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痣?不同部位的痣效果不一样的!你要种哪一颗?我看你小姑娘,要不种颗美人痣?” 女孩儿看着殷大夫手中图册,摇了摇头。 “那贵人痣?快要大学毕业了吧?招个贵人寻个好工作,一辈子都不愁的!” 女孩儿还是摇头。 殷大夫一拍脑门儿,指着图册上一个地方道:“桃花痣!小姑娘还没谈恋爱吧?种颗桃花痣,找个称心如意的男朋友,相当于第二次投胎!” 这回女孩儿的眼睛亮了:“准吗?” “准!当然准!我给这么多人种过痣,你去问问,哪个说不准的?” 女孩儿笑了:“那我就种这颗。” 女孩儿叫六月,种的桃花痣在眉间,殷大夫本劝她种个明的,在眼角鱼尾夫妻官的位置,可小姑娘生得白嫩,凭空脸上多出一颗痣来,她觉得不好看,所以殷大夫便给她种在了这里,眉毛遮着,不突兀,却种下了心机。 最近种痣是一门新兴的美容项目,在各大美容院都张贴了巨幅广告来推广。人生来所带的痣,有吉有凶,所以有人一帆风顺,有人命途坎坷,都有说头。很多人觉得脸上的痣不好看,跑去医院激光除掉,殊不知除去的却是好痣,本身富贵的命随着痣的掉落烟消云散,事后懊恼不已。现在好了,知道了痣的玄机,美容院就都趁机推出了种痣项目,只要在适当位置种下一颗痣,要财财来,要福福到,命运从此就握在了自己手中。 少女六月还在上大学,谈过一个男朋友,无奈渣男一枚,让她伤透了心,所以来美容院,想种一棵桃花痣,招些好桃花,避免烂人渣。 初种桃花痣的头几个月,倒没什么效果,后来桃花痣颜色慢慢变得发紫,看上去有闪亮光泽,好运气似乎也随之到来了。六月像是走了桃花运,无论走到哪里,总能吸引到男生的目光,自然的,向她告白的人也不少,且质量挺高,她的姻缘瞬间像是换了另一副面貌,如女王般荣宠。 六月的春天来了,她开始频繁地约会,和不同男生一起,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当你的选择只有一个时,便很容易满足,但倘若选择的机会多了,就会开始挑挑拣拣,而六月就是这样的。 每天,六月精心打扮,和男友们出门去约会,很晚回到寝室,大家都睡着了,她摸黑卸妆,手机屏幕照明,看着镜子里眉间那颗桃花痣,心里总在窃喜。六月觉得,这颗痣带来的桃花让她精神焕发,每天享受着好的姻缘,是这世上最美妙的事情。 近来,六月觉得这颗痣开始有了些变化,原先略泛紫色的桃花痣变得有些暗淡,痣形也没初种时那般好看,像是长得大了些,却有些笨拙。她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打电话给殷大夫,殷大夫宽她的心:“痣越大姻缘越好,放心吧小姑娘!” 她说放心,六月便信了,给男生们去电话,奇怪的,竟无一人接听,等了一整天,还是室友下课带回消息,听说男生寝室出现怪病,好几个男生出现了食物中毒的症状,昏迷不醒,已经被送去了医院隔离观察,而那几个男生的名字被一一报出来,让五月心惊,竟然都是曾经和她约过会的。 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六月宽慰自己,应是他们自己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与自己没多大关系。正想着,手机铃声响起,有男生约她吃饭,她便瞬间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收拾打扮出门约会。反正桃花运正旺,一个男人离开了,还会有更多男人向她走来,她不必担心。 第二天,那个约她吃饭的男生便断了联系,向别人打听,原来也是食物中毒,被送去了医院。 接二连三,相同的事情一再发生,六月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魔咒中,所有与她接触过的男生必将被病痛折磨,这太不正常。 六月不敢再接任何电话,她决定去找殷大夫看看自己的桃花痣是不是出了问题,却在无意中瞟见镜子里的自己,吓得脸色苍白。那种在眉间的桃花小痣,如今已如小指盖那般大小,黑乎乎的一团,如同晦气般笼罩在她眉头上,看起来狰狞可怖,再不复刚种上时那般明媚俏丽的模样。 六月不敢迟疑,跑去美容院,却见那里大门紧闭,据说是美容院不合格被查了封,而殷大夫的手机早已停机,人去楼空,不知去向。 身边两个女人走过,瞄着美容院窃窃私语:“看见没,就这家美容院,最近种痣很火,但据说原材料有毒,致癌,被人举报所以查封了!” “啊?这么恐怖?我本来还想着也种颗痣转转运呢,听你这么一说,还是算了吧!” “什么转运啊!都是人编出来的!痣是什么玩意儿?黑色素!长大了就是毒瘤!傻子才会去种痣呢!” 她二人边说边走,在一旁的六月脸上却没了血色,如果她们说的是真的话…… 六月去医院检查,眉间的痣被诊断为黑色素瘤,须尽早做手术切除,否则一旦扩散,后果非常严重。 希望求得好姻缘的少女,听信传言在眉间种下一颗桃花痣,也是种下了自己的心机,但这心机如同饕餮,养活了桃花痣,为她吸引来源源不绝的好姻缘,桃花运旺盛,不过是饕餮的贪得无厌,吃掉了男生们的精气,所以滋养得它越发壮硕。贪婪的痣长大了,黑色素也根深蒂固,积累成瘤,带走了好姻缘,亦带走了少女本体的生命力。玩弄心机,也必将为心机所害,因为这世间事情,从来都是等价交换的。 不过总不乏为了心机奋不顾身的人,那么多美容店,总有人走进去,种一棵富贵痣,奢望大富大贵,种一颗美人痣,奢望一夜之间丑小鸭变白天鹅,种一棵大官痣,奢望仕途一帆风顺,官运亨通。其实都是在种着自己的心机,总有一天,是要等价偿还的。 ...
第一章:嗜血黑影 深夜,黑暗如寒光。女人孤身一人的向小巷中走去,笑颜如花。一个黑影如鬼魅掠过,带起了一片血花。而女人则是来了个完美的旋转,喉咙处迸发的番茄汁的液体,在黑夜中十分显眼。但那液体并没有落地,反而漂浮在空中,进入了黑影的口中。 在一个小村庄里,正值春天,鸟语花香,人们在田间辛勤劳作,汗如雨下。一个清纯女孩站在房中的窗前,笑看着外头的孩子们嬉戏玩闹。她看起来也不过十八岁而已,但她的眼中却满是沧桑。 “桃舞,出来玩啊。”言春在屋前不远处的土地上向桃舞招手。 季冬也抬头抹了抹鼻尖的汗水,她挑着一担子水,在给蔬菜浇水,也呼唤着桃舞。 桃舞桃舞,如桃花般美丽,她天生带着清香,只要她跳舞,就如桃花在她身边流转,惊为天人。桃舞微微摇头,笑着说:“我在做桃花酥呢,等会儿你们忙完,过来吃。” 言春看着桃舞,就像看着一幅遥不可及的山水画,她是有些嫉妒桃舞的美貌的。“最近村里失踪了几个小女孩,你可要小心哦。” “嗯!”桃舞重重点头。 不远处走来一个女孩子,胳膊上搁着一筐新鲜鸡蛋,走到桃舞的家门口,“桃舞,这是阿妈让我拿给你的土鸡蛋,你收着吃,营养很高的。” 桃舞礼貌性的推辞了一番,见客气不过,便拿了一小盒刚蒸好的桃花酥送给了晚秋。 “哇,这桃花酥做的跟桃花一样漂亮,桃舞手艺好好哦。”晚秋开心的接过桃花酥。 …… 半夜,一道黑影如影随形的跟在晚秋身后。晚秋提着一盏灯笼,一路小声的哼着歌,十八岁的她心中已经有情郎,此行就是去约会。 一小阵风在晚秋的身后吹来。晚秋全身的鸡皮疙瘩蔓延开,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不见人影。村里没有灯光,四周的黑暗里就像隐藏着怪物,等待着猎物,张开血盆大口。 晚秋又继续向前走,可身后似乎有人跟着她。晚秋心中恐惧不已,加快了脚步,时不时的往后瞧一瞧。 “啊!”晚秋的嘴巴被人捂住了。 一个穿黑衣服,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锋利的指甲在晚秋的颈项上一划,血线迸发,一一进入了那人的口中,空气中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清香。 晚秋的手在最后的挣扎中,扯开了面具的一半,看到了那人的半张脸。手指颤抖的指着那人:“是…是你…”脸上的泪点如珍珠一般颗颗滚落。 早上,桃舞提着篮子,准备出门。 隔壁的张大婶从门口倒水,笑呵呵的问道:“小舞这是去哪啊?” “张婶早上好。我准备去山上采集露水,摘些桃花做酥。” “可怜的孩子,无父无母,什么都要自己亲自做。”张大婶怜爱的看着她。 桃舞走在必经之路上,“啊!”桃舞吓的往回跑。 “怎么了?”一群人嘈杂的问桃舞怎么回事。 “晚秋··晚··晚秋死了。”桃舞气喘吁吁,还带着抽泣声,带着村人去了发现晚秋尸体的小路上。 晚秋的喉咙被人割破,血液凝固了,喉咙处能看到破碎的血管还有那粘稠的喉骨,她睁大的眼中还有不可置信。这朵花季少女就此凋谢,她的父母哭晕过去。 言春的眼泪也吧嗒吧嗒的落下来,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怜。晚秋是她从小长大的伙伴,胜似亲姐妹。桃舞和季冬眼中泪光点点,两人搂着言春的肩膀,默不作声。 白沫身子单薄,他的衣领永远是那么高,怕冷。他和高朗走过去。高朗递了手帕给三人擦眼泪。他俩是这村里有名的俊男,各有各的特色。五官分明的高朗,有着一种男人的刚毅。白沫一身白衣,脸庞较为柔和,气质翩佳。村里姑娘私底下结合了他们的特点,“白沫如雪,高朗如阳。” “又死了一个,到底是谁杀的呢?”高朗摸索着下巴。 白沫脸色清冷,微微摇头。 第二章:发现秘密 天色晚了,可晚秋的尸体突然失踪了。全村人心惶惶,前几位女孩子也是被杀死后,尸体不见了,那些死人都去哪了? 言春、桃舞和季冬挤在一张床上。两人闻着桃舞身上的清香,心情平静了下来。 “你们说会不会有鬼啊?”季冬胆小的看了看房间。 “不会有的。”言春也有些害怕。 正说着,窗外突然闪过几道影子,并且在窗纸上显形了,几人尖叫。那几人正是村里死去的四人,她们的脸色煞白,眼睛周边却是青绿色的,活生生的鬼啊!四人伸出手,阴森森的对着床上的三人说:“下来陪我们玩吧,你们都会一个个的死去,哈哈~下来陪我们吧。”那四鬼突然冲向桃舞三人。 “不要!”几人同时大叫。 “怎么了?”高朗推门而进。随着女孩子们的目光,看向窗边,什么都没有。高朗有些莫名其妙,云淡风轻的说:“我就在门外守着,你们放心睡吧。” 几人见他如此,心中的害怕放下一些。最终熬不住睡着了。 凌晨时分,未惊动任何人。一道黑影进了几人所在的房间,向季冬吹了一口黑雾,就将她扛了出去。桃舞在此时心一慌,一睁眼,便看见黑衣人,立马跟随出门,高朗倒在门口,桃舞有些担心,走向前探了一下鼻息,便放心的紧跟着黑衣人而去。 在一个小山坡边,黑影看着走来的桃舞,眼中露出温柔,“你不该来这的。” “求求你,放了她,你杀人究竟是为什么?”桃舞哀求。 “以后我会告诉你的。”黑影毫不留情的用指甲割断了季冬的喉管,季冬哼都没哼一声。黑影吸了一些血后,又掏出火折点燃了季冬的衣服。 “不!”桃舞哭着扑上去灭火。 黑影一急,抱住小舞,敲晕了她。当季冬燃烧成了黑炭,黑影将她的尸骨埋在了地下…… 黑影偏头看向远处中的黑暗,极速飞去了远方。 山中一废弃的茅屋中,“你还是发现我了。”一人站在茅屋中间。 黑影五指成爪,掐向那人的脖子,冰冷无情,“杀了你,我就能凑齐六个人了。” 那人躲避,快速的说:“我知道你们的秘密。我手中有你找的残篇,不然我便撕毁它。”只见那人从怀里掏出一篇发黄的纸张,作势要毁。 黑影停顿,表情不明,哪怕借由月光也看不清他的脸,他的全身被黑雾包裹。 “我还知道你是谁,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保我此生寿命无虞,此事我便守口如瓶。” 第三章:遭人陷害 房间里,言春一大早就在哭泣,“季冬不见了。” 桃舞摸摸脖子的地方,还有些酸痛,一想到昨晚上的事,她心里一凉。 “小舞,季冬不见了。”言春摇晃着小舞的手臂。 “我··我知道了。”桃舞说话有些不自然。 一些大妈大婶等村人在外叫嚷。桃舞与言春互看了一眼,跑了出去。 “这哪来的血啊?不会又是村里哪个姑娘…”一些大婶聚在一块讨论。 一条小路上,陆陆续续的出现了血迹,村人寻着血迹来到了一个山坡处。这山坡中的桃树甚多,开着妖艳红的花。血迹在这山坡上消失了,言春哽咽着说:“不会是季冬吧,血在这里没了,那肯定是…”言春说不下去了。 大家把这片桃花林都找遍了,死不见尸,活不见人。一根毛发都没找到,大家放弃了。 半夜,桃舞偷偷摸摸的去了山坡,跪在一株桃树前。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告诉我,那些失踪的尸体是不是就埋在这下面?”桃舞掩面哭泣。 无人回答她的问题,但那棵桃树的树干上却流出黏糊糊的汁出来,摇动着满树的桃花,如是回应她。 桃舞从小就能与桃树对话,这是她最惊奇也是最疑惑的地方,她从没想过自己还有这种能力,她没跟任何人说过,怕别人当她是怪物。“你哭了?” 桃树摇了摇树枝,点头回应。 “那请你告诉我这一切的源头好吗?”桃舞问道。 不远处灯火通明,显然有一大群的人过来了,小舞不明所以。 灯火已到近前,言春站出来,斥声指着桃舞:“你这个凶手,杀了晚秋和季冬和其他三人,还把他们埋在这桃树下。” “你…”桃舞不敢置信的看着言春的指控。 “我今晚上看见你来这,我便跟了过来,结果我发现你正在埋尸体,我便叫上了大家。”言春义正言辞。 桃舞沉默,就算人不是她亲手杀的,但她知道凶手是谁却没举报,也算帮凶了。 “挖!”村中的一些人说。 一群人扛起锄头开挖,言春指挥。不一会儿,挖出大量骸骨。证据确凿,桃舞也不反驳。 而白沫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他站在人群的最后,看着人群攒动。高朗着急的在阻止村民,对言春添了一丝厌恶…… 当骸骨全部挖出时,人群气愤,看着桃舞的眼神都不对劲了,眼里冒火,似要吃掉她。 “恶魔,你还我的女儿!”有几位妇人嚎啕大哭,上前就要抓桃舞的脸。 “打死她,打死她…”一人大喊,其他人也开始起哄。 桃舞害怕的往后退。 “打!”群众气愤,挥起手中的锄头。 “啊!”惨叫声响起。不一会儿,桃舞的身体被锄头砸的支离破碎,但细微的哭声在桃林间咆哮,人们看着桃舞的尸体,突然感觉脊背发凉,一哄而散。人群走后,谁也没注意到桃舞的尸体化成了一股白烟,钻入了桃林中的一棵桃树。还有一个人抚摸着那桃树,坚定的说道:“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 ...
