美丽的身影总是在眼前徘徊,挥之不去。 一早,他就下定决心,送“她”还乡,不许别人亵渎“她”! 看到儿子主动要替他走这趟买卖,邱福生很高兴。因为这个小儿子从小就执拗,只喜欢读书,其他什么都不关心。这次突然能体谅他的难处了,儿子真的长大了。 “可是……”邱福生高兴归高兴,却还是为儿子担心,“这么远的路,你成么?” “爹,我也大了,总该做点事了。什么事都有第一次,你就让我去吧!”邱万臣恳求说。 来水虽然有些奇怪少爷为什么突然变了,但是,他还是希望老板答应少爷。因为,老伴如果走了,家里的事就没主心骨了,那怎么成呢!于是,来水对邱福生说:“少爷终于长大了!老板,你就让他试一次吧!少爷知书达理,不会有闪失的。” 权衡良久,邱福生同意了。 一家人开始忙活起来。打点行囊,准备食物,最主要的是得求神赐符。 邱万臣第一次看父亲求神赐符,只见父亲穿上了一件黑色的袍子,上面绣满了奇怪的符号。然后就带着他来到了后院的那间神秘的小屋了。 万臣知道这间小屋是供“神”住的,除了父亲可以随便进出外,谁都不能进入。因此家人和下人都感到神秘无比。听别人说,曾经有一个人想偷学父亲的秘密,乘没人时偷偷进了这间小屋,谁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就听到他一声凄惨的叫声,等到再见到他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从此,这个小屋就更神秘了,人们不但不敢靠近,就是提到它也觉得阴森森的。 可是,今天他可以和父亲一起走进这间小屋了,万臣心里有几分激动。 走进这间神秘的小屋,邱万臣不禁一愣,小屋里除了一张供奉着神祉的小桌外,竟然空空如也。这就是让人们望而生畏的小屋? 邱福生带着儿子来到了供桌前,拉着儿子双膝跪倒,朗声说道:“邱福生带着第十二代传人邱万臣来拜见万能的神!请您接纳他,并且赐福给他!” 父亲的声音那么虔诚,邱万臣不由自主地庄严起来,随着父亲深深地叩拜下去。他知道,这一拜就意味着自己的人生将要改写了,这是他以前最不愿意的。可是,现在,他居然一点也不觉得后悔,他只看到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孩正缓缓地向他走来,如梦似幻—— 父亲按着程序一步一步地向神祈祷着,直到在邱万臣的头上洒上了圣水,仪式才算结束。邱万臣随着父亲的祈祷,心里也在不停地祈祷:“万能的神啊!请你赐给我最大的本领,让我能拯救一个我最爱的女孩,哪怕用我的生命去交换。如果不能,那么请赐给我一段与她相处的美好的日子,从此我将成为你最虔诚的弟子!” 邱福生当然不知道儿子内心的想法,他只为儿子能够转变想法,成为他的传人而高兴。 两个人走出小屋,已经黄昏时分了,匆匆地吃了一点饭,邱福生又带着儿子回到了这间小屋,邱万臣知道,父亲要把他的全部本领传授给他了。望着父亲微驼的背影,他第一次感到父亲真的老了。 果然,在神的面前,父亲把祈“符”、赶尸、控制尸体、甚至与“尸”交流的方法都毫无保留地告诉给他了。邱万臣无比激动,他知道哥哥们每次送尸还乡,都是父亲亲自祈“符”,只告诉他们路上的注意事项就成了,可是今天,他却学到了全部!其实,他更激动的是居然可以与尸交流,尽管只是用眼神,也足以让他狂喜了! “万臣,”父亲沉沉的声音传来,“你要知道,我们赶尸是有神相助。因此,我们最重要的是虔诚,万万不能触怒神灵!尤其……”邱福生停顿了一下,终于下决心说:“黎明时分一定要找到休息的地方,揭下神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切记!”邱福生加重了语气。 “万臣记下了!”邱万臣凝重地说。 “好!剩下的事情你自己来做,我去帮你整理行装。” 看着父亲走远了,邱万臣开始向神祈“符”…… 三 夜色笼罩大地,湛蓝的天空斜挂着一弯新月。一条小路静悄悄地向远处延伸着,路边的小树、庄稼沙沙作响。 寂静的小路上,缓缓地走着一对青年男女,小伙子身穿藏青色长袍,眉清目秀,姑娘一袭白衣,飘飘然似仙女下凡。这对在夜路上独行的,就是邱万臣和那位五姨太。 邱万臣走在前面,手持铃铛,不时地轻轻摇动,一阵阵清脆的铃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却也增添了夜的神秘。