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刘大妈过世以后,我奶的心情一直很糟,总是扎在屋里不愿出门,也许随着时间地推移会渐渐好起来吧! 最近我也很郁闷,因为再有两个月就该上学了。一想到这无忧无虑的日子即将被终结,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找谁说也不管用,好像这读书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谁也得走这步,总之很闹心。 我这心里不好受也就算了,连老天爷也跟着作对,一连几日都是乌云盖顶却一滴眼泪也不掉,就像是在酝酿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还未及实施。弄得我也不敢跑远了玩,只能在家门口转悠,这人要倒霉喝什么都塞牙。 果不其然,今天一大早这场预谋已久的大雨终于从天而降,把我孤零零的困在屋里。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到使我觉得倍感孤独。 “咳…咳”那屋传来爷爷的咳嗽声。有了!找爷爷听故事去。 我爷讲故事可有一套 ,他能把本不害怕的情节添枝加叶说得你毛骨悚然。 记得有一次夜里,听完我爷讲的故事,我姐愣是不敢出门到厢房去睡觉。还是我胆大,一把推开了门大叫一声:“妈!快来接我们呀!” 心里虽然害怕,可那种刺激的感觉就像勾魂虫让你欲罢不能,以至于左邻右舍的孩子们也常常到我家来听爷爷讲故事。 我顶着雨跑到上房,屋里光线很暗。见我爷正坐在八仙桌旁独自喝茶,我奶带着老花镜盘腿坐在床上纳着鞋底,还时不时地举起来在光亮处照照。我顺手拉亮了灯。 “大白天的开灯干啥?多费电。”爷爷放下茶杯冲我吼道。 “我孙子是怕我看不见呢!你懂啥!小四儿甭理他。”奶奶抬头安慰着我。 “爷,给讲个故事呗。”我凑到八仙桌旁讨好的给他斟满了茶。 “又没地儿去了吧!今儿要不下雨你才不跑这屋来呢!哎呀……这讲个啥呢?”爷爷拉开了抽屉在里面翻找起来。 “我不听那个《绿色尸体》,也不听《一双绣花鞋》。”我知道他准是又在找那些个手抄本了,为了打消他的念头于是抢先说道。 “那你听啥?太平间的故事……还是……” “不听!早听腻了,讲个新鲜的害怕的。”我再次提出了抗议。 爷爷显然没了辙,眉头紧锁地拿起桌上的烟袋锅慢慢往里填装着烟丝。我急忙取了火柴给他点上。爷爷眯着眼深深吸了一口,又如释重负似地吐出了一道烟柱,那烟柱久久不曾散开,直到碰触对面的墙壁才轰然炸起四散开来。 “有了!就是它!”爷爷猛不丁地冒出了一句,眼睛却紧紧地瞪着对面的墙壁。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对面墙上挂着一个掉了漆皮的手提信号灯,那信号灯还是我爷退休时留作纪念用的。 我爷原是铁路上的一名护路工,解放后由于工作原因被调到离我家十里外的七号铁桥段做起了道口工。主要负责拦截道口处过往的车辆和行人,保障列车安全通行。 活不累但很枯燥,每天巡视着这段路口,迎来送往着各种车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着那几个单调的旗语和信号灯的变换。 铁道的两侧一般很少有住户,显得异常空旷荒凉,行经此处的车辆行人也很少,所以这个道口只安排了我爷一人把守。桥头的道口处有一间小屋,是供工人休息的地方,我爷吃住都在那里。那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有个轮休倒休大礼拜什么的,要是有个事还得提前向段里请假才能有替班的过来,很是麻烦。可在当时有这样一个差事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谁还敢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来,那可真是一萝卜一坑,而这萝卜一栽就是十几年。 也亏了离家近些,我奶截长补短地过去帮我爷洗洗涮涮。缝缝补补。做个饭什么的,当然这些个事都是听老爸说的,因为老爸就是接我爷的班上了铁路,只不过不再守道口了。 “那就给你讲讲我看道口时的一些经历吧!”爷爷收回了目光,若有所思地打开了话匣子。 那天晚上,我巡视完道口送走了最后一班列车,提了着信号灯往回走。快到小屋时不由得一阵内急,于是绕到桥头准备解决一下,刚刚走到桥头就见铁桥的桥墩子底下站着一个人,从远处看那个人好像穿着一身深色的衣服,大半夜的也分不出什么颜色,正盯着河水一动不动。 我心想,这大晚上的谁没事站那呆着,准没好事,这桥下的河里经常淹死一些打鱼的。游泳的当然还有想不开投河的,瞧他紧盯着河水的样子兴许又是一个寻死的。 于是赶紧走下桥头过去招呼那个人:“你深更半夜在这干什么?有什么想不开的?遇上天大的难事也先想想家里人!”说着话走上跟前,伸手抓住那人的肩膀,生怕他察觉背后有人突然做出什么傻事来,所以手上的力道很大。可这一抓,我的手就好像触及到一块面团,暄软无力。而这时对方也被惊得猛一回头,差点没把我吓死。 大月亮地儿,俩人脸对脸,就看那人长得大鼻子大眼,脸盘很大面色惨白,跟在水里长时间泡过似的,这模样也分不出是男是女。我一看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心说我要长这样也得有寻死的心。 心里这么想,话却不能这么说,我好言好语地说到:“这位同志,这么晚了小心河风吹坏了身子,赶紧回家吧!你家住哪?”说着话我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想从服装上区分一下性别。哪知那身衣服就像小了一号似的紧紧地箍在他身上,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撑破,黑乎乎的也看不出个样式来。我想算了,只要能把他劝走爱谁谁了!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条性命不救吧! 可任凭我怎么追问,那人始终阴沉着脸低头不语。后来经不住我反复劝导和寻问,这才机械地扭过头去手指着河的上游说道:“就在那里!”那声音尖锐刺耳就像刻刀在玻璃上滑动时发出的声响,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同时我发现在他的右脑海处有一个黑咕隆咚的窟窿,刚才脸对脸时并未发现,现在转过头来在月光下才得以察觉。 我心中不由一凛,想想这个人的面容。肤色。衣着。说话的声音和这致命的窟窿看哪都没有一点活人的体征,方才醒悟这是撞上不干净的东西了,紧张之下刚刚憋着的一泡尿也没了踪影。也是仗着胆子为了不惊动他,我一边哆哆嗦嗦地向后退着一边还不住地劝道:“该……该回家……回家吧!别……让家人……惦记着……” 我这时已经退到了桥头,也不管那么多了扭头撒丫子就往小屋奔去。只听后面传来一声凄厉地叫喊:“带……我……回……家……” 我跑进了屋慌忙别上门,又把旁边的桌子拉过来顶在门后,这才呼哧带喘地趴在窗户前往外观瞧。 屋外静悄悄的,银白的月光照得桥头的空地亮如白昼,连个鬼影子也没有。我这才放下心来,平复了一下心情躺倒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总想着那个东西会追来,于是又下床凑近窗口往外瞧,就这样反反复复的不知折腾了多少回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刚睡了没多一会儿,我就被一阵刺骨的寒意逼醒,觉得右半边身子冰凉冰凉的如同浸在水中。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被子,忽然胳膊上一凉,一大滴水珠顺着臂膀滑淌下来,惊得我猛然睁开了双眼。 就见在床头站立一人,面色惨白,五官肥大,正用一双呆滞的眼瞳盯着我。一滴滴的水珠从他那打着绺的头发上滚落下来,带着一股河草的腐臭味,浸湿了大半个床单。 “带……我……回……家……”刺耳的声音再一次打破了夜的宁静也碰触着我每根绷紧的神经。 我就是再胆大也经不住这样的场面,只觉得浑身发软,腿肚子转筋,大脑一片空白,眼皮也像挂了铅坠似的直往下垂。 恍惚中听到外面一阵嘈杂。我努力地睁开双眼,窗外天已大亮,床头的那个人也没了踪影,昨夜拉过去的桌子还牢牢地顶着房门。 是不是做了个梦啊!我自嘲地笑了笑。翻身下床刚要穿鞋,就见床头地上一大滩尚未干涸的水渍又把我拉回到现实中来。 “本想寻个好心救他一命,到头来却被这阴魂缠上了,哎!这可真是好心没好报呦!” 我正在床头胡思乱想,耳闻窗外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聚集了很多人,于是匆忙下床走出屋门。 只见桥墩下一群人正在指手划脚议论纷纷,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分开众人上前观瞧,就见一个河漂子(浮尸)正仰面浮在水中,被水流冲得摇摆不定却只在原地打转,原来在他的身下一截河中伸出来的树枝挂住了他的衣服,使其动弹不得。 那浮尸显然已在水里浸泡多时,肤色惨白身体肥大,衣服也被绷得将要爆裂,五官更是大人一圈,头发披散着浮在水面,使得脑海处的一个窟窿更加触目惊心。 我当时就觉得后脖颈子发凉,白毛汗出了一身,哪敢再看,匆忙钻出人群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回小屋。那一天,我就像丢了魂似的,干了些什么连自己也不记得了。 “唉!这是哪门子事哟!好心到找出病来了”讲到这儿,我爷叹了口气。 “那后来呢?那个人还找过您吗?”我急切地问道。 “后来那河漂子经公安验定,确是自溺身亡,脑海处的窟窿也是死后被上游河水带动着尸身撞击硬物而成,尸首也被家人认领,葬在了上游的河边,也算是给他找到了家,自此他也就再没有打扰过我。” 下一谈:修“房”。接着阅读:70怪谈之修“房” ...
自从那件恐怖的经历过后,我的行为也有所收敛,而且再也不敢涉足奶奶的厨房了。虽然那后窗已被爷爷用砖头砌死,但心里的阴影却一直不曾抹去。尤其是在漆黑的夜晚就更加凸显出来。 所以我讨厌夜晚,害怕在夜里一个人独处,更害怕那些趁着夜幕四处游荡的魂灵。奶奶说它们是分善恶的,就像尘世间的芸芸众生有好有坏。我不信!因为在我听到的故事里它们都是恐怖的化身。 直到那次的经历过后,这个固执的想法才被彻底打破。 “怂蛋包,去上厨房把茶缸子给爷端来。”我爷陷在躺椅里探出头说道,那脸上分明带着一丝坏笑。 打从那件事以后,“怂蛋包”这个绰号就成了我的代名词,时常挂在我爷的嘴上。 “我不!”我愤愤地摔下刚刚捏好的泥碗(那时一种用泥捏的玩意,不知谁发明的。)“叭”的一声脆响,泥碗中间炸开了花,迸溅起的泥巴沾了我一脸。 “给爷拿去,爷这儿有糖。”我爷的手伸进口袋里捣鼓着,脸上的坏笑依旧。我划拉了一把脸上的泥巴,狐疑地望着那只口袋。 “又逗我孙子呢?小四儿,甭理他去洗脸去!”我奶这时正从大门外进来。脸色很不好看,阴沉得就像要下雨的天。 “他刘大妈兴是要熬不住了,抬头纹都开了,估摸着也就这一两天的事。唉!这没享两天福,就……”我看到奶奶眼圈一红,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 “生老病死谁都得走这步,行了,也没受什么罪知足了。哦!银子(刘大妈的小儿子)回来了没有?”我爷问道。 “还没呢!已经让金子(刘大妈的大儿子)发过电报,应该在路上了。这也是她的一块心病啊!到现在才舍得让那小儿子过来。”奶奶叹着气说道。 “我去做个鸡蛋羹,看他刘大妈还能吃口不。”奶奶说着就向厨房走去随后又甩了我一句:“小四儿,去把脸洗了,一会你妈该下班了。” 这里我要解释一下,自从刘大妈搬来以后我奶就一直跟她处的很好,前后院住着有个大事小情的都能互相帮衬一把。又也许都是老乡的缘故吧,因为我爷奶也是从山东逃荒过来的,所以倍感亲近。我奶比她大三岁平时她们就以姐妹相称。这几年刘大妈一直卧床不起,我奶更是三天两头的过去照看,时常做顿可口的送过去真如亲姐妹一般。为这,他大儿子一直念着我奶的好,经常在别人面前提起。这些个事我也是在那时听说的。 我凑到爷爷身旁偷偷问道:“爷,什么是抬头纹开了?” “一边玩去!小孩子问这个干什么?” “四儿,又惹你爷生气了。哎呦!这孩子上哪滚去了?怎么跟个泥猴似的!”这时老妈也进了门。我急忙躲到了爷爷身后。 “他刘大妈快不行了,回头晚晌去看看吧!”我爷沉着脸说道。 “我说他奶这些日子怎么老往那跑?就觉得有事!行了,吃完晚饭我过去。”老妈回应道。 晚上吃饭时听老妈和老爸聊起刘大妈的事,我支着耳朵也听了个大概。 刘大妈老伴儿早时被日本人抓去做劳工,从此再无音信。留下两个儿子,老大崔广金。老二崔广银。刘大妈含辛茹苦靠着几亩薄田把他们拉扯成人。后来老大参了军转业分到北京,也就在这里安了家。老二则和母亲在山东继续开垦着那几亩薄田。 老大这几年在北京干的不错总想把母亲接过来享享清福,可刘大妈舍不得他那小儿子又不好伤老大的心,所以决定到老大那住段时间就回,那样谁也不会说什么。就这样刘大妈来到了这里,住进了我家的后院也就结识了我奶。 哪知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她准备启程回山东的时候却在收拾东西时摔折了腿,诊断为盆骨粉碎性骨折,因岁数较大不宜做手术医生选择了保守治疗,也就是今后的日子只能在床上度过。老大这时也不可能让她回老家,在这里还有人照顾,条件也好些,再说这种情况回到家,让村里人怎么说。可怜刘大妈想着他那小儿子终日以泪洗面,却在每封的书信中闭口不谈他的病情,只说在这里过得很好让他不要挂念,还总是让老大给家里寄钱寄物。这一晃三年过去了,那小儿子也放心的下,至今也不曾露过一次面。 “唉!他刘大妈这是心病啊!无药可治。要是他小儿子能多来几趟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平时一脸严肃的老爸此时也动了情摇头叹息道。 “可不是嘛!就是不知道病了平时也该跑几趟看看他妈吧!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这话一点不假,要这儿子有什么用?指着他!老了都没人给送终!”老妈说这话时眼睛却一直往我这里瞟。 我急忙扒拉了两口饭冲着老妈说道:“走吧,上刘大妈那去。” “你跟着瞎掺和什么?该哪玩哪玩去!”老妈说着走出了家门。我紧随其后也跟了上去,因为我想搞清楚什么是抬头纹开了。 一进刘大妈的小院我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这丝寒意就像是从心里滋生出来迅速蔓延到全身又渗透到表皮拱起一个个疙瘩,没有任何缘由。 院子里亮着灯,昏黄的光晕把这院落里的一切包裹得严严实实朦朦胧胧,仿佛置身在一个虚幻而诡异的世界里。今天是怎么了?以前也总上这院里来怎么没有这种感觉,我不由得心悸起来。紧跑两步跟上了老妈,生怕被遗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刘大妈的屋子我是很少进来的,一般来这院里都是找大民的(金子的儿子)。