早上7点钟,手机上的闹钟响了,刘中飞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因为再过几分钟快递公司的收件员就会过来。顾不上洗漱,他先把昨晚连夜包装好的包裹都搬出门外,对着清单把货都点了一遍后,神通快递公司收件员老黑就来了。 这两年都是老黑来收刘中飞的件,两个人合作已经很默契。老黑看了一眼门口堆积如山的包裹说:“今天还有这么多个快件啊,看来昨晚也卖了不少啊?” 昨天是一年一度的网购狂欢节,刘中飞的淘宝店也火了一把,一天卖了四万多的营业额。“双十一光棍节啊,一年就这么一次,我要还是没什么生意那还做个屁啊。”刘中飞说完马上跟老黑一起清点包裹,然后一起把东西搬上车。 “这次可赚了不少吧,你得请吃饭啊。”老黑笑嘻嘻地说。 “行行行,晚上宵夜我的。”刘中飞赶紧催促老黑走人。附近的神通快递中转站早晚各发货一次,现在送过去正好赶上早班车,要不然就要等到晚上,最后送到顾客手里就要多一天时间。物流快慢将很大程度上影响顾客的满意度,他深知这一点,当然不希望顾客因为这个降低对自己淘宝店的评价。 回到房间里,一看时间刚好7点半,昨晚一直忙到三点多,刘中飞打算抓紧时间小睡一会,可他刚到床边,门外又传来了老黑的声音。 “你搞什么飞机,快把我的东西送出去,要不然迟到了。”刘中飞着急地说。 “你别急啊,今天情况特殊,我们公司早就做了准备,加了几班车,所有的货都能第一时间送走。”老黑从身后搬出一个大纸箱子,“这是人家寄给你的,刚才差点忘了。” 这么大个箱子,刘中飞看了一眼差点晕过去,一定是寄过来退货的。他在淘宝上卖的都是中低档的汽车用品,主要靠走量赚钱,来买的顾客都是贪便宜的主,而且东西也能对付一段时间,一般来讲很少退货的,但真遇上死活要退的,他也只能收下。 最近没有顾客说要退货,不打招呼就直接退回来,是最讨人厌的硬退,要是有什么破损或者其它问题很难扯得清,最后肯定是两家都不落好。东西是前天送广州寄过来的,这么大件东西,他想了想很可能是上个星期卖的一套汽车坐垫。 这下可麻烦了,这套汽车坐垫一定是安装试用过,要想再卖掉就很难了。刘中飞把纸箱搬回房里,赶紧拆开来看,没想到一打开,里面突然飞出一大群苍蝇,飞到他身上嗡嗡直响。他吓了一大跳,赶紧躲开,可苍蝇飞的到处都是,根本无处可躲。实在没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打开窗户和门,然后用扫把赶这些恶心的东西出去。喷了一大瓶清新剂,弄了老半天才把大部分苍蝇赶出去,看着满地被踩扁的苍蝇尸体,他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又花了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才把房间清理干净,刘中飞这才有时间去看看那个大纸箱。仔细看了看他才发现,是有人算准了时间,买了蛆放在纸箱里面,等他打开的时候,蛆刚好都变成苍蝇,一只只鼓足了劲飞出来。 看来是有人故意要捉弄自己,从广州寄来的,一定是上次买汽车雨刮的那个家伙,真是太可恶了,刘中飞越想越气。两个星期前他卖了一副雨刮给广州一个顾客,可是那人收到以后就直接在他的淘宝店上打了差评,还到淘宝去投诉,说不是正品。遇上这种爱较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搞得他只好自己掏腰包给那人买了一副原厂雨刮才了却此事。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可恶,刘中飞怒火中烧,纸盒上的快递单上留有发件人的电话,他拿出手机便拨过去,电话一通便有人接了。他怒气冲冲地说:“你什么意思啊,还有完没完?”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男青年爽朗的笑声,好一会才说:“没吓着你吧。” “你说呢,搞得我满屋子都是恶心的苍蝇,你这么折腾有意思吗?”刘中飞冲着电话直吼。 “你为什么会觉得苍蝇恶心呢,这些可都是有机饲养的苍蝇,很干净的。”男青年心平气和地说,“你知道吗,在澳大利亚的五十元的澳币上,可是印有苍蝇的图案,在那边苍蝇是受欢迎的小家伙,因为那边的卫生环境非常好,苍蝇也变得像蜜蜂一样,吃花蜜,传花粉。” “你别跟我那么多废话。”刘中飞没好气地说,“原厂雨刮已经给你买了,你还缠着我干什么?” “你卖的雨刮明明就是假冒的,你偏偏要说是正品,这是为什么?” “正品的要卖二百多块,我这里才卖二十块还包邮,你用脑子想一想有没有可能是正品。” “可你在网上写的是原厂正品,你就得对此负责。” “大哥,我十一块钱进的货,快递公司收我五块,我才赚你四块钱,你想要我对你负多大责。”刘中飞深呼吸了几下,放慢语气说,“我已经给你买了一副原厂的雨刮,你不给我把差评改过来也就算了,这次咱们两清了行吗?” “这怎么行,你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男青年不紧不慢地说。 “那你想怎么样?”刘中飞强忍住怒火说。 “我要你关了淘宝店,别再欺骗别人。” “我欺骗谁了,大家都是明白人,二十块一副雨刮能用几个月算不错了,有谁像你这样的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刘中飞说完把电话挂了。招惹上这种认死理的人可真麻烦,不过这次让他出了口气,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了,难道他还敢寄个炸弹来。刘中飞叹口气,想把纸箱踢到一边去,可脚轻轻踢了一下纸箱根本踢不动,里面好像还有东西。他认真看了看才发现,纸箱下面还套着一个纸箱,里面应该装着什么东西。 该不会又是苍蝇或者其它什么捉弄人的东西吧?刘中飞有些害怕,但强大的好奇心促使他想要打开纸箱。为了防止噩梦重演,他用小刀在纸箱上开了个小口,发现没有什么东西冒出来后才大胆地打开整个纸箱。在纸箱打开的一刹那,一条眼镜王蛇从里面升出头来,吓得他差点屁滚尿流。 “我的妈呀。”刘中飞连滚带爬地躲到一旁。眼镜王蛇可能是在纸箱里待久了,刚出来还不适应,在纸盒里转悠了半天才爬出来,这条蛇足有一两米长,好几斤重,颈部膨胀起来发出呼呼声,完全不把刘中飞放着眼里,在房间里慢慢悠悠地转着。 刘中飞在农村长大,小时候他见过这种蛇,村里大家都叫它们过山峰,这种蛇性情猛烈专门吃别的蛇,所有人见到它们都得躲着走。没想到今天会遇上这种怪物,要是被它咬上一口就死定了,他赶紧躲到阳台上,关上门和窗户,生怕它会追出来。 在阳台上等了十多分钟,那条蛇在房间还是一副雄纠纠气昂昂的样子,刘中飞想了半天也没办法,只好拿出手机准备报警。正当他要拨通电话的时候,那条蛇突然钻进了一个柜子里。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鼓足勇气,冲上去把柜子关上,然后再用重物压住,生怕它再跑出来。这个柜子是前几天刘中飞从网上淘来的,原本打算用来装杂物的,没想到这次居然派上大用场。 要是被这蛇咬上一口,自己必死无疑,这个王八蛋是要自己的命。为了副破雨刮搞这么大这么复杂的事,看来这家伙不是较真,而是一个变态狂。想到这,刘中飞立即拿出手机准备报警,正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是那个男青年打来的。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差点害死我。”刘中飞冲着电话怒吼。 “别发脾气,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我就知道你能摆平它。”电话那头男青年平静地说。 面对这种变态急也没有用,刘中飞强压住怒火降低音量说:“为了那么点小事你玩这么多花样值得吗?” “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值得。”男青年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恐怖。 刘中飞开始变得有些沮丧,“好了,是我不对行不行,我也就是混口饭吃,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一次行不行?” “放过你,那你做坏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放过别人?”男青年开始有些愤怒。 刘中飞这才意识到自己搞错了,这家伙不可能是为了雨刮的事找自己麻烦,肯定是另有原因,听这家伙的意思,自己曾经得罪过他。可他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跟谁有如此的深仇大恨,只好问:“大哥,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可出来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从来没有得罪过谁。” “我怎么会搞错呢,你的记性真差,这么快就把干过的坏事忘了?”男青年冷冷地说。 刘中飞突然想起来几个月前有一个快递员来顶替休假的老黑收件,在路上弄丢了几件包裹,后来因为这件事被炒鱿鱼了。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他赶紧问:“你是前几个月来收件的那位大哥吧?” “你终于记起来了。” “大哥你真的是误会了,你被炒鱿鱼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可别怪我。” “你是说我该怪自己命贱?” “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不关我的事,当初你们公司打电话来调查我还帮你说好话呢,不信你可以去问老黑。” “现在你这么说都行,反正没有人会去关心我们这些受了伤害的可怜虫。”男青年哽咽着说。 “你的遭遇我也很难过,不管怎么样,这事跟我也有关系,要不这样,我补偿你点钱,然后再帮你找回工作,我听老黑说他们公司现在还缺人,我跟他们公司的经理也挺熟的。” “我不要你的施舍。”男青年打断说,“我还有一件东西要送给你,快去看看吧,不然你会后悔的。” “什么东西?”刘中飞听了头马上就大了。 “是件好东西,没有什么危险的,你马上过去打开来看看,要不可别怪我不客气。”说完男青年把电话挂了。 刘中飞走过去看看那个纸箱,发现里面果然还套着一个纸箱。看来这个变态狂是蓄谋已久的,不知道还会玩什么花样。他害怕极了,想要把纸箱扔出去,但又不敢,只好按男青年的话把纸箱打开来。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先用手掂量纸箱,接着把耳朵贴上去听,发现没什么异常后,穿上雨衣戴上摩托车头盔和手套,再拿一块塑料布盖在纸箱上面,才慢慢把纸箱打开。 纸箱刚打开,一股浓烟就从里面冒出来,瞬间整个房间就充满了黑烟。刘中飞被熏得够呛,赶紧跑到阳台上去,但浓烟很快就从房间里涌了出来,他只好越过阳台的栏杆,想要往下爬又下不去,只好用手吊在栏杆上硬撑着。这个时候他穿雨衣戴头盔,吊在栏杆上显得非常滑稽,外面很多人已经看见他,甚至有些人拿出手机拍照,让他感到非常尴尬。 好不容易阳台上的烟终于没那么浓了,刘中飞差点支持不住,使尽全力才爬回去。回到里面,他摘掉头盔,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又是男青年打来的。 “你的表现太完美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男青年笑着说。 “我真的是被你玩死了,这下你满意了吧。”刘中飞有气无力地说。 “我很满意,但你还可以做得更好,我希望接下来你能继续努力。” “求求你放过我吧,你说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既然这样,那我要你马上从阳台上跳下去。”男青年严厉地说。 从阳台上跳下去不死也得重伤,看来这变态狂真的是想要自己的命。刘中飞绝望地说:“我也没怎么得罪你,你犯不着把我往死里整吧。” “你害我家破人亡,你说我该怎么对付你。” “你不就丢了份工作吗,只要你自食其力,找份新工作也不难,怎么会家破人亡呢?” “你真以为我是那个送快递的吗?”男青年急促地说,“我在你那里买了一瓶汽车香水,开车的时候居然发生了爆炸,搞得我出了车祸,我的老婆孩子都死了,你说我该不该找你报仇。” 汽车香水发生爆炸,这怎么可能,刘中飞听了一下就懵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赶紧说:“现在的汽车香水都是不含酒精的,不可能发生爆炸,一定是有其它什么问题,但不管怎么说,如果真的与我有关,我愿意负所有责任。” “你负责,你能负什么责,你能让我的老婆孩子复活吗?”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人死不能复生,希望你能节哀顺变。”刘中飞慢慢冷静下来,“你说的问题我们可以找有关部门去调查,是我的过错我一定负责到底。” “你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男青年歇斯底里地说,“纸箱里还有一样东西,你赶紧过去拿出来,快去。” 纸箱里还有东西,这可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啊。刘中飞无奈极了,但现在也只能奉陪下去。房间里的烟还没散去,他只好冲进去把纸箱搬到阳台。他一看刚才打开的纸箱里面放在几个小红罐,还有不停地冒着黑烟,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烟幕弹,真难想象这些小东西有这么大的威力。在小红罐中间还有一个没有打开的纸盒,跟装鞋的盒子一般大,应该就是男青年所说的东西。他非常害怕,根本不敢去碰那个纸盒,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把纸箱扔出阳台去一了百了。他哆嗦着手搬起纸箱,还没等抬起来,手机又响亮了,还是男青年打来的。 “你以为把东西扔出去就万事大吉了吗?”男青年冷冷地说,“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没有,我没想过这样,我只是害怕而已。”刘中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变态狂的监视之下,这下麻烦更大了。 “你是个聪明人,别跟我玩花样,快照我说的做,把那个纸盒拿出来。” “好,好,好的。”刘中飞结结巴巴地说完便哆嗦着手去碰了碰那个纸盒,但还是不敢拿出来。 “快把纸盒拿出来,马上拿出来,要不然你就完蛋了!”男青年厉声说。 刘中飞听了赶紧把纸盒拿出来,像件宝物一样抱在怀里,生怕有什么闪失。这时候外面响起了警笛声,是消防队的来了,几辆消防车一下就开到了阳台下面的空地上。 “我们的好朋友来了,快打开纸盒看看里面是什么。”男青年声音开始平和起来。 消防队的人都从车里出来了,正盯着刘中飞的阳台上看,周围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这时候刘中飞反而感觉踏实了许多,心想有消防队在变态狂就不敢那么嚣张,就算有什么意外也可以马上向消防队求救。他脑门一热,便伸手把纸盒打开,当他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差点没把胆子吓出来。 纸盒里面居然是一枚炸弹,跟电影里看见过的差不多。刘中飞吓得差点屁滚尿流,瘫倒在地上,立马想把东西扔出去。 “别乱动,小心爆炸。”男青年大声呵斥,“这是颗遥控炸弹,只要我轻轻摁一下,你就会立即变成肉酱。” “别,别杀我。”刘中飞好不容易才定住神,央求说,“你的遭遇我很难过,可就算你杀了我也没有用,而且你要是引爆炸弹,还会连累其他无辜的人。” “哈哈哈,你可真厉害,到现在头脑还那么清醒。”男青年笑了半天才说,“这颗炸弹的威力可不小,要真炸起来周围的人都得死。” “是啊,是啊,他们都是无辜的,你可不能害死他们。”刘中飞看看下面,消防队的人已经在楼下放了个气垫,他脑子里突然冒出跳楼逃生的想法。 “你可别打什么小九九,你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我的手指,要不然你又要害死很多人。” “别,别,我听你的。”刘中飞连忙说。 “听话就好,你现在把东西抱紧了,慢慢站起来,千万别掉地上。” “好的。”刘中飞用右手在胸前抱住炸弹,左手拿住电话,慢慢站起来。 “快去门口,我们的朋友马上就要来了,你去门口打开门等他们,别挂电话。” 变态狂还有帮手,不会吧?刘中飞一下子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好照变态狂说的做。当他站在门口看见消防队的官兵上来了,就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赶紧问:“消防队的人上来了,我该怎么办?” “我等的就是他们,待会他们过来了,你就告诉他们你手里有炸弹,让他们快滚,不然你就引爆炸弹。”男青年笑了笑说,“记得不说错了,不然游戏马上结束。” 这个变态狂到底要搞什么花样,是想要彻底把自己毁了吗?但现在的情况也只能按他说得做。刘中飞无奈极了,只好对来到门口的消防官兵说:“你们别过来,我手里有炸弹,你们快离开这里,要不然我就把这里炸了。” “让他们看看你手里的炸弹,等他们走了把门关上。”男青年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刘中飞便把手里的炸弹给消防官兵看了看,急着说:“我不是吓唬你们,这是真的炸弹,你们快走吧,不然惹急了我让你们跟我陪葬。” 消防中队离这里很近,消防队员接警后用了不到三分钟就赶到这里。今天带队的经验丰富的指导员许国华,他原以为这是起普通的火警,在楼下见烟雾已经散去,便带几个人上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你别急,我们听你的,你千万别乱来。”许国华说完便让大家退到楼下,然后立即把情况反映给指挥中心。 刘中飞在房间像热锅上的蚂蚁,看着炸弹上面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心急如焚,却又毫无办法,只能乖乖地等待男青年的安排。他开始有一种预感,今天自己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趁现在有空,赶紧给家里打个电话。他从小就跟父亲相依为命,在他读高中的时候他父亲在工地受了重伤,从此就一直卧床在家,他也因此休学回家照顾父亲,这些年开淘宝店,也是为了方便照顾父亲。 电话接通后,他强忍住内心的痛苦,装出一副轻松的口吻说:“爸,我想出趟远门,可能要过很长时间才回来。” “好啊,好啊,孩子,你走吧。”电话那头刘中飞的父亲出奇地镇定,像是等了这句话好多年,“这些年老是陪着我,耽误了你不少事,现在我身体好多了,你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了。” “我的钱和银行卡放在门口的鞋柜里面,密码是我的生日,我要是不在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朋友大豪他们帮忙。”刘中飞说着差点要哭出来。 “行了,你放心去吧,只要你不做傻事就行了,不用挂念我,我不会有事的。”老人慈祥地说。 “我要不在了你要多保重自己。”刘中飞哽咽着说。 果然是像自己想的一样,变态狂是另有目的,这下可麻烦大了。他想了想问:“可他们要是不理我该怎么办?” “你告诉他们你在别的地方也放了炸弹,要是不满足你的条件就引爆炸弹。” “那我要提什么条件啊?” “让他们带电视台的记者来,你就说自己有事情要宣布,要他们三十分钟以内过来进行现场直播,你跟他说完就关上门别理他了。”男青年说完挂了电话。 情况越来越复杂,自己彻底成了别人手里的一枚棋子,搞不好会成为替死鬼。“我要开门了,你们快退后,要不然我手一哆嗦炸弹就炸了。”暂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刘中飞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打开门。 “好的,我退后,你放心,我没有恶意。”顾伟先见事情有了转机,赶紧后退了好几步,同时示意周围的人做好准备。 刘中飞打开门,看见只有顾伟先一个在,想了想说:“你们警察都是王八蛋,我要杀光你们。” 顾伟先听了楞了一下,没想到突然会出现这种情况,只好说:“你别着急,有话慢慢说。” “没什么好说的,你快去叫几个电视台的记者过来,我有话要说,要他们对我所说的进行现场直播。” “这个很难办啊,我只能尽量安排,可人家不一定愿意来啊。”顾伟先无奈地说。 “这个我不管。”刘中飞着急地说,“我给你三十分钟时间,要是我的要求得不到满足,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可告诉你,我在别的地方也放了炸弹,到时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顾伟先听了吓一大跳,赶紧说:“你别着急,我尽量给你安排,你先给我点时间。” 刘中飞心里也着急,但又无计可施,他突然想起以前学过的摩斯密码求救信号,便冲着顾伟先三短三长三短地不停眨眼,希望对付能知道自己的处境。他眨了一会眼,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只好说:“我才不敢那么多,你快去弄,要是搞不定可别怪我。”说完他关上门回到房间里。 顾伟先以前当过侦察兵,一眼就看出了刘中飞眨眼的意思,这下他终于知道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复杂的多。回到指挥车,他立即询问起案件的最新情况。 “刚才有个人打电话给他的手机,被我们刚才监听到了,他好像是受人胁迫。”黄光远说完把电话录音放给顾伟先听。 “怪不得,他刚才还跟我用摩斯密码发求救信号,看来他真是身不由己。”顾伟先说。 “是啊,我们打听清楚了,刘中飞人不错,很孝顺,为了照顾有病在家的父亲,他多年大学都没去念,现在做淘宝也是为了方便照顾他父亲,街坊邻里都称赞他。”黄光远说。 “赶紧把打电话的那个人找出来。”顾伟先踱了几步说,“这个人很可能也在附近,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一定要小心。” “那刘中飞提的要求该怎么办?”黄光远问。 “现在也搞不清楚炸弹是真是假,先把记者找来,稳住局面再说。”顾伟先马上把情况上报给上级,并和同事开始制定各种紧急预案。 刘中飞心里也非常着急,不知道男青年下一步会怎么样,更弄不明白男青年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变态狂是想要报复社会发泄不满,或者是想要要挟政府部门达到某种目的,还是精神病发乱搞一通。正当他苦想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还是男青年打来的。 “你仔细看看自己手里的炸弹,左下角有一个红色包装的小东西是可以拿出来的,你把它取出来,动作小心点。”男青年说。 “好的,我先找找看。”刘中飞看看果然有这么个东西,赶紧小心翼翼地取出来。 “这是个小炸弹,你到阳台去看看,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扔下去。”说完男青年又把电话挂了。 炸弹的威力有多大,什么样的地方才合适,为什么要扔下去?刘中飞根本搞不明白,但也只好照做。来到阳台上,一看下面到处都是人,要是把炸弹扔下去肯定会造成不小的伤亡,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了想只好冲着下面大喊:“我要扔炸弹下去了,你们都给我滚,滚远远的,要不然炸死你们。” 顾伟先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赶紧带着人下到楼下,并让所有人撤离到安全的距离。回到指挥车,黄光远兴高采烈地对他说:“我们终于查到打电话给刘中飞的人所处的位置了。” “在哪?”顾伟先听了也非常激动。 “就在附近的楼上,我们已经派人过去了,他跑不了。”黄光远说。 “不能强攻,免得他引爆炸弹,最好是能够说服他。”顾伟先说完便亲自过去处理。来到那座楼,终于找到一个可疑的房间,他喊了好几次话都里面没有回应,轻轻一推门居然开了,进去一看里面倒卧着一个人,一碰人已经死了,尸体还是热的,身边放着一个小小的黑色塑料罐,看样子像是死于氰化物中毒。房间里有一台电视,正在播放市电视台的节目。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刘中飞房间的阳台,窗户边上放着一个望远镜、一部手机、一部收音机和一个遥控器。他拿起望远镜看了看,果然能看清楚刘中飞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手机的通话记录里有一个电话号码在刚才拨通了好几次,应该就是刘中飞手机的号码。 刘中飞正躺着床上等着死神的到了,此刻他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从小到大的各种画面不停在他脑海里浮现。找正当他开始为父亲为了的生活担忧的时候,兜里手机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还是男青年打来的,他想了想还是接了。 “你还想干什么?”刘中飞没好气地说。 “别紧张,我是特警大队的顾伟先,刚才我们已经见过面了。”顾伟先高兴地说。 “你们把他抓住了?”刘中飞听了一下从床上跳起来。 “他应该是已经自杀身亡了。”顾伟先顿了顿说,“不管怎么样,你现在赶紧从房间里出来吧。” “太好了,那我房里的炸弹该怎么办?”刘中飞急忙问。 “你别管了,你先出来吧,待会我们会派人去解决的。”顾伟先说。 “好的。”刘中飞说完赶紧从房间里跑到楼下,一路走着,他的心情既高兴又沉重,虽然现在是安全了,但刚才自己在电视机前的表现实在是太糟糕了,以后还怎么在别人面前抬得起头。 到了安全的地方,警方立即对刘中飞进行了详细的询问,并在最后告诉他一个令他无比兴奋的消息,刚才的现场直播采取了技术手段,只在附近很小的范围内可以收看到,而且正好是上班时间,收看的人应该很少,以后媒体也不会再提及此事。 很快嫌疑人的身份也已经查清楚了,此人名叫张文正,是个流氓混混,认识的人都说他是见利忘义的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干。至于他为什么要苦心积虑搞出这么大的事,最后又急转直下自杀了,警方一时也弄不明白,需要进一步去查证。 警方的技术人员迅速地排除了房间里的炸弹,还把那条蛇也抓走了,刘中飞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急忙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告父亲刚才是开玩笑,自己那儿也不去了。打完电话,他感到非常疲惫,赶紧爬到床上睡觉。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他终于可以好好地做个美梦了。他刚睡着没多久,就被手机吵醒了,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他赶紧接了。 “喂,你谁啊?”他迷迷糊糊地问。 “是我,刚才真是不好意思。”男青年笑着说。 “啊!”刘中飞吓得魂都快出来了,“你不是死了吗,还想怎么样?” “没事,我就是来跟你道个歉,打搅你这么长时间真不好意思,祝你淘宝店上的生意越来越好。”男青年说。 “没事,不过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刘中飞忍不住问。 “你把刚才的事都忘了吧,不过我跟你说,以后千万别做什么坏事,就算你再怎么厉害,仇家还是会找上门来的,再见了。”男青年说完把电话挂了。 把刚才的事往了,可怎么能忘得了。刘中飞看着手里的手机,正希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
跟所有的女孩子一样,小雨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没事逛小店了,每到周末,她都会抽出一整天的时间出去淘衣服。 这个周六,小雨背着自己的大书包又出发了,她发现街道的尽头有家新开的店──淘宝。这个店主还挺时尚的,起的店名居然跟淘宝网站的名字一样。 当时已经晚上六点多钟了,天色有点暗了,这家店的门外不像别的店面打着霓虹灯,而是挂着两个红灯笼。红灯笼上画着两个古代的仙女,左边是个穿粉色衣服的仙女,云髻高绾,正在吹箫;右边是个穿白色衣服的仙女,同样的云髻高绾,不同的是她正在弹琵琶。风一吹,两个灯笼随风摇摆,让人感觉两个仙女衣袂飘飘。 “你好,你需要点什么?” 小雨猛地一回头,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名妖艳的女子,五官非常精致,一头蓬乱的黑色长卷发随意地披在肩上。金色镶着珠片的吊带小背心搭配着超短的绣花牛仔短裙,脚上穿着黑色高筒靴子,性感的身材暴露无遗。此刻,这个女子正晃着耳边亮晶晶的大耳环跟小雨打招呼呢。 “你就是店主吧?我刚在外面觉得你的店很特别,所以就进来看看。”小雨惊艳于店主的美貌,一时说话竟然有点结巴起来。 “那你随便看吧。”店主微笑着说,然后自顾自地整理货架去了。 “你的商品都是大品牌的呀。”小雨拿起一件LV的上衣。 “我这里都是真东西,不卖假货。”店主说,“店里的东西都是寄卖的。” 忽然,小雨发现在店主的玻璃柜台下面放着一条红色无肩的小短裙,玻璃柜的底部铺着黑色的金丝绒布,那条红色的小短裙就随意地摆放在黑色的绒布之上,小短裙上绣满了红色的小花,而且还用红色的珠子和亮片装饰着,裙子的旁边还放着一双红色长筒的蕾丝手套和一双红色细高跟尖头皮鞋,小雨眼前一亮。 “哇!太漂亮了,这套多少钱呢?”小雨一下子看上这套礼服,不管多贵,都决定买下来,于是咬了咬牙问道。 “这套是我自己的,不卖。”店主冷冷地说。 “别,求你了,我真看上这套衣服了。”小雨开始跟店主撒娇。 “真的不能卖,你还是看看别的有喜欢的没有。”店主说着继续摆弄货物。 “求求你了,卖给我吧,我经常淘衣服,不过很少有那么一看就特喜欢的。你开个价吧。”小雨几乎是乞求店主了。 “你要真那么喜欢,我送给你吧。”店主边说边打开了玻璃柜的门。 “我没听错吧?那太不好意思了啊。”小雨闻言喜出望外,居然得来全不费功夫。 “没事儿,反正我以后也不会再穿它了。”店主说着迅速把衣服包好,递到小雨手里。 小雨一路上几乎是蹦跳着回了家,坐在车上还不时地用手摸摸那套美丽的礼服和鞋子,生怕它们跑了似的。 一到家里,小雨就迫不及待地换上那条裙子,戴上那双手套,再穿上那双鞋子,走到穿衣镜前比划起来。好看是好看,可惜左看看右看看,总是不那么满意,裙子是很完美,可是穿在自己身上,觉得腰部很紧,胸部又有点松松的,鞋子有点卡脚……忽然想起来了,衣服是那个美女店主的嘛,一切当然是她的尺码了,一想起店主令人羡慕的火辣身材,小雨就有点泄气,自己已经很瘦了,穿她的裙子居然还觉得腰部好紧。唉,我怎么就没有她那么美呢?小雨叹口气,踢掉了脚上的鞋子。 跑了一天,小雨洗完澡,忽然觉得很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恍惚间,听见有优雅的乐声传来,小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两个仙女浮在半空中,一个穿着粉衣服,另一个穿着白衣服;一个吹箫,另一个弹琵琶。小雨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两个仙女,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只见一阵风吹过,仙女也随风起舞,优美的舞姿配上动听的乐声,小雨简直看呆了,太美了。忽然一阵浓雾袭来,把两个仙女包裹起来,雾越来越浓,小雨正在担心浓雾会不会伤害仙女呢,这时候乐声变得尖锐急促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大,听起来分外刺耳。小雨听得头疼欲裂,因为这声音就像在她耳朵边上,她慌忙掩上自己的耳朵。就在这时,浓雾中的两个仙女一下子变成两个青面獠牙的妖怪向小雨扑过来,小雨尖叫一声醒了过来,发现屋里只有自己,原来是个梦。 小雨起床一看钟,刚夜里两点,心里就一阵发紧,忽然想起那梦中的仙女不就是晚上所见店主灯笼上的仙女吗?想到这里小雨一脑门子的汗,喝口水,定定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雨又睡着了,恍惚间,感觉自己起床,开始化妆,不知道为什么,小雨给自己化了个烟熏妆,然后穿上那条心爱的红裙子,戴上红手套,穿上红鞋。奇怪啊,白天这双鞋穿起来很卡脚的嘛,怎么现在很轻松就穿上了呢?小雨没有细想,对着镜子抹上从来没用过的鲜艳的红色唇膏。对着镜子微笑了一下,小雨就出了门。小区门口停着很多出租车,小雨随意就上了一辆。 “小姐,您去哪里?”司机礼貌地问。 “金百合夜总会。”小雨说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没听过的地名。 “行嘞。”司机加大油门,晚上路上车少,车子很快到了夜总会门前。 “小姐,您好,您去哪里?”门口的服务生很有礼貌地招呼着。 “去二楼.找朋友。”小雨面无表情地回答。 “需要我带您去吗?”服务生很殷勤地问。 “不用,我很熟的。”小雨径直往二楼的一个包厢走去,似乎她以前经常来这里。 推开包厢的门,里面本来拥在一起的一对男女迅速分开了。 “翠翠,我错了,你原谅我吧。”说话的是个微胖的中年男子,他边说边发抖。 “没你事,滚出去。”小雨恶狠狠地冲着那个女的道。 那女的一看就是歌厅的三陪女,一看这个架势,赶紧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间。 “翠翠,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你太傻了,你干吗跟自己过不去啊。”那个男子几乎有点哭腔哭调了。 “你不是答应我会离婚的吗?原来你一直在骗我。”小雨分明地感觉到这根本不是自己的声音啊。 “我说了给我点时间,给我点时间,可是你那么心急。我对不起你啊。”那男子根本不敢抬头看小雨,只是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我给了你三年的时间,可你不但没离婚,还找了那么多贱人在鬼混,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你究竟是不是人?”小雨说罢一把抓住那男子的衣领,用力地捶打起来。 “翠翠,你放过我吧,如果你真的那么爱我,我就下去陪你吧。”那男子任小雨在自己的脸上左右开弓也绝不还手,只是不停地哭泣着。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找到你。”小雨咬牙切齿地说道。 小雨就这么厮打着这个男子,一抬头看见墙壁镜子上自己的脸,惊讶地发现那根本不是自己的脸,而是这条裙子的主人的脸,于是尖叫一声就晕过去了。 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家医院的病床上,昨晚被她暴打的那个男子就坐在她的床边。 “你没事了吧?”那男子一看小雨醒了就赶紧问。 “这,究竟,昨晚,我……”小雨对自己昨晚的行为不知道如何解释。 “是翠翠,不是你,我知道的。”男子说着埋下了头。 “翠翠是我三年前在歌厅认识的,她一个外地女孩无依无靠,人又长得漂亮,我就经常照顾她,时间一长就有了感情。后来她说想做生意,我就帮她开了个店,她人很聪明,生意一直都不错,一切都走顺了之后,她就闹着非得跟我结婚。可是我有孩子,老婆又贤惠,哪能随便离婚呢?我自认为对得起她,最起码帮她独立了,她的店每个月收入最少一万多,可她非闹着跟我结婚不可,自杀了好几次,最后一次终于没救过来。这条红裙子是我送给她的,也是她最喜欢的裙子,她死的时候就穿的这身衣服。”男子叹了口气,说起了往事。 “那……”小雨摸了摸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病号服,才放心了。 “我跟你说这些,没别的意思,我就怕吓到你。你没事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医药费我已经付了,还有那身衣服你最好别留着。”男子说完,起身离开了病房。 小雨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把那条裙子、那双鞋还有手套都烧了。同时一并烧了的还有纸人、纸房子、纸汽车、一大堆纸钱,心里默默地祝福翠翠在那边一切都好。 ...