他不时地回头看一看这位美丽的“尸体”,女尸面无表情,平静得如同在沉睡,但是冷漠的脸,却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唉!”邱万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把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他们已经出来三天三夜了,可是,万臣却总是下不了决心和她交流,尽管他的心底充满了渴望。父亲的话不时地在耳边响起:“我们干这一行的,最忌讳的是有感情……”父亲看透了他的心事! 路边潺潺的流水声,把邱万臣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不知什么时候,从山边转出了一条小河,清凌凌的河水泛着银光,邱万臣望着河水,望着如水的夜色,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回过身,深深地注视着梦寐以求的这个女人,用眼神告诉她:“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不能自拔了……” 许久许久,万臣觉得心里微微颤抖,一种灵犀浸透了心灵。 “你对我并不了解啊?” “不!”万臣激动得不知所措,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我不想了解你,只想告诉你,我对你的爱是真诚的。只要能和相处一段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放弃你的想法吧!” “我不在乎,不然我就不会请求父亲送你来了。你要知道,与你共同走的这一段路,将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唉!你真是好傻!” “我知道,但是我不后悔!请你相信我!” 清风习习,蒙蒙的夜色中,一尸一人就这样开始了心的交流。邱万臣知道,自己决定与她交流的时候,命运就要改写了。其实,从自己见到她的那一天,命运就已经改写了。但是,他一点也不后悔,他只觉得自己好快乐好快乐!似乎,这一切,他已经等了很久很久——前生——今世——来生——谁也说不清啊! “能告诉我你的芳名么?” “灵儿。” “灵儿,好美的名字!名如其人!” “邱公子,你知道你此次送我回乡冒着生命危险么?” “什么?”万臣惊诧:“哦,我不怕。” 万臣的心被巨大的快乐充盈着,他觉得无论什么自己都不会在意的。况且,接下了买卖就得做,送尸还乡是他们的本分,有什么危险呢! 沉思中的万臣忽然感觉心灵一颤,一丝细微的感觉传来:“邱公子,我不想害你。把我放在一个无人的山涧,你走吧。还不还乡,对我没有意义。况且,不能因我毁了我的家族啊!” 见灵儿说得如此郑重,万臣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灵儿,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你能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么?” “唉!”灵儿无奈地叹息着:“知道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那就照我的话去做好么?” “不!”万臣固执地说:“与你相识是今生的缘,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放弃你!明白么?告诉我吧!”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那么,明晚我细细地讲给你听。不过,请你答应我,听完后,按我的要求去做好么?” 四 新月无尘,邱万臣与灵儿静静地站在一棵树下,望着灵儿秀气脱俗的脸,万臣闭上了眼睛。一会儿,他感觉到了心的震颤。 “我的本名叫谢灵儿,是府尹谢岐山的女儿。” “啊?那你怎么……” “我的父亲本是朝廷一等大员,无意间卷进了几位阿哥的事件中,四阿哥为保我父亲,请我父亲远离京城,到这里避难。因对我的喜爱,父亲把我携在身边。不想我们远离是非之地,可是仍不能远离是非之人。一个月前,大阿哥派人请父亲帮忙贩卖私盐,这是违反朝廷禁令的事啊!