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楼梯间里有很大的回旋风,把不知从哪里来的纸片吹得到处飞舞,竟似有生命一般。忽然,其中一片朝苏蕾直直地飞过来,吓得她下意识地往后一躲,差点跌下楼梯去。 毕业后,苏蕾就一直在上海一家室内设计公司工作,在这里呆了三年,副总对她很赏识,同事关系也比较好。那天开完年终会,副总单独把苏蕾留了下来,副总递过一个微鼓的信封给她说,你拿着,我要交给你一个神秘的任务,希望你可以很好地完成。回到座位上的苏蕾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千元钱和一封信,读完信后,苏蕾将那一千元钱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从那以后,同事们就看见苏蕾偶尔会走楼梯上下班,公司位于写字楼的17楼,上下楼梯也算够折腾的。同事们总问起苏蕾为什么走楼梯,她会笑着说,走楼梯好,清静又锻炼身体。 这天下班后,同事都在等电梯,苏蕾独自走到楼梯口,推开楼梯间厚重的铁门走进去。一股潮湿难闻的冷风扑面吹来,苏蕾不禁打了个寒噤。她向下走去,随着她的脚步声,楼梯里昏暗的声控灯渐次亮了起来。楼梯间里没有人迹,惊人的阴冷,走到14楼时,苏蕾推了推通往电梯口的门,是锁着的,于是走到通道的拐角蹲了下去,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把香和一些纸钱。她点着三炷香,插在了角落的缝隙里,随即将纸钱点着,然后迅速地朝楼下走。 走到四楼的时候,苏蕾吓了一跳,原来是个脸蛋圆圆、穿黑色制服白衬衣的年轻女孩冲自己打招呼。女孩冲她一笑,可以看见女孩深深的小酒窝。她不禁好奇地问女孩为什么不搭电梯而走楼梯?女孩回答说她是做保险的,得一层一层地去找人谈业务,走楼梯比较方便。苏蕾不禁感叹道:“你的工作真是辛苦呢!”女孩笑道:“这不算什么,还有更辛苦的。”苏蕾正要走的时候,女孩问苏蕾:“你知道14楼通往电梯口的门为什么老关着吗?”“14楼?你去14楼做什么?”女孩没有完全转过头回答说:“我去那里办点事。”苏蕾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应付着回答道:“那里好像没有单位,所以一直都是关着的。” 第二天,坐电梯时就听见大家议论,大家不要走楼梯,楼梯好像闹鬼,特别是14楼好像死了人,做清洁的阿姨在那里看到了烧尽的香和纸钱灰。这件事,让整个写字楼的人开始惶恐,只有苏蕾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天加班到很晚,大厦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苏蕾站在电梯前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决定走楼梯。到了14楼,深夜的楼梯间里有很大的回旋风,把不知从哪里来的纸片吹得到处飞舞,竟似有生命一般。忽然,其中一片朝苏蕾直直地飞过来,吓得她下意识地往后一躲,差点跌下楼梯去。这一次,在有烧过的痕迹的角落,她又打开了自己的包,照例是点了三炷香,烧了一些纸钱。 做完这些,她突然听到楼道门后有脚步声。按理14楼是空的,没有公司在这里办公,怎么会有人呢? 苏蕾有些害怕地推开通往14楼的门,推到一半,门后竟传来“哎哟”声。苏蕾颤抖地说:“是谁,谁在那?”苏蕾大胆地把头探过去一看,又是那个推销保险的女孩!女孩说:“我来找电梯出口,我记得好像是4楼或者14楼,难道是24楼?我记得是一个有‘4’的楼层,我记得的,我记得的……我记得从那里是可以出去的……” 苏蕾说:“你这不是可以出去了吗?这个门开了啊!”女孩点了点头说:“是的,我从电梯出来后打开的,原来这个门只有从电梯口出来才能打开,从楼道下来是打不开这道门的。”苏蕾回答说:“一般的楼层的门都是两边都可以打开的,这个楼层的确好奇怪啊。现在都下班了,也不会有单位在办公了,我们一起坐电梯下去吧。” 随后苏蕾和女孩进了14楼的电梯,电梯下降时,中间陆续进来一些加完班的人,到4楼的时候,整个电梯已经是装满了人,这个时候的苏蕾已经看不到女孩站在电梯哪里了。到了1楼,所有人从电梯里出来时,苏蕾居然没有见到女孩一起出来。难道她中途出了电梯,又去推销保险了?苏蕾有些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往后的几次,苏蕾总会稍微晚一些才下班,趁14楼的楼道没有人,就会烧一些纸钱,然后随便找一个楼层转电梯下楼回家。她每次都会遇到那个女孩,嘴角有酒窝,还是黑色制服白衬衣,似乎从来都不曾换过;遇到后,她们也会同乘电梯下楼,但大厦的人似乎总会填满她们下楼的电梯,一到1楼,却总也不见那个女孩一同下来。 大概过了一个月,公司例会上,副总宣布了一个消息:公司已经把这座大厦的14楼整个买了下来,下个月将大家搬到14楼办公,办公规模将是现在的五倍多,部门副职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副总,听说14楼闹鬼,而且听做清洁的阿姨说,总看见一个穿黑色衣服的女孩子在楼梯口走来走去。”例会上有人发言。 副总喝了口茶,叫苏蕾:“你跟大家说说真实情况吧。”苏蕾站了起来,拿出包里的香和纸钱说:“因为公司规模扩大,所以公司想单独拥有自己的楼层,但是大厦物业给的价格公司不能接受,于是,副总就让我去14楼的走道烧香和纸钱,这样14楼就会有闹鬼的传言,买这个楼层的人也会少;楼层数字带‘4’,大厦物业也抬不起价。” “结果我们这次购买楼层时占了主动,大约为公司省下了20多万,苏蕾这样做,也是经过公司领导们讨论过的,不要相信什么14楼有鬼的传言,各自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准备搬迁。商场如战场,这也属于商业机密,希望每个员工都要保守这个秘密。” 搬到14楼的苏蕾,倒是很想见每次在楼道里碰到的女孩,还想买她的保险,让同事们也买她的保险,这样她会过得轻松一些。但自从她搬到14楼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女孩,等电梯的人多,苏蕾偶尔也会走楼梯,从14楼走到1楼,会不时地推开通往电梯的门看看,但始终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孩。 一年后,苏蕾代表公司去参加一个防火演习提前通告会。通告会后,苏蕾找主办方拿相关的文件,递过文件的这位工作人员认真地说了:“你们14楼上次演习的时候死过一个女孩子,这次一定要认真对待,不能有半点马虎。” 苏蕾头一懵,什么?14楼死过一个女孩?那位工作人员把苏蕾带到一个办公室,拿出一个公文袋——“关于宋小菊的死亡说明”。接着,苏蕾看到死者的照片,好熟悉的黑色制服啊——这不就是那个在楼道遇见的女孩吗? “这个女孩是推销保险的吗?我在我们楼道里见过好多次的。她,她怎么会死的呢?” 工作人员回答道:“你不要瞎说了,你们公司故意借14楼有鬼而低价买下整层楼的事,我们也有所耳闻,这个女孩早在几年前就死了,你真的见过她?那还真的是有鬼了。” 苏蕾不敢再回想和那个女孩一次一次的见面,她拿起死亡说明,颤抖地看下去。 死在14楼楼道口的女孩叫宋小菊,高中毕业后独自来这座城市打工,眼看试用期就要到了,她还没有签到保单,于是在大厦一家一家地推销。那天她来到苏蕾所在的大厦,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七八点钟,吃完自己带的面包后,还是留在大厦里,反正也没有地方住,明天接着找客户。第二天一大早,女孩还在沉睡时,这座大厦就开始了防火演习。人群在下楼梯时,不知谁把烟头留在了那个硕大的垃圾桶里,垃圾桶引燃了楼道旁的废旧办公桌,楼道太过封闭,整个楼道一下充满了让人窒息的烟尘,被惊醒的女孩,想从楼道口逃生,但许多单位为了消防练习,在前天晚上就关闭了通往楼梯的门。当时女孩就睡在25楼,当她下到14楼时,她已经一氧化碳中毒,全身无力地昏倒在那里,她几乎敲了每一层通往电梯的门,但都是锁着的…… 第二天,人们才发现女孩的尸体。这件事并没有公布出去,后来大厦和女孩所在的单位给予了女孩家一定的赔偿,14楼的许多单位也都搬走了,这层楼渐渐就空了出来。 苏蕾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她在14楼烧了几次纸钱,女孩就出现了几次,难道鬼魂真的可以在闻到纸钱味后就显现?原来大厦的14楼闹鬼不是传言,每次和女孩一起下楼,女孩都没有从电梯出来,这一切都事出有因。想到这里,苏蕾顿生寒意,居然有些后怕。 此后,苏蕾还是会偶尔走楼梯,只是每走一层总会去推推通往电梯口的门,如果关闭着,她就会打电话给物业,让物业派人打开。这样做并不期待再次见到那个女孩,她只是为下次某个不能从这楼道走出来的人留一扇通往电梯的门。 ...
通途路小学大家应该不陌生,就在通途路上,几年前我在自己的一个宁波话粗口音频里提出过通途路16公里左转弯那句话,通途路16公里左转弯是什么?其实就是宁波殡仪馆,那个故事我以后会讲,现在通途路小学建设的特别好,江东青少年宫也在此校内,边上是快要建成的庆丰桥,而我当初96年去念通途路小学那可是一片狼藉,教学楼只有一栋,操场什么的都在建,学校后面是一片绿油油的稻田,旁边是一个村,叫余嘎。 先介绍下我们班的几个要好的同学吧,阿栋,长得特像JAY,当然那也是发育后的事,自打认识第一天起叫跟我说以后要去美国读书,足足说了9年才去成,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无心学业,成绩倒数TOP5连续7年蝉联。阿雷,外号袋鼠,因为走路总之一蹦一跳的,小学时期是我们的孩子王,因为他老带我去田里抓青蛙,钓龙虾,抓泥鳅啥的。啸哥,体育健将型,跟我算是臭味相同,后来我们从互换SE情VCD再到互发黄SE网站直至用U盘分享A片,可以说是“亲密狼友”。那会儿我们念三年级,我记得教室是四楼,右边是还在建的教育楼,左边是绿油油稻田,读书之余往一下稻田倒也养眼。 但是在这边稻田之中有一片突起小山,不,应该说是土丘吧,堆那边稻田上感觉特突兀,而且那土丘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草,足有一人多高,印象中这种草在机场跑道边倒不少,而且它那草长得特绿,应该倒翠的地步了,虽然周围都是绿油油一片,但那它块也是特明显,我上课时候经常要望向那边土丘,总觉得那里肯定藏着天大的秘密,而且有时候我在上课睡着的时候经常会梦到那块土丘,梦里的画面非常模糊,梦得清楚,但醒了几乎全部忘记,只听见隐隐约约有小孩的哭声,有人说一个人大难不死后整个人会有很大的改变,不管是世界观,价值观,还是人生观,那会不懂那个啥,只是觉得我是不是有第六感,可能是电影看多了,但我走夜路的时候,脑子里经常会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画面就是我走的路上的事情,但是内容太凌乱,也很模糊,我当时的逻辑根本组织不起来,难道我是有所谓的“灵异体质”,还是那阴阳眼,天眼通啥的,哈哈,惆怅。 星期五下午,小学都放得特早,我们几个在阿雷带领下再一次去学校旁边那片稻田抓黄鳝,阿雷说:“我终于掌握到抓黄鳝的诀窍了。”啸:“怎么抓?别老吹,上次也说掌握了,结果东西没抓到,却被田里那“麻黄”吸走不少血。”阿雷“:这次你放心,准成。”大家都笑了。 其实阿雷所谓的方法就是用一条线,上面粘上饭粒,在田里的黄鳝洞口晃悠,引它出来,但它只出来半个头的时候要保持绝对安静,那家伙太灵活了,而且身上滑的不得了,等把它身子引出大半截再全力抓住,死死的,要让它喘不过气,然后才有机会抓到。 我们在洞口守了半天,连个半个头看不到,啸哥当时就怒了:“大骂,那啊木西瞥,每次都这样,阿雷你套路太深了,这次整班人又让你耍了。” 阿雷无奈的说道:“可能这米不够香,要不下次换成酒酿,香味够,准引它出洞。”我说:“歇菜吧你,要用那个黄鳝闻到醉倒在洞里了,还指望它出来呢。”阿雷:“。。。。。。。”阿栋:“得,你们慢慢弄,我去拉屎。”我:“去吧,去吧,小心屁股被蛇咬。”栋:“西开。” 呵呵,我继续看阿雷引黄鳝,但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猛然回头一看,阿栋竟然望那土丘的方向走去,我当时说不上什么感觉,但总有种不详的预感笼罩着我。“嘘,莫动。”阿雷轻声说到。我的目光又回到黄鳝洞口,原来一条黄鳝已露出了一半个头,但停住没有再动,估计是在试探外面环境的安全性,也可能是在洞里窝久了,一下次见到强光楞住了,两晰动物可能都这样吧,就像之前晚上和阿雷几个一起去田里抓青蛙我们就拿着手电桶和网兜,往田里一扫,青蛙就一动不动束手就擒了,故意是一个原理。 我们耐性的等待,等那条黄鳝适应外面的强光,因为现在抓它吃力的面太小,而且容易滑手把握心不大。 没过10秒那条黄鳝似乎已经适应了强光,继续试探性的伸出洞外,渐渐的他已经把小半个身体露出洞外,随着阿雷米的那个方向蠕动,这时阿雷扫了我和啸哥一眼,意思是告诉我们时机已经成熟,准备行动了,只着阿雷另外只手慢慢向黄鳝上方移动准备下手那刹那突然听见不远处一声惊叫,阿雷手放了个空,一手扎进里泥里,黄鳝也受了惊吓缩回了洞里。“那啊木西瞥拉,谁啊。”阿雷怒道。 我们三个都把目光放向了声音从来的地方,竟然是那个土丘,没过几秒,阿栋屁滚尿流的飞跑出来,也不过前面是路,还是田,一路向到我们跟前,我看他脸都绿了,问他,怎么了?他支支吾吾说不出半句话,我拍拍他的肩,他缓了会,第一句话就是:“死了,刚才见到鬼了。” 我想,听到这句话我的脸那时肯定也绿了,因为之前就感觉那地方很邪门,虽然我没进去过,但阿栋又这么也一说。阿雷立马就说:“放屁,你拉屎就拉屎,叫什么叫,刚才差点抓到了,就让你坏得事。”啸哥也说:“就是,无聊,不无聊啊你,吹牛不打草稿,有鬼也不会大白天的跑出来吧。”“ 不,不,真的,我刚拉完屎,想起身上没带纸,就拨开草堆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替代,竟然看见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小孩,头上还带着黑色少爷帽,脸色惨白,脸上还有两个红晕。” 阿栋说。“吹吧,你就,拿这事开玩笑,真有小鬼,我们就去抓他》。”啸哥说道。阿雷也说:就是,抓不到黄鳝我们抓小鬼得了。 我就草了,这两个还是人吗?,但是我看阿栋的脸色已经有绿转白,虽然我那会也不太懂事,但毕竟见这状况觉得还是先走吧,于是就四个就惆怅的离开了那里,各自回到家里。 星期一上课时,阿栋没有来,中午的时候老回家吃饭,打了个电话到他家里,他外婆接的,我说问阿栋在吗?她说不在家,我本来挂了电话,但毕竟想知道他的安危,还是问了下他外婆阿栋的情况,她外婆说星期五阿栋回到家里后就神不守舍,晚上就开始发高烧,带去医院打了退烧针,回到家又烧起来了 ,现在还在医院,我听完这话当时脸就绿了,我想难道那个土丘真的有古怪,阿栋真的看到了什么? 回到学校后我就跟阿雷和啸哥说起这事,他们当时也楞了下,沉思片刻阿雷就说:“如果真有只小鬼的话,那我们干脆去抓他吧,那比抓什么黄鳝刺激多了。”啸哥也说:“就是,怕什么啊,不就一只小鬼,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抓啊。” 我愁,这两个人胆子什么构造啊,但是我对那土丘实在太好奇了,到底那里面藏着什么秘密呢?我真的好想知道,于时我们决定星期五去那里一探究竟。 到了星期五下午,我们准备按照原先计划出发,但计划始终改不上变化,刚出校门就下大雨,于是我们准备先上啸哥家避避,顺便请啸哥“补补课”,之前说过我和啸哥是“亲密狼友”但在我们还没有变成“狼”的时候我们交换VCD大多数是鬼片,其中以林正英的僵尸片为主,在啸哥家我们3个人一起观看林正英的《僵尸先生》,观摩学习里面的“抓鬼技术套路及要领”啸哥还用我们写作业的黄皮纸本,用马利牌颜料的朱红色,学画电影里的茅山符,说真的,他还画的有模有样的,最后拿了块现在二元店能买到的塑料八卦。 傍晚时分雨终于停了,刚下完雨,天色阴沉沉的,我们这支“捉鬼敢死队”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出发了,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到了那天色已经开始昏暗,我们成队列方式在田间小道穿过,直奔那土丘,没走几分钟就到了,第一次这么离土丘这么近距离,说实话,我那时候脊背都有点凉,但是阿雷和啸哥倒是给我壮了胆,我真佩服跟我同龄的人有这样的勇气和胆识。 “走啊,楞着干什么。”雷说道。我们爬上了那土丘,才真真仔细得看清楚了它的“构造”。其实他的地形类似于一个盆地,四周围都是土坡,中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池,上面覆盖着碧绿的浮漂,还有密集的芦苇,用一个字形容那个话,就是一个“绿”字,到处都是一片绿色,绿绿绿绿,你的世界都是绿的。 让你有种奇妙的感觉。我们几个一下子也被这片绿色镇住。还是阿雷反应了过来,“不是说找鬼吗?一个个楞着干嘛,分头找。”“不”。我大声音喊到。“我们不要分开,一块找有个照应。”阿雷似乎对我的话感到诧异,但也点头说好。我们就围绕着土坡走,那得草实在太长,都快比我高了。 阿雷正抱怨蚊子多的时候突然啸哥说道:“你们看!”我们的目光朝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竟然是几件破旧不堪的小孩衣服,但款式十分奇怪,像褂,又像唐装。“这不就是寿衣啊,给死人穿的。”阿雷脱口而出。当时我和啸就被阿雷的话雷住了,这里到是什么地方?“妈呀。”阿雷突然喊啊。 “什么?”我跟啸哥几乎同时喊出。“竹叶青,蛇啊。”阿雷说道。“别乱动,越动越危险,看它动向好象没准备游过我们这边来。”啸哥说道。我真佩服啸哥这个时候还有保持这么冷静头脑,可想而知日后他去金华当兵那会儿一定倍受连长佳爱,又扯远咯。 竹叶青估计见着这么多人也怕,看我们没有伤害它的意思就游走了,但就在这时候土丘外穿传来声音,“所人力里头拉,快眼西出来(宁波话,意思是谁在里面,让我们出去的意思),我们一听这掉就知道肯定是附近的农民伯伯,自从通途路小学建成后,这里的小学生可以说是成为了农民伯伯的天敌,三天两头来地里破坏农作物,挖番薯,烧烤啥的,农民伯伯可以说对我们这些人是恨之入骨,我们一听这声音,当场就怵了,这出去还得了,不逮个正着啊,平时在田里玩,在远处发现农民伯伯还可以制定逃跑路线,有时候故意等农民伯伯过来,还翻鬼脸,丢泥块啥的,等到对我们有威胁的距离时才作鸟兽散,但这次出去就一条路,想跑也来不及啊。 我和阿雷正商量着准备在找条路从别处逃跑,这时农民伯伯又说话了。“赶紧出来吧,这里不能玩,你们出来,我绝对不难为你。语气明显比前一句缓和了很多。 我和啸哥,阿雷交换下眼色,阿雷点头示意我们出去得了,于是我们三就从原来上来那条道走下了土丘,那农民伯伯望着我们打探,我认得出他是上次追过我们的那位置,我当时还丢了块泥巴正中他的草帽,不过农民伯伯信首了诺言,一点没有难为我们,只是赶羊似的赶我们走出那片田,一路上不停唠叨,以后再不要进那个土丘,然后用各种语言威胁我们,这更让我对这个土丘充满好奇,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问了农民伯伯,“这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怎么这么奇怪?” 农民伯伯没有答我:“只是说,小孩子不要问,走吧,以后千万别在来了。”我当然不死心了,不搞清楚我肯定会睡不着,惆怅死的。于是我又说:“农民老阿哥(这时我们当时对农民的戏称),你就告诉我们吧,不搞清楚我们下次还是要来的。”农民伯伯听了当时就怒了,他假装做了一个挥拳的收拾,我本能反应,虚挡了一下。不了,农民伯伯说了句,这是扔小棺材的地方?以后不要来了,要出事的? 小棺材?我听了纳闷,还想再追问下去,但农民伯伯的表情告诉我他已经不会再多说了。我回头望了一眼那土丘,这时天已经全黑了,但土丘在黑夜中全仍时一片碧绿,想翡翠一般绿。 后来我从住村里的同学那知道,那里是扔小棺材的一个池,就是以前小孩子或婴儿死了是不埋葬的,就是像这样集中的抛尸在一个地方,稍微有点钱的订造副小型的棺材,用来装孩子,穷人家有直接抛在池中或曝尸荒野了,往后清明或祭日,家人在附近烧点东西,或扔点东西进去啥的,那刚才我们看到的小寿衣估计就是别人扔的,现在想想倒是有点后怕,原来当初我们3个竟然处在这样一个地方,那等于是个儿童乱葬岗啊,太恐怖了。 像这样的地方宁波还有很多,我知道最有名的地方就是望湖桥,没错就是现在望湖市场旁边,月湖宁波二中校区对面那片地方,叫八角阁楼吧,老宁波肯定知道,这座楼好象解放前被炸了还是怎么的,前段日子在宁波晚报上看过这八角阁楼的照片,那里市区丢小棺材最有名的地方,呵呵小学时光的确是快乐无暇的,但人还是必须面对成长,很快我就升入了初中,去了明楼中学,其实是一个没有什么历史的学校,我还是那的开国元老呢,说实在的在那也没遇过啥特恐怖的事,顶多也是就是一个人在教室过夜啥的,但是却与同学在外校遇到了不可思议的事件,那个学校名气很大,也是可以说是宁波最具灵异气质的学校,他就是宁波七中! ...
