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动的拖鞋 半年前爷爷走了,家里的四双拖鞋就变成了三双。但我想念爷爷,就把他穿过的那双拖鞋放到厨房里的那个鞋架上了。 有一天,爸妈都出差了,我去厨房时,突然发现爷爷的那双拖鞋不见了。我找来找去,最后竟然在以前爷爷房间的床下,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我吓坏了,早上爷爷的鞋还摆在鞋架上,爸妈也一天没回来,我也没有去动它,那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爷爷怕我一个人在家会害怕,回来陪我了?(作者:婷) 预兆 小时候,有一次姥姥住在我们家里。早上她对我说做了个梦,梦见很小就死去的舅舅在叫娘,当时我感到有些害怕。 几天后的一天早上,姥姥竟然再也没有起来。姥姥的死让家里人很难过,也觉得很突然。 听说人在死之前,可以看见已经亡故的亲人,难道,姥姥的那个梦就是她要死的预兆吗?至今我都没有说出这个秘密。(作者:跋涉) 皮影 记得小时候,一天夜里,我在床上躺着,借着房间里的灯光。举起自己的手做皮影游戏。就在我做出一个老头的样子时,我突然看见有另外一个影子也在墙上,并向我的影子靠近。我回头看了一下,身后除了台灯,并没有看见人啊。 我当时就是一愣,心里害怕极了。 我一下子想起奶奶在世时说的话:睡觉前不能玩皮影游戏,不然会招来鬼的!我慌忙关了灯,可怎么也睡不着,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个影子是怎么出现的。但自从那次后我就再没有在睡前玩过皮影游戏。(作者:徒步) 窗台上趴着的叔叔 在我小的时候,二姑带着她的小儿子来我家,那孩子比我小五岁,管我叫哥哥。 一次,屋里就剩下我和那个小表弟。我俩便一起玩,其间,表弟不时地抬头看窗户,还一个劲儿地点头笑。当时,我背对着窗户,完全不知道那儿会发生什么事。看表弟动作很奇怪,我就回头看了一眼,可什么也没发现,就很生气地问:“你在干吗呢?” 表弟说:“窗台上趴着的那个叔叔在冲我笑呢。他很胖,长长的胡子。” 我马上回头看了一眼,还是没看到什么。根据表弟的描述,他说的应该是西院的刘叔叔,可刘叔叔已经死了。我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表弟是第一次来我家,没有见过刘叔叔,所以根本不可能是他故意吓我。都说小孩儿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难道……(作者:白石山) 丢掉的东西 昨晚做梦,梦见表哥问我要MP3。我在梦里就把MP3给了他。第二天早上,妈妈上夜班回来后,很紧张地冲进我房间,她说:“我以为家里遭贼了呢。”然后她把带我到门口,我一看,地上全是我的东西,零零散散扔了一地,我的包包则被掏空了扔在一旁。我记得昨晚我把包包挂在门后的,怎么睡一觉醒来就被扔在门口了?后来我点了一下东西,里面的手机和一百多块钱都在。唯独那个MP3不见了。想到那个梦,我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因为我表哥去年已经死了,那个MP3是以前我和他借的。(作者:沫小七) 神树 小时候,我住在奶奶家。有一天,我突然病倒了,无论怎么吃药,打针,高烧一直不退,这一下可把奶奶吓坏了。 晚上奶奶问我;“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当时听奶奶这么一说,我就觉得害怕了。然后我对奶奶说:“我白天在那棵槐树上尿了一泡。” 然后,我听见奶奶在院子里跟树说话:“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他不懂事……” 结果奶奶和那颗树念叨完的第二天,我就好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棵槐树是家里供奉的神树,上面住了诸多神灵。 难道我会生病是因为冲撞了神灵?(作者:张国恩) ...
刚入夜,某市一间医院急诊中心十分钟前收到急救电话。 附近高速公路发生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救护车已在去途中,留守在急救中心的小林护士正在做着准备工作。忽然,门口象一阵风刮过一样,等小林抬起头发现一位身穿浅绿色衬衫,面色苍白的男人正着急的站在柜台前。 “大夫,我姓钱,我的太太和儿子发生了车祸,请赶快准备大量A型和AB型血,还有我的太太手臂和助骨折断,我儿子的两条腿都断了,请你赶快准备器械,一定要让他站起来啊!求你一定要救救他们”那男人一口气说着,小林插不进半句嘴。 不敢怠慢,小林立即登记。说完那男人却准备离开,这时小林才发现钱先生的额头也在渗着血。 “钱生,你也在流血,赶快先包扎下吧!”小林想叫回他。 “不用了,我没事,只要你们尽力救他们,我就十分感激了,我还要回去陪着他们”那男人回头慈祥的答到。说完便匆匆走了出去。 这样紧张家人,真是个好男人啊!小林一边想着一边毫不怠慢的准备着用具,并通知血库取出大量A和AB型血。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急救车回到医院,车上推下一对已经昏迷的母子,小林赶紧跟着进了急救室内,经快速检验,这母子俩果然是A和AB型血,准备的血液几乎是雪中送炭,参加急救的医生们诧异了一下但没多想便扎进紧张的急救中。而小林似乎有点奇怪,为何不见钱先生呢? 过了一会,门外第二次折回的救护车推下了男主人,小林见正是刚才那位穿着浅绿色衬衫的男人,就上前想与他了解情况,但拖着急救床的医护同事却向她打了一个眼色,小林明白这个男人救的可能性很小了,怎能呢?刚才还挺好的呀!小林刹时间脑袋发涨。医生们还是尽最大的努力抢救了四十分钟,但也没能将他救活。但隔壁的母子俩因为抢救及时而有了生的希望。 参加救援的同事们告诉小林,去到现场时,这一家三口被牢牢的夹在车厢内,最难解救的正是男主人,而这三人中皮外伤最少但最严重的也是他,当医护人员给他戴氧气罩时,他似乎用尽所有的力气只说了三个字“救他们”然后再也没苏醒过。 小林听完后呆若木鸡,许久的不能回过神来。嘴里喃喃自语“他----他来----他说---告诉---我的不会----不会啊!”她晕倒在椅子上。 接下来的几天里,小林逢人就说这件事,希望有人相信她,但同事大都见怪不怪!认为她是神经衰弱。 又过了几天,在小林不断憔悴的面容中,其中一位参与抢救的医生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不信她的话那是谁吩咐她准备血源的呢? 终于他们连同小林一起来到医院的监控中心,翻看了当晚的监视录像,在她登记的那一分多钟内竟然没有一个病人出入过急诊区内,而监视器内的小林却似乎在和空气说话,又或者在喃喃自语。手里登记着当时的记录。顿时围观在监视器旁的同事们鸦雀无声,静得连心跳声彼此都听的见。 此时的小林已是泪流满面,耳旁传来那慈祥的声音“不用了,我没事,只要你们尽力救他们,我就十分感激了,我还要回去陪他们”。 ...
手》 手,一只手吊在墙上,呈灰黄色的,掺着点血丝,还微微颤抖着。 大排档老板取下了那手,拿起刀,熟练的快斩着。很快,一盘酱醋鸡爪便切好了。 然后就等待醉酒的食客们狂啃它了。 (完)-------------------------------------------------------------------------------- 《 夜 路 》 一个人,在路灯下走,后面,另个人在跟着。 那人,停下,回头,看不见后面的人。 于是继续走。后面的人又跟着。 那人又停下,又回头,仍然看不见后面的人。 于是又走,后面的人又跟。 那人终于回头问:“谁?为什么跟着我?” 后面那人回答:“我,你的影子,必须跟着你。” (完)-------------------------------------------------------------------------------- 《 夜半钢琴声 》 夜,深了。有钢琴声在响。没有的旋律,只有杂乱。 被吵醒的邻居,用力的敲门。无人回应。钢琴声依然在响。 邻居怒了,叫来了保安。 保安疑惑:“我没听见任何声音?” 可邻居却仍然听到,吵人的钢琴声。 (完) -------------------------------------------------------------------------------- 《 我,和我自己 》 我,和我自己,是最好的朋友。 我,是身体表皮的我。我自己,是身体内部的我。 一天,我和我自己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我自己想从里面出来和她真正的接触。 我不愿意。于是我自己决定消灭我。 他趁我睡着时,整个人从我身体里面翻了出来,我被缩了进去。 于是,血肉淋淋的我自己拿着玫瑰兴高采烈的出门了。 (完) -------------------------------------------------------------------------------- 《 梦 》 每个人都做梦,安心也做。 夜里,忽然醒来,她在天花板上看见自己躺在床上睡觉。 于是立刻惊醒,还好,是梦。 忽然,她看见自己飘在天花板上看着自己。 又吓醒,全身是汗。 忽然,又看见自己坐在床上抬头望着自己。 再吓醒,又看见天花板的自己。 再醒。。。。。。 (完) -------------------------------------------------------------------------------- 《 可 口 可 乐 》 你喝过可口可乐吗?如果我这样问你,你一定觉得我无聊了,谁没喝过呢? 喝可口可乐的第一口,好象有针在狠扎白花花的大脑,快感无比。 喝可口可乐的第二口,黑色的液体流入粘糊糊的食道,冰凉无比。 喝可口可乐的第三口,全身血淋淋的肌肉猛烈收缩,血液冒着泡全部被挤了出来。 。。。。。。 喝可口可乐,是一种可以获得快感的自虐。 (完) -------------------------------------------------------------------------------- 《 驴 》 阿土家的驴很怪,从来不叫,如果要它叫,除非。。。除非喂它吃人肉。 女儿怀孕了,阿土又要当爸爸了。 村里的人都笑话他,阿土最怕被笑话了。女儿也是最怕的。 于是某天晚上,阿土家的驴突然叫了,欢得很。 阿土再也看不见女儿和孩子了,女儿和孩子也再也看不见阿土了。 (完) -------------------------------------------------------------------------------- 《 酒 》 酒是奇怪的东西,喝酒的人更是奇怪的动物。 有一种酒很怪,喜欢把动物的尸体泡在里面,更怪的是,泡在酒里的动物大都很丑陋,或者很恶心。 其实真正古怪的,就是喜欢喝这种酒的人了,他们把壁虎,毒蛇,甚至老鼠的泡尸水津津有味的喝下去,喝得一滴都不剩。 都喝腻了,就喝喝泡人尸的液体吧! (完) ------------------------------ -------------------------------------------------------------------------------- < 下 水 管 道 > 这个城市的下水管道已经很旧了,大街上的井盖时常冒出从破裂管道喷出的污水. 新来的市长决定整改一下市容.于是先革新新的下水管道. 工人们从整个城市的每个井盖口像蚂蚁回巢似的爬了进去.可是奇怪的是,竟然再也没有一个出来过.于是又派救援人员进去,但是却寻找不到任何一个工人. 与此同时,整个城市的水龙头突然狂喷出了红色的奇怪液体,满城血腥. 无意中喝了红色液体的人,都说那味道像血. 整个城市开始恐慌了,人群中开始流传了"那红水是工人们的血的,喝了的人会变成吸血鬼"的传说. 新闻部门立刻发出消息:那红水只是下水管道的锈水而已,居民大可不必恐慌.