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向来有以爱贪小便宜闻名整个村子,夏季的某一个清晨,刚从地里劳作回来的她路过一条羊肠小道时,意外发现有一根很修长笔直的竹竿倚靠在墙边,此时正是刚日出的时分,四周的人并不多,王婶便偷偷把竹竿扛在肩上,快步往家里赶。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满身大汗了,探出脑袋四下望了望,所幸并没有被人发现。王婶将门关上,找了一块抹布仔细擦拭了一遍竹竿,带到阳台上它绑在栏杆上,正好用来晾衣服。做完这一切的时候,王婶看了一眼天色,急忙匆匆出门给家里人买吃的做饭去了。 直到深夜,带着洗好的衣服上阳台晾晒的时候。眼前一个虚影快速在阳台晃过,王婶吓了一跳,急忙打开了阳台的灯,只见阳台空无一物,就连栏杆也没有丝毫踪迹留下。是我看错了吗?王婶心里默默想道。 晾好了衣服,此刻已经是九点多钟,乡下人习惯早睡,王婶看着此刻异常安静的小村庄,心里也很平稳了下来。王婶下了楼,上床睡觉去了。 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好,模模糊糊的时候,王婶似乎看到有人在房间里小声地走来走去,虚影晃过来晃过去。猛地一身寒意袭来,王婶顿时醒了过来,睁开眼看了看四周,黑乎乎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声音,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地上的砖红色地砖上。王婶晃了晃脑袋,只当自己做了一个闷热的梦,躺下便继续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婶依旧得早早起身下地劳作,临别前突然想起来昨晚做的那个奇怪的梦,心里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被她带回家了,思来想去,又想到了昨天带回来的那根竹竿。然此刻已经快日出了,必须快些赶回地里劳作起来,不然便赶不上时间回家做饭了。王婶将脑中的奇怪年头甩开,急忙往家里庄稼地走去。 忙完地里的工作后,回家的时候,王婶又想起了昨天捡到竹竿的地方,心想还是找找看拿的是哪家的竹竿,或许这竹竿也没什么奇怪的,是我自己想太多了而已。这样想来,王婶在路过这条羊肠小道的时候刻意放慢了步调,仔细观察这里住的都是些什么人。不知是现在还太早了,还是住在这里的人没有早起的习惯,此刻路边的房子都是门窗紧闭着的。走在这么安静的小路,独自一人心里也难免有些寒意,特别是在昨晚睡得并不好的情况之下。王婶一边走,一边挨家挨户的探窗户,想知道里边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在路过昨天拿竹竿的那家时,王婶索性直接停了下来,走到窗前,踮着脚尖往里边看去。一个布满沟壑的老妇人的脸赫然出现在了王婶的脸前,吓得王婶不自觉的叫出声来。紧随着一阵门闩拉动的声音传来,这间老房子的门直接打开了。 王婶吓得不住往后退,不自觉的就退到了墙壁边。一个老妇人走了出来,望着王婶说道:你趴我们家窗户做什么? 王婶听到她说话,这才放下心来,心想直接偷看窗户正好被她撞个正着。故作镇定说道:谁趴窗户了,我刚从地里做完事回来,想看看时间。 那老妇人也大方,说道:现在六点半,没事就别趴人窗户,我还以为遇到贼了呢。 王婶也连连答是,转身便想走,突然又想起了竹竿的事情,便问老妇人,这附近最近可有人去世了? 老妇人想了想,答道:没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王婶心里可算放下心了,说道:没有,前段时间村里有人出殡,也不知是谁,便随口问问而已。 老妇人也没理她,转身回到了屋子里,而王婶也继续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王婶便开始忙活了起来,做饭,清洁。待到黄昏的时分,王婶上阳台收衣服的时候,又再次看到阳台有一个虚影晃来晃去,此刻天色还算明亮,她看到很是真切。王婶吓了一跳,随手抄起地上的扫把,慢慢往阳台走去。待到走近了,却发现除了衣服外,再没什么东西了,王婶只能心里默念奇怪了。收衣服的时候,却意外发现,有一些衣服摸起来似乎还是湿的,心想不可能吧,这几天都是大太阳天,这都晒不干真是奇怪了。手里拿着衣服往鼻子上闻了一闻,一个强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竟是血沾到衣服上了。王婶一生鸡皮疙瘩炸开了锅,四处找寻了起来,都不见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猛然抬头望去,屋顶也没有什么血迹,更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这血迹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并且有的还没干,应该是刚滴落不久。她又想起了刚才看到的虚影,心里便开始往一些奇怪的东西想去。王婶此刻一刻都不愿多留,将衣服撒在地上,自己快步下楼。叫上邻居的张婆,两个人一起上了楼,张婆看着这些沾血的衣服,心里也一阵恐惧,急忙问王婶最近是不是收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回来了。 王婶心里一跳,急忙想到了这根奇怪的竹竿,便将竹竿取出握在手上,说道:昨天早上路过村西那里,见那里有这根竹竿,便带回家了。 张婆一听是村西,吓了一跳,说道:你也真是不要命了,什么东西都敢往家里拿,前段时间村里不是有人去世了吗?那人便是村西那边的! 王婶这才吓了一跳,说道:不会吧,我有问那里一户人家,她说那附近没人去世啊! 张婆听她这么回答,便问道:谁告诉你的,我分明看着灵车从村西那边开出来的,你带我一起去拿竹竿的地方看看。 王婶此刻心里慌了神,也没有拒绝,扛着竹竿便又走到了那里。只见这里的几户人家依旧门窗紧闭,王婶找到了拿竹竿的那家,将竹竿放在了门口,啪啪啪便叫起门来。只见好久都没有过来开门,张婆性子急,抬头便往窗户里边望去。只见她脸上顿时大变,一声不吭地拉着王婶便往回走。 王婶看着她奇怪的神色,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呢? 可是张婆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待到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张婆才开口说道:那里边哪有人住啊?你是不是看错了呢? 王婶说道:没有啊,我今天早上看见过人来着。 张婆脸上顿时白了一片,问道:是不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呢? 王婶点头说道:你怎么知道呢? 张婆脸上更白了,叹了口气说道:因为前段时间去世的便是一个老妇人,我刚才往里边窗户望去,里边正好放着一张遗照,照片上的便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 ...
小的时候,外婆就告诉我们不要伤害螳螂,说螳螂是我们的小舅舅。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外婆是想保护小昆虫,是不让我们这些不懂事的孩子伤害昆虫才这样说的。直到最近,我偶然问起母亲这件事,才知道这的确是一件不可思议的怪事情。 小舅舅是母亲最小的弟弟,生性比较调皮,小的时候不好好上学,初中没有毕业就不去上学了。2007年春天小舅舅结婚了,虽然小舅舅已经23岁了,有的时候还是像个小孩一样顽皮。为了养家糊口,小舅舅和和表叔合伙开了一个小煤矿。因为煤矿规模小,小舅舅也要下井做事。小舅舅一家的生活有了保障,虽然下井很辛苦,但是小舅舅做得很开心,小舅妈也在这年怀上了小表妹。 然而,小舅舅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谁也没有想到,厄运正在前面等着他们。 2007年秋天的某一天,像往常一样,小煤矿井然有序的运作着。上午大家干完活,便陆续走出矿井,小舅舅因为要引爆炸药所以留在最后。因为一直都是他在做这件事,也一直做得很好,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都在井外等他。 这一次他用的时间比往常要长,一开始大家没有担心,以为小舅舅在里面先撒尿,大家说起来还在外面笑,直到听到炸药的爆炸声也没有见到小舅舅出来,才知道小舅舅出事了。炸药的引线是一根很长的雷管,小舅舅只需要点着那根雷管就可以了,雷管的燃烧时间足够小舅舅从矿井里走出来。然而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小舅舅没有出来。 小舅舅被大家抬出矿井的时候还有呼吸,喃喃地说着“我不想死……”他全身被炸药炸得血肉模糊,右腿被炸离身体,抢救无效,死亡。留下了结婚不到一年的小舅妈和还未出世的小表妹。 那天小舅舅本来应该引爆一上一下两个炸药包,后来人们在出事的矿井内发现,爆炸的只有下面的那一个炸药包,上面的雷管引线都还没着,地上有十几根划过的火柴。有人推测是因为火柴受了潮,划不燃。小舅舅应该是先点着了下面的雷管,然后一直划不着火柴,还没来得及点着头上的那根雷管,下面的那根雷管就已经烧完了,炸药也就爆炸了。当然,事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只有小舅舅自己知道,人们也只是根据现场的情况推测的。这也是最科学、最令大家相信的一种解释。 当天下午,大家从医院抬回小舅舅的尸体,停放在家,准备第二天下午下葬。就在抬回尸体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陆续续的开始有很多螳螂往家里挤。房子里面满了螳螂,墙上、地上、房梁上、连蚊帐上都全是螳螂,虽然大家都觉得很奇怪,却谁也没有把这些螳螂和小舅舅的死联系在一起。也觉得他(它)们之间根本不可能有联系。第二天小舅舅下葬,这些螳螂便突然退去,一只不留。大家都十分不解。 说到这里你也许觉得不足为奇,也觉得小舅舅和螳螂没有什么联系。母亲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听矿工说起事故前的一件事。 小舅舅的矿友们听说这件事,一个个都显得十分吃惊。和小舅舅一起开煤矿的表叔说,就在小舅舅出事前的一天,小舅舅和他还有好几个矿友干完活,在出事的那个矿井里休息、聊天。大家发现有只螳螂在地上,很奇怪,不知道螳螂怎么跑到矿井里来的。小舅舅生性顽皮,便把螳螂捉来玩,大家都笑他童心未泯,让他不要玩螳螂,把它放了。小舅舅很不高兴,他似乎觉得在矿井里发现螳螂是很好玩的,正好消遣。小舅舅最后还是没有放走螳螂,他把螳螂的腿扯下来玩耍,直到螳螂奄奄一息,最后用脚把螳螂踏得血肉模糊。据表叔和那群工友说,那天小舅舅扯下的正是螳螂右腿。矿工们都说这是螳螂复仇。 这的确是一件让人听了毛骨悚然的事情,要不是母亲亲口告诉我,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母亲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历来不相信鬼神之类的说法,也不相信这个世界有什么是不能用科学来做解释的。然而,小舅舅的死和螳螂的关系对她来说却是永远也解不开的谜。 ...
唐老三又扛着他那只乌七八黑的烟袋锅子坐在门口紧一口慢一口的抽着旱烟,烟袋锅像一只小火球一样一上一下的闪着红光。 “吃饭了,三大爷?”隔壁老胡家的孙子黑娃嬉皮笑脸的问道。 唐老三头也没抬,斜着眼瞅了老胡家的那个调皮鬼儿一眼,喉咙里发出“嗯”的一声,那声音小的可怜,恐怕他自己也听不见。唐老三挺不待见这个黑娃的,因为黑娃老去他家菜园偷摘他家的黄瓜,就因为这事他没少去找老胡。 唐老三抽完了烟,就着门槛上磕了磕他的烟袋锅子,随后往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喊:“尕娃,看看你娘饺子煮好了吗?今天寒食得去拜祭咱家老祖宗,一会和我上坟去!” “上什么坟啊!每次去都得把我累个半死,再说了每次带去饺子老祖宗吃吗?”一个极不情愿的声音传来。 这便是唐老三唯一的儿子尕娃,今年14岁在镇上的初中上学,周末回家待两天,其他时间住校,这次清明节放了三天假。 “你这个熊孩子怎么说话呢?越大越没个人样了,我白养活你一通!”唐老三歪歪着鼻子站在门口把尕娃一顿臭骂。 “行了,行了,饺子煮好了,快去吧!你和孩子生什么气啊!”尕娃的母亲忙出来打圆场。 尕娃的母亲是庄里出了名的老好人,谁家啊有个红白喜事总少不了请她去帮忙,哪里有烧香拜佛的也总少不了她。 唐老三正了正鼻子,自言自语道:“没个人样!我的儿子我还不能管了!” 尕娃搭勒着脑袋撅着鼻子从里屋里出来,看了他爹唐老三一眼,说:“那走吧!” 唐老三这才稍稍缓了缓脸色,挎起院子(一种上坟用的小筐)径直走出去,尕娃还是搭勒着脑袋,跟在唐老三后面,活像个蔫了得黄瓜。 一路上父子俩一前一后,一高一矮,慢慢走着一句话也不吭,当遇上别家上坟的,唐老三才会搭句话。 不一会就到了唐家的祖坟——唐家林(农村一般管墓地叫林),唐老三从院子里端出贡品一碗碗的摆上,拿出纸钱划开,烧上香,然后从那打纸钱里面抽出几张递给尕娃,说:“去压上坟头纸,压好了,别叫风刮跑了!” 尕娃接过纸钱,绕到坟后面,再爬到坟头上去压坟头纸,其实尕娃是不想压的,因为他家祖坟里的坟都老高,上边还布满荆棘茅草之类,每次总扎着他!但他坳不过父亲的威严。 尕娃压完纸回来,唐老三便开始念叨;“老祖宗啊,这到寒食了,来给你们送钱了,你们可得保佑着尕娃平平安安的啊!大哥二哥死得早,咱们唐家可就剩这一根独苗了??????”唐老三絮絮叨叨的又说了好多。尕娃在一旁不以为意,这些他早就听烦了,听腻了!他爹每次上坟必说这些。 “磕头,尕娃!”唐老三念叨完,便吆喝尕娃过来给唐家老祖宗磕头,磕了头这坟才能算是上完。 磕完头起身,收拾好贡品,唐老三挎起院子指着最后面的三个坟头说道:“尕娃,看见了没?那个葬的都是你太爷爷,那可是清朝同治年间的进士,你要好好学习啊,将来考个名牌大学,也算是为咱们祖上争光啊!想当年咱们唐家也是富甲一方,要怪就怪咱们唐家当时不仁义,否则也不至于落魄至此啊!你现在长大了,我也应该把咱唐家的事告诉你了,尕娃你要好好听啊。” 说话间,唐老三就用脚平整了一下旁边的地,吃力地坐下,掏出烟袋锅子坐下,尕娃突然好奇起来,赶忙靠在唐老三的旁边两眼望着唐老三等他开口。 原来唐家在以前也是曾富甲一方。有一年,恰逢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有个云游四方,寻龙点穴的风水先生走到这里饿晕在唐家门口了。本来就是大旱,百姓都吃不饱饭,谁还会找看风水的啊,所以这个风水先生便饿晕了。唐家的家主唐成一看也不能见死不救啊,于是就将这风水先生救到家中。直到那风水先生在醒来后,唐成才知道他是云游四方的风水先生,于是便让他留了下来。在唐家修养了半个月,那风水先生身体稍转,便天天出门爬山看水。对此唐家的大儿子颇有微词。 于是有一天老大便找到他父亲说:“咱们救了这老头,他不知感激,还赖在咱们家不走,咱们家可不养闲人,再说这恰逢大旱,咱家的粮食也不多了!我看还是尽早打发他走吧!” “你懂什么!无知小儿,我看这位大师气度不凡,想来有些本领,你爷爷也病了好久了,恐怕撑不了几天,到时候让他给咱家寻个风水宝地,岂不甚好?”唐成慢慢说道。 果然,未过几天唐家老爷子便一命呜呼了,于是唐成赶紧吧那个风水先生找来, “先生啊,你云游四方,寻龙点穴。唐某人现在求你件事情,我爹刚刚辞世,不知先生可否找个风水宝地,来安葬我家我家老爷子啊?” “唐老爷您对在下有救命之恩,为您家老爷子寻得宝地下葬义不容辞,但是要想寻得风水绝佳的宝地我得开一次天眼,只是这天眼啊~唉!” “只是这天眼怎么了,先生?” “只是这天眼我一生中只能开一次,且开启后我将双目失明啊!” “先生若开启天眼为我家寻得佳穴,自是对我家恩重如山,我们唐家必定为你养老送终,照顾您的下半生!” 那个风水先生想了良久,说道:“既然如此,在下自当义不容辞!” “那就太感谢先生了,先生得大恩大德我们唐家没齿难忘!”唐成拱手说到。 次日,那风水先生便开启天眼为唐家寻得佳穴一处,那地方前边地势平坦、开阔,照向那绵延大山山口处,名堂开阔宏敞,气象立见,威严宏大;前方更有一小河蜿蜒而过,似玉带缠绕在穴前;穴后的大山,绵延而来,气势雄浑壮阔,似惊龙状,真是风水绝佳之处! 果然在唐家老爷子安葬好没几日,那风水先生的眼睛便逐渐失明了。 没过几年唐家最小的儿子就考中了秀才,那可是十里八乡的第一个秀才,唐家的家业也逐渐壮大。几年后唐家的小儿子更是高中进士,留任京城做官。此时的唐家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已经富甲一方,唐老大守着万贯家业,日渐骄奢,每看见那个瞎眼的老头子就心里不自在,但碍于他父亲的脸色,他不好发作。 结果几年后唐成死了,唐老大成了唐家的主人,本来就对那个瞎眼的老头颇有微词的他这下可好了,管了那个瞎眼老头子一顿饱饭后边将他扔到了大街上自生自灭。唐老大的理是就算唐家有钱有势,但何苦天天伺候这个瞎眼的老头子,浪费粮食吗?当初唐家救他一命,现在便是两不相欠! 结果那个瞎了眼的风水先生在大街上快要饿死的时候,却不曾想被他多年前的徒弟找到,真乃天意!原来他当年云游四方后,他的徒弟便一直在寻找他,多方打探,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找到,可找到的已经是个瞎眼的老头子了,在得知师父的遭遇后,他的徒弟义愤填膺,一气之下跑到唐家去理论,却不想唐家人多势众,被打了一顿撵了出来。 他师父就劝他说:“唉!现在唐家人多势众,我们是讨不回理的!还是赶快走吧!” 他徒弟也明白这些,但还是不甘心的问道:“那就算走,也要把师父您的眼睛治好啊,师父您这眼睛还有救吗?” “我这眼睛倒是还有一法可治,只怕你得胆量不够啊?” “师父啊,都到这般田地了,还有什么不敢?您但说无妨,徒弟愿意一试!”那徒弟诚恳的说道。 “好吧!我就告诉你。等到每月十五月圆之夜,唐家的祖坟会在子时三刻裂开一道缝,里面有一束花会探出来吸收月光的精华,那花吸收了日月之精华,汇集了天地之灵气,小小的叶子就有死骨更肉,立起沉疴的功效啊!此时你躲到墓穴后面,等到那花探出来时从上面掐两片叶子为我擦擦眼睛,我的眼睛便可痊愈!” 于是,等到十五月圆之夜,他徒弟早早的等在那坟后面,果真到了子时三刻,那坟地忽然飞沙走石,黄沙散漫,一阵风沙过后,墓穴突然裂开了一道缝,有一束花从里面探出来,那束花是他从未见过的花,漂亮无比,上面已经生有三个花骨朵,他徒弟赶忙从上面掐了两片叶子小心包好,打算回去,但他突然想到的唐家人的种种可恶行径,不禁怒火中烧,一气之下将那花连根拔起! 他将那叶子带回去之后,擦了擦他师父的眼睛,果不其然,没几日后他师父的眼睛渐渐复明了。只是他师父听他说将那一束花连根拔起后,不禁大吃一惊,他师父说:“你可闯了大祸了,那束花便是唐家的象征,你将其连根拔起,恐怕唐家要就此衰落了!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结果那师徒俩离开没多久,唐家的厄运便开始了!先是在京做官的唐老三无故被捕入狱,唐家被人栽赃贩卖私盐,被当地官府狠狠敲诈一笔,自此之后唐家江河日下,一日不如一日。到尕娃这一代已是再平常不过的人家。 故事说完了,唐老三看了看快要落下去的日头,又看了看尕娃,说:“走吧,尕娃!”尕娃看着父亲投来的眼光仿佛明白了很多! ...