女儿失踪了。 朱大年不顾老伴的阻拦,决定要去找老关。老关是个盲人通灵师,在坊间颇有些名气。所谓通灵,就是在活人和死人之间“搭桥”,让他们知道彼此的信息。 朱大年是为女儿朱丹阳的事去找老关的。前几天,一直在公司正常上班的女儿,突然请了长假,说要出门去散散心。谁知女儿走后便再无消息,手机也关了,根本联系不上。朱大年这一下急的,吃不香睡不着,抓耳挠腮。他突然想起老关来,何不去向他问个明白?老伴听了很生气,说:“你这不是咒女儿已经不在人世了吗?”朱大年翻了她一眼,说:“我得先确定女儿是不是还活着!” 朱大年从酒柜里拿出两瓶陈年好酒,出门打车,去了城北。老关是个孤老头,一个人住在城北的那一片棚户区里。朱大年和他是多年至交,常对他有些接济。对于老关的那一套通灵术,朱大年有自己的看法:信则有,不信则无。 来到老关的住处,黑灯瞎火的。朱大年估计老关已经睡下了,就去敲门。还没敲,门就自动开了。朱大年怔怔地站在那里,只听老关在黑暗里说道:“自己开灯吧,我正在等你呢!”朱大年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笑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你想吓死我啊!”说罢,就熟门熟路地进门去开了灯。等他转过身来一看,只见老关正端坐在那里,桌子上还摆着几样小菜,还有两只空酒杯放在一边。朱大年一笑说:“老东西成精了,知道我今天要带酒来?” 老关睁开那两只空洞的眼睛,向朱大年这边看了看,招招手,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来,问他:“老伙计,是来问你女儿的消息吧?”朱大年吃了一惊,说:“老关,你的本领见长啊,怎么知道我今天就是为这事来的?”说着,拿过自己带来的酒,将两只杯子斟满,推一杯到老关的面前,说:“先喝酒,别扫了咱哥俩的酒兴!” 老关接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然后便放下杯子说:“还是让我先来看看你女儿是什么情况吧,不然这顿酒咱哥俩也喝不安稳!”说罢,老关起身净手焚香,然后让朱大年报了朱丹阳的生辰时刻,又详细说了朱丹阳出门时的所穿衣着,便在那里微闭双眼,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朱大年知道,老关这是在“作法”了。如果女儿真的已经不在人世,按老关的说法,他就能在阴间茫茫的鬼海中将女儿找到,并能带她到跟前来和自己对话。如果找不到,就说明女儿还在人世,应该平安无事。 朱大年正在那里想着,耳边突然听到有人脆生生地叫了一声:“爸,您怎么在这里?”朱大年吓了一跳,怎么像是女儿在叫自己?他赶紧站起来四处寻找,也没见到女儿的影子。正在那里纳闷,只听女儿的声音又在自己的耳边响起:“爸,您在找什么呀,我就站在你的面前呢!”朱大年循着说话的方向,转过头去一看,哪里是女儿,分明是老关紧闭着双眼坐在那里,只见他脸色苍白,浑身打颤,说话的声音却和女儿颇为神似。 朱大年虽说和老关朋友多年,可他“作法”的场景,自己还是头一回见到。他有点将信将疑:能把死去的人从阴间找到,已经是天方夜谭,这老关还能模仿死者的声音说话,这简直让他不敢相信!朱大年突然明白过来了,是老关帮他找到了女儿。这么说,女儿一定是不在人世了。朱大年顿时泪如雨下,失声痛哭起来。 只听“女儿”说道:“爸,那个章明真不是东西,没想到他竟然敢骗我。不过我的仇总算是报了,他也得到了应得的下场。可是爸,我现在是解脱了,您和我妈将来怎么办?谁为你们养老送终?”说到这里,“朱丹阳”已经是泣不成声。朱大年听“女儿”说的这番话,心如刀绞,老泪纵横。他半天才止住泪水,问“女儿”:“孩子,你告诉爸,你现在在哪里?章明是谁?他究竟怎么你了?” “朱丹阳”在那里嗫嚅了半天,才说道:“爸,我一直瞒着你们。其实我和章明已经好了快半年了,直到前不久,我才知道是他骗了我。他明明早就结了婚,还有了孩子,却说自己是单身。我是无意中发现这个秘密的,后来他也承认是说了谎话。不过他答应会和他妻子离婚娶我的。我才不信他的鬼话呢。爸,现在好了,您和我妈也不要再为我操心了,我也为自己报了仇!”想了想又说,“爸,你们多保重。我为你们二老存了一笔钱,就在您给我的那张卡上,你们就自己留着养老吧,密码就是您的生日。爸,我走了……”朱大年紧紧拉住“女儿”的手,说:“你不要走,你告诉我,你现在究竟在哪里?”“女儿”想了想,说:“爸,您要真的想我,就去红花小区12栋505找我……” 朱大年早已经在那里哭成了泪人。还想再问什么,只见老关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这才睁开眼睛,从朱大年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来,说:“女儿走了,节哀顺变吧!”朱大年颤抖着问老关:“照你这么说,我女儿真的没了?”老关睁着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朱大年说:“天下之事,既有形,亦无形;既有常,亦无常。以有形化无形,以有常化无常。至境也,至理也!”听得朱大年一头雾水。他想了想,又问老关:“你刚才说我女儿在哪里?是不是红花小区12栋505?”老关在那里想了半天,反问他:“我有说过这话吗?” 见老关那里已经问不出什么来了,朱大年也没了喝酒的兴趣,便起身告辞了。走在回家的路上,朱大年越想越不对劲。刚才明明听到老关说是红花小区12栋505,他怎么说不知道?难道通灵时他自己已经不存在了?不行,不管怎么说,得去看个究竟。红花小区那地方朱大年知道,就在城西不远。朱大年在路边拦下了出租车,才来到那里一看,小区里一片漆黑,原来的老房子还在,不过早已经摇摇欲坠。 守门的老汉自称姓丁,正在那里就着一盘茴香豆喝老酒。朱大年上前递给他一支烟,问他这小区里怎么没人住。丁老汉叹了一口气,说原来说好是要开发的,房子都准备拆了,结果后来开发商跑了,还卷走了购房户们几千万的首付。自己是受小区拆迁户的委托,在这里守着的。丁老汉想了想,问朱大年来干嘛。朱大年只说自己是这里的老住户,趁着房子还没拆,想再回来看看。丁老汉问他原来住在哪楼哪户?朱大年说:“是12栋505。”丁老汉翻了他一眼,说:“赶紧去看看吧,我临时给你送一下电。” 朱大年离开丁老汉,摸索着找到了12栋,一直爬到了五楼。找到505一看,只见大门半掩,里边黑黢黢的。朱大年推开门进去,摸索着打开灯一看,只见到处是灰尘,破败不堪。朱大年奇怪,自己的女儿怎么会住在这个地方?他定了定神,颤抖着声音喊道:“丹阳,孩子,爸来看你了,你在哪里?”喊了半天,根本没见有人应答。鬼故事。 朱大年见客厅里没人,赶紧再去几个房间里寻找。最后在那间书房里,朱大年看到了令人惊恐的一幕:女儿和一个年轻男子双双倒在那里。朱大年不禁毛骨悚然。他上前摸了摸,两个人早已经没了气息。尸体僵硬,显然早已死亡。朱大年看到,就在旁边的地板上,放着一只空瓶子。他来不及多想,赶紧拨打110报警。 警方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勘查完现场后,又调阅了红花小区周边的监控视频,发现朱丹阳和那个年轻男子,是前天夜里从一处破损的院墙处进入红花小区的,后来就一直没再出来。那个年轻男子的身份很快便查明了,正是女儿上班那家公司的老板,叫章明。据警方后来的调查,这半年,朱丹阳和章明一直打得火热。应该是朱丹阳在得知了章明已经结婚的真相后,便将章明诱骗到红花小区,最后双双同归于尽。据现场留下的那只空瓶子推断,两个人应该是死于某种药物中毒。不过深更半夜的,章明为什么要随朱丹阳去红花小区?这让警方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警方找朱大年进一步了解情况。朱大年就把昨晚去找老关通灵的事情说了。警方当即派人随朱大年去找老关。可到棚户区一问,周边的邻居都说老关半个月前就去世了。朱大年不信,说昨晚还和他在一起喝酒的。警方撬开老关的门一看,桌子上果然放着残存的酒菜。朱大年昨天带来的两瓶酒只开了一瓶,剩下一瓶还摆在一边。 朱大年愣在那里目瞪口呆! ...
(一) 深夜里,红烛下,新郎用一根小巧的挑帘棒,轻轻的挑开了新娘头上的红 盖头。新娘羞红着脸,不敢直视新郎的眼睛,只是看着新郎胸前的那一朵用红布系的大红花。新郎看着自己可人的新娘,脸也有些红了,于是,慢慢的坐在新娘的身边。新娘更羞了,笑着把头撇在了一旁。新郎看着新娘,笑笑的,同时也感到了自己的手足无措,干脆,把双手放在大腿上。新娘偷看了一眼新郎那紧张的样子,又抿着嘴笑了一下。新郎忽然用手拍了一下头发觉自己竟然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于是,连忙从衣襟里掏出了一个红布包。 新娘看着红布包谅讶地问:“阿吉,这是什么?” 新郎笑了:“这是给你的嫁妆。”说着新郎打开了红布包,一对玉镯跃然掌上。玲珑剔透、浑圆光滑,每只玉镯都有一小块像云一样的纹理,一只像鸾凤,一只似盘龙,浑然天成。新娘惊呆了。看着新郎说:“这对玉镯你是从哪里弄来的?你不是说你们家很穷吗?怎么会有如此珍贵的玉镯!是不是……”新娘还没说完,泪珠就已经滑落了下来。 新郎着急了:“红纱,你别哭听我把话说完!”新娘一边用一个小巧的绸布,擦拭着自己的泪水,一边听着新郎的叙述。 也许,这确实是一个很古老的经历,可是这经历也确实让阿吉给遇到了。忆起那日,阿吉在后山路上砍柴的时候,无意间拾到一个包裹,打开一看。满眼的银两,阿吉从小生无父,养无母的一个人过着清淡的日子,生平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银两。阿吉呆住了,他的内心正在激烈的战斗着。不过,最后他还是决定要把这一包东西归还给他的主人,于是他呆在那等着失主回来寻找。等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清晨,从山脚下上来一位富商,看神情甚似焦急。于是阿吉拿着包裹走上前,与富商对质了一翻后,富商欣然离去。在离去前,富商见阿吉见金不要见银不要。也实在不好意思,于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对玉镯,送给了阿吉,然后对阿吉说,难得你是一个老实人,这对玉镯也许对你有用。你一定要收好,你可以把它送给你最亲爱的人,记住,你们必须要一人一只。阿吉想到,临村的那个等着待嫁的美丽姑娘红纱,宁愿放弃豪门的提亲,也要嫁给他这个穷光蛋,让他感动不已。于是阿吉决定,这对玉镯就当是给红纱的彩礼吧,于是阿吉将它收下了。正当阿吉要言谢的时候,富商早已去无影踪……,于是阿吉认为这富商定是某路神人。 木桌上,红烛下,新人双双跪拜玉镯。然后新郎阿吉把那只有着像凤一样玉云的玉镯,带在了红纱那纤细柔弱的手臂上,又把那只玉云似盘龙的玉镯重新用红布包好,揣在了自已的衣襟里。然后,两人相视一笑,阿吉把红纱抱了起来放到了铺着红褥子的床上,红烛的光亮映着新娘温柔的眼睛。而在两人不经意间,那对玉镯,同时发出了一道微弱的光。 没有金,没有银,只有那对玉镯。阿吉,为了让红纱过上好日子。拼命搛钱,于是,在两人那木屋的后面生起棵棵桑树,树上挂蚕茧,蚕茧出蚕丝。阿吉凭着一身的好手艺,和忠厚的为人。在丝行业渐渐壮大了起来,他们的木屋也渐渐变成了大宅子。可红纱好日子刚过不长时间却深染重病,从此一病不起。阿吉心燃焦火,为红纱跑遍各地求医问药。不惜重金为红纱请来名医,盼得名医登门来,却见名医摇头去。一天,天还没亮,红纱躺在阿吉的怀里,流下了生命中的最后一滴泪。 阿吉抱着红纱那没有一丝生气的身体,伤心欲绝的痛哭着。过了不知多久,阿吉忽然又忆起当年的那个富商对他说过的话。于是从怀中掏出了那只玉云似盘龙的玉镯,带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一时间,两只玉镯遥相辉映。红纱那没有血色的脸渐渐的红润起来,病容一扫而光,让人看着想起出嫁那夜娇羞的新娘。红纱站在自己的身体旁看着阿吉,阿吉也看见了红纱,阿吉放下了红纱的身体,想拥住站着的红纱,可却见红纱已随风飘渺,双手扑空,阿吉哭了,红纱也悄然落泪。阿吉看着红纱同样伤心的泪水说:“红纱,其实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那日,那富商离去时告诉我,这对玉镯,是有灵气的。今生带上它的两个人,如果有一个人先死去,那么另一个人就会在七七四十九天之中看得见对方的灵魂。在这期间,如果另一个人在第四十九天的时候也随之死去的话。下一辈子,两个人还会在一起。因为玉镯上的龙和凤是相连的,他们的命运是生生世世缠绵在一起的。红纱你看我已经把镯子带到自己的手上了。四十九天之后,我会陪着你一起去阴间,我不会让你寂寞的。” 红纱听完渐渐的消失在空中,阿吉慌乱了,他匆匆推开了房门,冲着天空大喊:“红纱,你走了吗?别走啊!你等我啊!从你嫁给我的那一个晚上,我就发誓,我要陪着你,生生世世,因为你是我最深爱的女人。我阿吉这辈子没人疼,没人怜,爱我的只有你红纱。我不知道没有你之后我会怎么样,但我唯一确定的是,这辈子我让你没过上几天的好日子。所以下辈子,我决不会让你再受苦了。红纱,你离开了我,难道是不想让我们下辈子再在一起了吗?难道……” 阿吉的喊声嘎然而止,站在院子之中,周围出奇的静。阿吉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前方,在他的前方,站着两个虚体,他看得出,他们分别是牛头和马面。阿吉看着他们,他们正朝阿吉的屋子走去,“你们是来带走红纱的,所以红纱才会逃是不是?”想到这,阿吉发疯似的吼着:“不!你们不可以带红纱走,不可以,红纱她还可以呆在人间四十九天,不可能这么快!不可能!”可牛头马面像没听见阿吉的喊声,继续向前走着。阿吉见状,连忙跑回去,关上了房门,用后背顶着门口,嘴里不停的说着:“不可以!不可以……” 阿吉绝望了,他向着迎面而来的牛头马面大喊着,虽然它知道这样也无际于事。猛然间,从屋子里冲出了一只凤凰,那凤凰的羽毛不是那种金黄色的而是通体碧绿。而就在同时阿吉手臂上的玉镯也发出一道金光,一条玉龙悄然腾起。玉凤与玉龙在空中飞旋着,他们缠绵在一起,牛头和马面抬头望了望,然后互相看了看,这时,玉凤向着牛头马面啼叫了两声,玉龙也发出了声似震雷的叫声,牛头和马面听后,也随之应了一声,然后,渐渐消失在空气中。阿吉精疲力竭的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结束了,没事了!红纱没事了!” 一双玉臂环住了阿吉满是汗水的脖子,阿吉惊见带在玉臂上的玉镯,是红纱。阿吉连忙转过身去,把红纱抱在了怀里。那红纱是真实的,在手指的碰触中,依旧是熟悉而又亲切的感觉。 红纱又回到她的身体里的,虽然她知道,这只是借尸还魂,虽然这只有短短的四十九天。可是阿吉和红纱并没有因此感到沮丧,他们时而漫步乡间小路;时而在众花丛中扑蝶,在这四十九天里快乐伴随着两个人,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下一辈子还会作夫妻。四十九天之后,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的时候,从两人的房间里飞出一只玉凤,和一条玉龙。他们缠绵着飞向空中。屋内阿吉和红纱手牵着手,在玉龙和玉凤的牵引下,离开了他们的身体……(二) 又是一年的圣诞节快到了,二十三岁的阿红独自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刚刚从大学毕了业,本想找一个好工作,可每次都被人家拒在门外。阿红心里清楚,其实这也难怪,谁叫自己从小生下来,脸上就有块巴掌大的红胎记。对于这块红胎记,别人说自己难看或者别的什么,阿红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有妈妈说的,她永远也忘不掉。妈妈说,脸上有红胎记的人,一般都是上辈子欠了人家的钱不还,这辈子就长个胎记,至于长在脸上的,一般都是欠了人家的钱非常的多,所以把胎记长在了脸上这个明显的位置上,等着有机会好上门来讨要!妈妈的这翻理论,听得阿红心里直发毛,不过妈妈也说,如果阿红脸上没有胎记的话,其实长得也蛮清秀的。于是阿红也非常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变得漂亮的。 那么阿红灰心了吗?没有,这不!阿红正站在一个招工简章的旁边。 “诚招采购员”阿红笑了,“不错!此工作本姑娘有兴趣!”阿红继续往下看。那招工简章写着:本珠宝行因业务需要,诚招各地珠宝采购员。要求:…… 阿红看完后更高兴了:“太棒了,薪水很高,福利待遇也很好。明天去应聘!”阿红决定后,转身离去了,丝毫没有看见那贴着简章的玻璃窗里站着的那个男人。那男人远远的站着,他看着阿红,许久,许久…… 红红的,眼前被红布罩得红红的,四周只能听得到红烛的偶而并轻微的“啪,啪”声。不一会儿,一个男人的影子从门外进了来,那影子轻轻的说了一声:“红纱!”,然后,关好门,慢慢的走到了自己的眼前,影子是红红的。应着旁边那奇异的红色的烛光。男人拿起了一个小木棍,轻轻挑起了眼前的红盖头。眼前渐渐明亮了起来,嫁了嫁了…… “嫁了!嫁了!嘿……哈!哈!嫁了,我嫁人了!”阿红从床上猛的坐了起来,脑子在迅速的整理着思绪。 “阳光好刺眼哪!”阿红用睡得腥松的眼睛,看了看从床帘的缝里射进来的阳光。双手揉着眼睛:“嗯!又做梦了!” “阿红!”妈妈在叫阿红,阿红听见妈妈在叫自己,连忙应了一声“啊!” “阿红醒了没?”阿红不耐烦了:“没醒!正睡着那!”于是穿好了衣服下了床。 来到客厅,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妈妈看见了阿红,又开始了每天的说教课:“阿红啊,你要是在这样懒散,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阿红并不理会妈妈说什么,因为这些话几乎妈妈每天都说。而她心里想的就只是那个梦,那个连她自己也弄不懂的梦,那个男人究竟是谁。是她以后要嫁的人吗?为什么每次做梦的时候,自己会莫名奇妙的害羞。就像是自己真的嫁人似的。还有那个男人叫着的“红纱”是自己的名字吗?阿红心里犯着嘀咕,这个奇异的梦,她从来没有对谁说过,包括她的妈妈。因为她听说梦如果说出来就不灵了。不过,那个男人叫着的那个名字“红纱”还是蛮好听的。 “妈!”阿红突然有了一个奇妙的想法。妈妈正在喝着牛奶,阿红见妈妈没说什么,就继续说了下去。 “妈!我想改名字!” “噗……”妈妈的牛奶喷了出来,捂着嘴冲进了卫生间。阿红唯恐又要挨骂,于是,阿红吐了吐舌头,在妈妈的咳嗽声中,悄悄的走出了家门……应骋开始了。来了二十几个人应聘,由于珠宝店开出的条件好,现场有些乱。于是那里的经理开始每个人发号排队。当把号发到阿红的时候,阿红亲眼看见,经理从后面抽了一张给她。二十四号,于是阿红就愤恨难当的从前几名变成了最后一名应聘者。其它应聘来的人,几乎都在一旁议论着阿红,有的说:“这都是什么样的人来应聘啊!怎么那么丑的女人都可以来啊!”有的像旁边的陪同说:“喂!你看那边的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女孩,我猜呀,她一定选不中。”阿红倒是装成没听见似的,眼晴看着天,嘴里哼着连自已也不知道的调子。 听说这次招聘是由这家珠宝行的董事长亲自来选拔,所以,阿红站在门外等了好久,终于见到了一辆车子驶了过来。车子在阿红的身边停了下来,不一会儿车门开了,从车子上下来一个打扮得十分骄艳的女人,阿红旁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那女人一下车就看见的阿红,女人呆了一下,然后慢慢的走进阿红。惊讶的阿红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向她笑着点了点头,心想:这女人不会就是这个珠宝行的董事吧。