人一辈子要犯下很多错误。有些错误可以改正,但有些错误。不可以改正,她象一条冰冷的蛇一直埋伏在你的意识里,让你一生都得不到安宁…… 那年。我刚上初二。我们那里发生了大地震。学校休假两个月。布置了很多作业。让我们回家做。我趁此机会。去看我的表叔。他在一个深山里的采矿场工作。 表叔那里离城很远。坐十个多小时汽车。还要走五个多小时山路。才能到那里。 孤零零的采矿场坐落在一个山坳里。四周大山上全是浓密的黑松林。一到晚上,山里的夜风象一只怪兽。有松林里打着旋。发出呜呜的怪叫,怪吓人的。 表叔对我很好。但他家境很清贫,他一天到晚都在选矿场做着很繁重的工作,没多少时间陪我玩。我一个人在表叔家里待不住。于是我经常去矿上与其他工人玩扑克。 矿上的工人其实大多数是附近的山民。工人们每次闲下来最开心的娱乐就是打扑克。后来我扑克中的升级。拱猪,。就是那时学会的。 有一天下午。我做完了作业。看了看闹钟。才三点半。于是就去找矿上的工人玩扑克。表叔的家离矿上还有一段路,要走三十多分钟。穿过一道山梁。到矿上要经过一片杂树林。 山里秋冬的下午。总是灰沉沉的。每次走走过这片杂树林。我总要唱着歌。给自己状胆。因为那片树林后。有很多的荒坟。如果不发出点声音。的话。树林里有时山风轻轻吹过。枯枝和败叶发出的嗤嗤声响。你会以为是谁躲在坟的暗处在冷笑呢。 走进这片树林。刚想唱歌。突然看见山道边有一个老婆婆。佝偻着腰。在颤巍巍地拾着柴禾。看见有人在。我心里放松了许多。因为前天。走这里过……我也看见了她。 老婆婆回头看了我一眼。埋下头。继续拾她的柴禾。我大步走过她的身边。又往前走。 “强强”—— 当我走了几十步。我听到背后似乎有人在喊我。不会吧……是谁呢? 强强。 声音又响起来了。 我停下脚步。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回过头去。背后只有刚才那个老婆婆。 奇怪。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仔细地打量着这位老婆婆。老婆婆头上戴一顶线织的黑色小帽。上身穿一件藏青色的棉袄。下身很单薄。一双小脚上一双老式的布鞋。看起来。很干净,整洁。她双手拄着个柴钯,正看着我。 我走了过去。婆婆。是你叫我吗? 她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有点好奇。 我是这矿上的人。怎么不知道。……她说话很慢。喑哑的声音顺着山风传过来。 走近的我。看清楚了这位老婆婆。蜡黄蜡黄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和黑斑。下巴微微翘起。失去光泽的干瘪嘴唇。似乎合不拢。她用一双混浊无神的眼望着我。 我突然觉得她瘦的好可怜。我心里面。有一股想陪陪她的感觉。孤苦无依的老人。这么大的年纪。还出来拾柴禾。她的儿女可真不孝啊。我决定与她聊一会。 老婆婆。你姓啥呢? 我姓陶。你就叫我陶婆婆。 我改口了。 陶婆婆。你这么大年纪。儿女为什么要你出来拾柴禾? 陶婆婆笑了。所有的皱纹上下分为两层。深深地挤成地堆皱皱的皮。那张干瘪的嘴。显得更干瘪了。 真是个好孩子。婆婆没有儿女。陶婆婆用手抚摸我的额头。我感到陶婆婆的手被冻得好凉好凉。 我突然想走了。也许黑子哥他们正在等我打扑克呢。 陶婆婆。你慢慢点。我要走了。“强强你等等吧。婆婆给你点好吃的。 陶婆婆转过身去。似乎在柴禾背娄里找寻什么。 我看到陶婆婆后背上有好些尘土。于是我讨好的给她拍了拍。陶婆婆转过身来。卷曲的五指,一下打开。手中颤动着两枚红红的山果。 这个。你吃一颗。 陶婆婆说完。自己用手捡了一颗。放在没有牙齿的嘴里。咂巴挤压着。下巴一开一合。一丝鲜红的汁液顺着她的嘴角淌了下来。 我从她手里拿起一颗。放在嘴里。 真的很好吃。! 我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山果。微微的甜酸。果实的口感很绵软。水份也很多。我感到有红色的汁液从我的嘴角流下来。 我用舌头把流在嘴角外的果汁舔干净。 我不懂事的问,。陶婆婆。还有吗? 陶婆婆用手掏出口里另外一颗。只是微微有点压破而已。 我当时。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非要吃下另一颗。我抓起那颗。一下塞进嘴里。 看我吃得很馋。陶婆婆用一种空洞无神的眼光看着我。似乎很忧郁。 她慢慢地说:强强。你要记住。不要给其他任何人讲婆婆的事……婆婆喜欢安静。婆婆等过一段时间。果子长出来。再给你吃,好吗? 我使劲点点头。 你一定要记住。强强。 我伸过手去。你放心吧。婆婆。我们可以拉勾。“陶婆婆迟疑了一下。我的手与陶婆婆一只青灰色的手指勾在一起。我发现。陶婆婆手指甲好久没有剪过了……好长。 这下你放心了吧陶婆婆。我发誓不给其他人说。! 强强记住你的话,我要去打扑克了。告别了陶婆婆。我走了好一段路。回头一看。陶婆婆还在原地远远看着我。 黑子他们果然在等我。我那天手气特好。给黑子他们贴了好多纸条做成的胡子。 第三天。我揣了点软和的糖果。想送给陶婆婆。可是在路上没有看到她。 我只好走了到了矿上。黑子他们已经找到人打牌。我只好在旁边看了一会。没有人让我位子。我闲的无聊。隔壁是矿上一间堆杂物的房子。我走了进去。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前几天。我在里面找到一本破旧的连环画。很过瘾。 我看结满蛛丝的墙上。有一个发黄的像框。一缕光线。漏进来。像框有点歪,似乎马上要掉下来。 我上前。取下来。吹了吹灰。照片上有七八个人。左边第一位站在一个熟悉身影。一顶黑色的小帽,瘪瘪的下嘴皮努上来。是陶婆婆特有的笑。 我擦干净上面的灰尘。照片。下面写着1965年10月留存。黑松林矿区后后勤处。全体同志。 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双手。蒙住我的眼。同时啊的一声怪叫,我一惊。像框落在地上。 我回头一看。是黑子。黑子笑嘻嘻地看着我,。怎么。没有吓着你吧。在看什么? 我从地下拾起像框。用袖子擦着上面的灰。 我在看陶婆婆的像。: 黑子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陶婆婆你怎么会认识?已死了两年多了。 什么?! 我惊恐的看着黑子。他的脸不象在说谎。我一把抓着黑子。 你说什么?? “我说。陶婆婆已死了两年多了。好象是左颈下面长了两颗瘤子。治不好死的。她以前一直给我们工人做饭的。……黑子不解地推开我抓得他发疼的手。 不可能!我惊惧悚然道。 我前天还看到她! 我又抓住黑子的手:你不要骟我! 嗨。强强。我骟你做啥>矿上的人都知道。我看你是中邪了。 黑子甩开我的手。嘟咙着。走了出去。 不可能。世上没有鬼。!我颤抖着从地下重新拿出照片。玻璃碎了。照片左侧那个老人。她脸上那种下嘴皮努上来的特有的笑。正定定地对着我。 天啊,。的确是陶婆婆!,给我吃东西的陶婆婆。隔壁还在打牌。这间无人的杂物间。我不敢再待下去。 我惊悸地扔下像框。发出一声尖叫,冲进了满是烟味。酒味。脚臭味的房间。 门槛有点高。我扑倒在地下。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 黑子。求求你/.不要骗我。 我的恐惧只有吼叫出来。不然我肯定会疯。我发觉我已经疯了。! 满屋子的人惊呆了。大家都立起身,。我看到各种各样胖的瘦的奇形怪状的脸。凑成一个圈。同样惊惧地望着我。 坐在地上的我。语无伦次地说完一切。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多醒来了。睡在里屋的我,听到外面有隐约的说话声传来。 这样吧。明天。我们到坟上去看一看。也许强强见到的是真的,。因为我几个放牛娃上过月也看到树林有个穿一身黑的老婆婆。……是我表叔的声音。 噢。陶婆婆生前没有子女。本来就喜欢孩子。是不是想得发疯。爬出来。也是可能的事……一个不认识的妇女的声音。 完了。一定是把陶婆婆埋在养尸地里了。埋在养尸地的人,身体是不会烂的。那是矿上看门的老大爷发出的声音。 养尸地? 对。养尸地。!就是地下阴气最重的脉络上。如同我的采矿场的矿脉,一样。地下阴气聚成一团。就是一个密闭的养尸场。死人埋在阴气团里。尸身是不会烂的。!看门大爷又说。 “不要多说了……我们是共产党人。都要破除迷信。明天我们去坟山看看。反正。国家提倡火化。要不要开坟火化。!? 是矿上赵书记的声音。我在里屋大叫。表叔快过来。表叔冲进屋。 今晚上……你陪着我睡。 第三天。赵书记。带上十多个胆大的工人。去开陶婆婆的坟。做为破除迷信的事迹往上报。陶婆婆没有儿女。亲人。也不会有谁出来阻拦。 我没有去。我不敢去。 回来黑子对我说。棺材里面只有一付骷髅骨。烧了三个多小时/.把坟包也铲平了。 放心吧没有事了。 我心中还是害怕。因为我的眼前老是浮现着陶婆婆那一双忧郁空洞的双眼。我想起了对她拉勾时说的话。陶婆婆你放心,。我发誓不给其他人说。“! 想起我还拍了拍陶婆婆背上的泥土。我真的好害怕。我想到了,当时拍在后背上发出的噗噗空响。! 过了几天。一切都无事。我心绪慢慢静下来。就算陶婆婆是个鬼吧。可是骨也烧成了灰。坟也铲平了。应当没事了。 晚上……我点上汽灯。到隔壁厕所里解溲那天晚上。风好大。风把我打开的门。吹得吱吱做响。好象是谁在暗处使劲磨牙。我听到表叔在隔壁咳嗽的声音。我刚刚蹲下。拿出手纸。 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但不知。是从那里发出的……我捡起一段小木棍。用棍敲着汽灯外壳。 叮。叮。叮。 我潜意识想制造一些声音。但没有办法。我的耳朵里还是关注那奇怪的声音。 我听清楚了。! 那奇怪的声音是从地下发出来的!一种断断续续的哭声。,…… 有人在哭泣! 我不想在厕所里再待下去。我要走了。! 但就在此时。我低头看到。一双卷曲烧焦的手。不知何时从厕所里蹲位下伸出! 强强。你发过誓。为什么要骟我?! 我喉咙里发出有史以来最大的声音。!我来不及管其他的。我冲出了厕所。我的脚踏翻了汽灯。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被吓死?! 我冲进了表叔的房间。厕所里汽灯点燃了柴禾。我烧掉了表叔已经破败不堪的家。! 我要走! 我要回到城市! 我永远也不要再来这里。! 我要走了。黑子来送我。他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赵书记。昨天晚上喝醉了酒。跌进了山后那口老池塘。淹死了。 坐在汽车上的我。突然想到陶婆婆给我吃的山果。我呕吐起来。我恨不得把肠子都抠出来洗一遍。因为我想到了陶婆婆的死因,是左颈下面长了两颗血般的瘤子。! 二十多年来。我怕每一个黑夜。我不敢晚上上厕所。我总觉得陶婆婆就在某个暗处。注视着我。但时间也会冲淡恐怖。我已能直面一切恐惧。我记住了。做人要信守诺言。那怕再困难。因为我们的心中永远有一个心魔! 我们公司里有一位漂亮得出奇的姑娘。追她的人都比我有财有势。但不知为什么他独独看上了我。在追了我三年后。 我们结婚了。 我们结婚的那天晚上。刚好。是她24岁的最后一天。 送走了亲友。我去抱我美丽的新娘。她躲开了。 老公。过了十二点。我就满二十五岁了。我要给你一个全新的我。! 我的新娘好浪漫。 我把生日蜡烛插在蛋糕上。再过五分钟,就是十二点了。我可以抱我的新娘了。! 灯关了。整个房间里,只有那二十五只蜡烛照着我漂亮的女人! 她坐在桌子对面。笑吟吟地看着我。新房里暗淡的烛火下。我们深情地看着对方。 “当” ! 十二点的钟声响了一下。她从蛋糕里取出两枚红樱桃。伸过手来递给我。我突然,觉得。她瘪着嘴的笑。奇怪的阴森。 这时,。她把一枚红樱桃放在口中咂巴着。我看到有鲜红的汁液从她的嘴角流下来…… 我突然想到一个人。陶婆婆。! 挖坟烧陶婆婆也是冬至这一天。刚好也是二十五年。 还有她敞开的左颈下。有两颗并列的美人痔。! 我要逃。! 我立起身来。双腿打颤。在昏暗的摇晃的烛火中。我突然看到令我毛骨悚然的一幕:我的新娘是长发。而墙上分明印着一个佝偻的身影。头上戴着一顶奇怪的园帽。 这时。我的新娘。阿紫诡异地笑着对我说。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发誓不要对其他人说。! 我眼睛从眼框时几乎要跳出来!我嘴巴大大张开。我用力抓起那把切蛋糕的刀。! 天啊。是陶婆婆。! 我的新娘是阿紫! 阿紫就是陶婆婆。!阿紫张开瘪瘪的嘴。对我笑。我全身毛发根根竖起/!! 我发出近乎崩溃的哭喊声。,向阿紫的嘴上刺去。! 啊……! 一刀,两刀……三刀……四刀…… “当”十二点的钟声刚好敲完……我清醒了……!我打开了灯冷静地看着这一切。阿紫脸上有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血口。如果还能叫脸的话……鲜血汩汩地流出来,我过去把她一颗被挤出来的眼珠放回眼框里。在她的手上有一页纸飘下来。我漠然地捡起来上面写着早孕试验;呈阳性。我杀死了我爱我三年的阿紫。!还有腹中未成型的胎儿。! 陶婆婆在二十五年后。残忍地报复了我!!直到今天我仍然认为我并没有疯!虽然现在我还被关在这里度过了二十五个春秋…… 我警告每一个发过誓的男人,女人。不要忘了你说过的话!因为在你的心灵深处,那结满蛛网的角落,在你的每一句誓言中都站着一个佝偻着背阴森森笑着,随时准备扑向你的陶婆婆! ...
某届的高三男学生,为情所困.... 他平常都有留校晚自习的习惯. 那一天,他忽然很早就回家了..妈妈不以为意,只说:你回来了啊! 就任其关上他的房门........ 7点多,爸爸也回家了,是吃晚饭的时候了,叫他出来,没有反应,妈妈想: 或许他是念书太累了!就让他继续休息吧! 9点多,妈妈觉得是该叫他出来吃东西的时候了...於是再一次敲门.. 没有反应......而门是反锁的.... 妈妈觉得有点怪:他会不会是病了? 所以又用力叫门......却依旧没有反应....她开始紧张了! 爸爸也过来帮忙...仍无反应 於是,他们找出预备钥匙.... 走进房间,发现他口吐白沫的躺在床上... 送医急救,但为时已晚..... 第二天早上,同学还是跟平常一样到校早自习.... 但从不迟到的他却没有出现! 升旗前,导师、校长及教官忽然一起走进教室..气氛有些不太寻常..... 各位同学: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很遗憾的事情..某某同学因为感情因素,喝农药自杀了!经送医急救无效... 而最不敢置信的是坐他旁边的他..... 怎么可能!昨天晚上9点多我要回家的时候,还在图书馆门前遇到他啊! 我还跟他说再见呢! ...