中秋节,给自己放几天假,和老婆白莎搭着长途客车到云南和四川边境的一个小镇去玩,经过2天我们来到了这个小镇,已经接近晚上了。 这个小镇非常的古老,建筑几乎都是解放前的,老乡还带着头巾缠成圈,感觉以前电视里和小时候才看到的地地道道的四川老百姓。但是我们并没有受到什么热情的款待,而且这里的老百姓都还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我们。我们被安排在一个村住宿,村长看上去就像个和尚,是个60来岁的老光头,名叫午马,他安排女游客睡一个地方,男的睡一个地方,而我就跟村长挤一个大床,我跟着村长去找床的时候,看见一个头裹蓝色头巾的老大爷坐在角落里抽着叶子烟,用一种恐怖的眼神盯着我,他只用颤抖的声音向我说:“你,自己还是注意点。”我搞的莫名其妙,问村长,这人是谁啊,看上去恐怖兮兮的,村长说那是他们村的预言家,也就是巫师,并告诉我晚上睡觉了无论听到什么声音也不要把眼睛睁开,总之在半夜哪怕醒了也不要把眼睛睁开,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听了感觉毛毛的! 我和村长一起和衣而睡,盖了同一条大铺盖,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到了半夜,隐约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好像还有人从我旁边走过,还有一个女人的哭泣声,我想起村长说的话,不要睁开眼睛,但是确实太好奇了,想看看,于是忍不住还是睁开了眼睛,这一看把我吓了一跳,一群穿着古代奇装异服的男人,正拿着驱魂棍在驱赶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而且态度非常凶恶,就快要走过了,我只看见女孩的背影,哭得很伤心,感觉这些男人好像就是传说中的鬼差,我使劲摇旁边的村长,希望他能看一下,可是再怎么摇村长,他紧闭双眼不愿睁开,这时鬼差突然消失了,那女孩一个人的背影站在那里,停止了哭泣,一切变的那么的安静,女孩突然转过头来,伸出双手向我走了过来,我看见了她的长相,哪里是什么女孩,青面獠牙,头上还有棱角,指甲相当长,我吓的赶快把被子蒙在头上,身体蜷缩在一团,闭上了眼睛…… 当我再次把眼睛睁开时发现我蒙着头这部分的被子烂了脸大一个洞,天已经亮了,我掀开被子,顿时发现那位巫师坐在我面前,依然抽着叶子烟,周围还有几个提着扁担的壮男。巫师对我说:“既然这样,你今晚就去一个地方自己看着办吧,还有很麻烦的事会找到你身上,总之没有完成任务,你是不能离开这个村子的了。”几个壮男听了,都躲进了家里,村里好像没有人敢靠近我了。 晚上巫师和几个胆大的村民将我带到了后山上一个简易的厕所,叫我晚上就站在这个厕所内,只要到了第二天还能活着,就算我的任务完成,可以回家,我想:“这厕所也不算臭嘛,这待到第二天很简单。”于是很爽快就答应说:“行,没问题。”巫师和村民给我留下了两张席子就跑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这后山的厕所里,就这样慢慢等待时间的流逝! 到了半夜隐约听见沙沙作响的声音,借着外边暗淡的月光,发现了一只狼狗窜了出来,向我这边厕所走来,接着厕所右边,左边都来了狼狗,我这才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狼狗,是狼啊!我紧张开了,马上左右手拿起席子驱赶,大声呵斥,这时发现自己的声音好像变了,就是十足的鬼嚎,挥动的席子也引起周围狂风阵阵,一些狼退了,又来一些狼,狼群聚集,而我的声音也是引起周围上崩地裂,很久的激战,狼群被击退了!我安静下来思索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我哪里来得这种本事啊,这时猛然才想起,昨晚不是有个青面獠牙向我走过来吗?难道她在我身体内吗?刚才我发出怒吼的声音感觉也不是自己的声音,好像是她的声音…… 早上,村长和巫师和几个年轻力状的小伙子来看我,发现我没死,都很高兴,说:“太好了,你完成了任务,可以下山回家了…… 随着长途客车一摇一摇的,就这样我快到梓潼了,路过东石的时候,我突然匪夷所思的向司机提出,我要下车,好看看我老哥,准备自己走了回梓潼。我下车后看见东石场镇人很多,尤其是一家卖佛器的,人山人海,买了佛器的人都手拿佛器向一座山上走去,这时我被一个笑眯眯的小伙子,拍了一下,打量他怎么头上还带着蓝色头巾呢,他拿出一个红色盒子给我,并打开一看,是个绿色翡翠雕刻的玉弥勒佛像,他交给我,并说:“这是清朝一个王爷为你留下的,你在这个弥勒佛底部用你的大拇指按下掌印,然后和他们一样向那山上去完成你的另一个任务吧。”我很纳闷,这是搞什么啊,怎么周围这么熟悉啊,周围的房子,周围的山,一切怎么和那个古老的镇子一样呢?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至始至终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那个镇子,就好像中了魔咒一般,我绝望了,只得拿着玉佛盖上掌纹,向山上走去,心理想着:“不知接下来等待我的又是什么任务……” ...
入冬天还不算太冷,宣武小镇上一条原本很僻静的街道,人声鼎沸,数十辆黑色轿车排成了一条长龙,车前贴着一张大大的囍字。 这家姓陈,今天陈家独子娶妻,前来观礼的亲朋好友众多,场面喜气洋洋。最高兴的要数新郎陈赫,他笑得两腮都僵了,整个人晕乎乎的,见人就鞠躬,嘴里说着:“欢迎……欢迎……屋里请……” 这一次他鞠了躬,正要说屋里请的时候,新婚妻子使劲掐了他一下,他这才抬起头,猛然瞧见面前站着一个又脏又臭的乞丐,正用一双乞怜的眼神看着他。“主家,新婚大喜,大吉大利,施舍点小钱吧……”乞丐的声音洪亮,一下子吸引了不少宾客的目光。 陈赫本来不是个小气之人,可是今天他兜里揣得都是亲朋给的红包,没有零头小钱,于是他低吼了一句:“走!没零钱。”说着他要迎上一位刚来到的亲戚,没走几步,他的衣袖突然被人拽住,他一愣,回头看见抓住自己衣袖正是乞丐那双肮脏的手。 “主家,行行好……”乞丐死死地攥着他的衣袖。陈赫用力拽,竟没能拽开。这乞丐的力气到大得出奇。陈赫不由得心头火起,从没见过这样死缠着的乞丐,于是他沉下脸,低声喝道:“滚开!” 乞丐松开了手,突然怪怪地笑了,笑罢!他大声说:“不给我钱,你会后悔的,你们一家都会后悔的。”乞丐瞪着他血红的眼睛,狠狠地看了陈赫一眼,大笑着走了。 “呸!神经病。”陈赫朝着他走的地方吐了口吐沫,赶紧换上了一副笑颜,继续游走在宾客之间。 忙碌了一天,一对新人终于进了新房,陈赫躺在床上,数着今天收到的礼钱,越数越高兴,没留意新婚妻子正坐在梳妆台旁一下一下梳头,不断地重复,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镜子,镜子里的人影拿着木梳,但是却一动不动,许久后从新娘的嘴里传出一声尖叫。 “怎么了宝贝?”陈赫被妻子的叫声吓了一跳,抬起头看见妻子正站在他的面前,冷漠地看着他。 “怎么了嘛?”他丢开钱,把妻子拉进了怀里。 “还记得那个阴雨天吗?我们开车行驶在郊外的公路上,你非要开足了马力,说雨点打在挡风玻璃上,”啪啪“作响,是非常好听刺激的音乐?……” “别说了!”陈赫的脸色变了,他抓住妻子的手颤抖地说:“你怎么了?不说好了忘记这件事吗?你怎么又提起来了?” “能忘吗?我们撞死……” 妻子的话还没说完,陈赫一把捂住了妻子的嘴,低吼:“闭嘴,那天我们什么事也没发生……” 妻子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仿佛要看进他的心里去。 这一夜俩人再也没说一句话,躺在床上背靠着背。陈赫也许是太累了,没多久他就睡着了,他被一声尖叫惊醒的时候,坐在车里,尖叫声出自妻子的嘴,她正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大声喊着什么,可是他什么也听不见,失神间,脚踩上了油门,车如脱缰野马般向前飞驰,突然,挡风玻璃前出现了一个身影,等他反应过来,想去踩煞车已经晚了。那人被撞出去十几米远,躺在地上动都不动一下。 陈赫被吓坏了,全身呼呼冒着冷汗,嘴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愣在车里好大一会儿都没缓过劲儿来。“死人了……死人了……”妻子的声音颤抖地在耳边响起。 陈赫面无人色的下了车,战战兢兢地向那人走了过去,远远就能看见那人满身是血,脑袋被撞瘪了一块,正汩汩流出血来,他想再走近一点,摸摸那人的鼻息,突然那人动了,慢慢地站起,慢慢地回过头来,冲着陈赫呲牙一乐。 陈赫差点没吓尿了,这张脸并不恐怖了,恐怖的是他竟然是白天闹事的老乞丐的脸,“是你……”陈赫颤抖惊叫着后退了一步。 “可不就是我。”老乞丐伸出了他血葫芦一样的手,嘴角一歪,一股鲜血流了出来。 “你……你想要干什么?”陈赫颤声说道,也不等老乞丐回答,一头钻进车里,然后很快启动了车子,向老乞丐狠狠地撞去。 “啊!”他听见妻子的尖叫声,可是他没有停,嘴里狠劲地抓住方向盘低吼着:“撞死你,我撞死你……” 老乞丐又被撞飞了,飞上天空的瞬间,老乞丐笑了笑得和白天一样邪恶。 陈赫突然被惊醒了,稳了稳狂跳的心,突然发现自己正坐在妻子身上,他的双手掐在妻子的脖子上,他颤抖地用手探了探妻子的鼻息,妻子已经鼻息全无,死去多时了。 “哈哈哈……”老乞丐怪异的笑声突然在他耳边响起,他疯了一般是抓自己的耳朵,片刻间他脸就被他自己被抓的鲜血淋漓,惨不目睹。 老乞丐的笑声还在继续,他就站在陈赫的不远处,不住地仰头大笑,一声声刺激了陈赫的心。 陈赫疯了,他端来了一盆碳,然后点着,关严房门,然后他才露出了解脱般的笑容。 次日宣武小镇出了大新闻,一对新婚夫妇,新婚之夜新房里烧炭不幸被闷死在新房里。 ...
初入寝室 潘登跟着学生会主席刘瑞快步走进寝室楼。这是他入学的第一天,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加上刚才报到时发生的一些事,他的小腿一直在颤抖。 潘登是从农村来的孩子,家里倾尽所有才凑够学费。潘登手里攥着贫困证明的单子,看着来往的学生,心里很苦涩。 “你要住什么样的寝室,两人间、四人间还是六人间的?”办理入寝手续的学姐温柔地问他。 “我……”潘登暗暗计算着手里剩下的钱。 “是贫困生吧?”这时一个男生微笑着走过来,他就是学生会主席刘瑞,“如果为难,就住4号寝室吧。那栋寝室楼免费,但最好还是别住。”还没等刘瑞回答,学姐抢先说道。 潘登立刻皱起了眉头。 “你该不会也相信鬼神之说吧?”刘瑞真诚地看着潘登,“我也是贫困生,从大一开始就一直住在4号寝室楼。现在我已经大四了,都住了三年,也没被恶鬼缠身。” 潘登点了点头,他打算先住一年,等勤工俭学赚到钱,再换寝室也不迟。 潘登很快跟着刘瑞来到4号寝室楼。这里看起来和其他寝室楼并没有什么区别,寝室一共有六层,1、2、3层是男生寝室,4、5、6层是女生寝室。潘登走进寝室楼,并没有想象中的阴气袭人,楼道里也很干净,阳光洒进来很温馨,潘登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潘登住进了316寝室,刘瑞帮他把行李搬进去,然后严肃地盯着他说:“这栋寝室楼有闹鬼的传闻,虽然我坚信没有鬼,但既然住进了这栋寝室楼,就一定要遵守寝室楼的室规。负责发生什么事情,学校一概不负责。” “室规?”之间寝室门上有一个很大的告示牌,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很多条室规,告示牌似乎已经贴了很多年,有些地方已经腐烂了。 “只要不违反室规,一定能平安地度过四年大学时光。”刘瑞笑了笑说,“我去接其他新生了,你仔细看看室规吧,想活命就千万不要违反室规!” 室规第一条 随着新生陆续来学校报到,316寝室最后住进了4个学生,其中孙岩和郑新宇、潘登一样是贫困生,听说有免费的寝室,就毫不犹豫地住了进来。而那个叫陈金鹏的男生家境很好,却也住了进来。潘登问他原因,他说大学太无聊了,他想找点儿刺激。 刚开始的几天里,潘登晚上睡觉都不敢合眼,生怕恶鬼趁虚而入吧他吃了。但住了两月,居然什么都没发生,大家也就渐渐放下心来。 这天晚上,潘登睡得正香,一阵奇怪的铃声突然在寝室里响起。寝室里怎么会有手机?潘登猛地惊醒,之见寝室的一个角落里泛着微光。居然是孙岩,他竟然把手机带回了寝室! “孙岩,你违反了室规了。”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陈金鹏也被铃声吵醒了。 “对不起,我……”孙岩吞吞吐吐地说。原来孙岩打工的时候,认识了隔壁大学的女生,两个人每天早上相约一起去打工,孙岩攒钱买了一部二手手机,方便两人联系。之前每天回寝室钱,他都把手机锁进图书馆的储物柜里,可今天不知为何,他竟然神使鬼差地把手机带回了寝室。 “我明明记得把手机锁在了柜子里,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我们都住了这么久……”孙岩没有继续说下去,潘登脑海里却回响着学生会主席的话—想活命就千万不要违反室规! “大家都睡吧,明天早上还有课。”郑新宇说道,陈金鹏和潘登也不好再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孙岩一早就去上课了。晚上回来时,大家还是有说有笑。可到了午夜,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孙岩,都说了不要把手机带回来……”郑新宇埋怨着。 可铃声并没有停止,那熟悉的铃声依然响着。潘登抬起头,发现孙岩不见了。 郑新宇下了床,在孙岩的被窝里摸索着:“看我不把你的手机扔出去。”可他摸索了半天,忽然停止了动作,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 “怎么了?”潘登问。 郑新宇回过头,惊恐地看着潘登和陈金鹏。他们也跳下床摸索起来,三个人顿时愣在那里。孙岩的床上根本没有手机,可这铃声从何而来呢? 铃声忽然消失了,寝室里恢复了安静。 翌日,三个人正打算去上课,寝室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一群校务处的人,他们开始收拾孙岩的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潘登一头雾水。 这时,学生会主席刘瑞脸色阴沉地走进来:“孙岩死了,昨晚他跳楼自杀了。” 防不胜防 孙岩的死让4号寝室楼的新生第一次见识到了室规的可怕。校务处给4号寝室楼的学生召开了一次会议,主要强调千万不要违反室规。 这天晚自习结束后,潘登正准备回寝室,一个女生忽然叫住了他。 “你就是潘登吧,我是孙岩的朋友。”女生有些胆怯地说,原来她就是和孙岩一起打工的那个女生。女生名叫韩卓,长得不算出众,但五官很清秀。潘登安慰了她几句,韩卓一直没说话,只塞给了潘登一部手机,“我听说了一些传闻,但我还是希望你看看这个。” 潘登仔细一看,这就是之前孙岩用的手机。他打开手机,手机屏幕上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女生。他打开了通讯录,里面全是乱码,他又打开收件箱,里面的短信全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每一条短信都写着:去死去死去死! 之后的几天,4号寝室楼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郑新宇每晚熄灯的时候才回到寝室,回到寝室倒头就睡。 这天夜里,潘登尿急,起床去洗手间。他一出寝室门,就看见郑新宇蹲在走廊里。他暗暗有些吃惊:“哥们儿,没事吧?” “没事。”郑新宇掏出一盒烟正要点上一支,潘登一把夺过来:“在寝室楼里抽烟违反室规,你忘了吗?” 郑新宇抬起头,眼睛里全是仇恨和愤怒:“为什么我们要住在这种烂寝室,遵守什么室规,就因为我们穷吗?我每天累死累活地打工,就是为了下学期搬出这该死的寝室楼。”郑新宇站起来,狠狠地推了潘登一下,“把烟还给我!” 潘登死死攥着那盒烟,郑新宇一拳挥过来,潘登的身体撞上了墙壁。他顿时眼冒金星,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了。他正躺在寝室的床上,头疼得厉害。 “你没事了?”陈金鹏平静地说。 “没事了,郑新宇呢?” “他死了。”陈金鹏平静地说。 “怎么可能?”潘登惊叫起来,“他的烟……” 潘登手里还攥着那半盒烟,郑新宇没有违反室规,怎么会死呢?忽然他身子一阵发凉,室规第三条:禁止在寝室楼内打架斗殴。 禁止半夜不归宿 参加完郑新宇的葬礼,潘登在寝室楼下看到了忧心忡忡的刘瑞。一身黑色西服飞刘瑞显得更加帅气,但难掩脸上的悲伤。 “我早就跟他们说过,千万不要违反室规,可他们就是不听。” “其实这也不能怪你,都是他们自己的原因。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栋寝室楼为什么会闹鬼?” 刘瑞叹了一口气,慢慢地向潘登讲述起4号寝室楼的故事: 4号寝室楼原来是男生寝室。有一天,寝室楼突然着火了,等消防车赶来时,火势已经蔓延开。好在起火那天,寝室里的人并不多,只是起火的那个寝室仅有一个人逃了出来,剩下的都在那场火灾中丧生了。 一周后,当所有人还沉浸在悲痛之中时,怪事发生了。4号寝室楼居然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就好像根本没发生过火灾。当时校长很担心,请了好几个大师来做法,可4号寝室楼依然害死原来的样子。因为火灾搬出去的同学又陆续搬了回来,这时离奇的事情又发生了:经常有人会不明不白地死去,而曾经起火的寝室所在的楼层更是经常闹鬼。当时4号寝室楼住了几千名学生,学校一时间也很难安置这些学生。后来学校请来一位得道高人,那位高人为4号寝室楼制订了很严格的室规,学生们只要遵守室规,就会安然无恙。最后,4号寝室楼的学生终于度过了艰难的一学期,第二学期都搬到了新盖好的寝室楼。 学校一度想拆掉4号寝室楼,可不知为什么,每次白天拆掉,晚上又恢复了原样,学校只好把4号寝室楼封闭起来。这几年随着学校的扩招,寝室楼又不够住了。新上任的校长不信邪,将4号寝室楼提供给贫困生,这才有了现在的4号寝室楼。 “总之,千万不要违反室规!”刘瑞严肃地说。 潘登告别刘瑞回到寝室,可他刚走到3楼的楼梯口,就听到响亮的音乐声。他推开门,发现桌子上赫然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而陈金鹏正躺在床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电影。 “你疯了吗,你违反了多少条室规?”潘登急的叫起来。 可陈金鹏只是冷笑道:“我又不怕死,雪已经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 “雪?”潘登一肚子疑问。 “她本来是我的家教,也是住在这栋寝室楼里的贫困生。她每周帮我辅导两次,因为她我才第一次想要学习。而我们说好了,只要我考上大学,她就做我的女朋友。结果去年冬天,给我上完课已经10点了,那天下着暴雪,我陪她在大街上打车,可是怎么也打不到。我让她在我家住一晚,反正我家空房间多,但她当时很惊恐,说无论如何也要回去,因为室规上说不能夜不归宿。就这样,我陪她在街上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她送上出租车。回去之后,她就消失了,一周后,我听说她死了。然后我就发誓,一定要考进这所学校,解开她的死因。”陈金鹏站起来仰天大笑,“你们有本事就冲我来,让我知道你们的厉害。” 陈金鹏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他的电脑突然爆炸了。潘登赶紧卧倒在地,等他爬起来时,发现陈金鹏倒在地上,身上都是血,他赶紧下楼找人帮忙。几分钟后,救护车把陈金鹏拉走了。幸运的是,他并没有死,只是受了伤,神志还没完全清醒。 意外惊喜 潘登寒假没有回家,继续留在学校打工。2月14号是情人节,潘登在礼品店打了无数份包装。晚上打工结束后,他急忙离开,表情却很兴奋,因为他口袋里有一份礼物,他要送给韩卓。 和韩卓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女生。韩卓虽然贫穷,也不漂亮,但她的质朴和体贴还是深深地吸引了潘登,他迫不及待地想把礼物送给韩卓,向她表白。 潘登给韩卓打了一个电话,约定在她寝室楼下见面。他骑自行车赶过去,韩卓已经在那里等他了。同学们都回家过年了,校园里似乎只有他们俩。 一见到韩卓,潘登就把礼物交到她手里,里面是一枚小小的银戒。韩卓打开包装,她的表情凝固了。潘登没想到韩卓会有这种表情,他赶紧想韩卓表白,说爱慕她很久了。 韩卓微微一笑,说她也有礼物要给潘登。潘登很惊讶:”什么礼物啊?“ ”这是一个秘密,就在寝室楼里。不过你不许偷看,我要把你的眼睛蒙起来。“韩卓俏皮地说,然后解下围巾给潘登蒙上了。 她拉着潘登的手,两个人走进了寝室楼。 潘登跌跌撞撞地上了几个台阶,韩卓突然停下来。 ”已经到了吗?“潘登问。 可是韩卓没有回答。借着,潘登就感觉到一双冰冷的嘴唇贴上了他的嘴,这是他的初吻,他生硬地回答者韩卓。就在这时,蒙在他眼睛上的围巾掉了下来,潘登依然闭着双眼吻着韩卓。可是韩卓忽然推开他,笑了起来,那笑声很刺耳,响彻整栋楼。 ”怎么了?“潘登刚要问,可他脊背一凉,他忽然发现自己不在5号寝室楼,而在4号寝室楼里,韩卓居然把他领进了4号寝室楼! ”你这是要干什么?“潘登急得大吼,韩卓却没有被吓住。她死死地盯着潘登,眼睛里全是愤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你为了搬出这栋寝室楼,杀死了你的室友,还杀死了我喜欢的孙岩。“ ”你说什么呢?孙岩不是我杀的,是他违反了室规。“ ”就是你杀的。孙岩从来不把手机带回寝室,那天他和我说在图书馆遇见了你,然后就出事了。一定是你为了陷害他,把手机放进他书包里的。“韩卓突然变得竭斯底里,她狞笑着说:”寝室楼第五条—禁止谈恋爱。潘登,现在你也违反了室规。你说违反室规就会死,如果你没死,那就说明根本没有室规诅咒,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如果你因为违反室规死去了,就说明你罪有应得。“ ”他没有违反室规。“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潘登回头一看,居然是学生会主席刘瑞。 ”你说什么?“韩卓有些茫然地问,”你又是什么人?“ ”因为室规禁止谈恋爱,恋爱史两个人的事情,可是你根本不爱潘登。你对潘登的爱都是虚假的,所以潘登其实只是在单恋,室规上没说不准单恋。“ ”你这是再玩文字游戏。“韩卓恼怒地看着潘登和刘瑞,她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硫酸,”你们都该死!“ 韩卓扑过来,刘瑞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是你该死,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不知什么时候,刘瑞手里多了一把刀,他对准韩卓,一刀一刀地捅了下去。 ”刘瑞。“潘登想阻止刘瑞,却被他一推,从楼上跌了下去。 呼之欲出 潘登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床边站了一群前来安慰的同学。 他缓缓地坐起来,头疼的厉害:”韩卓呢?“ 几个同学面面相觑:”哪个韩卓?“ ”就是隔壁学校的,总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生。“ ”我对这个名字有点儿印象,听说隔壁学校一个女生昨晚心脏病突发,好像就叫这个名字。“说话的女生潘登认了出来,就是第一天报到时认识的学姐。 ”怎么可能?她是被刘瑞杀死的!“潘登愤恨地说。 ”刘瑞?“同学们还是一头雾水。 ”就是学生会主席。“ ”咱们学生会主席根本不叫刘瑞啊?“大家更奇怪了,都觉得潘登疯了。 ”刘瑞就是第一天迎新时送我去寝室的那个学长。“潘登求助地看向旁边的学姐,学姐更疑惑了:”那天你是自己来的,又是自己去的寝室,根本没有人送你。“ 潘登呆住了,他被恐惧扼住了。他艰难地爬起来跑回寝室楼,一把抓住瘸腿男:”那个穷小子叫什么名字?“ 瘸腿男愣住了,完全不知所措。 ”他是不是叫刘瑞?“潘登大吼。 瘸腿男浑身颤抖起来:”你怎么知道?“ 潘登翻出孙岩的手机,这手机不是别人的,就是当年刘瑞的二手手机,而那上面的照片就是他的校花女友。 他忽然又想起当初瘸腿男的话:”他的能力只限于4号寝室楼,离开那栋楼,他什么也干不了。“ 又一年开学了 新学期开始了,大一新生殷小波提着行李走进学校,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农村。 ”你要住什么样的寝室,两人间、四人间还是六人间的?“办理入寝手续的学姐温柔地问。 ”可以先办理手续,后缴纳住宿费吗?“殷小波不好意思地问。 ”是贫困生吧?“这时候一个男生微笑着走过来,”如果为难,就住4号寝室楼吧。那栋寝室楼免住宿费专门为贫困生解决住宿问题。我可以领你去,我在4号寝室楼已经住了4年,我叫刘瑞,是学生会主席。“ ...
1 许选听说这一带要盖房,顿时一惊,当天深夜,悄悄去了不远处林子后的沙滩,见四周没什么动静,拿起铲子刨起来。 这儿埋着一具尸体,名叫刘来。这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当时,他和刘来做生意,听说刘来带了三百万的一张银行卡,许选想占为己有,趁刘来不注意,将一种本地的巨毒桑树根蛇放在刘来床上,在刘来睡觉时,将他咬了一口。刘来中毒,顿时昏迷过去,不一会儿就断了气。但许选在刘来身上仅搜出一万多块钱,十分丧气,无奈只好将刘来葬在这儿。 一晃,两年过去。 如果这里要盖房,一旦发现这具骸骨,那就惨了,因此,他想把刘来的骸骨移走。 沙地很松软,很好掏,不一会儿就掏到了墓坑。许选一看,一屁股坐在地上。 墓坑中没有刘来的骸骨,竟然躺着个女人,月光下,一头披肩发,睁着大大的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他,正诡异地笑着。他呆坐在那儿,不见对方有什么动静,用手撑地准备站起来。就在这时,女尸突然一跳,猛地跃起来,扑进他的怀中。 他吓得险些晕过去。 女尸的脸贴在他脸上,感觉到很冷,很人。他浑身乱颤,胆战心惊地问道:“你是谁?我们无冤无仇的,你干嘛和我过不去啊。”可无论怎么哀求,女尸仍不离身,仍紧紧靠在他怀中。 好一会儿,他壮着胆子用手轻轻推开女尸,这才发现对方不是什么女尸,竟是个橡胶人,手上绑着两根线,线的一端又绑在沙地上的一根树枝上,做成一个机关。刚才自己爬起来时,一不小心撞动了那根树枝,引动机关,才出现女尸跳起来的情况。 他忙将橡胶人扔在地上。 他猜测,一定有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故意吓唬自己。可仔细想想又不可能,这事做得很秘密,警察都没查出来,其他人怎么会知道。 突然,他冷汗一冒,难道说当时刘来没死,此时来报仇。他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最近他总感觉有个人影跟着自己,可回头又没人,现在看来那个黑影不是刘来是谁?许选四周望望,压低声音喊道:“刘来,出来,我知道你来了。” 可是,四野沉沉的没有回音。 他想去林里看看,可那儿桑树根蛇到处出没,他最终没敢去,如果被桑树根蛇咬上一口,那就没救了。就在他矛盾纠结时,隐约听到那边传来响动声,忙循声追过去,到了那边,连个鬼影子也没看见。 2 无精打采地回到屋子,他隐隐感到屋内有些异样,不由地回过头四处观察,透过外面的路灯光,隐隐约约发现,一个人影静静地躲在窗帘后,一动不动如同鬼魅一般。他心里暗暗一惊,想起刚才那个没追上的人,一定是对方提前到了这里,钻入自己房内躲起来,想等自己回来后,突然袭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想到这儿,嘴角浮起一丝冷冷的笑,熄了灯,假装大步上楼,走了几步,又轻轻退回来,轻车熟路靠近窗户,匕首一闪狠狠刺了过去,手感告诉他,刺中了。他丝毫不停止,咬着牙齿一口气连刺了十几下,这才停下来。但是,异样的是,那人自始至终没有反抗,也没叫喊一声。 他带着好奇心飞快地打开灯,一把拉开窗帘。 窗帘后面站着个女人,身上一排刀眼,却没有一滴鲜血,正望着他含情脉脉地笑着,样子显得十分诡异,竟然是墓坑中那个橡胶人。他瞪大眼睛望着橡胶人,再也忍不住了,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原来,他最近检查出患有高血压,医生嘱咐,激动不得,也受不得惊吓,不然血压一冲引发脑溢血,重者当场死去,轻者变成半身不遂。他一直叮嘱自己千万别激动,可是,如此惊吓怎可能不心情激动? 他刚刚倒下,门后闪出个长发披肩的女人,轻轻走到他跟前,低声喊道:“许选,许选。”不见他答应,那个女人一声冷笑,把长发向后一披,露出张支离破碎的脸。她伸出一双白嫩的手在脸上一扯,扯下一张面具,面前是个娇媚的女子。 这女子,是许选刚刚怀孕不久的女朋友朱丽。 朱丽望着许选冷冷一笑,轻声道:“刘来,你可以瞑目了,我替你报了仇。” 原来,朱丽是刘来的恋人。两人恋爱不久,刘来就不见了踪影,痛苦中的朱丽孤苦无依,十分悲伤。这时,许选经常去安慰她,一来二去两人产生了感情,朱丽还怀上了许选的骨血。这时,她发现许选经常去后面的沙地,就悄悄跟随查看,终于弄清了刘来的死因,以及他埋葬的地方。 她没有报警,决定惩罚许选。 她知道许选有高血压禁不住惊吓后,想出个方法,四处放风,说这儿要盖房。她知道,如此以来,许选一定会移走刘来的骸骨。于是她提前移走刘来骸骨,并埋下个橡胶人,做下机关,想让许选惊吓之中引发脑溢血。可这家伙很坚强,竟然挺了过来。她躲在旁边不远处悄悄窥伺着,眼珠一转,故意引起响动引开许选,自己却悄悄转回来将橡胶人拿走,藏在许选房间的窗帘后,给许选来个二度惊吓。她想,如果还不成功,自己就带着面具出来,给他个三度惊吓。 现在,终于用不着了,许选已经死了。 朱丽转身准备离开,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倒下死去的许选。 许选并没有死,他是在装死,引出暗害他的人,他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不是刘来,而是自己的未婚女友朱丽。 3 许选瞪着朱丽恶狠狠地问道:“你知道刘来埋在那儿,为什么不报案?”朱丽战战兢兢连连摇头。许选狠狠一笑道:“不敢报吧!” 一直以来,对于那个两年前给自己发信息说刘来带有三百万的人,许选都在暗暗查找,却无论如何也查不出是谁,现在,面对朱丽,他终于猜出是谁了,那个人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刘来是独身一人,靠着做生意聚集了一笔财产,他假如被杀,只有一人能得到好处,这人就是和他热恋中的女友朱丽。 朱丽想让刘来死去,自己得到他的钱财,可又不想背上杀人的罪责,她于是使用借刀杀人手段:她知道许选很贪婪,就匿名给许选发条信息,说刘来带着三百万的银行卡。许选果然上当,杀了刘来。谁知这个女人得到刘来的钱财,并不满足,又把目光对准他许选,假装和他好上,并怀上他的骨血,接着又用女尸还魂的办法,企图谋杀他。他如果一死,他的财产理所当然地属于自己的遗腹子。这样一来,也就进入了朱丽的小金库。 许选分析着,瞪着眼前这个女人狠狠咒骂道:“臭娘们儿,为了钱,你竟然什么都干得出来?” 朱丽连连后退,煞白着脸色反唇相讥:“你呢,不也是一样吗?你以为你和我好的目的我不知道吗,你也同样觊觎着刘来的财产!我不害死你,不久,也会死在你手里。” 许选被人看破心思,愣了一下,他在刘来死后,之所以不避嫌疑地接近朱丽,就是为了这个目的,甚至方法都已经想好了,结婚不久,就用一条桑树根蛇让朱丽离开这个世界,将朱丽得到的财产,装进自己的腰包。现在看来,自己不能再等了,不然迟早会死在这个女人手里。他抽出匕首冷着脸冲过去,朱丽见了惊叫一声转身摔门而出,可四野光光无处躲藏,她无奈中一咬牙向后面林子跑去。 许选见了,也紧紧追了进去。 林里不是很黑,有月光亮亮地照着。 眼看快要赶上朱丽,突然,许选感到树上有根绳子挂下来,被他一碰,落在脖上扭动不止。他一把抓住,眼睛一张,发出一声长长的惊叫,将那根扭动的绳子飞快地扔向跑得酸软无力倒在地上的朱丽身上,朱丽也随即发出一声长长的惊叫。 深夜的林子中,慢慢沉静下来。 第二天,人们发现了许选和朱丽两人,许选由于桑树根蛇落在脖上引起惊吓,导致血压飙升成了植物人。朱丽蛇毒发作,已经死去,地上用手指画着一句遗言:贪欲毒于蛇。 ...
