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的湖水最深四米,最浅也有两米。 这天,一个男人溺水了,在湖里沉沉浮浮,苍白的手在水面胡乱划拉着。 很多人围在湖边看热闹,男人挣扎着把头浮出水面,没命地喊了一声:“五十万。”声音隐隐约约传到了岸边。 刘轩正骑在一块假山石上围观,他很快反应过来:那倒霉的家伙在悬赏! 于是,他脱掉衣裤,闪电般跳下水,朝溺水者游了过去。 游到一半,他突然听到一个尖细的女声:“少管闲事。” 是谁在说话呢? 他扭动脖子朝两边看,只看到绿油油的湖水一波一波从四面涌来。 他想:这湖水里哪会有人说话呢?一定是幻觉。 刘轩继续游,那女声再次像锥子似的扎进了他的耳朵:“告诉你,别管闲事!”就像是一个人站在他身旁气势汹汹地呵斥。 他停住了,踩着水左顾右盼,浸在水里的身体仿佛刷地出了一身冷汗。 有谁能在水里说话呢?他的脑子轰地响了一下——水鬼要抓替身,自己去救人,就是干扰了人家的工作! 那女声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非要救这个人吗?咱们做个交易,只要你放弃救他,我就送你三次中奖的机会,比他悬赏的五十万元只多不少,可以吗?” 刘轩哪有胆量谈判,他缓过神来,立即把胳膊抡得像直升机的螺旋桨,发疯似的朝岸边游去。 一上岸,他就拎起衣服,朝公园大门跑去,心说我他妈再也不下水了。 跑了一阵,刘轩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裸体,赶紧穿好了衣服,然后回头看了看,并没有女鬼追上来。 他这才定了定神,慢悠悠地朝家里走去。 走了一段路,刘轩想抽烟,一摸口袋,瘪瘪的,烟不见了,想必是掉在了公园里。 于是,他拐进了一家小商店,买了一盒绿塔山香烟,打开烟盒,正要抽出一支,突然发现了一张镏金的卡片,上面写着:“恭喜中奖:人民币五百元。” 刘轩猛地想起了刚才水中的女声,好像说过要帮他中三次奖,难道是真的? 他激动起来:没想到,水鬼还是讲究诚信的! 刘轩在小商店的老板那里兑了奖,把五张一百元的钞票揣进了口袋。 他突然产生了一丝懊恼:中奖固然好,可才五百元,为什么不多一些呢?比如五千元、五万元、五十万元……不过,好像还有两次机会,还不算晚呢。 想到这里,他大大咧咧地拍了拍玻璃柜台,问道:“你这里有没有其他有奖销售,金额巨大的那种?” “金额巨大?”老板不解地说,“这里奖金最多的是一种方便面,头奖4999元。你要不要来两箱?” “太少了。”刘轩鄙夷地说,“我要中就中大奖!” 老板想了想,说:“你沿着街道直走,拐弯处就有一家电器城在搞有奖促销,特等奖是十万元呢!要不,你去那里碰碰运气吧。” “碰什么碰,运气就在我这里!”刘轩得意地打了个响指,大摇大摆地朝老板指的方向走去。 那里果然有一家电器城,三层高的楼身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彩带横幅。 购物才能参加抽奖,最便宜的只有电风扇了。于是,刘轩买了一台电风扇,拿到了一张小卡片,上面印着一组阿拉伯数字,明天下午统一开奖。 刘轩扛着电风扇回家,风从身后吹过来,电风扇就在他身后不停地转啊转。 回到家里,妻子唐红正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见刘轩回来了,就警惕地望着他,问:“哪来的电扇?” 刘轩觉察出妻子的心情恶劣,也许是在单位里受了气,于是,他赶紧把买烟中奖五百元的事情说了。 唐红果然转怒为喜,她一拍大腿,说:“你知道我为啥事发愁不?刚才下班坐车,钱包被小偷偷了,正好丢了五百块钱。没想到你真争气,又给我中奖中回来了,我太爱你了!”说完,她冲上来在刘轩的脸上“波”地亲了一口。 刘轩暗自一惊:丢了五百元?这么巧,那我的奖岂不是白中了? 他马上安慰自己,还有机会呢,等明天再看看那电风扇的十万元中了没有。 第二天,刘轩早早地赶到了电器城,挤在人群里等摇奖,等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开奖了。 当主持人念出号码时,刘轩激动得浑身颤抖,他真的中了十万元大奖! 人群沸腾了,所有人都虎视眈眈地望着刘轩,仿佛要用目光把他切成碎片。 刘轩有点害怕,抱着钱冲进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赶紧开车,去银行!” 直到把这十万元存进了银行里,刘轩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不紧不慢地朝家里走去,打算等妻子下班后给她一个惊喜。 离家还有两条街,刘轩看到小区的上空黑烟滚滚,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回去,着火的果真是自己家的那栋楼,还恰好是顶层他家的房子。消防队的五支水枪正对着他家喷水,但火苗一直飘到天上去。 刘轩只觉得眼前发黑,差点儿栽倒在地:房子刚住进去不到半年,看样子是全毁了。 两小时后,火终于被扑灭了。鬼故事 刘轩坐在楼下的花坛上,仰望冒着烟的废墟。他安慰自己:幸亏中了十万元大奖。但是,这房子连装修带家具电器,正好花了十万元! 想到这里,刘轩打了个冷战:昨天中了五百元,结果妻子就被小偷偷走了五百元,扯平了;今天又中了十万元,结果房子被烧损失了十万元,又扯平了!看来自己是被水鬼给耍了! 按照水鬼的承诺,刘轩应该还有最后一次中奖机会,但他决定放弃了:按照现在的情况看,即使中了奖他也拿不到钱,还是算了吧。 这时候,刘轩看到妻子唐红从小区门口远远地走来,猛地停住了,脸色变得苍白,嘴唇也哆嗦起来,接着坐到了地上。 刘轩知道她是看到了被烧毁的房子,连忙跑过去扶起了她。 为了让妻子宽心,刘轩只好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他恨恨地说:“水鬼在耍我!给了三个假承诺,表面上看是履行了,实际上都是一场空。不过,我们也没必要难过,中了个十万加五百元,损失了个十万元加五百,没赚也没赔。”说完,他挤出了一丝笑容,期待着妻子转悲为喜。 可是,唐红的神情却越来越恐惧,以致面孔都扭曲了,仿佛在大白天里看到了鬼。她颤声问道:“你是说,还、还有一个中奖的承诺没、没有兑现?” “是啊。”刘轩点了点头。唐红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本白色小册子,哆哆嗦嗦地递到了刘轩面前。 她哭丧着脸说:“今天下午,保险公司来我们单位搞活动,我就给你买了份人寿保险,这……会不会兑现呀?” ...
一个叫晨子的男生想要自杀,他今年大学毕业,一个中文系毕业的男生,找不到工作。在大学里交往两年多的女朋友也跟他分手了,因为她和自己的上司滚到了床上。 晨子感到很绝望,他想死,但他是个软弱的男人,不想死的太血腥,所以第一次,他选择了跳水。 晨子大吃了一顿,来到人工湖边,他特地选择了晚上,不想被人看见,不想被人救起就一个人这样死去。可是有时候,霉运来了,你想死都死不了。 偏偏就有一对在湖边约会的小情侣看见了他跳水。那男生想在女朋友面前表现一番,二话不说跳进人工湖里把晨子救了上来。 被人救了,晨子不好意思再当着对方的面跳下去,万一对方又跑下去救自己,自己死了就算了,说不定还会连累对方,他只好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宿舍。 虽然是学校的宿舍,可是另外三个同宿舍的男生都已经找到了工作,搬了出去,这宿舍也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想了想,便选择了上吊。 宿舍的两边墙上分别有两个大铁钩,是为了下雨天让学生把衣服晾在宿舍里所设置的,正好派上了用场。晨子将绳子系好,把脖子放进了绳套里,一脚蹬掉了自己所站的凳子。很快,他的眼睛看什么都模糊了,他觉得自己这一回是真的要死了。 突然嘭的一声,他掉到了地上。把手都摔破了,他爬起来往上一看,那个原本定在墙上的铁钩子从墙里脱落出来了,而且墙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大滩的水渍。 晨子觉得很诡异,因为他刚刚将绳子套在铁钩上的时候,那前面干干净净,哪里来的水。不过他也没多想,觉得死不成就算了。也许是老天不让自己死,他决定回趟老家看一下,看一看自己的爸爸妈妈。 回来老家后,一进门就看见隔壁村的一个瞎子在自己家做客。 母亲看到他的那一刻,吓得手上的盘子都掉了。看到这一幕,晨子觉得眼睛湿湿的,他太久没有回来看母亲了,以至于这一次突然跑回来把母亲给吓成这个样子。 可是母亲接下来所说的话却让他讶异无比,这才知道母亲不是被他吓得,而是被坐在屋子里的那个瞎子所说的话给吓着了。 这瞎子是隔壁村的,也是这一片地区的所谓的神棍。每家每户办白事的时候都必然邀请他到场的。 今天早上瞎子拄着一个木棍,摸索着来到了晨子的爸爸妈妈家。告诉他们说自己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他们家最近人丁有损,后来梦醒后为了安全考虑,他掐指算了算,这事就出晨子的身上。 父母虽然对瞎子很敬重,但却也不敢相信晨子好好的怎么会出事呢。结果现在看到晨子突然出现在了家里,父母不信也信了,就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邪乎事儿。 瞎子听到晨子说自杀的时候,铁钩脱落的那面墙出现了大量的水渍,他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嘴里不停地唠叨着,坏了,坏了。 瞎子告诉晨子,他这是得罪水鬼了。跳水自杀没成功,他若不求死水鬼也拿他没办法,可他偏偏选择了换一种方式自杀。 这惹怒了水鬼,水鬼必然不会放过他的。晨子和爸爸妈妈听到瞎子说的话都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向瞎子求助,毕竟这些事是瞎子的强项。 瞎子就是吃这碗饭的,他自然不会推辞。就决定把这水鬼叫出来和他谈判一番,好好给他送点让他满意的贡品,将他送走,这事也就完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瞎子让他们准备了一个大盆,装了一盆水,然后让晨子将手放在盆里,后来他就坐在那儿不停地念着什么。 念着念着,周围的空气突然就冷了下来。然后晨子吓得大叫一声,他感觉到有一只手从盆里,抓住了他的手。因为惊吓过度,他大叫一声,用力的把手抽了出来,将一盆水都给打翻了。 打翻水盆后,一个脸色青白的男鬼出现了。这男鬼的身上不停地往外冒着水。这个就是那个缠着晨子的水鬼。 水鬼扑向晨子,想要晨子的性命。在这关键时刻,瞎子 一边吩咐晨子的爸爸妈妈将公鸡血倒在水鬼的身上,一边念着什么,这才将水鬼给定在了那儿。 本以为这事可以很容易的解决,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晨子的身体突然悬空了,不断地向上飘着。他的手抓着脖子痛苦的蹬脚,似乎有什么东西勒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来。 瞎子虽然看不见,却能够感觉得到,他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嘴里不停的说道,倒霉了,倒霉了,这一下子惹了两个鬼,连我这条老命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原来缠住晨子的不只是水鬼,还有一个吊死鬼。瞎子没有准备,一个人不可能斗得过这一个水鬼外加一个吊死鬼的。 眼看四个人就得交代在这儿了。瞎子把心一横,收回了咒语,把水鬼给放了。水鬼本来准备过来攻击瞎子,看到吊死鬼缠住了晨子,他马上扑向了吊死鬼。晨子从空中掉了下来。 晨子的父亲赶紧跑过去把儿子拖到了角落边,一家三口缩在角落边,瑟瑟发抖的。那边水鬼和吊死鬼直接就打起来了。 这两个鬼的实力相当,打了半个多小时,也没分出个胜负来。 就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瞎子又想了一招。他让晨子的母亲以最快的速度将破布缝一个假娃娃。然后在上面写上晨子的生辰八字。将晨子的手指刺破,把晨子的血分别滴在这个人偶的眼睛和嘴巴上。 又拿出一块黄布盖在了晨子的身上。做好这一切,瞎子让晨子的父亲将这个人偶丢到水井里去。人偶刚刚丢进水井,那打的不可开交的水鬼和吊死鬼都先后进了水井。 瞎子脱下自己的百家衣,快速的咬破自己的手指头,用带着血的手指在衣服上画了一个很奇怪的符文。这符文画好后,一道红光闪现,逼的人的眼睛都不敢直视。 在晨子父亲的班助下,瞎子和其将这衣服盖在了水井上面。 搞好后,瞎子立马带着晨子一家人去了自己的家里,他告诉晨子等人,这两个鬼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没有把握搞定,万一一个不好,整个村子的人都有麻烦,所以需要请一个高人来帮忙,两人合力将其拿下。 晨子觉得这件事是自己惹出来的,自己应该负起这个责任,他便毛遂自荐,按照瞎子的指示去了孔雀山,请了孔雀山的寺庙里的得道高僧下山帮忙。 高僧和瞎子碰了面,两人拿上自己的法器,去了晨子家,关上院门,半天后两人才满头大汗的打开了院门,有气无力的告诉他们搞定了,没事了。 后来,晨子在生活中还是遇到了大大小小的困难,苦恼,但是他再也没有冒出要自杀的念头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努力去解决。 ...