今天是头一次进这屋不免有些新奇。屋里已经站满了人,除了我奶 ;金子还有三婶和李阿姨夫妇,他们都神情肃穆面带哀伤。 见老妈和我进来,金子打了声招呼随手从桌上拿了个苹果塞在我手里。我随着老妈走到床边,只见她俯下身轻轻地在刘大妈耳边唤道:“大妈,秀珍看您来了。”刘大妈吃力地抬起眼皮目光呆懈地看了看,随后又缓缓地放下,好像这样一个平常的动作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此时我看到床上的刘大妈面色青灰两颊凹陷,呼吸缓慢得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终止,平时额头上褶皱的纹络现在也荡然无存,只留下一条条平滑的印记证明着那已逝去的岁月。我忽然悟道,这也许就是奶奶说的那个抬头纹开了吧!难道人将离去之时都有这个征兆吗?此时我仿佛觉得在这床上躺着的不再是刘大妈,不再是那个满脸慈祥,那个唤着我的小名往我兜里塞压岁钱的老太太,而是另一个遥远世界的人。想到这,心里的那丝寒意又瞬时激发出来在我的皮肤上留下一片疙里疙瘩的痕迹。 屋里的人们正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棺材装裹的事,我无心听,回头望着老妈只想快些离开。 金子这时拿来一摞小人书放在我的面前:“看着玩吧,大民上他姥家啦,明儿才能回来。”我的目光顿时被收了回来牢牢地定在这些画页上,虽然不识几个字但那些生动的图画总能拴住我的心。我趴在床边急切地翻看起来,就连老妈地叫声也是敷衍一句了事,连头也不曾抬过。 “娘哎!是你接俺来了吗?等等俺……再等等俺……” 我被这叫声惊得顿时抬起了头。只见刘大妈直挺挺地坐了起来,脸上带着诡异地笑容,两眼直勾勾地望着门口。一只青筋暴露的手正渴望地向前抓着什么,就像那门口真的有亲人在等待。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目瞪口呆连连倒退,手中的苹果也滚到了一旁。眼前那只干枯的手还在不停地屈伸着,带动着衣袖发出“刺啦刺啦”怪异的声响。 我木木的站在墙角盯着这个恐怖的画面。忽然觉得这屋里少了些什么,人呢?刚刚还满屋子的人现在怎么一个都没了。这也是我最担心最害怕的一件事情,因为我害怕在夜晚一个人独处,虽然现在并不是我一人,但还不如一个人的好。 我想到了逃跑,而且双腿也还受支配。但我怕的是门口的那位,谁知道那里站着的是哪路神仙。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屋里突然静了下来,静得连我的心跳声都显得格外清晰。刘大妈此时又躺倒在了床上,大睁着双眼瞪着天花板一动不动。那雪白的被子衬着刺眼的床单映得那张凹凸分明的面颊更加惨白,更加诡异,状如陈尸。 “怎么还不来人?都到哪去了?”我心急如焚又不敢有太大动作生怕惊动这屋里的魂灵。 “咋会这样?咋就撞了呢?”刘大妈又开口说话了,那声音微弱得像是在自言自语,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仿佛从那上面能看出什么门道。 “儿呀!快跑!火……火……着了!”刘大妈又从床上弹了起来。一只手挥舞着像是在扑打着什么?而另一只手如鸡爪似的蜷曲着仿佛拉住了什么东西正用力地拽着,手背上的青筋更加突兀起来,牙齿也被咬得“咯吱吱”地响,蓬乱的白发披散下来遮挡住了双眼,此时我看到在那晃动的发丝间一对黄浊的眼球已努出了眼眶,正死死地盯着她那只用力的手。我完全被吓傻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紧贴着墙角“哇哇”怪叫。冒出的冷汗混合着急出的热汗不住往下流淌浸湿了厚厚的衣衫。 “快快!看他刘大妈这是怎么了?”我奶急急地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群人。 我又被老妈好一通胡虏毛提了耳地叫过之后,这才缓过神来,愤愤地问起刚才他们的去向。老妈说叫过我回家,见我答应过以为回去了。就和三婶李阿姨她们到下房里准备着刘大妈后世用的东西,让金子在上房看着,当时金子被三婶叫过去商量后世用的花销,所以屋里才没了人。 刘大妈在那晚还是走了,因为那晚我听到金子撕心裂肺地哭号。那一夜我久久不能入眠,脑海里一遍遍重复着刘大妈拼命挣扎的场景,那最后地挣扎又能代表什么呢?这又在我心里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次我并没有发烧,也许是已经皮了吧!连魂魄都懒得再溜走。 “娘……儿来晚了一步哎……您就不能再等等俺吗?俺的娘哎……” 一大早我就被这一声凄惨地叫喊惊醒,于是匆忙穿上衣服直奔后院而去。 一进院门,就见一个灰头土脸的中年人正伏在灵柩上痛哭流涕,旁边的街坊们都冷冷地看着,任由他哭号没有一丝怜悯。 “娘哎……你不该瞒儿呀!儿不知你受了这么些年的罪呀……儿只知你们在这边享着福……要知你的腿这样……俺……俺畜生啊……”那人说着就朝自己乌漆吗黑的脸上扇起了耳光。 “娘……儿不是不想来呀……娘你看看娘……”说着那人撩起了衣袖,右臂肘弯处露出一截光秃秃的臂膀,惊得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娘……儿想来可不能来呀……儿不孝……知道不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就更不敢再让你操心了娘……儿本想着只要你在这边过的好,再苦再累俺这心里也就安生了,哪知会这样?俺的娘哎……” 听到这里,一旁的街坊们无不恻然,纷纷上前搀扶起他。 我拽了拽老妈的衣角低声问道:“这人是谁呀!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银子,刘大妈的小儿子,我也是刚听金子说的。”老妈拭了一下眼角。这时我才发觉她的眼眶中闪动着晶莹的泪花。 “弟,怎么弄成这样子!这是多近的事?”披麻戴孝的金子来到银子身旁,轻轻摞去那半截空荡的袖管关爱地问道。 “前几年……在锄一块新地的时候被一颗哑弹炸的……万幸捡了条命……这些个俺哪敢跟老娘讲……俺怕她担心在这里住不安生呀……所以俺就一直瞒着又怕被娘发现才不敢过来……”银子哽咽着说道。 “那你连哥都瞒吗?你呀……可怜咱娘临走时还在惦记着你……想着见你最后一面……你要是早来一天咱娘也就能放心地走了……” “俺本该昨晚晌就到的……哪知客车在半道出了事撞倒路旁的树又栽进沟里……还起了大火……俺……”说到这银子顿了一下,好像有些许顾虑。 望着银子犹豫不决的样子人们不禁焦急起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说呀!快说!” “俺是被俺娘救出来的。”银子话一出口顿时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车子冲进沟里当时就起了烟,俺正在门口的位置就用力撞门,但怎么也打不开,可能是已经变形了。后面的人见门打不开都去砸窗户,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火就着了起来。俺心想这下完了,可俺不死心呀!俺还没见着老娘呢!俺就用脚踹,也不知踹了多少脚,腿都麻了门还是不开。这时大火已经烧到了身边,俺就大叫”娘,儿在下面见您去了!“可话音刚落,俺就看到在烟气腾腾的门窗外边,咱娘正用力地拽着车门,一只手还在向俺招着。俺就向门口扑去,车门竟然轻松地被打开了。到了车外俺就可劲地找咱娘,可哪还有咱娘的影子。哥……是咱娘救了俺呀……”说着哥俩抱头痛哭。 在场的街坊们闻听此事无不感到惊奇从而也被现场的气氛感动得潸然泪下。 难道刘大妈最后用尽全力地拼命挣扎全都是为了救他那小儿子吗?难道刘大妈那晚的魂魄真的游离了身躯吗?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魂灵吗?如果要是有的话我想还是像刘大妈这样的多一点好,那样在夜晚独处的我也就不必再害怕了。 下一谈:带我回家。接着阅读:70怪谈之带我回家 ...
讲完这段往事,爷爷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磕了磕烟袋锅里早已燃尽的烟灰,又重新装填着烟丝。 我愣愣地盯着爷爷,脑海里还在浮现着那张腐胀的面容,仿佛此刻就站在那尸体身旁犹如身临其境一般。 “你就编吧!准有那么档子事吗?瞧把我孙子吓的!要是吓出病来我跟你没完!”奶奶在一旁喋喋不休地数落着我爷。 “怎么没这事?那可是我亲眼见到的,你不信这个那哥仨添坟的事应该是真的吧!”我爷梗着脖子回击道。 我奶这时也没了词,好像默认了似的低头继续纳着她的鞋底。 我这才回过神来,一听还有下文急忙追问道:“爷,那哥仨是谁呀?” “那哥仨我也不熟,只知道他们的父亲就葬在离我小屋不远的铁道旁”爷爷此刻又陷入了沉思,随后向我徐徐道出了这样一段怪事—— 我看守的这座大桥是东西走向的,桥东路基两侧是大片的庄稼地,行至八九里地才能见到另一个道口。桥西就是我看守的这个道口,两侧没有了庄稼地取而代之的是成排的白杨树。桥下则是那条贯穿南北的小凉河。 铁道两侧什么多?当然是坟头多!经常出差的都知道,那时路基两侧除了庄稼地以外目所能及的就只有大片荒芜了,想要看见点绿色都难,离着老远才能望到稀稀落落的村户,唯有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坟冢突兀地伫立在铁道两旁,点缀着这块贫瘠的土地。 为什么人们偏爱把坟建在这里,是因为铁路两侧不宜被挖掘破坏,更不会因占地而受迁坟之苦,为了逝去的亲人免受打扰,出于长远考虑人们才选择了这块地方,这好像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所以铁道两旁才冒出了众多坟冢。 我看守的道口两侧也不例外,何况有水有树更是下葬的绝佳场所。在离小屋不远处就能见到隐没在树丛里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坟冢。可怜我终日与其为伴倒也相安无事,以我的话来讲,阴阳两道各行其路,你不犯我我不犯你。 虽然近在咫尺我却从未涉足过那里,就连捡个柴火也绕得远远的。可就这么小心还是出了错,而这错出的到让我有点沾沾自喜。 我看守的这条铁路线并不是主干道,行经此处的列车很少,平常空闲的时间很多。闲来无事就在小屋旁的空地里开垦出了一片菜地,这样既能解决吃菜的问题又能给家里减轻些负担。 这天晌午,我正在菜地里忙乎,忽然发现三个年青人扛着锨走进了那片坟地。我心想这清明早就过啦!这时添坟是不是晚了点,兴许是事忙没赶上又来补添的,现在的年青人要都像这样孝顺我们死后也算是享福了。 整理完菜地我直起了腰,就见那三个年青人在坟地里来回转悠,东挖一下西铲一下,好像在寻找着什么?我不禁纳闷起来,添坟就添坟吧!还用找吗?谁家的坟谁不记得!难道是掘坟寻财的!要真是这样我就得管管,挖坟掘墓是损阴德的天理难容啊!可再细一寻思这种可能恐怕立不住脚,光天化日的谁敢干这事,何况有钱的人家也不会葬在这儿。那这仨人又出于什么目的呢? 我想破了脑子也没能找出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答案,索性拎着锄头走上前去倒要弄清个缘由。 “你们仨在这干什么呢?我看你们半天了,添坟不添坟的怎么到处乱挖,拆人阴宅是损阴德的,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我的话头显然没有那么客气。 “我们是添坟来的,实在是找不到我爹的坟,才四处挖着看看。”其中一个年长一些的青年回应道。 “年年都添土这坟会说没就没了?”我怀疑的望着他们。 “我们……我们有……”那仨人欲言又止,好像有些话难以启齿。 “我们有五年没来了,安葬我爹的时候我们哥仨给添得挺大的,怎么现在就没了呢?”年龄看似最小的青年终于道出了实情。 “什么!五年!难怪你们找不到坟,风吹雨淋的甭说是新坟就是老坟一年不添土也得矮半截。”我爷吃惊地瞪着他们。随后又冲那个年长的青年吼道:“你是老大吧,这些尽孝道的事你应该带头啊!还用得着人教吗?” “我们工作实在太忙,家里的事又多,时间长了就给忘了。”老大喃喃地说道。 “那现在怎么又想起来了?”我鄙夷地问道。 “我……昨晚见着我爹了!”老大的声音很小,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垂着头。 声音虽小但这句话就像是晴日的旱雷惊得我目瞪口呆。 “昨晚后半晌我睡得正实,就觉得头上被人拍了一下,迷迷糊糊像让人牵着魂似的从床上爬起来向外走去。推开屋门,只见院中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人。借着月光我看到那人穿着一双白边的布鞋,身着一件花色长袍,头部被黑暗遮挡看不清面目。那人一动不动僵硬的立在那里,可我能感觉到那双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双眼正死死地盯着我。这是人是鬼,当时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头脑也清醒了,总觉得这人的衣着有点眼熟,猛然我才想起,这不正是我爹入殓时穿的那身寿衣吗! 我爹说他在下边又冷又饿房子塌了都没人给修,大骂我们是不孝子,还说如果不给他修房就让我们过不踏实。这不一早我就叫他们过来,一点都没敢耽搁。”老大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我心里话“要搁着我早就找上你们了还用等那么长时间,这样的逆子不理也罢就让他们自作自受去吧!”想到这,就要转身离去,可又一琢磨,这老头也够可怜的,摊上这几个不孝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算了,冲着老头就不跟他们计较了,看看能帮上什么忙不,也算给自己积点德。于是问道:“你爹坟前有没有明显的记号?” “记号?我只记得是在这棵树旁,哦!对了,当时堆完坟我还在上面压了一些纸钱,那压钱的石头还是我从河边抱来的,又圆又大,只要见了那石头我就能认出来。可现在连坟都没了还哪找那石头去。”老大抱怨着说道。 “在这棵树的四周挖挖,看有没有那块石头。”我吩咐道。 哥仨拿着铁锨探地雷似的在周围处处戳戳,逐一排查着每一寸土地。 “咔”老大的铁锨好像铲到了什么硬物急忙挖了出来,原来是一块圆形的大石头。 “就是它!”老大兴奋地叫了起来。 “你爹的坟就在那里,时间不早了赶紧添吧!”说完,我扛起锄头返回了小屋。 那天晚上,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心里就像装着事似的却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 我正在闹着心,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断断续续地哭声,那声音忽高忽低,似远尤近,沙哑而低沉,在这死静的夜里听着让人心里发瘆。 是谁呀?