陆平是平安医院的一位医生,眼看着快四十的人了,还是一名普通医生,他也不想着升职,下班就走,踩点上班,没什么成绩,也没什么大错,领导家不送礼,同事间也不走动。所以他在医院属于一个另类,一个旁观者。 就是这么一个人,突然被院长提升了,从普通医生一下子升了主任,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他娶了院长刚二十出头的女儿,成了院长的乘龙快婿,一下子成了医院里的红人。 对此医院里的老大夫颇有言辞,说陆平根本没有做主任的水平,陆平听了只是一笑,第二天对他不满的老大夫就中风偏瘫了,陆平代表医院去看他,老大夫不见他好好点,一见他突然特别激动,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两眼一翻竟然死了过去。 都说老大夫是被陆平气死的,阴魂一定会来找陆平报仇,陆平听了只是一笑,他才不信什么鬼神,人活着就是一口气,死了就是死了,不会用任何形式生存在这个世界上。 送老大夫的追悼会是陆平组织的,走走形式而已,人死了还有什么情谊。虽然如此,他还是整整忙碌了一小天,傍晚才脱身,小娇妻打电话来问他回不回家吃饭,他温柔地说:“回去。”其实他喜欢院长家的千金很久,打第一次她来医院,误闯进了他的办公室,他就爱上了这个活泼的小女孩,只是做梦都没想到,他能娶她为妻,可以说他这一辈子死而无憾。 突然一阵嗤嗤声传来,他抬头瞧了一眼路灯,忽明忽暗最后砰地一声巨响,爆掉了。陆平不是胆小之人,可这时却不由得头皮发麻冷汗直冒。特别是前面的路灯也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开始他以为自己听错,向前走了几步,竖耳朵仔细聆听,啪!又一个灯泡爆炸了……他的脑袋里顿时想炸开的粥,糊的那里都是。再加上突然扬起的旋风,冷风嗖嗖吹进他的身体里,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仰止不住的恐惧,排山倒海般向他压来,他撒开腿就跑,一口气跑到了家门口,用力敲了敲门。 “谁呀?”屋里有人问道,却不是小娇妻的声音,他顾不上那么多,大声喊着:“是我!” “你是谁呀?” “这家的男人。”陆平快被里面的声音气炸肺了。 “我家没有男人。”里面的人一声冷笑。 “什么?”陆平大惊,摇头去看门牌号,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楼层,他家住四层,而这是三层。他说了一句抱歉,然后跑上了楼梯,正要敲门时,他看了一眼门牌,明明白白写着301室,他大吃一惊,继续上楼,可是奇怪的是他跑得差点没了半条命也没上去四楼,也下不去二楼,他仿佛被困在三楼层,怎么也出不去,陆平站在楼道里看着空空的楼道,心里一阵阵发毛,声音里透着恐惧:“有人吗?有人吗?!” 这时,空空的楼道突然响起嗤嗤声,陆平一听,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往他脑门上窜,惊叫一声,撒腿就跑。砰一声,他的头重重撞在了墙上,血顺着脸流了下来,陆平只觉得头重脚轻。双腿发软了,连滚带爬,一边爬一边呼救:“快来人啊,救命呀!”这一声怪喊几乎把夜空撕开了一道口子,可是更奇怪的事,竟然没人出来,偌大的一个楼没有人,没有灯火,就像一座坟墓。 突然他听见一阵哒、哒、哒、的声音,回头看见一个僵直的人影双臂前伸,就像是电影里的僵尸一蹦一蹦地向他走来,陆平哪见过这阵势,只觉他双腿一热,裤子都尿了,浑身像化了的雪糕瘫在地上。 第二天他被人发现时已经死了,是被活活吓死的,都说是老大夫的鬼怪来索命了。 陆平的葬礼很风光,老院长的哭声也很真切,不过死了就是死了,没出一年院长的女儿又嫁了,嫁给了一位企业家,有钱有势。 结婚那天,新娘子突然疯了,她把自己挠得满脸是血,大声叫着:“鬼鬼,有鬼……爸爸,不,不好啦……陆平来索命来了。”老院子听了脸色大变,一巴掌扇在女儿脸上说:“你胡说什么,什么陆平来索命,他索什么命?咱们又不欠他的。” “呵呵——真的不欠吗?”熟悉的声音响起,院长脸上笑容凝固了。他手中的酒杯啪一声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然后他瞪着女儿的喉咙,那熟悉的声音就在哪儿传出来的,想当年就是这个声音威胁他,要把他强奸女病人的视频传出去,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不惜用女儿诱惑他,才从他手中拿回那段视频。视频拿回来了,他心有不甘,女儿正值青春年华,怎么可以嫁给这么一个阴险的男人?于是他利用了老大夫鬼魂索命的流言,杀了他,本以为就此可以安枕无忧了,谁知道…… 院长的脸色剧变,拽着女儿的手把她拉进了休息室,谁知他一拉一扯,女儿胳膊咔嚓一声断了,女儿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脸上似乎挂着笑容,亲朋好友都围了上来,院长的心里咯噔一下。突然,他看见女儿的皮肤慢慢地,黯淡、干枯,腐烂消失,最后竟变成了一副骷髅。骷髅挪了挪身子,扬起无肉的骷髅头,用黑洞洞的眼睛逼视着他,动着下巴好像在说什么,院长“啊”一声吓晕了过去。头正好撞在台阶上,一命呜呼了。 一场红事变成了白事,谁也不知道院长怎么就突然发起了疯,又叫又喊,还抓着女儿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最后自己跌在地上,就这么死了。 ...
1 入梦 苏教授的名字叫苏功成,今年四十五岁,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儿子今年二十二岁,是一名电台主持叭。 这天,苏教授从睡梦中醒过来,有一种仿若隔世的感觉。 前方的电视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受害者年约二十二岁,被剥光衣服,身体遭利器切割,陈尸在马路中央……警方接到举报后,已将嫌犯金瑞控制,并将送往最高戒备的监狱进行看押,等候庭审。” 叮咚,门铃声响起。 苏功成打开门,猫出一个头:“请问找谁?” “就找你。”男人的表情瞬间冷峻下来,说完话,他便径直闯进苏功成的房子。 “你……你想干什么?” 男人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我想请你帮忙救一个人。” 苏功成连连摆手:“救人我可没那本事。” 男人怒目圆瞪,丢出一张照片:“我要救的人被关在一个高度封锁的地方,如果能救出来,我就放你儿子一命。” 说着,他拿出一张照片在苏功成面前晃了晃。 照片上是儿子无疑,苏功成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咬牙切齿道:“你如果敢动我的家人一根毫毛,我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放过你!” 男人满意地笑了笑,目光扫向电视。电视上,受害人的父母正抱着受害者的遗像痛哭流涕。 苏功成手心冒出一股冷汗,他祈祷眼前的男人不要注意受害人的遗像,可是,天不遂人愿,男人还是被那张遗照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只见他挪到电视机前,盯着受害人的遗像看了一遍又一遍,再跟自己手上苏功成儿子的照片对比,这分明就是一个人! “你是谁?”男人受了惊,开始后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功成叹了口气,脸上所有的情绪都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表情。 苏功成举起右手,打了个响指,男人、房间便开始急速后退,很快便被黑暗淹没。他睁开眼睛,回到现实,松开与对面男人相握的双手,艰难地站起来。 “教授,你没事吧?”他的助理急忙赶过来。 苏功成伸手挡住他,取下贴在头上的电极片,喘了几口气后,略微丧气地说道:“不成功,再来一次,可能是我的脑活动干扰了他的意识。” 说着,苏功成看了一眼端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正是金瑞,他已经被药物催眠,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尽管如此,他身上的邪恶气场也能够让人心神不宁。 但苏功成并没打算放弃,他深吸一口气,重又贴上了电极片。 2 真实身份 苏功成的真实身份是一位潜意识医生,所谓潜意识医生,指的是通过一种特殊电磁波的协助,将自身代入患者潜意识内,从而达到修复心理疾病的效果。 苏功成刚才的失败,是因为他见到儿子的照片以后,情绪波动太大,影响了意识空间,导致连电视上受害者的照片都变成了他儿子,引起男人的怀疑,从而导致代入失败,他不得不重新来过。 这次准备好以后,他重新回到意识空间,不必重来,只需从男人看见屏幕上的照片前开始。苏功成就好像一个灵魂出窍的人又突然还魂一般,身体哆嗦了一下,便回来了。 男人在他面前晃动着儿子的照片,苏功成瞥了一眼电视,左上角的照片已经恢复正常。 他松了口气,对男人说道:“我答应你,可是,如果你胆敢动我的家人。根毫毛,我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 男人对这句话很满意,他要的就是苏功成的惊惧。只见他站起身:“苏教授,我们是一个队伍了,我的名字叫唐德,请多指教。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和其他两个人会合。”说完,他率先出了门。 苏功成从后面追上,问道:“其他两个人?” “没错,不然,你以为凭我们两个人能干出什么事?” “你还没告诉我,我们要救谁?” 唐德停住脚步,邪恶地笑道:“你已经见过他了,他就是刚刚电视里的那位杀人犯——金瑞!” 苏功成本能地想要拒绝,可是一想起儿子,身体颤抖了一下,无奈道:“我去。” 两人下了楼,上了车。 世界冷清得吓人,路面上除了他们俩,一个人也没有,但商店、广告、雕塑一应俱全。 车子笔直行驶,在街口处停下,钻进来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个叫万子辉,一个叫程军。 四个人准备齐全,便往机场开去。 苏功成的手放在窗外,打了个响指。这是讯号,他的助理小陈听到这个讯号以后,会将他从意识深处拉回。 3 惊天计划 苏功成睁开眼睛,摘下电极片,回到现实世界。小陈马上端来水,苏功成接过来,一饮而尽。 在意识空间内,一切生理需要都不可能得到解决。尤其是食物和水,当你在里面吃喝,虽然你的大脑会告诉你,你满足了,可你的身体却会因为得不到供养而出现脱水、昏迷等症状,这是非常可怕的。 苏功成敲了敲门,只听“啪”的一声响,门从外面打开。门外站着两个身强力壮的黑衣人,戴着墨镜,腰佩手枪。 苏功成朝他们点点头,随即快步朝走廊深处的卫生间走去。他首先解决了内急,然后洗了把脸。接着,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类工作干久了,就会产生自我怀疑,怎么才能够分辨你没有存于别人的意识里呢?似乎并没有太好的办法。 他回到小房间里,小陈已经准备、好,等他坐下,便将电极片贴上他的脑袋。一阵阵细微的轰鸣声传来,他再一次回到意识空间,依旧坐在副驾驶上。 机场已经到了,候机楼空荡荡的,连负责安保的人都没有。唐德将车停在跑道的铁丝网外,时刻盯着机场上空。 呼啸声传来,一架灰色的军用飞机缓缓降落,从上面下来十多个黑衣人,警惕地用望远镜观察四周的情况。 “趴下!”唐德叫道,四人_齐将头低到座位下方。 十秒钟后,唐德首先起来探了探情况,然后才叫大家起来。 只见七八个黑衣人押送着金瑞缓缓朝候机厅走去。剩下几个黑衣人跟机长一起检查着什么。 看见这么多人的出现,苏功成无比震惊。要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是治愈金瑞的多重人格症的。 在现实生活中,坐在他对面,被药物催眠了的人正是金瑞。警方抓到他以后,从他行凶的手段来分析,发现他体内有两种人格。 可是现在,当苏功成进入金瑞的意识,却发现他的人格远不止两个。就拿那些黑衣人来说,他们全都是正在慢慢进化、成熟甚至独立存在的人格。 苏功成倒吸一口冷气,问唐德:“现在该怎么办?” “只要他们进入那栋大楼,一切就好办了。”唐德指着候机厅旁的大厦,“如果我没猜错,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将会把人带到顶层。” “你怎么知道不是一层,不是十八层,而是顶层?” “因为只有顶层被政府单位租用了o” 万子辉哑口了。 唐德拉开储物柜,从里面掏出四把枪,分给众人。 “还要用枪?”苏功成有些慌,事情的发展超乎他的想象,或者说,以前他接触的都是一些危险系数极低的病人,他从未在他们的意识空间里使用过致命武器。 因为,一旦他被击中,他的大脑会宣告死亡,就算他的身体没有任何损伤,他也永远无法醒过来! 4 交易 唐德的确早有准备,他在大楼外放了一个手动电梯,类似清洁公司用来清洗高楼玻璃的设备,电梯上放着玻璃刀和真空吸盘等物。 一直沉默不语的程军慢慢走到后方,跟万子辉说道:“这人是个神经病,他这是让我们去送死!” 万子辉犹豫了两秒,最后动了动手里的枪:“没人想去送死。” 唐德转过身,见两人在低语,冷笑道:“万子辉,事成之后,你所有的犯罪记录都会被消除,难道这个交易还不划算?” 万子辉的脸上挤出一抹假笑,嘴里在嘀咕:“如果命丢了,就不划算!” 唐德先上了电梯,其他三人紧随其后。 电梯缓缓上升。 唐德拿起工具说道:“呆会儿,我们用这个切开玻璃,钻进去。放心,那里是杂物问,不会有人发现你们。” 唐德的话音刚落,程军突然发难,一把将他推了下去。唐德没有设防,惊呼一声,径直落向地丽…… 苏功成看呆了,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电梯的遥控器还在他手上!”此时电梯还在缓缓上升。 “不要慌。”程军说道,“我们可以爬上顶层,再谋出路。” 苏功成此时有些胆怯-他已然举起手,几乎就要打响指的时候,只见建筑物开始摇晃起来,像发生了最高级别的地震,整个世界都在动。三个人紧紧地扒住电梯,仿佛随时会掉下去。 突然,整个世界都离他而去,他睁开眼睛,发现是小陈将他头部的电极片拔了。 坐在他对面的金瑞此时正剧烈抽搐,口吐白沫。苏功成明白了意识空间震动的缘故,很有可能是因为他的人格之一死亡了——唐德正是金瑞的人格之一。 黑衣人闯进来,询问:“他怎么了?”“没事。”苏功成拦住他们,“过一会儿,他就会没事了。” 黑衣人这才退了出去。 果如苏功成所说,没多久,金瑞的症状就消失了‘整个人安静下来,恢复了原状。苏功成吩咐小陈将他的嘴角擦干净,再次进入了意识空间。 ...
这是一个发生在去年春天的故事,那个季节,小理升学到县里的一所高中,他独自在校外租了一间小房子,位于四楼,有着一个还算明亮干净的阳台,更难得的是楼下有一棵高大桃树,而桃树的高度正好到他阳台的位置,伸出手便能抚摸到桃树的树叶。 小理记得搬过来的第二个星期,那棵桃树突然开始快速生长了起来,有着一些枝条探进了他的阳台。小理并不是一个严肃的人,他和喜欢这棵桃树,仿佛有一个喜欢串门的朋友。只是在两天后,他开始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桃树开花了。粉红色的花瓣充满了诱惑,令小理对桃树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痴迷,那段时间里,每天上课的时候,他脑海里总是在想着这棵在他阳台开放的桃树,盼望着放学后与他相处的时间。甚至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他站在阳台上,望着盛放着的桃花,一跃而下,扑入桃花中。醒了之后,小理发觉自己躺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唯有眼球能稍稍转动,视线飘向阳台的位置,赫然发现有一个黑色的人影伫立在阳台里。 小理吓了一跳,心想莫非屋子遭贼了? 这样一想,小理心里莫名的恐惧了起来,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一股脑冒了出来,令小理感到既恐惧又不安。 我为什么会动不了呢?难道是阳台的人往屋子里吹了迷魂药?他到底有什么意图,为什么只是站在阳台一动不动,是在等待什么吗?是有同伙吗?还是,他在等迷魂药药效彻底发作,我下一刻是不是会彻底失去意识呢?不好!我是不是应该闭上眼睛,要是被他发现我还醒着,会被他灭口的! 小理急忙闭上了眼睛,竖起耳朵细细听着屋子里的声音,感觉空气在此刻变得凝重得令人窒息。 大约过了十分钟,小理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声响,索性张开眼睛往阳台望去,只见那里空无一物,并没有什么东西。而自己一阵触电般的麻痹感觉,瞬间恢复了对身体的知觉。小理小心的动了动双手的手指,确认身体可以动了之后,他又再次竖起双耳细细听着周围的声响。却发现什么都听不到了。 小理起身走到阳台上,只见阳台上没有任何人,他又大口吸了吸周围的空气,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味道。心想,莫非是自己一时看走眼了吗?只是突然往下看时,小理吓了一跳,只见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层桃花,并且它们还没有腐烂,像是刚落下的一般。小理想了很多,却没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索性不理会了,回床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理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跑到阳台去,只见地上的花依旧在,还开得异常鲜艳。只是无奈现在快上课了,小理也没有理会这些花,而是下楼去上学了。再一次回来已经是晚上了,一推开门,一股热浪袭来,并混着发霉的味道。小理循着味道找到了阳台,只见地上的桃花全部都腐烂发黄了,发出恶臭。小理暗叹一声麻烦,只能动手将花清理丢掉。忙活了近两个个小时,桃花才清理干净,并将阳台清洗了一次。此刻小理一声的汗臭味,看了一眼时钟,发觉已经快十点了。赶紧加快速度去洗澡,准备睡觉了。 小理本以为忙活了一晚会令他很快睡着,但是,他失眠了!他最后一次看时钟的时候,发觉已经是半夜两点半了。此刻他心里难免有些烦躁,便起身望阳台方向走,只是,这一个决定,令他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景象。 他看到了一个身形臃肿的女人的站在他的阳台里,面朝着桃树。那女人一丝不挂,及腰的长发挡住了她的后背,但依旧可以发现有一些东西不断的从她的头发里掉下来。走进一看,小理更加恐惧了,那掉下来的东西便是桃花,那女人的身体表面不断冒出桃花,掉落在地上叠的厚厚一层。 “你醒了吗?”一个轻柔的女人的声音从阳台传了过来,那臃肿的背影轻轻晃动了一下。 “你是谁?为什么要闯进我的阳台?”小理颤抖着声音,身体始终保持在离阳台四米多远的位置。 “呵呵!我一直都在这里,闯进来的是你才对吧!”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了起来,身体剧烈颤抖了起来,身上掉落的桃花加速掉落着。 那女人转过身来,长发凌乱的遮蔽住了她大半个脸,她的身体异常的肥胖,胸部低垂着,并且皮肤的表面覆盖住了一层层的桃花,像是鳞片一般,身体一动便成片成片地往下掉。小理被她诡异的样子吓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半响,小理才泛着哭腔的说:“你想要做什么?” 女人用手拨了拨她脸上的头发,露出了一张格外狰狞的脸,她的脸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并且在刮痕处覆盖着一些沙土,她的嘴巴异常的小,像是用电钻钻出来的一个小孔。 “这里是我的领地,我随时都可以出来透透气。”女人尖锐的声音在小理的耳边回响着。 “好……好,我走,我这就走。”小理像发狂一般转身就跑,跌跌撞撞的跑下楼梯。 第二天,房主发现他独自一人倒在门口,将他叫醒之后,他也只是呢喃着,他要搬走。 很快,小理便收拾好了东西搬到了学校内的宿舍去住,在那里,他交了很多的朋友。只是小理变得格外害怕桃花,时间久了,小理竟开始害怕任何的花,每到春天的时候,小理便不喜欢出门,常常一待在宿舍便是一整天。到了夏天这种情况才会稍稍好转一些,朋友们也曾问过他原因,他都会露出一脸的恐惧,一言不发。久而久之,朋友们也就不敢再问,就当做是他的一个习惯吧。 然而事情却没有就此终结,大约在他搬到校内宿舍的第二年。那是一个春天,正当所有人都在上课的时候,一声闷响颤动了所有人的心。小理像他之前的梦境一般,他从楼上一跃而下,倒在了万花丛中。 小理在宿舍里留了遗书,里边只有短短的一行令人疑惑的文字:“我还是逃不过,她每晚都会出现,我累了,真的好累!” ...