市长还表示,改换新的下水管道的工程一定要坚持到底. 当天晚上,整个城市的居民都听见了从下水管道传出的恐怖呻吟声.又有恐怖的谣言传了出来:那些没有回来的工人们,现在就分布在整个城市下水管道,每一根管道里面,有塞着他们的肉体.血水就是从他们身上流出来的." ...... 下水管道是城市的血脉,流出来的不只是污水. (完) -------------------------------------------------------------------------------- <机房重地,生人勿入> 小汤和小黄在黑暗中走到了地下二层的机房门口,小汤开着门说:"记住,我们的机房是这一层最好认的,因为它的门做的最豪华,比我家的铁门还好."小黄仔细一看,机房的保险门金光闪闪的很漂亮,这样的门一般是使用在生活住宅的. 打开门,漆黑一片,一阵阴气扑面而来,是机房里的空调冷气.小黄摸索了半天才打开了灯,三台冰箱似的集线柜孤独的立在面前. "不要关门!"小汤叫住了准备关上铁门的小黄,"就这样开着." "冷气跑光了可不好."小黄纳闷的说. 小汤摇摇头:"没关系."然后在狭小的机房里转了一圈说:"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哦,这里面死过人的."小黄瞪大眼睛:"死人?" "是的,一个民工,在那里,"小汤随手指了指墙角,"他从人字梯上摔下来,当场就死了." "摔下来?怎么会摔下来?人字梯不是很高啊?怎么会死?" 小汤摆摆手:"工作吧,我怎么知道他怎么会死的?先打个电话给外线人员,问他们把线接在哪个端口上了." 突然,"呜~~~"是报警器的声音,在这阴冷空洞的机房里显得格外响亮和刺耳. "什么东西?"新手的小黄惊问."报警器,有人进来就会自动报警的.没关系,关了它就可以了."小汤去集线柜上寻找报警器的位置了. 小黄的确感到了阵阵阴冷,可能是空调的缘故吧.他拨了外线人员的电话号码,望着机房外的寂静黑暗,从门缝里可以看见走廊的尽头有昏黄的路灯中,一根粗壮的血红色的下水管道滴着水. 电话里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请稍后在拨..." 小黄放下了电话,回头看见小汤正在集线器上仔细的寻找着报警器,"呜~~~~~"报警器很有规律的刺耳的响着,显得整个地下机房更阴森了. “妈的,找不到,让它响去吧。怎么?电话打通了吗?”小汤问。 小黄摇了摇头,突然看见空调上流出黄黄的液体,立刻张大嘴巴指着。小汤回头一看,也是吓了一跳。发呆半天才说:“很。。。很正常的,空调都是会滴水的。不要管这些了,赶快再打电话联系外线人员吧,他不是说好先来这里等我们的吗?” “打不通,没有在服务区内。” “我来打,你去上面看看,说不定他在大厦的门口等我们。” 小黄立刻往保险门走去,他可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了,小汤蹲在地上拨着号码。 当小黄走到门口时,“滴~~~滴~~~”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从机房的地板下传来。。。。。。 [完] (根据真人真事改编) -------------------------------------------------------------------------------- 《 二十四桥明月 》 吴生在夜雾中走得飞快,荷花灯笼在河风中摇摆不停。 快到明月二十四桥了,他和荷花小姐约好在那里相会并且一起私奔的。 踏上明月二十四桥的第一块青石,夜雾自然的消散开去,皎月豁然明亮起来。 桥中,荷花小姐玉立着,粉色绸衫随风轻飘,恍如天仙下凡一般。 “荷花!” “公子!” 这对璧人紧紧抱在一起。 忽然,河中传来一声刺耳的狂笑:“大胆狗贼,竟敢侮辱我荷花小姐,快快给我拿下,记着,不能伤害荷花小姐,违者立即处死。” 吴生惊恐的转头一看,河中有船,船上有人,那人乃是当地恶少“五爪金龙”金少爷。桥的两端也竟围满了官差捕快,只听锁链声响个不停,心想:罢了罢了,小生定是今日命丧于此了。吴生顿要晕了过去。 却听荷花小姐在耳边泣道:“公子,奴家今世不能和你成为夫妻,只能求得来世了。”说着,荷花小姐从怀中掏出一物,掰成两片,一片嘴里含着,另一片给吴生。 吴生微颤颤的接过,定眼一看,吓得险些跪倒,原来竟是红得滴血的毒花红。身边官差渐渐围过来,手中的铁链“嗓~~嗓~~”作响。吴生满头冷汗的把毒花红缓缓移到唇边,嘴唇颤抖不停,却是不敢张嘴。 却又见吞下毒花红的荷花小姐忽然宛然一笑,嘴角流出血来,她紧抱着吴生,笑得妩媚极了。 吴生却一把推开了她,望着她害怕的退了两步,“你。。。你。。。”说不出话来。 原是那荷花小姐不只嘴角流血,她的眼睛,鼻子,甚至耳朵,也不停的流着红血,流得满脸都是,流得她异常恐怖。 “公子?”满脸是血得荷花小姐吃惊的追上前两步。 吴生却将手中的毒花红一扔,连连“你。。。你。。。”的后退不停。 终于荷花小姐支撑不住,摔倒在地,艰难的爬着,嘴上却泣问:“为何公子不服毒花红呢?难道是不值得和荷花一起做来世夫妻吗?” “不。。。不。。。”吴生仍然后退着,仍然说不出话来。 荷花小姐满身是血,再也爬不动了。吴生也被众官兵用铁链锁上了。 吴生于三日后死于水牢,至死他也认为自己是非常爱荷花小姐的,但是就是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何没有勇气吞下那毒花红,至死也不明白。。。。。。 只是那明月二十四桥每到明月浓雾之时,都能见一美丽女子坐在桥上哭泣。 (完) -------------------------------------------------------------------------------- 《 女 儿 红 》 老张酒店的酒很好,最好的就属“女儿红”了。连皇帝老儿都爱喝。 老张老了,便把店给他的漂亮女儿掌管。于是老张酒店成了名副其实的“女儿红”。生意好得不得了。 可是突然,他的对门竟然也开了一家酒店,名字竟然叫做《正宗女儿红》。老张酒店的生意也竟然渐渐被他抢了过去。 老张很纳闷,于是偷偷过去尝了尝,这才发现,原来这里的“女儿红”比自家的好喝多了。 老张回去后,和女儿商量了一番,苦心研制“女儿红”,但是始终比不上对家的“女儿红”好喝。 老张不解,本以为自己祖传的秘方已经是“女儿红”中的极品了,没想竟然天外有天。 于是,老张决定去偷对家的秘方。偷制酒的秘方是酒行的大忌,如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夜里,老张脸色蜡黄的回来,女儿见了忙问出什么事情了吗?老张不答,只是满脸恐惧的指着对面《正宗女儿红》吐了一句话:“走,离得越远越好!”然后倒地再也没起来了。大夫看过后说是吓死的。 女儿非常不解,于是决定自己也去对家探个一番。 夜里,没有月亮,漆黑一片。只有《正宗女儿红》的伙房里灯火闪烁,里面人影闪动,很热闹的样子。 老张的女儿悄悄的爬了进去,在窗纸上挖了个小洞,凑上前一看,差点吓哭起来。 原来里面吊着满屋的赤裸裸的被封住了嘴的姑娘,姑娘们的双脚被叉开绑在棍子上,明显的露出下阴。几个壮汉拿着空心的竹管在姑娘们的下阴里狠狠的插进去,然后就有鲜红的血从里面流出来,全部都用“女儿红”的酒坛接住了。一位面色光润的老头子往酒坛里倒了一些液体,于是酒坛里立刻飘出上等“女儿红”的醇香。 忽然一差人进屋跪在老头子的面前:“启秉厂公,新近的100名处女已经带来,请厂公过目。” 老头子尖声刺耳的软绵绵说道:“谁说是100名?明明是101名。” 差人大惊,汗如雨下:“厂公饶命,属下点过13遍,的确是100名处女啊!” 那老头子喝了口血酒说:“不怪你,第101名是窗外。小姑娘,快进来吧!”话音未落,老头子伸出一只手,五指血红指甲暴长,已经掐住了老张女儿的脖子。 已经叫不出声的老张女儿猛地被拖了进去。。。。。。 (完) -------------------------------------------------------------------------------- 《 胃 》 电梯门终于开了,立刻进去。 然后伸手去按9楼的按钮,却突然浑身一颤,因为寻找不到楼层的按钮了。 有的只是莫名其妙的“红烧”“清蒸”“烧烤”“酱阉”等等烹饪菜肴方法的按钮。 吃惊,手迟疑着不敢按下去。于是立刻用力按开门的按钮,门却纹丝不动了。 使劲狂喊,却无人回应。只是四周的钢制墙壁竟然非常柔软的搐动起来,还流出了脂肪一样的恶心液体。 感到脚底烫得厉害,这才发觉鞋底已经被那液体给腐蚀了。 立刻用手支撑着墙壁挪开疼痛的脚,手也被墙上的液体深深的吸了进去,痛苦不堪,用力的拨出来,只剩下红黄相间的手骨在颤抖,整个人顿时一晕,倒在地上。 随既,整个人都像冰激凌一样的融化在地板上。 过了一会,电梯恢复正常,变得干干净净的,静静等待着下一位乘客。 (完) -------------------------------------------------------------------------------- 《 单 程 车 票 》 车终于开了,离别时刻,话突然多了,奈何时间不许可。给不了你什麽 ,只愿你能快乐,我是多么对你恋恋不舍的啊,舍不得又能如何? 单程车上九点半,车厢搭客没多少,沿途路上根本不想有掉头的欲望,要不是他在我心里挤满绝望,怎会离开现在住的地方去流浪? 无端端夜里被吵醒,是我在哭泣,我会再努力去忘记离开的原因,反正车票里没印上回程的日期,回也回不去了! “新闻报告:从厦门开往上海的479次列车于11日凌晨在隧道入口前脱轨,造成重大的人员伤亡与经济损失。目前救援人员正在尽抢救。” “有目击者称:在此次列车脱轨后,竟然在轨道上又出现了一列一模一样的479次列车往隧道里开进去,然后就无影无踪了。” “专家分析,这只是人们在受到巨大刺激后所产生的集体幻觉而已。请各位不要恐慌!” “特大消息:15日在北京开往青岛方向的563次列车的大部分乘客,声称看见天空有一辆火车飞速开,出现时间总共为40秒左右,有人用望远镜观察过,那辆火车竟然是已经失事多日的479次列车。” “快报:在上海站突然出现了几个举止怪异的乘客,据安全部门仔细调查,这几个人竟然是一年前已经失事的479次列车上的乘客。这几个人声称自己只是在火车上睡了一觉,等醒来已经在站台上了,而且没想到时间竟然过了一年。专家调查:这几个人有个共同点,所买的都是双程车票,是479次列车仅有的几个买双程车票的人。他们的突然出现目前仍然是个谜!” (完) -------------------------------------------------------------------------------- 《 泡 面 》 肚子好饿,加班让我无可奈何。 随手摸出一盒泡面,千篇一律的倒进热开水,然后等待着干巴巴的面条成熟膨胀起来。 忽然QQ上有消息发来,一看是聊了多日的一特搞笑的“青蛙王子”,于是废寝忘食的和他狂聊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想起了旁边的泡面,转头一看,竟然已有少许面条涨在面盒外面。立刻捧起来就狂吃。 呼~~~~!终于吃个精光了。喝了几口水,感觉不错。继续和“青蛙王子”穷聊。 忽然,发觉握着鼠标的右手有点涨涨的感觉。低头一看,有东西在手婉里面鼓动着,像茎脉在跳动一样。又忽然,左手也有这样的感觉,接着全身也能感觉到在膨胀的感觉了。 耳朵里有东西掉了出来,一摸,竟然是泡面。眼睛很痛,有东西在里面顶着。感觉不能呼吸,鼻子里面塞满了东西。胃很难受,好象快炸了一样。 站起来想往洗手间走去,却无力痛苦的摔在了地上。到底怎么回事???伸手在脸上摸到满脸的泡面,沾糊糊的,一捏就成面糊了。但是耳朵和嘴巴甚至鼻子里还是冒个不停。 好难受,奋力的爬着。终于到了洗手间,用尽全力把自己支撑起来,对镜子一照,满脸的面糊,耳朵像淀粉机一样不断的往外冒着面条。流得全身都是。忽然双手的手臂爆了,面条掺着血肉溅得到处都是,然后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因为我的两个眼珠被不断膨胀的面条给无情的顶了出去。。。。。。 (完) ...