她不会现在就把我选上了吧。阿红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哇!够华丽的啊,穿金戴银的,光手上的戒指就有十个。简直就是这珠宝行里的活广告。 那女人走到了阿红的面前,看着她。看得阿红浑身都不自在,阿红听见她身旁别人在议论着:“不会儿吧!难道这个脸上有胎记的女人认识这个珠宝行的董事吗?”“别瞎说,才不是呢,我想啊,一定是那个丑女人上辈子欠了人家的钱,现在叫人认出来了吧。”阿红听了冷汗都冒出来了,连忙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钱的,我也不知道欠了你多少钱。我知道欠人钱总是要还的,可是我现在口袋里只有20块,不知道够不够。要不你先拿着,你……”阿红一下子呆住了,话还没说完,硬是让她给咽下去了。不为别的,只因为那女人上前把阿红抱住了,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滑了下来。女人把她的头依在阿红有些单薄的肩膀上,然后用手抚摸着阿红脸上那红色的胎记:“小龙,小龙,我终于找到你了。” 阿红尴尬极了,因为众人都在一旁讥笑着她。阿红有些思维混乱:“对不起!小姐,我想你是认错……”没等阿红说完,那女人的红色的围巾让风吹到了阿红的脸上,盖住了阿红的嘴,遮住了阿红的眼睛。红红的,阿红透着那红围巾看着眼前的一切,眼前都是红红的,红红的人,红红的车子,红红的一切。就在阿想要用手把围巾拿掉的时候,红红的车门开了,下来了一个红红的人影。那个人影的感觉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阿红的思维陷入了混乱中,全然没有感觉到那女人已在自己那有着红色胎记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风停了,那女人的围巾落了下来,阿红呆立在那,眼睛看着刚从车上下来的那个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而那男人也在看着她,眼里充满着万般柔情。女人回头看了看男人,男人点了点头。女人会意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阿红说:“走,跟我走!我和董事长,有事跟你说。”那女人拉着阿红的手走进了珠宝店,开门的是那个经理。那个经理一改常态,笑脸迎人的向阿红和那个女人鞠了一躬,又向着阿红后面跟进来的男人,说了声:“董事长好!”男人点了点头,“原来他才是董事长。”阿红心里想着。 阿红跟着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来到了董事长的办公室。女人示意阿红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然后自己坐在了阿红的旁边。随后男人也进来,把门关上了。屋子里很静,阿红发觉自己已经成了两人目光的焦点。阿红笑了笑,笑得是那么的不自然:“对不起,我先问一下,我们认识吗?” 男人走到了阿红的面前看着她,女人笑了笑,但是好像仍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激动:“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阿红一愣:“什么?现在?我一直都叫阿红啊,从小生下来,我妈就没叫过我别的什么名字!” 那女人看着阿红,很正经的指向阿红面前的那个男人说:“他叫阿吉!你还认识他吗!” 阿红苦苦笑着:“你们都没事吧!我觉得你们真的很奇怪哎,我怎么会认识他呢。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真是好笑!” 阿吉失落的转过了身去,看着窗子外面,眼里充满着愁怨。那女人看了看阿吉,摇了摇头,说:“阿吉,不要这样!这是我们意料之中的,不是吗?”阿吉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慢慢的转过了身子。走到了阿红的面前,看着那个女人。女人好象很不情愿似的说:“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好吧!”于是,阿吉挑起衣袖,把戴在左手上的一个玉镯拿了下来,女人想了想,伸手接过了镯子。 然后,拉起了阿红的左手,把镯子带在了阿红的手臂上。 “你们这些怪人,无原无故的,给我带个镯子干嘛!”阿红使劲的想把手上的镯子拿下来,可那镯子像是长在阿红的手上似的,任着阿红怎么样使劲就是拿不下来。 那个女人说阿红说:“阿红,你不觉得这个镯子对你很眼熟吗?” “眼熟?”阿红急了,更确切地说,有些恐惧。于是阿红连忙站起身对屋子里的阿吉和那个女人说:“这个镯子等我摘下来再还你,对不起!我得走了!”于是阿红慌乱的关上了门。 “砰!”的一声,随着,阿红的关门声,屋里静了下来。 “阿吉!”女人看着阿吉,说:“你真的决定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阿吉皱了皱眉头,然后一副很无奈的神情。女人见了之后点了点头:“也许你说的对,一切随其自然的好。” 夜深了,阿红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镯子凉凉的挂在手臂上。阿红抬起手臂,看着这个任着她怎么摘都摘不掉的玉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想要摘掉镯子的那个念头了,因为她已经开始喜欢上了这个镯子。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阿红发现,在那玉镯上,有一块玉云,再仔细看了看,发觉这块玉云像极了一只凤。好漂亮的玉镯子阿红想着。忽然,阿红眼前的玉镯子闪出了一道金光,一只通体玉色的凤凰跃出了镯子。阿红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抬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飞在屋顶的那只凤凰。 凤凰飞着,忽然阿红发觉自己好像已经不在自己的床上了,因为四周已经变成了一片茫茫的玉色,阿红努力的向后退缩着,希望着可以靠在身后的墙上,可是没有,四周都好像不着边际一样。阿红心慌了,这是哪里,凤凰在对她鸣叫着。这令阿红更加和恐惧。突然,阿红那有着红色胎记的脸颊倍感疼痛。那是一种让阿红无法忍受的痛,阿红惨叫了一声。而与此同时,一条通体玉色的龙冲天长啸着从阿红脸上的那块红胎记上腾空而起。阿红用手捂着脸,惊惶失措的泪水从眼睛里一涌而出。 玉龙和玉凤在阿红的眼前飞舞着,他们不停的鸣叫似好久不曾相见的恋人。 “红纱!”阿红的耳边忽又响起那似曾相识的声音。 “你……”阿红惊讶着那只空中飞翔的祥鸟。觉得玉凤的说话的声音很熟悉,忽然又想起来,不觉得心里又是一惊:“你是……阿吉身边的那个女人。你怎么会知道‘红纱’这个名字。” 那只玉凤和那条盘龙,飞落在了地上。只见那只玉凤幻化为了那个女人的模样。女人走到阿红的身边,笑了:“也许你不知道,今天你见到的那个男人,就是上辈子甘愿与你同生共死的丈夫。而那个叫‘红纱’的就是你。只是那次在奈何桥上,你喝下孟婆汤想不起来了而已。” 阿红并没有反驳玉凤说的话。不为别的什么,只因为那个从小到大的美丽的梦“那你又是谁?” 玉凤又笑了:“难道你很想知道我们的事,是吗?” 红纱点了点头。 “我本是天上的一个平凡的仙子,而小龙是东海的一条最平凡的龙。我们的这两个平凡的神灵,却做出了惊动了上天的最不平凡的事——我们相爱了。” 四周静了下来,阿红擦了擦自己的泪水,虽然它还在继续的流着。玉凤苦笑了一下,继续的说着:“我和小龙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玉皇大帝的耳朵里。要知道神灵是不可以相爱的,于是玉皇大帝惩罚了我们。把我和他打回了原形,封在了一对玉镯里,乏落到凡间。玉镯只有拥有他们的主人,才会具有通灵的灵力,我和小龙才会游走在灵力之内。而玉镯终究是玉镯,一对玉镯总是会分开的。后来我们想一对爱得很深的恋人如果带上了这对玉镯以后,我和小龙再帮他们生生世世的在一起。那么我和小龙不就可以永远这样的在一起了吗?于是小龙就找到了阿吉,找到了我们的主人,经过一段漫长的分离之后,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可是没想到红纱命薄,受不起命中的富贵,先行一步。于是,我和小龙的使命提前执行了,为了你们,也为了我们。我们先是打发了勾魂使者,又去冥府求情,终于一切顺利的到了奈何桥。可是桥上的孟婆说什么也不肯让你们俩个走,必须让你们俩个喝下她的孟婆汤。最后终于在我和小龙的一再恳求下,孟婆同意让你们两个人过去,但前提是,要有一个人喝下孟婆汤,而另一个人要吃下她的哑巴草。而阿吉二话没说,一口就吞下了哑巴草。从此阿吉不能说话了,因为这是孟婆不想让阿吉说出前世的事情。不过孟婆曾说过,哑巴草是有解药的。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和阿吉却一直都没有找到。所以红纱,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你知道吗?阿吉为了你受了多少的苦?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就从来没有笑过;他一直盼望着和你重逢的那一天,为了你可以在这辈子过上好的生活,他用了他所有的精力拼搏着,终于为你开了一家珠宝行。而今天阿吉伤心了,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你,他看到了你脸上的那块红色的胎记就一眼认出你来了。他为了你,把他带在手上的那个玉镯给了你。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说不出话来的阿吉,全靠着我在一边洞悉他的心理,帮别人传达他的意思。而现在玉镯在你的手上,也就是说,我现在只能在你的身边了。我不能再充当阿吉的嘴了。阿吉把他身边紧有的最最重要的东西给了你。难道你还不感动吗?” 阿红早已经感动不已了,泪水在眼睛里泛涌着。此刻阿红的心很混乱,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应该做什么,以至于对玉凤的话将信将疑。可阿红还是为阿吉感到很伤感,声音有些哽咽着问:“那我能为他做些什么吗?”她想到不管上辈子与阿吉是不是相爱的,反正她都应该帮阿吉。 玉凤摇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阿红也随之低下了头,也许时间总会让人冷静下来。过了许久,阿红的情绪渐渐恢复了平静,四周安静了下来。因为那条玉龙,也在阿红的不远处停了下来。 阿红看着那条玉龙,忽然想起了刚才玉龙竟从自己的脸上腾起的情景来,不禁开口问:“为什么,你的小龙会从我的脸上出现呢?又为什么,他不能和你一样幻化成人形,跟我们坐在一起呢?” 玉凤苦笑了一下:“你以为他不想啊!只有玉镯在,我们才会有灵力,为了把我幻成人形。阿吉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为我寻找玉镯了。你呢?我们家小龙,从小就跟了你,你可倒好。你为他找到玉镯了吗?唉!算了!反正这事也不能怪你,谁叫你跟本不知道呢!” “你说什么,那条龙一直跟着我,不会吧?”阿红惊讶的看着那条龙。 “唉!”玉凤又叹了口气说“那天!你见阿吉吞了哑巴草,你当时就哭了。你对阿吉说,你不想让他认不出你,于是你用自己修长的指甲,抓破了自己的脸。然后向阿吉说,一定要记住脸上的伤痕,这样即便是下辈子容貌变了还是会找到的。说完,一口气喝下了孟婆汤!” “啊?原来我脸上的胎记是我自己抓破的呀!”阿红一脸错愕。 只见玉凤摇摇头对阿红说:“当时我和小龙都看呆了,没想到你和阿吉的爱情,竟然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看着你满脸是血,渐渐恍惚着意识。于是我和小龙决定,我留在阿吉身旁,因为玉凤可以读懂人的心思,可以充当阿吉的嘴巴。而小龙则要留在你的伤口里,也就是现在你脸上的胎记里,因为我们希望这样可以让你下辈子在遇到阿吉之后可以容貌不变,脸上不会出现任何的瑕疵。而今天阿吉把玉镯给了你,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和小龙必须要留在你的身边了。” “那……阿吉现在在哪?我想见他!”阿红有些急切地问 玉凤沉默了,许久没有说一句话。阿红,坐在那里,只是呆呆的坐着。她们都在想着同一个人,那就是阿吉。玉凤慢慢回到了原形,飞到了玉龙的身边。 阿红的视野渐渐的明淡了起来,周围的玉色渐渐消失,玉凤和玉龙也不见了,阿红好像回到了床上。阳光又一次的刺了进来,照着有着胎记的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痛,阿红不禁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却看到了那戴在手臂上的玉镯。那玉镯不再是昨夜凉凉的感觉,而是有着与阿红体温同样的温度。阿红摸了摸玉镯想起了刚才做的那个梦,眼前不禁闪现出了昨天阿吉那悲伤的眸子。于是,阿红连忙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穿好了衣服,就往昨天的那个珠宝行走去。阿红见到了昨天的那个经理,经理见了她好像很熟了是的,因为经理对阿红表现了出奇的热情,弄得阿红浑身都不自在。反正阿红也没多想,可能是他已知道阿红是阿吉的朋友吧! “你们董事长在吗?”阿红打断了在旁夸赞赏不休的经理。 那经理让阿红一问倒是愣了一下,然后满脸笑容地说:“噢!找我们董事长啊!我以为是来买货的呢?你看误会了不是。嘿!嘿!我们经理啊!他不在!” “买货?你看我哪里像买货的吗?再说了昨天我来你这,你给我发号的时候,还特意给我最后一张呢!你倒忘啦!我可是忘不了!哼!不过算是本姑娘不跟你一般见识!”想到这阿红还是把火压了压。 “你们董事长不在?你知道他去哪了吗?”阿红压着气问了一声。 只见那经理转过身去,从自己的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交给了阿红,并对阿红说:“这是早上董事长交给我的,他示意我说,如果有人来找他,就把这封信给她。” 阿红接过了那封信,拆开了信袋,转身走出了那家珠宝店。 阿红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看着阿吉写给她的信,阿红的手在颤抖着,随后把信揉成了团,紧紧的攥在手心里。这封阿吉写给红纱的信,让阿红的心激烈的碰撞着。红纱! 不知道可不可以这样叫你。昨天与你相逢恍如让我又回到了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年代,我知道你已经记不得我了。可是我没有怪你,因为我永远也忘不了,你在奈何桥上饮孟婆汤时的情景。红纱,我真的欠你太多了,常言说,钱债好还,情债难。我想我欠你的情真的是太多了。所以我要补偿你,本来今天早晨打算独自一人去为你寻找玉镯的,可玉凤过来说,你可能会来。所以我才写了这封信,我知道我现在已经不能对你说:“我爱你了”所以,我就把这三个字写在纸上:“红纱!不管你能不能想起我来,我都要让你知道‘我爱你’,我对你的爱是穿越了生生世世的,是永无休止的。’好了红纱我得走了,等我把你的玉镯找到也许可以让你想起来你与我前生的事。因为你和我都知道,一直有两个老朋友在帮我们不是吗?对了!为了找到那个有着龙形玉云的镯子,我把小龙带走了。有什么事的话,只要冲着你手上的玉镯叫玉凤出来就可以了。红纱,就此暂别,好好保重。 阿吉 阿红的眼角湿润了,因为她觉是自己好像是一个充满着罪恶的女人。她的心很痛,像是违背了誓言,辜负了一个真真正正爱你的好男人一样。此时此刻,她倒没有觉得是阿吉欠自己的情债,倒像是自己欠阿吉的才对。阿红越来越感到,应该为阿吉做点什么。于是她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打开了门。阿红见到了妈妈正在收拾着屋子。她这才想起,早晨起来的时候,妈妈出去了没有在家。于是阿红上前跟妈妈打了声招呼:“妈!我回来了!” 妈妈抬起了头,然后睁大了眼睛看着阿红:“你是谁呀?怎么拿着我家的门钥匙?” 阿红倒是被妈妈给气乐了:“我是谁?我是你女儿阿红啊!”阿红想了想:“噢!对了我早晨走的太匆忙了,所以忘了洗脸和刷牙了?哈哈!”阿红不好意思的笑了,可阿红的笑容渐渐变得不自然了。只见妈妈丢下了刚才擦地的脏擦布盯着阿红,然后忽然站起身,用双手捧住了阿红的脸:“阿红?真的是阿红吗?我的好女儿,你脸上的胎记呢?” 阿红被妈妈这突由其来的举动惊讶不已,惊讶妈妈为什么用刚擦过地的脏手去捧自己的脸,可没等阿红说话。妈妈连忙把阿红推到了镜子旁:“阿红!你看!” 阿红摸着自己的脸:“天哪!我的胎记!我的胎记……竟然不见了!”阿红惊愕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觉对自己的这张脸倍感熟悉,脑海中不停闪现着从铜铃中映出来的那秀丽的脸庞。那是谁,是红纱吗?是前世的自己吗?阿红心里默念着,而头脑中仿佛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在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镇守前世记忆的大门。 “妈!我现在想静一静,不要打扰我!”说完,阿红猛的转过身去,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阿红锁好了门,坐在了床上,然后,闭上了眼睛。此时,阿红并不是在想什么。而是阿红正在用心看着前世的她。 她真的好漂亮,记忆中,她那纤细而又白晰的手轻轻的拿起了一张红纸,递到嘴旁轻抿了一下。然后拿起了梳子,慢慢的梳着她那乌黑的头发,她的头发很长,像倾泻下来的泉水,不应该说是宛然的小溪才对。她把她的头发轻轻的盘了起来,然后插上了一朵鲜红的花在头发上面。洗梳完毕后,她穿起了她那红色的嫁衣。在铜镜面前转了一圈,然后满意的笑了…… 记忆中,一个木棒轻轻挑起了眼前的红盖头,视野变得更加的明亮起来。阿吉掀开了她的红盖头,然后坐在她的旁边。她不敢直视着阿吉的眼睛,只是害羞的看着阿吉胸前戴的大红花…… 记忆中她站在阿吉的身旁,看着阿吉抱着自己那毫无灵魂的身体说:“四十九天之后,我会陪着你,陪你一起去阴间。我不会让你寂寞的。”…… 记忆中,奈何桥上,玉凤和小龙极力劝说着孟婆,终于孟婆放松了她的做事规则,但孟婆一手拿着一棵草,一手拿着一碗汤。这是孟婆开出最后的条件。阿吉不再犹豫什么了,忽然一把抱住了她:“红纱,我爱你!我不要忘记你,下辈子的相思苦就让我一个来承受好了!”说完一手抓起哑巴草,红纱拼命的想抢过阿吉手中的哑巴草,可是晚了,阿吉已经把它吞下去了。红纱哭了,她知道阿吉不能再说话了,因为孟婆就是不想让阿吉说出她们前世的事。可如果下辈子自己的样子变了,阿吉找不到自己怎么办?投胎司已经过来催了,孟婆也把那碗汤递到了红纱的面前。红纱咬了咬嘴唇看着阿吉,伸手用自己的那纤细的手指,朝着自己的脸狠狠的抓了一把,血从脸上流了下来,:“阿吉!一定要记住我脸上的伤痕,这样即便是下辈子容貌变了还是会找到的。”说完,一口喝下了孟婆汤。阿吉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正要随投胎司离去的红纱。红纱神情恍惚的看着阿吉,阿吉用极其细小而又沙哑的声音说:“红纱!我爱你!”