一个朋友曾经和我说过一件事,就在我家后门河边发生的…… 我们家后门的那条河叫崇阳溪,宽300米左右,靠近村这边比较深,靠近河对面的是浅滩,我记得每年都要淹死2-3个小孩,老人家说河里有水鬼,每年都要拖人下水,它们才能投胎,真的很恐怖,那时游泳都是跳到河里之后就尽快游到对面浅滩去玩的,因为靠村子堤岸边非常深,人在水里感觉水冰冷得多,老感觉下面有东西窥视我们的双脚一样…… 我也看见过几次打捞起来淹死的小孩,有一次,一个死尸就摆在堤上,全身发黑,眼睛睁的很大,还充血,充到眼睛里全是红色的,而且那死掉的小孩又是我们认识的小孩,之前还经常一起玩纸牌游戏什么的(小时候玩不是赌钱). 88年的夏天,河里发生一件事是这样的,有个女的在码头洗衣服,因为她的一件衣服掉水里去了,她就想去捞,结果人掉水里了,水很深不见底水流也很急,当时岸上都是女人,没有下去救她,就沉下去了…… 一会后,来了会水性的人之后,那个落水的女人已经不见了……. 打捞了很久,在下游捞起了那个女人的尸体,手里还抓着一件红色的衣服…… 后来我朋友说.那个女孩才17岁的,我门当时还是小孩子,以为17岁就是大人了,听老人家说,那个女的因为喜欢漂亮的打扮,她被水冲走的那件衣服是红色的连衣裙,是她最喜欢穿的,所以水鬼故意把衣服扯走,她就跳下去捡,水鬼就把她拖到水下去淹死了…… 老人家说水鬼其实就潜伏在岸边深水下面盯着岸边的人的,如果被看中就一定会被拖下水的…… 老人家还说因为这个女孩刚订婚,但是男方还没有迎娶她,她一定不甘心就这样走的,所以,老人家交代我们村的男孩子要注意些,,天黑之后一定不要下水洗澡,也不要到河里游泳…… 我朋友比我大4岁,他们家是打鱼的,从江西移民过来的,他父亲傍晚就下河打鱼,一般都要很晚才回来,因为他们不是很信这个东西(水鬼),他家祖传都是打鱼的,都是在水里讨生活…… 他父亲经常回来的时候都下半夜了,他父亲会叫我朋友到码头一起拖竹排上岸(防止涨水冲走).他们家就住在岸边的一个旧房子里,他父亲从河上游打鱼回来时竹排上的汽灯非常亮的,我朋友从窗户就可以看见灯光,他看到父亲的灯光之后,他就会去河边码头等父亲靠岸,然后再一起拖竹排上岸…… 有一天晚上,就是那个女孩被淹死后一个星期左右,我朋友看见父亲从水库下来了,他就出去到码头等父亲,他当时15岁,他说他下去码头的时候应该下半夜1点多,因为他习惯这时候睡醒,然后后去码头的…… 他当时一个人坐在码头上,他父亲还在200米外的河面上.他突然感觉背后有人,他转过头,看见一个人影坐在岸堤边背对着他,两个人距离就2米左右,因为有汽灯射过来,他看见那个人影是个女的,穿着一件好象是红色的连衣裙,那女的坐在岸上,一双脚伸进水里摇晃,我朋友问了一句: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玩?话没有说完,我朋友父亲大声叫他:你不要说话.不要碰她,然后他父亲从竹排上跳到水里,拼命朝他游过来,还大声叫我同学快跑回家…… 我同学也忽然清醒了,他想起这个红色的背影不就是淹死掉的那个女的吗?他害怕死了,想动却动不了,这时那个东西开始转身,慢慢站起来了,朝他转身还伸手拨脸上的头发,因为那个女的头发是披住的,看不清楚脸,我朋友这时已经摊坐在地上了,他父亲这时也游到岸边了,他父亲不停大叫大骂,这时,那穿红色衣服的东西见到有两个人了,就又转身朝河里走去,然后就跳到水里去了…… 我同学两父子竹排和鱼都不敢要了,两人一直跑,跑回家去了…… 后来,没多久,我这个朋友对我说,他们一家人要回江西了,不在武夷山(兴田)打鱼了,他们一家来了福建差不多20年了,这个事打击太大,所以他们决定离开…… 之后没多久,他们把旧房子卖了,就搬走了,我到现在也没有再见过他们…… 我朋友走之前,他还跟我说起另一件事,他说也是他父亲跟他说的,因为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他说他父亲刚来兴田的时候,是住在河下游的一个河岸边,是两条河的交界处,他们一家是住在河边一个-文-革-时-期遗留下来水磨坊房子里,房子是竹木结构的,有两层,楼下一层延伸到水面上的,楼板下面就是水流,而且水很深,整个磨坊建在岩石上,房子的一半面积下面都是河水…… 而且房子附近都是荒地.没有什么人烟,因为不要租金,所以他们就住那里了,打鱼也方便,他们在一楼煮饭,睡觉就在2楼. 那应该是70年代末的时候,我朋友说他才刚学说话.没有什么记忆,他父亲经常半夜打鱼回来,然后就上楼睡觉,但是睡觉前总要做一件事就是把一个锣挂在窗户边,有时候睡觉了以后他父亲会大力的敲几下,然后骂几句脏话,再睡觉的…… 他们家有养一只狗,不过晚上从来都不叫,白天就叫的很凶,后来他父亲把狗也杀了,说是那狗没用,因为晚上有脏东西到他家楼板上来,狗也不敢出声,特别是在月亮圆的时候,他们家一楼的竹楼板在半夜就会枝呀枝呀响,好象有个东西在上面跳来跳去,有时候还会听到他厨房的水瓢在敲打竹栏杆的声音,在半夜里很清脆的发出笃-笃-笃-笃的声音…… 这时侯,我朋友父亲就会大力的敲一下锣,然后就可以听到有什么跳到水去扑通一下水溅起来的声音 ,他父亲就会大声骂:死水鬼仔,我这里又没有吃的,再来就打死你啊这样说了很多什么,很气愤的样子 …… 反正隔三五天就一定有这样的现象,父亲也没有办法,因为他知道这是河里的一种水鬼.我们那里传说就是淹死了的人未满一年就会化做一个类似猴子一样的怪物,全身红色,手臂非常长,爪子很利,脚掌有鳍的一个尖嘴猴腮的怪物,在水里力气很大,会拖人下水.只要时间一满一年,就开始害人了…… 所以,后来他们才搬来上游的村庄住,就住我们家后门码头边上的旧房子那里,都过了很多年也没有事,想不到还是差点出事…… 这是我朋友跟我说的水鬼的事,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说得最恐怖的时候,是当他说起他父亲有时候半夜听到那水鬼的声音后,就悄悄趴在窗户上偷偷往一楼看,他父亲看见一个红色毛皮的象猴子一样的东西在月光下用爪子抚摸他家的狗,那条狗浑身直打哆嗦,动也不动,也不敢叫,然后那怪物就拿起一个水瓢,这边敲敲,那边敲敲,还时不时地朝窗户看过来冷冷地笑.他父亲吓得半死,就拿起棍子拼命敲锣,然后大骂,那怪物就一缩身子就从缝里跳水跑了…… 我在玉女大酒店做保安的时候,我表哥也和我说过,武夷山有一年曾经在河里深水区抓到过一个水鬼,他们叫做水猴子,抓来后就关在河边的一个铁笼子里面给人观看,是一个红色的像猴子一样的怪物,缩成一团,连脸都不愿意给人看见,有人拿棍子去捅它就嘶嘶地吼叫,很吓人.老人家说那怪物在岸上是没有力气的,但是到了水里就连再大的人也拖得走…… 不过,只过了一个晚上,那怪物就不见了,因为很多人都有看到,所以,应该是真的有这样的事,表哥说就在城关桥下的那个位置抓的,也是在那里跑掉……. 人们传说那怪物趁着露水缩骨后钻出笼子跑回水里去了,结果那一年,三个成年人在桥下摸螺丝的时候,被淹死了,有人说,淹死的那三个人当时是被一种突然的力气拉到水底去了,后来尸体在下游水坝找到,全身都是刮伤的伤口…… ...