一般来说,人与鬼是不相来往的,而这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人鬼陌路。但是有的时候,人和鬼会不可避免地相遇在一起,并且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么夜路遇鬼,你经历过吗? 我有个同学,过去是在老家县城的火葬场当司机,他的一次遭遇,足以让他铭记一生。 那年七月的一个晚上,同学已经睡觉了。大约十一点钟的时候,他突然接到场里打来的电话,通知他到县城附近的一个乡村去拉尸体。 过去农村死了人,一般都会在家里停尸三天,让亲属们怀念和凭吊,然后再入土埋葬。可实行殡葬改革后,尸体一般都是在火葬场火化,死者当天就要被拉到火葬场冷冻起来,然后由死者亲属选个吉利的日子火化掉。 因为时间太晚了,而那个乡离县城也有点远,同学很不情愿地披衣起床。在火葬场干了几年,同学的性格已由当初的胆小怕事,变成了大大咧咧的天不怕地不怕。按照惯例,到县城以外拉尸体至少应有两个人出行,但同学打电话给另一个同事时,那个同事正闹肚子,同学不忍心,于是一个人开上殡仪车出发了。 从县城到那个乡,只有十多公里的路程,但途中要翻过一座小土山,经过几处生长茂密的树木,更要命的是,中途要经过一片乱坟岗。据说,乱坟岗葬的是解放前被打死的土匪和国民党散兵。同学曾听人说起,有好几个司机在乱坟岗亲眼看到过鬼出现,并因此导致了几起翻车事故发生。 好在去的时候非常顺利,不到二十分钟,同学就开车到了那个死人的乡村。还在村口,就听见有隐隐约约的哭声传来,同时,偶尔响起了鞭炮的爆炸声和招魂的锣鼓声。在静寂的山村夜色里,这些时断时续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恐怖。 偱着声音,同学很容易便找到了死者的家。这是一户普通农家,死者是一个年轻人,二十七八岁年纪,没结婚,一直跟着父母过日子。今晚大约八点钟光景,因为和家里人闹了矛盾,他一气之下喝了两瓶农药,不到十分钟便因胃肠蚀穿而死亡。死的时候他极度痛苦,嘴脸严重扭曲变形,肚子还蚀破了一个大洞,十分恐怖吓人。此刻,在惨白的灯光下,他静静地躺在院坝中两块临时搭起的木板上,脸上蒙着白纸,双脚被麻绳绑着——农村传说,若不绑着,有猫鼠在面前跑过,死人就会诈尸! 因为死者是喝药死的,按照农村的说法,这是凶死,若不尽快把尸体拉走,他的鬼魂就会祸害村民。 同学一出现,在现场忙着办葬事的人便围了上来。死者的父母是一对老实巴交的农民,儿子没了,但迫于村人的压力,他们也只好同意把儿子尽快拉去火化。 同学被请到了客厅里,死者的父亲悄悄把一个红包塞到他手里;接着,帮忙的人端上了饭菜;在同学吃饭的时候,男人们赶紧把尸体装到殡仪车上——这几乎已经成了乡村葬事的惯例。同学早已习以为常,他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甚至还喝了几杯白酒。 吃喝得差不多了,同学走出去上了一趟厕所。此时,院子里帮忙的人已经走光了,外面十分宁静。因为有一辆装着死人的殡仪车,院子外面的空气似乎有些凝固,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同学屙完尿后,随便走到车前,想看看尸体装好没有。他刚把面包车的门打开,里面就传出一个声音:“可以走了吗?” 同学吓得差点跳了起来,他退后几步,他定了定神,才发现是一个男人坐在车里。 “这家人老的老,小的小,只有我帮他们把死人送到火葬场了。”那个男人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同学心里一下放松了。本来他还担心一个人在路上寂寞,这下好了,总算有人陪着自己了。 “快走吧,不用跟他们说了。”同学本想返回屋里与死者家属告别一下,但那个男人摆摆手,让他赶快发车。 同学很快发动汽车,车开出几十米远后,死者的父母从屋里跑了出来,他们大声地喊着什么。但同学没有听清,他挥了挥手,加快速度开走了。 汽车在空无一人的乡村公路上平稳地行驶着,因为车上装着死人,不能剧烈颠箥,所以汽车行进的速度只有来时的一半左右。 “你是死者的什么亲属?”车开出十多分钟后,同学回头问坐在后边的男人。自从上了车后,男人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 “我是他堂弟。”男人闷声闷气地回答。在暗淡的光线下,同学没有看清他的容貌,只看到他一口雪白的牙齿。 话不投机,同学只好默默地开自己的车。这种情形也可以理解:人家的堂兄死了,心里正难受,不愿意多说也是正常的。 车又开了一会后,不知不觉中,一轮圆月从云缝中钻了出来,把明朗的清辉洒在乡村的旮旮旯旯。此时,车进入了一片树林中,月光透过树隙,在路面上留下了一片片斑驳陆离的树影。同学虽然胆子很大,但座位后面躺着死人,车又跑在午夜空无一人的乡村公路上,他心里渐渐有一种凉凉的感觉。 最主要的是,后面的男人始终一言不发,他好象睡着了,但同学每次有意无意地回头,却又发现他一直端正地坐在座位上,而且,他每次都冲着同学微笑,露出雪白发亮的牙齿。 汽车好不容易钻出树林,前面变得开阔起来,同学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此时月光似乎更明亮了,公路两边的山包、小溪和树丛都看得清清楚楚。突然,同学的心一下紧绷起来: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在车旁的反光镜上,透过镜子,他看到里面空无一人—— 那个男人坐在同学身后,反光镜里,应该出现他的影子啊! 骤然间,空气似乎凝固了,同学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过去,也有同事讲起遇鬼的故事,但他一直不相信,没想到今晚…… 忍着巨大的恐怖,同学迅速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差点骂起了自己:原来男人不知何时把座位换到了另一边。 男人仍然对他笑了笑,雪白的牙齿在淡淡的月光下显得更加白洁。 汽车又前进了几分钟后,一片黑云吞噬了月亮,大地重新变得黑暗起来。周围的一切影影绰绰,在午夜里显得阴气森森。 “有烟吗?给一根抽抽。”突然,男人开口说话了。 “有啊。”同学随手把驾驶台前的香烟递给男人。不经意间,他的手触到了男人的手,不禁头皮一麻:男人的手凉如寒冰! 男人把烟点着,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红红的烟头在车厢里一闪一闪,但奇怪的是,他吸了半天,同学连一点烟味都没闻到。 “我把烟气全吞到肚子里。”男人似乎看出了同学的疑惑,自言自语地说。 同学回头冲男人笑了笑,但很快,这笑容便僵在了他脸上:他看见男人掀开尸袋,把死人的头从袋中扯出来,然后把香烟含在死人嘴里。 同学感觉后背一阵发凉,手里的方向盘差点掌握不住。同时,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没影响你开车吧?我堂哥生前喜欢抽烟,所以我让他抽两口……”男人似乎有些抱歉地说。 “噢,原来是这样。”同学的心再度放下了,但他仍有些不安,“你还是把你堂哥放回袋里吧,不要惊扰他了。” “好,让他再抽两口吧。”男人说着,把死人的头抱在怀中,同时把那张扭曲变形极度恐怖的脸放正,用手使那张僵硬的嘴张合起来,渐渐地,死人嘴里的香烟冒出了缕缕烟气。 同学感觉头皮发麻,心跳加快。 “你再这样胡搞,我请你下车了!”他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叫了起来。 男人似乎愣了一下,他露出雪白牙齿笑了笑,把尸体塞进了袋里边。 同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真的,这么多年,他还从没看到过如此变态而不怕死尸的人。 汽车一路很顺利地行进着。翻过小山包,又经过了乱坟岗,当城郊的房屋建筑出现在视线内时,同学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请停一下,我要下车。”距火葬场还有大约一公里时,男人对同学说。 同学把车停下,男人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感谢你把我堂兄安全送到,我就不送他进火葬场了。”男人说。 借助昏黄的路灯光,同学终于看清了男人的面容:浓眉大眼,鼻直口方,除了脸色显得很苍白外,男人在农村应该算是帅小伙了。 “不客气,这是我的工作嘛。”同学说。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务必收下。”男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崭新的钞票,从中抽出十张百元大钞递给同学。 “不用,真的不用。”同学推辞着。 “你再不接,我可要生气了。”男人微笑着,雪白的牙齿在灯光下特别耀眼。 同学不自觉地接过钞票,目送男人消失在旁边的小路上。 今天收获真不错。同学暗暗高兴,他把车直接开进火葬场后,就到场部值班室睡觉去了。 睡到第二天中午,同学才起床。吃过午饭,他正要回家,迎面碰到了同事老王。老王在火葬场殡仪馆干事,主要工作是为死人整容。 “小张,你昨天拉来的尸体好难整,我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帮他整好容。”老王说。 “听说是喝农药死的,死时好恐怖。”同学说。 “不过整好容一看,小伙子还蛮帅的嘛。”老王开玩笑地说,“他这一死,不知多少美女会伤心呢。” “帅哥?”同学突然想起了昨晚那个自称是死者堂弟的男人,“你带我去看看。” “咋了?你要帮他结阴亲?”老王笑嘻嘻地带同学走到存尸体的冰库,他拉开其中一个巨大的抽屉,顿时,一具男尸呈现在面前。 浓眉大眼,鼻直口方,两排嘴唇掩不住的雪白牙齿…… 化过状后的男人尸体,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帅小伙! “啊!”同学大叫一声,赶紧逃了出来。 在火辣辣的阳光下,他脸色苍白,虚汗淋漓,觉得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止了。 “你这是咋了?”老王吓了一跳,关切地问。 “没啥子。”同学定了定神,他把手悄悄伸进衣服口袋,很快,他的心再度狂跳起来:口袋里掏出来的,是十张冥币! 回到家里,同学仿佛虚脱了一般,他大病一场。病好后,他辞掉了殡仪馆的工作,并且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在夜里开车上路了。 ...
一 “我嚓,昨天见网友可把我给雷死了。还以为是美女MM,结果比鬼还丑。” “真的比我还丑?” 说这话的人,一张脸迅速腐烂变形,眼珠子从眼眶中挤出来,猩红的舌头吐得老长。 二 “昨天我女朋友过生日,她收到我的礼物幸福得晕了过去。” “吹牛,我不信。你送的是什么?” “喏。”他解开衣服,露出左胸前一个硕大的血窟窿,“我的一颗真心。” 三 “你已经换了八个男朋友了,怎么还要找?你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 “呃……他永远不能对我说‘不’,和我在一起时只能有微笑一种表情,我煮的菜再难吃他也要吃下去……” “太苛刻了,我估计没人能做到。” “谁说的?我前八个男友都做到了。” “那你还找?他们人呢?” “在我家地下室里。” 四 “一天到晚的,真他娘的没意思。” “那你去死吧。” “那可不行。” “为什么?”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不能再死了。” 五 “算命的说我活不过20岁,真是个大骗子。” “好啦,快点吹蜡烛、切蛋糕吧。” 咣当。那人如一截干枯的朽木般轰然倒地,七孔流血,暴毙身亡。 蛋糕上用奶油写着,祝你20岁生日快乐。 六 “听说身体虚弱的人不宜扫墓,容易带走不干净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那个跟在你身后回来的。” 七 “老大,这个墓都被盗空了,咱走吧?” “想走?想得美。” “啊!你是谁?老大……” “喂,你在那儿磨磨唧唧跟谁说话呢?赶紧跟上来!” 八 “妈妈,这里好黑、好冷。我好怕。” “乖,一会儿就好了。” 她拉开太平间里的某个冰柜,将冻得跟冰棍似的小女孩抱走了。 九 “老师,你要干什么?” 男人没说话,默默地将手伸向她的胸部。 “啊——” 男人举着半截断掌惨叫着在地上打滚儿。 十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这是哪首歌的歌词?” “《恐怖蜡像馆》。” ...
停留在这个小镇上已经一周了。既然停下来,我就会住上半年,这是我这几年养成的习惯。这小镇什么都很好,但是几天转下来,我发现这里有一个对我来说很要命的缺陷:所有的书店都没有卖我最喜欢的鬼故事杂志或书籍。 这让我很苦恼,因为我早已养成了用鬼故事杂志或书籍来驱赶寂寞的习惯。买不到它们,我会很难过。 于是我尝试和每家书店的老板说,希望他们帮我代订。但奇怪的是,他们没有一个同意的,而且拒绝的时候,都表情怪异,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我。 更为甚的是,因为我的询问,我竟成了小镇的名人,所有人都知道有个买鬼故事的“精神病”,以至于我走到大街上,都会有人偷偷对我指指点点,让我郁闷而不得其解。鬼故事,似乎是小镇上所有人心里的禁忌。 我决定交一个朋友,和一个书店老板成为至交,让他信任我,我才能得到问题的答案。现在有间书店的老板名叫杜陶,已经成为我非常好的朋友。 这天我和他一起喝酒,酒至半酣,我提出了我的问题。杜陶听了并没有很吃惊,他的表情显得很郁闷很无奈。他说的话倒是反过来让我大吃一惊:“只有人才喜欢鬼故事,对吧?” “这不是废话吗,这还用你说!”“鬼故事是用来吓人的,对吧?”“还是废话,我就是寻求心理刺激的。”“可是你知道吗?人也可以来吓鬼的?”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心中一惊。 “你不该买鬼故事,你该买人故事。” “我勒个去,你玩脑筋急转弯啊!”说到这里,我把饭桌一掀,恼怒起来。 “你他妈才会这么无聊呢!看鬼故事自己买份报纸不就成啦!”那人也恼怒起来! 这时,我似乎意识到什么,去瞄自己的身后,那里空空如也,没有了影子…… ...
朝内大街81号,北京著名的凶宅。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居然胜过了一些墓地、废旧的工厂而跃居京城四大鬼宅之首,可见必有其过人之处。诡异的传说背后,或许隐藏着许多鲜为人知的秘密。 传说一: 这幢楼是1900年左右由皇帝赐给英国人建的教堂,当时和它一起建的就是王府井的教堂,但是由于工期比王府井那座慢,后来又爆发了战争,这座就停工了。据说在此楼下曾经有一条五公里长的地下通道,可以通往团结湖,在修环线地铁时被填埋了。这栋废弃的小楼曾经被电视剧组使用过多次,其中就包括一手捧红了陆毅的海岩剧《永不瞑目》。这无疑解释了那些过路人晚上对这栋无人小楼出现灯光的惊怵。 传说二: 如果你曾经在夏天某个炎热的酷暑当头的时候,从公寓前经过的话,会突然被袭袭凉意所惊奇。这是的确存在的事实,曾经有人做过实验,发现公寓前的温度要比离此二十米不远的地方低好几度,至于是否是地下有物而造成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传说三: 解放前一个国民党军官住在里面,后来这个军官扔下家眷逃到了台湾,他的姨太太就在里面的一间屋子上吊自杀了。之后,这楼里边出现了许许多多奇怪的事情,并且住一个死一个,住一对死一双,文革以后再无人问津,至今阴森地在那立着。每当到了风雨交加的夜晚或者月圆的晚上,房间里就会传出哭声,摔玻璃瓶的声音…… 传说四: 前些年,政府打算拆这个房子,工地的几个工人晚上喝多了,跑到地下室去撒尿,发现地下室里朝北的一面墙上有个洞,几个年轻的工人点着蜡烛就朝地道钻进去了,结果全部失踪了。 ...