…… 阿红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看着窗外。阿红感到自己像是沉睡了上百年,醒来却发现梦已成真。阿红转过身去,推开了门,看见妈妈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她拿着一个红色布包,她抬起眼睛看见了阿红,妈妈笑了,自从父亲死后,还是第一次看见妈妈这样的笑。 阿红走了过去,坐在了妈妈的身旁,然后把头埋在了妈妈的怀里。妈妈抚摸着阿红的头。阿红轻轻的对妈妈说:“妈!我想改名字,行吗?”妈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阿红。然后递给了阿红她手里的那个红布包。 阿红感到奇怪的看着妈妈:“妈!这是?” “打开看看!” “这是……”映入阿红眼帘的是一个玉镯,晶莹剔透,玉色纯正。阿红又把镯子翻了过来,一条似盘龙的玉云映入了眼帘,这是阿红再熟悉不过的镯子了,它与现在自己手上带的那只玉镯正是一对的。阿红十分震惊的看着妈妈。 妈妈笑了,但阿红看见了妈妈眼里闪着的泪花:“阿红啊!妈的宝贝女儿,你知道吗?因为你的到来,我们家出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事吗?你出生后不久,就来了一个老婆婆,就是她递给了你爸这个红布包。要你爸把这个包里的东西给你带上,临走时,还嘱咐你爸说,一定要给你取她说的名字;后来你爸和我说了,我和你爸都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另外你爸说那个老婆婆越想越觉得有些阴森,于是我和你爸怕你受到伤害,就没照他说的办。可这事并没有完,你爸一个月之后便出了车祸……”妈妈话还没说完就掩面而泣,许久,妈妈哽咽着说:“阿红啊!也许一开始我和你爸就错了,你生下来那么大的一块红胎记长在脸上,我和你爸就开始为你忧心忡忡,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想通了。也许这就是命,命是注定的。也许我们早该听当年那老婆婆的话。阿红啊!妈知道你想改什么名字啦!如果妈没猜错的话,你一定很想将你的名字改为‘红纱’对吧?” 阿红身子一震:“原来妈妈也知道这个名字?” 妈妈拍拍阿红的肩膀,止了止泪水,勉强的笑了笑说:“我的红纱变漂亮了,红纱呀!你长大了!自己的路自己走!知道了吗?” “妈!”阿红搂住了妈妈的脖子哭了…… 妈妈睡了,阿红攥紧了手中的红布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一进门,便看到了玉凤坐在她的床上。 “都想起来了吗?我没有说谎,是不是?”玉凤笑了笑说。 阿红叹了一口气,拿出了红布包,递到了玉凤的面前。玉凤看着阿红慢慢的笑容变成了惊讶:“你找到小龙的那个镯子了,天呀!太奇特了!” 阿红苦笑了笑:“这只玉镯原来妈妈一直保存着。” 玉凤打开了布包,拿起玉镯左看看,右瞧瞧,嘴里还不停的在说:“没错!是小龙的那只……” “我要你帮我一个忙!可不可以?”阿红打断玉凤的话。 玉凤看着阿红说:“什么帮?我一定会帮你的!” “我要去找孟婆!” “什么?”玉凤不可思议的看着阿红。 “我要去找孟婆!”阿红又一次坚定地说。 “你没事吧!……这……这怎么可能!”玉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红把自己的手握在了玉凤那拿着玉镯的手上:“这可能,我已经决定了,我一定要见孟婆。我要向她要回哑巴草的解药,我要帮阿吉。你只要回答我帮还是不帮!” “可……可这是为什么?” “因为阿吉,我爱他!”阿红坚定的看着玉凤。 玉凤再也没有说什么,默默的把自己身上所有戴的首饰都拿了下来,然后握住了阿红的手…… 突然阿红的眼前有一点模糊,然后四周忽然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的光线。只是觉得有一股力量在不断拉着她向前走,不那应该叫飞才对,因为阿红感到全身都是轻轻的。不一会儿,眼前出现了一个小亮点,然后亮点渐渐变大,阿红知道自己离鬼门关不远了。玉凤拉着阿红的手不断的向前飞着:“红纱快到鬼门关了!拉紧我的手,过了这道门就到阴界了,千万别松手!” 阿红笑笑说:“我知道了,又不是第一次来!”玉凤回过头来也冲着她笑了笑。 到了那座大门了,玉凤拿起了手中的那只小龙的玉镯,向门口的鬼差示意。于是鬼差毕恭毕敬的打开了大门。顿时阿红感到有一股阴冷的风向自己袭来,阿红不由得打一个冷颤。 到了阴界了,玉凤松开了阿红的手,然后对阿红说:“红纱,现在到了阴界,我就得回到我的原形了。一切要靠自己,我只能给你带路,知道吗?”阿红点点头。 没有变,黄泉路上依旧还是那样的阴森,阿红依稀还可以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没想到这么多年了,黄泉路上还是这样,坏人走上去闻风丧胆,善人走上去心安理得。玉凤飞旋在空中,时不时鸣叫一声,阿红心里想,也许阿凤也在想着她的小龙吧,因为我也在想着与阿吉在这条路上共同走过的时光。 走过了黄泉路,来到了忘情川,阿红向着不远处的一座桥上望了一眼,桥上依然熙来攘往,玉凤向我鸣叫了一声然后朝着那个桥飞去了。 “奈何桥!”阿红默念了一声,然后也加快了脚步向着那座桥走去。 桥上的鬼魂一见阿红是阳间的人,一下子乱了手脚,倾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孟婆一个人端着汤站在那,孟婆一见是阿红,脸立即阴沉下来: “丫头!没事好端端的,到这里来干嘛!” 孟婆显然对自己的到来感到不悦,所以说话也让人觉得阴森。阿红此时虽然感到有些发抖,但还是鼓起勇气:“我今天来是特意来找你的,我要向你要回哑巴草的解药。” 孟婆听后笑了,不过,那笑容给阿红带来了足够的寒冷,不禁使阿红打了一个冷战:“今天是怎么了,来了一个又一个,一个是来要玉镯,一个是来要解药。难道我这个与世间绝缘了千百年的人,竟然也欠下了人间的情吗?哼!笑话!丫头,我还是劝你赶紧走吧,这里呆久了,对你可不好噢!” 阿红错愕的看着她:“你……你说什么,还有一个要玉镯的!”阿红忽想到了一个人:“是阿吉嘛?” “除了他,难道还有别人吗?丫头,你还是快回去吗?那些鬼魂看都你都不敢到我这来了,要是耽误了他们的投胎时间,你可要受到惩罚的。”孟婆又盛了一碗汤说。 此时阿红的极力的想弄明白一切:阿吉是来找玉镯的……,而妈妈说玉镯是自己出生的时候一个老太婆送的,难道……。阿红这才恍然大悟:“我出生时给我父亲玉镯的那个老婆婆难道是你?” 孟婆笑了笑:“没错,是我?,那日你们两个带着玉镯去投胎时,玉镯则留在了这里,那玉镯是阳物,而且有着那么一股着刚气,不能留在阴间。阿吉他没喝我的汤,就让他自己找去吧。你就不一样了,我一想,我还是亲自去一趟阳间吧。” “可是为什么你要把我父亲……”阿红刚想说又被孟婆抢先了一步,说:“你父亲怎么样,可跟我没有关系,虽然你父亲把我跟他说的事丢在一边,可是我可没有对她做什么。他出了事,是因为他的寿命短,这件事纯属天意。” “那阿吉呢?我要找到他。”阿红急切地问 “哼!别提那个臭小子了,让他走他不走,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听得我怪难受的,没办法,给他喝了口汤,没事啦!呆呆的,然后让玉龙给带走啦!” “什么?”阿红感觉自己的头脑像是炸了一样,随后,阿红的泪水像泉一样的涌了下来:“阿吉,喝了你的汤,那他不会记得我了,他会把我忘了。可能他都不会再爱我了……”阿红一下子瘫倒在桥上。(三) 今天是圣诞节,这虽是西方的节日,但是近年来每逢这个日子,中国也会非常的热闹。大街小巷,贴满了圣诞老人的卡通画像,挂满了串串的红气球,拉满了一条条的彩色亮纸带,还有那挂满礼物的圣诞树,把圣诞节的气氛烘托得十分的浓烈。 红纱倚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短短的几天里,让红纱改变了许多,不只是脸上的胎记不见了,还有就是从她身上散发的成熟的气质。恋爱是会让人长大的,经过这段大喜大悲的日子,让红纱憔悴了许多。 自从那次在奈何桥上晕倒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那只有着龙形玉云的镯子,也没有再见过阿吉。不是找不到他,而是因为一天玉凤飞回来取她的首饰的时候,告诉我阿吉已经对什么都记不起来了,现在玉镯的能量又不够了,所以她还要从这些首饰中提取能量,来维待自己的灵力,是啊!阿吉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就像一开始自己同样记不起来他一样,红纱想起第一次与阿吉见面时,玉凤说的那句话:让一切顺其自然的好。顺其自然,也许阿吉再也想不起红纱了,但这辈子,还可以与阿吉重新开始啊!重新恋爱,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想到这,红纱不禁微微一笑。她已经给了自己信心,就像当初阿吉对自己的那样。 夜色已经开始慢慢的降临了,路灯点亮了圣诞狂欢的序幕,大街小巷人头攒动。热闹极了,红纱也穿好了衣服,走了出去。因为她要痛痛快快的玩一场,虽然只是自己一个人。 红纱穿梭在人群之中,看着时不时在天空中出现烟花,周围的店铺正在极力的促销着自己的商品,这让红纱又一次强烈的想着阿吉,不知阿吉的那家珠宝行生意会不会这样,阿吉现在还好吗,阿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不知不觉,红纱只身来到了当初与阿吉相遇的那个地方——珠宝店门口,由于今天是圣诞节,所以珠宝店还没有关业。 红纱站在外面,远远的,她看到阿吉,阿吉正在里面忙伙着。红纱站在那,只是看着,因为现在的她认为,只要能看着到阿吉,对好她来说就是一种幸福…… 圣诞夜的狂欢就快要结束了,天空也下起了雪,狂欢的人群快散了,珠宝店关门了。而红纱也应该走了,想到这红纱转过了身,几片雪花落到了自己的脸上,红纱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身上已经落满了这种“小晶莹”。红纱抬起了头,头上的路灯映着正在不断飘着的洁白的雪,雪充满着她的视野:“真美啊!”红纱发出了一声感叹。 “您好!……那位小姐?请你等一下”红纱发觉身后的那人好像在叫自己,于是,红纱转过了身,她惊呆了,半天才缓过神来:“阿……阿吉!”阿吉穿着一件大衣站在红纱的身后,看着她。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阿吉摸不着头脑地问。 红纱这才觉察出自己失了口,不过,还是装作不动声色地说:“嗯!……你为什么要叫我!” 阿吉不好意思地笑了:“噢 !我看你在外面站了那么长的时间,我还以为你是我的一个朋友呢,因为最近脑子有些不好使,所以……,还有!在冬天里,很少有人戴玉镯子的?” 红纱低下头发觉,自己的玉镯不知在什么时候露出了衣袖,然后笑了一下:“你不是也戴着一只吗?我们两人的好像差不多是吗?”红纱故意那么说。 阿吉看了看红纱手上的玉镯子,也点点头:“是呀!” 红纱又笑了笑,然后转过了身去,离开了阿吉,一步两步,红纱那再也支撑不住的泪水从眼里滑落了下来。红纱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因为红纱害怕自己哭出声音:“阿吉,可以说话了,可是我还可不可以再爱他……”红纱心里这样的想着。身后,阿吉一个箭步上前抱紧了红纱,用颤抖的声音说:“红纱,你怎么舍得走呢?我都舍不得忘记你,我爱你……” 久违的熟悉的声音,又一次从耳边响起,红纱像触电了一样,原来阿吉还是记着自己,他没有忘彼此之间的爱:“阿吉!”红纱转过身去,扑在了阿吉的怀里。 “小龙,看来孟婆还不坏,是不是?” “是呀?没想到,孟婆,虽然让红纱喝了她的汤,但是过后还到阳间把玉镯送给了红纱!而且我也没想到那哑巴草的解药原来就是她的孟婆汤。害得我们为阿吉他们*心的够呛!” “喂!小龙!你说我们帮阿吉骗了红纱,说阿吉已经忘了她,过后红纱会不怪我们呀?” “这有什么怪不怪的!你看现在他们两个人不是很恩爱的吗?”玉龙和玉凤,要空中看着两个人相拥着。 雪还在下着,飘舞的雪花映着两人手上那交相辉映的玉镯。晶莹的玉镯印证着两人永世的爱情,诠释着新的人生。 天空中,鸾凤与盘龙缠绵飞舞,他们也在轻声说着那玉镯永世不忘的爱情…… (完) ...
我是一名大二学生,别的什么都挺好,就是胆子有点小。同舍的几个同学晚上总是打牌影响到我的休息,让我十分烦恼,打算搬到校外去住。 这天我在学校的广告栏上看到一张纸条,是水利系一个叫王小梅的女研究生写的,说她为了安静写论文,在郊区租了一套两居室的住房,想找一个本校的男生与她合租,条件是男的要遵章守纪,身强力壮。 我一见正中下怀,忙给那个王小梅打电话,两人在约定的地点见了面,我的身高、体重、相貌、气质,都附合王小梅的标准。再看王小梅,除了眼睛看人有点直勾勾外,和别的女生也没什么区别,大概是她写论文用眼过度的关系吧。两个人约定我今天晚上就搬过去住。 晚上,我夹着自己的行李卷来到了王小梅的住地。这是一座旧式的二层小楼,被一大片水塘围着。 给我交待了大致情况后,王小梅就进里屋把门插上,继续写论文去了。我在外屋点一盏昏暗的台灯看书,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树叶“沙沙”地响,让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过了一会儿,我去上厕所。这厕所在公用里,只有一个蹲位,男女通用的。厕所里外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找了半天也没发现电灯开关。我只好摸索着进去,外面的秋风吹得厕所窗户上的几块碎纸头哗哗直响,顿时让我想起小时候听过的鬼故事,不由毛骨悚然。我格外地轻手轻脚,生怕发出响声把鬼招来。 上完厕所,我回到房间又看了会儿书,正准备睡觉,突然,“吱呀”一声,里屋的门开了,王小梅出来了,她悄无声息地穿过我的屋子,出去了。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我根本不存在。她出门的时候,带进一股寒风,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就在这时,厕所里的王小梅发出“啊——”的一声尖叫,这声音在深夜里听来格外KB,吓得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怎么?第一个晚上就遇上鬼了?我赶紧把皮带抽下来,握在手里当武器。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正在我不知所措时,王小梅进来了,没事人一样揉着眼睛对我说:“不早了,该睡了!”就又进里屋“嘭”地一下把门插上了。 就这样,一连好几天,天天如此。屋外是秋风瑟瑟,厕所里是王小梅的尖叫声,那声音在夜里听来,要多揪心有多揪心,令我彻夜难眠。我想问个究竟,可王小梅忙着写论文,根本不和我多说话。我去校医院找了个心理医生,问:“大夫,如果一个人一切都很正常,可就是晚上总是毫无原因地发出一声尖叫,这是什么毛病?”大夫说:“你能确定没有任何原因吗?”我说:“是的。”大夫说:“这还用问?精神病一个!”啊!自己和一个精神病女生住在了一起?我只觉得后脊梁沟一阵冰凉。我回去后想试试王小梅的智力,就敲她的门,王小梅开门问:“怎么了?”我支支吾吾地说:“树上一共有九只鸟,一个猎人开枪打下来一只,问树上还有几只?”王小梅的眼睛直勾勾地看了我半天,说了声:“精神病!”就又“嘭”地把门关上了。 天呐,这个王小梅一定有问题。她要是哪天发作了,栽赃起自己来,那可怎么办?我决定尽快从这里搬出去。 这是我在这楼里住的最后一个晚上了,我把东西收拾好,准备第二天一大早就和王小梅摊牌,无论如何,自己是走定了!午夜时分,我感到肚子一阵不舒服,要上厕所!我穿衣起来,还是轻手轻脚地进了厕所。此时的厕所里静得怕人,不多时,一种怪声在我的耳朵边响起,而且越来越近,我的头发都直了起来,两腿软得几乎要倒下。突然声音停在了我的脸上,吓得我半天才稳住神儿,觉得好像是个大蚊子。秋天了还有蚊子?我抡圆了照着自己的脸上“啪”地一巴掌打下去!咦?奇迹出现了! 屋顶上突然亮起了一盏明晃晃的电灯,哈!好亮呀,我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我眯缝着眼睛看到面前厕所的小木门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几个字:“不用别喊,节约用电,谢谢合作!” ...
跟许多医院一样,这家医院也没有四楼,而是直接跳到了五楼。幸好我住的是三楼,在病房里还不至于会有那种心里发毛的感觉。 我住的双人房,但另一个床位却是空的,就像是一间宽敞的单人房。 把东西衣物都安置好后,我先是躺在床上让护士打点滴,护士离去后,我百般无聊地看着点滴一滴滴地滴落,直到感觉眼睛发麻后,我起身翻查床头柜的抽屉,看看之前的住院病患有没有留下些什么。 但我只在第一层的抽屉里发现一本标示着住院注意事项的手册,其他抽屉里什么也没有。 我在床上坐好,翻阅起那本住院手册,无聊地开始一一比对各病房的差异:“好啊,其他病房还有电视冰箱……” 翻查了几页后,我注意到其中一件事项被红笔圈了起来,似乎极为重要。我看了一下,那事项只是写着:“本院门禁为十点,探视的家属及朋友请于十点前离院,并请病人于十二点前就寝。” 这没什么吧,病人本来就是该早点睡觉的。我往后翻了一页,发现还有一个事项是被红笔所圈起来的,这个注意事项就比较奇怪一点:“十二点过后若同病床的病人按下紧急呼叫铃,请勿慌张。” 搞什么?打错字了?应该是把“同病房”打成“同病床”了吧,我猜。再怎么挤也不可能两个人挤同一张床吧。我阖上手册,从包包里拿出自己带的书看了起来。 晚上十点,护士帮我将点滴拿下来,给了我晚上要服用的药,并且吩咐我晚上早点睡后便离开了病房。但可能是因为我平常生活就日夜颠倒的关系,我在床上折腾到了十二点多仍没有睡意,于是只好打开床头灯继续看书。 等到眼睛有了倦意,我才将书收起来并要关上床头灯,但当我的手压在床头灯开关上正要按下时,我看到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我快个一两秒关掉床头灯,我可能就看不到这一幕,但我偏偏看到了。一只苍白的手从床底下伸出来,按下了床头的紧急呼叫铃,跟我按在床头灯开关上的手仅仅只有几厘米的差距。 那只苍白的手缩回床底下去后,我不知道该关床头灯或不该关。原来这就是那条注意事项的意思,床底下还有另一个病人。这下我不敢关掉床头灯了,我需要亮光来遮盖我的恐惧。等一下护士会来吗?来了之后又会怎么样? 我紧盯着病房的门缝,我可以看到走廊上的灯光钻过门缝透了一点进来,如果护士会来,那么门缝下会先闪过她的影子才对。但是没有,门缝下还未出现任何影子,门就无预警地打开了,一个护士推着推车走了进来,并反手将病房门关上。 这个护士也不是人!这个护士戴着副密不透风的口罩、穿着全白的制服,但是款式跟我印象中这家医院的护士制服并不一样。她推着推车走到床边讲了几句话,而床底下也有一些声音发了出来,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那似乎是一种以低沉的呢喃所构成的语言。 那个护士突然发出一个尖啸的声音,并且瞪着我,我被她给吓倒了,但我接着注意到她是在瞪着我的手,会意过来她是要我把床头灯给关掉。 别急别急,注意事项里有写,不要慌张,照做就是了。我关上了床头灯,但我眼睛并未闭上。 在黑暗中,我看到有一个人从床底下钻了出来,护士从推车上拿了一些工具,开始在那个人的身上东划西划…… 原来每张病床都有两个病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 ...