大半夜的嚎丧,诚心不让人睡觉怎的!我心里暗骂,反正也睡不着索性爬了起来,从枕头下摸出手电出去查看。 房前屋后的走了个来回,也没见着一个人影,此时那哭声又忽忽悠悠地飘了过来。我寻着声音望去,不觉心里一麻,这哭声正是从坟地里传出。 我下意识的用手电照去,一道光柱扫过高高矮矮的坟头最后颤微微地定格在一块凹地上。一个白色的身影正蹲在那块地旁痛哭流涕,白影被这雪亮的光柱一照顿时回过头来,与此同时那光柱就像受了惊吓一般瞬间熄灭,哭声也嘎然而止。 我拼命地磕着手电,眼睛却不敢挪开分毫,生怕一不留神那白影就窜到近前。 “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哟!好不容易把他们叫来给我修修房,竟然还给修错了。原先只是屋顶塌了,现在就连房山也让这三个畜生给拆了,这都得拜你所赐……拜你所赐……” 沙哑的声音从坟地里传出,句句都扎在我的心头,刺痛着每根神经。 我也不知什么时候回的屋,只知道一睁开眼天已大亮。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原来是你奶给我送来换洗的衣物。我就把昨天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跟她讲述了一遍,你奶却不以为然,说我是精神太紧张了,生怕给人指错了地儿添错了坟,所以才造成了心理负担,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像昨晚做那样的梦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们正说着话,就见那哥仨扛着锨又出现在了坟地中。我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急忙走上前去问道:“昨儿不是添完了吗!怎么今儿个又来了?” “谁愿意老往这跑!昨晚上我爹给我们托梦,说他的屋顶没修好倒让我们把房山给拆了,我们这才过来瞧瞧到底哪不对了?”老大不情愿地说道。 我和你奶当时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缓过神。 我愣愣地盯着昨天新添起的坟,脑海里回想着昨夜那白影说过的话,眼光也随之在四处游移着,捕捉着每一个微小的细节。 突然,我发现在昨日添起的新坟边有一块地皮塌陷了下去,地皮上纵横交错的裂缝中已长满了枯草,证明这块地已经形成很长时间了,而这块地的边缘也被挖得面目全非,想必是昨日添坟取土时干的,这也正应了他爹说的那句话,房顶没修好倒把房山给拆了,昨晚的那个白影也正是蹲在这块凹地旁哭诉,至于那块石头吗?我这时才如梦方醒,圆石头放在坟尖上,风吹雨打泥土松动,石头自然会滚落到一旁偏离了位置才造成了如此后果。 确实欠妥!确实欠妥!我心里不免有些自责起来,随后指着那块凹地说道:“是这儿了,没错!添吧!添错了让你爹找我算账!”一边说一边也挽起了袖子,赎罪似的带头铲起了土。 “唉……要是年年都给添把土,何至于东找西找的,其实这上坟就是给后人看的,一辈接一辈才能延续至今。孝不孝的不能只看这个,活着不孝死了也是瞎胡闹。这老头许是生时就没享过福,所以才特在意现在的家。也就是你爷,当时给那哥仨数落的连头都不敢抬,我都听不过去了。”我奶插话道。 “现在的孩子只知道自己享受喽……小子,你以后会不会也把我们忘了呀?”爷爷含着烟斗笑眯眯地望着我。 “不会不会……等我长大了给你们盖大楼,保证塌不了!” “哈哈……行!爷爷没白疼。”爷爷摸着我的头,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继续说道:“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梦中一位长袍老者向我拱手致谢,说了些什么已经不记得了,总之,那一晚我睡得很踏实。自此,每年的清明,我都会看到那哥仨的身影出现在这片坟地中,有时还会携妻带子。到后来,那坟被添得又高又大,宛如一座坚固的穹顶。” 下一谈:血本。接着阅读:70怪谈之血本 ...
“倒是有这么回事,当时也给我吓得够呛,真怕那老头子没完没了地找见他。”我奶侧过头说道,手里的活却没有丝毫停歇,就连滑落到鼻尖的镜框也没有空闲去扶一下。 “小子,记住喽!百善孝为先。今后就是交朋友也要先看看他对父母怎样,如果他连老家儿都不管不顾,那又能对朋友如何呢?”爷爷摸着我的头慈爱地说道。 我眨着眼睛似懂非懂地应道:“爷,我记住了。” “还说孩子呢!你教的那些个朋友也没好到哪去!咱就说那个羊蛋吧,整天耍钱不说,没事还到你这蹭吃蹭喝,到最后怎么样!输了个倾家荡产,就连他爹都给活活气死了。这也是孝顺,这就是你教的朋友。整天介嚷嚷着请你喝酒,临了你也没喝上一口吧?”我奶在一旁插话道。 “我知道他耍钱,农闲时玩玩很正常也就没在意,哪知他耍得那么大。再说他爹的死咱不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吗,这也能怪我?不过……他还真请我喝了酒。” “跟鬼喝的吧?”我奶不屑地撇了撇嘴。 这时我看到爷爷的身体像是触电般痉挛了一下,随后又喃喃地说道:“也许吧!你还不知道他真正的死因吧?那我现在就告诉你……”爷爷垂着头像是在自言自语,随后又望着我道:“小子,想听吗?” 我点了点头。 “那我就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你一一道来——” 羊蛋住在桥西的南平村,专以养羊卖羊为生。每日都会赶着一群羊到桥下吃草,一来二去的就跟我熟识起来。哥俩没事聊聊天唠唠嗑,倒也减少了些许寂寞。有时赶到饭点上,我一让,羊蛋也不外道,拿起筷子就吃,端起酒盅就喝,喝高了兴还会从嘴里溜出一句“老哥你等着,我要是赢了钱一定请你喝酒!”可这顿酒就如同唐僧取经般遥遥无期。 你奶在背后没少提醒我,劝我少跟他接触。听说他在外边耍钱耍得挺大连家底都输光了。 我却不以为然,有这么多头羊在这摆着,还用得着输家底?都是些谣传罢了。 真是说什么有什么,没过几天,这桥下的羊群就由原先的双数变成了单数。羊蛋也整天浑浑噩噩的,话也少了许多。 我问他羊怎么少了,他说是卖了留着钱准备干点别的,我也就没再多问。 直到有一天,桥下的羊群连同羊蛋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天,我接完最后一趟车已经是午夜一点多了,巡视了一遍道口后,我打着哈欠朝小屋走去。 这时,就见南边路上摇摇晃晃地走来一人。我心想,这么晚了谁还会打这儿经过,别再是……我不觉紧张起来,下意识地用手电照去,晃得那人匆忙向暗处躲闪。 “老哥!别照了,是我!羊蛋!”阴影中传出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 我关掉手电,那人也走到了近前。 “呦!羊蛋!怎么想着大半夜的上我这来了?”我吃惊地问道。 “请你喝酒啊!”羊蛋晃了晃手里拎着的酒瓶和纸包。 “呵!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吧!怎么着,瞧你小子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这几天熬夜耍钱来的,赢钱了吧?”我望着他那苍白的面容不忍在这时揭他伤疤,于是装傻充愣地问道。 “赢了!而且还赢了不少!”羊蛋笑了笑。 可从他脸上我却看不出有丝毫兴奋地表情,反而倒透着些许无奈。 仲夏的深夜,月光如灯具般照射在屋前的空地上。一桌、俩杯、仨盘、二人迎面而坐。 酒过三巡之后,羊蛋一手挡住我递上的酒瓶。刹时地接触中,我的手就像是触及到一块坚冰,那丝凉意瞬间寒彻心底,使我在这蒸笼似的天气里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手中的酒瓶也在颤抖中掉到了地上。 还好是土地,酒瓶并没有碎。我赶紧猫腰去捡,却让我看到了一幕更加心悸的画面,瞬时僵在了那里。 “怎么了老哥?喝多了吧!” “哦!没……没有。”我哆嗦着拾起了酒瓶,猛一抬头,羊蛋那张惨白的脸正探过来诡秘地盯着我。 “喝酒呀老哥?”羊蛋接过酒瓶欠身替我斟上了酒,旋即又给自己满上。 “来!老哥哥,这杯酒我敬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我羊蛋感激不尽,今日无以回报,只有这杯中酒聊表心意,我先干为敬了!”说着话羊蛋一饮而尽。 望着面前这个涉世未深的兄弟,刚才的恐惧已被心头涌起的一股酸酸滋味所替代,心下也便释然。 “来!干!”我一扬脖也随他喝干了杯中酒。 “老哥,我给你讲个故事,你想不想听?”羊蛋落了座神秘地说道。 看着他破天荒的一本正经,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欣然应允,于是羊蛋娓娓道来—— 小林庄的陈老汉和老伴老来得子,小家伙长得聪明伶俐甚是可爱。老两口自然是倍加疼爱视为掌上明珠,故取名陈宝。 一晃二十年过去,陈宝长大成人。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他整天无所事事,东村窜西庄跑的打发时光,从而结交了一些闲散人员,也就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起先只是小打小闹的玩玩,从家里要些零花钱也就够用,老两口没太在意。可到了后来,这孩子越拿越多,竟把辛辛苦苦积攒下的家底输了个精光。老两口也曾极力劝阻,但为时已晚。陈宝就像一只饥不择食的狼,要不出钱就变卖家里值钱的东西。气的二老捶胸顿足终日以泪洗面。 后来,老婆儿被气得一病不起,不久就撒手人寰。 安葬了老伴,陈老汉望着家徒四壁的空屋,终于下了决心。毅然卖掉了祖宅,带着陈宝远遁他乡,开始了新的生活。 躲开了那些人,换了新的环境,陈老汉还是有点放心不下,为了拴住陈宝的心,又到集上买了几只羊让他放养,省得闲来生事。 陈宝倒也觉得对不住爹娘,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重新做人,于是就认认真真的养起羊来。几年的功夫这几只羊就变成了几十只。卖的卖留的留除去本钱还着实剩余了不少。这些钱陈老汉却不曾经手,因为他知道这钱迟早还是要投到里面的,才能越滚越大。看着日子越渐红火,陈老汉阴郁多年的脸上终于绽出了笑容。 可好景不长,有了积蓄的他又蠢蠢欲动起来。看人家农闲时耍钱陈宝也去凑凑热闹,一来二去的就把淡忘已久的赌隐又勾了起来。越玩越觉得小打小闹的不过瘾,于是经人介绍就到了邻村的地下赌坊玩起了真格的。 十个赌徒九个输,陈宝就在那九个之列。没几天的功夫这多年的积蓄就输了个精光,于是又打起了羊的主意。先开始一两只的卖掉还显不出什么,到后来羊越来越少,才引起了陈老汉的注意,四处一打听才知道他又赌上了,不光输尽了几年的劳动所得,外面还欠下了一大笔高利贷。 此事就如同晴天霹雳重重的击打在陈老汉的心头,一辈子要强的他再也经受不住这种打击,一口气没上来也追随老伴而去,只留下陈宝孤单单守着这座空宅。 失去双亲的他跪地长嚎,可悔恨的泪水再也换不回失去的一切。他要离开这个绝望的世界,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解脱对自己的恨,但他又不干,怨老天对自己太不公平,心中的恶魔再次点燃了他的欲望。 当他失魂落魄的从赌坊出来时,家中仅有的那张房契也被永久的压在了赌桌上。一无所有的他如一只丧家之犬在夜色里四处游荡,不知要到哪里去,他知道现在留给他的只有最后一条路那就是黄泉路。 忽然,他觉得这个地方似曾相识。举目望去,稀稀落落的树林里一间白色的房屋正大开着房门,屋内隐隐透出微弱地光芒。 这是哪呢?浑浊的脑海里再也理不出任何头绪。踉跄的来到门前,只见屋内席地端坐一老者,身前放着一张条案,上面摆着一盅、一碟、三粒色字,条案一侧码放着一叠叠整整齐齐的钞票。 陈宝顿时呆住,望着那堆积如山的钞票心里又莫名的燃起一种冲动。 “小伙子,既然来了就进来玩两把吧!”老者向陈宝招了招手。 陈宝怯怯地进了屋门:“我……我没有……” “没有本钱是吧!”老者好像看透了他的心。 “不要紧,你就是本钱。如果你赢一局这就归你。”老者拿起一叠钱放到条案上。 “如果你输了,我只取你一滴血。这还算公平吧!怎么样,你有胆量玩吗?” “当然有,咱可说好了不许反悔啊!”陈宝连想都没想便欣然答应下来,将死的恶魔又在他心中复苏。 “你可要想好了,钱没了可以挣,血没了可不好补,你真的要拿性命做赌注吗?”老者从条案底下拽出一只木桶又拿了一把刀放在他的面前。 “少废话!咱就赌大小,你做庄。”陈宝见有了本钱说话也硬气起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堆钞票喷射出贪婪的火焰。 “叮叮当当”瓷质的筛盅被骨色撞击着发出脆耳的声音。稍倾,老者轻轻放下盅碟扶案颔首。 “大!我买大!开……快开……”陈宝早已急不可耐。 随着他“大……大……”的叫喊声筛盅被徐徐打开,四五六三只骨色组合出这样一组数字。 “小伙子运气不错吗!” 陈宝亢奋地抓起那叠钱:“你可不要反悔呦!愿赌服输。” “对,愿赌服输咱们接着来。”老者又摇起了筛盅。 “大!还是大!大……大……”可这回的骨色却变成了一二四的组合。 “小伙子,愿赌服输呦!” “少废话”陈宝拿起刀在手指上划了一道血口,一大滴血珠滚落到木桶之中。 就这样,陈宝赢了拿钱输了陪血,直玩到指间已经挤不出丝毫的血液于是又把手腕割开。后来他赢的钱是越摞越高可桶里的血也是越积越多。望着面前成堆的钞票陈宝心里终于有了一种满足,再赢点就可以翻本了那样我就可以重新生活,把属于我的一切通通拿回来,不,还要多赢点,我还得娶妻生子还得过下半辈子。 “小伙子你还有多少血可以流?你的本钱不多了,凡事都要适可而止。不劳而获的钱财即使得到了也花不踏实,别以为赢钱是运气来了,赢得小钱的人必定会输掉大钱,赢得大钱的人,早晚会输掉性命。正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命中注定大富大贵的人,当乞丐也能发财,注定贫困的人,若妄想以赌博翻身,赢了必定会折寿。其实赌本身就是罪,赢更加是一种孽。只有靠自己努力得来的才值得你去夸耀。收手吧!现在回头还不晚,在这个世界上你自身才是最大的本钱,没有人可以替代。” “少啰嗦!老头儿你是不敢玩了吧?赌桌上宁可战死也不能被吓死,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唉……不可教也……”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重又端起了筛盅。 骨色地碰撞声。钞票地散落声。鲜血地滴流声交织在这个小屋里,如同催命的音符奏响了最后的乐章。 玩着玩着陈宝就觉得一阵眩晕,脚下打软,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一旁倒去。他想爬起来,但使不出丝毫的力气,眼前也变得模糊一片。 此时,那老者已踱到近前大声呵斥道:“你这个不知悔改的东西,本想留你一命盼你回头,可现在你还是执迷不悟……唉……还是随我走吧!咱们一家这回可以团聚了……”在陈宝耳畔传来的却是他父亲的声音。 远处的村落响起一阵阵鸡鸣,东方已显出鱼肚白。羊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故事讲完了,我也该走了,我爹还在等我,老哥多多保重吧!”羊蛋站起身形向我拱了拱手,转身消失在了来时的路上。 “走吧!兄弟……到了那边可不要再赌了……”我爷愣愣地盯着屋外喃喃说道,仿佛那羊蛋就在屋外的某处向他挥手告别。 “这么说,你一早就知道他不是人了?”我奶惊恐地问道,连手里的活计也停了下来。 “是的,在我猫腰捡酒瓶的时候,就已经断定他不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因为在我的对面只有一把凳子的影子。我知所以陪他喝酒,就是想安抚一下他的魂灵,到了那边他就不会再有牵挂了。” “那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狐疑地问道。 爷爷抿了口茶脸上又泛起一丝坏笑:“小子,难道你没听懂他说的故事吗?人们都以为他是自杀,而且说得有鼻子有眼,具体是这样一个说法:羊蛋因赌博输掉了家产,气死了他爹,自知天理难容,所以就在他爹的坟前割腕自杀。可奇怪的是,在他的尸身旁堆积着大量的冥币,围绕着这堆冥币人们又编出了许多版本。这些就不提了,不过我从那些村民的口中确定了这样一条信息,那就是:羊蛋的大名叫陈宝。” “哦!!!”我和奶奶的口型完全一致已经达到了异口同声的标准。 我爷得意地坏笑着,一口没有咽下的茶水喷了一地。 “骗人”奶奶拿起床上的线团投了过去。我这才如梦方醒,挥起拳头捶打着爷爷的大腿。 在爷爷地讨饶声中,窗外,一道彩虹炫耀似的横担在天际。 下一谈:不要玩火。接着阅读:70怪谈之不要玩火 ...