记得小时候我的姥姥告诉我,在她们那个时候物资非常的困乏,不说吃不好睡不好,就算是生孩子都没有医疗器械只能靠村子里生过孩子的女人来帮忙。 而就在那个时候发生了一件怪事,姥姥告诉我在她还小的时候便见到了真的浸猪笼的事情,而女人临死前的诅咒仿佛刺透所有人的心一样。 刘桂芬是村子里的一名产妇,虽然才三十多岁的她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但是四个孩子都是女孩,刘桂芬的男人总是在晚上的时候喝醉酒回家便对刘桂芬大打出手。 虽然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刘桂芬依然会去帮村子里分娩的小媳妇帮忙,别人家如果生的是女孩还好,如果生的是男孩子的话刘桂芬回家难免会再次被生气的李大牛大打出手。 后来刘桂芬再也受不了便找了一个离异的男人,那个男人对刘桂芬是百般的好,慢慢的刘桂芬便对他产生了感情更是生下了一个男娃。 李大牛知道的是自己的妻子外出去打工去了,可是当得知自己妻子竟然给别的男人生了一个孩子便气氛的将她给哄了回来,在祠堂里一再的逼问之下刘桂芬顶不住压力只能承认了。令人没想到的是李大牛在祠堂里对刘桂芬大打出手,而旁边的长辈却没有一个人制止,原来在村子里流传着一条不成说的规矩,凡事已婚的妇女再未离婚之前和其他的男人勾搭在一起是要被浸猪笼的。 当刘桂芬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的时候便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的自己已经被装在猪笼里被放在岸边了,刘桂芬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死去的时候大声的求饶着,可是村子里的人除了对他冷目相对根本没有说什么有用的话。 科普一下,浸猪笼指的是古时候对出轨的女人活着不守妇道的女人进行的惩罚,一般将女人装到猪笼里丢在河里,轻者一般只将身体浸泡在水中,重者直接将人沉到水底活活的淹死,直到确定死后才将尸体从河中捞出将尸体就地掩埋在河边。 刘桂芬的下场就是这样的,看到村子里的人将自己给抬起来丢到河中的时候刘桂芬大声的喊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就是变成鬼我也要让你们给我陪葬,陪葬!!!” 刘桂芬的声音非常的凄惨,听的那些抬着猪笼的人心中忍不住的颤了一下,身上更是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 直到村子里辈分最高的人吩咐了一声之后那些人才壮着胆子将刘桂芬连同猪笼给扔到了河中,刘桂芬没有喊叫,直到猪笼沉到河底的时候才从水下冒起来一连串的水泡,而村民们在河边不断的聊着天,直到一个小时过去了以后村子里的人才讲刘桂芬给拉了上来。 奇怪的是事情就从李桂芬从河里拉起来的那一刻发生了,原来刘桂芬的尸体被拉上来以后却还不断的有着呼吸,可是奇怪的是村子里的老村医却说已经死了,连脉搏都没有!村长不放心便让李大牛仔细的去看看。 李大牛刚把手放在刘桂芬的胸口却突然感觉到刘桂芬冰冷的双手突然抓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李大牛艰难的呼吸着一边求救着,可是这一刻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在几十个人的眼前刘桂芬生生的将李大牛的脖子给扭断了,李大牛脖子上的骨头狠狠的刺透了皮肤,白森森的骨头狠是吓人。 村长忙让人去掰刘桂芬的手,可是三四个大男人不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将刘桂芬的手给掰开,最高的长辈有些懊悔,叹了一口气便带人离开了,河边只留下刘桂芬和李大牛的尸体。 说来也奇怪,就在村子里的人刚刚离开没多久后刘桂芬紧握的双手就松开了,那一双手松开后就那样直勾勾的伸在空中。 恐怖的事情就从那天开始了,一到晚上的时候总会有恐怖的哭声在村子里徘徊,而第二天的时候总会发现有一户人家的某个人失踪了。 <hr/> 刚开始这件事情村子里的人并不是多么的在意,他们以为是小两口闹脾气离家出走了,可是随着越来越处的人失踪,而那些失踪的人都是那天碰过猪笼的人,这时村长才意识到不对,张罗了村子里所有的人去寻找后才在河边刘桂芬的尸体旁发现了消失的七个人。 村长带人来到刘桂芬的身边时才发现刘桂芬手中掐着的那个男人脖子都断了,更是没有了呼吸。仔细的看了下旁边的人才发现这七个人的惨状和李大牛的样子一模一样。 之后的几天村子里不断的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每天晚上都会死去一个人,慢慢的村子里的人都有些害怕便搬离了这里,而那些没钱或者不舍得离开这里的人他们只能呆在这个恐怖的村子里,每天带着恐惧艰难的生活着。 “李天双,李天双……”深夜的时候一个凄惨的声音在村长的家里回荡着。 “谁啊?你是谁?给我出来。”最近的几天村子里闹得是人心惶惶,李天双正在家中睡觉猛地听见这个声音非常害怕的喊道。 “桀桀桀,拿命来吧!”刘桂芬的鬼魂突然出现在了屋子里,此时的他浑身上下水肿了一般,站在屋子里的她脚下更是湿漉漉的一片。 刘桂芬说着就伸手朝着李天双的脖子上掐去,指甲非常的长更是直接透过了李天双的脖子深深的插在了床上的木头梆上。 李天双死了,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村子里的一个村民因为有事找村长,可是见到村长家的门紧闭由于是要紧事便翻墙进去了,可是还没走到屋子里就闻到了一股子臭味,走到屋子里才发现早已变成一滩腐肉的李天双。 说来也奇怪,李天双死后村子里的人更加的害怕了,可是奇怪的事情从那天开始就再也没有发生过,河边刘桂芬的尸体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至于死在河里的刘桂芬为什么可以来到李天双家的院子里就无从所知了…… ...
小时候对鬼怪的认识充满了形形色色的幻想:鬼怪是恐怖的,远处坟堆飞来一只乌鸦,扑腾翅膀的声音就能让我们揪心,认定那就是勾魂的死者。鬼怪是无处不在的,黑暗所到之处,都有无数的鬼怪在张牙舞爪,伺机作恶。鬼怪又是那么神秘,孩子们愿意围坐在老人的周围,神色凝重地倾听它们的传说。 因为是鱼米之乡的优越地带,这里没有山,有的是纵横交错的河流,有的是星罗棋布的小湖泊,有的是东拐西弯的沟渠。所以,水里躲藏的鬼怪是最多的,老人们就叫这些是水鬼。我们是无缘得见水鬼的,老人们口中的水鬼样子却是各形各色,而且显得玄乎其玄。 每当春夏交际,便是水鬼作祟最频繁的。有人大中午的听见孩子戏水时欢快的笑声,过去一看一个人影都没有。有人深夜看见乌黑的一团东西从水里出来,对着月亮跪拜。这些都是老人们口中的水鬼,有时还会幻化出吸引人的事物,岸边的一个彩色的皮球,浅水区肥硕的大鱼,更可怕的是化成熟悉的人,来带你入水。这些,其实都是水鬼的阴谋。 在老人们口中,我知道了我的二爷爷是被水鬼带走的。六月,河里满是幼虾,只要用捕鳗鱼苗的网撩一下,就能收获一酒盅的虾米。 二爷爷那年三十出头,白天忙完生产队的活儿,去河边洗澡。小虾米们纷纷围拢过来,在他的身边蹿跳不停,怎么赶都赶不走。这虾米是多么鲜美的佳肴啊!二爷爷拿定主意,夜里睡够了就来网虾米。 半夜,二爷爷背着竹篓,扛着借来的细纹牵拉网出去了。 生产队上工时间到了,二爷爷没有如期回家。二奶奶抱着儿子去找他,一路走一路喊,始终没见着二爷爷。 中午,有人去河边洗手,看到一根绳子伸向河里,好奇地一扯,一具尸体浮出了水面。这就是二爷爷,被捞上来时,整个人都水肿了,满嘴的泥巴和水草,脖子上,手臂上被牵网的绳子紧紧地勒住,又紫又黑。 懂水性的二爷爷怎么会出了意外?起初众说纷纭,因为派出所的公安也给不出具体的鉴定,最终定性为意外溺水。老人们都说,二爷爷中了水鬼的阴谋,做了新的水鬼。 七天后,有人大清早看见一只彩色的像鸭子样的水鸟,在二爷爷溺亡的地方游水打转,不时发出尖利的叫声。 记住,无论何时,都要时刻警惕水鬼的阴谋,它可能就是你最熟悉的伙伴,可能是你最感兴趣的事物。 ...
二叔疯了! 二叔是我们村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读书人,就那样二叔也考了三次才被一所二流大学录取,算是鲤鱼跳龙门,从此以后成为城里人。 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都艳羡着二叔,教训自家子女也以二叔为榜样。要知道此前她们可是背地里没有少说二叔的闲话。“瞧他那熊样,考了二次都考不上,完全是烂泥扶不上墙。”“就他那样,如果能够考上大学,我以后都倒着走。”村里人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二叔,这除了二叔一副书呆子气,高考接连失利,还有一点就是我们家里穷。 按照农村的想法,你都家徒四壁了,你TMD还在读书,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像二叔这样的人,是难以入他们这些人的法眼。 因二叔一直泡在学堂,而且高考复读了一次又复读,算一下年龄已经是村里的大龄青年了,在村人的嘴里还会加上光棍大龄青年。可我知道村里有一个人非但没有看轻二叔,反而对二叔心仪许久。 那人就是村东头老王家的小女儿翠花,长得分外水灵,两只眼睛如夜明珠一样剔透,尤其是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到丰满的臀部,走起路来,一摇一摆,别提有多迷人了。 二叔也是喜欢翠花的。我就见过他俩傍晚坐在村外的小河边,翠花埋在二叔的肩上,二人腻歪在一起······大人们虽然没有明说,但我隐约知道这是少儿不宜的。 说起来翠花虽然是老王家的小女儿,但也算是一个大姑娘了。今年已经二十岁了,这在农村是顶尖的大姑娘了。如果再找不到婆家的话,是要被远亲近邻笑话的。 事实上,往老王家说媒的差不多都把门槛踏平了。然而翠花就是咬紧碎贝死活就不见对象。一来二去,村里的闲言闲语就起来了,说翠花是石女,更有甚者说翠花已经经过人事不是黄花闺女了,传的是有鼻子有眼儿。 这些都是背着翠花的老父亲王二狗说的,但风言风语的难免进入王二狗的耳朵里。 翠花的母亲去世比较早,王二狗很宠溺翠花,她不愿意说亲,王二狗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可现在翠花的名声要是坏了,以后想说亲恐怕就难了。 王二狗记得怒火烧心,一病不起了。本来王二狗家积蓄不多,现在病了,就是雪上加霜了。就病去如抽丝,可不单单指身体上的,家里没有俩钱的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翠花慌了神,找二叔商量。二叔刚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算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正准备把这好消息告诉翠花呢。 翠花就急匆匆找上门了。翠花把情况一说,二叔犯起了难:他就是一个书呆子,又能想起什么办法。家里的钱为了供他读书都耗尽了,现在还欠一屁股外债呢! 翠花瞧见二叔是一个脓包,眼里泛红,强忍着没流下泪。回到家里就央求媒人给她说一个家底雄厚的对象。她要“卖身”救她爹,靠不住二叔,她所能依凭的就是不差的容颜。 俊姑娘是不愁找不到好婆家,没几天翠花就答应嫁给一个离过婚的煤老板。听村里人说,那个煤老板都可以当翠花的爹了,但人家有的是钱,能够救翠花的爹! 二叔得知这一情况之后,躲在家里,吃也吃不下,喝也喝不下,形容枯槁,哪里有村里第一大学生的风采。 就在翠花出嫁的那一天,二叔突然发了疯似的朝着村外的小河跑去,嘴里还念念有词,说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 我一看二叔这模样,吓坏了,忙喊着村里的大人去拦住我二叔。可二叔发了疯似的,力气大着呢。硬是拦不住。 二叔闷头往小河中央走去,全身都湿透了。这时村里的人越聚愈多,大家齐心协力将二叔绑回了家。 可二叔一点儿不安生,又是哭又是闹,说河里有他的青春。 村里有见识的老人说,二叔是被这河里的女鬼勾魂了。在他们很小的时候,这条河淹死过一个漂亮的女人。二叔是村里唯一考上大学的男人,因此被那个女鬼给看上了。 但我知道勾走二叔魂的不是什么女鬼,而是今天出嫁的翠花。(完) ...