父亲不敢得罪大阿哥,便派人偷偷地给四阿哥送信,不想消息泄漏,送信的人被大阿哥捉住,大阿哥恼羞成怒,派人来行刺父亲。幸好四阿哥派人暗中保护,父亲才得以逃脱。不幸的是,我落入了大阿哥的奴才胡宗山的手中……” “胡宗山?就是送你到我家的胡老板?” “他不是什么老板,他是大阿哥的奴才,专门在外边给大阿哥当杀手的。就因为有大阿哥撑腰,无论是朝廷还是地方,无人敢管。他见我有几分姿色,就要把我送给大阿哥。一来可以对大阿哥有个交待,二来可以用我做人质要挟我父亲。我看出了他的目的,宁死不从,于是……” “灵儿!”万臣心痛地不能自已。 “看到我吞金自尽,胡宗山恼羞成怒,要把我扔进深山喂狼。他身边的狗皮军事宋万给他出主意,要他把我安全送进京城,并且给我喂下了一种药。” “药?” “对!这是一种剧毒,一个月后便会从我的身体渗出。那时,任何一个人碰到我,都会中毒身亡。” “好狠毒的计策!怪不得他给的期限只有一个月,又出了那么高的价钱!” “是啊!他是为了害我的父亲和四阿哥!本来我以为自己一定会害死父亲和四阿哥了,想不到却遇到了你,这是天不绝人啊!邱公子,请你帮我一个忙,把我放在一个干净的山涧里,让我静静地消失好么?” “不!”万臣冲动地抱住灵儿,灵儿冰冷的身体让他打了一个冷颤,他一下子清醒过来,父亲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不能动情,特别是你的眼泪不能落在尸体上。否则,你所有的神力将消失。” 万臣强抑制住将要滑落的泪水,放开灵儿。 “我要送你进京,然后把真相告诉四阿哥,还你一个公平。这也算我们相识一场吧!大阿哥臭名远扬,却要争夺皇位,连自己的亲兄弟也要加害,真是猪狗不如。我虽然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可是谢老爷的名字却听过不止一次,如此朝廷栋梁,却屡遭陷害,这世道还有天理么?” “邱公子刚直不阿,灵儿佩服。可是,此去险恶你不会了解,况且,你根本见不到我的父亲和四阿哥。” “一半尽人力,一半听天命。灵儿,就让我为你做这件事吧!” “唉!……” 灵儿绵绵的叹息中,邱万臣睁开了双眼,夜色深沉,树影斑驳,方才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一切犹如梦中。看着灵儿冷漠的面孔,他不觉得打了个冷战,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卷入朝廷阿哥的纷争之中了,这条路可是一条不归路啊! 他摇起了铃铛,和灵儿缓缓地上路了。 六 万臣与灵儿就这样每天吟诗作赋,静静的沉醉在二人的世界中。万臣心里明白,过了这几天,自己与喜爱的人将天地相隔,每想至此,他都会觉得痛彻心扉。因而他特别珍惜与灵儿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即使白天他们不能交流,他也会静静的坐在灵儿身边,默默地看着心上人,把自己的心里话说给她听。他知道灵儿一定能听到!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转眼还有一天就是一个月了。 “灵儿,明天就是一个月了,不知……” “是啊!时间可真快!” 忽然,邱万臣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他迅速地睁开了眼睛。 “哈哈!你好啊,邱公子!” 果然是胡宗山,邱万臣不屑地一笑:“你果然来了!” “好!不愧是运福堂的传人,本事了得!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你乖乖地拿出本事,把这个丫头送进京城,我姓胡的说话算话,本金照付,不怪你延期之罪。否则……嗬嗬……我可不怕你什么‘神’的使者!我的刀可从不认人!” “把灵儿送进京城?哈哈!别做梦了。我邱万臣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好坏忠奸总能分得清。” “你既然不识抬举,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哼哼!你就不想想你的老父么?” 父亲!邱万臣心中一痛,决心追随灵儿那天,他已经托人给父亲送信,知道父亲已经携家远走他乡了,可是,他依然牵挂着父母。 “废话少说,我已经决定了,大丈夫一诺千金!” “好!我就成全你!” 胡宗山刚要下令,他身边的军师宋万凑了过来:“大人,别急。” 宋万在胡宗山的耳边戚戚喳喳地说了一番话,胡宗山连连点头。 “邱公子,想不到你英雄爱美人啊!既然你愿意为她去死,那我就成全你们。现在,你就抱着她,跳进湘江吧!” 说完,他狞笑着望着邱万臣。 万臣知道,这是宋万的缓兵之计,想自己跳进湘江时会后悔。哼,他冷笑了一声,他们怎么知道自己的心意呢!我就是要和灵儿在一起啊!今生无缘相守,黄泉路上我们也要相伴! 他轻轻地抱起灵儿,闭上了眼睛:“灵儿,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万臣!你好傻!” “灵儿!来生有缘,我们还会在一起!” 万臣双眼含泪,望着怀中的灵儿,许久许久。 他的泪水缓缓而下,一滴一滴地落在了灵儿圣洁的脸上,他知道,眼泪落下,自己就在没有遗憾了,来生,他还会见到灵儿…… 邱万臣把心爱的灵儿横抱怀中,一步一步坚定地向沱江走去。江水漫过了他的脚裸,漫过了他的膝盖,漫过了他的腰…… 飒飒的江风冲动着灵儿的长发,冲起了万臣的衣襟,他二人如同神祉,慢慢地走向了另一个世界…… 胡宗山和他的下人呆呆地站在江边,他仿佛看到了四阿哥高坐在金銮殿上,他仿佛看到了谢岐山手捧圣旨宣读大阿哥的罪状,他仿佛看到了大阿哥双手举着血淋淋的宝剑向他砍来…… “完了!一切都完了!”胡宗山傻傻地自语着。 滚滚的江水,吞噬了整个世界…… ...
他看着镜子里那个耸立在肩膀上冲着他笑的鲜肉饼子头,意识慢慢地模糊了…… 再醒来时,发现时自己已经躺在一个小饭店的餐厅里。 饭店奇小无比,厨房和餐厅竟共用一间房。 一个漂亮的美眉正瞪大了眼看他,见他睁开了眼,美眉嘴角向上翘了起来,红唇轻启,吐出了几个他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动听的几个字,“你醒了,啤酒和点心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慢慢吃。” 他循着浓郁的香味爬了起来,坐到了桌前。 香味是从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里散发出来的,杯子里满盛着金黄色的液体,咕咚,他的喉头打了个滚,好香的啤酒,疑惑的看看那个漂亮的美眉,美眉吃吃地笑,“一个叫青青的姑娘已经给你付了帐,让你尽量的吃呢。” 再咽一口唾液,他颤抖着伸出手,接近那个漂亮到了极致的杯子,金黄色的液体顷刻间顺着食道滑入他打褶干瘪的胃里。 清凉、干冽、绵滑、香醇、他缓缓地吐出口气,闭上眼陶醉在啤酒给他带来的异样的享受里。 美眉伸出一双玉手,又为他斟满了酒杯,看着他豪气万丈的一饮而尽,美眉微笑,轻佻地对他吐了口气,鲜红的樱唇微启,声音慢慢悠悠如珠如玉,“你可想知道这啤酒是怎样做出来的?” 他微怔,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美眉一把拉起他带往后院。 后院仅有一间破败的草房,肮脏的木门虚掩着,但里面却不断飘出浓浓的啤酒香。美眉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推开了木门。 他踉跄了一下,胃里一阵翻腾, 还没消化掉的啤酒泛着酸溜溜的苦味涌到了他嘴里,再喷涌而出。 他咽掉了没来得及喷出的啤酒,发疯般的冲到了草房里唯一的那个盛满了金黄色液体透明的巨大器皿旁,死死的盯住了那个漂浮在器皿里的裸体女人。 女人面朝上漂浮在器皿里,她的肚子已被剖开,白花花的肠子滑了出来正随着液体上下起伏着。 他的胃又开始翻腾,因为他清楚地看到了那个女人滴脸---青青。 美眉牵引着看起来已经呆滞的他走出那间草房,咯咯地笑着,“这尸水啤酒好喝吧?” ...