前言:那是个让人难忘的的岁月,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在心里留下深刻的烙印,那时也正是我的童年时代。现已不惑之年的我再次忆起,心里不免会有一些感触和酸楚;甚至失落或不舍,还有一些新奇的怪异的永远挥之不去的东西在心底的某个角落时刻伺机而动,早晚要爆发的何不现在就掏出来, 那么就请随我一同去寻找那已逝去的光阴吧! 我出生在京郊的一个小县城里,时运不济正敢上那个动荡年代,所以连名字也沾了光(张文革)。平时大家都叫我小四儿,因为我在家里行四,老小,也是爸妈偏疼的那一个。上面有俩姐,倒是对我没什么厉害冲突,家里但凡有我爱吃的东西爸妈也绝不会让她们跟我争,显然那时重男轻女的思想在他们脑海里还是根深蒂固的。倒是我哥总要和我分一杯羹。这也让我十分懊恼,唉!算了,谁让他是老大呢?就让着点吧! 那时计划生育的政策还未普及,哪家里都有几个拖油瓶(小孩),所以大家的生活水平基本持平,看不出谁家富得流油也未听说谁家吃不上饭。如出一辙的生活方式到让人们的心里没有太大压力。 没压力是建立在有正常收入的前提下,可今年我家的收入就有点失衡。老爸被确诊为冠心病并伴有间歇性房颤,而且血压也不稳定,单位让回家休养享受劳保待遇,这一下全家老小的重担就压在了老妈一个人身上。 眼看过了年我就要上学,这一家人的吃喝外带四个孩子的学费着实让他们犯了难。后来经过他们深思熟虑之后,毅然决定把老大交与爷爷奶奶照看。因为我爷是有退休金的,我奶平时也揽些缝缝补补的活计贴补家用。所以在那个一人挣钱全家不饿的年代,他们的收入养活三口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这样也好,没人跟我争也没人跟我抢,在这个家里我可以独霸天下了。 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宝贝疙瘩,这句俗语还真不假。自打我哥过去以后,我的眼睛就一直没个正色儿,总是红红的。为什么他老有肉吃,总有新衣服穿,为什么他的兜里总是鼓鼓的,为什么他的腮帮子老是在动。(其实,那会儿我就是拔尖惯了,老认为我奶偏疼我哥多一些。后来听老妈说,那时我爷奶没少贴补这边,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可那时哪懂这个,就是见不得老大的嘴动弹。于是我的小心脏每天都在翻滚着这些问题,每天又都有新的问题生成。俗话说眼不见为净,但都在一个院里住着想躲也躲不掉。于是我决定一探究竟,解开我心里的疙瘩。(其实就是馋的谁让那时嘴亏呢)。 正赶上这几日奶奶老是往刘大妈那里跑,回来后又总是唉声叹气一脸的忧郁,也不知在忙什么。这可给了我可乘之机。 那天,趁奶奶不在家,躲开在院子里晒太阳的爷爷,我偷偷地溜进了上房。 上房是我爷奶和我哥住的房间,老人古语房以东为大,只有长辈才有资格住东房也就是上房。爸妈和我住在下房,而我俩姐就只能将就着住厢房了。这里我还要跟大家说明一下,我们一家虽然同住在这个院子里,但自打爸妈结了婚他们就和我爷奶分吃分过了。也许怕在一块儿不方便或是怕天长日久婆媳之间起矛盾吧,这还是听我爷跟我说的。总之是各自起了火,所以一东一西借着院墙就压了两间厨房,把这个本就不大的小院塞得满满当当。 好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我一进上房各路的感知器官就不自觉地被调动起来。以前上这屋来并不觉着什么,可如今有了我哥的介入这屋里就应该有所不同了,肯定有些好吃的东西被隐藏在某个角落。 在一阵翻箱倒柜之后,还真有不小的收获。床头的笸箩装着大把的花生和干枣,墙柜中的饼干盒里那各种动物造型的饼干正是我的最爱,八仙桌的抽屉也被我拽出了槽,里面稀稀落落的散放着一些果丹皮和杂拌糖。看着这些诱人的食物口水又不自觉地溢出了嘴角,小心脏也随之转着个。 “我哥真够独的,吃不完也不张罗分我一点,我奶也太偏心了给他存这么多吃的。(在我那屋可见不到这样的场景,从来就没有过隔夜的食,老妈买多少吃多少。其实也不全怪我,人多粥少呗!每到这时她就会说我是存不住隔夜的屁)”。 收了思绪,抹了把正在下滑的哈喇子,琢磨着该从哪下手。每样都是我爱吃的又不可能都带走,那样也会被人发现的。为了不引起奶奶的怀疑,我每种只抓一把,然后又把现场打扫干净,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了屋子。找了个背人的地方开始享受着那份胜利的果实。 在欢喜和忐忑中度过了难熬的一天。一切风平浪静万事皆无,这也就打消了我的顾虑。于是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有时也会让奶奶撞个正着,她也不恼,总是笑眯眯地说:“又找什么呢?是不是这个!”随后顺手从笸箩里摸出一把大枣或花生什么的塞进我兜里。 这以后我就更加有恃无恐了。 然而,这样的放纵没过多少时日,就被一庄突如其来的事情截然而止了。以至于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好像生了根一样挥之不去。 记得那天晚饭时,奶奶端过来一碗红烧肉,那诱人的香气撩拨得我抓耳挠腮,急速分泌的唾液不自觉地溢满了口中。其实下午奶奶的厨房里就已经飘出了肉香,馋得我就像一只闻了腥味的猫上蹿下跳,不知跑过去多少趟。 老爸把肉分成了三份,当然我那份是最多的。在一阵狼吞虎咽之后我把目光又移向了姐姐那里。 “你少吃点!给小军(我哥的小名)留着,孩子正长身体呢,把那剩下的靠在炉边,明儿一早给他夹馍吃。”那边传来奶奶训斥我爷的声音。 “去!馋猫!爸,他夹我肉吃!”姐姐护着碗大声地控诉着。 “四儿,去洗脸洗脚睡觉去。”老妈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絮叨着。 “我不,我还得找二牛玩去呢。” “抠门精”我瞪了一眼姐姐,愤愤地扭了出去。 夜静的吓人。偶尔刮过的小风也在抚弄一翻风斗过后悄悄溜走,留下一阵“扑拉扑拉”的声响。 那边床上早已传来爸妈均匀的鼾声。我睁开假寐的双眼侧耳倾听,确定都已熟睡之后才翻身坐起,匆忙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钻了出去。 三月的天乍暖还寒。我被夜风吹得瑟瑟发抖,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贴着墙根向奶奶的厨房摸去。因为我知道在那炉台上放着一样勾魂的东西。 拔掉门插,轻轻推开厨房的门,腐朽的门轴发出一阵“吱吱扭扭”的怪响,在这寂静的夜里使人听着发瘆。这也让我联想起爷爷讲的那些个鬼故事来,不由得脑后生风头皮发炸。战战兢兢地扭头观瞧,银色的月光洒满了院落,勾落出分明的线条,使得明的更明暗的更暗,也不知在那些阴暗的角落里隐藏着什么未知的东西。 厨房内黑洞洞的,像一张巨口在等待着闯入者。一缕月光透过狭小的玻璃窗洒在角落里,显得异常诡异。 我不敢开灯,因为怕奶奶发现,只得硬着头皮往里闯。凭着熟悉的感觉我摸到炉边,小心地打开炉台上的饭盒,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一碗红烧肉正静静地躲在里面还带着些许温热。我颤微微地端出那碗让我闹心的美食,激动地心情早已把刚才的恐惧驱赶得荡然无存。捏起一块肥嘟嘟的肉片放入口中,那滑腻甘香的感觉促使着我甩开腮帮子大块朵颐起来。 “哎!好吃吗?”一个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这间小屋中飘荡开来。 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顿时僵住。嘴里的肉块还未及嚼烂就被生生吞了下去,刚刚溜走的恐惧又袭上心头。汗毛也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后背浸湿了一片。 此时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我机械地环顾四周,模模糊糊的也见不到哪里有人。手中的肉碗也在不争气的随着身体地痉挛而抖动,碗中的肉香已经勾不起我的食欲。我现在只想跑,逃出这个恐怖的小屋,可双腿就像灌了铅沉重地挪不开分毫。 “哎!好吃吗?”那个阴森的声音又荡进我的耳鼓宛如地狱中传出,刺激着我每根神经。 “妈!”我想喊,大声地喊,但大张的口中终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有丝丝气流在进进出出。 我就像一截木头桩子被死死地钉在那里,方才尚能转动的脖颈也变得异常僵硬,唯有那双眼球还在受我支配。 猛然间,一丝异样被我那双惊恐的眼球捕个正着。刚刚照射进来的一缕月光现在已被黑暗填满,而且在黑暗边缘还隐隐地透出斑驳的光亮,勾落出一个圆形的图案。后窗、圆形、人头,妈呀!我小腹一紧一股温热的水流顺着大腿淌下,因为它让我想起了一个爷爷讲的故事。 (有个未满周岁的小孩,一到晚上就盯着他家的后窗大哭。家人百思不得其解,都说小孩的眼睛是亮的,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可孩子小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就叫了一个稍大点的孩子过来看。当本家的小孩大哭时,那个孩子也哭了起来。后来一问,那孩子说看见一个呲牙咧嘴的老太太趴在后窗往里瞧,那样子好像是要进来。本家知道这是撞邪了,不知哪个阴魂野鬼缠上了孩子。于是在后窗外又是烧纸又是磕头的折腾了数日,打那以后这孩子就再也不望着后窗哭了)。从那个遮挡月光的黑影来看,它的位置就是东墙的后窗。 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想弄个明白,也许这正是孩子的天性吧!我被这种天性怂恿着慢慢地把眼角的余光瞟向后窗。从此那一幕就在我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再也挥之不去。 后窗上赫然贴着一张扭曲的脸,由于受到玻璃的挤压使脸部扁平而惨白。一双死鱼似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微微上扬略带惊喜之色,黑洞洞的口中发出骇人的声音:“哎!好吃吗?” “啪啦”手里端着的那碗肉终于掉在了地上摔个粉碎。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清脆,惊醒了睡梦中的家人也唤醒了僵硬的我。 “妈”我居然能叫了。于是我便大叫大哭起来,把刚才压抑以久的恐惧全都释放了出来。 “四儿!哎哟!怎么了这是?四儿不怕啊!妈来了,不怕不怕。胡虏胡虏毛吓不着!提了提了耳吓一会儿。”老妈把我拦在怀里念叨着。 “小四儿,大半夜的上这屋干嘛来了?”老爸看着地上摔碎的碗怒气冲冲地吼道。 “吃肉。”我从老妈的怀里探出头唯唯诺诺地说。 “行了行了!孩子吃个肉怕什么的!明儿奶奶还给炖!”奶奶摸着我的头打着圆场。 “摔个碗就吓成这样!怂蛋包!”我爷在一旁打趣地笑道。 “不是!那后窗有人吓我!”我又奓着胆子望向后窗。后窗外什么也没有,由于屋里亮了灯外面更是漆黑如墨。 “王八羔子的!敢吓唬我孙子!明儿我就扒你的坟拆你的家……” 奶奶朝着窗户破口大骂,骂的什么现在已经记不得了,但肯定很难听,因为我从来也没见过奶奶如此疯狂。 那天夜里我就发起了烧。迷迷糊糊中听到我奶和老妈的这样一段对话。 “这孩子可能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得找人瞧瞧。”我奶说。 “能有什么东西?那边不是学校吗?”老妈道。 “你怎能不知道呢?就前几年的事啊!有个男老师天天被拉出去挨批斗,回来后身上就没个好地方,青一块紫一块的。后来就吃不下东西了,许是里头给打坏了,临死那天还叫人给换了衣服又理了发。就死在咱东墙外的屋里,我跟你刘大妈看着抬出来的,那样子挺吓人的都走求了(变形了),生生给饿死的。哦!对了,难怪你不知道呢!那些日子你正在医院生小四儿。唉!也怪我,原想开个后窗通风,哪知惹出这么档子事来,明儿我就给它堵上。”我奶说。 直到第二天这烧也没见退。老妈带着我去了医院又打针又吃药的,愣是不管用而且还有上升的趋势。可把老妈给急坏了,只能在家给我做冷敷降温怕把我脑子烧坏了。 躺在床上,脑子昏昏沉沉的分不出白天还是黑夜。只听老妈在我耳边说:“小四儿,一会儿有人叫你的名字你一定要答应,记住了叫几声就答应几声,听见没?”我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门外传来一阵有节奏地敲打声并伴随着一声尖利地呼喊“张文革在家吗?” “在”我按照老妈地叮嘱回应了一声。随后又是两声同样的问话。在我回答完第三次的时候,脑子顿觉清灵不再恍惚。第二天我的烧就退了。 听老妈说,是我奶找了人把我的魂叫了回来。也不知是真是假,总之那次挺灵叫完之后的确好了,也许只是巧合而以。 后来听说那天一早学校里逐出个流浪汉,邋里邋遢的,头发也不知多长时间没修理了,长得披了肩跟个女人似的。也许是夜里没地住才翻墙进了学校找个住处吧。 我爷没事就拿这个取笑我“哈哈!大小伙子竟让个疯子给吓丢了魂!怂蛋包。” 可他哪里知道,那天后窗上的人头是个短发的。 下一谈:魂救。接着阅读:70怪谈之魂救 ...