“你们看陈扬长的那副模样,好像一只癞蛤蟆。我觉得收到他的情书都是一种耻辱!”班花刘忻挥舞着她手里的情书说。围在她周围的几个女生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声。 和陈扬一个宿舍的赵明同情地看了刘忻一眼,说:“你难道不知道陈扬昨天晚上莫名其妙地死了吗?” 刘忻愣了一下,但马上又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那又怎么了?像他这么丑的男生就应该去死!” 赵明无奈地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刘忻满腹狐疑地看着赵明,她觉得今天的赵明和平时判若两人。以往赵明总是想方设法地讨好自己,今天怎么突然一反常态,对自己这么冷淡呢?莫非,是和陈扬的死有关? 接下来的几天,刘忻为了搞清楚心里的疑问,开始偷偷地跟踪赵明。 一连跟踪了几天,刘忻心里的疑问非但没有解开,反而更多了。因为她发现最近赵明整天神神叨叨的,身边有一点儿动静都害怕得不得了,跟见了鬼似的。而且赵明一天比一天憔悴,精神状况也越来越差。刘忻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晚上没休息好造成的。 刘忻本能地觉得这些天晚上发生的事,就是造成赵明转变的原因!可刘忻是个女生,赵明晚上在寝室里做了什么她根本没法了解,询问和赵明一个宿舍的人又都说不知情。 没办法,刘忻只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了。等周末同学们都走了以后,刘忻以值日生的名义单独留了下来。她偷偷走到赵明桌前,很快找到了赵明的日记本。她相信赵明的日记本里,一定记录着她想要的东西。 刘忻把日记本翻到最近的几天,发现都只有很简短的一句话—— “我看到他了,我该怎么办?” “我不是有意的,你放过我吧!”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就在刘忻要翻到日记最后一页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从窗户前面飞速地闪过。刘忻吓了一跳,赶紧跑到窗前向下看去,没想到那个黑影竟然是赵明! 此时的赵明只剩下了半个脑袋,脑浆混杂着鲜血在地面上肆意地流淌。诡异的是从赵明脸上竟然看不到一丝痛苦的表情,反而是一脸的欣慰和解脱。 刘忻把日记翻到最后一页,只见上面潦草地写着:“嘲笑谁,都不能嘲笑死人啊!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不再受他的折磨。刘忻,祝你好运。” 就在刘忻还一头雾水的时候,一阵冰冷的寒意毫无征兆地刺入她的骨髓,一阵阴惨的笑声也随之在她背后响起:“嘿嘿……刘忻,我给你的情书,你收到了吗?” ...
夜深,车里很颠簸,我几乎快要吐出血来,狠狠敲了一下阿杰的头,“你能不能开慢点,早知道他妈的不坐你车了。” 阿杰躲闪着,原本就小的眼睛竟然变成了一条缝,“没事啦,大半夜的哪有车,开快点早点回家啦。” “欸,睁眼看路啊!” “啊……!” 车子慢了下来,我小声问着阿杰:“我们难道不下车看一下吗?” 阿杰摇头,“不,没事,那不是人,谁会大半夜跑到这里来啊。” 我还想说什么,阿杰拼命地摇头,嘴里说着:“不会、一定是什么小动物跑到路边、一定是这样的。” 我再也不敢多说半句,醉意和困意全都烟消云散。 --《车祸》 “欸,你这死丫头,干嘛坐在我车顶啊!” 刚从宾馆走出来,见到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竟然坐在阿杰的车顶,边嗑着瓜子,便看着来往的行人。见我对她喊着,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又叫了一声,她才瞪大眼睛注视着我,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是在叫我?” 我没好气的问:“这里难道还有别人坐在车顶吗?” “天呀,你能看的到我?”女孩很惊讶。 我觉得自己在跟一个白痴讲话一样,“废话,你一个大活人,我又不是瞎子,干嘛看不到你啊。” 女孩突然扑到我身上,抱住我,“天呐,太好了,终于有人能看到我了。” “欸,这大白天的不要乱来啊。”我一边推她,一边转过头去。 “你不知道吗?我是鬼魂啊,昨天夜里就莫名其妙的被车撞死了。” 我一下子楞住,“你是鬼魂?怎么证明?” 女孩眨眨眼,没开门便直接坐进了车里,然后穿过了车顶,又退回去从车底爬出来,玩的不亦乐乎。 我一下子傻掉了,难不成是我和阿杰昨晚撞死的那个人的鬼魂,看样子她应该不知道是谁撞死她的吧。 “好了、好了,不要玩了。你说你是鬼魂我相信,那你知不知道是谁害死你的?” 女孩摇摇头,“当时很黑,车灯很亮,我根本看不清楚。” 我长长舒了口气,“那你不去投胎,干嘛在这里啊!” 女孩一脸无奈:“我找不到尸体,没办法投胎,只有待在这里,一整天都没有人跟我玩,还好碰到你,你来陪我玩吧。” “我还有事要做呢,哪有时间陪你玩。”我嘴上说着,心里却虚得很,万一被她知道我就完蛋了。 女孩叉着腰,“你不跟我玩,我跟你玩,以后我就跟着你啦!” 三天后,当夜里回来打开房门的我看见了阿杰,马上意识到阿杰是看不到安雅的,赶忙对他使眼色,该死的阿杰非但没有会意,反而主动把话题转到那里。 “前两天听说你被哪个鬼魂缠住了,今天特地过来瞧瞧是不是真的。” 我赶忙上去捂他的嘴,“骗你干嘛,反正你是看不到的。”然后小声在他耳边说:“她现在就在这儿?” 阿杰一把推开我,我闻到了白酒的气息,“谁在这?哪个鬼魂吗?她现在知不知道是我们把她撞死的。” 我的手停在半空中,转身瞧着身后的安雅的鬼魂,一瞬间她也明白了一切,周围的家具迅速晃动起来,阿杰吓得蜷缩成一团。 我立刻跪到她面前,“安雅,我……”想要解释,又觉得此刻全都没了意义,于是改口道:“我愿承担一切惩罚,你杀了我吧,我到阴间给你赔罪。” 安雅拼命地摇头,然后消失在眼前,周围的一切开始平静下来。阿杰半天才问了句:“她走了吗?” 我点点头,心里却没有半点庆幸,想到这几天里与安雅的相处,心里莫名的空虚。原来心里一直担心的不是实事真相浮出水面后的惩罚,而是从此不能回到的过去。 第三天夜里,车子开得一样飞快,但这次我觉丝毫不觉得有多快,身后响着鸣笛声,我看了眼怀里安雅的尸体,又望了眼身后追赶的警车。 “阿杰,甩掉他们。” 我一定要为安雅做最后一件事,把她的尸体从里院里偷出来,和灵魂结合在一起,这样她便可以安心的投胎了。 转了几十条巷子,终于甩掉了警车,车子马上开到高速路口,阿杰一脚油门撞开拦路的杆。马上就到那个转弯处的案发现场了,就在这时,转弯处迎面驶来一辆卡车,灯光打在阿杰脸上,阿杰情急中忙打方向盘。 “砰”的一声眼前一团黑气袭来,等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我已倒在路边,对面便是安雅的尸体卡在了车里。我急忙爬过去,从车里死命的拉出安雅,把她抱在怀里,哭着喊她的名字。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咳嗽的声音,突然,安雅张开眼睛,天啊,她醒了。安雅醒了,她茫然的环顾着四周,仿佛跟没有看到我,正奇怪的时候,耳边传来阿杰的哭喊声:“小郎、小郎--” 奇怪,他在叫我,我转过头时,发现了阿杰怀中自己的尸体,我低头看着自己双手,夜色中显得忽明忽暗,原来我也死了,现在只有一副灵魂。可是安雅活了,她的灵魂找到了身体…… “放心啦,医生说你很快就会出院的。” 安雅坐在轮椅上,被母亲推着在花园里闲逛,远处走来两名刑警,朝她的方向走来。 “警长,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安雅母亲问。 “没什么,只是要了解下情况!”警官说:“请问安雅小姐认不认识照片上这两个人?他们是前天晚上把您从医院抢走的人。” 警官手里举着阿杰和小郎的照片,安雅皱着眉,摇摇头,“我不认得他们。” “真的吗?”警官又问了一遍,安雅一脸茫然的摇摇头,警官点点头,“那不好意思,打扰了。”说完,转身便走,走的时候,不小心从口袋里掉出一张照片。 安雅低头,拾起那张照片,皱着眉头,“他是谁呢?”(完) ...
莫楠呆呆坐在急诊区外的长椅上。就在刚刚,她和丈夫林青出了车祸。从那一瞬间开始,她就失去了意识,恍惚间只记得被救护车带到这家医院,清醒后就坐在这儿。 “车祸?”“司机已经不行了。你说这人也是,不会开就不要开,那么宽的马路都能撞到树上。”深夜的医院静得怕人,护士的聊天刺痛了莫楠。她正要发火,却看到婆婆走了过来,连忙垂下头,婆婆匆忙地从她面前走过,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推开门进了急诊区。 莫楠苦笑,婆婆一定恨死她了,今天是她和林青回婆婆家的日子,婆媳关系一直不是很好,下午还因一点小事又吵起来。若不是她坚持离开,也不会出这场车祸。林青生死未卜,她甚至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婆婆进去不久,莫楠便听到了她的哭声,隐约中,听到“死”这个字。莫楠身一软,跌坐在地。“林青死了。”莫楠的脑子里不断重复着这四个字。 莫楠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就在这时,林青出现了,他衣服上满是血迹,脸色苍白,他看着莫楠愣了愣,微张着嘴,轻轻地喊了一声:“莫楠。” 莫楠之前是从不信鬼神的,现在,她却庆幸,她还能再看到林青。他们一起回了家,在离开时,莫楠指了指抢救室,婆婆的哭声让她惴惴不安。林青只是摇了摇头,拉着她走出医院,他的手很凉。 莫楠感觉像做梦一样,从医院回到家,林青这个油瓶倒了都不扶的甩手掌柜竟走进厨房做了一碗面条,端到莫楠面前,面条的香味让莫楠想流泪。 面条做的并不好吃,没有一点味道,但莫楠还是全吃了。林青又主动洗了碗,然后,他拥着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的怀抱跟他的手一样,没有一点温度。 他们坐了很久,林青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莫楠却没半点睡意,她近乎贪婪地看着林青的脸,连眼皮都舍不得眨,她不知道还能看他多久。 她整整看了他三十个小时,两夜没睡,竟一点困意都没有。这两天里,林青不让她出门,她怕婆婆不高兴,打过几个电话,可都没打通。在第三天凌晨,看着林青的睡容,她心头一疼,今天应该是他出殡的日子。她给他留了一张字条,匆匆出了门。 当地有个习俗,下葬时不能见光。因为现在都是火化了,殡葬场有工作时间,便改成了天亮前送死者上路。莫楠赶到医院时,正好看到死者被抬上灵车。婆婆被人搀扶跟在后面。 他家的亲戚来了很多,有一些人莫楠不认识。她不敢让婆婆看到她,跟着那些不认识的人上了最后面的一辆面包车。 到了殡仪馆,莫楠一下车就见林青站在离面包车不远的地方。莫楠忙走过去,握住他冰凉的手。林青眼神一黯,拉着她就往回走。莫楠感觉得到他在生气。 她没敢说话,任他拉着走,直到走出殡葬场很远,他才停了下来,看着她,说:“睁开眼没看到你,我很害怕,你不要再一声不响地离开好吗?” “好。” 林青笑了。这时的天已大亮。他们去了公交车站。早上坐车的人很少,上车后他拉着她的手坐到最后面。莫楠靠在他身上,叹了口气,喃喃地说:“如果这车能带我们去天涯海角该多好。” “那我们就去天涯海角。”林青的笑让莫楠很不解。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他们下了公交车后,又转乘长途车,直接去了祖山。 在祖山的一家宾馆,林青坚持让莫楠在大厅的休息区等候,他说自己已经在网上订好房间,钱也付了,只要领房卡就行了,这点小事,他一人就能搞定。莫楠拧不过他,担心地看着他走向服务台。 由于柱子挡着,她并没看到林青是怎么做的。几分钟后,他回来了,皱着眉,不满地说:“服务态度太差了,喊了半天都不理我,我只好自己动手了。”他扬了扬手上的房卡。 莫楠苦笑,别人怎么可能看到他。她跟着林青去了订好的房间。没想到,房间竟真的被那房卡打开了。看着莫楠惊讶的表情,林青笑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累吗?不累的话我们去爬山。” 祖山风景秀丽,景点很多。莫楠最喜欢的是老鹰岩,每次来时都要爬。她体虚易累,爬上老鹰岩中途都要歇很多次。今天不知是不是心情的关系,她一口气爬到峰顶,一点没觉得累,反倒是平时体力很好的林青,远远地被她落在了后面。看着林青气喘吁吁的样子,莫楠的心里突然感觉有些怪怪的。 第二天,他们又去了情人谷。一年前,林青就是在情人谷跟莫楠求的婚。刚到谷里,天上就下起了雨。他们躲进谷中的长廊。两人的衣服都湿了,看着林青发紫的嘴唇,莫楠感觉到奇怪,问他“很冷吗?” 林青忙摇了摇头。雨整整下了两个小时,莫楠有种莫名的不安,提出回宾馆。可莫楠却听到他们房间里传出婆婆激动的声音。 “太不像话了,连出殡这么大的事都不出现。陈海涛你说,她怎么这样?”陈海涛是林青的发小,也是莫楠的领导,没想到他也来了。莫楠下意识要去开门,林青却一把拽住她的手,淡淡地说:“我妈在气头上,咱还是躲着点吧。”说完拉着她就走。 他们去了隔壁的咖啡厅,透过咖啡厅的玻璃墙正好看到宾馆的门。一个小时后,陈海涛搀扶着林母走出来。看到他们上了陈海涛的车,莫楠松了口气,正想说话,突然间,眼前变得白花花的一片,随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并不太久,她眼前渐渐清晰起来,看到自己正躺在林青的怀里,他一脸的汗水,眼神里满是焦急。莫楠下意识伸手去摸他的脸,鬼也会流汗?林青的脸没有温度,莫楠心头一疼,虚弱地问:“你还好吧?”林青长长松了口气,摇了摇头。 莫楠认为自己一定是病了,也难怪,几天没合过眼,怎么可能会正常。林青对她越来越紧张,几乎寸步不离。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眩晕的次数越来越多。在他们回城那天,一个上午她就晕了三次。 回城第二天,莫楠趁林青午睡,偷偷坐公交车去了墓地。意外的是,在墓园门口看到了婆婆,婆婆抱着一束白菊花正往墓园里走。她犹豫了一下,喊了一声妈。 婆婆似乎没听见,继续走。莫楠又喊几声,还是没回应,她忙追了上去。婆婆在一座墓碑前停下,把花放在碑前,莫楠正要再喊,却听到婆婆说:“楠楠,我来看你了。”莫楠呆住了,转头看向墓碑,在看到“莫楠”两个字时,记忆像潮水般涌来。 在出车祸前,她不顾林青阻止,坚持坐到驾驶座上。她刚领的驾照,带着气,初次上路就把车开到110迈,为躲一辆突然冲出的电动车,她把车开到了树上…… “楠楠。”林青不知何时站在了她后面。还没等莫楠反应过来,婆婆抢先冲到林青面前,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这些天你死哪儿去了,楠楠最后一面你都不见!” 林青一脸悲伤地看着莫楠,轻轻朝她伸出手,他的手还是那么凉。莫楠苦笑,也许并不是他凉,而是自己已经无法感觉到他的温度了…… ...