1、人面桃花 一段艳遇开始之前,通常是有预兆的。 那天是公元795年4月5日,清明节。 艳遇和清明节凑到一起,立刻有了聊斋的味道。 韩乎乎有一栋白墙黑瓦的房子,很安静,里面除了书, 还有竹。平时,房子里总是很安静。他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赏竹。 傍晚,他经常爬上屋顶,四下张望。 周围有许多白墙黑瓦的房子,那里面有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女人。她们没有一个属于韩乎乎。 韩乎乎的孤独与多愁,欢乐与泪水,无人倾诉,也无人倾听。 压抑久了,他很想出去走走。 清明节那天,他终于放下了书本,走出了家门。 他是上午出门的,太阳很好,他的心情也很好。只是,路上有许多白色的纸钱,风一吹,它们在他身边飞来飞去,很晦气。 不知不觉,他走出了城。 路边是稀稀拉拉的树和空旷的田野,空气无比清新。 这时候,天变得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 前面是一个三岔路口,竖着一块木头制成的指示牌,左边是桃花村,右边是瓦罐村。韩乎乎几乎没有犹豫,朝左边走去。 后来,韩乎乎才知道,一个好听的名字后面或许藏着一个诡秘的陷阱,一个好看的女人或许有一颗生死不明的心。 下雨了。 韩乎乎没有跑。前面也在下雨,为什么要跑? 路边有一片桃林,娇嫩的桃花在雨水中瑟瑟地抖。不远处,几间茅草屋在桃林中若隐若现。 周围不见一个人。 韩乎乎朝茅草屋走去。那是一个用竹篱笆围成的小院,简朴雅致,三间茅草屋都关着门,静谧无声。 院门虚掩着,韩乎乎走进院子,敲了敲茅草屋的门,轻声问:“有人吗?” 没有人应声。 他试着推了推,屋门开了。屋子里没有人,桌子上铺着一张宣纸,上面的墨迹未干,写的是:素艳明寒雪,清香任晓风。可怜浑似我,零落此山中。 韩乎乎感受到了一种萧索的心境。 他坐下来等。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屋门响了一下,一个女人出现在门口,静静地看着韩乎乎。她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袍子,有浅绿色的花边。她长得很清秀,脸很白,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白,很少见。 韩乎乎站起身,拘谨地笑了笑。 她也笑了笑,笑得跟桃花似的:“请坐。”她的语气有些生硬,口音很重,肯定不是本地人,应该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 她泡了一壶茶,放在桌子上,然后坐下来,毫不掩饰地看着韩乎乎。 韩乎乎扫视了一圈。 屋子里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柜子,柜门上画着红花绿草。墙上贴着一张年画,画着鲤鱼和荷花。韩乎乎没有发现男人用的东西,他觉得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冷冷的雨气飘进来,屋子里有点凉。 韩乎乎试探着问:“这是你家?” 她点了点头。然后,她说了一句什么话,韩乎乎没听懂。 “我住在城里。”韩乎乎一字一顿地说。 她笑了笑,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她又说了一句什么话,韩乎乎还是没听懂。 他们就这样前言不搭后语地聊着。 韩乎乎只听懂了一个词:许绛。那应该是她的名字。 “你会作诗吗?”韩乎乎问。 她笑。 “宣纸上的字是你写的?” 她还是笑。 韩乎乎站起身,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了一句诗: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句诗有勾引的意味。 她看了一眼,没笑,低下了头。她看懂了,而且没生气。 这是一种很暧昧的暗示。 韩乎乎的心跳得厉害。 静默了一阵子,她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那杯茶和韩乎乎平时喝的茶味道不一样,怪怪的。那应该是异国他乡的味道。 韩乎乎朝她身边坐了坐,她没动。他的心里生出了浅浅的希望:也许,他们之间能发生点什么事。 外面的雨变小了,雨点伴着花瓣,飘洒在地上。天色收敛了那一抹明亮,变得凝重和黯淡。 在昏暗的屋子里,她的脸显得更白了。 韩乎乎的心里冒出了一个胆大妄为的念头。 她丝毫没有察觉,静静地坐着。 天彻底黑了,无月无星,黑得一塌糊涂。 一阵冷风吹进来,她抱起了胳膊。韩乎乎突然伸手抱住了她。她似乎挣扎了一下,只一下,然后,她不动了。 韩乎乎和她融为了一体,在一片桃树林里,在一个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晚上。他们相处了大约有一个时辰,从素不相识到亲密无间,一个时辰显然太短了。 风更大了,裹挟着花瓣冲进屋子里,分散落下。 月亮闪了出来,用小半只眼珠子偷看他们。 有一些花瓣落在了她的脸上。她闭着眼睛,没动。韩乎乎帮她吹掉了。之后,他松开了她,满心恐惧。 她慢吞吞地坐起来,整理着衣服,一言不发。 韩乎乎朝外看了看,试探着说:“我走了。” 她没反应。 韩乎乎往外走。站在门口,他四下看。周围一片黑暗,不见一点亮光。他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她低头坐在黑暗中,表情不详,只是下巴处有一抹浅浅的白。 他犹豫了一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 桃树枝轻轻地扯着他的衣服,似乎是在挽留他。花瓣触碰到他的脸,像她的唇一样凉。几只毛茸茸的活物低低地飞,去向不明。 韩乎乎走出了桃林,回头看,一片模糊。 那天夜里,他迷失了方向,快天亮的时候才到家。他一边走,一边回想那个叫许绛的女人,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她的模样,只记住了她脸上的桃花。 那一刻,他仿佛触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鬼气。 2、又见桃花 又一年。 确切地说,是公元796年4月5日,清明节。 韩乎乎又一次踏上了寻春之路。 他想找回往日的旧梦。 一路上,花开依旧,似乎那一次艳遇就发生在昨天。 桃树林里多了一个坟头,土未干,没有墓碑,几张白色的纸钱散落在四周,湿透了,有些丧气。 他找到了那个用竹篱笆围成的小院,那三间茅草屋。茅草屋还是关着门,院门还是虚掩着。 他走进院子,敲了敲茅草屋的门,轻声问:“有人吗?” 他在重复昨天的故事。 没有人应声。 他试着推了推,屋门开了。屋子里没有人,桌子上铺着一张宣纸,上面空无一字。他坐下来等。 他从日上三竿等到了夕阳西下,不见许绛。 他的心凉了大半,走到桌子前,在宣纸上写下了一首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写完,他离开了茅草屋。 三天后,他又去了。 直觉告诉他,他和她的故事还没结束。 许绛在家。她看见韩乎乎,笑了一下,那笑容有点不自然。 韩乎乎送给她一盒胭脂。 她接过去,打开,一下下地往唇上抹。很快,她唇变得红红的,像血一样红,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韩乎乎觉得她的样子有些可怕,他故作轻松地对她笑了笑。 她把那盒胭脂小心翼翼地藏到了怀里。 韩乎乎说:“我看见桃树林里多了一个坟头。” 她立刻说:“我爹死了。” 她的吐字无比清晰,任何人都能听懂。 韩乎乎的心里顿时充满了恐惧。他觉得她十分深邃,身上藏着深不见底的秘密。他不由得往门口移动了两步。 “上次,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他小心地说。 她笑了笑:“那是因为我生病了,嗓子哑了。” 韩乎乎认为,这个解释有些牵强。 她看着他,又笑了一下,是那种表达歉意的笑。 韩乎乎没有放松警惕。他瞟了一眼屋门,在心里计算着几步能冲出去。 她坐到了韩乎乎身边,伸出右手,放在了他的膝盖上。她的手很白,能看见藏在皮肤后面的血管。 韩乎乎感觉一股凉意从膝盖传到了大脑,他哆嗦了一下,没敢动。他低下头,无意间看见她穿的袍子下摆处露出了里面的衣服,那是一件蓝色布料做的衣服,上面绣着“寿”字。 那是死人穿的寿衣!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拽了拽他的胳膊,说:“你怎么了?” “你,你里面穿的是什么衣服?”韩乎乎颤颤地问。 她掀起外面的袍子,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裙,有些短了,下摆处接了一块绣着“寿”字的蓝布。她说:“我爹做寿衣的布料剩下了一些,我不想浪费,接到了衬裙上。我的衬裙太短了。” 韩乎乎干笑了两声。 “我要跟你走。”她突然说。 “什么?” “我爹死了,我一个人不敢住在这里。”她的语气里,没有悲伤。 韩乎乎怀疑她爹早就死了。 她盯着他,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行不行?” 韩乎乎不敢说不行。他带着她,回家了。 多了一个人的归途,更加寂寞。 韩乎乎抬头看,天高云疏。许绛就像那朵诡秘的云,面无表情地跟着他。他停下来,那朵云也停下来,他走,那朵云也走,不离不弃。它的影子硕大无比,把周围遮得严严实实,不见一丝阳光。 如果没有那朵云,许绛就会暴露在阳光下,一个惊人的秘密或许就会显现出来:她没有影子。 韩乎乎觉得,老天在掩盖一个巨大的秘密。 空荡荡的天地间,一个孤男,一个寡女,一前一后地走,一声不吭。 他们回到了那栋白墙黑瓦的房子里。 许绛坐在床边,睁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某个方向。韩乎乎知道,死不瞑目的人都是这样的。 那张床是用槐木做的,很沉重,很宽大。二十年来,那上面承载着韩乎乎的天真烂漫,风华正茂。现在,另一个人要躺上去,她的表情跟死不瞑目似的…… 家里只有一张床。 天慢慢黑下来,许绛的脸一点点陷入了黑暗中。 韩乎乎点上了油灯。 “水井在哪儿?”许绛问。 “后院。”韩乎乎说。 许绛站起身,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韩乎乎看见她刚才坐的地方,有一朵桃花,娇艳欲滴。 3、医生和巫婆 屋子里很黑。 他们躺在床上,什么都没做。 韩乎乎的身体蠢蠢欲动,但是,理智不停地提醒他:不能做,不能做,不能做。他无法确定许绛的性质。 许绛仰面躺着,一动不动,可能已经睡着了,可能还睁着眼。 在半梦半醒之间,韩乎乎感到有个毛茸茸的东西蹭了一下他的脸。他打了个激灵,睁眼一看,许绛趴伏在床上,她的脸距离韩乎乎的脸不足一尺,头发垂下来,触到了韩乎乎的眼睛。 “你干什么?”韩乎乎吓了一跳。 “我去茅房。”许绛的声音有点飘。说完,她爬过韩乎乎的身体,下了床,出去了。 韩乎乎心中的激情被巨大的恐惧替代,他怀疑许绛是另一种性质的东西:狐狸精,桃树精,白骨精,魂儿…… 许绛很快回来了,爬过韩乎乎的身体,平平地躺下了,像一根木头。 夜深了,除了外面枯树上的猫头鹰,都睡着了。那只猫头鹰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叫,声音很低缓,很孤单。 睡着之前,韩乎乎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许绛没吃晚饭,她饿了吗? 夜静谧无声,悠长而单调。 韩乎乎被一个细碎的声音吵醒了,他睁开了眼睛。 青青白白的月光从窗户钻进来,屋子里的东西清晰可见。 许绛把一盘菜和一块面饼放到供桌上,垂手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她在干什么? 韩乎乎紧张地等待下文。 过了一会儿,许绛把那盘菜和面饼端到桌子上,心急火燎地吃起来。那盘菜和面饼原本就在桌子上,她为什么不直接吃,而是先放到了供桌上? 供桌上供奉的是降妖捉鬼的张天师。 韩乎乎的脑子里迸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许绛在贿赂张天师,乞求他高抬贵手,放过她。很显然,她不是人。 许绛的眉头皱了皱,很痛苦的样子。从她的表情可以感受到,阳间的伙食有多么难吃。 韩乎乎抖了一下,床跟着响了一声。 许绛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最后视线定在了韩乎乎的脸上。 这个世界鸦雀无声。 过了半天,韩乎乎睁开眼,发现许绛不见了。他扭头一看,许绛平平地躺在床上,仿佛从未离开过。 半夜三更,正常的人从真实的尘世滑向了另一个阴虚的空间,清醒的魂灵悄悄地占领了真实的尘世,恣意妄为。 他们都在等待着那一声鸡叫,那是阴阳转换的口令。 天亮了。 许绛起得早,正在做早饭。她的动作不太连贯,有点僵。 现在,韩乎乎面临着一个严重的问题:眼前这个女人将要和他一起生活下去,可是,她性质不明,到底是人还是鬼? 说她是人,那个新鲜的坟头和那些怪异的举动如何解释? 说她是鬼,可是她有质感,有心跳。 韩乎乎决定带她去见两个人,一个人是医生,另一个人是巫婆。如果她是人,医生会找出她的毛病,如果她不是人,巫婆会抓住她的把柄。 早饭做好了,葱油饼和小米粥。 许绛枯坐着,不吃。张天师还没吃,她肯定不敢动筷子。韩乎乎替她供奉了张天师,她才开始吃。 韩乎乎一直看着她。那小米粥很烫,但是她似乎没有什么感觉。喝完了,她抬起头看了看韩乎乎,说:“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吃完饭,我带你去见两个人。” “什么人?” “我表叔和表婶。”韩乎乎撒了个谎。 “好。” 韩乎乎朝外面看了看,阴天,没有太阳。他觉得,老天在给许绛打掩护,不让她没有影子的秘密暴露出来。 许绛吃完了,站起身说:“走吧。” 韩乎乎想:如果外面有太阳,她还会这么说吗? 医生家的大门锁着。 韩乎乎让许绛在门口等着,他去找。在一片树林里,他看见医生蹲在地上,正在挖一种植物,就走了过去。 医生听了韩乎乎的讲述,有些惊诧地说:“行,我去看看。” “你就说你是我表叔。”韩乎乎叮嘱他。 “行。” 医生回到家,洗了手,给许绛把脉。他的神情越来越严峻,还时不时地窥视着许绛的眼睛。 韩乎乎揣摩着医生的表情,心里越来越不安。 终于,医生收了手,心事重重地说:“没什么,很正常。” 许绛浅浅地扫了韩乎乎一眼,那眼神有点冷。出了门,她问韩乎乎:“为什么带我来看医生?” “我病了,怕传染给你。”韩乎乎支支吾吾地说。 许绛看了他一会儿,没说什么,走了。 韩乎乎回过头,看见医生站在大门口,远远地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他走回去,问医生:“她是不是有问题?” 医生惊惶地看着他的身后。 他回过头,看见许绛纹丝不动地站在身后,表情木然。 许绛凝视着医生的眼睛,忽然说了一句:“麻烦你了。”说完,她掉头就走。 韩乎乎听出了警告的意味。 他们又去找巫婆。 巫婆在街上和人闲聊。她盯着许绛看了半天,意味深长地说:“不错,不错。” 韩乎乎觉得她在撒谎。 许绛向巫婆点了点头,以示友好。 她们心照不宣。 4、人肉包子 韩乎乎决定去挖坟。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吉凶未卜。 如果坟里埋的是一个老头,一切都好说。 如果坟里埋的是许绛,事就大了。 半夜,他趁许绛睡着了,悄悄地出了门。 春天里,百花香。只是,那些野花藏在黑暗中,看不见。夜越来越黑了,凉凉的风一下下地往后推他,似乎是在阻止他。 韩乎乎感到整件事从头到尾都不正常。清明节的桃树林里,怎么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这个时间不对头,这个地点也不对头。 他和一个来历不明性质不明的女人做了一次露水夫妻,然后,她缠上了他。 他听过一些类似的故事,结局都不太美好。 他曾经和巫婆聊过天。 她家三代都是干这个的。 她是跟她母亲学的,她母亲是跟她姥姥学的。据她说,那些孤魂之所以留在人间,是因为他们的心里有极深的怨恨。 韩乎乎想:许绛恨的人是谁? 他走在路上,越来越觉得忐忑不安了。 他一直在回想许绛的眼神。那眼神太深了,像一口不见底的古井。 桃树林到了。 韩乎乎凭着记忆找到了那个坟头,放下灯笼,开始用铲子挖。泥土很松,他很快就把坟头挖平了,距离埋在地下的尸体近在咫尺。 突然有个声音在背后说:“停。” 韩乎乎猛地回过头,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是许绛。 “你干什么?”她明知故问。 韩乎乎一时无语。 许绛又说:“你是不是想确定一下埋在坟里的人是谁?”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神神叨叨的亮光。 韩乎乎默认了。 “你挖吧。”许绛轻轻地说。 韩乎乎迟疑了一下,继续挖。他一定要把真相挖出来,否则,这辈子别想安生。他一边挖,一边偷偷地观察许绛。 许绛站在旁边,静静地等着韩乎乎把她挖出来。她的眼神很软,很深。 韩乎乎的动作慢了下来,他害怕挖出另一个许绛。他惊惶地想:如果挖出了老头,就再把他埋起来。如果挖出了许绛,他就戳穿了她的秘密,就死定了…… 铲子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棺材。 棺材是黑色的,厚重,肃穆。 韩乎乎看了许绛一眼。 许绛不动声色地说:“打开吧。” 韩乎乎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打开了棺材盖。里面没有老头,也没有许绛,空空的,一无所有。 结果在他的意料之外。 真相依然遥不可及。 这时候,距离鸡叫大约还有半个时辰。东边的天空中,出现了一颗特别明亮的星星,它的名字叫太白。 灯笼挣扎了几下,油尽灯枯,死了。 黑暗中,韩乎乎看见一双飘忽的眼睛在闪动着。他有些忐忑,轻声说:“棺材里为什么空着?” 许绛不说话。 “这件事有点怪……” 许绛不说话。 “天快亮了,我把棺材埋起来……” “有人偷走了我爹。”许绛突然说。 沉默了半天,她只想出了这样一个蹩脚的理由。 “盗墓贼?”韩乎乎问。 “对。” “盗墓贼偷尸体干什么?” 又沉默了一会儿,许绛暗暗地说:“听说,在落马坡有一家饭馆卖人肉包子。” 静默。 一只猫头鹰在叫,低一声,高一声。 韩乎乎忽然有了一种猜测:许绛把她爹的尸体卖到了落马坡。想到这里,他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 “回去吧。”许绛说。 “我把棺材埋起来。” “我先走了。” 韩乎乎盼着附近的鸡叫一声,可惜没有。 许绛匆匆离开了。 她的鬼祟举动暴露出:她的背景绝不简单。 天光猛然大亮,是那种憋不住迸出来的亮。 桃树林里只有韩乎乎一个人,还有一口空棺材。空气中的气味有些古怪,有一股模模糊糊的桃花香,也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坟头又立了起来,比之前大了一圈。 韩乎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还好,没有一只干瘦的手从坟里伸出来。 6、捉鬼记 道士急匆匆地走了,似乎在逃避什么。 韩乎乎不敢回家,一直在附近转悠。 太阳落山之后,道士总算是回来了。 韩乎乎迎上去,急切地问:“你师父有没有办法?” “有。” 韩乎乎差一点跳起来。 “什么办法?” 道士云里雾里地说了一番话,那些理论对韩乎乎来说,太高深了,他服了。他说:“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人面桃花。”道士一字一顿地说。 韩乎乎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一切都靠你了。” 道士很高深地笑了笑。 韩乎乎带他回家。上一次,他带回一个孤魂,这一次,他带回一个道士,一物降一物。他伸出手,慢慢地推开了那扇黑漆大门:“吱呀——” 许绛不在院子里。 道士迈过门槛,走进了院子。 韩乎乎要跟进去,道士拦住了他,低声说:“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 “里面很危险。” 韩乎乎就不进去了,站在外面等。 天色已经暗下来,屋子里黑糊糊的。 道士轻手轻脚地进了屋。过了很长很长时间,屋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仿佛坟墓一般死寂。 韩乎乎在大门外焦急地踱步。 突然,屋子里传出了激烈的打斗声,翻箱倒柜,摔盘子摔碗。韩乎乎觉得,道士的策略是先礼后兵,谈判不成,只能动手了。 气氛肃穆到了极点。 那声音越来越大,有男人的低吼声,有女人的尖叫声,有怪异的鬼叫声…… 韩乎乎瑟瑟地抖。 一个邻居听见动静出来了,他朝屋子里看了看,问韩乎乎:“你家里怎么了?” “没,没什么。” “真没事?” “真没事。” 邻居回去了,一步三回头。 过了一阵子,那声音一点点平息下去,终于恢复了死寂。 屋门开了,道士踉踉跄跄地走出来,脸色十分难看,似乎刚刚生了一场大病。他扶着院墙,大口地喘气。 “怎么样了?”韩乎乎急切地问。 “胜负未分。” “下一步怎么办?” “你留在这里,她的怨气更重,我收服不了她。今天晚上,你躲远一些,我让她永远消失。” “你让我去哪儿?” “越远越好。记住,天亮之后再回来,否则,前功尽弃,你将万劫不复。” “我能不能进去拿件衣服?” “去吧。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你都别害怕。” 韩乎乎朝屋子里看了看,还是有些心虚。终于,他心一横,走进了院子。屋子里的灯一下就亮了,似乎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很显然,许绛还在屋子里。 他哆嗦了一下。 屋子里没有丝毫的变化。刚才那些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许绛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一只眼睛躲在头发后面,冷冷地看着韩乎乎,那眼神无比恶毒。 她的身份已经被拆穿,也就没必要伪装了。 韩乎乎的骨头一下就软了,顾不上拿衣服,落荒而逃。 道士低低地说:“你去告诉邻居们,今天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免得惹祸上身。” 韩乎乎照做了。 他一夜未归。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世间万物看得一清二楚。 韩乎乎回到家,顿时目瞪口呆。 除了地面和墙面,家里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包括许绛。 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许绛不是鬼,是骗子。她的目的不是害命,而是谋财。医生和巫婆,还有那个道士,都是她的同伙。 他明白得太晚了。 ...