李浩天和裴雨菲两人都是军事迷,马上就要结婚了,想拍一个军事题材的婚礼DV。李浩天联系了一家婚庆公司,预付了三万块钱的费用。 很快,婚庆公司的导演打来电话:“DV剧本已经写好了,背景放在抗日战争时期。剧中李浩天扮演一个八路军指导员,裴雨菲扮演一个村姑,两人青梅竹马……”听完剧情,两人十分满意。之后,造型师为两人试装,导演指导两人演戏。三天后,DV在25公里外的天龙山实拍。 那天傍晚,众人早早地赶去了天龙山。裴雨菲换好装后,迫不及待地说:“导演,快开始吧?”导演点点头说:“摄像师,准备……”话音未落,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随即,浓浓的烟雾弥漫了裴雨菲的双眼。等睁眼时,裴雨菲不禁呆住了。一瞬间,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李浩天不见了,连导演、摄像师也一个不见了,原地只剩她一个人。裴雨菲心想,难道正式开拍了?也对,第一场戏就是李浩天派人接她去拜堂。 裴雨菲静静地等在原地。很快,前面响起了脚步声。原来,是一个八路军大姐和两个小战士。大姐笑眯眯地说:“大妹子,等好久了吧?”果然,她说的是剧中台词。裴雨菲也按台词羞涩地说:“不,我也才来!”大姐将一个红盖头罩在裴雨菲头上,笑着说:“快走吧,指导员都等不及了!”说罢,牵住了她的手。 黑暗中,走了约莫15分钟。终于,大姐停下了脚步,大声喊道:“新娘子进门喽!”顿时,里面炸开了锅:“快看新娘子……”对于这段剧情,裴雨菲早就烂熟于心。她知道,这座土庙是八路军的根据地。此时,里面已经摆好了酒席,就等她拜堂呢。裴雨菲想进门,大姐急急地说:“小心火盆!”裴雨菲吓了一跳,差点儿烧着了裤腿。众人哈哈大笑:“新娘子想拜堂,等不及喽!”羞得裴雨菲满脸通红。 谁知,裴雨菲刚进门,远处就响起了枪炮声。屋里顿时鸦雀无声,有人飞快地吹灭了喜烛。黑暗中,大姐焦急地问:“指导员,现在怎么办?”指导员望了一眼裴雨菲,朝她做了一个手势。大姐点了点头:“好,我留下来保护新娘子!”众人拿起枪,匆匆离去。 过了好久,裴雨菲才反应过来,这和剧本完全不一样呀?她一把扯下红盖头,诧异地问:“大姐,发生什么事了?”大姐握着裴雨菲的手,安慰道:“没事,打完鬼子指导员就会回来的!”裴雨菲明白了,一定是导演临时改戏了,想考验一下她的演技。于是,裴雨菲坚毅地说:“大姐,我也要出去打鬼子?”说罢,撒腿就跑。大姐抬腿就追,大喊道:“大妹子,你站住……”裴雨菲哪肯听她话,也许,摄像师正躲在暗处拍她的特写镜头呢。 小树林东边传来了密集的枪声。裴雨菲猜李浩天就在那边,便循声而去。跑出三里地后,大姐才追了上来,慌张地说:“大妹子,危险!”话音未落,几颗流弹“嗖嗖”而过。裴雨菲忍不住暗笑,这些都是空弹,有什么可怕的?谁知,大姐突然被一颗流弹击中,一个踉跄摔下了山坡。 裴雨菲暗暗点头,想不到扮演大姐的群众演员这样敬业。她想,山坡下一定摆好了柴草,大姐不会摔伤的。裴雨菲在枪林弹雨中继续往东跑。她喜滋滋地想,这样的画面,在DV中一定美极了。 裴雨菲跑了一会儿,赫然发现路边躺着几具八路军战士的尸体。有的胸口中了弹,有的头上中了弹。再往前,又出现了几具日本鬼子的尸体。他们死相惨状,有的缺胳膊断腿,有的甚至没了半个脑袋。裴雨菲暗暗佩服化装师,实在太形象了。这时,一棵大树摇了一下。裴雨菲明白,摄像师正躲在树上。于是,她哭着对八路军战士的尸体说:“同志们,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然后,含着热泪继续朝东走。 不知不觉,枪声停止了,小树林里一片寂静。突然,裴雨菲在一根树桩下发现一个黑影,正在痛苦地呻吟。裴雨菲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原来,是个受伤的八路军战士。裴雨菲以为是李浩天,谁知,那黑影痛苦地问:“是……是蕊儿吗?”裴雨菲有点失望,不是李浩天的声音。裴雨菲轻轻扶住他,关切地问:“同志,你怎么样?”谁知,战士竟然晕倒了。这时,裴雨菲发觉手上黏糊糊的,原来,战士的脸上全是血。裴雨菲又加了一句台词,动情地说:“同志,快醒醒,你不能死……”战士迷迷糊糊地,一边摸索着,一边问:“蕊儿,我知道一定是你?”裴雨菲这才发现,小战士的眼睛瞎了。而且,右臂也断了,连骨头都露了出来。裴雨菲立刻尖叫起来:“李浩天,快让导演停一下,有个演员受伤了?”可是,喊了好久也没人答应。没办法,裴雨菲只好撕下战士的衬衣,替他包扎了眼睛,又找了根木棍,替他把胳膊固定好。战士悲伤地说:“蕊儿,我好爱你,可惜,我再也没机会跟你成亲了!”那一刻,裴雨菲的心都要碎了。蕊儿一定是这个群众演员的女朋友。都怪那个烟火师,不小心炸伤了他。 裴雨菲正不知道怎样回答,突然,一架战斗机在空中呼啸而过。战士大喝一声:“卧倒!”说罢,重重地将裴雨菲压在了身下。炸弹在十几米外炸开了花。战士又被炸伤了两腿,再次晕了过去。 裴雨菲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忍不住破口大骂:“导演,你还拍?要出人命了?”可是,仍旧没人答应。裴雨菲望着怀里的战士,几乎肝肠寸断。要不是他及时掩护,刚才炸伤两腿的就是自己。倘若换了李浩天,他会不会也这样呢?裴雨菲猜不出答案。想起李浩天,裴雨菲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到现在,还不见李浩天的人影,这黑灯瞎火的,他究竟藏哪儿去了?想到这里,裴雨菲气急败坏地说:“李浩天,你快出来?”黑暗中,风刮得树叶沙沙响,仿佛在嘲笑裴雨菲的落魄。裴雨菲越想越气,赌气吼道:“李浩天,你再不出来,我……我嫁给别人了!”等了好久,还是没什么反应。裴雨菲咬了咬牙说:“好,李浩天,你可别后悔!”说罢,她吃力地背起了战士。此时,裴雨菲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回到土庙,以蕊儿的身份完成战士的心愿。 过了好久,裴雨菲才吃力地将战士背回到土庙。她点燃了两根喜烛,又舀了清水替战士擦了擦脸。一切准备就绪,战士终于又清醒了,他似乎比刚才好多了。裴雨菲明白,那是回光返照。 裴雨菲对着镜子,又仔细装扮了一番,然后,轻轻走到战士身边。战士欢喜地握着她的手问:“蕊儿,这是在哪里?”裴雨菲哽咽地说:“这是我们拜堂的地方,一切都准备好了!来,摸摸我头上的红盖头?”战士颤抖着手,激动地说:“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裴雨菲强忍着泪水,大声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拜完最后一拜,战士微笑着闭上了眼睛。那一刻,裴雨菲哭得撕心裂肺。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裴雨菲只觉得一阵眩晕,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裴雨菲发现李浩天正抱着她,旁边导演、摄像师、烟火师等所有的人都围着她。李浩天焦急地问:“菲菲,这两个小时你去哪儿了?刚才大炮走火,眨眼你就不见了。后来,我们找了一圈,才发现你躺在这里!”裴雨菲摸了摸脑袋,将经过说了一遍。众人听罢,纷纷称奇。导演笑着说:“所有的演员都在这里呢?没有一个人受伤呀?”裴雨菲呆住了,难道是自己在做梦。 这时,裴雨菲的手机响了。父亲告诉她,奶奶刚过世了。裴雨菲一听,赶紧坐车离开了天龙山。原来,裴雨菲的奶奶已经在医院躺半年了,好几次,医院都下了病危通知书,可是,每次她都挺了过来。 三天后,裴雨菲在整理奶奶的遗物时,发现了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八路军。刹那间,裴雨菲呆住了。原来,他就是和自己拜堂的八路军。在柜子的最底层,裴雨菲又找到了一封信,还有一块紫玉佩。 读完信,裴雨菲彻底明白了。原来,奶奶的小名就叫蕊儿。当年,蕊儿和这个八路军战士青梅竹马,以玉佩私定终身。1939年的9月3日,战士决定接蕊儿去驻地成亲。谁知,蕊儿等了一夜也没见人影。后来,蕊儿终身未嫁,领养了一个儿子…… 裴雨菲猛然想起,拍婚礼DV那天也是9月3日。难道,当年战士临时接到任务去狙击鬼子,结果牺牲了,害奶奶空等了一晚上? 70年后,裴雨菲的婚礼DV,无意中完成了两位老人的夙愿。而今,奶奶了无牵挂,终于可以放心地走了。 ...