“啪”我就觉得脑瓜顶被谁拍了一下,睁开惺忪的睡眼,面前朦朦胧胧现出一张厌恶的脸。 “上班别睡觉,去到外面透透风醒醒觉,一会儿三点把六号送气阀打开。”张师傅吩咐道。 “我呸!老家伙自己不睡还不让别人睡。”我心里暗骂,但还得遵章办事,谁让咱挣人这份钱呢。以后有合适的活爷爷死活也不上夜班了,真他奶奶的难熬。 其实我这份差事是自己在职介找的,高中在家晃了两年,觉得不是个事,大老爷们不能总吃父母的,于是便找了这个要求不高的单位。这是一家县属的洗涤用品厂,主要生产洗衣粉、洗涤灵和一些清洁剂。我上岗的这个工种算是仪表工吧,为什么说是算是,因为只培训了短短两个月就上了岗,就连操作证都是后来给补发的,可见多能凑合。好赖也不要求有什么技术,就是整天盯着仪表盘,调调气压流量,按要求让电流电压保持在一定的范围之内,这些都是手动旋钮操作要是打上自动那就更省心了,连人都不用,但是打开送气阀门还是需要人工操作的。这气都是高温高压的,我们仪表室旁就是锅炉房,四个炉子不间断运转,烧出的水汽带动汽轮机形成高压高温气体及电力由各各管道输送到需要的车间,仪表室的下面就是管道间,里面管道密布如同蛛网,大大小小编着号的阀门犹如雨后春笋在管道上探出头。 经过两个月的岗前培训,我现在对这些阀门也基本知道个大概,而且又有号牌标记,一般不会搞错。这都好说,就是上这夜班是让我最头痛的,本来培训时还是正常班的,现在签了合同又改成三班倒了,唉!先凑合着吧,谁让是自己选的呢。 我迷迷糊糊的走出仪表室,推开车间的门,一股寒意又把我逼了回来,不由得又暗骂起来“老家伙,天寒地冻的你怎么不上外边透透气,耍我玩呢!” 我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回身下楼钻进了管道间,那里面相当暖和,虽然管道外都包着隔温棉可还是热乎乎的,外加这里的光线昏暗,热气一熏我这困劲又上来了,俩眼皮直打架。一步一磕头地找到六号阀门,看了看手机才两点半,离三点还早,便倚着阀门边的管道打起了瞌睡。 刚和周公聊上天,就觉得脑袋瓜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惊得我一哆嗦,心想:这老家伙找到这儿来了?这也盯得忒紧了吧!猛地抬起眼皮,周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只有“哧哧”的气体声在管道里奔腾不息。 我狐疑地仰起头看了看上边,除了管道还是管道没有可掉落的东西呀?我摸了摸头顶自嘲的笑了笑,许是睡迷糊了,又看了看手机,还差十分钟三点,还能再眯一会儿,于是又合上了眼皮。 “啪”脑顶上又挨了一下,这一次的感觉是真真切切的,因为我刚刚合上眼并未睡着,而且脑顶隐隐透着一丝痛感。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脑顶,眼前没有人,左右也没有,头上更不会有,那就只有后面,可后面是我倚靠的管道呀!再后面还是横七竖八的管道根本无法落脚,不会有人在里面的,那要不是人难道是~ 越想越心悸,此时困意已经全消,就觉得后脖颈子发凉头发根发炸,腿肚子转筋想跑也动不了地方,只有僵硬的脖颈在机械地向后扭去,因为我想证实一下我的猜测是否正确。 不看还好这一看三魂给吓跑了俩半,就见后面的管道夹缝中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正咧嘴看着我,那样子像是在笑。这头颅已经没了半张面皮,黄白色的皮下组织混合着鲜红的血肉正往下淌着腥臭的血水,由于没了皮肤的包裹,半边牙齿也凸显出来,白森森的令人胆寒,一只眼珠像枚煮熟后的鸡蛋晃晃荡荡的掉在眼眶外,已经看不出黑色的眼瞳。而另一半虽然还带着面皮,但是已经褶皱萎缩,就像一块捏成团的抹布。 “嘿嘿,别睡觉,要不也和我一样。”那头颅竟然说话了,而且还带着诡异的笑。 “你在那干啥呢?都三点了怎么还不开六号阀?”楼梯处传来张师傅的一声吼,惊得我又是一哆嗦。再看管道夹缝中,那颗头颅已经消失不见,这时我才缓过神,身体也不再僵硬,但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刚才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它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正胡思乱想着,就见张师傅从我身旁走过打开了一个阀门。 “这是六号阀!”我赶紧纠正张师傅的错误。 “你睡糊涂了,来~你自己过来看。”张师傅冲我招了招手。 我不服气的走了过去,那个阀门的标牌上确时写着六,怎么会?我那个也是六呀?为了验证对错,我从一号阀开始数直到数到这个阀正好是六,那我这个是?我又跑到我那个阀前,明明也是六啊。张师傅巴拉了一下那个铁牌,铁牌旋转了半圈已然又变成了九字。 “唉~许是检修时给震松了,还好我来得及时,要不你看看。”张师傅朝我头旁努了努嘴。我转头一看,一节管道口正对着我的头部,那断了的管道口显然是气割机割下来的,茬口处还带着焦黑的印记。断口上还挂着一个(停用危险)的牌子,当时犯困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个牌子,我不由得后怕起来。 “九号管道今天检修换管,你要是把它当六号,只要你一开阀,那个断口就是炮口正好轰到你脑袋上,那可都是高压高温的气体呀!哪还有命在。”张师傅此时也是一脸的紧张。 回到仪表室,我还是心有余悸,刚才算是捡了条命,这还真得要谢谢张师傅。可还有一件事更让我不解,一定要弄个明白。 我打定主意,毕恭毕敬的给张师傅倒了杯茶,然后问道:“张师傅,管道间是不是死过人?” “咋?你听谁说的?”张师傅触电似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看他这个反应,我就知道这里有事,而且他可是这个厂的元老,又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呢? 所以,我也不再绕弯子,把刚才在管道间看到的场景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 就见张师傅身子越来越沉,最后一屁股做到椅子上。许久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么些年了,他还不肯走~”张师傅喃喃道。 “小刘,既然你已看到,我也不再瞒你,这管道间里确时死过一个人,岁数也与你相仿,说了你也别怕,照你刚才所说,它不是有意要吓你,而是想提醒你,不要走它的老路。”张师傅喝了口茶,神色凝重的娓娓道来。 这厂子刚建不久我们就被招了进来,干仪表工的大概有八九个人吧,人员学历不同年龄也参差不齐。我们被分成四组,大概是为以后倒班考虑的,我和小陈分在了一组。经过简单的培训考试合格后便上了岗,可每组还都要选出一个带班的,所谓人无头不走吗,这两个人里也要有一个担责任的不是。小陈脑瓜灵,这次考试又名列前茅,带班的位置理应是他的,可能是因为他太年轻社会经验少的缘故吧,领导把这活就交给了我,这可是赶鸭子上架了,弄得我还挺别扭,张师傅说到这苦笑了一下,无奈地继续着下文: 那天夜班,原本有个调试的师傅要跟班的,由于是新建的厂我们又都是新手所以多少还得带一带,可那天他却生了病没来。这也许是老天故意安排的吧,该着有此一劫。 我巡视了一下机房和管道间,确定流量和电压都正常便接了班。小陈比我晚到了一会儿,一进仪表室就蔫头耷脑的靠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刚上班就犯困这还怎么工作。我一问才知道,原来他白天打了一天牌根本就没睡觉。我就让他到外面透透风,凉气刺激一下兴许会好点,可他这一出去就是两个钟头也不见回来,要求送气的车间好几个,已经打了无数个电话,我实在等不及,迫不得已把流量调节由手动操作打成了自动,一个人下到管道间去开送气阀,你猜怎么着!一进管道间我就看见小陈正窝在管道缝里呼呼大睡呢!我这气,一把就给这小子拽了起来“别睡觉,去把七号送气阀打开,人家都急了,你还有心在这睡觉,不想干了是吧?”当时也是一时兴起才抡出了这么一句,说完我就去开二号阀了,也没管他。 我刚打开二号阀,耳轮中就听“噗”的一声爆响,还没等我反映过来,整个管道间已经被白色的雾气笼罩,眼前什么也看不见,白色的雾气混合着浓重的水汽让我透不过气来,耳边所能听到的只有“哧哧”声。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关掉总阀门,因为在培训时提到过,一旦气体泄漏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切断输气源。我摸索着关掉了总阀,大声喊着小陈,又向他的方向摸了过去,可怎么也找不到,这时我已经憋得肺都要炸了,不得已才爬出管道间打电话求援。等人们下来时雾气已经散尽,这才发现小陈已经~唉~张师傅双手掩面语声也跟着颤抖起来: 就见他的头被卡在管道的缝隙中,已经没了半张面皮,血了呼啦的没有个人样,让人不敢直视。脖子被拉得老长,身体也扭曲变形,最后连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那个惨呀! 后来经过现场调查分析,小陈是错把应急阀当成了七号阀。应急阀是装在备用管道上的,一旦主管道出现故障才能打开,好让生产继续。可这备用管道还没有完工,通向各个车间的管路也还都没有对接,只在管道间留了一个预装口,上面还挂了施工危险的牌子,为了安全又在应急阀上挂了个危险禁用的牌子,而这应急阀又和七号阀相邻,许是小陈刚被我叫醒,迷迷糊糊的错开了阀门,高压气体从预装口喷出,把他弹飞了出去,头部正好卡在了管道夹缝中。 这个事故我也是有责任的,但厂里并没有追究,可能因为我们是刚入厂的新人吧!只是怕此事对新厂影响不好,所以才让知情的人都不要再提。 你今天看到他,许是想提醒你,不要犯同样的错误吧,他这也是好心呀! 话到此处,张师傅站起身踉跄着走出了仪表室又钻进了管道间,我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并没有拦。偌大的仪表室里只留下孤零零的我在独自发呆。 ...