民间传闻,当一个人溺死在水里,如果找不到替身,那么就不能投胎转世,生生世世只能化作水鬼,忍受着孤苦与凄凉。今天小编所要讲的一个鬼故事就是一个关于水鬼的故事,不要问我真假,反正听我朋友述说之后我选择信了。 黄山镇罗庄村东头有一深坑,那边的人叫做野鬼洼。野鬼洼方圆二三里,水不深,不足两米,清澈见底,微风一吹,水光潋滟,也算是一处风景。 然而令人吃惊的是村里的大人明令禁止小孩靠近野鬼洼,更不用说在里面游泳嬉戏了。甚至酷热的三伏天,村里的大人宁愿在家里用水缸里的水洗澡,也不愿到野鬼洼去。 据村里上了岁数的老人所说,野鬼洼每隔七年就会淹死一个人,从1966年算起,丧命在野鬼洼的人足足有七人之多。七年前遇难的一人是村里刘大壮未过门多久的媳妇孙萍,两口子新婚燕尔,恩爱有加,却没有想到一天中午,孙萍刚吃过饭,放下碗,突然发了风一般,朝着野鬼洼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别找我啊!”刘大壮被吓了一个慌神,待他反应过来,再去撵孙萍,就来不及了。刘大壮最后从野鬼洼里捞出了新媳妇的尸体,哭得没个人样……村里人穷苦,但惜命,久而久之,野鬼洼就成了村里的一块禁地,谁没事也不会靠近。更何况,今年恰好就是第七年,村里注定要有人淹死在野鬼洼的。 好在这一年村里人都防备着野鬼洼的诅咒,谁也没有刻意靠近野鬼洼。眼瞅着年关临近,村里的人都平安无事,这野鬼洼的诅咒也没有那么灵验。可是刘大壮却坐立不安,愁眉苦脸。他寻思着这第七年都快过去了,如果再没有一个人淹死在野鬼洼,那么他的媳妇孙萍如何能够找到替身,投胎转世呢? 要说这刘大壮也是一个钟情的汉子,长得身高马大,人模人样,哪怕是一个鳏夫,也有人张罗着介绍对象,可刘大壮摇了摇头,就是不想再续弦了。 是忘不了孙萍。村里的人都这么说。 年关一天天临近,刘大壮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为啥今年野鬼洼还不淹死人呢?夜里刘大壮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白衣女子背对着嘤嘤哭泣,全身上下湿漉漉的,仿佛在对刘大壮泣述:我在水里泡得好难受,好难受…… 刘大壮从睡梦中惊醒,一抹额头都是冷汗涔涔往外冒,他觉得这是野鬼洼的媳妇孙萍在向他求助。人们不是常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么?刘大壮深爱着孙萍,肯定不忍心让她继续在野鬼洼中受苦。 刘大壮寻思着这几天一定要帮孙萍找到一个替身,让她好早日投胎转世,得到解脱。 你别说,刘大壮苦思了半日,还真让他想到一个办法,村西头王二家里不是有四个女娃么,天天吵嚷着要生儿子,家里一贫如洗,都快揭不开锅了。刘大壮想,若是他偷偷把王二家的一个丫头淹死在野鬼洼,既解决了王二家的难题,也能救一下自己媳妇孙萍,这不是一举两得么! 说干就干,第二天刘大壮买了一根糖葫芦,瞅着王二家的小丫头王盼弟一个人的时候,走了过去,把糖葫芦递到王盼弟的面前,说道:“盼弟,想不想吃糖葫芦?” 王二平时哪里舍得给孩子们买零食吃,这王盼弟眼巴巴地看着刘大壮手中的糖葫芦,嘴里的口水都流了出来。只是出于羞涩,没有开口。 刘大壮把糖葫芦在王盼弟眼前晃了一晃,说道:“盼弟,你要跟刘叔叔去一个地方,这个糖葫芦就送给你了。” 王盼弟重重地点了点头。 刘大壮欣喜地把糖葫芦递给了王盼弟,一把拎着她,挑着村里的小路往野鬼洼赶去。 时值冬季,野鬼洼更显凄冷,树凋草枯,朔风呼呼而过,令人不寒而栗。 王盼弟早把手中的糖葫芦三下五除二吃光,手里只剩下一根细棍,看到来到了野鬼洼,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刘大壮强壮有力的手掌,低声说道:“叔叔,我怕。” 刘大壮蹲下身,轻松拍下王盼弟的头,温和地说道:“盼弟,不怕。等会叔叔送你到一个好玩的地方。” 王盼弟似乎察觉到不妙,嗓音喑哑道:“叔叔,盼弟只想回家,不想去其他地方。”说着眼泪就从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夺眶而出。 刘大壮瞧着四下无人,抱起盼弟就要扔到野鬼洼中,好让媳妇孙萍找到替身…… 风呼啸着,似女人的哭泣。 刘大壮正欲把王盼弟扔进野鬼洼之际,只见野鬼洼的水面形成了一个漩涡,由小及大,愈来愈大,不一会儿,变成缸口大小。孙萍慢慢从缸口中爬了出来,整个身体都是由水珠汇聚而成,沿着水面慢慢向刘大壮踱去。 刘大壮情不自禁地喊道:“媳妇,我来救你了!” 孙萍疾言厉色开口说道:“大壮,快住手吧。你害我还不够么?还想害这个小女孩。” 刘大壮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可是帮助媳妇找替身的。媳妇的死又怎么是他害的呢? 孙萍叹息道:“大壮,你难道忘记了你八岁的时候干得那件好事了么?” 听到孙萍此言,刘大壮脸色立即变得苍白,冷汗涔涔流下,脊梁骨寒意顿生。 刘大壮捂着脸,哭了起来,呜咽地说道:“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那个乞丐要找该找我啊!” 原来在刘大壮八岁的时候,村里来了一个行乞的老乞丐,走路一瘸一拐的,当那位乞丐趴在野鬼洼边捧水喝解渴的时候,刘大壮玩心大起,一脚把那个年老的乞丐踹进了水里。看着乞丐在水里张牙舞爪,刘大壮别提多开心了。可是那位乞丐毕竟年老体衰,不一会就淹没在野鬼洼中,刘大壮方觉大事不妙,闯了大祸,也不敢对大人说起此事。 却没有想到乞丐死后化作了厉鬼,找刘大壮报仇雪恨,却误把刘大壮的媳妇孙萍给抓了进去。 刘大壮哀痛不已,悔恨道:“媳妇,都是我的错。都怪我当年调皮捣蛋,我真的没有想害死那个乞丐。现在我该怎么做。” 孙萍眼中似有泪光,说道:“我只希望从今以后,你不要害人。哪怕我生生世世都做孤魂野鬼,也没有什么抱怨的了。你赶紧把这女孩送回去吧!” 刘大壮摸净眼泪,把早已吓呆了的王盼弟抱回了家中,心中别提多后悔了。 那年过去了,可整个野鬼洼没有淹死一个人。村里的人都特别开心,认为野鬼洼的诅咒彻底解除了。给野鬼洼重新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萍水。(完) ...
江老大喜欢打鱼。那时候旬河的水大,鱼也多,河岸上的人,农闲了划着小船撒网网鱼,或者用渔叉叉鱼。而江老大仗着水性好,总是空手下河,赤身入水,片刻就见一条又一条的大鱼快乐地飞落在岸边的草窝里。 江老大还喜欢捉鳖。鳖生得比鱼笨,可鳖比鱼狡猾。鱼可以钓,可以用网子捞,网鳖不行,钓鳖也难。鳖必须用叉子叉。而江老大捉鳖不用叉,而是用草鞋。他看见鳖在河里游玩的时候,慢悠悠地脱下脚上的草鞋,拴一截麻绳,在草鞋里放一块小石头,然后把草鞋抛进水里。片刻工夫,他拉动麻绳,那鳖就抱着麻绳高高兴兴出了水。 江老大还会闭气功。闭气功是什么?闭气功就是在水里可以不用换气。江老大可以待一炷香的时间,我是亲眼见过的。 记得那是一个夕阳西下的时刻,我们一边在旬河大桥上享受清凉,一边听大人讲述江老大的传奇故事。这时,公社的武装部长背着一支枪来了。武装部长是个不服人的主儿,当他听说江老大有闭气功以后,“喀嚓”一声,随手从背上的枪膛里退出一粒子弹,顺手丢进桥下的深潭里。说,江老大,你不是有闭气功吗,你有本事下去把这颗子弹找回来。武装部长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那么大的潭,水又那么深,不用说是子弹,就是把枪丢进去,江老大也不一定找得回来。我们都怨恨武装部长太刻薄,可江老大也不答话,纵身一跃就跳进了桥下的深潭。 那潭有多大呀,比我们半个镇子都要大;水有多深呢,大人们也说不出来。不过那里真是一个危险的地方,每年都有想不开事情的女人在那里寻死,一去一个准儿。所以,我们小孩子很少到那里去玩,嫌那里晦气,更嫌那里危险。那么一个晦气又危险的地方,谁知道江老大还会不会出来呢? 一炷香都烧完了,江老大还不见出来。人们都慌了,武装部长也急得直冒汗。大人们冲着深潭喊了几声,急忙忙活起来。水性好的就跳进深潭寻找江老大,水性不好的就驾着船到潭的出水口计划捞尸。江老大家里已经传出了哭声。也就在这时,江老大跃出了水面,他不仅嘴里含着那枚金光闪亮的子弹,怀里还抱着一条扁担长的大鮸鱼,真是稀奇得不得了。人们赞叹之余,就骂他是水鬼。 江老大有了这么大的本领,自然靠他的本领过起了好日子。一条鱼可以换一升包谷,一只鳖也能换一斤油,多余的鱼鳖还能换来更多急需的东西。 不过,那时候的鱼鳖水产不怎么受欢迎,他也就是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江老大发财的时候,就是上游下暴雨涨洪水的时候。上游下暴雨涨洪水了,就会有房子被冲、牲口圈舍被毁,洪水携带着檩条椽子家具器皿以及猪呀羊呀顺路而下,江老大就成了浪里白条张顺,驾着木筏在浪里翻滚,十分的洒脱。一时三刻,岸边就有了盖房子的檩条椽子,也有了装粮食的柜子吃饭的桌子,羊圈猪圈也有了别人养得快肥了的猪羊。留足自己用的,剩下的都换了钱。有了钱什么都有了,江老大的日子美得不得了。江老大的钱来得虽然不怎么那个,可终究是凭他的本事,人们倒也蛮敬重他。 可是,后来的一件事,人们都看不起他了。 事情依然是发生在上游下暴雨发洪水的时候。那水真大,大水不仅冲毁了上游的土地,冲毁了房子,猪羊的圈舍,洪水还卷走了人。江老大呢,依然在水里忙活着发财。发就发吧,谁让人家有本事呢。可是,江老大硬是让钱迷上了眼睛,在洪水里遇上了人,他都不救。任凭岸上的人怎么吆喝,他都不去。待到他赶着一头牛靠岸,人们问他怎么不救人时,他说那人已经死了。死了?死了也是人呀,也应该捞起来呀。可是他没有捞。自此,人们再也看不起江老大了,虽然他有一身的本领,但觉得他没有人性。他呢,不管不顾,遇上上游下暴雨发洪水的时候,依然捞檩条捞椽子、依然捞猪捞羊,就是不捞人。 于是,就有人当面骂他要遭报应。江老大依然我行我素。 后来,江老大果然遭了报应。 那一年,旬河的水太大呀,河岸边好多的良田和房子被洪水冲毁了,也有人被卷进了水里。部队还派出武警协助老百姓抢救财产,救援落水人员。而江老大呢,依然在浪里翻滚捞檩条捞椽子,依然捞桌子柜子,依然捞猪捞羊。江老大从上游捞到下游,那一天里,他还是高兴地捞了很多很多东西。不过,当他夜晚高兴地从下游赶回家时,他找不着自己的房子了。那水真的是太大了,河水竟然进了旬河镇。那水也真是奇怪,涌进镇子独独冲走江老大的家。江老大几十年在水里积攒的家业片刻就让水收回去了。待到江老大从河里回来,他的家连地皮都不见了。 后来呢,江老大竟然十分害怕旬河,每次一到河边禁不住双腿打战,接着小便失禁。再后来,江老大一家就搬到远离旬河的山顶上去了。他知道,旬河河水清澈,容不下他卑劣的行径。 ...
那年我读初二,大舅在我家吃晚饭。父亲陪着他喝了不少酒,大约到了十点才酒足饭饱,尽欢而散。 那晚有蒙蒙的月色,大舅脚步踉跄出门而去,父亲要送他,他不让。大舅家住的很近,就在前村,一里路而已。 大舅走后,母亲收拾了桌子和灶台,全家都睡下了。后半夜,却被敲门声惊醒。村西头的二柱,搀着满头大汗的大舅站在门外。 父亲吃了一惊,问:“怎么就这一里路,走了两小时又走回来了?” 大舅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出了门没走几步就迷路了,走到那个塘边,就开始原地转圈,后来遇到二柱,他又把我送到这里了。” 父亲皱着眉说:“那里不干净,你是遇上鬼打墙了。” 父亲背上猎枪对我大舅说:“我送你。” 我又好奇,又有点不放心,我说:“爸,我陪你一起送大舅。” 父亲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得到允许,我顿时兴奋起来,我倒想看看这鬼打墙到底有多鬼。 很顺利地把大舅送到了他们的村子。一路上我没看到鬼,倒是觉得有点冷,觉得有点失望。 回来的路上,走着走着月光黯了下去,手电筒偏偏又在这时候罢工了!父亲停下脚步,给猎枪装上了引药,点上一根烟,吩咐我:“跟着我!” 我就跟着父亲,顺着一条白路走,谁知道越走越不对,冰冷的感觉,从脚下逐步蔓延到了膝盖,又上溯到了腰部。再走几步,前胸后背都是一阵冰凉,呼吸也困难起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完了,我跟父亲走到水塘里了!更要命的是,这时候竟然不能开口说话,而且还停不下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向水塘中央!父亲似乎没有察觉危险,仍然自顾自地在水里前行。 水就要淹到我的下巴了,我绝望到了极点。 突然听到“砰”的一声枪响,父亲手里的猎枪喷出一串火舌。 父亲拉着我的手走上了岸,一口气跑回家里,大口地喘气:“好险,要是没猎枪,今晚就回不来了。” 时隔一年,邻村的一个小伙子半夜淹死在那口塘里。 后来,村里凑钱唱了三天大戏,说是拜祭一下水鬼。打那以后,那口塘再也没出现过任何怪异的事。 ...