无偿送信 马小川是一个无聊的学生,至少他自己这样认为。他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无聊地坐在电脑前浏览各种论坛、帖子、微博……今天,他在微博上见到了一个比他更无聊的人。 一个网名叫做“雨有点甜”的人发了一条令人匪夷所思的微博:三天后我将死去,无偿帮您带信给死去的亲人和朋友。如果您有话想对另一个世界的他们讲,请将您的话留在微博评论中。 马小川不屑地“嘁”了一声,心想:现在想出名的人都疯了,竞能想出这种馊主意来骗点击率。这条微博是三天前发的,还有一个小时,刚好整整三天。 不过,这招似乎很灵,在这条微博下面密密麻麻地紧跟着几千条评论,马小川忽然来了兴致。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博友的评论,大家似乎都相信博主的话,纷纷在评论中写下给故去之人的留言:请帮我转告我的父母,我在这个世界过得很好,请他们不要担心;请告诉兰兰,我永远爱她;请告诉死去的宠物犬渡比,让它在另一个世界乖乖地等我,不要乱跑……几乎都是这样寄托思念的留言。不过,有一条留言吸引了马小川的眼球,一个网名叫做“幻月”的人说:请告诉死去的我,很快就有复活的机会了,让我不要太着急。 马小川正在喝水,看到这条留言时一口水差点儿喷到了电脑屏幕上。死去的“我”?那是活着的“我”在给死去的“我”写信?哪有这么狗血的事情,说不定是个错字大王,或者是个白痴写的留言。嘿嘿,看博主怎么送这封信! 在关掉微博之前,马小川突发奇想,在这条微博下跟了条评论:请告诉死去的李芸芸,我爱她,让她上来陪我! 李芸芸是马小川最爱的女明星,一年前在一次空难中意外丧生。 这时,李淼和朱自新捧着十几本恐怖悬疑小说走进寝室,他俩最大的爱好是泡在书堆里,不过,是课外书的书堆。 马小川赶紧将那条狗血的微博给他俩看了,没想到他俩都来了兴致。二人迅速行动,纷纷打开电脑评论该条微博。 李淼写道:请告诉死去的孙岩,我不是故意把你从山上推下去的,请你原谅我! 一周前,班里组织学生去爬山,男生们抛弃了容易上山的水泥路,而是从怪石嶙峋的山坡上攀岩而上。在最陡的山腰上,李淼不小心碰了孙岩一下,竞将他右手扒着的那块岩石也给碰松动了,孙岩整个人就跟着那块石头跌人了山谷。等同学们再找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摔得稀巴烂。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一次意外,没有人会追究李淼的责任,只不过,李淼在心里却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借助这次机会,他希望能获得孙岩的原谅,那样的话,他这辈子会好过很多。 朱自新的评论倒是有些疹人,他说:随便帮我带信给哪个鬼,我只想知道死亡是什么感觉,谁能来给我讲讲?另外,最好找个会讲鬼故事的家伙上来,每天睡前给我讲个鬼故事,多有情调。 马小川看完朱自新的留言,笑着调侃他:“死亡的感觉经历一次不就知道了嘛!” 朱自新微微一愣:“我不要死!” 马小川又说:“最好派个美丽的女鬼上来,除了可以听鬼故事,还可以搂着睡觉。” 朱自新“嘿嘿”地笑着应和。 李淼的脸色变了变,他用一种极其阴沉的语气问:“难道你们都不相信这条微博说的是真的吗?” 博主已死,有事烧纸 一个小时后,“雨有点甜”发了一条新的微博:博主已死,有事烧纸。 马小川觉得他很无聊,他通过“雨有点甜”的微博顺利地找到了他的QQ号。 你丫搞什么啊? 无人回应。 喊!玩得跟真的似的! 无人回应。 你再装神弄鬼,小心我人肉你! 仍旧无人回应。 无论马小川怎样挑衅,对方的头像始终是灰的,就像是一个死人的遗像。马小川拍拍脑袋,他觉得自己真是无聊到家了。 这时,有个快递员门也没敲就走了进来,将一个包裹递到了马小川的手中,他说:“这是李淼的包裹,我找不到他,麻烦你帮忙收一下。” 马小川签了字,快递员就离开了。自始至终,马小川都没有看清楚他的脸。他穿着一件姜黄色的风衣,大大的帽檐牢牢地挡住了脸。马小川很奇怪,这么热的天他为什么要穿风衣呢? 马小川将包裹扔到了李淼的床上。 不一会儿,那个邮递员又来了。这一次,他送来的是朱自新的包裹。 “麻烦你帮忙收一下!”他用一种极其嘶哑的声音说。 这一次,他的头低得更厉害了,九十度面朝地面,脑袋就像是耷拉着一样,脖子似乎使不出一点儿力气,宽大的风衣帽檐将脸遮得更严实了。 马小川想借签收快件的机会低头看一下他的脸,可是帽檐下的光线太暗,他看不清。 签收完快件以后,快递员立刻就离开了。看着他走路的背影,马小川忽然感觉后心一片冰凉——他走路的时候肩膀平稳得没有一点儿起伏,那样子更像是飘!而耷拉着的脑袋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具站立的尸体! 马小川浑身一个激灵,他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下一秒,他看到那个诡异的快递员径直飘向走廊尽头的那面墙,然后穿过墙壁不见了! 看到这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马小川的脑袋“轰”地一下炸开了,头皮一阵发麻。 他慌忙跑回寝室查看刚刚收到的快件,发现整个包裹居然是用黄表纸包装的,李淼的那个也一样!就像是有一吨冰水从天而降将马小川浇了个透心凉,他全身不停地哆嗦着。这一次,他真的感受到什么叫做害怕了。 李淼和朱自新回来以后,他们先拆开了朱自新的包裹。在那个方方正正的箱子里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女人的照片——五寸的黑白照片! 李淼的心一哆嗦,他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感到害怕的话:“这些照片,是贴在墓碑上的那种。” 朱自新努力压制住狂乱的心跳,继续从箱子里往外取照片。他发现每张照片都不一样,人不一样,穿的衣服不一样,留的头发也不一样,但一样的是她们都只有十几二十岁,像是不同年代的人同时定格在同一段花样年华里。当朱自新将这些照片都取出来以后,他在箱子底下看到了一张写着字的黄表纸:看上哪个姑娘,请于今夜十二点前到方山街道婚姻管理处来办理登记手续。 “婚姻登记手续?!”朱自新圆睁着双眼,很明显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信函吓了一跳,“开什么惊天动地的狗屁玩笑?” “我觉得你最好走这一趟。”马小川这次变得认真了,“我亲眼看到那个送信的人穿墙而过,这是一个鬼送来的快件,而鬼要求你做的事情,你就一定得去做,不然会被报复的。” 朱自新抓狂地撕扯着散落了一地的黑白照片:“鬼知道那个该死的方山街道在哪里啊,整个市就没这个地方!” “有。”李淼淡淡地说,“你们还记得西山墓园以前的名字吗?” 马小川浑身一个激灵:“方山!那座山在改造成墓地之前真的叫做方山!” 校园广场钟楼的钟敲了六下,太阳慢慢地沉人了地平线。三个男生的心很沉重,他们真后悔当初步人了这个恐怖漩涡。 经历过朱自新的包裹惊魂以后,李淼镇定多了。虽然手还在不停地颤抖,但他终究还算是沉稳地打开了那个“鬼快递”——黄表纸做的信封里面有一张黄表纸的信纸,看到信纸上字迹的那一刻,李淼的心“咯瞪”一下,因为纸上的字迹跟孙岩生前的一模一样:我要你找到害我的人! 马小川和朱自新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李淼,李淼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他忽然大声地骂了句:“我TND怎么知道是谁要害他?反正我不是故意的!” “孙岩认为你知道!” 李淼抱着头蹲在了地上:“我真不知道!” 无形的街道 恐惧有时候会激发起人无穷的勇气,当马小川、朱自新、李淼三人带着手电筒、护身符、十字架、佛珠、佛像来到西山墓园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没有月亮,他们却能清晰地看到一个个整齐排列的白色墓碑,还有墓碑间袅袅缭绕的雾气。 马小川拿着手电筒绕着墓园照了一圈儿,他的腿肚子不停地哆嗦,已经有点儿抽筋了。 “该死的方山街道究竟在哪里?”朱自新不耐烦地吼道。 一个飘忽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直走然后左转,再直走再左转,直走然后右转,看到那个亮着灯的房子就是。” 三人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没有人敢向后看。他们相互看着彼此,三人的脸都变得煞白。 “谢……谢谢……你!”虽然腿肚子在打哆嗦,但马小川还是硬着头皮道了声谢。 背后不再有声音。马小川的脚边有一摊清水,在这漆黑的夜里.他竟在水中看到了一个清秀的女生的脸,那脸就在他的脑后!马小川浑身一阵战栗,差点跌倒,再看水中,女生的脸已经不见了。 他总觉得那张脸有些眼熟,但努力去想,却总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到过。这时,他们忽然缓过神来,不知不觉间他们竟然已经走到了孙岩的墓碑前。李淼的心狂跳着,他催着二人快些往前走去。 三人按照指示,慢慢地在这片坟地里走着,当他们转过最后一个拐角的时候,果真看到了一个亮着灯的房子。房子很小,暗黄的灯光从窗户的缝隙透出来。凄凉的夜风中,这个小房子更像是一个加大版的坟墓。 “你真的要去吗?”马小川问朱自新。 朱自新只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大家都明白,意思是“难道还有其它选择吗?” 李淼胆子最小,他不愿意进那个诡异的“方山街道婚姻管理处”。最后他们商定,李淼留在外面守着,朱自新和马小川进入那个房子里。 朱自新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面容枯槁的老头儿,他的脸死灰般地白,脸上的褶子和翘起的死皮让朱自新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您好,这里是方山街道婚姻管理处吗?”朱自新强作镇定地问。 老头儿愣了下,随后缓缓地点点头:“跟我来吧。” 他打开了门,将他们让进屋。 当朱自新和马小川的身影隐没在那扇门后面的时候,李淼后悔了:在这样阴森可怕的地方,无论是在门内还是在门外,落单都是最可悲的。 然而这时,他却在墓地里意外地见到了一个熟人,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昵? 她叫刘芹,是李淼他们隔壁班的同学,长得很漂亮,孙岩生前追求过她。她在夜色中静静地走着,似乎并不害怕这阴森的墓地。最后,她停在了一个墓碑前,点着了火,幽幽地烧着随身携带的纸钱,而那个墓碑正是孙岩的。原来,她是来祭奠孙岩。 李淼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哆嗦着凑了过去。 刘芹看看他,脸色在火光中略显苍白,她用一种轻飘飘的声音问:“李淼,他死得好惨,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他、他是跌落山崖死的啊!”李淼的嗓子有点儿千。 刘芹摇摇头:“其实不是,他是被人杀死的。你快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他?” 她瞪着李淼的眼睛忽然变得通红,全身的骨头都发出“咯略”的响声,似乎根根崩裂了,然后她的身体像是一摊肉泥般慢慢地堆在了地面上。 李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腿止不住地颤抖着,已经忘记了要逃跑。地上的刘芹艰难地昂着头,一点儿一点儿地爬向李淼。 李淼想逃,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的脚动不了了,冷汗一瞬间就湿透了他的衣襟。就在刘芹的指尖快要摸到李淼脚踝的时候,坟墓里忽然爆出了一团幽蓝色的火球,然后刘芹消失了…… 下一秒,李淼听到了石块滑动的声音,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看到孙岩墓穴上的石板慢慢地向一旁移去,发出巨大的声响,最终停在了隔壁那个墓碑的旁边。而小小的墓穴中忽然“弹”出了一只手,一只苍白的人手l 李淼惊恐地连连向后退去,但他仍旧看到那个墓穴中“窝”着一个人,死状极惨:她的脸朝上,眼睛里蠕动着明晃晃的蛆虫,在她死前,似乎全身的骨头都被残忍地折断了,然后被塞进了孙岩的墓穴中。 这个女生不是别人,正是剐刚还跟他说话的刘芹! 这一刻,李淼才明白过来刘芹刚刚所说的话,她说的是“她”,而不是“他”! 李淼吓得转身就逃。当他气喘吁吁地逃回男生宿舍时,他才想起来,马小川和朱自新还在西山墓园昵! 第二天一大早,西山墓园警笛长鸣,李淼躲在远处的树林中看着警察将刘芹的尸体从墓穴中抬了出来。他又想起孙岩活着的时候说过的一句话:“为了刘芹的安全,我不能死!” 那么,到底是谁杀了刘芹?他想,孙岩在生前一定就已经知道了。 ...
到过我家的人都知道,我住在一幢很平常的楼上。 我家住在三楼。 我住在这幢楼已经有十多年了,这幢楼是用我们厂生产的优质水泥建造的,再加上其抗震结构,设计上可以抵御6-7级的地震。 我们这幢楼,每一层有三户人家,其门分别对应着东、西和北,而我的家住在中间,也就是大门冲北开的那间。 这幢楼的楼梯也是很平常的那种,每一层之间是由两段对折的楼梯所组成的,从我家到一楼总共有六段楼梯。 我在这幢楼上住了十几年,除了出去上学,出差等共四、五年外,其他的时间都住在家里,每天上楼至少四次,可以说对这楼梯已是极为熟悉,以至闭着眼睛也可以很轻松的上下楼。 第一次出事是在一个夏天的晚上,对,就是去年的夏天。 去年夏天并没有今年这么热。 那天晚上,一个朋友约我去他家打游戏机,所以我晚上8:00钟出了门,请记住这个时间。 我和平时一样,很轻松的出了门。 那天晚上是阴天,所以天色很黑,平常在天气很好的时候,晚上8:00钟还是挺亮的。 我轻快地下楼。 走下两层后,我发现下面很黑,因为一楼的路灯安装的很低,个子高一点的人一伸手就可以摸到,所以有些没有公德心的人常常会把灯泡拧下来,拿回自己家用,一楼经常是黑的。 我暗暗咒骂了一句,继续向下走。 又走了一层,四周愈发暗了,可是我却惊讶起来。 因为我并没有走到一楼的出口,下面居然还有楼梯! 不过惊讶只是一闪而过。我上面已经说过,我对这楼梯实在是太熟悉了,而有时候人对自己非常熟悉的东西,往往会变得模糊,不信的话,你把你的名字一口气写上几十遍,到后来你自己都会怀疑是不是写了错字。 所以,我依旧很轻松得向下走。 可是,又下了一层后,等着我的……还是楼梯。 这时候,我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只是低骂了一句:“真是见鬼了!”又继续向下走。 但是,我的心情却紧张起来了。 因为,我一口气又下了十几层,可下面依然是楼梯。 我停住了,感到心里有点发冷。 这是不可能的,我很清楚我住了十几年的这幢楼,这幢楼最高只有五层,也没有地下室,就算从最高的五层向下走,也不过只有八段楼梯。可是现在,我已经下了十几层了,还看不见出口,这不能不说是极为怪异的一件事,虽然我并不是很胆小的人,可是我却真的感到有点害怕了。 我慢慢地沿楼梯走,又下了两层,依旧没有到底。 四周的光线极昏暗,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本来我是一点也不害怕的,就算整幢楼都是漆黑一片,我也不会害怕,对一幢如此熟悉的楼,有什么理由害怕呢? 可是现在不同,这已不是我所熟悉的地方了,整个事件都充满了神秘恐怖的色彩。 瞬时间,我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第一个闪入我的脑海的念头,是我在做梦,一个恶梦! 这倒是一个很容易被接受的想法,既然是梦,一切都是不要紧的。 可是我却很清醒,这决不是梦,决不是!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要仔细看看! 在开始我也说过,我们这幢楼每一层有三户人家,因为都一样,所以在昏暗的环境下,我没有想过要仔细看一看。 我心惊胆颤的下了楼梯,向中间的那个门走去…… 光线实在是太暗了,我只能依稀看见门和窗户的轮廓。 我一点一点地往前凑,随时准备着撒腿就跑。 每个门上边,都有一个标牌,标注着这家的编号,我家的编号是“402”,楼上人家的编号是“502”,楼下的房间依次是“302”、“202”、“102”,所以只要看清标牌,就可以知道自己是在第几层。 因为太黑的关系,尽管标牌不是很小,但仍然难以看清,我费了好大的劲,终于看见了----14-2-14! 这里竟然是----14层! 我的头皮发麻,张口欲叫,就在这时候,我的眼前一黑,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是被一阵喧闹声惊醒的,是隔壁的邻居下中班回来了。 在那一瞬间,我的头脑是空白的。 我这才发现,我正站在自己的家门前。 我掏出钥匙,开了门进去,然后开了灯,从冰箱里取出一听可乐,一饮而尽,这才走进自己的房间。 刚一进去,电话就响了起来,我随手抓起了话筒,电话是那个朋友打来的,他说他在家等我四个小时,也未见我过去,问我为什么失约。 我支吾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我记得我出了门,可是后来呢?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想睡觉,可是却睡不着。 远处传来“咣当”一声,一定是谁在往上搬自行车时不小心撞倒了东西,现在在楼梯拐角上经常会被人堆放很多东西,所以往上搬东西很不方便,楼梯----我摹得跳了起来! 楼梯! 漆黑的楼梯! 那没有止境的,仿佛是通往地狱的楼梯! 我清楚地记着所发生的事情,一直到我看清标牌后忽然的昏迷,接着就是发现自己站在自家的门前,我抓起手表看了一下,12:30分。 我8:00钟出门,而现在已经12:30分,可我发誓在那黑暗的楼梯里,我呆了不到十分钟,那么剩下的四个多小时,我在哪里? 整整一个晚上,我都没有睡着,就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虽然我也曾想过再去楼梯里检查一下,可是我实在没有这个勇气。 在天快亮的时候,我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但是很快,各种吵杂声就把我给弄醒了。我看了表,是上班的时间了。 在出门的时候,我不禁犹豫了,昨晚的事情还是让我心有余悸。 幸好楼上的同事也正好要上班,我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和他一起下楼。 我默默地数着:“3”、“2”、“1”! 当我和平时一样看到熟悉的一楼出口的时候,我竟然觉得好开心,好亲切! 昨天晚上那件可怕的事,也许只是我的幻觉,或者只是个噩梦。 接下来的时间里,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上班,下班,我每天又是至少四次上下这个楼梯,我对楼梯的恐惧,慢慢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真的从来没有想以,还会再次遇到那天晚上的事情。 那是在半年后的一个晚上,一帮朋友搞聚会。我在8:00钟出门,因为心情很好,所以我几步一跨地向下跑,但是,当我连下三层,又遇了那种熟悉的昏暗的时候,我的心“咯噔”一下,脚步立即慢了下来。 因为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我心中虽然害怕,但已不再象上次那惊惶。 我首先看了中间的那个门牌,“1-2”,是很正常的。 可是原来是出口的地方却消失了,而那昏暗的楼梯却延伸了下去。 我咬咬牙,决心探索出这个秘密,所以我沿着楼梯往下走。 从一楼以下,是一种奇怪的昏暗,一切仿佛都不是真实的,我每下一层都要仔细看一看门牌。 “-1-2”“-2-2”“-3-2”“-4-2”…… 慢慢地,我又到了上次失去知觉的那个门前。 “-14-2”不错,还是那个标牌。 我顺着楼梯往下看,什么也看不清,但影影绰绰,楼梯似乎仍在盘旋而下,仿佛没有一个终点。 我又继续往下走,“-15”“-16”“-17”到了第十七层,我不由得停往了。 楼梯依然没有结束,而我停住的理由很可笑,因为我想到了一句老话:“十八层地狱”! 这个奇怪的楼梯,是不是通往地狱的? 我犹豫了好一会,才决定继续向下走,促使我下这个决心的原因之一,是因为那三扇门里,都是死气沉沉的,没有灯光,没有声音,什么也没有,我实在不敢多呆一会,相反,在楼梯上反倒觉得安全一点。 “-18”层并没有什么怪异,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是,这个楼梯到底通往何处? 我又继续向下去,再走了几层,我的勇气一点一点消失,因为那楼梯依旧盘旋而下,依旧没有结束。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声惨叫。 说是惨叫,其实是我的感觉,因为那声音隐隐约约,听不清楚。 这声音是从更底层传来的。 紧接着,我又听到一声惨叫。 我仅存的一点勇气完全消失了,我撒腿就跑,拼命往上跑,直到气喘吁吁才停下来。 四周依然是昏暗的。 我边喘气边仔细看了一下标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14-2”我又到了-14层。 下面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我的心情微笑镇定了一些。 我轻轻伸出手,去摸那扇门。 我的手碰着了门,却感到凉凉的,滑腻腻的。 这一下大出我的意外。 然而就在同时,我隐隐约约地看见屋内有一个黑影闪过,接着门内发出轻微的“喀哒”声,似乎门内有什么东西正在开门,想要打开门出来。 我大叫一声,再也不敢停留,拼命往上跑,可我实在太惊慌了,脚在台阶上一绊,摔了一跤,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又是被邻居下中班的声音惊醒,依旧发现自己站在自家门口,依旧是头脑中一片空白。 我打开门进去,电话铃正急促地响着,抓起电话,是那帮聚会的朋友打来的,质问我为什么失约,并说在这四个小时里不断给我打电话,都没有人接听。 我能说什么呢?难道告诉他们我在一个神秘的楼梯里探险,最后被吓得昏倒? 我随口编了个理由,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我才觉得手上有点不舒服,我张开手,发现手心里全是青苔。 我当然知道这是在哪里弄上的,是在我伸手去摸那扇门的时候给粘上的。 可是,谁的门上会长满青苔?除非那扇门一直没有打开过,或者门内从来没有住过人。 如果说,第一次我认为是幻觉,但是这次我可以确定那不是幻觉,因为幻觉不会让我的手上粘满青苔。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到图书馆翻看各种书籍,想找出类似的记载,但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 我化名给一些报刊或者知名的科学人士写信询问,但全部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我还和一个好友说过这件事。 我的这个朋友姓蓝,因为他是属鼠的,所以我一向叫他“蓝皮鼠”。 有一天,我问他:“如果有一天,你从家里出来,却发现楼梯永远没有尽头,你一层一层下去,却总也找不到出口,你会怎么想?” 他变得兴高采烈,问我道:“这是哪部恐怖片?” 我叹了一口气,道:“如果在现实里发生了呢?” 他哈哈大笑起来。http:// 我不怪他,因为在此之前,如果有人这样问我,我的反应大概会和他一样吧。 一条没有尽头的楼梯,甚至恐怖电影里也没有这样的情节。 但是,这条地狱般的楼梯,却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 我无时无地地不想起它,我总在想,那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长满了青苔的门后究竟会有什么?那条不断盘旋而下的楼梯究竟通向哪里?那如同从地狱中传来的惨叫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曾经做过很多设想,比如那真是一条通向地狱的楼梯,楼梯的终点就是地狱的入口,或者那是神秘的四度空间,因为时空的错位,造成楼梯的延续无限,再或者就是我的思想出了问题。 但是,所有的设想都没有答案。 我开始诅咒这条地狱般的楼梯,因为它搅乱了我的生活,甚至连做梦我都会站在那条地狱般的楼梯上。 于是,我开始盼望再遇到那条楼梯,无论如何,我要知道答案。 从上两次的情况看,都发生在晚上8:00至12:30分之间,所以我每天都在8:00出门一次,但每次都是失望,我再也没有遇到那楼梯,那条地狱般的楼梯。 但是,我会锲而不舍的,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再次遇到的。 无论如何,我会一直沿着楼梯走下去,哪怕它的终点真的是地狱,我一定要敲开那满是青苔的门,哪怕门内住的真的是恶魔。 我再也不要这样生活下去,再也不要这条该死的楼梯困扰我的生活。 今年的夏天很热,今天又是阴天,现在是晚上8:00钟。 我关上电脑,走到门前站了一会,打开门走了出去。 还是那条熟悉的楼梯,但是,当我走到一楼的时候,将看到的是熟悉的出口,还是盘旋而下没有尽头的楼梯? 我不再犹豫,顺阶而下。 我会得到答案的。 生存?还是死亡? ...