那个单位最终还是没干长,一个月未到,我就像避瘟神似的逃之夭夭,甚至连招呼都没打一个。我知道有点失礼,但我连半个月的工资都没要,就算扯平了吧。 我暗暗发誓,以后再找工作一定要是长白班的,有夜班的免谈,哪怕工资再高,大爷也不伺候。我自己说的好:常在夜里走,哪有不遇鬼的,就是好鬼爷爷也不干。更何况这夜里难熬的滋味~还是饶了我吧! 于是,在我精挑细选下便到了这家五金公司,也就认识了李彬。 李彬年龄与我相仿,长得尖嘴猴腮的,尤其那只突兀的鹰钩鼻更显出一丝奸诈。虽然岁数相差无几,但此人阅历却颇深。听他说,来这儿之前就已经在多家单位打过工,即便是在这里,也就才刚刚干了半年有余。 早来一天也是师傅,何况这小子又常以“老人儿”自居。所以在他的压迫下,我被使得是团团转,明明应聘的是库管,现在反倒成了库工。也倒是这库房里就我们俩人,总得有个干活的吧。唉!算了,谁让我是新来的,就冲这个正常班我也得坚持到底。 心里有怨言,嘴上却不能说出来,这时我才明白什么叫忍气吞声。不过,这小子倒还有点良心。那天发工资,他硬要拉我去吃饭。去就去呗,反正不是我结账,这一个月真是付出太多了,吃Y一顿很正常,于是便欣然应允。 酒过三巡之后,他瞪着通红的眼珠子向我说道:“小赵,这一个月辛苦你了,受累,受累,别怪师傅无情,凡是新来的都得这样,要不怎么提高业务水平啊!你说是不是?”说着,他又端起了酒杯:“什么都不说了,为师敬你一杯!今后咱两好好合作,把钱糊弄到手才是真的,你说是不是?” 望着他诚恳的面容,我心里暖暖的,一个月的心酸也被这几句煽情的话语融得干干净净。不由得热泪盈眶。 放下酒杯,他又问我:“你以前在哪上班?怎么会看上这个单位,这儿挣得也不多呀!” 我如实回答道:“原先那个单位倒是挣得不少,可我害怕那里的环境……” 借着酒劲,我便把那里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和他说了一下。 “哦,是这样啊!这到和我以前的单位有一拼。” “怎么!你也遇到过这种事情?”听他话里有话,我断定在他肚子里肯定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虽然惧怕这些事物,但每逢有这方面的讯息,我心中都会燃起一丝异样地兴奋,这或许就是人们所寻求的“刺激”吧! 李彬点了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这才向我道出了实情—— 我上一家单位是生产重型自卸车的,当时我应聘的职位是库管,因为只有这差事还算轻松些,可人事部说库管人员已招满,只有车间里缺人。那时钱紧得厉害,哪容得我去挑,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那里的车间很大,从东至西一字排着十个工位,每个工位都有各自的任务。从一至十以此类推下来,一台车就便是完成了。而我,电路、电焊什么技术都不懂,只能给安排到十工位。十工位是做最后检验的,不需要什么技术,当然在我上面还有师傅呢,他负责电路机械地调试,等他都完活了才能轮到我,而我所做的只有紧紧松动的螺丝,填补各部位缺失的油料。 “这些活很累的,老人才不会干,也就使唤我这新来的。妈的,要不是缺钱,爷爷当时就想给他撂了。”他突然顿住,自觉语失,便又笑呵呵地打着圆场:“所以嘛,像你这刚来的,吃点苦是很正常的。你说是不是?” 我并没有在意,只盼他快些往下说。李彬夹了一口菜随后继续着下文—— 那天下了班,领导让再加几个工时,说这批车要得急,得尽快下线。我们哪敢不听,这一干就是四个多钟头,已经将近十点。别的工位都收了工,师傅也在调试完最后一辆车之后去洗澡了,车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来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我下了地沟,逐个检查着底盘上的螺丝。心里那个急呀!只想赶紧干完早点回家,可越是着急这活越多,螺丝不是脱扣就是紧不到位,急得我满头大汗。正当我手忙脚乱时,忽然,地沟里暗了下来,本来就没灯的地沟现在变成了一个黑窑。刚才还能借着车体间透过的光线来辨别事物,现在头顶上黑漆漆的,就像扣了一个罩子把车间里的灯光遮挡的严严实实,只能全凭感觉摸索着每颗螺钉。 “咳……咳咳……”忽然,头顶上传来一阵剧烈地咳嗽声,我匆忙抬头,黑乎乎的车底让我徒劳地大睁着双眼,辨不清任何事物,鼻中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腥气。 “谁呀?”我扒着地沟边缘,努力地从轮胎夹缝中探出头。怎奈车体太宽,根本无法看到上面的状况。 “谁在车里?别再不知道下面有人,要是打着了车我就惨了!”想到这儿,我急忙放下手里的扳子,向地沟口走去,我想告知一下上面的人,再顺道拿个手电下来。还没到地沟口,耳边又是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这怪异的声响刺进我的耳鼓,扎在我的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忍,连牙根都冒出了酸水。在这其间还夹杂一种“滴滴答答”地水流滴落之声。随着持续不断地水滴声,地沟里的腥气味也愈加浓重起来。 “这董师傅,真是认死地。每次洗完工作服都得挂在车厢上,不知道下边有人怎的!”我琢磨着就是他,于是没好气地冲上面吼道:“董师傅,能把衣服挪一下吗?水都淹地勾了。”知道是他,我也懒得上去,随后又补充道:“劳您驾,把手电递我一下。”之后,便又继续着那些未完成的工作。 我正仰头摸索着螺丝,车体间晃晃荡荡地垂下一只手来,手里还握着一只手电。我伸手去接,他却不肯松手,死死地攥着不放。本就着急的我,心里更加烦躁起来,手上也就加大了力道。短暂的接触中,就觉得那手冰凉冰凉的,反倒是铁皮手电略带一丝温度。 我一边拉扯着,一边向上面嚷道:“接住了,松手吧!”心里却在暗骂:老东西,耍我玩是怎的?也不看看都几点了!许是听到了喊声或是无心再开玩笑,手电终于被我夺了过来。 有了光亮,活就干得快了些,不一会儿的工夫,车体下的螺丝就被检查完毕。我钻出地沟,准备到上面添加油料,就见董师傅提着淌水的工作服正从车间外进来,刚要往车厢上挂,忽然,又扭头吃惊地望着我。 此时的我也纳闷起来,难道刚才那人不是董师傅?那滴水声又是从何而来?又是谁递我的手电?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却先提出了疑问。 “小李,这车斗是你放下的?” “没有啊!我一直在地沟里干活。再说我也不会放那玩意。” 这时我才发现,刚才仰起的车箱,现在已经落平了大梁,归还了原位。怪不得上面一点光线也透不过来,原来是让它给挡上了。 “不可能啊!我怕你底下看不见,走之前还把它支起来的。为了防止回落,还加了支撑杆。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落下来呢?”董师傅边说边在车箱旁走溜,忽然,他一哈腰在轮胎旁捡起了一根铁棍,狐疑地向我问道:“你确定刚才没人来?” “好像……有……没有……吧!”我含糊其辞地说道,其实心里也很矛盾。你说没人吧,刚才是谁给我的手电,你说有人吧,我从地沟上来时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这让我如何解释。 董师傅看到我为难的表情好像觉察到了什么,顿时紧张起来。 “到底有没有人?没人动这支撑杆是不会自己脱落的!”他拿着铁棍的手在微微颤抖,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辆车。 看他要急,我于是也不管他信与不信,便把刚刚遇到的状况通通说了出来。话还没完,董师傅就把我匆匆拽出了车间,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诡秘地向我说道:“小子,你知道刚才跟谁在一起?” “不知道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更让我像个丈二和尚摸不着门道。 “我说了你可别害怕啊!” “啊呀,说吧!还能死人怎的?”我不耐烦地催促道。于是,他便跟我讲了这样一件事—— 去年,一个叫张浩的实习生被分到咱们这个工位,也是干你这摊子活。别看是刚从校门出来的,那干起活来还真像模像样,可就是慢,也许还没摸着窍门吧。每天下班,我们都洗完了澡,他还在那干,直到一步步都检查到位才肯离开,从不偷奸耍滑。 可就在那天,我洗完澡去车间晾衣服,破天荒地没有见到他。我心想,今儿还挺快的。就在我往车斗上挂衣服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腥气。我闻了闻衣服,没味呀?又四下里看了看,也没有找到气味的来源。于是猫下腰瞧了瞧地沟,刚俯下身去,那股腥气味就扑鼻而来。 此时,我发现一道光柱在地沟里飘来荡去,光柱扫过之处,一片片鲜红的液体历历在目。当时,我心里一紧。脑袋瓜“嗡”的一下就乱了套,预感着肯定出大事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急忙去喊人。 等人们赶到现场,扬起车斗,这才看清,那孩子已经被压成了肉饼。唯有一颗七窍流血的头颅,卡在大梁的夹缝中还算完整。一只连着些许皮肉的胳膊,从车体间耷拉下来,在地沟中晃动不已,手里还拿着一只尚未关闭的手电筒。血水顺着车体喷流直下,染红了大片地沟。 当时,我都傻了,心里想:这回可完了,我可是师傅,这可多大的责任呀! 后来,经现场分析,判定他是违规操作。当无人在场时,私自起升车斗,在未放置支撑杆的情况下,到大梁上作业,被压力不足的车斗挤压身亡。当然,我也跑不了干系,被连带着扣了一年的奖金,还被全厂通报批评。唉……也怪我平时没嘱咐到啊! “液压杆压力不够,回落是很慢的,怎么不知道躲呢?”我不解地问。 “正因为是液压起降,车斗回落一点声音都没有,等你发现了,想出来都来不及。几吨重的车斗,要是慢慢压在身上,那是什么滋味,骨头都得一点点被压碎。” “那……依你看,刚才我遇到的是……” “怎么,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车斗都撂下来了,谁又能从大梁上给你递手电?也就是你命大,要不,早成替死鬼了!”他拿着那根支撑杆不住地咂着舌。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不由得一寒,不觉后怕起来。想着那剧烈地咳嗽声、那刺耳的“咯吱”声、那水流地滴落声、还有那溢满地沟的浓浓腥气,莫非真的是…… “噹……噹……噹……”一段机器猫的铃声打断了他的话题,李彬掏出手机看了看,匆忙对我说:“哥们找我有点事,你慢慢吃,我过去看看。”说完便急匆匆地窜出了饭馆。只留下呆愣愣的我还沉浸在那个故事当中。 忽然,我像火燎屁股似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向着饭馆门口奔去,“你Y回来,这饭谁结账呀?” ...
唐阿姨在一个高档小区里做车库保洁员,小区有两个车库,地上和地下,一天保洁一个车库。早八晚五的工作时间,有四个休息日,唐阿姨很知足这份工作。 这天周六下午,唐阿姨在地上的车库保洁,天下着细细的小雨,眼看要下班了,这时班长来电话说地下的车库,有人吐了,气味很大,业主反应到物业,让赶紧去收拾了。 唐阿姨赶紧拿了工具来到地下车库,灯光昏暗,从进出口吹进雨的味道,打个冷颤,因为着急下班,很快就收拾干净。 这时,唐阿姨听见很冲的车发动的声音,“轰隆隆,轰隆隆……”她赶紧张望,准备避让,发动声又停了下来。 唐阿姨准备收拾工具往回走,又传来吵架声。 “闪开”一男吼道。 “妈的,让开”。又吼一声 “不准你去”一女子嘶声喊道 什么情况,唐阿姨寻声望去。只见在她的右前边车道上,停着一辆高档车,像吉普车或跑车,唐阿姨不懂也不认识什么牌和型车,车里坐着的男子,侧影,看的不太清,但车前张手拦车的女子,看的十分清楚,酒红的连衣裙,梳个马尾,暗红色的瓢鞋,长得好清秀,让人心生怜惜。 “妈的,你让不让开”。车里男的又吼一声,车子又轰隆隆发动起来。 女的瞪着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车子猛地开起来。直撞那个女的,从身上压了过去。 唐阿姨吓得‘啊’一声,拖布,苕梳掉了一地,她木在那。 车子急刹住了,那个男的没有下车,唐阿姨惊恐地看见,那个女的从车后,晃晃悠悠站起来了,抖抖肩,扭扭脖子,憋了憋气,脸鼓了起来,用那啷当的胳膊擦擦嘴角的血。 瞪着发红的眼珠子,一步一步走到车前,啷当的俩胳膊又伸起来了,她笑了。有些狰狞。 “妈的”。那男的一踩油门又从那女的身上压了过去。 红衣女又起来了,抓起要掉下来的眼珠子,塞了回去,狰狞狂笑。 一个狂倒车,又压了回去。 反复几次,唐阿姨吓傻了,撞邪了。跑出车库。外边下着小雨。凉凉的雨,淋醒了唐阿姨。 唐阿姨早些时候家住在农村,对于鬼上身,阴魂不散,鬼打墙……小时经常听过,这时想想也就不那么害怕了。一把年纪了,她想一定是开车那个男的被那个女阴魂给缠上了。 这时有一对年轻情侣,进车库取车,唐阿姨壮了壮胆跟了回去,寂静无声,灯光依然昏暗,不见人影,赶紧收拾好工具,回到休息室。 这件事慢慢就过去了,唐阿姨也就不太放在心上了。 一天,唐阿姨打扫地下车库,无意中抬眼看见一年轻小伙子,总觉得眼熟,印象中不认识,谁啊?没想起来。这时传来发动车的声,唐阿姨,“噢”愣了一下,想起来了,那天…那天地下车库的坐在车里的男子,那天没太看清,只看了侧影,是他,是他的车子。 唐阿姨是个善良热心人,快步来到车旁。 “小伙子…小伙子”唐阿姨喊。 “什么事?阿姨?”小伙子很有礼貌 “那天,下雨那天,阿姨看见了你和一个穿红色裙子的女子吵架,然后……对吧?”唐阿姨 “嗯……是…你能看见啊?”小伙子吱唔着 “阿姨是好心,你这么年轻,你应该找位阴阳先生看看,是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久了就不好了”。唐阿姨 “知道哦,谢谢您。”小伙子苦笑一下, “不用谢,抓紧啊,超过百天就不好了”。唐阿姨热心着呐 看来地下车库阴气太重,唐阿姨心里想,她刚来工作不久,对这个富人小区知道的太少。 中午,吃饭时悄悄问了5号楼保洁员陈阿姨,听没听说过,关于地下车库的传闻,陈阿姨是这个物业的老员工。 “有听说,有人在晚上,地下车场看见一个红衣女子,走来走去,还有车子的发动声,看不见有车开动。”陈阿姨压低声音 “夜里,指不定多吓人啊”。唐阿姨 “可不是,你怎么问这些?你也看见啦?”陈阿姨 “没有,只是听见小区的人议论了”唐阿姨不想说那些,说不清,自己知道就行了。 初冬的一个早晨,天空开始飘起雪花。望着飘着的雪花,唐阿姨可没有诗情画意,她希望雪不要下的太大,要不车库就有的忙了。 天不遂人愿,还没到中午,已经大雪翻飞了。 唐阿姨一直在地下车库忙乎,车库是要走水拖的,车轮带的雪,到了车库里,就是一滩泥水,拖得满头大汗,喘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看几点,不知不觉已经四点办了,出来一口长气,准备下班,收拾工具,这时,灯光闪了闪,唐阿姨心啊,咯噔一下,心说“不是好闪的”。脖颈开始冒出凉汗。 这时,灯光昏暗的车库了,传出了歌声,儿歌?怎能如此哀怨的儿歌? 唐阿姨胆颤颤地寻声望去,啊,上次那个红衣女子,怀抱着…是孩子吧?看不清,一步一步走过来,吓得唐阿姨让出口退。 还没等挪动两步,那女子已站在眼前,楚楚动人,那天的狰狞已不见了,只是眼神的幽怨,让人生寒意。 “你不冷啊?”唐阿姨吓得脱口而出。 “不冷,我是死人”那女子眼睛似乎有了暖意 “我,我下班了……”。唐阿姨语无伦次 “阿姨,我不会吓你的,我叫婉春。”那女子看着怀里的孩子 “我,我不怕,你的孩子…”。唐阿姨 “嗯,苦命啊,投在我的胎里……”婉春悲切切 “为什么?不投胎转世啊?姑娘?”唐阿姨 “我恨……,我舍不得孩子……”婉春 “是不是那天开车的男子撞得你”唐阿姨 “嗯,是孩子他爸爸,五年前的那天,他的那些飙车朋友,又要他去飙车,我不让去,我说我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不想他那样了,让他定定性,他不肯,情急之下,我也跳上了车,谁曾想那天…也许,当时他,我都有怨气,影响了开车,结果出事了,都死了”。婉春 “啊,那,那他也死了……”。唐阿姨嘴合不上了。 “嗯,他叫谢华,那天,你看见他撞我,那种场景是我们死了以后吵架经常的事,他要投胎,我不让”。婉春 “为什么?不让投胎?” 我想我们一家三口团圆,我舍不得孩子,我恨,都是他,我和宝宝才这样的,想投胎,做梦,在这陪我们做孤魂野鬼吧。”婉春 “孩子,不要这样,你报复他,也在折磨你自己和孩子,现在,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暗无天日。这一世啊,你和他还有你们的孩子,就这么大的缘分,谁也别恨,都是注定的,如果还有缘,不管是投的什么胎,转到哪一世,都会再遇到的。”唐阿姨觉得她真可怜,不害怕了。 “嗯…阿姨…我想想”。婉春哭了 “为你的孩子,让他转世见见阳光吧,让他恋恋红尘吧”。唐阿姨 “嗯…阿姨,其实,今晚凌晨两点十分,轮到我们三个去各处投胎,我在犹豫…看见谢华我又生恨,又不想投了,又要吵架,又要上演,上回你在车库看见的场面。”婉春 “孩子,不要报复了,不要心不甘了,不要抱着未成型的孩子了,让他转世安生吧。”唐阿姨有些动容了。 “嗯,谢谢您,阿姨,让婉春不再恨,解救了我们的灵魂,我们在这里困了很久了”。这时,那个谢华,现身出来,和婉春哭着一起跪下磕了头。一转眼,无影无踪了。 从那以后,唐阿姨再也没看见他们,车库的灯也不再乱闪了。 ...