从前,邓州以西丹江左岸这地方称作清水县,隶属南阳郡,小县城里有一家井氏绸缎庄,生意红红火火。 店主人老井夫妇年过不惑,一直没有生子立后,偌大一份家业,怎能没有继承人呢?两口子逢庙烧香遇神求子,在街上扶贫济困仗义疏财,终于感动了送子观音,这一年夫人果真就怀上了身孕。十月临盆,生下一个白胖小子,称一称,八斤八两。井东家异常高兴,给儿子取名盼盼,请来三场大戏,连唱七天七夜。 喝过满月酒,夫妻两个抱着娇儿朝武当拜金顶,给诸位大神还了洪誓愿,可是及至回家,盼盼就患了一种怪病,整日整夜长哭不歇。急病求三医,郎中们使尽处方,各显其能,八百零八味药石无一奏效。夫人哭红了眼睛说,也许给送子娘娘的供品不够,她老人家怪罪下来了?井东家听了就吩咐伙计去撕三丈红绫,准备二次去观音庙给神灵披红挂彩。撕绸缎的声音从店中传到后院,孩子的啼哭戛然而止,小家伙侧耳倾听着,手脚乱舞,兴奋不已,忽又显现出久违了的十足萌态。伙计撕完绸缎停住手,孩子紧跟着又嚎叫起来。夫人急忙喊:“柜上的,别停,再撕三丈绫!”随着哧哧声响,孩子立刻裂开小嘴笑了。东家“咦!”了一声,大喜过望说“敢情我儿喜欢撕绸缎的声音啊!这就妥了,别的不敢夸口,铺子里不缺的惟有绫罗绸缎。”于是,井东家买来两个丫鬟,专职守在少爷身边轮流撕布,果然就治好了盼盼哭闹的毛病。 这样日夜不停撕扯下去,成版成版的绫罗绸缎被撕成一缕缕细布条,废品倒进店后面的排子河,快把桥洞都堵塞了。俗话说小账头不可细算,多年过去,绸缎庄出现了赤字,可是一旦停下撕布的声音,孩子马上哭的死去活来。老两口爱子心切,咬咬牙,继续购进布匹,宁可不卖,也要供应娇儿。 盼盼不知不觉中长到十八岁上,出脱得一表人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爱哭的毛病自然而然好了,然而绸缎庄却早已破产,只留下几间家徒四壁的门面。井东家虽说风光不再,但靠着祖上留下的几亩薄地,小日子勉强还能过,他自解自劝对老伴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有人有世界,钱财算什么?破财免灾,知足常乐,总算能给老坟留下一条根,总算能向祖宗做一个交代了!” 屋漏偏遇连阴雨,船迟恰逢顶头风,就在井东家沾沾自喜的这年秋天,好端端的儿子盼盼突然染上伤寒,高烧不退,一病不起。井东家慌了手脚,不惜卖房卖地,四处遍访名医,但最后用尽药石,仍然不能起死回生,盼盼两腿一伸,自顾自走了黄泉路。 老井夫妇最后一线希望化作泡沫,抱头痛哭,直哭的肝肠寸断。刚草草埋葬了儿子,当铺就来收房产,老两口只得搬回乡下老家去住,紧接着许多药店的债主寻上门,井东家好言相求,求人家宽限几日。 要账的刚走,两人接着又哭,哭哑了嗓子,哭干了眼泪。天将晌午,夫妻一商量,人财两空,不活了,跟儿子走吧。一根麻绳两个套搭到梁上要自缢的时候,门前大路上哒哒哒跑过来一匹汗血宝马,马上那人,丹凤眼,卧蚕眉,红脸长髯。他勒马停在井家门前,声若洪钟一声叫:“圣人有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孝之始也。’蝼蚁尚且贪生,你们这是何必?” 老井夫妇放下绳索,向来人哭诉了自家的不幸遭遇。来人听罢一声冷笑:“你家儿子是不是名叫盼盼,十七八岁,粉面桃腮,双眉之间长有一颗朱砂胎痣?” 井东家吃了一惊:“客官难道见过我儿?” 来人放声大笑:“在下刚从四川酆都城来,那里是阴曹地府的出入口。在一个烟花柳巷的繁华之处,这个盼盼可以称作名满青楼和赌场的丝绸大亨,绫罗绸缎存档万匹有余,灯红酒绿之中信手一掷千金。我听说他在清水县刚收回一笔陈年旧账,今日路过贵地,听你夫妇之言,此事果然不假。” 老井夫妇听得一愣一愣,井东家说:“客官既然有此神通,且带我见犬子一面如何?” 来人丹凤眼微微一睁,爽快答应下来:“我这神驹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去一趟酆都城不在话下。” 来人伸出手,轻轻提起井东家放在马背后面,喝一声:“驾!”千里神驹四蹄翻花驰骋开来,井东家只听耳畔呼呼风响,身体犹如腾云驾雾一般,他勉强睁开眼睛向下望去,山川河流尽在脚下飞速闪过,一阵眩晕,他赶紧闭目凝神,不敢造次。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听见那人呼喝:“落!”井东家紧睁双眼,看见一座绿光幽幽的城池呈现在自己面前,城门之上大书特书“酆都城”三个黑色大字。 守门的兵将见了红脸大汉,黑鸦鸦跪倒一片,口称:“三界伏魔大帝威远镇天尊关圣帝君光临冥界,我等小鬼接驾来迟,死罪死罪!” 那人不怒而威,轻轻挥手:“免了,放这位老汉进城去吧!”拍马腾空,倏忽不见踪影。 井东家径直走入城去,转念领悟到,原来是关老爷显灵救了他夫妇性命,于是跪地三拜九叩,这才起身顺着街市往前走。城里热闹非凡,商号店铺井然有序,上官下民尊卑分明;贩夫走卒各司其责,车轿行人各行其道,一切景象和人间并无二致。左拐右转,问了几个地方,终于找到丝绸大亨盼盼所在的豪华赌坊,把门的小鬼看他一脸穷相,死活不放他进去,井东家好说歹说,小鬼回答他:“盼盼财东今日坐庄开盘,那金银财宝就像滚滚流水,进去的都是酆都城有头有脸的财主和大亨,你这不知死活的鬼,到别处碰碰运气去吧!” 老井过去也是场面上人物,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个理,摸摸褡裢,抖出仅有的几块碎银递上去,说道:“不成敬意,拿去买一杯酒喝。”有钱能使鬼推磨,一点不假,把门的立刻眉开眼笑,闪身让他进去。 井东家挤进场子,一眼就看见朝思暮想的儿子衣着光鲜气势不俗,高坐在赌台首位,把一件井家家传三代的纯金项圈和长命金锁押上赌桌。 “盼盼我儿!”井东家推开众赌鬼疾步上前,一把拉住娇儿泪如泉涌:“你让爹找的好苦啊,快随爹转回阳间去,你妈妈在家等着你!” 盼盼勃然大怒,奋力抽出手来,“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扇在老井脸上,双目圆睁恶狠狠骂道:“老东西,谁是你儿?你是我儿!” 一群赌鬼围上来,一齐嚷叫:“从哪里跑来的孤魂野鬼,擅闯阴曹地府,在我幽幽冥界冒认冥亲,纯粹是来赌场搅局!揍他!”众鬼团团围住老井,你一拳我一脚,打得他鼻青脸肿仍不放过,又抢过他的褡裢搜他的身,见他浑身上下一无所有,大骂:“穷鬼!穷鬼!” 盼盼看到老井的窘态,笑得前仰后合,用指头捣着老井的鼻子说:“我一去清水县十八年,就是要把这个老鬼敲骨榨髓、打干挤净,以解我心头之恨。年轻时的他也算个人物,船泊汉口风光一时,设赌局出老千赢取了我的绸缎庄。他用十几辆马车把我的家业拉回南阳府清水县,从此腰缠万贯富甲一方。愿赌服输,我只恨自己手气不济上吊自杀,到在酆都多方打听,才知道这家伙使用三种假骰子骗我,第一种叫‘皮脆’,第二种叫‘听声’,第三种叫‘溜瓣’。这三种暗器出招,久赌神仙输,我觉得自己死的太冤屈,贿赂判官转世为人,一缕冤魂投胎井府,利用这对狗男女爱子之情,终日哭闹不休,这才让他把绸缎庄的绫罗绸缎一缕一缕撕碎,连本带利还给我。后来,眼见他家没多少油水,就自己害了一场大病,设计把那方圆百里的几个名医招去,黄金有价药无价,也叫诸位赚了个盆满钵满,因为前生我欠了他们不少的外债。如今,人欠我的还我了,我欠人的还人了,于是双眼一闭,一命呜呼,继续回来与兄弟们逍遥快活!” 众鬼听罢,一同狰狞狂笑,手舞足蹈。 趁这机会,井东家鼓足一口气,猛然窜出鬼门关,飞也似地落荒而逃。 过了一个多月,井东家不远千里跋山涉水回到家乡。才到村外,一眼看见他妻子仍旧坐在盼盼的坟头嚎啕大哭,他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一把拉起妻子就走,嘴里恨恨说道:“盼盼不是咱儿子,他是一个讨债鬼!” ...
月影朦胧,像罩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院墙上,一只赤黄的尾巴灵巧的小东西对着屋内探头探脑。 林一峰独自在家小酌两杯,拿起一粒香脆的花生米扔进嘴里,嘎嘣脆,真香。二两花生米,半只烤鸡外加半斤酒,吃的他真是满嘴飘香。伴随着“吱嘎”一声,门缓缓地开了一条缝,他看见一只赤黄的黄鼠狼居然钻进了屋里。这黄鼠狼的尾巴有点红,好像在哪见过。 好大胆的黄鼠狼啊,林一峰正准备拿扫帚去追赶它,却又停住了,转念一想,自己孤家寡人的也无聊的很,不妨看看这只黄鼠狼想干什么?那黄鼠狼蹦蹦跳跳的进了屋,进来后也不怕生,来到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住,前爪突然离地抬起,像人一样拱手做辑,接着小眼睛就馋馋的盯着桌子上的烧鸡。 “你想吃?”林一峰好奇的笑了,伸手拿起肥肥的鸡腿放在鼻子间闻了闻,又低头看见那小东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林一峰更加觉得奇怪了,他问:“你怎么就那么胆大,不怕我关门然后打死你啊?居然还人五人六的跟我讨鸡腿吃?这只鸡我都还没吃一口呢!”黄鼠狼听了在地上又蹦了几下,像跳舞又像是表演武术,似乎在讨林一峰的喜欢。 林一峰生平第一次看见这样有趣的画面,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黄鼠狼摇摆着大尾巴,扭着屁股更加卖力的表演起来。看来这是一只很有灵性的动物,罢了,黄鼠狼天生爱吃鸡,这半只鸡今天就算是你的报酬吧!说完,它把那半只鸡放在地上,对它说:“好啦,现在它属于你了。”黄鼠狼看了之后,立马奔过来津津有味的吃着。林一峰抓起一粒花生米就往嘴里扔,举起酒杯品一口酒,房子里顿时酒香四溢。 黄鼠狼突然从地上跳到了凳子上,两眼放光的看着那杯中之物。“嘿,你这家伙不但贪吃还贪杯,等着,爷爷给你倒一杯。”林一峰起身去拿来一个杯子,等回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黄鼠狼已经把鸡吃得精光,杯中的酒和瓶中的酒也被喝的一滴不剩。再看门口,黄鼠狼一走三扭的朝外走去,样子滑稽可笑。“吱嘎”一声,它还主动把门给关上了。 林一峰肚子没吃饱,回厨房又给自个儿炒了一碗蛋炒饭。晚上关灯睡觉的时候,他还饶有兴趣的回味着刚刚发生的这一切,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很好奇,下次他再去买烤鸡和烧酒回来,那只赤黄的黄鼠狼还会不会再来?还真有点喜欢上那个小家伙了,期望还能看见它。 第二天一早,林一峰就听到一个爆炸性的新闻。街口那家烤鸡店的老板安英被警察抓去了,昨天在他家买了烤鸡的人纷纷口吐白沫中毒身亡了。林一峰心头惊愕不已,怎么会这样呢?小城里的人茶余饭后都在谈论这件事情,经过警察的调查走访,根据线索一层层的抽丝剥茧很快揪出了作案的嫌疑人何大胜。何大胜跟安英的店仅一墙之隔,本来应该和和睦睦的相处,和气生财嘛!可是何大胜为人心胸狭窄,他自己经营店铺无方做生意连连亏本,而安英的烤鸡店生意红红火火,客似云来,让何大胜羡慕嫉妒恨。 一日,安英媳妇将一盆水端着准备倒到马路边,脚下一个不稳,居然将整盆水都倒在了何大胜的店铺门前,虽然安英媳妇道歉了,可是何大胜却觉得他们是在羞辱自己门庭冷落。当即破口大骂,句句带脏字,安英起先不跟他计较,可是他却冲着前来买烤鸡的客人也是破口大骂,安英不得不和他说了几句。何大胜红了眼,扑上来就要跟安英扭打在一起,他说:“你们自己先欺负人了,把脏水泼到我家门口,还不许人说几句了啊!你们生意好有钱了不起了,小心哪天你的鸡吃死了人,抓你去坐牢枪毙啊!” 众人纷纷劝住安英,让他不要和这样的人计较,没意思。自从那次撕破脸之后,他们在没有说过一句话。案发的前一日,安英媳妇回了娘家,店里就只有安英一人,半下午的时候,安英肚子疼就去了一下厕所,而何大胜则瞅准了机会前去下毒,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熟料法网恢恢。 林一峰是那日买烤鸡的人中唯一活下来的,他忽然想到那只向他讨鸡吃的黄鼠狼。原来他并不是嘴馋,而是知道鸡有毒来救他的。他回家后在屋前屋后,里里外外找了一遍。终于在柴房的草垛里看见了它,不过它的毛发失去油亮的颜色,像枯草一般。身体早已经僵硬,死去多时了。 林一峰摸着它的身体,它尾巴上的一点点红色忽然让他想起了什么。小时候,有一次爷爷抓住了一只小黄鼠狼,当爷爷要拿着大粗棍子打死它的时候,林一峰拉住了爷爷的手,哭着求爷爷别打,放了它。爷爷不肯,他就死死的拽爷爷的手,纠缠着爷爷,直到爷爷终于松了手,小黄鼠狼哧溜一下就逃走了。那只黄鼠狼的尾巴上就有一抹红色。 后来,林一峰把黄鼠狼的尸体埋葬了,在它的坟头流下了一滴感激的泪! ...
对于程敏儿来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四年了,她结束了自己的大学生涯,正式迈向了社会。作为一名护理学院的毕业生,她没有另谋出路,而是毅然地选择了相关工作。 市郊精神病院,这是她的第一次面试。 刚开始,一切看起来都还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似乎没那么乐观。 明媚的阳光从窗户投进来,正好映照在两人的身上。程敏儿搓了搓手,将相关的资料递给院长。 他是个将近花甲的中年人,两鬓已经斑白,但看起来却显得精神矍铄。 院长接过了她的文档,就像握着千斤巨石一样,反复地摩挲着。这令得她更加紧张了,手心不断地渗出汗水。 “程敏儿小姐,你毕业于市里最好的护理学院,在四年里拿到了双学位,还有高额的奖学金,而且社会实践,人际方面也很丰富,对吗?”院长扶了扶眼睛,询问道。 前者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这些都是简历上的好评,虽然全是事实,但一次性地全被读出来,总会令她有点不好意思。 “好……”院长微微颔首,然后摩挲着下巴,显得很谨慎,“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为什么会选择我们医院?” 程敏儿一愣,显得有些惊讶。她当然明白院长的意思,市郊精神病院,顾名思义,就是一家专门收容和治疗精神病人的医院,一般来说,护士和医生都不愿意过来。 因为这里到处是疯子,即使管理严格,但难免会出现一些难以想象的情况,对于医护人员来说,还是存在不少危险性。第二,这里的交通状况很不好,位于郊外,就算是开车离开也要一小时以上。 因此,这也成为大多数人不愿过来的原因。 但对于程敏儿来说,这都不是问题。她背井离乡来到这里读书,生活条件本来就不好,要不是有奖学金的支持,或许自己早已失去了学位。 所以她无欲无求,只想尽快找到工作。恰好这边需要请人,她没怎么想就过来了,毕竟现在的社会复杂,找一份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说出了实话。院长听完之后,会心地笑了,他赞同地点着头。 “你说得不错,毕竟生活高于一切嘛。在残酷的社会中,我们总是失去了很多选择。”院长看着她,颇有感慨地说道,“我想,现在像你这么诚实的女孩,确实不多见了。” “没有,你过奖了。”程敏儿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好,你说说看,对于我们医院有什么了解?” 程敏儿深吸了一口气,在过来之前,她早已经查看了医院的资料,对于现在的用人单位而言,必要的了解是必须的,所以她早已想好了措辞。 “精神病院位于南华市的郊外,建于1986年,历史悠久,里面主要提供了精神科,老年病区,救济区等分科,主要用来接待一些精神或心理上有问题的病人,其中主治医生有……” 程敏儿有条不紊地说着,院长一边听,一边点头,有时候还拿出笔记录着,看起来神色有些凝重。 “以上这些,就是我对本医院的了解。”几分钟后,她终于说完了。院长随即放下了签字笔,将简历和毕业证还给她。 “好的,你把这些东西收回去吧。” 程敏儿心头一凛,战战兢兢地玩问道:“院长……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她看着后者凝重地神色,深知不妥。 “不,你说得很好,一点也没错。” “那为什么……?”程敏儿摊开双手,还想追问道。 “我想你误会了。”院长莞尔一笑,重新靠着椅子坐下,“我并没有说不聘用你啊。” “那……那你的意思是……”程敏儿喜出望外,瞪大眼睛询问道,“我成功了?” “当然,像你这么优秀,而且年轻有活力的新人,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院长摊开双手道。 “太好了!”程敏儿在心里暗暗叫喜,她原本还以为希望渺茫,没想到竟然那么轻易就成功了,这可是她的第一份工作,意义非凡。 “如果你愿意的话,现在马上就可以工作。”院长看出她兴奋的心情,适时地抛出了橄榄枝。 “现在?真的可以吗?”程敏儿有些受宠若惊。 院长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她:“其实我不妨告诉你吧,咱们医院最近人手的确是很紧缺,你也知道的,一般人都不喜欢应聘这里的工作,加上今年退休的老护士,我们这里的人手已经是几年来最低的了,所以,能得到你这样的新鲜血液,是最好不过的了。” “我希望你能尽快考虑好,如果方便的话,留下手机号也可以。” “不用了,我随时都准备好。” “非常好。”院长由衷地赞赏了一句。 “那么,我是从最普通的护理工作做起吗?”程敏儿问道。 “不,我已经有合适的工作安排给你。”院长摇了摇头,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档。 程敏儿接过来一看,上面记录的是一名病人的资料,男,六十岁,病历上注有轻度精神分裂症,妄想症等。她快速地翻开了一遍,发现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她不知道院长是什么意思。 “我想你单独去照顾他。” “为什么?”程敏儿有些诧异,一般来说,精神病院的患者很多,一个护士基本要跟着三到五个病人,这种单独照顾的情况她是闻所未闻的,难道这个患者很不好应付吗? 她抹了把汗。看上去有些紧张。 “你误会了,他一点也不难照顾。”院长似乎看出了她的忧虑,开始解释道,“其实钱老只是有点特殊而已。” “特殊?” “没错,他的身份有些特别,请恕我不能直说。”院长做了个封嘴的动作,然后继续说道,“不过你大可放心,他的行为习惯都很正常,除了偶尔会说些胡话,我保证这是一份轻松的工作。” “可我只是个实习护士,这么重要的工作,真的合适吗?” “你别太紧张。”院长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其实我说他身份有些特殊,不过是相对而言,既然他住进这里,毕竟还是个精神病人,你只需要当他普通患者来看就可以了。” 程敏儿点了点头,终于松了口气。 “这样吧,我看你填的预期工资是三千,那我给你六千一个月,怎么样?”院长看着她说道。 六千?程敏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她已经填高了,没想到竟然还能翻倍,这对于自己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来说,简直是天降馅饼。可是,这种好事真的轮得到她吗? 程敏儿没有接话,低头有些犹豫。 “你放心吧,工作绝无问题,只是钱老喜欢年轻一点的护士。”院长解释道。 他喜欢年轻的护士?难道除了护理之外,还有其他的任务? 院长的话说得瘆人,程敏下意识地拉紧了衣服,显得惴惴不安。 院长莞尔一笑:“你真是个谨慎的女孩。其实钱老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他只是有点抑郁,我想让年轻人来照顾他,或许可以帮他解开心结。” “老实说,之前负责他的护士也跟你差不多,她做得很好,但最后还是离开了,这很可惜。所以,我很希望你能过来帮忙。” 院长一边说,一边拿出了护理日记。 “这是上一任护士留下来的,你可以先了解一下。” 程敏儿接过日记本,认真地察看了一遍。她发现工作并没有什么特别,几乎都是自己在学校练习过的那几样,除了单独照料之外,的确没有什么奇怪的。 她松了口气,在心里暗暗责怪自己的胆小。 “院长,我没问题了。” “很好。”院长满意地点着头,“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先签一份合同,在这之前,我必须还要提醒你,由于钱老的特殊性,这份工作需要保密,所以还要签一份保密合同。” 院长说着又拿出了一叠文档:“你先看一下,没问题的话签个字。” 程敏儿简略地看了一下,和一般的劳动合同没什么区别,除了条款里有保密选项之外,一切都挺正常。 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就是违约金的部分。不知为何,保密合同的违约金很高,比一般合同高得多。联想到钱老的特殊性,她也释怀了。 大概是为了防止泄露吧,程敏儿这样想着,还是麻利地签下了名字。毕竟现在世道艰难,想要找一份工作不容易,只要自己遵守的规定的话,那一切都不成问题了。 她暗暗点头,将合同还给院长。后者满意地放回到抽屉,然后拿起话筒拨打了前台的电话。 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了,护士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你先带她到处熟悉一下吧。”院长下了命令,护士长唯唯诺诺地应着,而后领着程敏儿出去。 两人走在长廊里,护士长在前面带头,随便介绍医院的基本情况。 “咱们这里不算很大,其中东边是门诊部和住院区,西边则是职工宿舍和饭堂,后面还有活动中心,其实也没什么,你生活一段时间就熟了……” 护士长是个三四十岁的女人,保养得不是很好,脸上已经长了不少雀斑,看上去给人一种刻板的感觉。她说话很快,丝毫没有顾及别人的感受,程敏儿没有办法,只能一个劲地点头。 “对了,这边是行政部,一般你不需要过来,住院区就在对面,沿着走廊一直过去就是了。” 程敏儿顺着她的指向望过去,只见两栋楼之间连着一条长廊,也许是为了方便医生,所以才选择了这种方式。 “住院处一般分为三个,第一区是轻度精神病人,后面的依次是中度和严重,其中第三区的病人最为危险,他们有严重的社会危害性,所以我们有专人看护,你也不需要过去。” 说话间,两人已经穿过了走廊。这里的病房是独立设计的,每一间都只住一人,也是为了防止他们起冲突吧。程敏儿这样想着,然后好奇地四处张望。 只见走廊站着不少病人,虽然名字听上去不好,但实际上他们很安静,大部分人都在看书或者散步,有一些稍微奇怪点的,也就对着墙壁自言自语,或者在做怪动作。 程敏儿对这些早有了解,所以是见怪不怪。 “这些人都是轻度患者,他们大多数是抑郁症,没有什么危害性,所以行动比较自由。”护士长在前面开路,顺便解释道。程敏儿认真地听着,必要时甚至记在本子里。 又走了一段路,这里的病房明显跟刚才的不同,几乎上了铁门,而且窗口也改造过了,是栅栏形的,看起来十分压抑。 程敏儿注意到,这里的病人都被铁链拴着,他们看起来披头散发的,与之前的患者大相径庭。她咽了口唾沫,估计到了中度患者的区域。 “如你所见,这里的人都需要限制行动,他们大多有情绪病,性情很不稳定。” 程敏儿听着护士长的话,一边连连点头。忽然,她发现一间病房里空空如也,好像没有人。于是她好奇地凑了过去。 刚靠近窗口的时候,一张布满肉瘤的脸遽然出现,对着她哇地大叫道。 程敏儿吓得尖叫起来,脚步一踉跄,整个人跌倒在走廊上。 “你没事吧?”护士长见势不对,马上过来扶起她。 “没……没事……”程敏儿摇了摇头,故作镇定地说道,但苍白的脸色依旧掩不住她的惊恐。 她完全没想到,那人竟然会躲在门后。他那张脸实在太吓人,就像小说里的怪物一样。程敏儿捂住了胸口,好不容易才回来神来。 在离开的时候,她好奇地回头,那个人还在对着她怪叫,不时还拍着铁门。程敏儿不敢逗留,只好迅速追上去。 “这些都是小儿科,你做久了就适应了。”后者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 只有你才会这么说。程敏儿在心里暗暗说道,她只想做个普通的护士,如果要面对这么可怕的病人,宁愿杀了她算了。 还好,护士长没有带她到更可怕的第三区,几人随便绕了几圈后,很快便离开了住院部。 “对了,钱老住在哪里呢?”又走了一会,程敏儿好奇地询问道。 “他住在特殊病房,就在不远处,我们也快到了。”她刚说完,一辆医用推车从右边出来,贴着两人过去。程敏儿这才发现,在走廊的另一边竟然还有一处暗房,门上有识别器,看起来十分安全。 只见护士长拿出证件,对着识别器按下去。嘀的一声,房门打开了,她回过身招呼程敏儿。 “来了来了。”后者连忙收起笔记,忐忑不安地走了进去。 