一、相遇 车厢内突然爆发的一声巨响,把林晓寓的瞌睡虫吓得没了踪影。她抬头看去,对面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女孩把书包扔在了地上。 “我才不要去少年宫,我要去游乐园!”小女孩吵闹了起来。 旁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哄着她:“小雨乖,妈妈答应了爸爸送小桐哥哥去少年宫,等把哥哥送过去了,就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我不要!我要去游乐园!” 一个少年默默地把书包捡起来,小女孩一把夺过来又扔在地上:“是你要去少年宫,干嘛非要让妈妈送你过去?” “小雨!”她的母亲有些无奈地说,“最近治安很不好,很多大学生都莫明其妙失踪了,爸爸妈妈怎么可能放心让哥哥一个人去。” “哇——”叫小雨的女孩忽然哭了起来,“妈妈不爱我了……” “我自己去就好了。”少年说。 “可是……”女人有些尴尬。 “我会跟爸爸说你送我过去了。”少年语气平淡地说。 “那……好吧,”女人犹豫了—。下才说道,“活动结束了,就打个电话给我,我过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坐地铁回去没问题的。” 地铁到站了,少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站门。林晓寓也站起身,随着人流慢慢往外移动。 少年官里人并不多,参观了没多久,林晓寓便觉得索然无味。突然,背后有一个人说:“很无聊对吧?” 林晓寓转头看去,刚刚在地铁上碰到的那个少年正看着自己,林晓寓皱了皱眉,说:“还好吧。” 少年耸耸肩膀说:“你的警惕性过头了,我只不过觉得可能你和我情况差不多,要不一起找个地方坐一下?” 少年的语气就像很多年未见的老友准备找个地方聚聚的感觉,林晓寓意外地没有反感,大概是他那句“只不过觉得可能你和我情况差不多”,让林晓寓产生了想要了解他的想法。 二人在少年宫附近的一个咖啡厅坐下了。 “对了,一直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段桐。”少年说道。 “林晓寓。”林晓寓淡淡地说。 “看起来你也是为了打发时间才来这个画展的吧?”段桐问。 “你是因为不想陪家人才来的?”林晓寓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 看到段桐疑惑的神情,林晓寓又加了一句:“刚刚我也在那班地铁上。” 段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怎么看出我不想陪家人的?” 林晓寓说:“很明显好不好,你妹妹一直哭闹着不想来少年宫,还有你和你妈妈的对话,或许可以理解为你处于叛逆期,除此之外,来这个你不感兴趣的画展不也说明了问题吗?” 段榈笑了起来,说:“首先,那不是我妈妈;其次,我的话只不过是顺着那女人期待的方向说的,不是叛逆而是顺从;最后,画展的入场券是我爸给我的,所以不是我不想陪家人,而是他们不愿陪我。” 林晓寓对这个回答有些意外:“那个女人是你的亲戚吗?”段桐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就你个人情感而言,你愿意把继母归到你的亲戚关系里吗?” 林晓寓听懂了段桐的意思,讪讪地说:“从法律关系上看的确是亲戚,如果能好好相处,产生亲人之间的情感也并不是不可能。” “天下哪有凭空产生的爱和关心?这么横插进来的关系,且不论横插的过程是否造成了伤害,更何况她有自己亲生的孩子。”段桐说。 凭空产生爱和关心的确不太现实,林晓寓想道。 “那你呢,又是为什么来参观画展?”段桐打断了林晓寓的沉思。 “无聊呗,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不想一天到晚呆在家里看父母那两张随时可能暴怒的脸。” “就这么简单?”段桐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晓寓。 林晓寓一瞬间有被段桐看透的错觉,她有些微恼地说:“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的家庭关系一样乱七八糟吗?” 林晓寓的话出口后,才突然发现有些失礼,她忙道歉:“对不起,我一时失口,请你别放在心上。” 段桐倒也没表现出恼怒:“没关系,你说的是事实,况且就我而言,一切的确乱七八糟。” 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段桐打破了压抑的气氛:“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要是下次有什么有趣的活动,记得约我啊。” 林晓寓点了点头,那一刻让她觉得终于在人群中找到同类了。 二、暗示 沈娟看到林晓寓回来,马上拉长了脸说:“臭丫头,你也不看看都几点了,以后不想回来干脆别回来,就像你爸一样搬出去住算了,也省得我烦心。” 林晓寓一声不吭地走到厨房,把已冷的饭菜自己热好,一边听着沈娟没完没了的咒骂,一边味同嚼蜡地把食物塞进嘴里。 还不等沈娟抱怨完,林晓寓就放下碗筷,“嘭”一声关上门,带上耳机躺倒在床上,任凭沈娟在门外依旧不停地唠叨。 有哪个丈夫愿意忙了一天下班以后,在妻子那儿还得不到一点好脸色?受不了沈娟这种暴脾气,再加上外界的诱惑,林立琮提出了离婚。 林晓寓曾经偷偷去看过那个即将成为她继母的女人,那张年轻美丽的脸在林晓寓眼中却几乎成了妖魔的代表,她知道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她的家庭也不会面临破碎。 林晓寓知道沈娟不甘心,连她都不甘心人生因此改变,遇到段桐之后,她更加坚定自己绝对不要这么委曲求全地生活下去。 林晓寓有些后悔拨通了段桐的电话,她本来是打算和段桐聊聊如何面对重组家庭,没想到逛了—下午的街,段桐只字不提家庭。 “你出来这么久,你爸会催你回去吗?”林晓寓故意问道。 段桐愣了一下,说:“他根本没时间考虑我,他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出差,家里只有那个女人和她女儿,她们是不会希望我回去那么早的。” “你就没想过改变一下现状?” 段桐摇了摇头:“我只希望在我能独立以前,和她们相安无事地生活下去就行了。” 林晓寓说:“如果给你一个机会回到你父母离婚以前,你会怎么做?” 段桐苦笑起来:“我也不知道。” “或许我会从那个破坏我家庭的第三者人手吧。”林晓寓突然说。 段桐有些惊讶地问:“那你想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林晓寓苦恼地说。 “别纠结了,你好好把叛逆期度过了就好了,对了,前面有一家盆栽小店,我正好想买一盆仙人掌放在电脑旁,我们过去看看吧。” 段桐在挑选仙人掌的时候,林晓寓只好无所事事地四下看看。 林晓寓的心思全在怎么挽回破碎的家庭上,她一边思考着,一边百无聊赖地玩弄着含羞草的叶子。 突然,段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喜欢含羞草?” “这植物挺有趣啊,一碰就闭合叶子,就好像真的害羞了一样。” 段桐笑了起来:“是挺有趣,不过你要真是喜欢,买回去也别放在室内,它会产生有毒气体,会导致毛发脱落的。” 林晓寓点了点头。 三、恶作剧 看着安可欣喜地签收下礼物,林晓寓才从角落里出来,她假冒安可的朋友给她送去了一盆含羞草。 安可就是那个让她夜夜无法安睡的女人,要是她能因此掉发脱眉,成为一个丑八怪,也算出了一口恶气,林晓寓心想。 这种可能成功的成就感让林晓寓高兴了好几天,不过几天以后,林晓寓又开始担忧起来。 首先,安可会不会把含羞草放在室内;其次,即使成功了,只要安可及时就医,对她也不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林晓寓正想着,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段桐发来的微信。 “我一个同学最近接到了恐吓电话,对方说他不往他们卡里打钱,就会打断他的腿,他吓得都不敢来卜课,还错过了期中考试,真可怜。” 林晓寓问:“那后来呢?” 很快段桐就回复了:“其实就是个诈骗电话,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人受不了就会上当受骗,还好我那个同学的父母发现了他不对劲,他才把事情原委告诉了他们。” 林晓寓回复道:“他可真傻,要是早点儿告诉家长不就结了吗?” 段桐解释道:“大概很多人都做过一两件不想让师长朋友知道的亏心事吧,这种情况下就会愈发做贼心虚,然后就入了套。” 又和段桐随意聊了几句,林晓寓放下手机,从衣柜里找出一顶帽子和一副墨镜就出门了。 挂了电话,林晓寓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从刚刚安可的反应看来,她成功地吓到了安可。 安可的基本情况她早就了然于心,当她把安可上个星期的出行情况说出来时,安可已经吓得快要哭出来了。 晚上,正当林晓寓上网时,听到客厅的电话响起。沈娟接起了电话,没过多大一会儿,沈娟高八度的音调就回荡在整个家里。 “林立琮,你少把脏水都往我身上泼,那个狐狸精被恐吓了关我什么事?像她那样的女人说不定同时破坏了多个家庭,被恐吓简直是大快人心!”接着沈娟和林立琮的隔空对骂就此开始。 果然那个女人被吓破了胆,只可惜林立琮这次帮不了她。 林晓寓心情愉悦地给段桐发了信息:“星期六有一部刚刚上映的电影,一起去看看呗?” “怎么突然约我去看电影?” “心情好呗!”林晓寓哼着歌敲出四个字。林晓寓生怕段桐继续问下去,便急匆匆关闭了电脑。 四、恐吓 从电影院走出来,段桐兴致高涨地和林晓寓聊着刚刚电影里的精彩情节,不过林晓寓却心不在焉。 她现在实在没心情和段桐讨论电影,因为就在昨天,林立琮回家了,不过却是把他最后要带走的东西打包带走了,整个过程中,他一眼都没看过沈娟,连林晓寓他也没理。 直到最后要走时,林立琮才冷冷地说:“星期一民政局见。” 他决绝的语气气得沈娟随手抓起一个花瓶就扔了过去,可惜林立琮飞快地拉开门离开了,看着碎了一地的瓷片,沈娟哭得像个小孩儿。 林晓寓鼻头开始发酸,她看着沈娟的背影和一地的碎片,对安可的恨意在心中肆意蔓延着。 “嗨,想什么呢?”段桐打断了林晓寓的思绪。 “没什么。”林晓寓不想多说。 “我送你回家吧。”段桐热心地说。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林晓寓拒绝道。 “我还是送送你吧,现在都快十点半了,你没看最近新闻里都是女大学生失踪被害的新闻吗……” “好了好了,你送我回家吧。”林晓寓打断段桐的絮叨。 段桐笑了起来:“你可别不当一回事儿,现在绑架一个手无寸铁的女生可是很容易的,只要他们假装向你寻求帮助,然后用类似迷烟的化学药品把你弄晕就行了。” 林晓寓的眼中突然有了一丝光亮:“多谢你。” 段桐愣了—下,说:“我只是不希望你出什么意外。” 五、意外 林晓寓看着流了-一地的鲜红液体,脑袋里全是空白。 她慢慢回忆起事情的源头:每天晚上,安可都会独自去附近一家点心店里买夜宵。当安可经过她身边时,她装作迷路上前询问,然后迅速拿出一块带有乙醚的手帕捂住了安可的口鼻。 林晓寓用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编织袋装住了安可。 她没想过要杀了安可,可惜安可并不配合她的想法,醒过来的安可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林晓寓急了,她害怕自己的所做作为被父母知道,那样的话,她将会彻底失去他们。 当她挥舞起准备好的钢管时,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直到安可不再挣扎,她终于瘫倒在地上。 警笛声中,是沈娟撕心裂肺的哭声,她无法接受女儿竟然会犯下这样的大错。 在沈娟理清一切事情之前,她狠狠抽了那个呆若木鸡的男人几耳光,是他毁了女儿的一生! 林立琮木然地看着一脸严肃的警察进进出出,一夜之间,他失去了情人、女儿和妻子以及一切社会名誉。 嘈杂喧闹的声响一直持续到下午才平息下来。 一个戴眼镜的少年也随着人流往外走,边走边在手中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763号判定结果:深度抑郁,严重暴力倾向……” 随着社会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心理问题暴露出来,只不过大多数人只看到了作为结果呈现出的惨痛事实,对过程轻描淡写地带过。 他作为社会心理研究的调查员之一,混迹于人群中,寻找适合的,具有代表性的研究对象。 这次的主题是父母离异对孩子会造成多大程度的心理影响,林晓寓是这个主题选中的研究对象之-。 整个实验阶段,林晓寓的一举一动,都是在他帮助她发泄出情绪并提供发泄方式下完成的。 林晓寓早就因为畸形的家庭关系造成了心理伤害,她因为家庭带来的压力郁积过度,最后采取的措施是出人意料的过激。 对于造成的结果他也很惋惜,他们提供给研究对象的宣泄方式一般并不会造成他人的严重伤害。在他们原本的分析中,林晓寓还不到产生杀意的地步,没想到最后超出预期,演变成安可的死亡和林晓寓的畏罪自杀。 不过这也算是为他们对人类心理的研究做出了贡献。得到这么出乎意料的结果,看来这次实验将会更新资料库数据了,他暗暗想到。 他收起笔记本,准备过马路,马路对面是一个目不转睛盯着手机屏幕的年轻人。突然,年轻人_声暴喝,把手机往地上一摔。 他推了推眼镜,又掏出笔记本,写下几个字:764号实验档案。 ...