夜晚,十一时左右,雨下得很大。 的士司机彭斯驾车驶过一条马路,远远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在招手。 驶近一看,是一个年轻瘦怯的女郎,站在一个人家门口,全身都淋湿了。彭斯忙开了门, 让她进来。 「小姐,要到哪里去?」他问。 「没有关系,向前驶吧。」女郎道。 彭斯向前驶了一回,仍不见女郎开口,禁不住问道:「小姐,你没有一个目的地吗?」 「没有。」女郎沉吟了一会答。 彭斯感到啼笑皆非。 「没有目的地,叫我驶到哪里去?」 「随便是那里吧。」 「我看你身子已湿透了,再不找个地方换件衣裳,恐怕会着凉的……要不要我送你到一家 酒店或公寓去。」彭斯说。 「不行,我没有带钱。」 听到「没有带钱」这几个字,彭斯更觉可笑,如果她没有带钱,这一趟车子不是白开了? 他偷偷向倒后镜望去,见女郎虽然瘦怯,相貌却长得非常清秀。由于她的衣裳已经湿透, 身体的曲线若隐若现,更觉动人。 他忽然起了歹念,说道:「既然你没有地方可去,要不要到我的住处去换件衣裳?我自己 租赁一层房子,里面没有别人的。」 「也好。」女郎无可无不可。 彭斯大喜,便向自已住处驶去,把车子停在门前,引导女郎上楼。经过大门时,司阍人向 他点点头,用怀疑的神色向他身后的女郎望了几眼。 彭斯把女郎带到三搂,掏出钥匙来开了家门。虽是王老五之家,却不算太凌乱。 「我借件睡衣给你穿吧。」彭斯道。 「谢谢。」 他把睡衣拿来给女郎替换,在把衣裳交到她手上时,乘机触了一下她的指尖。只觉好冷, 冷得怕人。 「你说不定已着凉了,赶快换衣吧。」彭斯说。 女郎点点头,便在他面前把自己的湿衣裳除下,只稍稍背转身子。彭斯没想到她那样爽快 ,不把房门关掩,便把赤luo的身体示人。他把脸侧转过去,但实际上他的眼角却偷窥着女 郎的身体……啊,好一副清秀苗条的身材,纤腰一握,玉腿修长,而在那些适当的地方却 是异常的丰满。 女郎缓慢地把他的睡衣穿上,她一点也不介意彭斯的偷窥,似乎还愿意让他多看一眼。 她把睡衣穿上后,显得异常的宽大(彭斯的身体比她的要大得多),但这样看起来,更觉 性感。 女郎低低说了一声:「谢谢你照顾我,我叫嘉莉。」说完,便躺在彭斯的床上,闭上眼睛 。 隔了一会,毫无声息。彭斯叫她一声,也无响应,想不到她这样快便睡着了。彭斯坐在床 边,细细欣赏她的睡态,心头的欲念益发难以遏制。 他俯身下去,在嘉莉的唇上亲了一下,没有反应,她睡得真香。 他的胆子又大了一些,索性把灯光熄去,也上了床,把嘉莉的睡衣钮子解开,伸手接触她 那光滑的**。 嘉莉的身体似乎颤动一下,然而并不反抗,彭斯认为这是一种默许。 他的动作更加大胆了,把嘉莉的衣裳全脱去…… 嘉莉虽然偶有反应,但全部时间总在熟睡之下。彭斯暗暗好笑:这女郎真是贪睡得可以。 在他获得满足后,便起来穿好衣服,又出外驾「的士」去了,把嘉莉留在他家中。心里想 着刚才经过的事,很感得意,不觉又驶到嘉莉上车的那条街道上。 雨已经停止了。 街道本来是一样的宁静,可是彭斯注意到,刚才嘉莉上车的地方,有一对中年男女在争执 ,女的似乎在哭。 不知是为了好奇,还是某一种敏感的心理,彭斯把「的士」的速度放慢,想听听他们说些 什么。 那女人在歇斯底里她哭泣,男人在安慰她,有时又似乎在责备她。两人的情绪显然都很暴 躁。 「我说过不会不见的,你再想清楚一下。」男人说。 「是不见了,她明明在床上的,我不会记错。我只离开了一下,她就不见了。」女人一面 哭,一面说道。 「死人怎么会走路!」男人猛抓一下自己的头发,忍不住说了这样一句话,但随即觉得失 言,四周望了一望,看有没有被人听见。 彭斯自然是听见了,他心里觉得奇怪:「死人怎么会走路!」猛地心里一震,敏感到什么 不妙的事情。 只听男人又道:「我本来告诉过你,不要太冲动的,你不听我的说话。」 「冲动,冲动,我就是不喜欢那鬼丫头,有她在一天,我不会快乐!」 「唉,其实嘉莉也没有得罪你呀。」 「啊,现在她死了,你就帮起她来了,呜呜,呜呜……」女人大哭起来。 「不要哭,不要哭,你再哭,把邻居的人都惊动了。」男人急欲把她拉进屋内。 彭斯的脑子轰然一声,他明白这一男一女说的是什么,但希望这不是事实。 他把车子停在那中年男女的身边。 「先生,你们在找寻一位小姐?」彭斯大胆地询问。 「啊……」男女同时吃了一惊似的:「没有,没有。」 「是不是一位叫嘉莉的小姐?」彭斯追问。 「你……你怎么……」女人想说「你怎么知道」,男人连忙把她阻止。 彭斯说:「我希望我的消息对你们有点帮助。大约在两个钟头前,我驾驶的士经过这里, 有一位穿白衣裙的小姐招呼叫车。当时正下着倾盆大雨,我把的士停下来,她上了车。后 来她告诉我,她的名字叫嘉莉。」 那一双男女一同听得目瞪口呆。女的忽然伏在男的身上大哭道:「我说她逃走了,你不信 ,你瞧,她真的逃走了。」 「不可能的。」男的正色对彭斯道:「我希望你记忆清楚,不要胡乱编造。嘉莉是我的女 儿,她已经死去廿四小时了。」 彭斯觉得像给人淋了一盆冷水,又像全身置于冰窖之中,这个答案是他所预料、可是又不 愿意得悉的。 「你肯定她已死了?」他问。 「是的,她是我的独生女儿,今年才十九岁。她死后,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她房中守望着她 ,希望能有一个奇迹,令她苏醒过来。但是不可能,她的心房早已冰冷了。所以,我怀疑 你载的客人是另一位女客,这完全是一场误会。」 「不会错的,她还在我的家中。」彭斯道。 「啊……」那一双男女又一次露出惊愕的神色:「你快点载我们去看看。」 「上车吧。」彭斯道。 在车上,中年男子自称是施尔华,那女人是她太太。 彭斯把他们带回家中,当他掏出钥匙来开门时,他的手禁不住索索发抖。施尔华太太也把 身子紧靠在她丈夫怀中。 门打开了,彭斯记得刚才出门时,电灯是亮着的,现在却是漆黑一片。 他开亮了所有房内的电灯,见床上空空如也,嘉莉却早已不见。 「她对你说过什么话?」施尔华问。 「她说话很少,只说没有地方可去,当时她的衣裳已经湿透,我说让她回家来换件衣裳, 以免着凉,她很快便答应了。」 「你瞧,她没有死,她真的没有死!」施太太紧张地说。 施尔华用手势阻止她,要她情绪安定点。 彭斯忽然指着客厅沙发的一角道:「那是我的睡衣,刚才我借给她穿的。」 他走过去,把睡衣展开来看,似发现什么似的:「你们快来看,这上面还沾有她的头发。 」 施尔华夫妇走过来,见那头发十分柔软,幼而且长,显然不属于彭斯所有。 施尔华手握长发,即有所感触,两眼一红道:「嘉莉,我对不起你!」 「现在该怎么办?」施太太道。 「出去找找看,也许走得不远。」施尔华说。 「你到底认为你的女儿已死了没有?」彭斯追问。 「只有天知道。」施尔华道。 三人匆匆下楼,问司阍人有没有见一个白衣少女走出门去。 司阍人对彭斯说:「你和她进来的时候,我是瞧见的,但出去却不曾见到。那女人有无古 怪。」 「什么古怪?」彭斯问。 「她走路时,好象是足不到地,有时简直不像走路,是……飘……飘过去的样子。这也许 是我老眼昏花,看胡涂了吧。」 此语一出,彭斯和施太太都打了一个寒喋。 「快去找去。」施尔华道:「希望能在附近找到她。」 「找到她便怎样?」彭斯反问一句。 「我要再勒死她一次!」施太太歇斯底里地尖叫说。 施尔华急推她一把道:「不要胡言乱语。」 他们分开两头寻找,彭斯向东,施尔华夫妇向西。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们又回到原处,摊开双手,表示一无所得。 「你们还是快去报警吧。」彭斯道。 施尔华夫妇若有难言之隐.摇摇头道:「谢谢你,我们回去想想再说,希望你千万不要把 这事情告诉人家……如果你说出去,对你也是不好的。」 彭斯想想,也有道理。如果说出来确是不大好,他有诱奸女搭客的嫌疑。便点点头,表示 默允。 施尔华夫妇回到家中,情绪沮丧,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听到楼上有轻微的声响,两夫妇同时一惊。家中没有饲养小猫小狗,如果说有什么生 物,除非是老鼠,要不然就是…… 楼上正是嘉莉的房间,施太太惊得扑进丈夫怀中。 「我上去看看。」施尔华道。 「我……我也去,不要留下我。」施太太连忙道。 两人提心吊瞻地走上搂去,见嘉莉的房门虚掩着。 「那房门,你出去时不是关上的吗?」施太太问。 「好象是。」丈夫低声答。 「怎么会打开了?」 「不知道,先不要胡思乱想。」 施尔华走在前面,慢慢推开房门,「呀」的一声,房间是黑的,施尔华开亮了电灯。 赫然见床上坐着一个白衣女郎。背向着房门,因此看不见她的容貌。 施太太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施尔华紧搂着她,扬声问道:「嘉莉,是你吗?」 没有回答。那白色背影的肩头似乎耸动了一下,隐隐有哭泣之声。 「嘉莉,真的是你,你没有死?」施尔华惊喜地把太太一堆,绕到她前面去看。 「啊……」施尔华楞在那里,面前的白衣女郎的确是嘉莉,但却面色惨白,双目紧闭,早 已死去多时。先前的哭泣之声和耸动的肩头,看来都是一种幻觉。 「嘉莉!」施尔华再叫一声。 白衣女郎依然没有回答,「霍」地倒在床上,直挺挺地躺在那儿。 「我要打死你这僵尸…」施太太忽然似疯狂一般,举起一张椅子向嘉莉身上劈去。 施尔华想阻止她已来不及了。 施太太那张椅子正对着嘉莉的脸孔劈下,刹那间,嘉莉的脸裂成四五片,每一条裂缝里面 渗出鲜红的血来。情景十分可怖。 施尔华恼怒之极,虽然明知女儿已死了,却也不愿她受到这样的摧残。 「真是一个狠毒的妇人:」他大骂。 「好呀,连你也这样骂我了,我早知道你爱你的宝贝女儿,不爱我!」施太太疯狂地大哭 起来。 原来施太太是个后娘,她对施尔华前妻所生的女儿嘉莉,充满妒忌,常欲去之而后快。每 天用各 种方法折磨她,用言语嘲讽她。又在丈夫面前说她的坏话,令到施尔华也几次谴责 嘉莉,不该对后娘无礼。昨天晚上嘉莉实在忍不住了,和施太太吵了几句。施太太一发狠 竟把她推倒在床上,用 枕头压着她活活窒息而死,事后夫妇商量,欲将尸体毁灭,不让外人知道。怎知道,那尸 体竟会失踪,而且「逃」了出去,这才令他们提心吊胆,不知如何是好。 在施尔华心中,虽然明知女儿已死掉,但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她会复活过来。现 在,施太太用椅子打碎她的脸孔,显示再没有一丝希望,因此施尔华才这样恼怒。 「你哭什么?这事情完全是你一手弄出来的,我不要管了!」施尔华一怒之下,离房他去 。 施太太想叫他不要离开,却一时不知怎样启齿。忽然一阵风吹来,着体冰凉,令人打一个 寒噤,那房门竟被吹闭了。 这房门把施尔华夫妇隔断在房里房外。 施太太一惊,大叫:「施,施,我要出去!」她走上几步,要将房门拉开,但无论用尽多 少力气,都不能移动分毫。 外面的施尔华也觉得情况有异,回来助她打开房门,但一样无济于事。 「施,我好害怕!」施太太在房内大哭。 在施太太身后传来一阵声响,她敏感地回头一看,见床上躺着的嘉莉的尸体,两脚轮流向 上挺举,似乎在练习着要站起来。 施太太吓得三魂去了七魄,尖叫道:「不好了,施,她的脚正在动!」 「谁的脚在动?」丈夫在外面问道。 「嘉莉……她的脚在动……啊呀,她坐起来了……她的眼睛打开了,天呀,快让我出去, 她的脸好可怕……」施太太狂叫。 施尔华在门外拚命冲门,又用椅子推撞,始终无法撞开。 施太太已吓得完全失去理智,她放弃了开门的努力,躲在墙角上索索发抖。只见嘉莉颤巍 巍地站起来,脸上的四分五裂的血痕,似乎还有新的血在渗出来。她两眼张开,但毫无神 采,险上木无表情,一步一步向施太太迫近。 「嘉莉:…是我错了……饶了我……饶了我……」施太太凄然地哀求道。 嘉莉听而不闻,仍是漠然地向她走近。 「你不要走过来,不要走过来……」施太太两眼大睁,脸容扭曲。「我打我自己,打死我 ,打死我!谁叫我这么坏,立下坏心肠,我是天下最狠毒的妇人,我是……」她劈劈拍拍 地打着自己的脸,愈打愈是用力,打得满险是血。 门外施尔华费了好大的劲,才撞开了房门,冲进房内,但房内的情景令他目瞪口呆:嘉莉 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脸上满是血痕。施太太站在门角处,脸上也是稀烂一片 ,似乎是被她自己的两手抓烂的,因为她的手上沾满了血,眼睛睁得大大的,显然也已死去。 这场面令施尔华骇然,他不敢多留,急忙出外打电话报警。 大约十分钟后,警察赶来了。 当施尔华引他们进入房中时,却又发生一件惊人的异事……房内已少了一人! 在房内只有施太太一人僵立在那里,嘉莉的尸体却已不知所踪。 「不好了,她又逃了:」施尔华叫道。 「谁逃了?」警察对施尔华的解释绝不相信,他们替他戴上手铐,把他作杀人疑犯处理。 的士司机彭斯驾车在街头行驶着,心里想着刚才的事,惶惑不安。好几次,几乎和别人的 车子碰撞。 停了的雨又下了,夜色朦胧一片,前面街灯下依稀有个人影。 「有个搭客。」他心里想,把车驶到街灯前面。 是一个穿白衣的女郎,全身已湿透了,彭斯的心里猛烈地震荡了一下。 那女郎回过头来,彭斯叫出「我的妈呀」,因为那样貌好骇人,四分五裂,像打碎的娃娃 ,每一条裂痕有血丝渗出来,而从她的轮廓看出就是嘉莉。 彭斯想踏足油门逃走,可是右脚不听使唤,急得他屁滚尿流。 嘉莉不慌不忙,打开车门,踏上车来。 「求求你……我的姑奶奶……刚才我侵犯你是无意的,请原谅我。」彭斯哀求道。 嘉莉什么话也不说,却亲热地探头过来,把彭斯搂着,要亲吻他。 她的满是鲜血的脸,贴在彭斯脸上……彭斯狂叫一声,昏厥过去。 第二天清晨,警察发现彭斯车内的女僵尸嘉莉,证明施尔华昨宵所述的事件是正确的,判 他无罪释放。 司机彭斯受惊过度,在病床上躺了三个月,幸未致命,但以后,再也不敢随便打女搭客的 主意了。 ...