1. 城中村到商贸城,有一段步行需要三十分钟的路。 公交车从不经过这里,便有几辆面包车,停在空地,以这条步行三十分钟的路为生。 价格很公道,一元一位,最多时,面包车里可以坐得下六七个人,一天来回跑上二三十趟,养家糊口之外,略有剩余。 初春潮冷,大风裹挟着灰尘,吹得云聚了散,散了再聚,终是在午时吹来了乌云,第一场春雨,细密冰凉,潇潇而下。 落在张大彪的黑夹克上,一小片一小点的湿润着,他突然有些烦躁,掐了燃烧一半的烟,顺手扔到旁边的树下。 火星子摔得蹦了几蹦,湮灭在潮湿的泥土里。 面包车的车门划开一条缝,有妇人探出头来,冲着张大彪,不耐的嚷。 “下雨咧,啥时候走?” 张大彪转过头去,脖子上的肥肉拧出了两道褶儿,一双虎目盯着说话的妇人,带着毫不掩饰的丝丝怒气,直教妇人咽了口唾沫,把头缩了回去,而后又赶忙关紧了车门。 车上才两个人,一人一元钱,从商贸城开回城中村,可就赔了。 张大彪愁着脸,接着大声吆喝:“城中村,有去城中村的吗?” 商贸城前的公交站点,人们聚集在站牌下,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公交车驶来的方向,似乎没有人听见张大彪的吆喝,又或许是丝毫不感兴趣,没有一个人回头,车声嘈杂,几乎将落雨淹没。 “师傅,是去西边那个城中村吗?” 女声轻飘飘的,从张大彪身后传来,他吓得一个激灵,拧头向身后看去。 是个二十上下的女孩子,一身黑衣素颜粉白,手里提着一个帆布行李袋子,里面鼓鼓囊囊,姑娘柔柔弱弱,提着却毫不费力。 往返这条路上的人,张大彪多少都有些印象,这姑娘面生,不像是本地人。 雨越发的急,张大彪心里没来由憋得慌,一团火烧着似的,他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面包车:“上车吧,只要一块钱,现在就走。” 姑娘脚步轻轻的,上了副驾驶的位置,行李袋子就放在自己的腿上,她穿着黑色的布装裤子,上面被雨水沾湿的斑驳,一块块阴影,碎花似的。 张大彪最后看一眼商贸城前等车的人群,雨水模糊了他们的面容,像一幅被水晕开了的素描画,只寻得见春雨的沁凉。 面包车上四个人,雨打车窗发出的哒哒声,更显车内的肃静。 后座上的妇人显然是个话痨,她看着车前的雨幕,探着脑袋张开嘴,神神秘秘的,扯开话题。 “你们知道不,这路段,昨儿个死了个人。” 张大彪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车身打了个小斜,又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安稳的向前行驶。 着黑衣的姑娘眼睛垂着,打着斜儿,将这小小的意外看在眼里。 她抱着行李袋子,语气轻飘飘的,像她这个人一样,淡的听不出什么音调。 “师傅,你天天都跑这条路,应该也是知道的。” 三个乘客,六双眼睛,齐刷刷的向张大彪看过来。 张大彪猛地停下车,红灯亮了。 他颇不自在的假咳,“知道,也是跑这条路的,叫老韩,六十多岁了。” “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妇人忙不迭的插嘴:“车祸,听说是刹车坏了,撞到了路边的大树上,那老头的眼睛,都让穿进车窗的树枝戳穿了。” 张大彪的指尖微微抖着。 妇人的旁边,是个中学生,看样子,是妇人的儿子。他完好的遗传了母亲的话痨基因,手指着窗外大声道:“就是在这里出的车祸!” 张大彪紧闭着嘴,一言不发,他的额头上,缓缓渗出细密的汗滴。 女孩斜儿着眼,突然冷冷道:“师傅,绿灯了。” 张大彪这才恍然惊觉,身后的车辆已经在不耐烦的响着喇叭,“嘀嘀嘀…”让人心烦。 到了城中村前的空地,母子两急匆匆的下车去,张大彪不知怎的,突然问女孩:“你不是本地人,来干嘛的?” 女孩站在车外,提着鼓鼓囊囊的行李袋子,眼睛直勾勾的看进张大彪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丝剥皮拆骨的寒意。 “奔丧。” 张大彪渗出了一身的凉气,再回过神来,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 2. 张大彪这晚没有睡好,梦里他开着面包车,不断的经过老韩撞车的地方。 他由最初的恐惧变为乏累,终于鼓起勇气,下车去查看。 他看到,银色的面包车车头被树干撞凹进去,一截儿手腕粗细的树枝穿过车玻璃,直挺挺的戳进老韩的眼窝子里。 鲜血模糊了老韩的半张脸,他双手握成爪状,似乎要抓紧什么一样,倏然,伸向了张大彪,于是他便醒了,满头满身的冷汗。 “呼…呼…” 他大口的喘气,再也睡不着,好在天已蒙蒙亮,张大彪就起身,开着面包车往空地去。 城中村里好些人,都在商贸城附近打工,都会赶早坐车。空地上已经停了几辆面包车,司机们默然相视,低头不语。 乌云还未散尽,气氛沉闷,每个人嘴里都叼着一支烟,自顾自的抽着。 有坐车的人过来,递了一块钱给张大彪,刚要上去,就被喝住。 “两块钱一位。” 坐车人惊诧,问道:“不是一块钱吗?” 张大彪不耐的瞪他一眼:“今儿个往后就两块钱一位,坐不坐?” 坐车人也很有脾气,他用力从张大彪手里抽回属于自己的一元钱,忿忿道:“你以为就你一辆面包车!?” 张大彪冷笑着,看那人向另一辆面包车走去,而后皱着眉,转到了下一辆,最后一脸愤恨却又无奈的,上了车。 司机们默契的掐了烟,坐回驾驶位,等待着去商贸城的人群前来坐车。 傍晚,张大彪磕了磕钱盒子,这里面有比平时多出一倍的钱,他满意的哼着小曲儿,面包车行驶到十字路口,他忽而皱起眉,收声了。 这一天,来来回回二三十趟,每次经过老韩出事的地方,张大彪都觉得有凉气从心底往外渗,止不住的打哆嗦。 车上最后一位乘客在十字路口下了车,张大彪握紧了方向盘,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正要继续往前走,突然,一个人影闪进了他的视线里。 张大彪吓了一跳,此时太阳已经完全隐没在了地平线下,那人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裳,长发披到了腰以下,挑染的五颜六色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嘴巴描画的鲜红,血一样的艳丽。 女人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一股子劣质香水气息扑面而来,城中村里也有不少特殊职业的女人,只是坐面包车的并不多,故而张大彪并不觉得面熟。 他启动面包车,向着城中村开去。 快到时,女人从包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又在包里翻找一阵,而后向张大彪伸出一只手,细声细语的说:“大哥,借个火儿?” 这声音细的,简直就像掐着脖子说话一样。 张大彪有烟瘾,但并不代表就爱闻二手烟味儿,他摇摇头,说他没带火机。 女人又把手伸向张大彪身后的座位,说道:“大爷,您带火机了吗?” 面包车上只有两个人,至少,张大彪看到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正在驾驶车子,还有一个坐在副驾驶,正伸手冲着后座位上的空气借火。 张大彪猛然间一脚踩向刹车,面包车一个踉跄,停在了城中村前的空地上。 “你这人怎么开车的!会不会开车啊!” 女人尖锐的叫骂着,只是张大彪呆愣愣的看着方向盘,似乎一句也没有听进耳朵里,女人气冲冲的下了车,猛地关上了车门,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张大彪额角顺下来一滴冷汗,他缓缓的回过头去,心脏,上了发条般疯狂跳动着。 后座上没有人,张大彪闭了闭眼睛,手掌盖着心脏的位置,长舒一口气。 他转过头来,借着昏暗的车内灯光,惊恐的看见,一截手臂粗细的树枝,粘着粘稠的血液,就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那血还是新鲜的,正在一滴滴的往下落,染红了副驾驶的车坐垫。 “啊!” 张大彪一声惊叫,他手脚并用的去开门,越慌乱却越是打不开,终于推开车门,张大彪一头栽在空地里,顾不上滚了满身的尘土,撒腿就往家里跑去。 面包车在他的身后,逐渐隐没在了夜色下。 3. 他跑得气喘吁吁,快到家门口时,见到有人在路口烧东西。 有人在,他的心也就安稳下来,一边走一边大口的喘气。 “张大彪,你这是怎么了?喘的这么急。” 张大彪定睛一看,原来是老韩的儿子韩伟,四十多岁,是个汽车修理工,前些日子老韩的车胎爆胎就是他回来修理的,见过一面。 不过那次见面可并不愉快,张大彪不想再去想那些事情,他看到韩伟的手里正拿着一个纸人,往地上的火盆里塞。 张大彪疑惑的问道:“这是?” 韩伟叹了口气:“给我爹烧个纸人,也好有人伺候他,唉,好好的,怎么刹车就坏了呢?” 那纸人的脸平平的,眼尾斜斜,红唇一点,转瞬就被火焰吞没。 张大彪咽了口唾沫,也不再多说什么,他想到停在空地上的面包车,犹豫着要不要转回去,把车子开回来,毕竟,这地方晚上可不怎么太平。 但想起那一截流血的树枝,他还是摇摇头,怎样也不愿再回到车里去。 他心事重重的回家躺下,辗转反侧,许久才睡着。 半夜里,他突然被一阵脚步声吵醒。 张大彪睁开眼一看,一个白影子,在他眼前一晃,闪出了门外。 有贼!张大彪立马起身,当他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外,那白影,已经到了院子里,他的身姿轻飘飘的,没有脚一样。 张大彪跟在白影身后,没头没脑的往路上走,他的脚步越来越快,等他回过神来,竟然已经站在了十字路口,那个老韩出事的地方。 张大彪心中一凛,再看那白影,就已经变了模样。 他穿着黑布卦的上衣,黑布裤子,一双黑布鞋,背对着张大彪,身形佝偻。 “你是谁?” 那人嘿嘿笑着,极得意的样子,他伸出一根布满褶皱的手指,指向路边阴森黑暗的树林。 那里正是老韩的面包车撞进去的地方。 张大彪的腿肚子都在打颤,却还是瞪着眼珠子,佯装厉害道:“和我故弄玄虚,怕是活腻了!” 那人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事情,笑的直弯腰,他声音嘶哑的厉害,背着身阴冷冷的问:“张大彪,我的刹车为什么坏了?” 那是老韩的声音。 张大彪浑身像触电一样,他两腿一软,一下子跪了下去,快四十岁的大老爷们,眼泪居然瞬间爬满了面庞,他两手作揖,额头杵地,整个人都在打哆嗦。 “老韩…不不不,老韩哥,我不该弄坏了你的刹车!对不起……我…我也没想到你能撞到树上去,我不是诚心要害死你的,你就不要再跟着我了,放过我吧!” 半天没有动静。 张大彪抹了把眼泪,颤抖着抬起头来,老韩那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怔怔的对着他。 老韩尚在流血的嘴唇倏然张开,大声戾叫:“我要你偿命!” 他伸出干枯的手掌,狠狠的一巴掌抓在了张大彪的脸上。 “啊!” 张大彪惨叫一声,连滚带爬的向城中村跑去,老韩在他身后紧追不舍,张大彪简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跑到岔气也不敢停,一口气跑回了家里面,紧紧的锁上了门。 “呼!” 张大彪猛地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他正躺在床上,媳妇很是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原来是做梦,张大彪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媳妇疑惑的问道:“你的脸咋这些血道儿,昨天回来还没有呢。” 张大彪赶忙摸了摸自己的脸,疼的他倒抽一口凉气,惊得一下子坐起了身。 他敢肯定,老韩的鬼魂找上他了,要他偿命。 他有个朋友,搞玄学的,平时张大彪不信那一套,糊弄人的,可是现在脸上这几道抓痕,不得不让他相信,自己被老韩缠上了。 他不敢再拖下去,一个电话,约了朋友见面。 张大彪的面包车还在空地上,趁着天色大亮,他穿好衣服,饭也顾不得吃,赶忙向空地赶去。 近了,张大彪松了一口气,还好,他的车还在,甚至保持着昨晚他打开车门的样子,张大彪很有些胆战心惊的走进去,正打算上车,这时,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谁?” 