与她的想象不同,钱老是个精神矍铄的人,他的身形挺拔,腰杆笔直,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六十岁的老人。此时,他正在床上看书,神情十分专注。 看见两人进来,他抬起头,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钱老,今天精神也不错嘛。”护士长走上前,熟练地为他换掉输液袋,然后在病历上划上一钩。 “托你的福,最近状态不错,差一点就看完这本名著了。” 程敏儿望了过去,发现他手里拿的不是一般的书,而是一本极厚的中医概述,她曾经在大学图书馆里看过,里面好像是文言文,要读懂很不简单。 难道钱老文化这么高吗?她有些诧异,对于这位清癯的病人越发好奇了。 “钱老,这位是新来的护理,叫做程敏儿,你以后的生活主要靠她了。”护士长完成必要的任务后,热情地介绍了她。 “钱老你好,我是刚毕业的护理,如果你生活上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叫我。”程敏儿适时地上前打了个招呼。 “很好听的名字,相信你的能力一定和名字很匹配。”钱老向她点了点头,露出礼貌的微笑。 接下来,护士长向她介绍了一些必要的工作内容,比如为他翻身,擦背,还有大小便和喂药的问题。这些东西她都在学校里实习过了,所以根本不成问题,程敏儿很快便掌握了。 她发现这里虽然是特殊病房,但里面的配置却很好,电视机,空调,甚至还有宽阔的阳台,所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不像是医院,反倒有点酒店的感觉。 钱老看起来一切都好,除了身体被固定住之外。程敏儿发现病床是改造过的,它限制了钱老的活动范围,至少下本身是动不了了,而双手能动,但也只局限于做一些小事,比如拿书和握手。 整个上午,她都处在无聊的情绪中。 护士长交代外一切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只说了句好好做,有什么事过去叫她。而钱老则与一般的病人不同,他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看书,甚至连活动也很少。 程敏儿不敢去打扰他,所以整个早上只能呆坐着,与手机作伴。 到了中午的时候,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程敏儿走上去开门,进来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她推着餐车,笑容可掬地向她打着招呼。 “你就是新来的护士吧?” “是的,我想你一定就是负责钱老饮食的李姨吧,我已经听护士长介绍过了,果然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士。”程敏儿礼貌地回应道。 “你过奖了。”李姨笑得合不拢嘴,“我想你吃过我的饭菜后,一定会有更深的感受。” “是吗?那我可真有点迫不及待了。”程敏儿一边帮她拿食物,一边恭维道。 看见李姨进来后,钱老放下了书本,同样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看得出来,两人应该挺熟的,程敏儿偷偷地想着。 “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是有点累,但护士这行嘛,也是没有办的法。”李姨瞥了一眼钱老,程敏儿马上心领神会,没错,他手是被限制的,所以喂食也要由自己负责。 “李姨,这不算什么,比这更艰苦的事情我都做多了。”程敏儿拍了拍胸口,回答道。 “那好,你真是个好女孩。钱老的食物就在里面了,当然还包括你的,吃完之后不用洗,只需要放回到盘子里就可以,晚上的时候我会来收。”李姨嘱咐完之后,推着餐车离开了。 程敏儿重新关上门,然后来到钱老床边。 “钱老,你应该饿了吧,现在就让我喂你怎么样?” “噢,你不要这样的。”钱老忽然摇了摇头。 “什么?” “我说,你不需要先喂了我。”钱老缓慢地说道,“你知道的,我现在这样子,吃饭的速度非常慢,我不想饿坏了你。” 这番话倒是令她有点感动,没想到钱老竟然还会换位思考,这完全不像精神病人嘛。程敏儿摇了摇头,坚持己见。 “您放心吧,我还没有饿。” 钱老没有办法,只能由着她的话去做。或许是年老的缘故吧,这顿饭的确吃了很久,差不多一点半的时候,程敏儿才收拾好餐具,将小桌子擦好。 实话说,她早已经饿扁了,但碍于钱老的关系,也只好尽力忍着。 终于可以吃饭了。她在心里欢呼了一万遍,三两下便消灭了一碗饭,李姨的厨艺的确不错,她这一顿吃得很香。 远处,钱老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也不禁暗暗发笑。 下午依旧是漫长的时光,程敏儿深切地感受到无聊的定义,虽然工资很高,但这种无所事事的日子过久了,恐怕也会更加颓废吧。 她不时留意着钱老,后者还是那副认真的样子,就像小蛀虫一样,不把书本啃完誓不罢休。她没有办法,只能再次修起了指甲。 看来院长的提醒也不怎么对,至少到现在为止,她没有发现钱老的不妥,至于胡话更是无稽之谈,他压根就不喜欢说话,与其说是病人,还不如说是学者更贴切。 到了下午3点的时候,房门再次敲响了。 程敏儿迫不及待打开了门,不管是谁,现在只要有人进来说两句,哪怕是无聊的废话也好。 “hi,你一定是新来的护士吧,他们果然没说错,真是个漂亮的女生。”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看起来很年轻,估计也是刚毕业没多久的。 “你是……?”程敏儿疑惑地看着他。 “哈哈,差点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钱老的主治医生,霍晓杰,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或是杰哥,霍医生,什么都可以。”他眨了眨眼睛,调皮地笑着。 “霍医生,你还真是幽默。”程敏儿也忍不住笑了。 “与你的美丽相比,还差得远呢。”他走到了钱老的床边,后者配合地拉开了衣服,听诊,量血压,测脉,他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检查。不多时,霍医生满意地点了点头。 “钱老,身体状况还不错,暂时不用加药了。” “对了,我想问一下,钱老的病很严重吗?怎么一整天都在打点滴?”程敏儿好奇地问道。 “其实也不算,只是血液有些粘稠,估计也就打个几天。”霍医生写完了医疗记录,狡黠地看着她,“怎么样,今天过过得还好吗?” 程敏儿不知道他的意思,只好唯唯诺诺地点头。 “我是想说,他这里有点问题,不要跟他多说话,如果确实无聊的话,当做笑话就可以了。”霍医生指了指脑袋,提醒道。 程敏儿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对,虽然病例上说他有妄想症,但经过一天的相处,她却没有发现类似的症状,钱老一切都很正常,难道……这只是间歇性的吗? 在她思考的时候,霍医生做了个再见的手势,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她无奈地卡看了眼手表,3点15分,现在离下班还有两个多小时,她只好又拿起了手机,忍受这种枯槁的静坐。 沉默的气氛持续了很久,到了4点多的时候,钱老终于放下了书本,长长地出了口气。 “终于看完了?”程敏儿好奇地问道。 “嗯。”钱老点头道,他指了指桌上的杯子,“你能给我倒一杯水吗?” “好的。”程敏儿领命而去,当杯子回到钱老的手中,他一饮而尽。 “钱老,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程敏儿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问吧。”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钱老皱了皱眉头,似乎有点惊讶:“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因为……”程敏儿欲言又止,“你喜欢看书,而且是那种很深奥的中医经典,所以,我觉得你一点也不像病人,反而……反而像一名学者……” 钱老忽然看着她笑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 “啊”程敏儿有些不解。 “其实以前照顾过我的女孩,她们压根没有这么想,在她们的眼中,我只是一个疯老头,只会研究一些奇怪的书籍。” “你的意思是,一直以来都没人相信你吗?” “是的,让我想想……”钱老扳起手指头,“从住院以来,大概都有一百多个女孩来过了,可惜,她们都做不长。” 一百多个?程敏儿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根据医疗报告,钱老住院才五年,就算是一个月换一个,恐怕也没有这么多。她咂了咂嘴,这才感受到他的不正常。 “那么她们为什么会离开呢?” “天知道,大概因为无聊吧,或许她们摄于我的威严也说不定。”钱老耸了耸肩,“忘了告诉你,我以前是这里的院长。” “院长?你曾经是这里的院长?”程敏儿使劲眨着眼睛。 “对啊,她们刚知道的时候,也是和你一样的眼神,不过这是事实,无可否认。”钱老的神态一点也不像说谎,但程敏儿却愣住了,看来院长和霍医生的话不无道理,钱老真的疯得不轻,也许他曾经在这里工作过,所以才有这样的妄想。回想起来,他也是个可怜的人。 程敏儿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你不相信我?” “呃,我没有……”她不自在地回答道。 “我可以告诉你这里的事情。”钱老开始介绍医院的情况,他说得很详细,跟护士长的介绍大同小异,而且还有些涉及到医院的秘密,比如说档案室,还有医学实验室的位置。 程敏儿听得入神了,他当然不知道是否杜撰的,但至少可以看出钱老思维敏捷,条理清晰,这与他刚才的胡话又截然不同了,他实在是个奇怪的人。 程敏儿当然没有当真,但能够说说话,至少也比之前有趣的多。正当两人聊得起劲时,时间已经来到了5点半。 护士长打开了房门,谨慎地察看了一遍,确认没事之后,很快便让她下班了。 合同里有写明,她只需要负责到5点,之后的护理工作就不归她管了。程敏儿收拾好东西,匆匆离开了病房。 她走在医院的大道上,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徐徐微风。身心舒畅。 还好,今天的工作不算很难。除了有点无聊乏味之外,一切都还不错,这实在是一份清闲的职务。虽然钱老最后还说了点胡话,但程敏儿还是觉得他有异于普通病人,至少他的语言逻辑很准确,和他说话有种舒服的感觉。 “算了,明天再多聊会吧。”她提了提手提包,加快了行走的脚步。 医院的宿舍楼在最西边,背后靠着连绵的群山,这里属于最偏僻的郊外,所以后面还有一大块地方没开发,虽然人迹罕至,但也有好处,比如说清静安详,适合病人好好地静养。 趁着下班的时候,程敏儿已经搬来了行李,学校离这里不算很远,她叫了以前的同学帮忙,不过说起来也还行,就一个手提包和旅行箱,她适应了简约的风格。 可走了没多久,却发生了不太愉快的事情。咔的一声,手提箱的轮子脱了出来,箱子受力不均,倾倒在地上。 程敏儿大叫倒霉,只好伸手去拉起来。虽然箱子不算很重,但要是不能推的话,要搬回到宿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一筹莫展。 “美女,发生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正在这时,背后传来熟悉的叫声。程敏儿回头一看,霍医生迎面走过来,春风满面。 “很不幸,我的行李箱坏掉了。” “让我看看。”霍医生三两步走上来,俯下身子看一眼,“不行啊,轮子已经掉出来了,看这样子也装不回去。” “那该怎么办呀,宿舍还有那么远,我怎么搬回去?”程敏儿有些着急。 “别担心,让我来帮你吧。”霍医生说完后便拉起了袖子,自告奋勇地帮她拿箱子。 “谢谢你。” “不用不用,能够帮助到美女,这也是我的荣幸嘛。”霍医生还是一样的腔调,程敏儿脸颊有些红,虽然听上去挺不好意思的,但能被人赞美,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她很高兴。 两人转过弯,拐进右边的一条小道。现在正是下班的时候,路上看见很多职工,他们有的去吃饭,有的拿着一些球拍,想必是进行运动去了。 “对了,霍医生,你也住在这里吗?”走了一会,程敏儿开口问道。 “嗯,我就住在7栋那边,你呢?” “让我看看。”程敏儿翻开了包里的东西,在离开的时候,护士长给了她地址和钥匙,当时没细看。 “是8栋608。” “唔?”霍医生听到这个地址,好像有些惊讶,但很快,这种情绪又被他压制下去了。 “怎么了,地址有问题吗?” “哦,不是不是。”他摇了摇头,将箱子换到另一边,“我只是有些奇怪,怎么会安排你住这么高。” “我也不知道,不过还行吧,大学的时候我还曾经住过顶楼呢。” “真的吗?我也是呀。”霍医生附和道,“你是什么学校的?” “市里的护理学院……” 就这样,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不多时,高大的职工宿舍映入了眼帘。这里是按对称式分布的,7栋和8栋刚好相对而立,看来他们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相遇。 “好了,先让我歇一会。”霍医生将箱子放到8栋大门前,气喘吁吁地说道。他原本以为程敏儿会安慰两句,但没想到,后者却愣愣地看着宿舍楼,好像有点失神了。 “敏儿,你怎么了?”他扬了扬手,前者这才反应过来,连声抱歉道。 “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吗?” “呃,没什么。”她尴尬地摆了摆手,“我只是觉得,这里的楼房设计有些奇怪。” “奇怪?” “嗯,一般来说,大楼的设计都是方方正正的,又或者有些小小的弧度,但这里……”程敏儿指着楼顶说道,“为什么两边会突出来的呢,而且恰好是几个平方的大小,这种建筑……我还真没见过。” “哦,原来你是说这个啊。”霍医生扶了扶眼睛,“其实楼顶上面是个风水阵,据说在未开发之前,这里曾经是当地闻名的坟场,后来风水师来过之后,建议在上面摆个八卦阵,至于你看见凸出来的地方,恰好就是用来摆放祭品的点。” “原来是这样。”程敏儿点了点头,她知道一些大楼,特别是多人出入的地方,一般都很讲究风水,比如说澳门的赌场,经常会在门口,或者两边摆放一些雕塑,目的是改变地势的气场。 而这里曾经是坟地,阴气颇重,需要这样的改造也不足为怪。 两人走进了大楼,一股潮湿的气息扑脸而来,程敏儿打了个寒颤,发现这里比外面要冷得多。而在天花板的地方,甚至还有些滴水。 “你别太在意,这些楼宇是背光的嘛,所以一般比较冷,住久了就习惯了。”霍医生一边解释,一边扛起了箱子。 经过长途跋涉,他们终于来到了608。打开门一看,里面收拾得很干净,各种家具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看来这里的待遇还不错,应该有人提前上来收拾过了,她只需要住进去就可以。 程敏儿松了口气,将行李暂时存放在里面。 出人意料的是,护士长就住在对面,她恰好下班回来,看见两人忙里忙外的,也过来搭了把手,随便介绍了旁边的几个住户。 这里住的基本上都是护士,但由于楼层太高,有些单位还是空置的,程敏儿挨个打了招呼,很快便和她们混熟了。 搞定了一切后,她为了答谢霍医生的帮忙,主动邀请他去吃饭。后者也恰有此意,爽快地答应了,不过地点当然是医院的食堂。 经过午餐之后,程敏儿对这里的伙食还是挺满意的。两人很快来到食堂,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里面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 霍医生找了个位置,先让她坐下来,然后自告奋勇地去打饭。不多时,他便拿着四菜一汤回来了,程敏儿简单地看了一眼,不禁称赞道。 “还不错嘛,饭菜挺丰盛的。” “当然。”霍医生抹了把汗,“能够与美女吃饭,肯定不能随随便便嘛。” 程敏儿轻笑了一声,对于他的油嘴滑舌也是见怪不怪。两人又吃了一会,她忽然开口问道。 “对了,我想问一下,钱老的病是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霍医生耸了耸肩,停下了手里的筷子“老实说,他的身体还不错,除了血液有点粘稠之外,基本上没大毛病。” “不,我是想问他精神上的问题。” “这个……其实我也不大清楚。”霍医生摇头道,“我只是一个内科医生,负责钱老的身体,至于那些精神问题,主要是院长他们判定的。” “也就是说,精神类的药物也不是你开的?” 霍医生轻点下巴,算是默认了。程敏儿有些失望,本来还想问一下关于他的情况,没想到却找错人了,不过也没办法,看来以后再慢慢了解吧。 她这样想着,于是低下头继续吃饭。 晚餐过后,程敏儿向霍医生道别,独自回到了宿舍。她将衣物拿出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顺便打扫了卫生,虽然里面不是很脏,但毕竟是住过人的,她不想留下别人的东西。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清理,房子总算是焕然一新了,里面摆满了自己喜欢的玩偶和雕塑,虽然她已经长大了,但对这些东西感情还是很深。 程敏儿一下子瘫倒在床上,席梦思很舒服,她感觉疲惫极了,一整天来的劳累涌上脑海,很快便陷入了梦乡。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10点多了,想到明天还要上班,她匆匆拿了件睡衣,冲进了洗手间。 快速地洗完澡后,程敏儿回到房间里,她细细地擦干头发,思绪纷飞,今天的发生的事情开始在脑海中回忆播放。 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每天睡前都会腾出一些时间来思考,她总是认为,在喧嚣的世界里,每个人都缺少耐心,他们总想加快工作效率,总想一蹴而就。 但事实上这是有失偏颇的,欲速则不达,多思考,多去查漏补缺,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变得更好,这是她一贯以来的想法。 想到这里,她翻开了日记本,开始记录今天的事情。从紧张的面试开始,她一字不漏地写下来,其中有些疑惑的事情,还特意画了个圈。 比如说钱老,他真的是精神分裂症患者吗?自己曾经读过相关的书籍,但是,却没发现他有类似的症状,除了最后的一些胡话外,他确实很正常。 还有院长也是,为什么要高薪聘请自己呢?这么轻松的工作,绝对不值这么多钱的呀? 程敏儿一一写下了问题,希望以后能找到答案。毕竟她一直都是个充满好奇心的女孩,希望去了解所有的一切。 “好了,时间也早了。”她收起了日记本,正想上床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男人的名字,对于她而言,再熟悉不过了。但程敏儿咬了咬牙,还是决定挂掉。 那是她曾经的男朋友,两人共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原本她也认为那人可以陪伴终生,但事实证明,她看漏眼了。那人是个花心萝卜,经常瞒着她去夜店猎艳,程敏儿发现之后,伤心欲绝,只好斩断了彼此的关系。 但在之后,他并没有放弃,经常打电话来请求复合。虽然每次都被拒绝,但他还是坚持,程敏儿知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道理,但在疲劳轰炸之下,她也曾犹豫过吗,她生怕有一天自己会再接受他。 毕竟,那时候还是很快乐的,而自己也不是个心狠的人。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干脆把手机关了,一了百了。 重新躺回到床上时,程敏儿没有了之前的舒适,她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不知是心烦还是睡过了。 躁动不安的心情持续了很久,她多次从梦里醒来。抬头一看,现在才3点19分。 “太早了。”她嘟囔了一句,只好无奈地爬了起来。既然睡不着,那干脆吹吹风吧。 程敏儿将窗户打开,徐徐的夜风拂过脸庞,带来清凉舒适的感觉。外面夜色正浓,在漆黑的环绕下,后面的群山影影绰绰,只看见一些模糊的轮廓。 很安静,周围的声音仿佛都被抽空了一样。 程敏儿闭上了眼睛,她很享受这种感觉,清心寡欲,所有的烦恼也随之消失。然而,舒适的时刻持续了没多久,便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笃……笃……笃…… 她听得很清楚,有人走廊外面走,而且她故意放轻了脚步,如果不是深夜,自己是绝对听不到的。 这么晚了,到底是谁呢? 她疑惑地想着,于是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门口。透过猫眼,她看到了走廊外的情景,但一切正常,外面连个鬼影都没有,那脚步声是……? 程敏儿又侧耳倾听了一会,声音好像还在,但似乎已经很远了。 难道是自己幻听吗?她又看了一会,却始终不敢开门。最后,脚步声好像消失了,房子里再次回归到之前的沉寂。 算了,大概是巡楼的保安吧。她这样想着,于是再次回到床上。 翌日,程敏儿来到了特殊病房。 经过昨天的练习后,她很快便适应了护理工作,从今天开始就该轮到自己独立照顾钱老了,还好,后者也很配合,换药,洗刷,所有工作都在短时间里完成,十分顺利。 当她回到床边的时候,时间才刚刚过去一半。看来无聊的时光又要来了,她叹了口气,又拿起了手机。 里面全是未接电话,看来昨晚他也没少来,但转念一想,她还是全部删掉了。可惜的是,一整天的好心情又被毁掉,没想到分手的时候,自己的心总是刺痛的,她还是难以忘记他,难以忘记那段美好的时光。 “怎么了,你看起来有些不开心呀?”钱老忽然问道。 “呃……没什么。”程敏儿擦了擦眼睛,她有点诧异,没想到钱老竟然会忽然开口,与昨天不一样,他并没有看书,今天好像也很空闲。 “小姑娘,有些事情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或者多与别人交流,不然只能让自己更加难受。”钱老一字一句地说道。 “嗯,我知道了。”程敏儿轻点下巴,但忧伤的情绪却无法抑制。是的,也许她需要宣泄出来,但又有谁能听懂呢? 连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事情,别人又怎么能给予帮助,她从小就是个独立的孩子,不需要依靠别人,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但这次她真的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正在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又是他!到底该怎么办,是要彻底地和他说清楚,还是说再相信他一次? 程敏儿心乱如麻,久久没有接通。 悦耳的铃声在反复回响,但此时听起来,却更像蚀心的喧闹,令她不知所措,更加不知道自己的决定。 “为什么不接通呢?”钱老抬起头,眼神里似乎带着无限的蕴意,“一个人总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事情,也许你会怯懦,或者逃避,但归结到底,我们总是要迎接的,不能一辈子逃避下去。”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程敏儿皱眉道。 钱老捂住了胸口,淡淡地说了句:“跟随你的内心。很多事情其实你早就知道了,我可以看得出来,勇敢一点。” 跟随内心?程敏儿回想起之前的举动,自己曾经犹豫过,也曾经有过复合的念头,但最后还是选择了逃避,这不就意味着拒绝吗? 她明白自己的性格,想要做的事,无人可挡。如果存在着半点犹豫,说明内心已经在动摇,没错,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程敏儿忽然大悟,她对着钱老点了点头,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对面还是熟悉的声音,程敏儿深吸了一口气,来到了阳台。 