夜已深了,月亮从云层中露出半边脸,小心地窥探着丛林中奔跑的影子。 他拼命地在丛林深处穿行,但耳边仍然能听到隐约的警笛声,跑着跑着,他愣住了,他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从身边走过,那个白色的东西分不清是人还是动物,不是很高,有点圆,也许是由于黑夜的原因,那东西给人感觉像一个球体,在他面前一滚,在树丛旁闪了一下,就不见了,那是什么?他感觉身体发出轻微的颤抖,他有点害怕,此时,他浑身莫名其妙地庠了起来,很难受。 那是什么?既不像人也不像动物,若是动物,怎么会是白色的?若是人,怎么会以那么快的速度就消失不见呢?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前面有一丝光亮在闪烁,他迅速卧倒,把整个身体深深埋进了草丛,他面前十几米的地方就是公路,那丝光亮是公路上的汽车发出的,汽车开过,刮起一阵轻微的尘土,他恍恐的心才略微放松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能否真正的逃脱。 他是在监狱野外劳动时逃走了,那天,载囚犯的汽车在回监狱的路上抛锚了,管教让大家都下来推车,于是,他就下车了,用尽力气推着卡车前行,却无济于事,卡车纹丝不动,当时,卡车正处在山脚下,雨更大了,风更猛了,只听“哗拉拉”一阵响声,管教大喊“快离开汽车!”,他向山坡望去,看到无数的石块正向他们滚落下来,啊!泥石流! 他不顾一切地向公路的尽头跑去,在他离开汽车的几秒钟内,卡车已被埋进了泥石流,他在管教们指挥囚犯避险的时候,钻进了树丛,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茫茫的林海中……滂沱的大雨冲刷掉了他的足迹,离开那囚禁他五年的监牢。 五年前,他爱上了一个女孩,名叫宁湄,女孩家长嫌贫爱富,反对他们来往,为了有足额的钱娶那个女孩,他决定和一个认识不到两个星期的朋友柴金去抢劫,抢劫的人是个男人,身上带了很多钱,当钱已经到手的时候,那个男人仍然纠缠他们不放,誓死反抗,还用砖头砸伤了他的头,于是,恼羞成怒的他将男人一顿暴打,打得男人像死狗一样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他刚要离开,柴金却叫住了他,说:“不干掉他,以后我们怎么活命?”他看看地上痛苦呻吟的男人,说:“算了吧!他不会记得我们的样子,我们还是尽快逃命吧!” “那怎么行,留下他后患无穷,不得杀掉一了百了。”柴金眼冒凶光,杀气腾腾,他还没来得及阻止,柴金就已将刀子捅进了男人的肚子……在逃跑的过程中,柴金侥幸逃脱了,而他却落入了法网,后来,因抢劫杀人罪他被判入狱十五年,在这五年的服刑期间,他一直等待着他深爱着的女孩来看他,可是,她却一次也没有来,他的心里设想种种女孩不能来看他的原因,固执地认为女孩会来的,结果只有失望失望。柴金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般,警方设下的天罗地网对他无济于事,这条漏网之鱼、杀人犯到底躲到了哪里,是死是活,一直是一个悬念。同时,他对柴金和女孩的怨恨也与日俱增,他下定决心,以后若遇见他们两个,必将其杀之,以解心头之恨。 他在丛林中又走了好久,看见一座小木屋,粉刷一新的,门上写着“**林业局”字样,这是一座森林看护员居住的屋子,他破窗而入,发现屋子里有一些吃的和几件衣服,于是,他草率地吃了点东西,在黑乎乎的木屋里换掉了那个印有“1744”号的囚服,穿上了一件新衣,在狱中,他没有名字,人们只叫他“1744”号,现在,换上了新的衣服,他重新记起了自己的名字:但哲。 但哲做完这一切后,刚要出门,却听到了远处传来了狼嚎声,他想到了森林深处如鬼火般闪烁的蓝色的狼眼,不由得退缩了一下,这时,“”地一声,森林深处传出一声枪声,听到枪声,但哲意识到危险的来临,难道警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所在,追捕到这里来了? 他反复告诉自己:我是一个逃犯,我不能在这里停留一刻。 他拿起放在小木屋门的斧头和一个火把(没有点燃的),走出了木屋。 乌云遮住了月光,黑夜变更加阴森,狼群躲在森林里的每一个角落,等待着猎物的出现,只要猎物出现,它们就会一捅而上,将其撕成碎片。 但哲丛林中前行着,月亮又从云中露出了脸,四周的树木在月光下已不是那么触不可及,突然,他又听到一阵狼嚎。 但哲望着晃动的树丛,退却了,他又返回了小木屋,抱着斧子爬到屋顶,睡了一夜。 这一夜,他数次在梦中惊醒,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了那个被柴金杀死的男人,他满身是血,肚子上满是大窟窿,他在但哲的面前哭泣着,没完没了——他的耳边仍然回响着那恐怖的警笛声,好像就在他的身旁,他还梦见警察用枪指着他,梦见狱中的死刑犯毒打他…… 第二天一早,他悄悄地从房子上下来,透过窗子,他看到小木屋仍然空空如也,护林员还没有来,他吃掉了小木屋里的几个馒头和剩菜,再次步入了丛林。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累了,就坐在了草地上,由于昨夜睡眠不足,他还想睡,就往后躺了下去。他向后仰着躺下,头刚落到草地就碰到了一个很硬的东西,而且还有点软,细细的,这时,他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腾”地坐了起来,往后一看,“啊”那是什么? 他看到一条白花花的手臂躺在草丛中,手掌上还有血迹,他拔开草丛,看到一具男尸。 男尸40多岁,双目圆睁,头顶有一个很大的伤口,黑乎乎一片,血迹已经凝固了。 看样子就被人用钝器重击头部而死的,男尸的肚子空空的,内脏都没有了,身体其它部位的肉被撕破了。 但哲又看了看男尸的衣服,他穿的是一套蓝色的上衣,上衣上面还有标有“**林业局”字样,他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个男尸就是小木屋的主人。 他又想起昨晚的枪声、狼嚎,这样他对事情就了初步的推断:昨晚的枪声可能是这个男人打出的,也许是在他与人搏斗的时候枪走的火,总之,他的枪被人抢走了,又被人杀害在了丛林中,从空空的肚子可以看出,男尸曾被野狼光顾过,狼吃掉了他的内脏,或者是其它的动物。 他最后结论,这很有可能是一起谋杀案。 他又想起了昨夜的白影,会不会与那个东西有关呢? 这时,他看到山下冒出了几缕炊烟,山下是一个小镇,山脚下零星散落几座房子。 他的脸露出了恐怖的笑容,他想,还是别管这具男尸,眼下应该做的是先找个地方藏身吧,山脚下的这几座房子也许就是最佳去处。 他摸了摸身上的那把斧头,定了定神,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若是潜入小镇,杀人是再所难免的了,虽然他被定为杀人犯,却没有真正杀过人,想到杀人,他的心中还是有点退缩,但是,他此刻的处境却容不得多想,他拎起斧头,像一头饥饿的野兽悄悄地下了山。 但哲没有马上潜入小镇,他在山腰一直呆到天黑。 他把身体掩映在一片茂密的草丛中,扒在那里,一动不动。 离他不远处是一片坟地。 山上风很大,到了夜里,风把树叶吹得沙作响,坟地里的那些坟头矮矮的、黑黑的,像一个个黑色的人影坐在那里,给人的感觉异常恐怖。 午夜过后,大概到了零辰,但哲想,时间已经不早了,应该是下山的时候了。 正准备动身,他看到那片坟地有些奇怪,他听坟地那边有响动。 他睁大眼睛盯着坟地,感觉眼前的一切有点飘飘忽忽,恍若梦境。 突然,他看到离他最近的坟动了,有东西从里面冒了出来,那好像是一双手,从坟里伸出来,接着是一个穿着白衣的东西爬了出来,他分不清那东西是人是人鬼。 那东西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飘飘悠悠地走了,在丛林旁一闪就不见了。 但哲感觉满头大汗,他正准备离开,突然,感觉腿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爬上了他的大腿。 他翻过身,猛地向后一退,他看到一条蛇正盘在面前的草丛中,蛇伸着小脑向他扑了过他,他把斧头在空抡了两下,击中了蛇,蛇退了回去。 但哲乘机向山下滚去,被蛇咬伤的右腿,每滚一下都会传来刺骨的疼痛。 他来到山下,悄悄潜入了一户人家。 这家是两层楼房,房子四周是水泥高墙,院内是一个圆形花坛。 但哲踩着水泥院墙外的石头,艰难地翻入了院中,右腿依然疼痛难忍, 他来到楼房下面,发现窗子是开着的,房内灯火通明,屋内一男一女正在说话。 “放在下面安全吗?会不会被人发现?”女的说。 “不会的,我会确保万无一失的,明天就离开这里。”男的说。 之后,男的没有说话,但哲听到了房间里的脚步声,男人好像要走出房子,但哲闪到墙的另一侧,握紧了手中的斧头。 门开了,男人走了出来,他鬼鬼祟祟地向四周望去,然后用手向院子前面地上的一块铁板抻手,但哲见时机已到,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瞄准男人头部就是一斧,他用的是斧头背面,男人当时就倒在了地上…… 但哲又悄悄潜入屋子,刚走进走廓,他就听到女人的说话声:“怎么样了?你确信它还在那里吗?” 但哲感觉女人的话意味深长,好像在暗示什么,又像是在传递一种信息,“你确信它还在那里吗?”那个“它”会是什么吗?他又回想起自己置身的这个豪华的楼房还有阔气的院子,这一切都说明一个问题:这家很有钱! 那么,女人说的“它”会不会是钱或者其它值钱的金银宝贝呢? 但哲的欲望在此刻膨胀到了极点,他为在自己的选择感觉惊讶,没想到逃亡的路上还能发一笔小财! 他慢慢向里面屋子的门口移动,透过门可以看到女人窈窕的背影,她正站在镜子前摆弄着什么东西! 但哲从她背后冲了过去,一只手捂住了女人的嘴,另一只手用斧头压住了女人的脖子。 这一切都是在镜子前面发生的。 女人透过镜子看清了但哲,他也看清了女人脸,他不禁大吃一惊:怎么会是她? 女人惊恐的目光、 颤抖的身体、扭曲的表情,使但哲百感交解,是怨恨还是惊喜,连他自己都无法分辩,他意料不到,竟然会和思念五年的女人相逢,并且以这样一种方式。 女人就是但哲五年前爱的那个女孩宁湄,但哲为了与她结合,身陷囹圄,而她却消声觅迹,置但哲于不顾,回想这五年的牢狱之苦,一股仇恨之火燃上心头,此时,在他眼中,这个女人已不是他曾经爱恋的那个人,而是一个无情无义的蛇蝎女人。 他把宁湄推倒在地,然后用床单绑住了她的手,并用毛巾堵住了她的嘴,后来,他又找到了绳子,把宁湄又捆了一遍。 在他捆她的过程中,宁湄没有反抗,任由他摆布,目光平静地望着他。 紧接着,他又走到房子外面,把被他打晕的男人又用绳子捆了起来,把男人和宁湄一起塞进了厨房旁边的我小屋子里。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在厨房大吃了一顿,酒足饭饱后,他打量一番屋子。 但哲把堵住男人嘴上的东西拔了出来,用斧头按住了男人的脖子,男人吓得脸都白了,不住地说:“别杀我!别杀我!都是她指使我干的!” 宁湄瞪了男人一眼,气冲冲地说,“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怎么可以乱咬一气,我指使你做什么了?” 但哲已从宁湄眼中看出,宁湄和这个男人之间必存在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飞起一脚将男人踢翻在地,掐住男人的脖子,威胁道:“快说,她指使你做了什么?你们把那个东西藏到哪儿去了?再不说,我就杀了你!” 男人是个懦夫,被但哲这一威吓,顿时没了主张,结结巴巴地说:“在外面的地窖里!”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哲紧追不舍,露出了贪婪的本相。 “你看了就知道了!”男人突然大哭起来,非常悲伤,感觉不是要失去什么宝贝一样,令但哲百思不得其解。 宁湄坐在一边,冷漠地看着男人,面无表情。 管它是什么,看了就知道了!但哲又把宁湄和男人的嘴堵上了,大踏步走出了房子。 屋外,月色如银,星光暗淡。 地窖口在离楼房不远的地方,用一板铁板压着。 但哲走到地窖口,心中激动不已,他握着斧头,手掌在斧刃上摩挲着,他揣测着:下面到底有什么呢? 他轻轻地挪开铁板,露出了黑洞洞的地窖口。 他打开手电筒,轻轻地沿着梯子往下爬,地窖中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和腥味,像咸鱼,又像什么东西腐败的气味,地窖的壁上很潮湿,有点阴冷,此刻,但哲那兴奋的心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甚至感到很压抑,有点喘不过气来,心莫名地提了起来。 他继续顺着梯子向下移动,速度很慢,向下、向下…… 终于到底了。 他点燃蜡烛,轻轻地向前移动,地面软软的,每一步都令他胆战心惊,生怕会突然掉下去,落入一个满是荆棘的陷阱。 地窖放着一些蔬菜,早就已经腐败了,此时已是夏季,地窖早已失去了作用。 墙壁是用红砖砌成的,在地窖的尽头放着一张床。 但哲感到很震惊,地窖里怎么还会放着床呢? “我说的我们是指你和我,你把这个男人干掉,然后我们两个一起走,他已经没有用了,他的钱现在都在我的手上,这些钱足可以让我们舒舒服服地度过下半生,为了我,你坐了五年牢,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来偿还你,快!你快杀掉他,这样我们就可以远走高飞,成为夫妻了。”宁湄语速很缓慢,像中了魔一样,她简直快要疯了,她的眼神凶残而恐怖,面目狰狞、扭曲。 “呸!我才不稀罕那几个臭钱,别想利用我了,我不会带你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还有没有人性,你害死了两条人命,既使你得到了钱,你也不会心安的,难道你就不想想那个躺在地窖里的女人吗?”但哲声撕力竭地喊道,他不会忘记自己向那个女人发过的誓,他要为她报仇。 “哼!你不带我走,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你是一个逃犯,你抢劫、杀人,和我们比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除非你走之前杀掉我,否则,我会告诉警察山上的护林员和地窖里的女人都是你杀的,你可别忘了,现场都留有你的指纹。这样一来,你就罪加一等,全国都会通缉你,到那时,你就无处藏身了。”宁湄冷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 但哲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还有这一手,真是狠毒,但他并没有被吓倒:“别吓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好,我们就同归于尽吧!你说我没有人性,让我去想那个女人,可是,谁又想起过我?我20岁就嫁给那个老男人,他酗酒如命,喝完酒就打我,打得我遍体鳞伤,在那些日子里,谁又想起过我?谁又为我考虑过?” 宁湄脸上满是泪痕,但哲一时百感交解,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但哲听到门外有响动,好像是脚步声。 他走到门口,透过窗子,看到有一个白影进入了地窖。 但哲悄悄走到地窖口,蹲了下来,他隐约听到地窖里传出窸窸窣窣,像咬东西的声音。 不久,那个白影慢慢地从地窖里爬了出来,在地窖口,但哲捉住了他。 但哲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腊肉的味道。 但哲把白衣人带到屋子里,在灯下,他终于看清了白衣人的脸,尽管那张脸布满污垢,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但是,他还是认出了他——这个他在五年狱中一直恨之入骨的人柴金。 原来,逃亡五年的杀人犯柴金竟然藏在这里。 但哲摇着柴金的脸,不住地问他:“你还认识我吗?” 柴金却不理他,脸总是执拗地转向但哲手相反的方向,柴金目光呆滞,脸色腊黄。 突然,柴金傻笑了一下,瞪大眼睛对但哲说:“腊肉真好吃!” 但哲明白了一切:柴金疯了,他记得柴金以前最喜欢吃腊肉了,柴金数次来地窖的原因就是来偷吃里面的腊肉。这五年来,没有人知道柴金的下落,因为他藏在了坟墓中,杀人犯的通辑令使柴金无法藏身,最后,他疯了。如果一个人没有疯,他怎么会在坟墓中生活呢?怎么会生吃鸡呢?怎么偷吃近乎于腐烂的腊肉呢?他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却逃脱不了良心的遣责,最终成为一个疯子。他没有被捉进监狱,却走进了另一个监狱:坟墓。 难道我也要成为他这个样子呢?逃脱法律的制裁就能过上幸福生活、走上自由之路吗? 不会的,柴金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但哲不想成为柴金,他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天亮时,他雇了一辆汽车,把用绳子捆好的宁湄、男人、柴金和他自己送到了当地的公安机关。 他自首了。 第二天,但哲又回到了原来的监狱,继续服刑。 后来,他听说宁湄和那个男人都被判了死刑,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宁湄并没有怀孕,她骗了那个男人,真正怀孕的是男人的妻子,就是那个躺在地窖里的红衣女人,那个女人至死也没有将她的“好消息”告诉自己的丈夫。 柴金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他对地窖中的腊肉仍然念念不忘,整日没完没了念叨着。 几年后,但哲刑满释放,回到了森林里的小木屋,当起了护林员。 每个月夜,他都喜欢穿着白衣、提着枪在森林中奔跑,他的影子在月光下变得影影绰绰,被拉得很长很长很长…… ...