黄河古道,中华民族的精魂。多年前与友人的一次行走经历,一直深深埋藏在我心底。期间的奇特见闻,使这段黄河古道之行,成为迄今为止我经历过的最惊心动魄的行程。 我们走的那次黄河古道,从郑州出发,沿古黄河到开封兰考,在大坝处改走旱路,至山东一带再次入水,这样一路辗转到安徽砀山。 我们第一段水路是从黄河花园口到开封兰考,这段路差不多有二百多公里,呈“S”形向东蜿蜒,一路顺流而下。 不过这时是七月,五月到十月是黄河汛期,黄河涨了水,水势浩大,这段黄河古道又有近五十多年没通航过,水下大鱼鳖怪极多,这样随便走船,还不一定走到哪里就走不动了,弄得谁也不敢载我们过去。 我们在码头找了半天,弄得好多船夫一见我们就抱着船桨跑,辗转多次,最后慕名找到了一个在黄河上行了一辈子船的老船夫。 这个老船夫的身份比较独特,他不是渔民,也不是渡人,他是水鬼。 水鬼是一门古老的职业,和西藏的天葬师、湘西背尸人差不多,都是和死人打交道。 只不过,天葬师和背尸人是守着死人,水鬼则和黄河下神秘的“死倒”打交道。 人体密度和水差不多,尸体沉入水底后,随着尸体腐败,体内渐渐胀气,这些尸气将人变成面目狰狞、口唇外翻的大头鬼。 这时候随着尸气越来越多,尸体就会渐渐浮上水面,先是上肢浮上来,然后才是下肢,因为女性和男性的盆骨不同,所以浮尸还有个特点,叫做“男俯女仰”,说的就是这些漂在水上的死倒,俯身的是男人,仰身的就是女人。 所以根据这个原理,死在黄河中的人,过不了三五日就会自己漂上来了。 这时候,死者家属只要央求船夫将尸体打捞上来就可以了。 打捞死者尸体,船夫是绝不肯收钱的,收这种晦气钱也会倒霉三年。 但是死者家必须要请船夫在家中吃顿素饭,临走前还要在船夫中指处绑上一根三寸宽一尺长的红布条。 这些都是为了辟邪,也是黄河上约定俗成的古老规矩。 捞尸人也有捞尸人的规矩,他们只捞尸体,用一根长长的竹竿挑起漂在黄河上的杂草树枝,发现尸体后用白布蒙在尸体上,然后取一根掺了黑狗毛的麻绳绑在尸体腰上,将尸体吊在背阴的悬崖上,等家属来辨认,认清楚了,才将尸体背上岸去。 当然了,捞尸人也不是什么都捞,要是遇到尸体直立在水中,水上只漂了一抹头发,他们会掉头就走,绝不去试图打捞。 对此,他们的解释是:他们只是代人捞尸,不代鬼申冤,这种直立于水中的死倒并不是尸体,这是一种煞。 说来也怪,好多人死在水中后,尸体并不会浮上来,待尸体捞出后,竟还像刚死一样,尸体还是原来的样子。不仅如此,这些水下的尸体竟会一直在水中直立着,保持着行走的姿势,尸体随着水浪缓缓向前,就像是在缓缓漫步。 好多时候在干涸的河床中,你能看到水下清晰的脚印,一步步走向最深处,走到头后会转一个方向继续走,就像是在水下散步一般。 据说,这些黄河上的横死人,怨气太深,迟迟不肯离去,非要等害死其他人才肯倒下。 这个传说很可怕,你想想,要是你乘船过黄河,船行至河心,你往下一看,结果看到一个人在水下行走,行走中还会冲你阴森一笑。 带着这种感觉,你的黄河之旅绝对不会舒服。 要是遇到这样的死倒,这时候死者家属就要去找水鬼了。 水鬼是黄河边上对捞尸人的称呼,这种水鬼并不是简单的捞尸人,他们都是世袭,都有独特的本事,他们独特的本事就是请煞。 据说水鬼请煞是一种祖传的秘法,行为古怪诡异,外人无从得知。 有人说水鬼从小就用一种隐秘的药水洗眼,又经过数十年在黄河边上的观水练习,眼光能穿透浑浊的河水,一眼就能看到水下的行尸。 这种水鬼一般一个人独居在黄河边上,无儿无女,家中从小养着一条黑狗,庭院中立着一根大竹篙,竹篙上绑着一块八角形镜子,这些都是辟邪的物件。 水鬼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先唤来那只黑狗,然后照一下镜子,若是无异,便回屋做饭睡觉。若是黑狗狂吠不止,镜中带血,他就会掉转方向,去黄河边上再走一圈,将身上的晦物去掉再回来。 在老黄河边上,对于水鬼的说法还有很多,也有人说他养的那只黑狗是黄河中的龙犬,也有人说水鬼从小以水尸为食,遍体尸气,方能接近水中的行尸。 不过这些说法更接近于传说,不足为信了。 我们托人带了几样点心拜访了水鬼。解放后,全国都在破除迷信,他院子里的竹篙也被折断了,镜子被砸碎后扔在了黄河中,小院子里就剩下了一个黑瘦的老人,守着一只瘦的皮包骨头的黑狗。 好在政府见他无儿无女,将他定成五保户,逢年过节救济他一些粮食,不然他早就给饿死了。 说明来意后,水鬼沉吟了半天,后来告诉我们,黄河是可以渡的,但是黄河行船的掌故不能变。我们虽然是衙门里的人,但是从前乾隆爷过黄河也要按照规矩烧纸跪拜,人在黄河漂,命就全交给黄河爷了,要不按古训来,我们都得喂了黄河鲤鱼! 所谓入乡随俗,我们又是经年跟黄河打交道的,知道黄河的邪门处,自然是满口答应。 我们按照老水鬼的要求置办好装备,跟着水鬼来到黄河岸边。 一艘船孤零零地停靠在河边。老水鬼告诉我们,那就是他的船。这只木船已经传了几代人,还是当年老人的祖辈从黄河中请出了黄河煞王,清政府命山东船王特制的一条杉木船,专门为了去捉煞起尸,所以名为鬼船。老人也惜之如命,时不时给船上些桐油,所以这只船现在仍然结结实实,合缝严实,坚强得像一截杉木。 黑狗一跃上了船头,老水鬼站着没动,却给我们讲起了解放前黄河下游闹得沸沸扬扬的黄河尸王事件。 当年蒋介石为了阻挡日本人侵犯郑州,于是在花园口炸开大坝,一时间黄河倒流,淹死了几十万老百姓。 事后黄河中浮尸数万,尸体顺着水流往下漂,一摞摞都堵在河湾处,一群群的大鱼鳖精在那水下啃食人尸,在晚上听听,咔嚓咔嚓响,就像一群人压低嗓子在那唱戏,偶尔还有一声哭腔传过来,不知道是不是人还没死透,就让鱼给活吃了,让人听得毛骨悚然,黑灯瞎火的,也没人敢出去看。 按说那年月闹饥荒,死人多,尤其是黄河边上,连连水灾,谁还没见过个把死人,但是尸体毕竟是太多了,尸体接连不断漂过来,在水中都发臭了,熏的人都不敢从河边过。后来实在没法子,政府出面让附近的渔民去捞尸,在河滩上集体焚烧了,也避免尸体腐烂传播瘟疫。 结果这些渔民一捞,就发现问题大了,这些上游漂过来的尸体哪也不去,单独就往一个地方去,敢情这些尸体并不是碰巧漂过来的,是水底下有什么东西把他们招过来的。 且说这些渔民好奇,也迫于官府淫威,就招呼了众人一起将那些浮尸打捞上岸。他们发现这里有个怪事,一般来说,人死后尸体会沉到水下,待身体腐烂后,就会漂上来,所以浮尸越往上的,腐烂的就越厉害。 但是这里却是恰恰相反。 渔民们发现,这里浮在最上面的尸体最完整,几乎像是新死的人,越往下尸体腐烂得越厉害,到了最底下,尸体简直就成了一堆白骨,堆成了一座白骨山。 渔民们都犯了嘀咕,莫非这水下的尸体都被鱼给吃掉了? 不过看着也不像,要是真有那么多的鱼,就算是人在这里捞尸,鱼也不会即时就散开,至少要翻几个水花出来。可是看看这里,一点动静没有,简直就像是一潭死水。 大家虽然害怕,但是都知道水中忌讳,谁也不敢开口说什么,只在那里闷头干活,想着赶紧捞完这些杀千刀的死尸,回家搂着老婆孩子睡觉是正经! 就在这时,那水下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响,就像是地震一般,小船在水面上直跳,黄河水就像是沸腾了一般,从水下咕咚咕咚冒出碗口般大的大水泡。 那大水泡腥臭无比,大家在波涛翻滚中也忍不住捏住了鼻子,这时候就听见水中呼啦一声,水下就翻上来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棺材。 那棺材周身墨汁一般漆黑,上面纵横着一道道的鲜红色的墨线,各处还用朱砂画了蝌蚪一般的符文,红是鲜红,黑是墨黑,看起来分外触目惊心。 那巨大的棺材晃了几晃,就开始缓缓转动了,那原本堆成一堆的浮尸也都追随在它的后面,簇拥着它直直向着岸边漂过去。 这时候岸上有懂行的人尖声叫起来:“快跑呀,黄河尸王上岸了!” 关于黄河尸王的传说在黄河两岸流传许久,民间传说黄河尸王由葬身黄河中的冤魂所化,会生吃人心,迷人心智,让人沦为伥鬼,跟随在它的身后。 也有人说这尸王就是一种南疆巫术,是一种养在人尸中的蛊,这蛊会钻到人的五脏六腑中,控制住人的心智,让人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最后被吃尽心肝而亡。 但是不管怎么说,那天在黄河上浮起来的黄河尸王,却是一具黑漆漆的大棺材。 后来听懂行的人说,那具棺材一看就不是善类,那是用沉阴木特制的棺材,是专门用来供奉黄河娘娘的,这东西少说在水中沉了也有几百年了,怎么这次大水竟然将这个邪物给冲出来了?邪物现世,黄河带血,看来中国真的是要变天了。 黄河娘娘是什么? 自古黄河水患多,黄河两岸人民也时兴拜黄河龙王,供奉黄河八大王,在汛期时,也经常牵了整头的牛羊投入黄河中,但是最可怕的还是活人祭,有的地方献给黄大王童男童女,也有地方给黄大王供奉黄河娘娘。 这黄河娘娘一定要是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要貌美,年轻,善良,还要会唱民歌小调,好给黄大王解闷,这样就不会心情烦躁发大水了。 这样的姑娘选好后,会在身上包上一层绸子,绸子上浸泡了香油,然后在全村人的目送下,在一个特制的黄河口祭台中,被投入到滔滔的黄河水中,以完成给黄大王的祭礼。 你想想,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大姑娘,无缘无故就给投到黄河里,任谁怨气也不会小呀! 所以投放黄河娘娘的祭台就经常出事,常有人看到河中有赤身戏水的姑娘,也常有人听到半夜在水中传来幽怨的民歌小调,各家都闭紧了门窗,晚上更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敢从那里路过,但是不管怎么防范,还是不断有人淹死在那里,死者面目狰狞,腹大如鼓,手指甲中全是河泥。 再说那大棺材,一路漂至近岸处搁浅才停下。好半天,才有胆大的渔民凑过去近看。 这棺木一看就邪! 要说这黄河古道中,挖出来什么邪门东西都正常,但是这棺木通体漆黑,又大的离谱,不像是后来被黄河水冲过来的,更像是一直以来它就这么静静躺在这里,躺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大家愣住了,再掰着指头算算,这个黑棺从水中冒出来的所在地,不就正对着人祭的石台吗? 难道说,这些年投入水中的人祭,都被扔到了这个黑棺之上? 还有一种可能,难道是黑棺感受到这里的人祭,才从黄河中一路漂过来,最后端端正正放置在这里了? 这样说,这个巨大的棺材中又放了什么呢? 大家再想想这里半夜传来的幽怨歌声,无缘无故溺死在水中的人,特别是家人有死在水中的,更是哭天抢地,怨天怨地,恨不得当时就用菜刀把棺材里给活劈了! 就这样,大家几乎一下子认定了:这棺材有鬼! ...