鹿野家资颇丰,从小立志,要写一本旷世奇书,弱冠之后,辞别双亲远行,增长见识。 父母表示赞同,好男儿志在四志。临行前,父亲交给他一面镜子,说此镜乃是祖父年轻时,故交清风真人所赠,内蕴元气,能推演将来之事,可使九次。祖父用了三次,父亲也用了三次,剩余三次交给鹿野,逢要事难以决断时,可将手掌抚在镜子正反面,心里想着某种选择,便会有相应情景浮现。此镜又名因果鉴。 鹿野铭记于心。 春去秋来,晃眼,鹿野游历已有三载,最后觅到一个钟灵毓秀的山村,打算在此长住,将收集的素材整理成册。 经村民允许,鹿野购得村外木筑数间,薄田数亩。一边事农,一边著书,倒也自在。 一日上山砍柴,归来途中,忽见一支人马冲入村子,鹿野所处位置,恰能看得清楚,这群人挨家挨户搜刮,将新收粮食洗劫一番,然后驮于马上,村民人数多远土匪,却没有人敢反抗,全都乖乖就范,还有些主动交出粮食的。土匪抢足抢够了,离开村子。 路过鹿野的住所,见院门上锁,大抵是抢得足够多了,贼首只是瞧了一眼,未加理会。 这队人马朝山道驰来,方向竟是鹿野这边。 鹿野躲避不及,山贼也瞧见了他。 怎么办?鹿野情急之中,突然忆起那面小铜镜,自从父亲交给他后,白天总是捎在身上,以示不忘教诲。连忙掏出,两手掌夹住铜镜,忽然,日月交替,再睁开眼,瞧得村民们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拎着撅头,铁锹,耙子,粪叉。 再环顾四周,鹿野发现自己正在自家院子,心忖道:“这定然是铜镜推演的情景了。”心里便不害怕。 一个老汉詈骂鹿野,说山贼把村子都抢了,为什么独独放了你一个,你是不是跟山贼一伙的? 一声令下,村民们把鹿野的屋子里里外外砸了个遍。 鹿野哪里拦得住。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也学着大人,扛着锄头来,发现该砸的都砸了,颇为失望,见到狼狈不堪的鹿野,眼睛一亮,抡锄就打。 鹿野哎呀一声,眼前一黑,再度睁眼,又回到了推算前的时辰。土匪们骑着马,不足十息功夫,已到跟前,然后就这么过去了。 鹿野呆了呆,躬身叫道:“各位好汉,请留步,辛苦一下,求你们把我家也抢了吧。”居高临下,指了指山脚下自己的房屋。 贼首闻言,一愣,笑道:“你这孩子,白白净净的,看样子读过几年书,读傻了不成?我们都放过你了,为何还求我们?” 鹿野无奈道:“诸位抢了所有村民,独独放我一人,有道是不患贫而患不均,你们走后,村民心里定然不快,随意寻个不是,我就遭殃了,损失远远大于丢失口粮。” 贼首上下打量鹿野,赞道:“这孩子,竟能看到这一点。”唤来一手下,吩咐两句,那人拨马回去,驰至鹿野屋前,劈开院锁,装了一袋粮食出来,又策马归队。 鹿野一揖到底,贼首哈哈大笑:“有趣有趣,众儿郎听令,以后这六丁村,我们就不抢了。” 鹿野闻得此言,心里一阵感激,目送众贼离开。 村民们挨惯了抢,之前早有准备,被抢的也只是一部分粮食,山贼撤后,他们依然有存粮过冬。 转眼到了惊蛰,万物复苏。 鹿野受村民们邀请,加入祭神之列,所祭非五谷神祗,非土地公,也非四时神明,却是一尊名叫“蝗娘娘”的塑像。 鹿野大惑不解。 村民解释,这蝗娘娘乃是一只母蝗成神,体大如牛,子子孙孙万万千千,她可吸食人间香火,凡是周围村镇百姓,无一不祭拜她,蝗娘娘吃了香火,受了血食,才不会在夏时啃咬庄稼。 鹿野脱口而出,这不是邪物么? 村民急忙捂了他的嘴,“噤声,蝗娘娘是神明!万不可再说此类亵渎秽言,被她听到,我们可真的要遭罪了。你既然在村里有屋有地,便受蝗娘娘管辖,快快跪下,蝗娘娘眼观六路,你既是村里人,若不上香跪拜,村民定会受你连累。” 鹿野听得目瞪口呆,百般不情愿,心忖道:“我若不跪,那蝗娘娘真会现身不成?” 趁人不备,两只手掌再度夹起铜镜。 斗转星移,忽觉惨呼连连,睁眼一瞧,但见铺地盖地的蝗虫,似乌云一般,遮天蔽日,此刻,鹿野所立之地,乃是田头。蝗虫过境,寸草不生,虫群围着一只大如牛犊的母蝗,众星捧月一般。 竟真有蝗娘娘! 村民哭天喊地,这时,有人指着鹿野叫道:“就是这畜生!春耕时不跪娘娘,惹她生气,连累我们。”村民从四面八方涌来,龇牙咧嘴,似要把鹿野撕成齑粉。 鹿野大骇,眼前一黑,再睁眼时,仍在祭神会上,心悸不已,擦擦额头冷汗,咬咬牙,也学着众人,跪拜妖蝗。 不觉夏天到了。 忽一日,酷热妖风,火浪一般袭来,蝗娘娘显圣,指挥子子孙孙出了老巢,任凭村民如何哀求,蝗娘娘不作理会,将方圆数十里的庄稼啃食一空。 鹿野虽是幻境中见过此景,再度重现,仍骇得面如死灰,“我不是跪拜这妖孽了吗?还拿出最好的血食祭她,为何这妖物仍不放过我们。” 村里最后一颗庄稼,也被啃光了。 母蝗心满意足回巢,留下满目疮痍。 是夜,百年难遇的一场大暴雨袭来,排山倒海,毁房屋无数,幸而无人伤亡。 次日,村民竟惊讶地发现,母蝗的尸体裹在泥流之中,大大小小的蝗尸,浮于洪水,密密麻麻。 原来,洪暴冲坏了蝗巢,将这个祸害也除去了。虽然村民损失严重,但此妖孽一除,以后便不会再有蝗害,不用再战战兢兢了。 有知道内信的村民,说这是临江那条蛟的功劳,昨夜走蛟,把蝗娘娘灭了。 村民第一时间修了水蛟庙。 庄稼毁了,房屋没了,但他们觉得,有了这条蛟神的庇护,日子会越过越好。啃树皮吃草根,也要将最好的口食投入江里,求这位神明保佑。 为了投其所好,还在水蛟庙立了一个蝗娘娘的跪伏塑像。 鹿野看得浑身发冷,因为铜镜在大水中遗失,不能窥探将来之事,不晓得以后的日子如何,但他心台清明,觉得这条蛟绝非好东西,跟蝗娘娘一路货色,压榨恐吓,却在此享神明待遇,这真是个不可理喻的村子。水蛟不过是一己私欲,若真有慈悲的济世心肠,那夜为何不单单冲毁母蝗的巢穴,却不分敌我,把村子毁得一塌糊涂,还在村民们最困难的日子里,独自享乐。 然而,每月都会有一场声势浩大的祭蛟会。 鹿野越发不快。 日子一久,村民发现,鹿野似乎不尊崇蛟神,特邀鹿野加入进来,次数多了,鹿野不厌其烦,说自己不信蛟神,来者怫然而去。 这人走后,鹿野心惊肉跳,自觉失言,这个村子是容不得不信恶蛟的人存在的。连忙收拾细软,趁着夜色,逃命去了。 到了山腰,回头一瞧,自家房屋位置,燃起熊熊大火。鹿野长叹一声,“你们遭险,我侥幸躲过,便是罪?你们跪,我不跪,便是罪?你们信,我不信,便是罪过?还要杀还要烧?” ...
噩梦 陈伟的室友白小唐是个很温柔的男生。 白小唐的脸上总是挂着和善的笑容。这样的男生就多了一些阴柔之气,可是,偏偏白小唐又有着一副帅气可爱的面孔,这让人无法不去注意他。 白小唐能够给人这样的感觉,是因为他从来不做出格的事情,就连和别人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礼貌周到。 所以,当陈伟发现白小唐这几天的行为很古怪时,他感到非常不对劲儿。 白小唐和陈伟住在同一个寝室。这几天,白小唐突然迷上了恐怖小说和恐怖电影。一个人迷恋这两种东西,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奇怪的是,白小唐一边看着这些东西,身子一边忍不住颤抖,而他的脸上,却带着满意的笑容。 这是第一件怪事,第二件怪事——白小唐每天早上起床,都会拿出画笔画上一副素描。没有人知道白小唐究竟画了什么,因为他总是把画锁在床下的一个小木箱里。陈伟曾经偷偷打开过那个木箱,并且看了那些画,当他看到画里的内容时,第一个感觉是,白小唐的精神有些不正常。 第一张画里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应该是个女生,长长的头发低垂着。而从第一张画开始,后面的画越来越清晰,但让他不安的是,这个女生站在一副棺材前面,正向棺材里凝视。不过,女生的面孔还是很模糊,根本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 白小唐为什么要画这样诡异的画呢?陈伟不安地想着,接着,他发现了画里的玄机。 “这些画就像是一张张照片,从第一张画开始,视角慢慢拉近,就像是白小唐每天都向那个女生靠近一些。我猜想,这很可能是白小唐的梦境,这也解释了他最近为什么喜欢看恐怖小说和恐怖电影,他想让自己的精神在入睡前保持恐惧的状态,这样的话,他就能做噩梦了。奇怪的是,从他画出的梦境来看,他的噩梦是连贯的——在他的梦里,一直有一个凝视着棺材的女生。”陈伟停顿了一下,注视着我,“白小唐让自己做噩梦的原因,恐怕就是为了看清那个女生的样子。” 我点了点头:“不过,你的推测有个问题——白小唐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为什么他要每次悄悄接近一点儿,而不是冲过去看那个女生究竟长什么样子呢?” 难道,白小唐根本不是在梦里看到这些东西的?想到这里,我慌忙说:“你到底有没有看到他睡觉?” 陈伟一愣,皱起了眉头:“我想起来了,白小唐是个生活很规律的人。他每天都是早睡早起,可是,从他发生变化之后,在我睡着之前,他一直都是醒着的。难道,是我想错了?他画出来的根本不是自己的梦境?” 宿舍楼的大门,在晚上十点之后就会上锁,如果白小唐画出来的是真实情景,那么,他一定是在宿舍楼的某处看到的,也许,就是在寝室里看到的。寝室里当然不会有棺材,那他到底是在哪里看到画里的情景呢? 我的目光一下落在了敞开的窗户上。时间已经是深夜了,今晚是长假的第一晚,宿舍楼里只有我和陈伟两个人。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忽然变得冰冷起来,我和陈伟对视了一眼,惴惴不安地来到窗前,不约而同地向窗外看了过去。突然,我们的眼睛同时瞪大。 窗外的棺材 学校的外面有一条小河,往年,每到雨季,河水从小河里溢出来,流到学校,学校的地面就会变得泥泞不堪。去年,学校要修建一个人工湖,设计者突发奇想,让小河从校园的人工湖穿过。果然,河水泛滥的情况不再出现,校园里也多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从我们寝室的窗户,正好能看到小河和人工湖连接的地方。就在那里,我和陈伟看到了一个不该存在的东西正漂浮在水面上。 那是一具棺材,虽然距离很远,但还是能看出棺材已经腐朽。棺材倒不是最让我们害怕的东西,让我们害怕的是,就在那具棺材上,坐着一个长发的女生。 距离太远,看不清女生的样子,只能看到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长长的头发在夜风中飘扬,看起来诡异极了。 我和陈伟慌忙离开了窗户,都面如土色。棺材还在漂流着,用不了多长时间,它就会带着那个诡异的女生漂进人工湖。白小唐所画的女生,不正是这个女生吗? 但是,我和陈伟看到的情景,明显和白小唐画中的情景有所不同。也就是说,白小唐所看到的情景,应该是那个坐着棺材到来的女生,到达目的地之后的情景,那个目的地,一定是在人工湖的附近。 我和陈伟各怀猜测,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 我们最好不要对这件事感兴趣!”我惊恐地看着陈伟说。 陈伟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更加苍白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说道:“你觉得,白小唐是怎么出去的?” 听到陈伟的话,我不由得愣了愣,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宿舍楼每天晚上都会锁门,白小唐是不可能出去的,可是,从他画中的情景来看,他是在近距离目击了坐在棺材上的女生。白小唐究竟是怎么走出宿舍楼的呢? “不管怎么样,不能让白小唐继续下去了。给白小唐打个电话,和他好好谈谈!”看到那诡异女生的时候,我就有一种直觉:最好不要对她感兴趣。可是,白小唐显然对那个女生产生了兴趣,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每天晚上都去观察那个女生。 陈伟慌忙拿出了手机,在手机响起的一瞬间,我和陈伟身子同时一抖,惊恐地向寝室门看了过去。 白小唐的手机铃声,居然在空空荡荡的走廊里响了起来。铃声慢慢接近我们的寝室,几秒钟过后,寝室的门被推开了,白小唐慢慢走了进来。见我们站在窗前,白小唐忽然露出了微笑:“看来,你们也看到了。” 说着,他自顾自来到自己的床前,拿出画笔在纸上描画了起来。不一会儿,一张画就完成了。 我和陈伟好奇地向那幅画看去——果然,这次白小唐画的还是那个女生。不同的是,这次,女生的脸变得无比清晰,只见女生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正歪着头凝视着看画的人。 画的视角边缘,是棺材的边框——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白小唐是以自己的视角画的这张画,那么,白小唐是躺在棺材里看到的那个女生的脸! “白小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陈伟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白小唐的脸上,还挂着那平静的笑容,只听他淡淡地说:“这件事,要从一个星期前说起……” 窥视 我说过,白小唐是个情绪很平静的人,但是,显然我对他的印象是错误的。那并非平静,而是无所畏惧。从白小唐有记忆开始,他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这对于别人来说,当然是不正常的。而白小唐正是在一个星期之前,才察觉到了自己的这种不正常。 一星期前的一天深夜,白小唐无意中看向窗外的小河,就看到了那个坐着棺材到来的女生。一个正常的人不会坐着棺材漂流,白小唐马上就断定,那个棺材上的女生,一定是鬼。普通人见到灵异事件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害怕,白小唐的身子颤抖了起来,但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 在这种激动的情绪下,他不可控制地想要近距离看看那个女生究竟长什么样子。终于,白小唐用床单结成绳子,顺着窗户滑了下去。 当他来到人工湖旁时,借着月光,看到那个女生的棺材已经停泊在了湖畔。他刚想要接近,女生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慌忙乘着棺材离开了。 没有看到女生面貌的白小唐,更加心痒。于是,第二天的深夜,他等待在窗前,看那个女生会不会再次到来。 这天晚上,女生乘着棺材再次出现。白小唐故技重施,这次,他比上次更加接近女生,不过,最终还是被发现了。他还是没能看到女生的样子。 “我感觉到这种情绪非常的危险。为了让这种情绪消失,我就去看一些恐怖小说和恐怖电影。”白小唐苦笑了一声,“谁知道,那些恐怖的东西,反而让我更加兴奋了。” 我看了一眼陈伟,这才明白,白小唐在看恐怖小说和恐怖电影的时候,他身体的颤抖,并不是害怕引起的,而是源于兴奋与激动。在这种几近疯狂的情绪下,白小唐只会做出更加可怕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晚上,我越来越隐秘,也越来越接近她,可是,每次都会被女生发现。我知道,这样下去的话,我永远不可能看到它的长相了。后来我仔细一想,它每次都从小河的上游漂流过来,那么,它一定就藏在上游的某个地方。今天一大早,我就顺着小河向上游去找它藏身的地方。”说到这里,白小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在上游的一个淤泥池,找到了女生的棺材,可是,棺材里并没有女生的影子。于是,我做了一个更加大胆的决定——每次它到达人工湖之后,就会打开棺材,向棺材里看,如果我藏在棺材里的话……” 白小唐的话还没有说完,我打了个冷战。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白小唐就是在棺材里看到那个女生的脸的。在那个女生看到白小唐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这次,它居然没有逃走,而是和我攀谈了起来。原来,上一次下大雨的时候,它的坟墓被河水冲塌了,尸骨被小河冲进了人工湖。它来这里,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尸骨……”白小唐忽然疯狂地笑了起来,“它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它是鬼,那么,它会不会再次死去呢?于是,女生还没有说完,我就把它给推进了人工湖里……” 白小唐的话还没有说完,陈伟就尖叫一声,拉着我逃了出去。 白小唐非常不正常,可是,陈伟为什么会害怕到这种程度呢? 我早就注意到,从白小唐讲述自己的故事开始,陈伟就一直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白小唐。陈伟到底发现了什么让他感到害怕的事情? 陈伟带着我一直跑到二楼,才颤抖地问我:“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女生的身材?” 真相 陈伟为什么忽然问这样一个问题?我皱着眉头想了想,回答:“她的身材很娇小。” “那白小唐的身材呢?” 白小唐的身材,不用我回答,陈伟也知道:白小唐身高一百八十多公分。 “你为什么这样问?”我疑惑地问陈伟。 陈伟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恐惧,才说:“那个女生乘坐的是自己的棺材,棺材一般都是量身定制的。她身材娇小,棺材也一定非常的小,依白小唐的身材,是躲不进她的棺材的。” “你的意思是,白小唐说谎了?”我慌忙问。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了。 哪知道,陈伟却摇了摇头:“问题是,白小唐根本就没有说谎,这正是让我害怕的地方。你还记得白小唐的话吧?每次他接近那个女生,那个女生都会逃走。可是,这次,它发现他在自己的棺材里,并没有感到惊讶,而是歪着头对着他笑。” 经陈伟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是啊,这的确是一个疑点,那个女生为什么会对白小唐转变了态度呢? “我猜测,白小唐当时的确进入了棺材,可是,这具棺材并不是那个女生的棺材。也许, 那只是一具同样被河水冲出来的腐朽棺材,白小唐误认为那就是女生的棺材。于是,他躺了进去,等待着女生打开棺材的那一刻。就在等待的过程中,棺材进了水,而白小唐就这样被困在棺材里活活溺水而死……” 我一下瞪大了眼睛:“这、这怎么可能?” 陈伟叹了口气:“那个女生之所以不避开白小唐,是因为白小唐已经成为了她的同类。这也就解释了白小唐为什么能进入那个女生的棺材了——因为成为鬼魂之后,他就不受自己的身高限制了。一开始,这只是我的猜测,我并不能确定白小唐已经不是活人了。直到他说,他把那个女生给推进了湖里,我才认定,白小唐绝对不是活人!” “为什么这样说?”我还是不敢相信陈伟的话。 “白小唐为什么会突然对鬼会不会死感兴趣呢?那是因为,他也已经变成了鬼,他把那个女生推进湖里,其实是要做一个实验。” 我不得不相信陈伟的话了,即使我极度希望陈伟的推测是错误的。 白小唐变成了鬼,却又回来愚弄我们,一定有他自己的目的。而这个目的,很可能是假装活人继续生活在我们身边。陈伟尖叫着带着我离开,显然让白小唐明白,陈伟已经猜到了真相。那么,白小唐会不会让知道秘密的我们活下去呢? 我和陈伟不敢再想下去了,从二楼一间空寝室的窗户仓皇地逃出了宿舍楼。 想要离开学校,人工湖反倒成为了我们的必经之路。