桃四先生的故事是李小儿给我讲的,说村里老一辈都知道,只是如今无可查考。 桃四先生不姓桃,“桃四”是村里人因为那件怪事儿给他起的绰号,渐渐的就没人知道桃四先生的本名了。桃四,意为天下桃花十分,他占了其四。可桃四先生一生,却未婚娶,入了道啦! 桃四先生是天生的聋哑,相貌却极为俊朗秀逸,全不似山野人家的娃娃。长到十六七岁时,常有大姑娘小媳妇明里暗地的递送秋波,“桃四”听不见也说不了,只用清亮的眼神回以一个微笑,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明白还是不明白。其中高家的两姐妹阿云和阿玉最是倾心于他,吵嚷着要嫁,姐妹俩彼此斗得像是乌眼鸡,没一日消停…… 有一年雨后,桃四上山去采野果,遇到树下一只受了伤的小狐狸,狐狸不知被什么咬伤了,腰腹鲜血淋淋,见了桃四害怕,勉强跑了几步,一头栽在地上不动了,嘴里呜呜咽咽的悲鸣。桃四心善,采了几种药草,又捧来清水,为小狐上了药,撕下半边衣袖,替它包扎妥当,抱在怀里半日,那小狐似乎有了精神,抬头轻轻捱蹭桃四的脖颈,桃四把它放在地上,看它慢慢走近山林里不见了。 那时天色已晚,野果也采不成了,桃四便循着小路下了山。其时林中昏暗,桃四恍惚见到前方有一个红色的身影,冲他招手,近了再看,竟是个美貌女子,一身的大红衣衫,手里拎着一根麻绳,笑嘻嘻地引着他往一棵树下走。 桃四见那女子红唇开合,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那女子说了半天,见桃四没有动静,有些不耐烦,麻绳凭空飘起,在树枝上结了一个环,女子拉着绳环示意桃四去“吊颈”,桃四摇摇头,又摆摆手,他没有寻死的心哩! 那红衣女子见状心急,把绳子套进自己脖子里,脑袋一歪,吐出一尺来长的长舌头来,脸上也变了颜色,两手化作白骨,奔着桃四抓过来! 桃四也不等那枯骨手爪碰到自己衣襟,倒先踏步上前,抽出柴刀“砍断”了绳索,长舌头的女子随之落在地上,桃四又轻轻的将半截绳子从她脖颈上取下来,只见那女人白嫩的脖子上一圈紫黑勒痕,他撕下另一边衣袖,替她围住了痕迹,冲她摇摇头,又摆摆手,意思是上吊不得呀! 那女子愣愣的看着他,长舌头收了回去,面上竟然露出一抹红晕来,很是漂亮,那树上和地上的麻绳化成一阵青烟散去,女子的身形也模糊起来,散去不见了。 桃四笑了笑,漫步下了山…… 此后几天,桃四睡着的时候,觉得耳朵发痒,似乎有条小虫从一边钻进又从另一边钻出,来来回回一整夜,他只是醒不过来。天再亮时,桃四第一次听到了鸡啼的声音,他竟然能听到啦! 又过了几天的夜里,桃四觉得有东西从喉咙里咕噜噜滚下去,冰凉清香,他用力一咳,发出了呀呀的动静…… 前后不到半月时间,既聋又哑的桃四居然能听能讲了,这可不是奇事一桩吗! 看到这儿大家估计都明白了,桃四一袖救狐,一袖劝鬼,是得了小狐和女鬼的报恩,开了他的窍穴,因此能言听。 可您要是以为这是一桩美谈,那就错啦!谁也想不到那狐狸和女鬼皆想与桃四做夫妻,竟然大打出手,可狐狸没有人身,女鬼也无人形,缠斗数次都未分胜负,二者竟然想出了一个“怪”主意:狐狸附在了村姑阿云的身上,女鬼上了妹妹阿玉的身,这次“实打实”的斗法,赢的抱得俏郎君,输的没隐山林再不许出现,如此也断了人间这两个臭丫头的念想,一举四得! 因此阿云和阿玉在家中庭院,忽然大打出手,狐狸阿云和女鬼阿玉,招来漫天乌云,“一叶蔽日”,遮了天道,隐了天罚,一个说她有山精三千,另一个说有阴魂一万,斗将到了一处,却与寻常女子厮打无异,互扯发鬓衣衫,手抓齿咬,看得一众村民不亦乐乎! 笑话看够了,有人上前想要拉开二女,才发现二女力大无穷,旁人根本近不了身。阿云和阿玉身上伤痕累累,狐狸和女鬼也不顾惜,仍是厮打不休,这可疼坏了她们的爹娘! 听着二女叫骂斗嘴,越听越不是自己的女儿在斗气,阿云骂阿玉是勾魂吊死鬼,害人不成还想“全吞”了,要不是姑奶奶养伤晚来了几天,用得着你那破麻绳为我相公通耳窍! 阿玉怪笑着回骂阿云狐狸精,浑身黄毛还没褪,拖着条骚尾巴也想嫁给我夫君?呸,老娘只是回去养养精神,竟被你这狐狸精通了我夫君的言窍!谁稀罕你那半颗破内丹! 众人听来听去听明白了,这说的是那个俊俏后生呀,真是命犯了桃花,四枝桃花并开竟成了桃花劫,这下可如何收场呢? 后来被人叫做桃四的年轻人赶来,可他刚通耳喉,不善言听,急的直摆手,二女见他前来,打得更是凶猛! 直闹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是请了百里山上的老道长前来,老道长见村庄上空乌云蔽日,村内妖鬼喧嚣,成何体统! 老道长行了风雷令,乌云散去,二女道行弱了许多,皆被两根红线捆住挣脱不得,嘴里还在互相争夺“桃四”…… 老道长气得胡子翘起来,就要引下天雷,让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妖孽魂飞湮灭!桃四忽然走上前,将两女护在身后,对老道士作揖求情,磕磕绊绊讲出了事情经过,他受了狐狸和女鬼的恩情,怎忍心见她们被雷击散呢? 老道士见了桃四,眼睛一亮,掐指细算之后,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这么个因由,怪不得这妖精和女鬼都缠着你不放哩! 老道士说桃四此人乃是前世得道之人“入世修心”,也就是一种特殊的“童子命”,因此一出生就被天道封住了三窍,尝一世苦乐悲欢,然后这丝神魂回归真身。不成想竟误打误撞的被狐狸和女鬼开了三窍,他的“道体”玄妙,对精怪有着无上的吸引力,“二女”因此都对他纠缠不休哩! 老道长嘿嘿一笑,让桃四自己选择:眼下情形只有两条路,要么打散了狐狸和女鬼,以绝后患。要么让桃四随他上山修道,回归正途,狐狸女鬼不能随行纠缠,也就断了这孽缘! 桃四选择了入山修道。此一去三载,道法一日千里,连老道士也不敢称其为徒,只以师兄弟论。桃四三年后回了村里,自言尚有父母恩亲需尽孝道。然其术法高深,又不再是曾经那个乡野后生,因此人们都称呼他为“桃四先生”,他只笑笑作罢。 村里的阿云和阿玉闹过那一场之后,皆是羞臊难当,加上桃四入山修道,已经不是两个村姑可以妄想的,爹娘做主将姐妹都远远地嫁了。听说那狐狸和女鬼来过几次,被桃四好言劝走。桃四先生道:三者先有相遇施救,后有报恩还情,本该就此放手,不可再纠缠。况且狐狸和女鬼修行不易,若是乱了桃四道行,必遭天谴,他桃四又怎能以德报怨呢?不如各自散去修行,他日仙山,也许还有再见叙道之日呢…… 桃四先生侍奉爹娘古稀,二老无疾而终,桃四扶棺落葬,且行且歌,并无伤心之意。当夜桃四打坐,七日不醒。村民第八日发觉桃四气息已断,“神魂归位”。 桃四先生离奇的一生就此落幕,听说有人远远的看见,在桃四先生尘世的坟前,有两个女子模样的美人儿来祭拜,一个黄衣衫裙,裙后一只尾巴拖到地上,另一个一身红衣,身形婀娜,只是飘飘渺渺,三拜之后,随着风就散了…… 这可能是我听过最古怪的妖精故事了,一个男子四段情事,却无一相守。也许狐狸和女鬼潜心修行,真能有再见桃四先生的那一天呢!只是这桃四的桃花运,让这世间的光棍汉情何以堪呐! ...
第一章、被杀的老师 学生们安静的待在考场,等待着下一场的考试。就在他们专心致志的时候,广播里面突然传出了一阵呼天抢地的叫喊:“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 顿时整个考场就像是炸开了锅似的,所有人都冲了出去。 原来死的人是他们这次的监考老师——李洛涵。 只见她的尸体被人摆放在了校园的图书馆里面,一堆的书把她给埋了起来。然而鲜血却又染红了那些书。 她本就一般的容颜此时更加的狰狞了,满脸都是血痕,就连眼珠,也被人挖了出来。 警察是在两个小时候到的,陈默看着那死去的女教师的尸体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除了她的面部以外,她的心脏也已然被人挖去,而且还被人塞了一本书进去。 那是一本很普通的书,不过是初三的教材而已。 陈默看了看身边的助手小林:“好好调查一下死者的信息。” 不一会啊,死者的信息就调查出来了。 李洛涵今年四十岁,从业二十年,以严厉闻名。就是这样的一个教师,竟然被人用这么残忍的手法杀害,死在了图书馆里面。 “看看她生前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陈默对着身边的小林说了一句。 小林敬了个礼,就忙着展开了调查。 晚上的时候,陈默仍旧在看着与李洛涵有关的文件。他仔细的思索着,到底是什么人,会如此的残忍。 终于,小林来了电话。 “陈队,我调查了一下,据说这个李洛涵生前很严厉,而且好像很喜欢骂人。” “喜欢骂人?” “是的,常常喜欢骂学生,而且据说还很势利。” 老师势利是常有的事情,别说老师,就算所有人,也都喜欢优秀的,不喜欢不出色的。难道这就是她被杀的原因吗? “还有吗?这些我觉得无关紧要。” 小林顿了顿:“她曾经将一个学生辱骂到了休学!” “辱骂到了休学!”陈默来了兴趣了,“怎么回事?” “不知道,好像是因为一些言语过于激烈,所以导致那个学生出现了一些心理疾病,所以导致了休学。” “马上去找那个学生。” 此刻那个学生已经换了一所学校,有了自己的新生活。对于自己以前的老师被人杀死的这件事情,他一点也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 学生的名字叫做曹云鹏,他抬了抬头,看着陈默说道:“我的确不知道。” 他的眼睛里面并没有多少的惊慌,反而看起来很是漠然,似乎毫不在意一般。 “你不在意这件事情吗?” 曹云鹏冷笑一声:“她会死是她的事情,与我无关。” 看样子他似乎很讨厌那个老师,陈默总觉得这个学生会和这件事情有关。 离开学校的时候,陈默无意瞥了一眼,他看见这个叫做曹云鹏的学生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决定要好好跟踪这个学生。 第二章、被毁的墓碑 因为是凶杀案,所以李洛涵的尸体还没有下葬,但是她的家人为她准备了一个衣冠冢,算是一份念想。 然而陈默却发现曹云鹏去了李洛涵的衣冠冢。 他不禁好奇,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陈默仔细的注视着曹云鹏的一举一动,他发现曹云鹏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是来做贼的。而就在陈默好奇曹云鹏到底想干嘛的时候,他看到曹云鹏竟然用脚用力的去踢着那个墓碑! 要不了几下,墓碑就坍塌了。 陈默还没有来得及回过神来,就发现曹云鹏已经不见了。 第二天,众人发现了坍塌的墓碑,李洛涵的家人对此十分的不满,大力的指责了警方的无能。 陈默并没有说出事情的真相,他感觉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的简单。 他再一次的找到了曹云鹏,曹云鹏面对陈默的到来似乎显得很是吃惊,他好奇的看着陈默说道:“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是为了和你说说关于石头的事情。” 顿时,曹云鹏的脸色变了,他知道陈默说的是什么事情,只是因为在学校,他才没有直接说出来。 在一茶一坐的包厢里面,陈默直接问道:“你为什么要毁掉李洛涵的墓碑?” “因为她是个贱人,她曾经那样的侮辱我···” “所以你把她杀了!”陈默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死死的盯着曹云鹏。 “没有。”曹云鹏突然大吼道:“我没有杀人,是的,我是很想杀死她,但是,我没有做,我只是毁了她的墓碑。”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这么恨她?” 曹云鹏低了低自己的头,接着又继续说道:“我成绩不好,她总是针对我。我还记得又一次,一个好同学欺负我,踢了我一脚,结果到了她那里就是我的错了。我还记得我问了她一句话,我问,凭什么他可以欺负我?她说,就凭他的成绩比你好!我当时真的是气的快晕了,我很想拿起椅子砸死她,可是··可是···可是我不敢。” 陈默仔细的听完了曹云鹏的话:“然后呢?” “从那次之后,几乎所有的好同学都开始了欺负我,也是从那次之后,我已经不敢还手了。” “你有没有和你家长说过?” “我有,可是那个女人的嘴巴太巧了,她把一切都说成了是我的错,说我喜欢闹事,我父母为此还打了我一顿,之后···之后···之后我吃了一瓶安眠药!然后我就转学了。” “所以你很恨她?” “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了她,你要相信我!” 陈默仔细的注视着这个少年,他仿佛是一只受伤的小兽,显得过于小心翼翼。 忽然,曹云鹏又开口了:“其实不止我恨她,还有一个人也恨她,而且那人很有可能会杀死她!” “是谁?” “我··不太记得了,我那段时间什么都很糟糕,但是我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一个男的,拿着她的照片,死命的划,死命的划,嘴里还说去死吧之类的话。” “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我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那个男的一看到我,就很惊讶,立马收起了照片,还说了我几句。” 陈默想了想,现在就算再问,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于是他就先叫曹云鹏回去了,而自己则还留在一茶一坐,仔细的想着这一切。 而他却没有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曹云鹏了。 第三章、曹云鹏的死 再次见到曹云鹏的时候,那已经是三天以后了,然而见到的却是他已经成了一滩肉泥的尸体。 他是从二十楼坠落的,尸体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了,唯一辨认他的,就是他离开家时的穿着,以及他的书包。 他的父母哭天抢地的在一旁,陈默皱着自己的眉头,注视着那一栋楼。 这一切都很像是自杀,包括,他们无意中发现的曹云鹏的遗书。 遗书上面写道是自己杀死了老师,并且说了慌,最近他每天晚上都会梦到老师的脸,所以他承受不住压力了,于是才选择了自杀。 但是陈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认为这一切都像是被人伪造出来的。 难道是曹云鹏知道了什么?难道他想起了谁是凶手了,所以才被人灭了口。 陈默仔细的想着曹云鹏留下的线索,男人,被他说了几句···这些支离破碎的线索很快就被他拼凑了起来。 一瞬间,他想到了一个地方,也想到了一个人! 在一家私人心理诊所里面,陈默正在等着一个人。那是李洛涵的同事,一个叫做吴瑶的男老师。 那是李洛涵学校最新来的老师。 一见到陈默,吴瑶显得很吃惊:“陈警官,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默点燃了一支烟,说道:“你的同事说你会来这里看心理疾病,所以我特地来等你啊。” 吴瑶脸部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但是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你为什么杀人!”陈默突然发问,这一下,让吴瑶怔住了。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他仍旧在装傻。 陈默摇了摇头:“请问这是什么?”他像是变戏法一样的拿出了一个袋子,袋子里面装有一把刀,和一堆碎照片。 “你是第一次杀人,所以没有什么经验,这些东西也是随便处理的,但是我要告诉你,就是因为你的随便,所以才导致了我们发现了你的破绽。” 吴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陈默。陈默又说道:“只要我们检查一下,就可以看出上面是不是有你的指纹,也可以查出上面是不是有血红素的反应。” 吴瑶的面部肌肉抽动的更加厉害了,但是他仍旧一言不发。 “而且曹云鹏也是你杀的吧?” “你在说什么?”吴瑶强装镇定的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我们的法医打电话给我了,说是无意在曹云鹏的指甲里面找到了一些肉屑,我想,你不会那么巧把手弄伤了吧?”陈默看了一眼吴瑶手上的创口,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错,是我杀得人!”吴瑶已知无力回天,便不再挣扎了。 第四章、结局 那是在很多年前了,那时候的吴瑶还只是一个中学生,而他的班主任就是李洛涵。 不知道为什么,李洛涵似乎总是很喜欢骂人,尤其喜欢骂这些成绩不好的学生。她的嘴巴就像是带着毒药的剑一样,总是那么锋利,可以深深的刺伤别人的自尊心。 她总是在课堂上说:“你们这些同学成绩那么差,将来可以做什么?即使要饭都没人打赏你们,真是没出息。” 对于好同学,她总是那么偏心,有时候好同学明明做错,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如果成绩不好的同学,有那么一点点的小错,在她看来也是不可以原谅的。 就说有一次,吴瑶因为站不稳,一个踉跄跌倒了,而就是那无意的一跌,带着他们班上成绩最好的一个女生一起跌倒了。 那个女生找到了李洛涵,告了吴瑶一状。其实李洛涵当时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只是她仍旧认为这都是吴瑶的错。 于是狠狠地骂了吴瑶一顿:“你有什么用?你就是个废物,活着是废物,死了也是废物。” 吴瑶死死的握住了自己的手,那一刻,他的心中有着一团怒火。 之后的日子李洛涵仿佛故意找茬一般,总是时不时的骂骂吴瑶,这让他更加的痛恨了。 那是二零零六的一天,他因为受不了班级同学的欺负,动手打了那个同学一个耳光。那个同学也是一名成绩优异的同学,他捂着脸去告状。 李洛涵不分青红皂白的就骂了吴瑶一顿,还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后来在课堂之上,她更是怒斥的说道:“你们以后都不许和吴瑶接触,二零零二躲避非典,你们现在就躲避他。” 那一刻,吴瑶的心碎开了。 然而自此之后,吴瑶开始发奋读书,也是他天资高,一瞬之间,他竟然成为了他们学校最优秀的学生之一。 而从那之后,李洛涵的脸也变了,开始变的谄媚了。 但是吴瑶仍旧很痛恨李洛涵,恨不得她死。 后来吴瑶毕业,考上了重点高中,重点大学。之后他也成为了一名教师,却没有想到,分配到了李洛涵的学校,成为了她的同事。 他看到李洛涵辱骂学生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自己昔日一般。仇恨的业火被点燃了,他开始了报复。 他故意把李洛涵约到了图书馆,一刀了解了她的生命,之后还把她毁容,然后埋在了一堆的书里面。 至于他杀死曹云鹏,则是因为他发现警察一直盯着曹云鹏不放,他知道曹云鹏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所以也一直暗中跟踪曹云鹏。 之后他为了灭口,便杀死了曹云鹏。 “你都认罪了,对吧。”陈默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认罪。” ····· 当吴瑶被处决以后,陈默抱着自己的女友笑着说道:“你真是小乖乖,帮我除掉了那个老太婆!” 原来真正要李洛涵死的人是陈默!或者说李洛涵根本不记得陈默也是自己以前的学生,并且被自己侮辱过。 而陈默现在的女友就是那家医院的心理医生,当她无意得知了吴瑶的故事后,便开始心理暗示吴瑶,要他去杀死李洛涵! 现在,他们如愿了。 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的男友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带着这个秘密活在世界上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