对话持续了很久,他们从以前的生活说起,谈到了很多,虽然他还在要求复合,但这次自己拒绝了,而且毫不留情,程敏儿不再犹豫,她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终于,他被说通了,压在心头的老病一朝痊愈。 程敏儿挂断了电话,心情一阵舒畅。 四年了,她终于摆脱了男友的阴影,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他们都应该开始新的生活。 “没错,自己再也不用想他了。”程敏儿长出了一口气,再次回到了病房里。她原本还想告诉钱老,但没想到出现在面前的却是护士长。 她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程敏儿心头一凛,忽然想起来了,自己擅离职守,随便去接听电话,这可是违反合同的呀,现在该怎么办呢? 她只能低下了头,默默等待护士长的责骂。 “程敏儿小姐,你知道吗,工作中是不能随便离开的,万一钱老出了什么状况,那该怎么办?” “我……我……”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低下了头。 “你别责怪她,其实是我的主意。”钱老忽然打断了她们,“我想打个电话,所以叫了小姑娘帮忙,她只是出去调试信号,并没有擅离职守。” 程敏儿没有想到钱老会帮她掩饰,她愣住了,心底却充满感激。 护士长看见钱老发话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叮嘱了几句,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等到她走了后,程敏儿才松了口气,她连忙向钱老道谢:“刚才真的太感谢了,要不是你帮忙的话,我肯定要被骂死。” “这没什么。”钱老摆了摆手,露出一丝笑容,“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吧?” “嗯,他说放弃了。虽然感情很不容易,但这么多年来,我总算是放下了,现在心情轻松多了。” “那不就好了,人生就是一场无尽的旅行,很多事情都该拿得起,放得下,这才能活得精彩。” “嗯,钱老你说得没错。”程敏儿也赞同道,之后她转了转眼珠,岔开话题,“算了,不说这个了。咦,你今天怎么不看书了?” “贪多嚼不烂嘛,看再多的书,偶尔也要停下来思考一下。” “那倒是没错。”程敏儿赞同道,她发现在很多地方,钱老和自己还挺相似的,至少他们都喜欢清静,喜欢看书和思考。 “对了,那您很喜欢看中医的书籍吗?”程敏儿问道,“昨天我在收拾的时候,发现柜子里全是相关的书。” “不瞒你说,我以前就是专门学中医的。”钱老回答道。 “是吗?我在大学的时候也挺感兴趣的,不过由于时间有限,只是粗略地读了一下。” “那我建议你该多了解中医,咱们中华民族五千多年的历史,全都凝结在里面了。俗话说,学中医要先学做人,奇经八脉,经络周天,所有的事物都是有运行规律的,只要我们掌握其中的奥妙,那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了。”钱老解释道。 程敏儿点了点头,虽然她不是很明白,但听上去还是挺厉害的。 “对了,你想听一下关于中药的故事吗?那个比较通俗易懂,我猜你会感兴趣的。” “好啊。”程敏儿爽快地答应下来,反正现在也显得慌,听听故事也不错。 “那是关于远志和当归的故事。据说,在三国的末期,魏国大将钟会和邓艾进攻蜀汉,当时后主刘禅荒淫无道,很快便开门投降了。”钱老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 “而位于前线的姜维没有办法,只好假降钟会,企图策反魏国,重振蜀汉。当时他的母亲不知内情,以为儿子贪生怕死,顿时勃然大怒,写了一封不孝不义的信,叫人偷偷送过去。姜维看见信后,心头无比难受。” “想要实说又怕泄露机密,不回的话,又怕老母伤心过度。思前想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于是,他派人挑了两包中药,一个是远志,一个是当归,叫人将两包药送回去,姜母一看,顿时恍然大悟,知道了儿子的一片赤诚。” “虽然故事的真实性无从考察,但却向我们展示了中药的韵味……” 钱老说完了,程敏儿听得很认真,她拍了拍手,顿时明白了:“远志是养心安神的药,寓意远大的志向,也暗指姜维复国之愿,而当归则是表明了思乡的情怀,说明自己的爱国之心。” “这比喻的确用得很妙啊。” “没错,所以我就说了嘛,中医蕴含着人生哲理,很值得我们去学习。”钱老摩挲着下巴道,“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还可以多说几个。”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很久,通过钱老生动形象的讲述,程敏儿了解了不少相关知识,自从离开大学后,她还从没有过这种时光,就像回到了课堂一样,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也感兴趣,不会像之前那么无聊。 一直到了下班,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去了。通过今天的对话,她更加肯定钱老精神没有问题,他的思维太清晰了,甚至比一般人还要聪明,这完全不像是精神病患者。 于是,她又约了霍医生吃饭,想要跟他聊聊这个问题。 “你的意思是,钱老他并没有精神疾病,一直都很正常?”霍医生反问道,他举起了双手,显得难以置信,“这是在太荒唐了,据我所知,他已经住了五年病房,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但是他说话的确没毛病,而且经过几天的相处,我也看不出任何精神病人的症状。” “会不会是间歇性的?我虽然主修内科,但曾经听说过类似的案例,有些病人会隐藏自己的症状,但到了某一时刻,就会爆发出来,这种称为隐形的精神分裂症。” “可是……我还是觉得没有啊,至少我没见到过。”程敏儿摇头道。 “我觉得你们相处的时间还是太少了,再看一段日子吧,也许他没有想象中那么好。”霍医生摊了摊手。 程敏儿没有回答,她陷入了疑惑中,如果钱老是正常人的话,那院长肯定不会让他住进来,难道他真的有什么秘密? 没办法,看来的确得再观察一段时间了。她耸了耸肩,只能继续吃饭。 “麻黄,为草本状灌木,发散风寒药,一般用于……”病房里,钱老兴致勃勃地说着中药故事,而程敏儿却没有那么认真,她不住地打着哈欠,试图振奋精神。 “怎么了,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啊?”钱老停下了讲述,关切地询问道。 “噢,我这几晚都睡得不好,真是不好意思……”她揉了揉脑袋,抱歉道。 “如果是睡眠质量不好的话,可以尝试芳香疗法。”钱老建议道。 “你是说,将在床边放香袋之类的方法吗?我也听过,好像是茉莉花和薰衣草吧,据说都有助眠功能。”程敏儿说道。 “不。”钱老摇了摇头,“这两种花瓣只是辅助功能,我教你一种更好的办法。” 钱老拿出了纸笔,在上面写下了一张处方。 “柏木脑,合欢花,薄荷,这些都是?”程敏儿疑惑地问道。 “柏木脑是柏树的一中提取物,对于失眠有良效,堪比失眠药,而合欢花和薄荷则有安神功效,可以作为辅助,你只需要将这些东西装在一个小袋里,再放到床边,我保证晚上可以安眠。” “真的吗?”程敏儿有些惊喜,“可这些都系要去哪里买呢?” “不需要买,你忘了吗?这里就是医院啊,你问一下霍医生就可以拿到了。” “没错,您说得对,那我今晚就试一下吧。”程敏儿将纸条收好,心满意足地说道。 “对了,除了失眠之外,你还有其他不适的吗?比如说,脖子僵硬?或者精神不振?” “嗯。”她重重地点头道,“这些都有,也许是睡不好影响的吧,我整天都感觉没什么精神。” “那好,我教你按摩穴位,只需要几分钟,保证你顿时神采焕发。”钱老自信地说道,然后开始指点她。 “你先找到风池穴,位于颈部之下,在后发际线直上一寸,找到了吗?” “嗯。” “那你尝试轻轻按摩,不要太用力,舒服即可。” 程敏儿按照他的方法来做,顿时感觉穴位有胀痛感,而在多次按摩之后,这种感觉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爽的感觉,就像喝了一杯清茶似的,无比舒畅。 “接下来是神庭穴,位于面部正前方,发际正中线直上0.5寸……” 钱老一次教了她几个按摩穴道,通过他的治疗,之前的困乏之意烟消云散,当程敏儿再次睁眼的时候,仿佛补了一个好觉,整个人精神爽利,容光焕发。 “太神奇了,钱老你的技术真好!”程敏儿不禁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前者轻笑了一声:“其实不是我的技术好,是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好,现在大多数人急功近利,崇尚于西医,以为见效快,实际上这恰恰是饮鸩止渴,表面上的病情看似恢复了,但病根却更加地深入,最后一旦爆发起来,无药可救。” “我知道了,所以现代人才会那么多癌症,心血管病,这些疾病的原因,其实大多数是之前遗留下来的。” “小姑娘,你还挺聪明的,懂得举一反三。”钱老称赞道,“但话不可说死,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毕竟生活习惯也有很大关系,现代人喜欢熬夜,他们太不懂养生了。” 说到这个,程敏儿倒是有同感,自己以前从不熬夜,精神特好,可这几天晚上都被那种脚步声吵醒,结果半死不活的,对比太明显了。 “没错,我们中医讲究的不是如何治,而是防未病,彻底遏止病根的出现,这才是上医之为。” 程敏儿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钱老见她沉默良久,忽然开口问道。 “我……我一直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程敏儿有些欲言又止。 “洗耳恭听。”钱老大方地说道。 “其实……其实您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觉得您很正常啊,根本不像病人。” 话刚说完,钱老仿佛被针刺了一下,看起来有些不好。他长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你能控制的。” “可要是没病的话,为什么要进来呢?你完全可以离开这种地方的呀,难道是院长……” “小姑娘,你就别猜了,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钱老说完之后便沉默了,任凭她怎么问也不说,程敏儿只好无奈地放弃了,她知道后者一定有什么瞒着他,也许是碍于别的原因,他一直不敢说。 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他会被软禁在这里? 这谜团一直深深地嵌入她的内心。 自从用了钱老的芳香疗法后,程敏儿的睡眠改善了很多,晚上再也不会醒过来了,而且那阵奇怪的脚步声好像也消失了,她再也没有听见。 经过一周的相处,她越发感觉钱老博学多才,一点也不像精神病患者,她多次想要询问他,但每一会都是以失败告终,钱老总是告诫她不要问太多,但这样反而刺激了她的好奇心,程敏儿发誓要查清事实的真相。 这天,钱老被送去做检查了。 一般来说,大概隔一个月的时间,院长就会给他做一次评估。程敏儿没有事情,只好主动帮他收拾房间,一方面是找点事情干,另一方面是找线索,她希望能从钱老的一些私人物品里找到相关信息。 不过老实说,房间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一个旧柜子之外,她基本都翻过了。程敏儿有些不服气,她又开始查看柜子的东西。 里面全是一些高深的医书,乍一看没什么特别。正当她想要放回去的时候,好像摸到了什么。 柜子的底部好像有点凸起,程敏儿轻轻一按,发现最下层竟然挪了出来。 原来这个柜子还有夹层! 她咽了口唾沫,心脏砰砰直跳。那么说的话,里面很可能藏了钱老的秘密。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看了眼门口。 钱老应该还在检查,不可能这么快回来的。程敏儿在心里安慰自己,然后拉开了抽屉。 里面只放了一本软皮抄,看上去有点历史了,在本子的封面上画着一些人偶,程敏儿猜测应该是女生的日记本。 她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本子。 不出意料,里面是上几任护士留下来的笔记,记录了与自己相似的经历,她同样是高薪被聘请过来,同样是单独照顾钱老。 而且无独有偶的是,她也觉得钱老不像精神病,之后她好像也选择了调查。程敏儿看完了日记,她的记录最后停留在三区。 也就是说,她在离职之前肯定去过三区,至于里面发现了什么,日记里却没有写下来,只留下了短短的两个字——实验。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三区里面在做什么实验吗?在她的印象中,精神病院分位三个区,其中三区是最严重的病人,一般不能进去,难道里面真的藏着什么秘密吗? 程敏儿收起了日记,一直等到了钱老回来。 “你说什么,你看了那本日记?”钱老十分惊讶,看上去脸色很不好。 “是的,我觉得一切没有那么简单,你为什么不肯说不出来呢?” “不是我不肯说,而是……你根本不应该知道的。” “为什么?” 钱老叹了口气:“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好奇害死猫,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比较好,我不想连累你。” “怎么会呢?”程敏儿摊开了双手,“这么多天来,我一直当你是朋友,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不是应该帮助你吗?我不想看见你被软禁在这里。” “没用的,你帮不了我的。”钱老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再回答。 程敏儿也不再发问了,她知道他不想说的话,自己再问也是白费心血,竟然这样的话,那还不如靠自己去调查。 毫无疑问,之前几任的护士都是因为调查到什么,所以才被辞退的。这一切的关键就是第四区,里面到底有什么呢? 程敏儿趁着下班的时候,偷偷过去看了一眼。结果里面是上锁的,她无法进入,不过想来也是,这里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去的。 她咬了咬牙,只好先回到了宿舍。 晚上,夜色朦胧,静谧的气氛就像藤蔓一样疯长开来。 程敏儿没有睡着,她偷偷爬了起来。 笃笃……门外的脚步声再次响了起来,依旧是那种轻轻的踮脚声。她忽然想起来了,上星期也是这天,已经连续一个月了,每到星期五的晚上,总会有脚步声。 到底是谁呢?会不会和实验有关? 这次她没有犹豫,快速地贴近了门口。等到声音渐渐变小后,程敏儿推开了大门。 昏暗的走廊里有人在挪动,她的身形很熟悉,程敏儿凝目看了一会,差点叫了出来。 护士长!没错,原来深夜出来的就是他,她就住在对面,自己早就该想到的。可是,她到底要去哪里? 程敏儿皱起了眉头,她隐隐觉得护士长也有奇怪,或许她跟钱老也有什么秘密关系。 等到后者走远后,她才从房子里溜了出来。走廊里的日光灯很旧,不时啪啪的闪烁着,带给她一阵诡谲的感觉。 程敏儿小心地跟在后面,护士长也没有停留,一直走出了宿舍楼。 借着路灯,她这才发现后者推着一辆小车。那是普通的医用推车,可是,她怎么会将车子拿回房间呢? 车上好像放着几个塑料袋,但碍于黑暗,她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虽然周围十分安静,但程敏儿始终没有暴露,她走得很轻,确认护士长不会发现。 而后者似乎也很急,没有什么防备之心。 不多时,护士长来到了住院部。她用工作证打开了大门,程敏儿注意到她进了侧门,一般来说,这里是通向重症区的必经之路,而其他病区不会这么走,难道说,护士长真的要进去里面吗? 那她到底想干什么?难道里面真的藏有什么实验? 她趁着大门打开的一瞬间,用了个小计谋。将身上的手机塞过去,感应门只要被卡住的话,就不会马上关闭,只要能撑一会,她便可以溜进去。 笃笃笃……听着脚步声的远去,程敏儿从灌木丛里出来,捡起手机,然后溜进了里面。 一阵冰凉的冷气迎面而来,她重重地打了个哆嗦。这里的空调开得很大。 她感觉十分奇怪,现在已经算是秋天,气候早已变凉,就算是风扇也该收起来了,可这里竟然开了这么大的空调? 里面的病人到底是怎么过的?她有种不好的直觉,仿佛就像置身于巨大的太平间里。 护士长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程敏儿从黑暗中出来,亦步亦趋。 在跟踪的过程中,她终于看清了三区的病房,与其说是病房,倒不如说是牢房,除了一道厚重的铁门外,全是封闭的,没有窗户,也没有起码的通风设施,异常的恐怖。 而在经过的同时,她还听见一些怪声,也许还有人没睡,也许他们也受不了这种封闭的环境。 程敏儿深吸了好几口气,很难才缓过来。 与此同时,护士长停止了某个房间前,她熟练地操作着识别器,读卡,验指模,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随着嘀的一声,她走进了房间里,反手关门。 这次程敏儿的运气没那么好了,门是即时关闭的,她只能停在门口外,望洋兴叹。 怎么办?现在进不去了,但也不可能就此离开,她敢打赌,护士长一定在里面从事不可告人的实验。只要能查出来的话,说不定就可以救出钱老。 她咬了咬牙,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咔的一声,门竟然要从里面打开。程敏儿吓了一跳,她三两步冲到了附近的盆栽后。 就在她藏好的下一刻,护士长走了出来,她依旧推着小车,面无表情。小心翼翼地扫视了一遍,她确认安全之后,独自走进了旁边的房间。 程敏儿抬头一看,那是储物间,也许是实验中途需要什么用具,所以她便出来拿了。 趁着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溜了出来,想要打开实验室的门。可门锁上还是显示上锁,原来这门防盗性很高,根本没有自己想象那么简单。 她捶了捶大腿,只好将视线转向小推车。 那些塑料袋还放在上面,但有几个已经打开了,她隐约间闻到了奇怪的臭味,就像……就像是太平间的味道。 程敏儿打了个寒颤,她忽然想起来了。这种胶袋是用来装医疗废物的,虽然这里是精神病院,但有时候也需要做手术,其中黑色的袋子就是装病人割掉组织或者内脏。 难道说……? 她咽了好几口唾沫,伸出颤抖的双手。开封的袋子慢慢被揭开,当里面的东西出现在她眼前时,呕吐的感觉一拥而上,程敏儿捂住肚子,差点忍不住了。 “呃……”她死死地掐住脖子,喘息不定,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没错,里面是一些人类的脏器。她已经猜到了,也许院长他们就在进行人体实验,这些脏器就是从里面摘取出来的,那么说的话,第三区根本不是重症病人,而是实验基地。 他一直都在撒谎,以此来模糊视线。程敏儿双手战栗不已,她发现了一个可怕的计划,这种恐惧感就像触手,死死地撅住她的咽喉。 可是,这跟钱老有什么关系呢? 咔嚓一声,储物室的门被推开了。 她没有时间思考,只能又藏进了盆栽后面。护士长这次没有进去实验室,而是拿起了手机,似乎要联系什么人。 “喂,我已经准备好了。”她轻声低说道。 “很好,我也快到了,今晚一定能成功的。”手机是免提的,对面的声音也很清楚。 到了?就在这时,程敏儿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转过头一看,就在走廊的转角处,院长正拿着电话走过来。 恐惧顿时扼住了她,前面是护士长,而身后的一墙之隔却是院长,她已经无路可逃了,无论是藏到了哪里,都会在十秒后暴露。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她想象不到后果,如果被发现的话,可能下一个实验对象就是自己,可她到底能躲到哪里? 自己该何去何从? “我到了。”院长从转角处走了出来,他特意看了眼盆栽的地方,就在刚才,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看他。 可是,现在却空无一人。盆栽那里什么也没有。 他松了口气,快步地走到了实验室门口。 “怎么了?”护士长察觉到他的不妥,询问道。 “哦,没什么,刚才我好像看到了老鼠,所以留意了一下。”他摸了摸脑袋,回答道。 “怎么可能,现在大半夜的,其他人早就睡沉了。” “也对,咱们还是说正事吧。”院长继续道,“肝脏实验的部分怎样了?” “反应在预期之内,疫苗的使用恰到好处。” “那好,钱老也已经准备好了,相信我们很快就可以进行最后一步。”院长邪恶地笑着,目光阴鸷。 听着两人的对话,程敏儿心里一阵寒意。她刚才急中生智,发现盆栽旁边有个房间,而且幸运的是,这里并没有上锁,这才令她逃出了魔掌。 刚才院长提到了钱老,可能实验跟他有关系,其实她也大概猜到了,也许钱老就是他们所需的实验用具,这些内脏应该是测试用的,他们一定是在生产什么可怕的病毒,刚才还提到了疫苗,那么说的话,钱老很可能就是实验对象。 难怪要把他软禁在这里,原来目的竟然是这样的。 程敏儿倒抽了一口凉气,她趁着两人进入手术室的时候,偷偷离开了。 既然现在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她更不能袖手旁观了。在院长进行最后一步前,她必须要救出钱老。程敏儿在心里暗暗说道。 第二天,她一大早就来到了病房,对钱老说明一切。 “我昨晚跟踪了护士长,终于发现了他们的阴谋。钱老,你老实告诉我,他们将你软禁在这里,是想用来做人体实验吗?” 钱老愣了一下,显然没有猜到这番话。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道:“是的,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我也不想再隐瞒。” “那样是犯法的呀,你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要甘于受他摆布?”程敏儿反问道。 “我也不想的……”掐老捂住了眼睛,仿佛回忆起极度痛苦的场景,半晌后,他抬起了头:“没用的,我根本离不开这里,无论怎么做都是白费心机。” “怎么会呢?我可以帮你呀!”程敏儿说道。 “你帮不了我的,这样……这样只会将你拉下水,他没有那么简单的……” “可是……这样下去的话,你不是会遭受更大的痛苦?不行,我看不下去,今天我一定要揭发他!” “不行!”钱老连忙拦住了他,“千万不要,他是有后台的,而且你根本毫无证据,这样做只是将自己推进火坑。” “不然怎么办?我不能看着你受苦,也不能让他可怕的计划实现。”程敏儿摊开双手道。 “你真的想要帮我?” “嗯。”程敏儿坚定地说道,钱老看了她一会,坚固的内心终于柔软下来,他伸出手,从病床底下摸出一把钥匙。 “这是我的储物柜钥匙,证据就摆放在以前的院长室里,是一张光碟,你今晚过去取出来,再从医院后门走,那里的铁栅栏有个小洞,你爬出去之后,沿着山路一直走就可以看见公交站了。” 程敏儿在脑海中复述了一边,确认无误后,坚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钱老,放心吧,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晚上,程敏儿按照原计划行动。她先是潜入到办公楼里,因为院长上任之后搬了办公室,所以以前的院长室是放空的,她很轻松便进去了。 拿到了光碟之后,程敏儿头也不回地直奔后门。 果然,就在垃圾站后面有个小洞,估计是以前留下来的。她捂住了鼻子,快速地钻了出去。没有办法,精神病院的出入管理很严格,要是从正门离开的话,一定会被发现的,所以她只能出此下策。 离开病院之后,外面是一条陡峭的山路,周围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程敏儿按照钱老的提醒一直往前走。 不多时,一个偏僻的公交站果然出现在眼前。路灯散发着朦胧的光芒,程敏儿停住了,因为她看见路灯下有个人,他的身影很熟悉,到底是…… 很快,她彻底僵住了,因为她认出了那个人,是院长!站在公交站旁边的正是他,难道他一早就...