阴暗地夜色中,警戒线将这家豪华的户山酒店围了个严严实实,一群警察站在警戒线的里侧或外侧。 张警官稳了稳头上的帽子,他的鼻尖已经渗出了汗珠,身后跟着几名警察,他们的脚步非常的快,有节奏的敲打着走廊的地面,发出“咚咚”声,声音清脆地回荡在这豪华的酒店里。 出事现场守着一名年轻的警察,当他看到张警官等人的身影时,急忙迎了上去,说道:“这里就是命案现场!” 张警官听后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事情真是闹大了,十人被残忍的杀害,而这些人还都是本市响当当的人物,其中包括这家酒店的经理!噢,对了,杀人凶手呢?” “凶手已经畏罪自杀了,用刀插进了自己的腹部!” “那么尸体呢?” “全都在这间包厢里了!” “是谁先发现的?” “是酒店的服务员!” 张警官皱了皱眉头,然后轻轻的推开了这间包厢的门。一股血腥味边猛得扑了过来,张警官满眼见到的都是红色,这屋子里到处都是血,地上,墙上,甚至天花板上,都被血染着,红通通的。桌子上的酒菜散落成一片一片,地上到处都是摔碎的碗筷。还有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有的尸体的脑袋都已经滚到了别处。身后的几名警察见状连忙回过头,一副要去呕吐的样子。张警官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向前迈了一步,最终他的目光定在了天花板的右上角,那里有一个很隐蔽的摄像头,此时它还在时不时的闪着红灯。 “把现场保护好,我们走!”张警官下令。 “去哪里?”身后的一名警察问道。 “去监控室!” …… 正当孙叔细细检查今天所买来的菜的时候,经理的秘书来到了厨房,她总是打扮的很妖艳。“经理叫你过去一下!”她笑嘻嘻的说,然后转身离开了。 孙叔应了一声后,就把身上的围裙脱了下来,递给了一边的伙计。 孙叔是这家户山酒店的主厨,手艺不错,平时有很多回头客,其中不乏有些本市的高官显贵。这次经理要见他,孙叔估计着应该又有大鱼要来了,不用说,一定是奔着那道雏鹰汤来的。昨天刚刚到了一只货,还很新鲜,一定又是经理第一时间通知那些大鱼的,这龟孙子,净装哈巴狗。当孙叔啐到最后一口的时候,他已经走进了经理室。 经理正在细细地修着自己的指甲,见孙叔进来了,便一脸诡笑地说,“今天晚上有大生意了,不光是咱市里的高级领导,还有俩外市的,就奔着咱酒店的雏鹰汤的,我还真怕货不够啊!” 孙叔一摆手,说:“那小家伙将近6斤啊,再说了尝个鲜就可以了,您老还想让他们奔着饱了吃啊!” 经理给孙叔点上了一支烟,说:“今天可得好好做啊,客人要是满意,嘿嘿,这月你的工资我给加倍啊!” “成!”孙叔满口答应着,嘴里吐出一个烟圈。 等到水开了后,孙叔又向里面加了些作料,如干枸杞,杏仁什么的。孙叔又那起了手机:“喂,是经理吗?就快好了,在熬着呢,回头您就看好吧,保证那些人吃的高兴!” 经理在那边又催了一下,便挂上了电话,孙叔估计着此时经理正跟那些人将这这婴儿怎么个大补法儿呢。 这婴儿都是孕妇做剖腹产手术失败或出生便夭折的,因为酒店愿意出高价钱买来,所以医院会想法把死了的婴儿留下来。补偿给婴儿家属一部分钱,当然只是少部分,说是献给医学研究,但很多都会转手卖到酒店。当然了,也并不是所以的家属都愿意把自己的孩子给“捐”了,也有死劲要的,那院方就只得归还婴儿了,酒店里几乎每两个月便会买到死婴,孙叔本来也不愿意接着活儿的,但实在没办法了,为了生计,他也只得这样了。 “要怨?就去怨那些卖你,买你,吃你的人吧!我也是没办法!”孙叔对着咕嘟咕嘟的锅说道,“大家都是为了钱嘛!谁叫人吃得起呢,反正我要是有钱的话,我不会去吃的!” 厨房的钟仍在滴答着。 时间终于到了,孙叔将婴儿从锅里捞了出来,放到了一旁准备好的沙锅里,又放上了一些切碎新鲜蔬菜,然后浇上了满满一沙锅汤。此时这个婴儿浑身上下都变成灰色的了,但眼球仍往外凸,看上去很恐怖。 “经理!已经还了,我这就端过去啊!” “好,好!要快,但要小心,千万别洒了!” 孙叔将沙锅的盖子盖上,隔着厚厚的布端起滚烫锅耳。在走出厨房门的瞬间,孙叔又感到背后被人吹了一下,他回了回头,没有发现什么,于是,他骂着走开了。 一路上很顺利,当那盆雏鹰汤端到桌子上的时候,大家是一片欢呼,有一个大腹便便的领导挥舞着筷子,“今天可得好好补一补啊!哈哈。来来来,吃!”孙叔知道这个人,他是市里的一个什么厅长,上次就见他吃过一回了,没想到现在又来了。 经理在一旁满脸堆笑,他也招呼着,“吃吃吃,大补着呢,壮阳!” 一个女秘书在一边说,“好恶心啊,你们看看,还没有把肚子破开,那肠子什么的都没拿出来啊!” 那位什么厅长接茬说:“你一女人懂什么啊,这可嫩了,肚子里的零碎也很补的,你吃了会更漂亮的!” 经理对着孙叔一摆手,示意他出去。 孙叔走出包厢后,站在门口又想点上了一支烟,当更要点火的时候,突然火不吹灭了,很突兀。