这件事儿是我邻居家的大叔下夜班走夜路的时候经历的,说话说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 这个邻居大叔他是在工地上班的,所以他每天下班都特别的晚就导致了他经常的走夜路。那天大叔的工地老板给他们发工资了,因为有钱了大家伙儿高兴就买了一些下酒菜大家在工地喝上一顿在回家。 因为本来下班就晚,喝酒的时候东聊西扯的,等他们喝完了酒都到了下半夜了。工地老板看这些人一个人喝的都神志不清了,就让大伙明天不用来上班了,累了那么久了明天就都在家休息一天吧。 这个大叔家住郊区,每天自己骑电动车上下班。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夜,大夏天的外面也不冷,他就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往家里去了。 这大叔那天喝的有些多啊,走路都有一些摇摇晃晃的了。骑车好歹是深夜路上没人没车了,就这样他骑着自己的电动车还不是撞到墙就是撞树上了呢。 夏季夜晚的微风吹到身上还是非常凉爽的,大叔在路上骑着自己的电动车悠哉悠哉的感觉还挺好。 虽然车子有些东倒西歪,但是他的脑袋还算清醒的,大叔总是摸摸自己身上的口袋,生怕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再把发的工资给弄丢了。 很快,大叔骑着电动车就到了郊区的小路上,这眼看着就快要到家了。这时候大叔迷迷糊糊的看见自己的电动车前面既然有两排很小很小的小矮人,就像手指头那么长,大约有五六个。 大叔也不敢碰到这些小人呀,他就把电动车绕开这些小人去另一半路上继续往前骑。 大叔说:因为自己的电动车当时快要没电了,其实速度并不是很快和自行车的速度差不多了。 因为当时自己喝多了,他没有考虑这些小矮人是什么东西,反正自己就是躲着他们走。等大叔已经到马路的另一半的时候,这些小人也跟着过来了,他们还是挡在大叔电动车的前面。 这时候大叔就有些不乐意了,感觉这几个小矮人不是欺负人的吗?人家都给你们让路了怎么又跑到我车子的前面走路去了呢?大叔又去另一边走,小矮人还是跟着他过去,反正他们就是要挡在大叔车子的前面。 大叔心里想:他奶奶的,看我不碾死你们。 大叔现在也不管自己的车子前面有没有小矮人了,他就直接把车子骑到了前面去。可是这些小矮人好像毫发无伤,不管大叔怎么用车子碾压他们,他们始终就是在大叔的电动车前晃悠着。 大叔气的破口大骂,可是那些小矮人像没有听见一样。无奈呀,自己的电动车当时也开不快,大叔就跟着这些小矮人的后面慢慢的走。 当时是夜深人静啊,大叔因为喝多了酒现在是困意袭来,他就半眯着眼睛跟着前面的小人一路的往前面走。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村子里的大河边。 当自己的脚踏入河水的那一刻,大叔就瞬间清醒过来了,这时候走在自己前面的小矮人也不见了。 大叔自言自语的说到:这怎么还下河了呢,都是些什么东西竟然把我往河里面带,想淹死我不成。 大叔下来准备推着自己的电动车上岸,突然一把大手把他给拽住了。他后头一看是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这男人的手死死的拽住大叔的一条腿硬是把他给往河里面拖呀。 经过这么一惊吓,大叔的酒早就醒的差不多了。他也奋力挣扎,他心里明白也是遇见水鬼了,自己决不能被水果给拖下河去当了替身。 大叔心里明白啊,村里的这条河因为挖沙河水里面深浅不一。一到夏天的时候就有胆子大的人下河游泳,结果就没上来淹死在了里面。早就听说有人走夜路的时候路过这条河被水鬼抓,看来这水鬼今天是被自己给碰见了。 就在大叔和这个水鬼拉扯的过程中,大叔看见眼前一个水鬼个子很高,而且比较瘦。大叔怎么看就觉得怎么眼熟。 就在大叔快要被他拉下水的时候大喊一声:你不是老李家的儿子在小顺子吗? 水鬼听大哥这么一说他突然就停止了动作,他仔细瞧了瞧大叔。 他好像想起来什么就对大叔说到:你不是村里的王大哥吗? 大叔赶紧答应到:是,是我是王大哥。 水鬼生前和王大哥家是住一个村的,而且两家房子离的近还是关系挺好的邻居。 这个小顺子活着的时候人也不错还挺勤快,那年夏天下河游泳的时候就这么突然的走了。王大哥知道了当时还非常的痛心,还帮着小顺子家在河面上打捞尸体好几天。捞上来以后,自己还帮他下了葬呢。 水鬼小顺子看见是王大哥自己也非常的不好意思了,他说:王大哥今天实在对不住呀。自己死了三年了,在这水底下实在是难熬。阎王告诉我想要投胎去就得给自己抓个替身,不想今天却碰到了自己人。 说着说着,这哥俩既然上岸聊了起来。王大哥还给小顺子点上了一支烟,这哥俩聊了很久很久。王大哥看见小顺子死了做鬼还得在河地下受苦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可是小顺子也不能抓活人下去做替身呀。 小顺子说: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也知道自己拖人家下去不好,求王大哥给他想个法子投胎。 王大哥答应了小顺子,突然一声鸡叫小顺子就消失不见了。王大哥想想自己遇到死去的小顺子一事仿佛像做梦一样,可是看见地上扔的烟台又不像是假的。 回到家里,因为大叔一夜没有回家,自己免不了被自己老婆一顿骂。这个大叔也没有和自己老婆说遇鬼的事情,他找去小顺子的家把自己昨天夜里回来在遇见小顺子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小顺子的家人,他爹妈当时就哭了。 后来小顺子家里人到大河边烧了很多的纸钱,有个他烧了个替身。大叔夜里做梦小顺子可以投胎去了,他是来告诉大叔一声让他不用惦记了。 ...
1.水鬼救人 关东大地的嫩江水府因为被举报有贪腐现象,新派来了一个江龙王统领水域,新龙王到任之后最先查的是回龙湾水神舞弊一案。匿名举报者反映,水神的住房严重超标。他辖下的一个名叫冷大英的水鬼,不但抗旨从不参加水府例会,而且在回龙湾超期服役八年之久! 水鬼最大特色是只要有新鬼替代就可以投胎转世。而这回龙湾虽然闭塞,风景却极其优美,经常有城里人驾车来此野浴,哪一年淹死的人也不下五七个,怎么会有八年没找到替死鬼的老水鬼呢?江龙王在水晶宫居住了千万载,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怪事儿。 天还没亮,江龙王就微服来到回龙湾水域,远远看到眼前一片金碧辉煌,那水神的宫殿果然美轮美奂,比江龙王的宫殿还要豪华!江龙王怒从心头起,一头闯进水神府邸,开门见山问这是咋回事。 回龙湾水神赶紧跪倒回话:“回大王!这套住宅……是小神辖区内唯一的水鬼冷大英孝敬的。那冷大英的家人怕他在地下受委屈,花重金建了一座豪华府邸焚毁后送到地府,后来冷大英又转送给了小神……” 江龙王冷冷地问:“那冷大英既然拿豪宅贿赂你,你给他什么回报了?”水神犹豫一下,哭丧着鬼脸低声回答:“他……他求小神把这回龙湾每年入冬封江推迟半月,春上开江提前半月……” 这罪名可就不轻了!要知道上苍自有定数,雨雪冰雹的数量都不得差一厘一毫,私自开江一个月,罪犯天条!江龙王吩咐水神叫冷大英来对质,可水神摇摇头说:“大王,那冷大英忙得很,日夜守着回龙湾几十里水域不眠不休,我轻易见不到他。他的洞府就在江心村附近,要不我陪同您去看看?” 江龙王拒绝了水神的陪同,一摆尾巴游了出去,没费力气就找到了冷大英的住处。还没等接近,就一连打了几个寒战,那不过是江底淤泥中的一个阴寒污秽的泥窟,大小也就够一个水鬼钻进去的! 江龙王满心疑惑,这冷大英让出了整套豪宅,自己却住在这样的洞窟为了什么?岸边传来一阵喧哗,他睁开龙睛,看到远远的公路边停着几辆轿车,几个富态的中年人每人揽着一个窈窕美女钻进了江里晨游。这些人嬉戏着打闹着,江龙王一眼看出,其中一个大高个儿今日该当葬身水府。 果然,大高个儿游了一会儿腿就开始抽筋,他一边高喊救命一边使劲扯住身边的女伴,俩人撕扯了一会儿,女的使劲挣脱了他拼命游走。其他伙伴也根本不敢过来救人。 眼看大高个儿魂归地府,一个瘦骨嶙峋的身影猛然从水底蹿了出来,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向岸边游去,那瘦子的速度快得惊人,转眼就把人推向了江岸。岸上的人七手八脚拖上了同伴,忙着打电话的,倒拎起人控水的,做人工呼吸和按压的,乱作一团,那瘦子早已经默默沉到了水下。 岸边响起一片欢呼,看来那大高个儿有救。江龙王越看越奇,他冷眼旁观,早看清了那救人者的形貌,正是一个多年老水鬼,如果所料不错,这就是那冷大英了。 2.水鬼推船 老水鬼冷大英伏在水底喘息片刻,就飞快地游向江心村。江心村四面环水,村口一棵大槐树旁就是渡口,渡口有十来个背着书包的小学生叽叽喳喳上了一艘破旧的小木船,一个瘦弱的农妇解缆开船,驶进了江里。这时,急匆匆赶过来的冷大英悄无声息地游上前去,举起那瘦骨嶙峋的鬼臂,托起了木船尾部一用力,那农妇轻轻一点船桨,木船就箭一样划远了! 江龙王远远跟在后面,看那冷大英把木船推送到对岸,孩子们下了船后,有几个要到江心村的乘客又上了木船,那冷大英又推着小船回到了村里。渡口水岸已经有十几个要到对岸赶集的农民在等候,船装得满满的,农妇又划着船出发了。就这样,农妇一趟趟忙着运送乘客,那冷大英也不间歇地在水下一趟趟推着船。 中午时分,渡口安静下来。农妇进到渡口旁一间破旧的木屋,很快烟囱上升起一缕炊烟。冷大英趴在水底闭目养神,他浑身颤抖,隔着江水都能看见他额头滚落的汗珠,似乎已经耗尽了力气。就这样歇息了一个时辰左右,对岸开始有回村的农人喊船,农妇急急忙忙摇着小船到对岸接人,冷大英也继续出力推船,这一忙就到了天黑。 天黑透了,农妇把木船系在岸边一棵大槐树下,开始回到木屋里做饭喂猪。隔着木屋的窗户能看见一对十来岁的双胞胎男孩在写作业,写着写着就嬉闹起来。农妇一边呵斥着一边端出了热腾腾的饭菜,吃完饭做完家务又开始在灯下指导孩子写作业。冷大英趴在水下贪婪地看着屋子里的一切,直到夜深,那小屋的灯光熄灭了,冷大英也潜回水下回到了泥窟睡觉。 就这样,江龙王偷偷跟了他三天,冷大英雷打不动地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举动。第三天的深夜,冷大英回到他那仅容一人出入的泥窟门口,看到江龙王冷冷地等在那里,冷大英一眼认出是新来的江龙王,急忙跪倒磕头。 江龙王冷笑了一声说道:“我才知道为什么回龙湾八年没有一个替死鬼,原来是你在暗中做好鬼好事!说吧,你是不是违反水府规定,跟那个船娘有了人鬼私情,才留恋不去的?” 冷大英吓得簌簌发抖,好半天才颤抖着说出一句:“龙王千岁,我跟这船娘绝无私情!她……她是我阳世的结发妻呀!” 原来冷大英就是这江心村的村民,跟妻子殷红靠一艘木船摆渡维持生计。八年前他们夫妻救起了两个落水青年,冷大英却不幸淹死。他在水下听着妻子和一岁多的孩子日夜啼哭,心如刀绞。几天以后,殷红驾着小船开始了艰难的生活,可她身体原本就不是很壮实,又刚刚遭受了极大的打击,驾起船来十分吃力。就是从那时起,冷大英在水底默默帮着妻子推船,这一推,就是八年。 江龙王的脸色柔和多了:“是这样……那这些年,那些原本应该淹死在这回龙湾的人,都是你救的?” 冷大英点点头:“我淹死不到一个月就有一个替死鬼落水,可我担心投胎以后,变成了别人的儿女,就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就救起了那个人……这八年我天天守在这回龙湾水下,不敢离开一步,一是为了推船,更主要的,我必须时刻盯住那些落水的人,不能让他们淹死!” 江龙王又问道:“那你贿赂水神的豪宅,换来一个月的开江,也是为了妻子?” 冷大英磕头如捣蒜:“回大王,小鬼知罪!殷红怕我在水府遭罪,花了不少钱请城里的设计师扎了全套的豪宅别墅,给我焚化。可我活着时封江期能去城里打工,还能勉强维持一家温饱。我死了以后,殷红要照顾孩子出不去,也没有什么男人肯娶他们娘仨。我给他们母子算了一笔账,如果每年多驾船一个月,赚来的钱就正好够她们吃饱肚子……” 听到这里,江龙王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不由得心里酸楚。