100多平方米的大房子,于娟孤单单地站在客厅的中央,显得那样的孤寂落寞。高级白领加高收入,再加高傲、孤芳自赏的性格,造就了三十三岁的剩女——于娟。 于娟在房产中介公司登记了一年多,想在浦东新区买一套100多平方米的二手大房子,可是一直不能如愿,不是要价太高,就是地理位置不好,或者楼层不满意。终于如愿以偿,她买到一套中意的大房子,并且还捡了一个漏。 据中介公司业务员小刘讲,房主因债务纠纷,急需现钱救急,所以以低于市场三分之一的价格出手。房子是精装修房,并且风格也很合于娟的喜好,于是,于娟选了一个黄道吉日,搬进新居。 搬进新居的第三日,下午下班回家乘电梯,电梯里已经有四五个人。就在电梯门要闭合的时候,突然从两扇门的缝隙间伸进一只手,一只男人的大手,电梯门自然再次张开,一个高大的男人顺势钻进电梯。 除了于娟,电梯里的人都像躲瘟疫一样离那个男人远远的,每个人的眼里都充满恐惧,只有于娟和那个男人挨着肩站在电梯的最里面,其余人都尽量往电梯门口靠。 于娟感觉到人们惊恐的目光和异样的举动,她假装甩头发,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一身质地考究的西服,却皱皱巴巴,胡子好像有几天没刮,一双圆而大的眼睛布满血丝,如果不是胡子和眼里的血丝,这个男人应该比较英俊,尽管不修边幅,但是于娟看不出能够让人恐惧的东西。 电梯里的人陆续都下去了,只剩下于娟和那个男人,电梯还在向上升,受刚才人们的影响,一股恐惧之情不由自主油然而生。只剩几层楼的距离,平时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现在就像隔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于娟的身体条件反射似的也向电梯口移动,她的潜意识发出一种危险的信号,就像针一样刺激着她的神经。 电梯终于停下。当电梯门刚打开的时候,于娟已迫不及待地冲出电梯。分明身后有同样快的脚步声跟来,于娟不敢回头看,她一心想赶快躲进家门,可是怎么找钥匙也找不到,她的汗水瞬间发疯般地往外跑,汗滴遮住了她的双眼,那个男人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的双手不知所措地在包里乱摸钥匙。 突然于娟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她猛回头,明晃晃的东西戳到自己的面前,“啊……”一声大叫,于娟瘫软在地。 “小姐,你没事吧?”电梯里和于娟一起走下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关切地问。 于娟连谢谢都顾不得说,爬起身打开门,慌忙闪进自己的堡垒,疲软地跌坐在防盗门内,同时听到自己对门有开门、关门的声音。 原来是邻居!虚惊一场。 过了十多天,于娟又一次坐电梯,听到两个女人在电梯里闲聊。 “听说没?那个杀老婆的嫌疑犯被放了。” “那个女的死得惨呦!” “听说公安局没有证据证明是那个男人杀死的老婆,所以只好放人了。” “死人那家的邻居因为害怕,便宜把房子卖了。” “还有人敢和杀人犯做邻居,八成是不知道有那回事。” 于娟回到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好像在说自己。于是给房屋中介公司的小刘打了个电话,索性问个明白。果不其然,小刘一接到电话,就向于娟道歉,说自己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完全是好意,不想会发生这样的事。最后小刘说,如果于娟住着确实害怕,他可以帮忙卖出去,只不过于娟要赔点钱。 于娟把小刘一顿臭骂,房子还得住,刚搬进来,再搬出去,与情、与理都有点不情愿;何况房子确实便宜,更何况又不是在自己的房里杀人。 尽管于娟用许多理由安慰自己,却从此出现了个毛病,就是时不时地从防盗门的猫眼看对门,再就是楼道一有响动,不管正在干什么,必须放下手里的活,赶紧跑到猫眼看看。有时候她也劝自己,可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脚。 时间长了,还真让于娟发现了点诡异的事情。 每晚十一点多的时候,就有一个长发的女人会打开对门的门进去,不管于娟怎么等,却从来不见有女人从对门的房门走出来,而从对门走出来的只有男主人一个人。 一开始,于娟还以为,对门的男人中年丧妻,耐不住寂寞,又结新欢。可是时间长了,却总不见有女人出来,况且又是一到晚上十一点多才来,而且总是一个人来,也没见有对门的男人相陪,并且连一次脸面都没看到,面部总是用长长的头发披散遮住。 想到这,一股寒气从后背一直凉到头顶,难道看到鬼了。难道对门被杀死的女主人冤屈太大,冤魂不散,所以每晚都要回家。不可能,于娟自己否定了自己的判断,难不成对门的男人杀人成性,把进去的女人都杀了! 想到这,于娟又毛骨悚然。 有一天,于娟回家感觉房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仔细想想,好像沙发的摆放位置和自己走之前不一样。她第一反应,有人能够进入这间房,不会是对门男人吧?家门钥匙只有自己有,门又没被破坏,也许是自己记错了。最近,可能自己精神有问题,于娟决定到医院看医生。 尽管于娟这样宽慰自己,但是她能够从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嗅到危险的味道。医院的大夫诊断,于娟得了精神性强迫症,不太严重,吃些西药就会好的,并且嘱咐于娟注意休息。于是,大夫给她开了一些药。 一天下午,于娟正在家上网,突然听到对门的门响声,于是于娟又不由自主地看猫眼,这一看不要紧,差一点儿把于娟吓死。 对门的男人围着围裙,一只手拿一把尖刀,刀面上还有血迹,另一只手垂在下面,于娟看不到。 看来对门真要对自己下毒手了,这时于娟反倒冷静多了,她第一反应打电话报警。 没用几分钟,警察就到了。对门的男人还在门外,他的另一只手提了几条刚宰杀完的鱼。一场误会,对门男人上午钓了几条鱼,准备做着吃,却发现家里没有辣椒,所以找对门的女邻居要一点,可是又觉得有点唐突,所以拿了几条鱼表示一下友好,没想到弄巧成拙。 尽管对门的男人解释得很圆满,但是于娟却能感觉到危险。 过了几天,于娟家又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每到凌晨两三点钟的时候,于娟总能感觉到她的屋里有人影晃动,自己想醒来却怎么也醒不来。等到第二天起来,发现本来放在床头柜上的衣服,被扔到地上,或者挂在墙上的两幅画被倒了位置。最为要命的是茶几上有一张白色的麻纸,上面是一幅骷髅图,还有几滴血迹,图画不是用笔画的,而是好像自然熏烤而成。 这下,于娟真的害怕了。一面是女鬼,一面是杀人嫌疑犯,这房子是不能住了。于是又给房屋中介公司的小刘业务员打电话,央求尽快低价把这套鬼屋卖掉。可是尽管便宜,也百万多钱,不是一下能够卖出去,害怕也得硬着头皮暂时住着。 一天,凌晨两三点,那个影子又出现了。这一次于娟有感觉到影子出现,一反常态立马醒了。影子慢慢地向床边靠近。她借着月亮透过窗帘微弱的光芒,发现影子举起的手里拿着一根黑乎乎的东西。她的心咯噔一下,心想,也许是一把刀,也许是一把斧子,自己还没有完成终生大事,恐怕活不过今天了。 当影子再靠近一点,于娟这会儿完全看清楚了,自己的判断没错,的确是对门的男人。 影子就要靠近床边的时候,高举起手中的凶器,生死一瞬间,于娟反倒冷静下来,横竖是个死,反正不能让坏人轻易得手。她急中生智,悄悄摸起放在床头柜的玻璃水杯,当影子手里的东西砸下的时候,于娟手里的杯子也奋力地投向影子。 “啊!” “啊!” 于娟清楚地听到分明是两个人痛苦的叫声,自己却完好无损。 第二天出现在刑警队审讯室里的有三个人,于娟、对门男人、业务员小刘。对门男人和业务员小刘头上都裹着白药布,可是接受审讯的却只有业务员小刘。 原来对门的男人自从爱人被杀害以后,就每天深夜假扮成女人,想逮住尾随夜归单身妇女作案的罪犯,可是罪犯没有发现,却在那天深夜回家的时候,发现对门邻居的房门半开半掩。想到爱人的遇害,他立马感觉不好,是不是有坏人进去了,所以他拿着早已备好的钢管,也悄悄地摸进去,果然看到有一个黑影在屋里。也许屋里的黑影发现又有人进来,躲在于娟的床脚,对门男人拿起钢管砸向黑影,没想到自己也被女主人的杯子砸了一下。 原来是英雄救美。那么业务员小刘又是怎么回事? 小刘以前也不知道于娟的邻居发生血案,倒是于娟的一顿臭骂提醒了他。小刘的手里还有一把房门钥匙,没来得及交给于娟,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一个赚钱的机会来了。不是血案吗!再玩出个鬼来,这样于娟就更不敢住那间房了,接着就会更便宜把房出手,自己一接手,好大赚一笔。没想到,偷鸡不成,反挨了一钢管,还被拘役三个月。 最冤枉的是对门的男人。于娟平时都吃药,那种药有催眠、镇定作用,所以一般半夜醒不来,可是偏偏那天于娟忘吃了,所以才有那一水杯之痛。 ...
云滇之地,风景奇丽,人杰物灵。这是一条热闹的街市,道路的两旁商家云集,琳琅满目的各色商品耀的人眼花缭乱,岳秋和几个朋友在那里逛了一天都没感到疲惫,乐不思蜀中。在街角的一家店里,岳秋给妻子买了一条绚丽的纱巾,这是当地的一大特色产品。接着,岳秋和朋友们又逛了几家民俗商店,突然,一家名为“套娃之家”的商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和朋友们便好奇地走了进去。 进入店内,岳秋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住了。只见店内的柜台上到处摆满了套娃,那些套娃大小不一,色彩逼真,神态各异,仿若真人一般。他爱不释手地拿起一个套娃细细地打量起来。这是个小女孩样式的套娃,打开后里面是一个小男孩,而小男孩的里面套的是个小婴儿。岳秋想到了自己家里是一个小姑娘,当即就决定把这个套娃买下来。他抬头问店主:“这个套娃多少钱?”,只见那个皮肤黢黑的店主闷声说道:“四十四块,不还价!”。虽然价钱似乎贵了点,但好在这个套娃做工非常精致,倒也值这个价。于是岳秋立即掏出钱包付了钱,拿着包装好的套娃便和朋友们离开了店铺。但他没有发现,身后的那家店铺内,一道阴寒的目光一直都在紧紧地盯着他们,不多时店内深处竟发出了一阵“桀桀”地阴测测的笑声…… 愉快地云南之行结束了,两天后的傍晚时分,岳秋回到了家中。一进门,屋里就传来一阵银铃般欢快地声音:“是爸爸,爸爸回来了!”一个大约三岁左右的小姑娘从里面跑了出来,一把搂住了他的双腿,这是岳秋的女儿,灵儿。岳秋轻快地从地上抱起女儿,无边疼惜地在她稚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你回来了!”妻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嗯,是啊!这几天你辛苦了,喏,这是我给你买的纱巾。”岳秋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条纱巾递给了妻子,妻子笑着接过,道:“都老夫老妻了,这么客气干嘛!”说完还是非常高兴地把纱巾系在脖子上,“嗯,你戴这个真漂亮!”岳秋见后由衷地赞叹道。“别贫了,你给灵儿买的什么礼物啊?”,妻子问道。岳秋把灵儿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像变魔术一般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套娃,“喜欢吗,灵儿!”他把那个套娃递给了女儿,灵儿高兴地接过套娃,跳着脚在那喊道:“喜欢,我太喜欢这种娃娃了,谢谢爸爸!”说完便蹦跳着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瞧你,会把她惯坏的!”妻子嗔道。“呵呵,孩子喜欢就好!对了,可以吃饭了吗,坐车坐的我都饿坏了……” 吃过饭看了会电视后,岳秋和妻子就回房去休息了,灵儿在自己的小屋里也早已睡着。午夜,寂静地房间内突然传来一阵轻响,只见原本放在灵儿书桌上的那个套娃竟轻轻地颤动了起来。不多时,外层的两个套娃不知被什么东西从内部一一顶开了,露出了最里面的那个套娃,也就是那个小小的婴儿。此时它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缓缓地在桌上动了起来……只见他慢慢地在桌上爬着,忽然起身站了起来,然后竟向着灵儿的床边走了过去…… “灵儿,爸爸回来了!”刚下班回到家的岳秋对着灵儿的房间呼唤道,但是半天也没见女儿出来,“老婆,灵儿呢?”他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妻子问道。“这几天不知是怎么回事,灵儿一直待在她自己的屋子里玩,除了吃饭很少出来,喊她也不听!”妻子无奈地说道。岳秋悄悄走进了女儿的房间,刚到门口他就听到房间里面传来一阵小孩子嬉戏地声音。他推门进去一看,只看见女儿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手里摆弄着桌上的套娃。“灵儿,乖孩子,你在干嘛?”岳秋轻声问道,灵儿仿佛有些不高兴地样子,“爸爸,你一来把我的朋友都吓得不敢动了,坏爸爸!”灵儿埋怨道。“什么,这里哪有你的朋友?”岳秋非常惊诧的问女儿,“就是这个小套娃啊,他这几天一直在这里陪我玩,我们一起玩的可开心了!只是你一来,他就不敢动了!”灵儿用手指着那个最小的套娃回答道。岳秋走过去,拿起桌上的那个套娃放在手上,掌心传来一阵透骨的凉气,只见那个套娃静静地待在他的手上,眯着小小的眼睛正对着他笑,并没有什么异常啊!只是那笑容里似乎带着些,带着些诡异!岳秋想到这里,身上不由打了个冷战。他没有再多想,伸手把套娃放在桌上,就抱着女儿出去吃饭了。 这天,岳秋正在单位上班,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妻子打来的,他按下了接听键,“岳秋,赶快回来,灵儿在家里好像有些不大对劲!电话里说不清楚,快回来再说!”听筒里传来妻子焦急地声音。岳秋不敢耽搁,连忙安排好手里的工作,和同事打个招呼便匆匆往家赶去。刚一进家门,妻子就赶忙迎了上来说:“你快去看看灵儿,她一个人待在房里,还把门给关地死死的,怎么喊都不答应,真是急死我了!”。岳秋疾步走向女儿的房间,“啪”的一声使劲推开了门,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听到了一阵小孩子的轻笑声,一个小小的身影迅捷地从他脚边跑了过去。待他定睛去看时,却发现只有灵儿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地上,手里摆弄着套娃玩具,嘴里不知在小声嘟囔着什么。他蹲下身,想拿起地上的套娃放回桌上去,只见一只细嫩的小手一把将套娃夺了过去,他抬起头正好对上灵儿的眼睛,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里面透着恶狠狠的光芒,只见灵儿五官扭曲,表情狰狞地大声向岳秋喝道:“别动我的玩具!你快点出去,不要打扰我和我的朋友做游戏!”岳秋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照着灵儿的屁股就打了一下,“你这孩子,怎么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呢,看把你妈和我吓得!”他一边训斥着,一边把灵儿抱了出去。房间里,那个套娃玩具依然静静地躺在地上,只是其中那个最小的套娃,它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了,然后慢慢地竟笑地扭曲了起来…… 晚上,岳秋等孩子睡着后,便对枕边的妻子说道:“那个套娃玩具我看好像有些不大正常,明天乘灵儿不注意,你就把它扔了吧!”,妻子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岳秋还没有起床,就听到妻子大声呼叫的声音,“快醒醒,灵儿生病了!”。岳秋闻言便从床上一跃而起,慌忙来到灵儿的房间,只见灵儿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嘴里说着胡话,手里还紧紧地搂着那个套娃玩具。岳秋连忙抱起女儿,和妻子一起打车匆匆往医院赶去。 到了医院,医生诊断是夜里受凉引起的发烧,于是很快就给灵儿挂上了两瓶吊水。但是蹊跷的事情发生了,几天下来,挂了很多瓶吊水后,灵儿的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起来,高烧一直不退。看着病床上瘦的没了人样的女儿,岳秋和妻子恨不得让自己去代替女儿受过。这时,旁边病床上的一个病人家属说话了,“我看你这孩子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应该就是身边的什么东西。赶紧回家去找找原因,再耽误下去,恐怕会……”这番话犹如醍醐灌顶般,一语惊醒梦中人。岳秋很快便联想到家里的那个套娃玩具,他让妻子在医院看好孩子,自己匆忙就往家中赶去。在回去的路上,他给自己一个云南的朋友打了个电话,向他询问了有关套娃的事情。那个朋友在电话里告诉岳秋,在他们老家那边流传着一个恐怖的风俗,就是谁家若有夭折的孩子,那个孩子的家人就会做一个套娃,然后找人超度,将那可怜早亡孩子的灵魂锁进套娃内,所以在他们家乡那边,是没有人敢随意买套娃这么邪门的东西的。岳秋听完朋友的讲述后,脸色一片刹白,冷汗不住地从身上滴落下来……他顾不上去擦,赶紧回到家里。一进门,他就发现那个套娃玩具正好好地躺在灵儿的床上,他伸手一把将它拿起,急忙撂进了手里的黑色塑料袋里。他疾步走到楼下的一处空旷之地,从衣袋中掏出了打火机,点燃了那个黑色的塑料袋。火舌迅速席卷了那个塑料袋,越着越快,很快便腾起了阵阵黑烟。恍惚中,岳秋仿佛看见那些缓缓升起的黑烟化作了一个小婴孩的模样,在空中狰狞地张牙舞爪着,一阵阴森的哭叫声若有若无地从空中传了过来…… 没过多久,那袋东西就烧完了。这时,岳秋的衣袋里传了一阵手机铃声,是妻子打来的,“岳秋,灵儿醒了,烧也退下去了……”他终于可以长长地舒一口气了。 远在云滇的一个不起眼的商铺里,到处摆满了套娃,一个阴测测地声音从店内传来出来,“呵呵,你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吗,哈哈哈……” ...