来到人工湖旁的时候,果然看到那个女生的棺材就停靠在湖畔,棺材旁边,并没有那个女生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阵尖利的笑声从宿舍楼里传了过来,我和陈伟惊恐地回头,就看到白小唐的身影从我们寝室的窗户轻轻飘了下来。 我一惊,拔腿就想逃。陈伟一把拉住了我:“我们这样是逃不掉的,迟早会被白小唐追上!” “那怎么办?”我急得快要哭出了声。 陈伟若有所思地看向了那具棺材,忽然眼睛一亮:“我有办法了……” 失误 在这空荡的校园里,我和陈伟不可能躲得过白小唐,因为白小唐和我们一样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但是,有一个地方,白小唐绝对想不到——那就是那个女生的棺材。 我和陈伟的身材都很瘦小,一起躲进棺材绝不是什么难事。眼看白小唐已经飘下了宿舍楼,我和陈伟不敢再犹豫,慌忙掀开棺材躲了进去。 刚躲进棺材,就听到白小唐的笑声在不远处响起,它来得居然这么快。幸好我和陈伟当机立断躲进了棺材,不然的话,现在一定被白小唐给追上了。 白小唐的声音渐渐远去了,我松了一口气,刚要说话,黑暗中,陈伟忽然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巴。 与此同时,我听到一阵细细的脚步声向我们走了过来。难道白小唐又回来了?随着脚步声接近棺材,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就在这时,只感觉棺材一荡,响起了棺材入水的声音。 我马上就明白了,那不是白小唐的脚步声,而是那个女生回来了。它现在要乘着棺材回到自己藏身的地方了。 想到这里,我悬着的心一下就放下了。白小唐曾经把女生给推下了水,这个女生一定非常的生气,这样一来,女生应该不会再去见白小唐。那么白小唐也没有机会接近这具棺材,这对我和陈伟来说,算是一件好事。 只要静静地躲在棺材里,等到天亮,我和陈伟就会散播白小唐死亡的消息,到时候,白小唐的计划就会落空。 棺材摇摇晃晃,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我和陈伟却不敢轻易地走出棺材,因为我们都不知道,那个女生是否还待在棺材旁边。唯一保险的方法,就是等待天亮。 这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在狭小而封闭的空间里,时间过得非常的慢。 终于,在等待黎明的最后时间里,有光线从棺材的缝隙里泄了进来。谨慎起见,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正是早晨。我慌忙和陈伟一起去推棺材盖,伸手之间,我和陈伟的脸色都变了——棺材盖居然已经被那个女生给封住了!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你看,又是一具被河水冲出来的棺材。”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叹了口气:“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老张,咱就积点阴德,把棺材给处理了吧。” 这一定是出来散步的两位老人,他们现在成为了我和陈伟的救星。我和陈伟面露喜色,刚要开口求救,只见在手机屏幕光芒的照射中,一个透明的人影从棺木中挤了进来,伸手捂住了我和陈伟的嘴巴。 白小唐!他最终还是找到了我们! 我和陈伟绝望地睁大了眼睛,在深深的恐惧之中,我们奋力挣扎,想要弄出一点儿声响。可是,白小唐的身子就像是一块千钧巨石,压得我们丝毫动弹不得…… “老张,棺材正好在坑里,就地掩埋吧。”那个苍老的声音说。 接着,传来了泥土落在棺材上的声音……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我和陈伟很快就不会再怕白小唐了。因为,我们将要成为白小唐的同类…… ...
这个故事我是想了好久才准备写出来的,因为这人是妈妈的表叔,因为是一个村的。按爸爸这边论的话我就要喊大爷。这个人有两个闺女还有一个男孩。男孩自然是珍重的不得了的,不过可惜这个大爷或者表爷爷实在不是个好人。 小的时候经常会让我保护他儿子,说什么有人欺负他我就保护他之类的等等。说不上好还是坏,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出现,我觉得他又可怜又可恨! 去年小年的时候他匆匆的跑到我们家,非要我去他家不可。原因是家里就他和他老婆两个人在家,人家过年都是热热闹闹的。可是他们家两个女儿都出嫁了,儿子在天津打工。让我帮着放鞭炮,我照做了。后来他就在院里嚎啕大哭,我劝也没有用。等他老婆出来,我就找了个借口回家了。 确实有些可怜,可是他却很好色! 我们村开了第一个发廊,正规的那种是弟弟的一个同学开的。自然是很小的,和这位是一个胡同的。 后面的事情就是听村里的人说的,因为即便是现在他已经有了神经病,时好时坏的。儿女好像也不怎么孝顺吧,否则怎么会冷冷清清的。连个电话也没有就过年呢。 开理发店的小姑娘,开了没多久就出事了。虽然后来嫁给那个叫两头的儿子,大了20多岁,是被逼的。可是也有这位大爷一腿,因为在一个晚上他也爬上了那个小姑娘的床上!把人家给强奸了! 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发疯的原因是在村子的南大林。南大林是一大片的树林,早些年是坟场或者是乱坟岗子的一个地方。 那个冬天天晚上有月亮,村里的人早早的就睡着了。只有几个牌迷还打扑克,也是被村里很多长辈所教育的对象,可是人家不管不顾。那时候这理发店已经成了好多小伙子的聚散地,不过多没正型的。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姑娘家时个外来户,也不敢多说什么。 他来了结果晚上被人给哄了出来,据说是看到一个打扮很时髦的姑娘从路上路过,他就跟着走了过去。一直走到南大林,其实那时候的坟已经很少了,这里在前面的故事提到过,就是夜半叫门的那个。 色打包天,把那姑娘强行摁倒在地,后来据说发生了非常恐怖的事情。他的脸都绿了,人们发现他的时候光着身子,流着哈拉子大冬天的,几乎冻成了冰棍。要不是有人发现空怕也就挂了! 从那以后就有了精神病! 活该!畜生! ...
欲擒故纵 吴锐和秦海涛相对坐在一个靠近窗口的位置,面前的桌子很小,吴锐甚至可以看到秦海涛脸上那几个不大不小的痘痘。 “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魏小雨的事情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秦海涛盯着吴锐的脸,忽然说道。他脸上的表情很沉痛,叫吴锐也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 可吴锐的嘴角还是扯起了一丝冷笑,不置可否。 这种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果然引起了秦海涛的好奇,他不由地向前凑了凑,沉重的语气中略带着点儿神秘:“你知道吗,魏小雨死前,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 吴锐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但心里却在焦急地期盼着秦海涛下面的话。 对于吴锐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得到魏小雨死前的消息更重要。 吴锐和魏小雨是同乡,两个人是一同考上的这所大学,和他们一同进入大学的还有另外一个叫齐冬冬的同乡女孩。刚刚进入大学时,三个人的关系很近,直到两个女孩分别找到了自己的男朋友,这种关系才逐渐淡薄了一些。 就在四天前的一个晚上,魏小雨忽然莫名其妙地死在了从网吧回学校的路上。没有人知道她的死因,只知道她的死相很奇怪,双手高高举在胸前,好像在用力托举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时隔两天,齐冬冬竟然也死在了那条路上,和魏小雨的情况一样,她的双手也是举在胸前,脸上的表情极为恐怖。 本来,吴锐也把这当成一种巧合,可是,就在齐冬冬死前的那个傍晚,她忽然给吴锐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一些完全不着边际的话。后来,吴锐仔细回想了一下,忽然发现那些话好像另有所指,是关于什么同乡的。有一句话,吴锐直到现在还在努力回忆中,那就是:“两天后……那条路……同乡……车。”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也就是齐冬冬所说的两天后,可吴锐还是无法把那句话完整地连起来。难道齐冬冬是在提醒自己什么,或者干脆点儿说,是在告诉自己死亡的时间和地点? 吴锐再也冷静不下来了,于是他找到了魏小雨的男朋友——秦海涛。只有掌握了魏小雨和齐冬冬死前的消息,自己才能抓住主动权,才能够真正地挽救自己。 开始的时候,秦海涛一直拒绝透露有关魏小雨的任何情况,于是,吴锐只好玩起了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吴锐的心里更加焦急起来。 魏小宇的故事 秦海涛把椅子向外面挪了挪,这样就可以距离吴锐更近一些。他的声音很低,但每一个字对于吴锐来说,都如同重锤一样敲击着他的耳鼓: 秦海涛和魏小雨已经交往了很久,二人的关系也一直很好。就在魏小雨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她忽然打电话来,主动提出要和秦海涛回家去见见自己的父母。这对于秦海涛来说,可是天大的事情,于是,他一边做着精心的准备,一边给父母打去电话,希望他们可以提前把自己的生活费寄来。 出事的那天晚上,魏小雨再次打来电话,说是要去附近的网吧查资料,秦海涛由于急着出去办事,只好叫她在网吧里等着自己。 没想到,秦海涛办完事情已经很晚了。他没有回学校,就急匆匆地赶往那家网吧。 半路上,他给魏小雨打去电话,可魏小雨却没有接听。 刚刚走到网吧门前的那条路上,忽然,他看见魏小雨独自从网吧里跑了出来。 魏小雨的样子很奇怪,好像有人正在她身后追着她。她一边飞跑还一边回头对着身后说着什么,由于距离很远,秦海涛根本就听不清。 等到他接近魏小雨的一瞬间,魏小雨忽然倒在了地上。就在同时,秦海涛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用力地推了一把, “扑通”一声就跌倒在地上。他飞快地爬起来,打算把魏小雨挟起来,这时,一件不可恩议的事情发生了——魏小雨的身前好像有一堵他无法看到的气墙,把他和魏小雨彻底隔开了。 他只听到魏小雨惊恐的叫声,然后看着她高高地把双手举在胸前,额头上还凝结着数不清的汗滴。很快,他就听到了胳膊断裂的声响,紧接着是魏小雨的惨叫声,之后再无声息。 秦海涛飞跑到学校的大门口,顾不得擦去眼角的泪水,掏出手机颤抖着报了警。 “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再哕嗦了。”秦海涛向后仰了仰身体,看着吴锐,“你是不是想说,在魏小雨被那个看不见的东西按倒在地的时候,我却独自逃跑了。告诉你,我是在确认魏小雨已经死去之后才跑开的。我报警,也没有指望警察会破案,因为那个杀死魏小雨的根本就不可能是人。” 吴锐没有说话,秦海涛的话叫他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那是从齐冬冬的男朋友朱林的嘴里听来的。 朱林告诉他,在齐冬冬出事的前一天晚上,齐冬冬也和朱林提出了要回家去看望自己的父母。而且还提到了魏小雨的死,说自己很害怕,想借这个机会回家住上一段时间。第二天的傍晚,也就是她给吴锐打过电话不久,她就给朱林打去电话,约他去网吧。可朱林因故没有成行,结果齐冬冬就出事了。 想到这里,吴锐的脸忽然变得惨白。就在昨天,自己的母亲给自己打来电话,要他带着女朋友回家看看。当时自己没有多想就答应了,还兴致勃勃地通知了自己的女朋友,要她好好准备一下。 难道这只是巧合?那个看不见的人究竟是谁? “不管怎么说,魏小雨死亡的时候我在场,却没能够出手救她。”秦海涛冷峻地盯着吴锐的脸,大声地说道,“现在,我要去那家网吧和那条路上看看,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 吴锐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但他努力地镇定着自己。他当然知道,要想找到这件事情的真相,就一定要去那家网吧和那条路上看看。可问题是,自己真的去了,会不会是自寻死路。 吴锐犹豫了很久,看着秦海涛那信心满满的样子,知道他一定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心放下了不少。他缓缓地站起来,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探寻地看着秦海涛: “我知道朱林也一直在寻找齐冬冬的死因,我们要不要叫上他?” 秦海涛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摆了摆手,说道: “还是算了,人多了反而会碍事,还是我们两个人去吧。” 朱林在这里 那条路距离学校并不远,但由于是在学校的后面,而且在那家网吧的前面又拐了一道弯,所以显得有些僻静。 吴锐和秦海涛尽量靠在路边的阴影里,不远处的网吧里人影晃动,不时地有人进出。夜风有点儿凉,还带着从网吧里冒出来的浓烈烟味。 “那里就是魏小雨出事的地方。”秦海涛忽然站住了,用手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根路灯杆。 那盏路灯不知道为什么坏掉了,不停摇晃着的灯杆就像一条直立起来的大蛇,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忽然,一个黑影从路灯的后面缓缓地走了出来,黑影的个子不高,一袭黑衣在这浓浓的黑暗里若隐若现,如果不是那一张略带苍白的脸,二人还真的很难发现他。 “是朱林?”吴锐瞪大双眼。 “嘘——”秦海涛对着吴锐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拉着他蹲在了阴影里。 朱林好像在低头寻找着什么东西,慢慢地向二人藏身的地方走来。渐渐接近,吴锐忽然发现他的手里拿着一件什么东西,东西很小,二人根本无法看清那是什么。 忽然,路灯的后面毫无来由地刮起一阵冷风,紧接着,一阵脚步声骤然从风里传来,但却看不到人影。那脚步声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叫人不由得冷汗淋漓。 朱林显然也听到了这声音,慌乱地回过头去,就在同时,他像被一个看不见的巨人猛地拎了起来, “砰”地一声被摔了出去。他翻滚着从地上爬起来,未及惊叫,就再一次摔倒了。这次,他摔得很重,好半天也没能爬起来。 忽然,朱林高高地举起了双手,好像有一块只有他自己可以看到的巨石,从天空中向他压下来,他惊叫着用力去推。 一道诡异的淡蓝色火焰忽然从他的手心里喷射出来,那件东西发出一阵响声后,居然在他的手心里燃烧起来。 一声惨叫,一连串黑色的鬼影猛地出现在了朱林的身体上方,那些鬼影就像摞起来的黑色袋子,根本看不到顶。它们无一不是脸色铁青,衣服破烂,有几个甚至连完整的骨骼都没有,流淌着黏稠的黑色液体。腐臭味直冲鼻孔,熏得吴锐和秦海涛忍不住作呕。可现在,他们已经顾不上这些,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 鬼影在火焰中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纷纷跳起来,带着缕缕青烟扑进黑暗里。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好半天,满脸汗水和泪水的朱林才从地上爬起来。可他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慌慌张张地跑到了那盏路灯的下面,靠在灯杆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原来魏小雨和齐冬冬都是被这些恶鬼杀死的。吴锐擦着额头上不断流下来的冷汗,看了一眼同样浑身颤抖的秦海涛。 好久之后,见再无动静,二人终于镇定了下来。 “走,我们去看看。”秦海涛站起来,拉了一把吴锐说道。 我们去网吧 看见吴锐和秦海涛从阴影里走出来,朱林好像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就明白了什么似的对二人点了点头。 “我好像明白了。”朱林说道,“刚才那些袭击我的鬼魂并不是来取我性命的,而是要把我的身体作为通向阴间的通道,齐冬冬和魏小雨就是这样被它们吓死的。要不是我提前做了准备,从一位大师手里求来了驱鬼符咒,恐怕我也已经死了。” “去阴间的通道?”吴锐不解地挠了挠脑袋, “难道恶鬼去阴间,还要借助活人的身体吗?” “好像还不确切。”秦海涛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些恶鬼先是找到了魏小雨,然后又找到了齐冬冬,如果单单只是借路的话,应该已经全部离开了,不会再回来重新借一次路。” “你是说,还有其他原因?”刚刚消失的恐惧感再一次袭上了吴锐的心头。 “是的,你们三个来自同一个地方,接连就死去了两个。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刚才的那些鬼是把朱林当成你了。”秦海涛的话和吴锐的想法如出一辙,差点儿就叫吴锐坐到了地上。 朱林好像有些不解,定定地看着秦海涛。 “你不是说,在齐冬冬出事的当天晚上,曾经给你打过一个电话吗?”秦海涛问吴锐。 “是啊,她好像是要提醒我什么,可现在我也没想明白,她究竟是要提醒我什么。”吴锐回答。 “齐冬冬一定也是想到了什么,可还没有彻底弄清楚。”秦海涛思索着说道, “我在想,是不是你们三个人的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以吸引这些鬼魂。或者,这些恶鬼本身就是从你们老家跟着你们来的。” “我想起来了。”朱林忽然拍了拍脑袋,说道, “齐冬冬曾经说过,你们是一同来学校报到的,路上还发生了车祸,整车的人,只有你们三个人幸运地活了下来。这件事情会不会和那次车祸有关?” 经朱林这么一提醒,吴锐忽然想起了那次车祸,同时也想起了齐冬冬说的那句话:两天后……那条路……同乡……车。 “同乡”无疑指的就是他们三个人,而“车”,会不会就是指那次车祸呢?难道真的像秦海涛所说的,那些死掉的人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里?冷汗再一次顺着吴锐的额头汩汩地流了下来。 “我明白了。”秦海涛忽然一拍大腿说道, “你们三个能够幸运地活下来,一定是身体里有什么特殊的物质,这种物质一定又和你们的老家有关。说不定正如朱林说的那样,你们就是那种人们常说的鬼公交,只有通过你们才可以去阴间。而这种物质又是恶鬼们最想得到的,所以才会接连找到你们。” 吴锐想起来了,他们三个人在出事之前,都曾经说过要回老家的话。看来,恶鬼们是在试图阻止他们。 “我们现在就去那家网吧看看,说不定真的可以找到更多的线索。”秦海涛提议道。 看着秦海涛和朱林,吴锐忽然觉得这两个人的身上有一种很神秘的东西,叫人一时间无法看清。 ...