在我们807对面有一间空置的寝室,没人知道空置的原因。 我们学校的住宿条件很差,地方脏乱不说,寝室还小得可怜,你可以想象一下,八平方米住八个人是什么样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宿舍里居然还有寝室空着,这,正常吗? 为此,整栋楼的学生都怨声载道,我和室友们也天天跑到管理员阿姨那去倒苦水,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听着。 直到有一天,发生了那件事,所有的怨言都消失了。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日,也许是天气太冷的缘故吧,12点以前楼道里就空无一人了,我也缩进被窝里,关掉灯与室友们开起了卧谈会。 谈着谈着大家都困了,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准备进入梦乡。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轻,很缓慢,从楼道向这边走过来,越来越近。 我也没在意,心想可能是谁刚去上了厕所吧。不过往常去上厕所的同学因怕冷都跑得很快的,像今天这样慢慢腾腾地倒不多见。 不过管他呢,人家是跑是走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是快睡吧,免得明天早自习又迟到。 我这样想着,闭上了眼睛。 突然,那脚步声停了!就停在我们寝室门外! 不,不对,不是我的寝室!是我们对面的806寝室! 接着,外面响起了轻微的钥匙开锁的声音和关门声,想必是那人进806去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管理员阿姨吗?不,不可能,我住进来这么久还没见她进去过。那么——难道是学校又安排什么人住进去了? 太过分了!我怒火上涌。我们住宿条件这么差,这么拥挤,也不帮我们解决解决,现在倒让她一个人住一间寝室!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我倒要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能力独占一间寝室! 我轻轻地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只见806的灯果然开着,只是在一个劲儿地闪,可能是接触不良的缘故吧。 我上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回答,再敲了敲门,还是没有人回答,我火了,道:“有人在吗?请开一下门好吗?” 我话音刚落,806的灯就一下子灭了,我一惊,心想你也太目中无人了,今天太晚,闹起来怕不好看,等明天早上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这样想着,我狠狠地瞪了806一眼,转身回屋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跑到管理室质问管理员阿姨,她听了之后脸色变得惨白,用惊恐的眼神死死盯着我,说:“你…… 你真的听到脚步声,看到806的灯在闪?” “是…… 是啊,怎么了?” “是不是在午夜12点之后?” “是…… 是啊。” “不…… 不可能,这这怎么可能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 好吧,我就告诉你,不过你听了可别害怕。” “害…… 害怕…… ” “三年前,806住了四个女学生,其中一个叫阿慧,不仅人长得漂亮,学习也很刻苦,每晚都过了12点才从自习室回来。我们见她这么努力,也都给她开绿灯,让宿舍楼的门一直开到午夜之后。” “那后来呢,阿慧她怎么了?” “死了。” “死了?”我惊呼。 “死了,就在三年前的冬天,就像昨天那么冷,她也是12点后才回来。那天806的灯坏了,开关漏电,室友们忘了告诉她,她又有心脏病,一开灯心脏病就犯了,死得好惨。我到的时候她的室友都昏了过去,她的眼睛瞪得好大,那灯啊,就这样一闪一闪——” “不——”我惨呼一声,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从那以后,再没有人吵着要住806了。 午夜12点过,管理员阿姨在走廊里巡视,她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其实,806里存放的是她的一些物品,那些东西来路不正,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就利用三年前的一场意外编了个天大的慌言,昨晚那脚步声是她发出来的,灯也是她打开的,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吵着要住806的人吓跑,没想到进行得这么顺利。 她得意地笑了,这时,背后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一惊,转过头,却没有一个人影。 “谁?”她问。 没有人回答。 突然,806的灯一下子开了,那灯一闪一闪…… “啊——” ...
1、钟楼 现在钟楼的大钟不敲了,当年敲的时候,尾音里总是带着隐隐的“邪,邪,邪”的声音。这老人就该说了:这铸钟娘娘又在找她的鞋了! 说这皇上盖了鼓楼,就要有和鼓楼差不多的钟楼。皇上下了圣旨责成工部在三个月内铸1万3千斤大钟一座。工部就找到了北京最好的铸钟师傅。大家齐心合力很早就铸成了大钟,心想这下可以请功领赏了。可谁知皇上看了大钟,极不满意,说这么大的一口钟怎么是铁铸的,黑漆漆的真难看。下令工部务必在三个月之内铸成一万三千斤铜钟一口,如若不成,拿工部大人是问。工部大人接旨谢恩,迅速找到铸钟师傅。说要是完不了工,你们的脑袋就都没了!铸钟师傅赶紧都回去工作。可是到了最后一夜了大钟还是铸不成,因为这铜不好凝结。等凝结了,这钟早就变形了,于是大家只能坐在化钟炉旁边,等天亮就是大家的死期! 说这铸钟师傅里有个年纪最大最受人尊重的,家里有个小女儿。这天小女儿来到铸钟厂给爸爸送饭,知道了大家的事情。没想到一头冲进了化钟炉。大家一看不好都上去拦,可都晚了一步,只有爸爸抓住了一只绣花鞋。可谁知大家一看化钟炉,铜水变成了另一种颜色。大家齐努力,竟连夜铸成了大钟。 至于说后来,铸钟厂拆了在原址盖了一座铸钟娘娘庙,现在好像也拆了,鼓楼后面就放着那口不用的铁钟。 2、虎坊桥湖广会馆 湖广会馆在中国近代史上大名鼎鼎,光绪年间,这个所在一时风云际会,在此处下榻清谈饮茶听戏的才子、达人多为名动朝野之辈。尤以此后在菜市口引刀成一快的谭嗣同,以及康梁二夫子最为有名。 此处闹鬼之说由来已久,非谭复生(嗣同)公殁后方有。百姓曰,此处建会馆之前为一片坟茔,南人称之为乱葬岗子,后民国初年有佛山大贾斥资建义庄,雇一面如狮的麻风老者看管义庄,也是异状,待老人在此居住之后,乱葬岗子原来的夜夜鬼哭和磷磷鬼火渐渐少了,直至老人无疾而终,因为其曾患麻风,面目骇人,从无百姓赶上前搭讪,老人的身份也永远成了迷…… 自老人死后,厉鬼重生,有行止不端或者不孝人家常见墙外无端扔来些石头瓦砾,并传来骂声,开门却杳无一人…… 从此,虎坊桥一带,即便单身男子,亦不敢夤夜出行…… 3、地质大学——五道口 老人说老北京菜市口管杀人,那些被宰了的犯人没家属领尸的就都埋到五道口来,所以有“菜杀五埋”的说法,在地质大学建校前,也就是一直到40年代五道口还是片乱坟冈。 那边盖楼挖点死人骨头出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这里要有地大的老住户估计都知道这事。 4、北新桥的海眼 传说当年高粱治水,把一条龙锁在了北新桥的一口古井里,人称北京的海眼。 这北新桥的海眼被动过两回,一回是日本鬼子进北京,顺大铁链子往上拉,拉了一两公里,就看底下呼呼的往上翻黄汤,还隐隐的有海风的声音,伴着腥味。日本人慌了,赶紧把链子又顺了回去。 第二次是红卫兵破四旧,也把大铁链子往上拉,结果跟日本人一样。也全吓傻了,赶紧恢复了原貌。 据说这海眼一直被埋在北新桥路口路东北方位的一个商场底下。 最近一次跟北新桥海眼有关的事是修地铁。为了不破坏北新桥的一口古井,地铁绕了几公里。 5、朝内81号 朝内大街81号: 在朝阳门内大街东段路北,有一栋废弃了很久的民国时期仿西洋的三层小楼,这幢楼是1900年左右由皇帝赐给英国人建的教堂,当时和它一起建的就是王府井的教堂,但是由于工期比王府井那座慢,后来又爆发了战争,这座就停工了。这之后就是一个国民军官住在里面,据说当年有一个国-民-党-军-官的姨太在此上吊,以后就住一个死一个,住一对死一双,文革以后再无人问津,至今阴森森地在那立着,夏天一过,可感凉气逼人。据说在此楼下曾经有五公里长的地下通道,可以通往团结湖,在修环线地铁时被填埋了。 6、礼王府 一位石姓大妈说,她祖上是满族人,老人讲他们祖先就是礼王的包衣家奴,百年间,王府周围三人多高的旋风常常得见,奇怪得是,十步之外就根本无风…… 西安门礼王府的“凶宅”传说盛行于网络,但却始终没看到探险解密的版本。按理说,王府官邸选址的重要标准之一就是风水好,为大富大贵之地,又怎么会被传为“凶宅”呢?从民间流传的故宫、恭王府、礼王府闹鬼的故事版本来看,象征着皇权的王府向来是高墙大院,守卫森严,在老百姓眼里充满了神秘感和恐惧感。于是,王府的深宅大院就成为了鬼故事流传的载体,各种“凶宅”的版本便流传开来… 但是无风不起浪,关于礼王府大风更加科学的解释的产生也许还有一段时间。 7、西单小石虎胡同33号 西单的小石虎胡同33号在清时(及至清末)乃右翼宗学府,曹雪芹到西山着书之前曾在这里任差。传说这个小院是北京“四大凶宅”之一,纪晓岚曾描述过这所房子:“袭文达公赐第在宣武门内石虎胡同,文达之前为右翼宗学,宗学之前为吴额驸(吴三桂之子)府,吴额驸之前为前明大学士周延儒第,阅年既久,故不免有时变怪,然不为人害也。厅西小房两楹,曰‘好春轩’,为文达燕见宾客地,北壁一门,横通小屋两极楹,童仆夜宿其中,睡后多为魅出,不知是鬼是狐,故无敢下榻其中者。”据当地久居的人说,在这里住的人,时间长了都会在夜里听到丝竹之声,夹杂有年轻女人幽怨的吟诗声…… 8、菜市口刑场 大家都知道,菜市口是前朝的刑场。有这么一家裁缝铺子,就住菜市口,由于手艺好,生意很旺盛。时间久了就远近都出了名。就说这有这么一年,夏景天儿,菜市口外砍死了一个乱党。当天晚上,裁缝铺掌柜的睡着正香,突然发现屋里有人走动,心里一想,八成闹贼。可又一想,这贼就让他闹吧,反正我这屋里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就眯缝着眼睛瞅着,这贼摸索了一会,倒也懂事出门随手把们给关了。第二天,掌柜的起床看看丢没丢什么东西,一收拾发现自己的针线笸箩不见了。就在这时外头有人喊:掌柜的快出来看看吧。掌柜的出门跟众人到荒郊一看,昨天那个斩首的人,脑袋和身子连在了一起。而且脖子上有一串细细的线痕,旁边就扔着裁缝铺的笸箩。 菜市口斜对过儿有个鹤年堂,刀伤药出名。每次行完刑,夜里总有“人”拍门买刀伤药。后来,到鹤年堂买刀伤药也成了老北京的一句骂人俗话了。老铺现在应该已经拆了。 9、佛香阁 你们知道为什么万寿山上要盖个佛香阁吗?说当年皇帝想在海淀这片风景秀美的地段造大园子。最早是乾隆皇帝,人家说这万寿山下是个古墓,是明朝某个王妃的墓,动不得。号称这妃子当年可不是善主,她的墓动不得!乾隆听了,说怕什么,给我挖喽。底下人哪敢不从,当然只能挖,谁知一挖挖出了乱子。 乾隆亲到现场一看墓的大石门已被挖开,可是门里面刻着八个大字:你不动我,我不动你!乾隆一下就吓坏了。赶忙命人把土都盖回去,并在万寿山上盖一大庙镇住着不冥的鬼魂!这就是佛香阁了。 ...