孙叔四下看了看,什么都没有。但脚下好象踩到了说面东西,他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在,正是自己做菜用的那把,它怎么会在这里?这把刀很光亮,上面映着孙叔扭曲的脸孔。孙叔手里的火机掉在了地上,“啪嗒”一声,正敲在那把刀上,刀面晃动着,露出一张黑色的婴儿脸孔。 “啊!”孙叔叫了一声,连忙后退,却感觉自己撞上了什么东西,赶紧回头,发现自己的脸几乎贴在了一张女人的脸上,那女人的脸上都是豆粒般大小的汗珠,还一晃一晃的,她大张着嘴,并且嘴里都是血,孙叔一下坐到了地上,张大嘴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笑着,头发颤动着,很多已经贴到了满是汗水的脸上了,“还我的儿子,还我的儿子”她一字一顿地说。 孙叔觉得下降的心就像是要被撕裂似的,他坐在地上往后撤着身子。 那女人张大嘴,孙叔看到她从嘴里吐出一条很长就跟肠子似的带状东西,那是脐带。它很长,像蛇一样灵活的扭动着,很快便将孙叔的脖子死死地勒住,末端像个吹气桶似的吹着孙叔的脸,孙叔瞪大眼睛,想叫出声,但已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他下意识的四下摸着,正好摸到了他那把菜刀,一挥手便将那脐带斩断了,那女人叫了一声,脐带很迅速的缩回到了嘴里,她怒视着孙叔,一步步向他走来。 孙叔操起那把菜刀向女人挥舞,那女人有些畏怯了。 孙叔心里一阵好笑,他站起了身,向后拼命的跑,不时回头,发现那女人总是飘在自己身后几步的距离。 就要跑到走廊的尽头了,那里没有路了,孙叔看到有一个门,猛得打开,整个人钻了进去。孙叔很不明白为什么这屋会是一个手术室,一张圆圆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女人,她的肚子被剖开了,十几个医生正拿着手术刀在女人肚子里切着什么,孙叔看到女人肚子里是个婴儿。 突然这屋子里的医生都变成了女人,而且都是同一张脸,同样是怒视着孙叔。是那个女人,要自己儿子的女人!首先有两个便冲了过来,孙叔见状忙操起菜刀,几下子边将那两个女人的头颅砍掉,她们惨叫着,身子很快就瘫倒在地上了。 “哈哈!这么不堪一击啊!”孙叔笑道,他有杀红眼了,身边还有几个女人,要是不把她们干掉自己就没法活了,孙叔想着便冲了过去,一个一个的砍倒了,有两个还想打开门跑出去,孙叔嘿嘿一笑,转身将那两个干掉了。此时屋子里的女人都被干掉光了,孙叔发现自己身上是都是鲜红的血,还很热。 这时,孙叔感到身后有人大喊,他回头,发现那是一个胖胖的男人,他戴着厨师的帽子,眼里尽是怒气。 “小样儿,敢这样看我,不知道你孙爷爷的厉害!”说着,孙叔又冲了上去,把那把菜刀插到了那厨师的腹部。当和那厨师对视的时候,孙叔猛然发现那厨师和自己长得是一样的。 …… 张警官盯着显示屏,不住地倒吸着冷气,自己当警察这么多年以来,还没看到这么残忍的凶手呢。 “是这个厨师?他把这十几个人给杀了!”一个警察说,他的额头上也挂上了汗珠,“这家伙一定是疯了,我看最好是请法医来签定一下。” “人都死了,凶手也找到了,我看就结案吧!”张警官说着,像是卸了很重的担子一样,他长舒了一口气,“找人不现场清理一下!” 在离开户山酒店的时候,张警官笑了一下,“什么户山酒店啊,我看就叫尸山酒店吧!”他一个人驾着车,驶回警局。 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坐在转椅上,笑着拨打手机:“喂?是刘处吗?告诉你一好消息啊!” 那头是一个老家伙的声音:“是张局啊,嘿嘿?什么好消息啊?” “你知道吗?你的那几个老对头都死于非命了,他们被一个厨师给一股脑儿的干掉了,死得很惨啊!” 刘处大惊:“真的吗?什么时候啊?” “几个小时以前,明天你就等着看头条新闻吧!” “是的嘛!太好了,好好好!” “明天晚上庆祝一下吧!我告诉您老啊,最近很流行一种汤!” “什么汤啊?”刘处长来了兴趣。 “叫什么雏鹰汤,很大补的!” “什么东西啊?” 张警官哈哈笑着,“明天晚上我请你老啊,记得以后发达要提拔小的我啊!你就看好吧!” 外面已接近黎明了,但夜空仍很黑暗,一张黑色的婴儿脸孔出现在张警官身后的窗玻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