再新的房子,也会脏。有时候,你会觉得房子是趁人不注意,在角落里滋生出莫名其妙的污秽。和每一个刚搬新家的主妇一样,杜晓莹打扫房间非常仔细,她会认真地擦亮每一块瓷砖,会抻平床罩上的每一个皱褶。 对于杜晓莹来说,这房子不仅仅是一个新家,还是唯一的家。除了这九十平方米,她无处可去。在杜晓莹与老温结婚登记签字的一刻起,注定了她要与全世界对抗。 杜晓莹比老温小17岁,她25岁,老温42岁。老温原来是一家外企的司机,后来自己买了小货车跑运输。结过婚,老婆在一次意外中溺水而亡,没有孩子,相貌平庸。 杜晓莹下班回家,老温出车还没回来。她进卫生间冲澡,这是习惯。沐浴液的泡沫被冲净,在温热的淋浴下,光滑的肌肤浮现动人的光泽。 杜晓莹擦干身体,披上浴衣,转身拿起海绵拖把准备擦干地面的水渍,可是,她发现,地上的水还汪在那里,没有顺着地漏流走。 她蹲下,把手探进水中地漏的位置摸索,在地漏的过滤网上,她摸到了一团头发。原来是自己洗头时掉的头发堵住了地漏。 杜晓莹把这团滴水的头发扔到卫生间外的垃圾桶里,然后转身回去继续擦地。擦了没两拖把,她的动作突然定住,心里咯噔一下──那团头发不对劲。 她回到垃圾桶旁,重新拎起头发,迎着光仔细看,头发乱七八糟地纠缠在一起,但是很容易辨认出,这团头发是卷曲的。可自己的头发是直的啊。 当她意识到手里的头发属于另一个女人,立刻像触电一样扔在地上。只有一种可能,今天白天有一个卷发女人进了这房子,而且还在卫生间里洗了澡。对于这种可能,也只有一种答案,这个卷发女人是老温带回来的。 不知道这样披着浴衣在垃圾桶旁呆坐了多久,门口传来钥匙的声音。 “晓莹,给你买麻辣串了。” “今天谁来了?”她的声音颤抖,那是要哭的声音。 “谁来了?”老温一脸疑惑,“不知道哇,我出车一天没回家。” 她让老温自己看地上的那团头发,老温莫名其妙地拎起来,脸色突然一变,有些发灰。沉默了一会儿,老温缓缓地说:“晓莹,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今天早上9点就去鞍山了,老李和我一起去的,他可以作证,如果你怕他串通,鞍山的货主也可以作证,他今天第一次见到我,不会和我串通。”说着掏出手机,“你要打个电话吗?” “那,那这团头发是怎么回事,难道它自己冒出来的?”她能辨认出老温的严肃和诚恳。 “我真不知道,这真是奇怪了。”杜晓莹好像想起什么,站起来冲进卧室。 在床上,杜晓莹没有找到任何她想象中的线索。床上平整干净,没有动过的痕迹,没有一根头发,甚至,她能辨认出早上自己整理时的样子。 如果真有女人被老温带回来做了坏事,不可能细心得把床清理如初,却粗心地在卫生间留下大团证据。杜晓莹心里有些释然的轻松,老温没有背叛自己。 突然,杜晓莹意识到,如果老温真的没有带女人回来,那团卷曲的头发岂不是更让人觉得恐怖?莫非真有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女人曾经在自己家的卫生间里洗澡?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似乎有意在忽略这团搞不清来历的头发。杜晓莹隐约觉得,这后面有深不可测的可怕,就让这个可怕蹲在远远的地方吧,不要去碰它。但是,它似乎不愿意安安分分地蹲着,它正缓慢地,一步步地逼近。 大约一周后的一个早上,杜晓莹起床洗漱。 洗完脸,她按开盥洗盆的下水口,可是水下得很慢,好像下水道堵了,她用手指抠下水口,她僵住了,慢慢地收回手指,手指从下水口带出一团头发,和上次一样,是卷曲的。 她尖叫一声,“啪”地把头发甩到地上,仿佛那是一张死老鼠皮。昨天晚上还没有,这次肯定与老温无关。 杜晓莹仿佛看见,昨天半夜,她和老温在卧室里沉沉地睡着,黑暗中,一个女人从房间的角落里走出来,动作僵硬地走进卫生间,弯腰在盥洗盆里洗头,洗呀洗,不停地洗,终于,她洗完了,缓缓地抬起头,湿漉漉的卷曲的长发中露出一张可怕的、狞笑着的脸。 杜晓莹再也睡不踏实了。半夜,她又醒了,想去小便,想想漆黑的走廊,还有浴室,她打算忍到天亮。可是,越想忍就越强烈。她推推熟睡的老温。 “嗯……” “我要去卫生间。” “去吧……”老温声音倦怠含糊。 “我不敢去,你陪我去。” “怎么卫生间也不敢去了?”老温痛苦地挣扎着起来。 从卫生间回来,没多一会儿,老温又睡熟了,微微的鼾声。杜晓莹还是睡不着,黑暗中,她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的意识渐渐迷离,已经接近睡眠黏稠的边缘。 突然,她被什么声音从睡眠的边缘拉回来,意识重新清晰。她在黑暗中极力辨别声音的来源,等她听清之后,浑身发冷,心脏就像被一只手紧紧地攥住用力挤压,全部的血液都拥挤到大脑里──那个声音是水声,从卫生间的方向传来。 有人在卫生间里用水。是那个女人在洗头。 杜晓莹用尽力气才能抬起手臂去推老温。 “嗯……又怎么了?”老温有些不耐烦了。 “听,水声,卫生间……”杜晓莹觉得自己声音抖得更吓人。老温不做声,显然在静静地听。万籁俱寂。 “听错了吧?睡吧……”老温把她拉到怀里。她紧紧靠着老温,眼睛还是不放心地盯着卧室门,她担心那个女人洗完头,湿漉漉地进卧室来。 杜晓莹几乎可以清晰地感应到,这间房子里,除了她和老温,还住着一个人,一个留着卷曲长发的女人。 “老温,我们换房子吧。” “换房子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老温,我们换房子吧。” “嗯,我考虑考虑。” 星期六,杜晓莹休息,老温又出车。她特别怕一个人在家,但是,她没有地方去。好在白天阳光耀眼的时候,她还算安心。中午,她吃了点东西,躺在沙发上看杂志,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下午睡觉,往往越睡越沉,傍晚的时候,她缓缓醒来,但眼皮和身体都沉得不能动,窗外的太阳越来越斜了,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暗。杜晓莹沉溺在沙发里,看着房间渐渐产生的阴影,突然知道,有事情要发生了。于是,真的发生了。 在客厅转角的那个阴影里,一点一点地长出一个黑影,黑影用难以描述的缓慢的速度爬出来,在微弱的光线下,杜晓莹看清楚了,那是一个女人,浑身湿漉漉的,一头卷曲的长发低垂挡着脸,头发上挂着泥土和碎屑,肮脏而狼狈。 杜晓莹一动不能动,但是她出奇的平静,很久以来,她在等着这一刻,就像一个死囚日夜恐惧哀号,等到了行刑的那一刻,反而出奇地镇定和从容。 长发女人用一种古怪诡异的动作,慢慢爬向卫生间,在卫生间门口,女人停下来,转过头,朝杜晓莹的方向仰起头,肮脏的长发甩向一边,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杜晓莹似乎看到过这张脸,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 女人僵硬地咧着嘴角,试图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可是看上去是说不出的痛苦。女人在喉咙里发出一串声音,咕噜咕噜的,似乎嘴里含着水,含糊不清地说着:“房子……我用死换来的……”然后女人低下头,爬进卫生间。 杜晓莹一下明白了这个女人是谁。 杜晓莹恢复行动能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卧室,在壁橱最下面一层翻找出一堆旧证件,在那里,她找到了那个女人的照片──老温溺水而亡的前妻。 瞬间,杜晓莹的大脑里如同浮现大屏幕般铺陈出一切──老温给妻子办人身意外保险;将妻子推入河中,制造溺水假象骗保;用赔偿金换了房子,买了小货车……她明白了老温第一次看到头发时为什么脸色发灰,因为他认识那是谁的头发。她明白了老温为什么不换房子,因为他知道,换什么房子都是花前妻的卖命钱。 杜晓莹想不明白的是,自己该怎么办。离开老温,但那就验证了父母亲友的预言,验证了自己的愚蠢。继续留在老温身边,他给自己的爱是真的,给自己的臂弯是真的,但是自己如何再与一个杀妻的男人生活?还有那个洗头的幽灵? 杜晓莹呆坐在地板上,一动不动。这时,门口响起钥匙的声音,老温的声音:“晓莹,我回来了,给你买了墨鱼丸。” 杜晓莹听着走近的脚步声,缓缓地攥紧了床单…… ...
同事讲过一个亲身经历,事情发生在二十多年前,那时他三十多岁。 一天傍晚他有急事要到一个朋友家去,大概有十里路的样子,去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同事于是急匆匆的步行出门了,走了大概三四里路天就暗下来了,同事急的出了一头汗。 本来是知道去朋友家路的,可由于慌不择路走了一会竟然找不到路了,而前后又没有村子,这时候同事看看四周,到处都是才收割过的麦地,也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走了。同事心里想这半夜三更的到哪里去问个路啊! 可事情就这么凑巧。刚走了几步,竟然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个人影坐在路边。同事一看喜出望外,就奔着那个人影去了。 那天晚上有月亮,同事到了那个人影后面大概几米远的地方,看应该是个妇女,背对着他坐在路边。 于是就张口问到去某某庄怎么走,问过之后那个人影也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脸,还是背对着他用手往一边一指,同事也没有多想,就顺着指的方向去了,明明看到一条路,可走在上面总是磕磕绊绊,高低不平。 同事由于心里急也顾不得许多就顺着路急匆匆往前走,走了大概一个小时 ,脚下还是那么崎岖不平。 同事焦躁的不得了,突然他看到远处有一点微弱的灯光,于是同事就奔着灯光走去,不大功夫,就看清了原来灯光处是一户人家,一个中年妇女正坐在门楼子下用芦苇编草席,同事心里踏实不少赶紧再过去问路。 而当他刚走到那户人家门口正准备开口问路的时候,突然一只黑狗窜出来汪汪的冲着他叫了起来,同事一下子被狗叫声吓了一大跳,可瞬间也清醒了过来。 回头一看刚才自己走过的路,哪里还有路,竟然是从麦地里面走过来的。 同事重新问了路,于是就奔着朋友家去了,当天晚上就在朋友家睡了,第二天就开始发烧。 朋友问他怎么弄的,他告诉朋友说是被狗叫声吓着了,可他自己心里很清楚,那天晚上他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第一个指路的可能不是个人,谁晚上一个人坐在路边还离村子那么远,还有问路她也没有回头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了个方向,就让他在麦地里转悠了个把小时。估计是中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朋友说要是没有远处的那盏灯那户人家,还不知道要转悠到什么时候呢! 那次生病断断续续一个多月才好利索。 ...
毕业后就很少再见到过去那帮老友了。人生在世时光匆匆,能再相处的日子像我的头发一样在不断减少……人生不该留下遗憾。所以有机会就该大家聚聚缅怀过去。 由于种种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原因,这念头只仿佛我亲吻戴安娜王妃的愿望般可望而不可即,一直没机会天时地利人和地达成夙愿——一直到……那一天。 电话神经质地忽然响起,我接听,意外之至——是中学时的朋友,班长! “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啊!”他道。 “这是我要对你说的吧!我好想你啊!最近过得怎样?”我兴奋地大说特说滔滔不绝,青春时代的往事历历在目,像放电影一样开始在脑中重播,让我****澎湃。 “也就那样喽,整天累死忙活的……电话里怎么聊得爽!” “对啊!大家好几年没见了吧,该聚聚啦!我早想搞个同学会了,要不是老没空的话……”班长的电话引起了我的感慨,我感到不能再拖延这一计划了,乘机提出。 “对对,就你没空。你还不知道吧,前年我们这班中学朋友就搞过一次聚会了,叫什么叫,我们也有通知你啊,你他妈跑去出差了!那次就少你一个,您老真是贵人事忙啊。”班长半嘲讽半调侃地道。 “是吗?原来我已经错过一次啦?拷!!这可不行,你们得好好和我说说上次的事,真不巧那时居然去出差了……那这次我绝对不能再漏网了!”我才知道自己曾因失误出局,仿佛刚买好一支股票就发现它开始卯足劲跌般后悔莫及,于是下定决心头可断血可流这次聚会不能溜。 “OK……既然你想聚聚,那交给我吧,我负责联络所有人……上次也是我搞定的。”班长大义凛然地将重责大任主动揽下。省了我不少事。因为以前的朋友们现在散布祖国各地,要聚集他们难度不比寻宝小。还是班长本事大面子足够号召力,这定与他当年累积的好人缘及如今的事业辉煌有关。有他出面一定万事大吉。于是我心安理得地预备坐享其成…… 结束了这次通话,我热切期盼着那个聚会日的到来。 和我在同一个城市的老同学就一个都没有,班长的所在地和我相隔也甚远,这让我开始猜想聚会地点会选在哪里。这可很难决定的,无论如何都会让大家伤脑筋了。不过,同学会是如此有意义的事,就不拘小节了吧。他们前年不也搞过了?其实应该也不会难到哪去。 就这样,过了大约一周,我又接到了班长的电话,庆幸的是报喜不报忧:“都搞定了!呼,真不容易啊……怎么样我够朋友吧!全部人都约到了,上回就少你一个,这次完美无缺了。”接下来,他把时间和地点告诉了我。竟然就是本周周末,而且就在本市!我不禁感叹班长真是太神通广大,不去开个什么“为您解除疑难杂症”之类公司实在浪费人才暴殄天物…… 到了门口站在门前,里面传出人声鼎沸,热闹异常,的确是聚会的好气氛,任谁也会因此深信不疑这正是健康快乐的同学会的典型。尽管如此,打开门的刹那,我还是对即将闯入眼帘的一切作了种种可能性猜测…… 仿佛老师进入教室,包厢里忽然安静了下来,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张张在岁月这家整容院的劣质服务下变得陌生沧桑乃至面目全非的脸孔,但我分明地能在那上面看到我最熟悉记挂的影子……小强,玻璃,毛拉,Hg,大西,Model……许多曾经的愉快或不愉快的回忆更加清晰地在我大脑中喧宾夺主,那一刻我瞬间返老还童回到了二十年前一起走过的日子,热血剧烈沸腾,想叫喊却仿佛有东西噎住喉咙……也就在这时候,我的耳膜完全地被再度腾起的喧闹所占据……“是蛋黄!蛋黄来了!我认得出来!是他!”……诸如此类的话语仿佛海啸铺天盖地,“蛋黄”,多少年没有听人家这样称呼我了?这外号比什么称呼都更亲切,更温暖……我的朋友们,我的朋友们全都在这里! 那时,我早把班长的事扔到以光年计的距离外去了。我迎上向我迎来的朋友们……场面之温馨快乐真正非笔墨所能形容万一,脑海的感触和现实的记忆详细写来就是一长篇。故,此处不殆。 ……热情洋溢的见面过后,威士忌兴奋地说:“这一来只差班长了!” 如此普通的一句话可谓煞光天下风景——对我而言,不到0.1秒内我那暂时尘封打入冷宫的记忆复苏并肆虐将脑中刚驻扎的快乐毫不留情驱逐出境。我那反差过大的表情人人可见,当然大惑不解。 “喂,秀抖啦!”Eraser捶我。 我冷静了一下,缓缓说:“刚才我打电话给班长,他太太接的……他说……班长早就车祸死了……不知道是不是开玩笑?” 我的话没有预料中那样引起大家嘲笑谩骂,而是全部再度安静下来。这让我意外,他们全信?为什么这么爽快?没等我表示小燕先开口了:“我们知道……他真的已死了……我们也都见过他……” 我几乎跳起来并打破世界纪录:“什么!!!”我不敢相信她的话,也不能相信!但,没可能全部人一起耍我……我还仅存着的一点判断能力将这实情冷酷地告诉我。 “蛋黄,难道你不想见他吗?”芹菜问。 “我……想见……但他是鬼?他是鬼啊!!”我叫着,忽然手机响起,班长! “蛋黄,你们都到啦!哎呀呀我迟到了,我马上就到了!”班长那熟悉的声音轻松响起。 我再也无法忍受这比日本相扑更沉重的打击!“他是鬼啊!他要来这里了!我们快走吧……走吧!……我先走了……”我几欲先走,把门推开了。 阿勋把门一把关上,我恼怒地看着他,他缓缓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说:“班长是前年车祸死的……就是我们开同学会,唯独你缺席的那次。” 我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所有人的脸都呈现了一种青灰色…… “当时,我们全部都在那辆车上……” 我瘫倒在了地上,我克制着自己没有昏迷过去,我怎么也想不到我来参加的是这样一个同学会! 严田从众人中走出,走向我,我失声惊叫:“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严田哀怨地说:“蛋黄,难道不是你很想见我们,才叫班长聚集我们搞这个同学会的吗?” “蛋黄,还记得这个吗?”小云扬起手里的一本书样物,我看清那是一本同学通讯录,就是在朋友们各奔前程时相互留下祝福和各类档案资料的那种普通而珍贵的东西,小云摊开的那一页正是我所书写过的——正中,醒目写着“友谊永固”! 我看见朋友们纷纷拿出他们带来的通讯录,打开的那一页也无一例外的是我写下的“友情万岁”、“友情永存”……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伸进我的背包,我也拿出了带来的通讯录,默默翻着,我每一个朋友的照片和留言在眼前闪烁着……零蛋,老菜,小于林……“友情万岁”、“友情万岁”…… 我的眼眶不自觉已经湿透……眼前的都是我的朋友,我的青春回忆……我不是一直很渴望见到他们吗?我不是很期待一次同学聚会吗?我还在惊诧什么呢我…… 无须言语,我的反应已暴露我的内心世界。模糊中我可以看见朋友们又恢复了刚才和过去的亲切表情,我最珍惜和怀念的表情。 门忽然打开,班长带着一脸的歉意和笑意进门:“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太久了……” 他看见我们都站在原地,每个人的表情,包括我的,都告诉他曾发生了什么事以及现在什么情况。 他对我笑了一下,那是为曾隐瞒真相而抱歉和为得到谅解而由衷欣喜的笑容。 我知道他和大家的笑蕴涵着一种什么情感,这情感对我意味着什么。 我揽住他的肩膀:“当班长的还迟到?以前你害我们罚站,今天我们先罚你三杯!” 班长开怀笑道:“好啊!放马过来!”他的笑声像从内心深处发出,深邃而舒畅。 许多人大声附和:“三杯哪够?三百杯!不醉无归!!” 朋友们的喧闹三度响起,较之前超级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想我是最疯的一个。 当天,我们真的全部醉了,醉得很彻底,不省人事。二十年来,这当之无愧是我最快乐的一晚。好像酒,只有经时间的酝酿才更加芬芳,犹胜当初。 我在包厢里宿醉清醒时已是次日凌晨,我朦胧的眼里已没有一个朋友的身影了。我知道,他们全都“回去”了。 我意外发现我的通讯录上原剩余的几页空白不知何时已被填写得密密麻麻——被签名和祝福语充斥,对照从前的那几页,相同的留言者,不同的笔迹,当然,最永恒的事物依然永恒。 这一天一夜里,我面部的表情即使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也难以充分贴切地形容其之万一。 我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这家酒店。 而这家酒店,从此很不幸人心惶惶地传说着一个鬼故事:有超过五十个人进了一间包厢,除了一个以外其他的就再没见出来。而那包厢早已空无一人,仿佛从未有人光临过一样…… 而酒店的收银机里无缘无故出现的大量冥币为这一鬼故事提供了有力而恐怖的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