他告别了冷大英,心里早想好了怎么处置这件腐败案。那水神自然是要革职查问的,这冷大英虽然犯了行贿罪,可八年来救起的人命起码也有几十条了,就算他功过相抵吧! 江龙王处事严明,雷厉风行,嫩江水域一片清明,再也听不见喊冤的声音了。那冷大英依然不来水府报到,龙王也不去责怪他。 几个月以后,龙王惦记那苦命的一家四口,想去看看他们,他摆驾来到了回龙湾的江心村,远远地就听到一阵阵人声喧嚷,还夹杂着惨厉的哭声。他吃了一惊,游了过去才看清,原来从江心村到对岸公路,正在架一座大桥! 3.水鬼不投胎 大桥刚开始打桩,工人干得热火朝天。江心村的水边站着几个城里人,其中一个正是上次冷大英救起的那大高个儿,他在跟其他人撩着江水赞叹水质。那水底痛哭的是冷大英,岸边哭泣的则是殷红,她带着俩孩子在冷大英的坟前一边烧纸钱一边哭诉。 江龙王听明白了,敢情那大高个儿是个亿万富翁,他早听说回龙湾景色幽僻绝美,最奇的是这一段水域淹不死人!算命的说什么这儿有真龙护驾,大老板动了心,亲自试过以后更加深信不疑,回城以后经过一系列运作,决定在江心村建桥开发旅游区! 江龙王心里一宽:“那你哭什么?大桥开通,你老婆就不用那么辛苦驾船了,你也可以投胎转世,脱离这水底的苦楚了!” 冷大英的哭声更大了:“大王,我老婆只会驾船,家里又没有多少土地,大桥开通,你让她们母子拿什么活命?” 江龙王一愣,不由得老脸通红,看来自己的确是不知稼穑艰难,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呢?冷大英忽然停止了哭泣,把脸一抹,狠狠地说:“我冷大英做人做鬼都一直在做好事,这次我要干一回坏事了!” 江龙王还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他已经飞快地游向了那眉飞色舞的大高个儿,一双瘦骨嶙峋的鬼臂狠狠抓住了大高个儿的脚,当即就拖他进了深水区! 江龙王一愣明白过来,他这是要斩草除根!只要淹死大高个儿,他的计划肯定要落空,殷红也就不会失业了!岸边的人惊慌失措,高喊救命。江龙王正准备去救人,不远处的殷红已经听到了喊声,她连鞋都来不及脱,就一头扎进了江里,抓着大高个儿就往岸边游。这时那冷大英也不再往水下拉人,而是推着他送上了水面。 大高个儿被推送上岸,殷红和其他人拎起他控水,忙乱了一会儿,终于他翻着白眼咕噜了句谢谢,看来是没事了。殷红起身要走,大高个儿坐起来喊住她:“别走……摆渡的,你指着船吃饭,大桥开通,你不是就没饭碗了?” 殷红黯然点头,高个儿一拍手说:“太好了!” 看着他喜笑颜开的样子,殷红的眼泪又掉下来,那高个儿笑道:“别急,我造桥是想在你们这儿建一个生态旅游度假村,还要建一个特色江滨浴场。虽然都说这回龙湾淹不死人,不过我这两次……也够吓人的!你水性这么棒,我想请你给我做救生员,薪水嘛,起码能顶你几条船!我得回报你的救命之恩啊!” 殷红愣了一下却没道谢,而是奔着岸边的坟茔跑过去,跪在坟前喊起来:“孩儿他爸,你听见了吗?不用发愁了,修了桥孩子们也养得活了!” 水底下的冷大英轻声说:“我听见了,孩儿他妈!其实我并不是想淹死他,我就知道你会出手救人的!” 一旁的江龙王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得好容易才回过神,感慨地说:“这回,你也别做水鬼了,我举荐你去做回龙湾的水神,再也不用守着江心村遭罪了!” 冷大英摇摇头:“不。水神事务繁杂,到处巡视,我忙不来。以后船是不用推了,可做救生员的活也很危险,如果有人游水淹死了,不还是我老婆的失职吗?到时候老板开除她怎么办?” 江龙王呆呆地看着冷大英:“那你想要怎么样?永远守在江心村,当一个永不投胎转世的老水鬼?” 冷大英默默点头,一转身游进了自己的泥窟。 ...
那是在1年多前,我们都还在念大四的时候听我朋友说的。 他的为人我还是比较了解,偶尔他也打妄语,但我对他说的这件事信任度100%,以下用第一人称,他家是在天津郊区。 那时我还念初中,我和我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去家附近的河里游泳,那是我们暑假每天的必修课。 那时候都是脱光了下水,把衣服放在河岸上,我们一直以来都是在这段水域游泳的,因为就这段水草最少,边上还有树不怕太阳直晒。这时一哥们说,看我不游泳从河床上爬到对岸去,其他人都同意。那哥们就过去了,中间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时间稍长点。奇怪的事发生了,那家伙到了对面之后,不是游回来而是直接爬上岸。 而且上岸后开始大喊大叫,就像疯了一样跳,狂跳。 开始我们都笑他:“XX,大煞笔啊,那头有女的过来啦!” 过了一会,大家都发现不对了,我们喊他也没反应,只顾自己在边叫边跳,而且还光着身子,有几次没站稳头朝下栽了下去,站起来又叫。而一般跌倒的人,都会本能的用手撑一下的。 我们几个马上穿了衣服去抓他,给他穿衣服,但那家伙好象不认识我们一般,又像似真疯了一样按都按不住,我们4个人都费老劲才强行把他拖回家,中间还把他的衣服都撤破了。 等到他家之后,他还是那样边叫边跳,我们几个有点害怕了,别真是疯了吧?而他家里也没人,另一哥们只好去田里找他妈回来。一起回来的还有我妈和另一哥们他妈,回来一看我那哥们那样,她们马上就说是中邪了。 然后她们拿了菜刀和一分硬币,放在床沿上一边砍硬币一边说:“XXX,孩子还小,有什么事也别折腾孩子……” 喊了好几个名字都是已经死掉了的,也全都没反应,硬币上都砍出好几到印了。等到最后喊到一个死了很久的人名字时,那1分钱的硬币突然在床沿上直了起来。 就那样一直砍一边说好话,最后把硬币都砍成两半了,而那硬币两半了都还直着的。 中间插一句,一般来说除了一圆的好摆点,连五角的想摆成直着的都不是很容易,更不说是最薄的一分了。中间我几次问我同学,他都再三强调了是1分的硬币! 最后实在没招了,我那哥们都已经开始土白沫了,就叫那个死人的一个亲人过来,那人来了后说:“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该回哪回哪吧,别让活着的还一起受累。” 这时候那钱才倒下,过没多久我那哥们也醒来了,我们都问他刚才怎么了,他只说什么也不知道啊,我怎么回来了。 后来从大人口中知道,那个死掉的人死了得有个7、8年了,是喝农药又投河的,就死在我们一起游泳的那条河! 当时心里那个凉啊,有时候找不到人而天气又热,我都在吃过晚饭还在那游过泳,而且是好几次,有几次天都有点昏暗了。 而从那以后我在也没有去那游泳。 ...
1. 旺财酒店开业的那一年,秦旺财30岁。从那时起他就在这片荒山里经营着这家小酒店,至今没有变动过。 旺财酒店很小,门面小,厅堂小,就连秦旺财的眼睛也是小的。旺财酒店资格却很老,外面的招牌,里面的桌椅都已经被烟熏的发黑了。店里的老板、厨师、服务员都是同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秦旺财。除了蒸馒头,他只会做一样菜,羊杂汤。馒头很小,羊杂汤的味道也不是很好,但是这么多年以来店里的生意一直不错。 方圆几百里之内的荒山里只有这一条山路,这条山路上又只有这一家酒店,所以秦旺财的生意想不好都不行。前些年也有几人在这条山路上开过酒店,每次秦旺财都会去找酒店老板“谈一谈”,谈完以后那些酒店很快就关门了,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经常走这条山路的人都认识秦旺财。有人说他年轻的时候曾干过杀人放火的勾当,警察到处通缉他,没办法才来这荒山开酒店的。也有人说他有很多钱,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也许下辈子也花不完,可是谁也不知道他的钱藏在哪里。 秦旺财是有家小的,然而,这么多年来,谁也不知道他的家眷到底在什么地方,他从来不说。他常常很神秘。 可秦旺财没有老婆。 这是他自己说的。 山路旁边有一棵大树,大树下有一家小酒店,小酒店的后面是山坡,山坡上一片荒坟,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荒坟。 有人说,荒坟是秦旺财到这里开酒店以后才慢慢出现的,但是没人相信。 那一年的夏天,天热得有些异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味。 秦旺财打着赤膊,摇着蒲扇躺在树荫下乘凉。山间有风,风吹过来,传来一阵阵羊杂汤的香味,他忽然觉得满意极了。已经到了正午,赶路的人都要停下脚步吃午饭的,方圆几百里没有人烟,唯一能填饱肚子的地方就是旺财酒店,所以他没有理由不满意。 羊杂汤已经煮好,馒头也已经出笼,可是客人却是一个都没有。 不但没有客人,秦旺财忽然想到,这条路上今天好像没有一个行人,没有一辆车经过! 天气好像没有那么热了,他忽然打了一个冷颤。 就在这时,山路上出现了一个老太太,她用一根扁担挑着两个巨大的筐子,筐子里装着几个西瓜,正步履蹒跚地向旺财酒店走来。 秦旺财很仔细地看着这个老太太,他没有看见这老太太是怎么出现的,好像是在他转头的一瞬间她就冒了出来。他发现这条山路上只有他和老太太两个人,他有些紧张了。 幸好老太太真的很老了,是那种让人很放心的老。 秦旺财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太太,他不明白一个皱纹比头发还多的老太太,为什么还能挑动这两个巨大的筐子,筐子里还有几个西瓜,很大的西瓜。他很希望自己到她这么大年龄的时候也能有这样的体力。 树荫下干燥而清凉。老太太坐了下来,就坐在秦旺财对面,她说道:“我饿了。” 秦旺财点点头,没有说话。 老太太又说道:“我没有钱。” 秦旺财点点头,说道:“我看出来了。” 老太太指了指筐子里的西瓜,说道:“一个西瓜换一碗羊杂汤加两个馒头。” 秦旺财看了看筐子里的西瓜,说道:“两个西瓜换一碗羊杂汤加两个馒头。” 老太太没说话,从筐子里抱出两个西瓜放到他面前。 秦旺财也没说话,从屋里端出一碗羊杂汤和两个馒头放在她面前。 羊杂汤和馒头很快被吃完。老太太看起来很满意,她用袖子擦了擦嘴,挑起担子摇摇晃晃地走了,很快她消失在了山路的尽头。 一个西瓜很快被吃完。秦旺财很满意。看着另一个西瓜,他想了一会儿,然后抱起西瓜来到酒店旁边的水井前,“咕咚”一声,他把西瓜扔到了井里。 井水冰凉。 山路上很快出现了车辆,已经有一些车在旺财酒店前面停了下来,三三两两的路人朝店里走来,秦旺财堆起笑容,迎了上去。 2. 夜,阴天,看不到月亮。旺财酒店已经打烊。后院里更黑,屋子里没有开灯。秦旺财正在喝酒,桌上摆着客人吃剩下的半碗羊杂汤,两个凉馒头,还有一瓶老白干。 一个人好不容易闲下来喝杯酒,却偏偏有人来打扰,心里总是不愉快的,秦旺财就很不愉快。因为前院店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还有一个阵阵的低语声,有客人上门了。 要是在平常,秦旺财是很高兴客人上门的,客人们吃的是羊杂汤小馒头,留下的却是燕窝汤鱼翅捞饭的钱,他没有理由不高兴。 今天他却不想做生意,今天是七月十五。 相传,每年的七月十五阎王就下令打开地狱之门,让那些终年受苦受难禁锢在地狱的冤魂厉鬼走出地狱,获得短期的游荡,享受人间美食,所以人们称七月十五为鬼节。 每年的七月十五这一天的晚上秦旺财都不做生意。 前院店里的脚步声更响了,好像还有搬东西的声音。他坐不住了,生意可以不做,东西却不能让人搬走。他拿起手电筒,小心翼翼地朝前院走去。 酒店里突然静了下来。就在秦旺财走到门口的一刹那,所有的生意一下子消失了。他推开门,按了下门后的开关,灯却没有亮。 “我在这儿。”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突然在角落里响起。 秦旺财手里的手电筒一下掉在了地上。 “我饿了。”男人缓缓地说道。 秦旺财哆嗦着拣起手电筒,朝角落里照去。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风衣的男人低着头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边,桌子上放着一个很精致的密码箱,那男人的双手就死死地按在箱子上面,手电筒的光照着他,他一直没抬头。 “我饿了。”男人继续说道。 “你想吃点什么?”秦旺财盯着桌子上的密码箱。 “你这里除了羊杂汤和馒头还有别的吗?”男人好像是这里的熟客。 秦旺财笑了笑,说道:“还有西瓜,冰镇的。” “先来两碗羊杂汤,五个馒头,吃完以后再上西瓜。” “西瓜很贵……”秦旺财的视线一直没离开桌子上的密码箱。 男人好像没听见,缓缓说道:“西瓜给我切成两半,我喜欢用勺子挖着吃。” 秦旺财没说话,转身进了厨房。 两碗羊杂汤和五个馒头已经摆在了桌子上,居然都是热的。 秦旺财很奇怪地看着他:“你不饿吗?” “我饿。”看鬼故事就来鬼故事。 “那你为什么不吃?” 男人看着桌上的羊杂汤和馒头,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我怕有毒。” 秦旺财的瞳孔已收缩,但是他的脸色没有变,他居然笑了:“你真会开玩笑,这里面怎么会有毒呢?要不我先吃给你看看?” 男人的头更低了:“三个月前,一个年轻人收了一车西瓜去邻省卖。他的西瓜又大又甜,很快就卖完了,他赚了一大笔钱。他想赶紧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老娘,就连夜开车往家里赶,他走的就是这条山路。可是他始终没有回到家,他在这条山路上消失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秦旺财当然知道,那个年轻人就在酒店旁边的水井里,尸体是他亲手扔进去的。 “我不知道。”秦旺财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男人,手却伸进了裤兜。裤兜里有一支九五式手枪,已经装满了子弹。 “哦,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男人说完端起桌上的羊杂汤,大口喝了起来。 秦旺财看着桌上的密码箱,愉快地笑了。 “这汤有点咸,你去帮我把西瓜拿来吧。” “好!”看着男人这么爱吃自己做的羊杂汤,秦旺财更愉快了。 ...
很小的时候,我就怕水,有一阵子,甚至不敢使用浴缸和抽水马桶。 事情源于八岁那年的暑假,我在乡下亲戚家经历了一件可怕的事。村里有一条蜿蜒而过的河,大人们从不准我们下河游泳,如果谁偷偷去了,抓到肯定被痛打一顿,连我这个城里来的小客人也不例外。 有一天,我忍不住诱惑跳进了河里,尽情享受着水的清凉。还没下去几分钟,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一只脚,把我往水底拖。我“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水,一下子沉了下去。岸上的伙伴们慌成一团,哭喊着让大人们快来救命。幸好这时表舅驾船经过,他一边拿起竹篙使劲拍打水面,一边大声吆喝,像在驱赶着什么,而大表哥也趁机撒开渔网,把我罩住,奋力拖上船来…… 爸妈闻讯后,当天就从城里匆匆赶来,准备把我带回去。临行前,村里最年长的崔大爷来了,大人们神色凝重,关在屋里说话,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我躲在窗户下,只听到一些只言片语,什么“水鬼”、“劫数”……但崔大爷的一句话我听得很清楚:“十二年内,一定不要让这孩子接近有水的地方,否则水鬼是不会放过他的!” 回到城里,我渐渐淡忘了这件事,直到进入大学。再有一个月,十二年之期就到了,那种怕水的感觉又开始清晰起来,而且越来越强烈。 这晚寝室“卧谈会”上,我一本正经地把这个故事说给室友们听,他们却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面对这帮家伙,我不知说什么好。十二年来,那可怕的情景一直在我脑海里重现。纠缠的水草、巨大的鱼网、抽筋的痛感,连连绵绵,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在被拖进水里的那一刻,我真的看到了它。 况且这十二年里,我不止一次感受到了它的威胁。最近一次是高三那年,有个下午我独自在家睡觉,厨房的水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爆裂了,水“哗哗”地一路流进卧室。等我惊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水的包围中,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动弹不得,也无力叫喊,只能平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水不断往上涨,淹没了我的身体,最后漫过我的下巴和嘴。只有鼻子还在水面上。隐隐约约,我看见水面上伸出了一双黑手,向我的咽喉猛地掐了过来……幸好,门铃突然响了,水一瞬间全退了下去。我惊魂未定,逐渐感觉身子可以活动了,刚才的情景像是一场噩梦。进来的是提前下班的老妈,她惊叫一声,我爬起来一看,原来地上真的都是水,从厨房到客厅,以及卧室。不过很浅,连脚背都不到。 第二天是周末,中午接到老妈的电话,要我回家。一进门,我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爸妈都端坐在客厅里,多年不见的表舅也来了。 我望着表舅,只见他低下头深深吸了口烟,然后缓缓吐出:“小涛,你也不小了,是跟你说的时候了。你一定还记得小时候差点淹死的事吧?” 我点点头,心里大约猜到了他的来意。 “就拿那条河来说吧,流经四乡二十八村。从老辈起,就淹死过无数的人。都说河里有水鬼,只要有人掉进水里,就会被盯上,当成替死鬼。” 我有些不解,问:“都有十多年了,为什么非盯住我不放?” “因为只有你死了,水鬼才能解脱。那年,后村刚好有个人醉酒落水死了,成了新的水鬼。你偷偷下河,结果被它盯上。十二年内,如果不能将你害死,那么它连鬼都做不成,只能形神俱灭。你是惟一的机会,这个水鬼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表舅特意加重了语气。 我越听越紧张,脸色发白,接着问:“既然是水鬼,那就离不开水,又怎么能一直追到这里来?”话刚出口,我就想到了答案:家乡的大河通到长江,我们这座城市就在长江边,自来水都是从江里抽取的。因此,无论我怎么防范,水鬼都有机会。除非—— “还剩最后一个月,水鬼一定会加紧行动。我们商量过了,让你去北方大姨家,那里离长江远。只要平安过完这段时间,你就彻底安全了。”老爸慈祥地看着我,故意把语气装得很轻松。 直到把我送上火车,爸妈才真正舒了口气。出乎意料的是,宿舍里的兄弟们也都来送我,我只跟他们说去北方玩。临开车前,好兄弟秦明把一包东西偷偷塞到我手里:“兄弟!拿着,也许用得着。” 夜幕低垂,列车风驰电掣般北上。车上人不多,我对面是一位老大爷,他看起来慈眉善目。过道那边,坐着一对年轻夫妇。为了化解紧张情绪,我拿出两盒扑克牌,热情地邀请他们一起打牌。很快大家便混熟了,说说笑笑中,我也渐渐把紧张情绪抛到了九霄云外。 打了四五把以后,我看看表,列车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这时对面的年轻少妇突然指着窗外说:“看!长江大桥!”长江?我的心狠狠颤了一下,顺着她的手往窗外看去,只见漆黑的夜空中,远远闪现出一条星星点点的光带。要过长江了,得格外小心些。“咔哒咔哒”,车轮不紧不慢地撞击着桥上的铁轨。要说坐火车坐飞机,我都不是头一次,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不踏实。突然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我觉得大桥开始猛烈晃动起来,而且越来越厉害,震得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牌再也握不住,手一松,落了一地。 “小伙子,你没事吧?”我定了定神,才发现三个人都在关切地看着我。我揩揩脸上的汗,勉强笑笑,摆手说没事,然后弯腰去捡地上的牌。刚一低头,我发现过道的地板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点泥沙,还湿乎乎的。几分钟后,列车顺利通过了大桥,什么事也没发生,我紧绷的心弦慢慢松了下来。 快到十二点时,我看老大爷有点累了,便提议休战。我拿起洗漱用具,走过昏暗的过道,来到洗手间。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墙上是一面大镜子。我放下杯子,准备接水刷牙,刚把龙头打开,望着“哗哗”的流水,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那种怕水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它像一只巨手,攫住了我的全身。正在恍惚的当儿,“啪!”一只手拍上了我的肩膀,我吓得几乎虚脱。 “喂!车上用水,省着点!”抬头一看镜子,原来是一位列车员,吓死我了。这时,旁边厕所的门也开了,一个人匆匆走了出来。列车员摸摸肚子,进了厕所。经过这次惊吓,我没敢再呆下去,赶紧拿起杯子和毛巾,一路小跑溜回车厢。正准备躺下,不经意间看到秦明送给我的那包东西,打开一看,是一袋干燥剂!原来秦明并没有把我的话当故事,这种危难时的友情让人莫名感动。 伴随着“哐当哐当”的单调声音,我渐渐进入了梦乡。不知睡了多久,一阵冷风扑面袭来,我突然惊醒。奇怪,虽然空调车厢里有点凉,但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穿堂风啊。好像有人过来,我侧身一看,原来是那个列车员在过道里巡夜。我缩回身子,接着睡。列车员很快就走到了我身边,突然,他停下了。 我下意识地抬头,没错,确实是那个列车员,不过现在他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他正上方的天花板上,一股水流正往下淌着,落在他头上。他的脸白得像张纸,已没有半点血色。 水鬼!就是那个水鬼!果然,他咧开嘴笑了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只黑手已经伸了过来,紧紧地扼住我的脖子,把我提了起来。接着,他头朝下倒立了起来,先是脚,然后是身子,悄无声息地顺着天花板上的水流往上钻。我被提在半空中,无力挣脱,几乎窒息,眼看就要被拉了出去。 情急之下,我抓到一袋东西。干燥剂!对,用干燥剂。我用力抠破袋子,拼了命往头上一抛,只见无数晶莹的小珠子跳了出来,一齐打在水鬼身上。 “呜——”水鬼凄惨地吼了一声,丢下我,迅速钻出了车厢。我跌落到地板上,小珠子像雨点一样散落在我身边,这一刻,真觉得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早上醒来,我发现地上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看看窗外,已是开阔的华北平原。两个乘警拿着对讲机从我身边匆匆走过,其中一个说:“真是邪门!13节车厢的小赵竟然死在几百公里外的一个小站上,还是淹死的,你说怪不怪?” 听到这一切,我心惊肉跳,暗自庆幸,但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车厢里的乘客陆续醒来,没人知道昨晚这里发生过惊心动魄的一幕。转眼列车进站了,我站起身来收拾东西,拎起背包准备下车。 “小伙子,你还忘了东西!”老大爷热心提醒道。我回头一看,桌上不知是谁的一瓶矿泉水,有滩水正沿着桌角慢慢滴下来,我突然感到一阵恐惧,踉踉跄跄往后退去,惊呼道:“是他,他又跟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