张大彪大叫一声,回过头去,见是同行小猛,他拍了拍胸口,气道:“怎么没声没息的,吓死我了。” 小猛疑惑的看了看张大彪,递了一支烟给他,“我可是看着你走过来的,心不在焉的,叫你两声都没答应,彪子哥,发生啥事啦?撞鬼不成?” 张大彪现在最听不得的字眼就是鬼,他狠狠的剜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小猛,接过烟,大口的抽了起来。 “没啥事,你赶紧揽人跑活去吧,不用管我。” 小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张大彪性子急,不耐的点了点烟灰,哑着嗓子说道:“有事就快说吧。” 小猛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彪子哥,我昨天晚上,看见老韩了。” 张大彪手一哆嗦,抖下来的火星子落到了鞋面上,他看了看四周,也压低了声音问:“在哪?” 小猛似乎害怕的紧,整个人都在打哆嗦,他往张大彪家的方向指了指,闷声闷气的说:“昨晚我喝多了酒,半夜才回家,看到你家门口有两个人影,本来以为是小偷,就抄起棒子走过去,可是走进了,借着月光一看,那是老韩啊!脸上还都是血呢!” 张大彪狠狠的大吸一口气,而后疑惑的问道:“那…另一个人是谁?” 4. “另一个更不像是人,她的脸色白粉似的,嘴唇鲜红,有点像…嗯…像纸人!” 张大彪心里咯噔一下,昨晚韩伟刚给老韩烧了个纸人,他强作镇定的叮嘱小猛这些话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他回到车里,发现副驾驶上的血树枝,不见了。 坐垫都干干净净,仿佛昨天看到的血液都是他的幻觉。 张大彪把脑袋贴在方向盘上,他觉得疲累,惶恐,他今天不打算再出车,匆匆将面包车开回家中。 快晚上时,张大彪的电话响了。 是他的玄学朋友,家里出了急事,明天一大早就要回老家,让张大彪今晚过来看相,不然就没有时间了。 张大彪内心挣扎许久,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他出门时,天刚擦黑,心神不宁的坐在驾驶位上,张大彪小心翼翼的向朋友家驶去。 朋友家住的偏僻,在附近的村子里,张大彪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一进屋子,就发现朋友脸色不太对。 “张大彪,我算到你最近有灾,大灾,危及生命!” 张大彪不敢隐瞒,赶忙将自己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和朋友说起,朋友皱眉,不停的叹气,张大彪急的满头汗,看来,这事情挺棘手。 果然,朋友从箱底掏出一张符纸,叠成一张三角,叮嘱张大彪。 “这符纸是用九个处男的血描绘的,至纯至阳,一般鬼怪不敢靠近,你一定要随身携带!尤其是今晚,我算到你今晚就有血光之灾,你把这符纸揣在衣兜里,兴许能逃过一劫。” 张大彪连忙感谢,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给朋友,朋友一番推辞之后,收进了衣兜里。 张大彪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月亮乌蒙蒙的露出一小丝儿,起不到什么照明作用,他将符纸揣在胸前的衣兜里,宝贝似的摩挲着。 他望了望四下乡野,上车稳稳的往前开,车灯是黑暗天地间唯一的光芒,突然,一个个坟包出现在车灯范围内,张大彪急忙转向,那是一片坟地,平时不觉得怎样,到了晚上却尤为阴森可怕。 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那些吓人的事情,可是脑子里却止不住的闪过一些可怕的画面,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或者身边有一位看不见的不速之客,正不怀好意的想要谋害他。 “呵…” 寂静的车厢里,突然出现了呵气声,张大彪心脏骤然狂跳,经过昨天的诡异事件,张大彪的神经已经变得极为敏感,他大气也不敢出,从镜子里悄悄向后看。 是老韩!他满脸的鲜血,一只眼睛已经成了个可怕的血窟窿,正坐在他的身后,扯着嘴角,似是得意的笑着。 “张大彪…我的…刹车为什么……为什么坏掉了……” “啊!” 张大彪猛踩刹车,打开车门,不管不顾的跳了下去,而后一路狂奔,四野静悄悄的,张大彪向后看,身后暗黑一片,老韩的鬼魂并没有追上来,他摸了摸胸口的符纸,心里才有些安稳。 他转过头来,视线一下子对上了一张没有起伏的脸! 是一个女人,她的脸色白惨惨,眼尾斜斜,红唇一点,正是那天韩伟烧掉的纸人! 纸人轻飘飘的伸出一只手,张大彪两眼一翻,晕倒过去。 他再醒过来,已经是清晨,身上脸上都是土,脑袋昏昏沉沉,像是发烧了。 张大彪心有余悸的往回走,没多远,就看到了自己的面包车,还停在路上,他看看耀眼的晨光,大着胆子坐进去,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张大彪不禁松了一口气。 他看看自己的手机,已经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妻子打来的,应是他彻夜未归,所以担心,张大彪回过去电话,谎称自己在朋友家过了一夜,而后启动面包车,向家里开去。 路上一切安好,张大彪的心渐渐平复下来,他想到胸口前的符纸,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下来,这时,身后传来车喇叭的声音。 这条路很宽敞,张大彪皱眉回头看去,顿时吓得失魂落魄,他的后面紧跟着一辆面包车,驾驶的位置正坐着已经死去的老韩!旁边,是一个脸色白惨惨的纸人! 张大彪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两条腿都哆嗦着,双手差点握不住方向盘,眼看着老韩的面包车就要撞上他的车屁股,张大彪油门一踩,咬着牙开到最高速度。 身后的面包车也不甘示弱,张大彪仿佛听到老韩得意的笑声,他满脸都是汗,渗到眼睛里,又刺激的他眼睛通红,也不知是怕的还是疼的,一颗颗眼泪流了出来,模糊了张大彪眼前的视线。 他抬起衣袖用力的抹了一把脸,再往前看,一辆满载钢筋的卡车就在车前不远处,张大彪吓了一跳,连忙踩下刹车,可是面包车却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样子,张大彪心里一凉,刹车坏了! “啊!不要!啊!!!” 惊恐的尖叫声过后,面包车重重的撞到了卡车车尾。 猛烈的撞击导致卡车上面的钢筋滑了下来,插入张大彪的车子里,将驾驶位的他戳了个千疮百孔,当场毙命。 后面不远处,那辆追着张大彪的面包车停了下来,“纸人”悠悠道:“我们报仇了。” “老韩”笑着点点头,“是啊,善恶终有报,张大彪罪有应得!” 5. 那是一个月前的事情。 老韩给他的儿子韩伟打电话,说面包车的车胎爆了,要他过来修理。 韩伟就在城里做汽车修理工,他很快赶回家,一番捣鼓,发现爆胎很像是人为的,他干了二十多年的汽车修理,应是不会判断错的。 在韩伟的追问下,老韩不得已,将他与同行之间的摩擦与争执,全部告诉了韩伟。 原来,在这条路上做的最久的张大彪提议,每位乘客涨价一元,所有人都同意,除了老韩。 他已经退休,只是闲在家太过无聊罢了,儿子儿媳都在城里,老伴儿去世的早,他也早习惯了这个地方,韩伟多次要接他一起住,都被老韩拒绝了。 他开面包车,无非是想载上几个人,聊聊天,说说话,打发走一整天的时间,而且,老韩因为年纪的原因,车开的很慢,每一趟又都要歇息不少时间,一天下来,笼统能跑十趟八趟,赚个菜钱。 他不同意涨价,无非是怕没有人再愿意做他的慢车,不过,这并不代表老韩不同意其他人涨价。 但是,张大彪很不愿意,假如他们都收两元钱,只有老韩收一元,那这成什么了?肯定会有人闹意见。 交涉无果,老韩很固执,张大彪愤愤离去,只是当晚,老韩看见有个人影在自家面包车下鬼鬼祟祟的捣鼓,等他一出门,人已经跑了,看背影很像张大彪。 等第二天老韩刚一启动面包车,车胎就爆了,所以老韩怀疑,是张大彪搞得鬼,他在故意刁难自己,给他下绊。 韩伟听完后,劝说老韩不要再跑面包车,退休金与他每月给老韩的养老金也不是不够花,老韩嘴上答应着,等到韩伟一走,他就重新开起面包车,打发日子。 中间电话联系时,还常听老韩抱怨,说同行都挤兑他,尤其是张大彪,想方设法要老韩干不下去,韩伟心说不跑车更好,在家看看电视多好,也就没过多参与,只是空闲时回过一次家,见到张大彪,警告他适可而止,别太过分。 而后没多久,老韩就出了车祸,没了。 韩伟仔仔细细的检查过他父亲驾驶的面包车,虽然已经撞得不成样子,但是还是被经验丰富的他看出了痕迹,老韩面包车的刹车,是人为破坏掉的。 他首先怀疑的张大彪,只有他与老韩争执最多。但是他又不能完全确认,韩伟的女儿韩英赶回来奔丧,父女俩电话里一合计,决定试探试探张大彪。 他的女儿韩英,在剧组担任化妆师的工作,尤为擅长特效妆容,也是巧,韩英回来时,正搭上张大彪的车,她带着鼓鼓囊囊一整包的化妆道具,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将他听到车祸时的心虚,一点点看进眼里。 为了确认,韩英又化妆成失足女子,刻意在空车时搭上张大彪的车,那一句“大爷,您带火机了吗?”将张大彪吓得脸色煞白,也让韩伟父女更加怀疑张大彪。 晚上,韩英将自己化成纸人的模样,又将韩伟化妆成车祸后面目恐怖的老韩,他们悄悄的来到张大彪家的门口,本想借着张大彪的害怕心理套出些证据,没想到,张大彪有梦游的毛病,加上白天受了惊吓,他竟然跑到了老韩出车祸的地方,自言自语起来,甚至还用手狠狠地抓破了自己的脸! 他在梦游中,说出了他破坏老韩刹车,最终导致老韩死亡的事实。 韩伟父女跟着张大彪,将这些话都听的清清楚楚,他们一合计,这事情如果交给警察处理,最终结果可能会是过失杀人,这太便宜张大彪了,一命抵一命,本该如此。 怕张大彪看出蛛丝马迹,韩英在晚上又回到张大彪的面包车里,将那截染了道具血液的树枝收了起来,又擦干净坐垫上的血迹,等到快晚上的时候,父女俩看见张大彪匆匆忙忙的出了门,连忙开车跟了上去。 乡村路必须开车灯,怕被张大彪发现,他们远远的跟在后面,等到快到村子的时候,韩伟将面包车停在树林里,让女儿韩英守在这里,自己悄悄的跟上前去。 张大彪将车停在村户门口,韩伟趁着车内无人,准备一报还一报,也弄坏张大彪的刹车,可是天色太黑了,没等他弄完,张大彪就匆匆走过来,情急之下,韩伟躲到了车后座。 好在脸上还带着那可怖的妆容,张大彪以为撞到了死去的老韩,他惊惶的逃下车,又在不远处碰到了韩英,被吓晕了过去。 韩伟趁他晕倒得时间,破坏了张大彪的刹车。 …… 张大彪死后,韩伟父女从容不迫的开车驶离了现场,张大彪的面包车已经被钢筋怼的破烂不堪,恐怕,他到死也不会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撞鬼吧! 至于他的玄学朋友,自然是骗人的。 恶有恶报,才是真的。 ...
那辆车一直跟着他。 他快,那车也快。 他慢,那车也慢。 他刚开始还有些担心那车会打劫他,说不定会在人烟稀少的时候突然横冲到前面,弄他个措手不及。但是,那车不紧不慢地跟了他一个多小时了,在路上应该有很多机会下手的,但那车仍是与他保持了3米的距离。看来应该不是劫匪。 就快到家了,他索性停了车,准备下车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反正周围都是人,量他也不敢怎么样。 那车也停下来了,就在他解下安全带准备下车之时,车窗外走来一人,示意他下车…… 他的尸体在车里被发现,鱼目圆瞪,舌头老长,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尸体旁边还有一张字条——“肇事人于XX月XX日在高速路上撞死一人后迅速逃离”。 你们知道“车灵”吗?它是一种集结了被撞死的人们的怨念而幻化出来的幽灵,它可随意幻化成人形或物事,然后去寻找不负责任的肇事司机,替枉死的人们讨回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