产房里,小爱承受了十二级的阵痛坚持了24小时终于生了,当助产士把一个皱巴巴的小婴儿抱给小爱看的时候,疲惫不堪的小爱看了一眼,只见婴儿睁开了眼,青面獠牙的笑了,小爱大喊大叫情绪失控:“鬼呀!抱走,那不是我的孩子!” 助产士以为小爱太累了产生错觉,赶紧安慰道:“小爱女士,每一个宝宝刚出生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等到百天的时候就长开了,你这样喊叫会吓到小宝宝的!” “不,他真的是鬼,你们要相信我!”小爱蜷缩成一团,吓得瑟瑟发抖。 医生无奈的摇摇头,只好给小爱注射了镇定剂,然后离开了。小爱体力消耗很大,又受了惊吓打了针以后沉沉的睡着了,她被护士推到病房休息。 小爱的丈夫常年在外经商,偶尔回来一次也是来去匆匆,奇怪的是小爱竟然怀孕了,孤独的她总算有个孩子陪伴了。她没想到的是就连生孩子,丈夫都不闻不问。 小爱醒来后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躺在床上,同病房产妇的阿婆是村里的阴阳师。阿婆问过小爱和婴儿的生辰八字,拿出祖传的风水八字命理书,仔细的查阅。 阿婆说,这个婴儿是讨债鬼转世,上辈子小爱欠了他一条命,这辈子他就是特意来讨债的。前世的小爱是一个有钱又多情的男人,他令一个秘书怀孕了,秘书始终不肯打掉,就在她七个月的时候,一次吵架男人狠狠的往她肚子上踢,胎儿死在了子宫里。 前世,小爱经常让女人忍受避孕打胎怀孕引产生产的痛苦,今生,小爱投成女人,自然要承受上辈子她给女人造成的所有痛苦,偿还上辈子的业障,才会进入下一个生命轮回。 小爱心头一紧,连忙追问,阿婆,我要怎么化解这个业障? 阿婆摇摇头,冤有头债有主,欠债还债天经地义,这辈子不还,下辈子还是要还。每一个你所遇到的人都是有缘人,分良缘和恶缘,要么是你欠别人的,要么是别人欠你的。业障还清了,缘分自然尽了。就像这个孩子,你欠他一条命,他只想拿回你欠他的而已。 “那我就把他摔死,他这一生便折磨不了我!”小爱狠狠的说。 阿婆语重心长地说:“你摔死他,你再次剥夺了他的生命,你种下了业障就更深了。那你生生世世都在还他的债,利滚利你再也还不清了!” “那我应该怎么做?” “送你四个字,顺其自然!” 出院后,婴儿回去以后非常的难养,动不动就吐奶,三天两头的生病,整晚都在哭。有一次孩子发烧了,小爱把孩子送医院看病,医生说孩子是脑瘫,可能无法站立走路,要一辈子伺候他。 小爱决定把孩子送给他爸爸,打电话给丈夫,电话里传来孩子的声音,一个女人接的电话,原来丈夫是个骗子,他早在她之前结婚了,而他们的结婚证也是假的,孩子他也不可能管,要告就去告,要钱也没有。 一边是需要一辈子伺候的脑瘫儿,一边是骗财骗色的骗子老公,小爱想起了阿婆说的话。冤有头债有主,她这是前世的债主来讨债了。 从那以后小爱的精神状态出现了问题,精神时好时坏,三天两头的家里就会传来婴儿厉声哭泣的声音,原来小爱经常拿剪刀剪婴儿的皮肉,以致于婴儿身上无一处好肉。 邻居们都看不下去了,报警也没用,大家都说这个女人一定是上辈子杀人放火十恶不赦这辈子才会遭到如此大的报应。天命难违,只得认命。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小爱带着孩子爬上了28楼,尝尽人间辛苦的她纵身一跳,结束了短暂的人生。她也算是以命抵命,还上了这一业障。 ...
夜里起了风,饶是苏灵睡觉沉也被吵醒,朦胧中看到窗外的树影似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兽在互相搏斗,风声大得在外面打起了旋儿,不时可以听到自行车摔倒的声音,呼啦啦听得苏灵有些害怕。 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每到深秋的时候就会来一场这样的大风,带来沙尘和降温,说明寒冬就要来了。 苏灵翻了个身儿,把被子裹得紧了些,迷迷糊糊又将入睡的时候忽然听到客厅响起父母小声的说话声,客厅里的灯此时正亮着,不知他们起来是做什么。苏灵很想出去问问,但身子却像黏在床上,怎么也爬不起来,家里的大门开了又关,不知道是谁出去了。这么晚,又刮着大风,出去做什么?苏灵担心父母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外面都是鬼影,让她更害怕了。 她撇了撇嘴,刚想哭,门开了,爷爷探了半个身子进来瞧了瞧她:“灵儿害怕吗?” 苏灵嗯了声,爷爷蹒跚着走了进来:“不怕,爷爷给你讲个故事听。” 苏灵八岁了,最喜欢听爷爷讲故事,她往旁边挪了挪,给爷爷让出一个被窝,爷爷搂着她,想了想,道:“就讲一个挖宝藏的故事吧!” 苏灵觉得爷爷今天的身子很冷,他一定也是特别怕冷的吧?苏灵这样想着,听着爷爷的故事,不知不觉便睡着了,这一觉,她睡得特别好。 苏灵早上醒来的时候,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妈妈在客厅里留了纸条,早餐热在锅里,爷爷生病住了院,她们要去照顾。可爷爷昨晚还给她讲故事呢,怎么突然就住了院呢? 此后几天,日日如此,家里多半时候是没有人的,她得自己照顾自己。到了第四天,她放学回来正在做作业,房门忽然开了,爷爷一声吆喝:“灵儿呢?看爷爷给你买了什么好吃的?” 苏灵急忙从屋里跑出来,果真看见爷爷提着一袋子零食,正笑嘻嘻的瞧着她。她立刻就扑了上去:“爷爷,妈妈说你生病了!” “是啊,爷爷生病了,打了针,就好了。”爷爷边说边挽着袖子去厨房:“你爸妈今天加班,爷爷给你做狮子头吃!” 苏灵高兴极了,觉得爷爷回来真好,既有好东西吃,也有人陪她玩耍,更重要的是爷爷又可以给她讲故事了。 苏灵听着爷爷的故事渐渐睡去,没多久便被人摇醒,睁眼一看,是父母正站在床前,笑着问她:“灵儿,饿坏了吧,快起来吃饭。” 苏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爷爷已经给我做了狮子头吃。” 父母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爷爷……回来了?” “爷爷说他打了针,病就好了。” “是啊,打了针病就好了。”妈妈给她掖了掖被子:“赶快睡觉!”她给爸爸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走了出去,关灯的时候,都回头看了苏灵一眼,那么意味深长。 便在门将要关上的时候,爷爷闪身走了进来,苏灵正要叫他,他却嘘了一声,在苏灵床边的摇椅上坐下,小声道:“灵儿,爷爷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爷爷的病没有好,但是打针太疼了,爷爷不喜欢,所以偷偷跑回了家,你爸爸妈妈如果知道了会吵爷爷,所以你替爷爷保密好不好?” 苏灵很听话的点了点头:“好!可是爷爷在家爸爸妈妈会看见的。” 爷爷神秘一笑:“放心!他们看不见的!爷爷今天再给你讲一个孟婆汤的故事吧!” 于是,爷爷便坐在摇椅上,一面摇着一面说起了他的故事,那是有关阴曹地府里奈何桥头一个老婆婆的,人们都叫老婆婆孟婆,她日日站在桥头,身旁一大锅熬好的汤,是要分给过桥的人,喝了她这碗汤,人就能忘记今世的一切,好再度进入轮回投胎,从此便成为另外一个人,如此反复不歇,轮回不止。 爷爷讲故事的时候,声音低沉而沙哑,苏灵好像看见了奈何桥头的孟婆婆,慈眉善目,却熬着可怕的汤药,伸出手来,递给了她一碗。 苏灵就在这个时候惊醒。鬼故事。 外面的天还只是微亮,母亲却已穿戴整齐,催促她起床:“灵儿,今天妈妈带你去看爷爷。” 难不成爷爷被妈妈发现了,所以被带回了医院?苏灵吐吐舌头,看来爷爷也逃不过妈妈的手掌心嘛,就像孙悟空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母亲带苏灵去的是爷爷的老房子,那里现下正为爷爷设了灵堂,母亲告诉她,爷爷死了。苏灵被大人们指点着给爷爷上香磕头,爷爷的遗像就挂在墙上,前面的桌子上摆满了贡品,只有死人才用黑白的照片,也只有死人才吃那些贡品。 苏灵很奇怪身边这些大人为什么要对着爷爷的遗像哭,因为爷爷这时正好端端的坐在窗前的摇椅上看报纸,不时抬头冲她做个鬼脸,好像在说:“这是我们的秘密。” 苏灵坚信,爷爷是会隐身术的。 直到夜深人静,大人们都聚集在沙发上看电视,苏灵才趁父母不注意悄悄来到摇椅旁,扯了扯爷爷的袖子:“爷爷,你还没给我讲故事呢。” 爷爷放下报纸,笑呵呵道:“好,爷爷现在就给灵儿讲故事。” 爷爷很惬意的晃着摇椅,说出的故事稀奇古怪,苏灵听得入迷。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忽然传来母亲颤抖的声音:“灵儿……是爷爷吗……” 苏灵点了点头:“爷爷在给我讲故事。” 母亲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对摇晃着的摇椅道:“爸,这么晚了,灵儿该睡觉了,放她走吧!” 爷爷漫不经心的朝母亲看了一眼,没理会她,只是静静的把故事讲完,末了,定定看着苏灵:“灵儿,你想走吗?” 苏灵看看爷爷,又看看妈妈,正犹豫着,妈妈忽然走了过来将她紧紧搂住,苏灵能感觉到妈妈的身体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灵儿,听话,你告诉爷爷,你该睡觉了,爷爷也该回去了,是不是?” 苏灵忽然想起来,爷爷是从医院逃出来的,他的病还没有好,这个时候应该回去打针,只有爷爷病好了才能继续给她讲故事,于是她仰头对爷爷道:“爷爷,你该回去了。” 一直晃着摇椅的爷爷此时停了下来,伸出手来摸了摸苏灵的脸,他的手那么凉,让苏灵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爷爷呵呵一笑:“灵儿,要记得爷爷。” 他这话说得奇怪,灵儿正想问为什么,却忽然发现原本正坐在摇椅上的爷爷忽然不见了,而妈妈在她身后长舒了一口气,抱起她便离开了这个屋子。 那之后,爷爷再没有出现过。 苏灵每晚都会躺在床上等爷爷给她讲故事,可爷爷再没有回来过,大人们都说爷爷死了,她也曾听大人们指着她窃窃私语:“灵儿能见鬼的!” “可不,她爷爷停灵的时候她妈妈看见她对着空摇椅说话,那摇椅竟然还自己摇晃起来,知道吗,老头子生前最爱坐这个摇椅。” “唉,他一定是想孙女了,舍不得走……” 苏灵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她知道,爷爷是没有死的,爷爷在和他们玩捉迷藏,终有一天爷爷会回来,依旧坐在那张他最爱的摇椅上给苏灵讲故事。爷爷的故事稀奇古怪,永远只讲给她一个人听。 ...
那天与家人一起看电视,谈话节目里,艺人们正说着自己的恐怖经历。我对这种事一向不来电,百无聊赖间忽听妹妹道:“哥哥啊,听说以前你老是说会听到诵经声哦。”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我很疑惑。 “那是你很小的时候啦,我跟你爸爸还带你去检查,一直检查不出问题,之后再问你,你就说听不到了。”母亲说道。 当父亲附和着点头时,我突然觉得有点儿恶心。 “帅哦,原来哥哥也有恐怖经历。” 什么诵经声,根本是刚刚那个节目给了母亲灵感,她为了配合气氛说来吓人的而已。 之后,节目里的灵异故事,很快又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出了车祸之后,住院两天,我终于可以自己下床。 我过马路时被闯红灯的电动车撞飞,幸好只有左手臂擦伤,但有轻微脑震荡现象,因此留院观察,明天总算能出院了。 我的隔壁床是刚动完癌细胞切除手术的老先生,体力不佳,整天睡着。 无聊的我只好到处走走。“啧,走错了。”来到地下一楼,我突然有点儿发毛,原来我下错楼梯来到了太平间附近,完全不是想像中的商店。 我想也没想,回头上楼梯,才踏出两步,安全门彼端开始传来诵经声。 我打了一个冷颤,很快上楼了。 这天晚上,我还是睡在医院,耳边不断出现嗡嗡的诵经声。 半梦半醒间,我突然很想上厕所,还好两人房内就有。我撑起身体的瞬间,嗡嗡声震耳欲聋。 “TMD。”我骂了一声脏话壮胆,然后又马上趴回床上,管他尿不尿急。 耳畔念诵经文的声音渐渐平息,身体随之放松,我很快就睡着了。 隔天早上,我一大早就醒了。 隔壁病床的老先生病情突然恶化,已经呈现弥留状态。似乎是之前签了放弃抢救的协议书,家属虽然难过不舍,但只能在一旁哭泣。 我虽然很累,却无法待在病房里,下床准备去梳洗时,“唔哇!”大喊出声,被眼前景象吓得摔落床下。 我知道所有人都在回头看我。 但是我完全顾不得其他人,狼狈地爬起身后就冲出病房外,吓得差点儿失禁。 我一路冲到公共厕所,把自己关进小隔间之后,上下左右前后全都看了看,然后朝马桶大吐特吐了起来。 老先生的床边除了四个亲属与护士,还有八个长得一模一样、全身穿着黑衣且面无表情的“人”。 在我看来,它们完全就是人形,分不出男女,脸上五官轮廓模糊,像是相机晃得不是很大力所拍出的照片,脸部没有半点儿特色,头上也是黑的,不知道是头发还是帽子。他们围在床边,有的还与在场的人重叠站着,两眼无神地看着床上的老先生,口中喃喃念叨着。 是昨晚听到的诵经声。 回到病房收拾行李前,我来来回回吐了两次,甚至被叫回去检查,不让我出院,但我非常坚持。 老先生已经送回家,家属离开了,黑衣人影也都跟着走了。但我一想起刚才的画面与声音,身体就非常不舒服。 我没有跟家人说。我突然想起母亲说过我小时候曾听见诵经声,或许就是像昨天的状况吧…… ...
荷月湾之宅 慕容梦、秦雪、阿瑞、苗苗四个女生一进荷月湾,都开心得差点儿跳起来:“哇,好漂亮的房子,还这么便宜,真是赚到了!”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所有房间的四壁都镶嵌着一面巨大的镜子,无论走到哪儿都能映出明晃晃的人影。苗苗不开心地说:“太诡异了,我最讨厌镜子了,恐怖电影里总是有它!” 慕容梦一巴掌拍在她的身上:“美女啊,这么便宜的房租住这么大的房子,就别再挑了好不好?” 除此之外,大家都觉得这房子十分不错。阿瑞先到洗手间里洗漱,说要早早地睡觉。不一会儿,她就擦着脸出来了:“慕容梦,你这个人真无聊。我刚才洗脸,满脸都是水不方便说话,你非到洗手间里跟我聊天,站在我身后不走,讨厌不讨厌啊?” “你说什么呢?”慕容梦白了阿瑞一眼。 其他女生都愣住了。良久,苗苗说:“阿瑞,刚才慕容梦就坐在我旁边玩手机,根本就没进洗手间一步。” 阿瑞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如果慕容梦没动,那刚才在洗手间镜子里映出来的会是谁呢? 有了这个插曲,大家住新房的新鲜感顿时就没有了。其他几个女生也不敢去洗脸,草草地就躺了下来。 半夜,大家突然听到苗苗在卧室里惨叫道:“啊,救命啊……” 其他三个女生急忙跑过去,打开了灯。苗苗花容失色,指着自己旁边的一面镜子说:“里面有人,里面有个女人!” “没有啊!”大家都诧异地看着苗苗。 苗苗哭了起来:“真的有,你们相信我。刚才我一眨眼,镜子里的女人就直勾勾地看着我呢!”苗苗说到情急的地方,从床上跳了起来,挥起椅子猛地砸向镶嵌在四壁的镜子。 镜子裂开了一条缝,居然渗出了紫黑色的血。伴随着血迹,镜子后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呻吟声:“呃……痛……” 苗苗吓坏了,不敢再砸。还是慕容梦脑子反应得快:“这房子太可怕了,大家就不要分开睡了。都到我那屋去,大家睡在一起胆子也大些。” 于是,四个女生都钻进了慕容梦的卧室。四个人凑在一起确实心安了一些,但是刚迷迷糊糊睡着,只听阿瑞大叫起来:“天啊,你们快看!” 慕容梦伸手去按电灯开关,却一时半会儿摸不到。借着月光,众人看到四壁明晃晃的镜子里,全都映出了同一个女人——乌黑的长发及腰,惨白的脸,没有瞳仁的巨大的眼睛,还有一张黑洞样的嘴。那个女人把脸贴在镜面上,一笔一笔地描着眉。 荷月湾的故事 其实,慕容梦、秦雪、阿瑞、苗苗本来素不相识。刚刚毕业,她们恰好都没有找到工作,囊中羞涩,于是凑在一起想租个便宜的房子。看来看去,房租都不是她们能够承受得了的。一筹莫展之际,慕容梦在网上看到了一则广告:“要不然,试试‘特殊房中介’?” 其他三个女生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关于特殊房中介,她们早就听说过。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总有一些房子设施齐全、交通便利,而且房租低于平均价格。之所以便宜,因为这些房子都是凶宅,曾经发生过不吉利的事情,甚至闹鬼。特殊房中介把这类房子的信息合在一起,统一出租。 “我觉得可以试试,因为普通房子咱们租不起。” “没错。其实普通房也有可能闹鬼,只是咱们不知道,倒不如特殊房好,心知肚明!” “我也觉得挺好,就算闹鬼又能怎么样?咱们四个人呢,不怕!” 于是,她们就这样决定了,当即就找到了特殊房中介。负责人叫吴极,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服务态度特别好:“首先我得说明白,我们的房子都是凶宅哦,否则也不会这么便宜。每所房子你们都可以试住三天,觉得哪所房子能够适应就签哪所,怎么样?” 一向不爱说话的秦雪说了一句实话:“我们之所以住这么恐怖的房子,还不就是因为没钱?赶快抓紧找工作,有钱就可以搬出去了!” 四个女生都表示同意。于是,她们先试住了其中最大的一间,城西的荷月湾之宅。 此刻,四个女生都被这恐怖的场景震住了,不敢再发出声音。直到月亮沉下去,黎明到来,镜子里的女人才消失。 太恐怖了!四个女生不敢住下去,带着行李再次找到了特殊房中介。 负责人吴极笑眯眯地说:“不行啊?我以为这么漂亮的房子,你们能忍下来呢!” “全是恐怖的镜子,实在是受不了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们,那所房子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于是,吴极给她们讲了关于荷月湾之宅的故事。故事的核心非常简单:那里曾经死过一个可怜的女人。 那个女人非常痴心,对丈夫关爱有加,却从不知道照看自己的脸蛋。时间一长,她变成了黄脸婆,作为大学老师的丈夫变了心,与一个投怀送抱的女学生好上了。女人心里很难过,却不想放弃婚姻,几度劝说丈夫。后来,丈夫大怒:“你看看我的女学生多漂亮?你再看看你。你能不能在家里多装几面镜子照照你那猪头一样的脸?别让我恶心!” 丈夫的话太重了,痴心的女人受不了这种打击。她真的在家里四处装上了镜子,然后对着镜子一遍一遍地描画自己的脸。她不吃也不喝,就那样一直画啊画,以为总有一天丈夫会回来。但是丈夫没回来,她却死了。 “砰!”听完这个故事,坐在角落里的苗苗居然一屁股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所有人都向她看去,她脸色苍白地喃喃着:“没事,没事……” “的确没事。”吴极微笑着说,“所谓凶宅嘛,还是冤有头债有主的。你们又不是死者的仇人,女鬼不会害你们,只是吓吓就算了。既然你们接受不了荷月湾那所房子,那我给你们换一个,好不好?” 慕容梦、秦雪、阿瑞都点头同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苗苗却呆呆地坐着,谁叫她也不听。慕容梦用手推了推苗苗:“喂,快签名啊。” 苗苗却像触电了似的跳了起来:“不,我不住了,我要走!”然后,她像疯了似的冲出了中介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