凯莎是爱尔兰都柏林市的一名自由撰稿人,以写恐怖小说著称。这一年秋季,她在都柏林市郊一处公寓楼里,发现了一个令人惊悚的秘密…… 那天,凯莎提着行李来到9号楼物业办公室,女管理员说只有后趟房有空房。征求凯莎同意后,对方打电话叫来一个面带微笑的年轻男人。 男人听说凯莎要租用后趟房,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但没说什么,随即领着凯莎径直走向房间。 凯莎注意到他有一只衣袖是空的,显然是少了一条胳膊。等走上三层楼梯,又穿过一条狭长的走廊后,男人把钥匙交到凯莎手里,沉着脸说:“记住,晚上千万不要到走廊里!”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凯莎站在原地足足愣怔了两分钟之久,觉得对方话里有玄机。这是凯莎入住9号楼的第一个夜晚,望着窗外黑黢黢的夜色,她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创作那篇未完成的惊悚小说。 “闪电挥舞着战刀,一下又一下劈向黑暗无边的城市,炸雷仿佛就在离楼顶只有几米远的地方轰隆隆地怒吼着。由于小区临时停电,年轻女人只能摸黑来到走廊里。就在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子时,突然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从天窗里透过的光线照亮了前方一个怪物,它只有一只毛茸茸的手,染满鲜血的眼睛正垂涎着年轻女人。年轻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随即转身没命地狂奔回自己的屋子,把门反锁后,一头扎到床上被子里哭泣起来。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咚咚的敲门声……” 凯莎刚写到这里,心忽然一下子缩紧——她也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像是女人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的那种声音。脚步声到房门前居然停止了,大约有半分钟死一般的沉寂后,又响起了沉闷的敲门声。 凯莎的头皮一阵阵发麻,毕竟在这里没有任何熟人,也从没有跟谁约过什么事情。 她抬头瞥了一眼挂钟,午夜12点,正是传说中鬼魂出没的时刻。难道自己也像小说里的那个年轻女人一样,吓得一头扎进被子里? 凯莎暗自嘲笑自己太愚蠢,毕竟那只是虚构的小说,怎么能同现实联系到一起呢?想到这里,她竭力使剧烈跳动的心稳定下来,咬紧牙关打开了门。一股冷风嗖地袭来,一个梳着披肩发的年轻女孩伫立在面前:“哦,我叫米娜,就住在隔壁房间。看到你的房间透出灯光,判断你是新来的,所以来认识一下。” 看着面前女孩一脸稚嫩的秀气,凯莎就放松了对陌生人的警惕心理,热情地邀请对方进屋。 米娜告诉凯莎,9号楼后趟房总共才住三个人,并提醒她:“你以后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回住处,因为那道走廊的照明电路一直处于瘫痪状态,到了晚上漆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那我就摸黑回来呗。”凯莎有意插了一句。谁知米娜竟坚决地摇头:“不,那样你会出危险的。” “会出什么危险呢?” “我也说不准,反正你一定要记住不要摸黑通过走廊,更不能夜里离开房间到走廊里。”听了米娜的话,凯莎很疑惑: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第二天早上,凯莎见离出门还有半个钟头,就来到走廊里散步。其实她想借机观察一下走廊环境。两侧的石灰墙斑驳不堪,比较潮湿的角落处还长了一层层绿苔,几盏老式吊灯孤零零地挂在棚顶上,大概许久没有使用了。木质窗户外面的树木长得枝繁叶茂,把窗户遮得严严实实,整个走廊让人感觉阴暗压抑。 “小姐,早上好,你是新来的房客吧?”一个男人经过凯莎身边微笑着打招呼。 凯莎心想,这个男人一定是三个住户中的另一位。男人一脸郑重地叮嘱:“这条走廊据说夜里很不安全,像你们这样的年轻女孩最好不要贪黑回来。” 望着对方高大的背影,凯莎更加惶恐:难道这条走廊真有那么可怕? 怀着满腹狐疑,凯莎去了趟物业办,向工作人员打听走廊的事情。对方起初露出为难的神情,凯莎看到她的顾虑,就再三保证会保密,她这才讲起有关那条走廊的骇人传闻。 自从三年前的一个雨夜,走廊里发现一具被烧焦的女尸后,那条走廊就变得恐怖起来。首先是电路莫名其妙地中断,即使白天修好了,到了晚上还是照样损坏。接着是有一对情侣半夜在漆黑的走廊里接吻,突然女孩惊叫了一声,拖着男友狼狈不堪地逃离了9号楼,以后再也没敢回来。最可怕的是半年前,一个不信邪的男人住到后趟房,午夜时起来到走廊里吸烟。当他打开打火机时,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当人们赶来时,只见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像是在此之前看到了极为可怕的东西,之后他就变得精神失常了…… 黑暗像一张无形的巨网,紧紧罩住了9号楼。凯莎因为琐事回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只好一个人壮着胆子走上了楼梯。 听着自己的脚步在楼内发出轻微的颤音,凯莎耳边忽然想起了那几个人的告诫:最好不要在天黑时通过走廊。眼见着那道狭长走廊出现在面前,她没有办法,只好拿出手机事先按好了警局号码。 凯莎忐忑地走进了黑暗,走到中途,猛然发现手机信号竟全部消失,而且怎么按键都无济于事。她的心莫名地恐慌起来,这里真是一处邪恶的地方,手机竟会无端失灵? 就在凯莎深为惊诧的时候,忽然一个古怪的声音从后边传来!那是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仿佛出自于鬼魅之口。她没有胆量回头,更不敢去喊,只剩下一个念头:逃!她的急促脚步声响起时,身后的歌声居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粗重的喘息声,好像有一个怪物正张着血盆大口快步追来。 凯莎逃到自己房门前的一刹那昏了过去,以为那怪物扑倒了她…… 凯莎从昏厥中苏醒过来时,才知道是虚惊一场,那个怪物居然是米娜。 米娜一脸不安地解释说,她因为回来晚了,害怕一个人通过走廊,于是就靠唱歌来壮胆,还把黑暗中的凯莎当成怪物,为了逃回自己房间,她才没命地狂奔,结果就发生了这出闹剧。 凯莎和米娜互相搀扶着回到房间,忽然有人敲门。凯莎诧异地把门开了一道缝,是那个男人。“两位小姐刚才发出那么大声响,把我惊醒了,怕你们出事,我才过来看看。”男人一脸笑意地说明了敲门缘由。 凯莎解释清刚才的误会后,男人忽然换了一副严肃表情:“早上不是告诉你了吗,女孩子不要贪黑回来,免得通过那条走廊时发生危险。”凯莎只好尴尬地既表达歉意又表达谢意。 送走男人后,凯莎回到屋子里问米娜:“你注意到吗?手机到了走廊里居然会失灵。” “是的,因为它会在夜里发出极微弱的光。”米娜一脸认真地说,“今后你千万不要在走廊里使用任何能发光的东西,诸如手电筒、打火机之类,否则会看到不应看到的东西!”米娜说这话时脸色很难看,身子也微微抖动了一下,“其实不能使用照明物已成了这里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倘若贪黑回来,只管快步通过就是了……” 送走米娜后,凯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实在搞不明白那条走廊究竟隐藏着什么玄机,难道真的是烧焦的女尸鬼魂在作祟吗? 这一天,凯莎又是在午夜才回到9号楼。通过那条走廊之前,她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戴在了头上,那是一副花高价买来的红外线夜视眼镜。戴好之后,就在视线前方出现了两道暗红的光,这些特殊的光束使她能在黑暗中看清楚别人,别人却无法看到她。 凯莎屏住呼吸贴在走廊墙边慢慢前行,走不多远,忽然止住了脚步。前方赫然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色影子,正一步步朝她所在的方向走来,定睛一看竟然是米娜。看起来胆子很小的她,一个人到这个可怕的地方做什么呢? 凯莎正猜疑时,更为惊悚的一幕发生了!她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面目狰狞、满脸是血的女鬼,女鬼正诡异地笑着,猫着腰向走廊深处逶迤前行。女鬼的五官暴突,像是被烧灼后的皮肤呈现出许多凹凸不平的肉疙瘩,难道她就是那个被烧焦女尸的鬼魂? 凯莎吓得不敢动弹,蹲下来缩成一团,万幸的是那个女鬼似乎没有发现她,经过凯莎的身边时竟然没有转头,而是继续悄悄地靠近米娜。 见女鬼缓缓伸出一只手,凯莎知道米娜要有危险。正当她要大声喊叫提醒米娜逃命时,从米娜的身后忽然蹿出一个敏捷的身影,如闪电般扑向女鬼:“不许动,我是警察!” 女鬼蓦地一惊,迅速缩回那只要扼向米娜的手,转身向身边的窗口逃去。只听玻璃哗啦一声被踹碎了,那女鬼随即消失在窗外的暗夜中。 凯莎目睹了这一切,认出了扑向女鬼的警察就是住在后趟房的那个男人。当然,她也知道了那个女鬼是谁…… 第二天,凯莎径直来到物业办,找到了那个只有一只手的残疾男人。他是这里的物业工人,除负责电路维修外,还负责为陌生客人引路等服务。 凯莎把独臂男人叫到无人注意的地方,诉说了昨夜发生的事情,然后直截了当地指明:“不要隐瞒了,因为我看到那个女鬼只有一只手,而且脸上戴着面具。” 见凯莎揭露了事情真相,独臂男人苦笑了几下,要求凯莎对事情守口如瓶。见凯莎信誓旦旦地点点头,他才无限伤感地道出了一桩秘密。 三年前的一个雷雨之夜,因为那条走廊电路出了毛病,有一个女孩用手去寻找墙上的开关,结果因为漏电把她活活地烧成焦尸。作为女孩的男友,惊闻噩耗,他痛不欲生,准备以死殉情。然而就在他的一只手触摸电线时,却被人发现救起,他活了下来,却永远失去了一条胳膊。 他为了纪念女友,决心让那条走廊永远都是黑暗的,只有这样,女友的灵魂才不会有人打扰,永远在走廊里安息。他于是利用工作之便,假意在白天修好电路,晚上又偷偷破坏。见到有的房客在夜间通过走廊时使用手电筒等照明物,他很是不安,认为那样做会惊扰女友的灵魂,就戴了面具吓唬他们。然后,他故意编造散布走廊闹鬼的传闻,以达到让房客到此止步的目的。 米娜是死去的那个女孩的表妹,她觉得表姐死得蹊跷,前来暗中调查那条走廊的玄机。他不愿意让米娜知道这些事情,就在昨夜装鬼想把她吓走,不成想被那个男房客——一个暗中调查的便衣警察发现,仓惶之下,他顺着窗外排水管爬下侥幸逃走…… 独臂男人把这一切都说完了,凯莎仍然有一件事不明白:“为什么在走廊里使用手机没有信号呢?” “因为我在走廊墙壁里安放了屏蔽器。”对方说完就离开了。望着他在风里飘荡的那只空空衣袖,凯莎不知心里是同情还是鄙视。 最后还是交代一下凯莎的身份吧,她不仅是个擅长写恐怖作品的撰稿人,更是一家私人侦探社成员。有一家房地产公司要开发9号老楼那块地盘,可是害怕关于那条走廊的传闻,才雇她调查此事,于是出现了开头凯莎入住9号楼的那一幕。 凯莎的任务完成了,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向那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交代,毕竟她答应过要替那个独臂男人保守秘密。 其实,人们应该明白,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鬼魂是没有的,有的只能是扭曲变态的人心。 ...
(一) 那一年,我在北京泉龙小区做小区里唯一的保安,这可能是全北京城最破的小区了,也可能是最小最偏的小区了。 说是保安,其实我也只是一个看传达室的而已。 对于一个五十好几的瘸腿老男人,除了做这个还能做什么? 经常来我这传达室串门的是租B楼202室的小张,长得整个一个山寨版周杰伦,三流建筑学校毕业学的装潢专业,油嘴滑舌,毕业后又不肯吃苦去单位工地基层,天天猫在屋里玩电脑,一混无业好几年。 据他自己说他电脑水平很好,好得总是在我这个老头子面前吹嘘什么游戏,什么软件,像只忘记时辰不断打鸣的小公鸡。 他有时候会热心地推荐我使用他朋友代理的无线摄像监视系统来观察小区。 我摇头说,这个你得找上面的人谈。他就不再提了。 其实我真的应该让他在楼道里装上这玩意儿,那样我就能知道C楼306室林家失踪的女孩哪里去了。 还是2000年,4月3日的一个傍晚,林家六岁的林小雨提着一个垃圾袋下楼去丢垃圾,从此就没有回家。 父母哭得死去活来,在警方介入的一个月后,这件案子最终宣布为悬案。 在轰轰烈烈的搜索活动结束后,父母选择了放弃,他们不得不离开这个让他们不停回忆起女儿的房子。 林小雨的失踪,使我特别注意院里剩下的小孩的行踪。 其中一个是13岁上初一的童童,她和林小雨是一幢楼上的。 小女孩很懂事,很讲礼貌,和她那个离异独居的妈妈截然不同。 那个女人,是个小医院的护士,身材矮胖,脾气暴躁,天天拉了一张苦瓜脸,丑得就是上帝看见她也要哭泣。 我常常听见夜深的时候她开始打孩子,边打边骂,大意是孩子怎么不听话,怎么和抛弃她的丈夫是一个德性,底下还有些听不清楚的叽里咕噜的话,然后孩子哭她也哭,搅得楼上楼下都睡不好。 我那时候站在她家门外几次想推门进去劝劝都忍住了,人家一座楼里的不劝我说了干什么? 我能做的就是每次童童放学的时候都喊她进来给几块糖她,她会很礼貌地说:“谢谢爷爷。”就高兴的拿着糖走了。 (二)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看见童童拿着一个脑袋被扯开的布熊宝宝在传达室门口哭泣。 我想了想,还是打开了门,问她怎么回事。 她进来后含泪说:“宝宝坏了,妈妈不给我缝。” 我说:“那你自己可以缝啊。” 童童说:“妈妈不让我拿针。” 想想也是,我也不敢让她拿针。 我把小熊拿了过来,离她远远地掏出针线,帮她缝小熊。 童童欢喜地看着我手指缝线的动作,高兴得要笑起来。 到底孩子就是孩子。 我缝好小熊,递给童童。童童接过后说:“陈爷爷你真好,不像我妈妈拿针只会扎我。” 我听了心立刻抽紧了,一把抓住童童的手:“她扎你哪儿了?” 童童指着左手臂对我说:“这里,”然后又指指右手臂,“还有这里。”然后指的是双腿。 我飞快地撸起她的袖子,上面密密麻麻的是结疤后的针眼。 童童哭着说:“每天晚上妈妈都要拿针扎我,我痛,她就捂住我嘴,不让我哭。” 我的心愤怒起来,感觉自己的眼睛也酸酸的。 我帮童童整理好衣服,决定趁她上学的时候去和她母亲谈谈。 当我按响门铃,童童母亲开门后,我刚坐好,这个女人就冷冷地说:“童童和你说了什么?” 我很严肃地告诉她:“童嫂,我不管你对童童父亲有多大恨,你也不能拿孩子出气。” 我顿了一下:“尤其不能拿针扎孩子,否则,我再知道一次准报警。” 我说话的时候,童童妈妈一直在摇头,一等我停住话,她就插话道:“那个鬼孩子的话,你一句也不要相信。” 我很生气,站起来义正严辞地告诉她:“你不要再抵赖了,我看的很清楚。你是不是希望我把童童身上的针孔给警察看?” 那个女人一把撸起袖子:“我身上也有针孔,那我告诉你这都是那鬼孩子扎的,你信不信?” (三) 三幢楼上还有三家的窗户里有亮光,一家是B楼202室小张家的,他一准又在通宵玩电脑。他只知道躲在房间日夜玩他的电脑,连方便面和饮料都打电话托我去买。 还有A楼的908,这家灯亮也正常。 还有一家就是C楼406的童童家,这就很不正常了: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女儿,这么晚了还亮着灯干嘛? 初春的夜,有些冷。 我把电筒调得更亮,向C楼走去。突然,一条黑线沿着草皮哧的游了出去,似乎有条巨大蜥蜴一样的东西飞奔着进了童童家那幢楼。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我看看手表,凌晨三点了。 来到C栋楼下,我抬头往上看去,黑黑的楼道就像一张长长的大嘴,冷幽幽地等着我钻进去。 我小心翼翼地来到童童家门外,关掉电筒,将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当”的一声,不小心电筒碰到了防盗门,我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意乱,转身就想下楼。 刚掉头走出几步,身后吱呀一声,门开了。 我只好转过身来,看见童童抱着玩具熊站在门口,身后站着童童妈,面色苍白,母女俩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们也不说话,大家就这么僵持着。 我舔舔嘴唇,决定打破僵局:“童童妈,我在底下……” 我没说完,童童妈伸出手来,啪的关上了房门。 瞬间我清楚地看到那只伸出来的手上扎满了绣花针。 我没勇气再去敲门,慌乱地想离开这里,几乎是小跑着到电梯前按下按键。 电梯上显示的是三楼,不管我怎么按,它都停在三楼不动。 我忽然明白了:电梯里有人,那个人固执地停在三楼。 三楼有什么?有林小雨的家。原创鬼故事。 我已经按过两次按键了,依然不见电梯门开,忽然想到,如果现在我奔到三楼,正好能捉住在电梯里出来的人。 可是当我跑到三楼,电梯大开着,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他走了,就在我下一层楼的短短时间里。 光亮从电梯打开着的门中透射出来,我眼角正好瞄见楼道里天花顶上有个黑影溜溜地闪了出去。 还是那个蜥蜴一样的影子,我定晴去看,还是什么也没有。 我想了想,快速地进电梯下了楼,冲出楼道才长舒一口气。 (四) 一大早,童童又哭着出现在传达室门口。 我赶紧把她拽进值班室:“童童,哭什么呢?” 她哭着伸出小手:“陈爷爷,我痛,我妈妈又用针扎我。” 我带上老花镜一看,怒火顿时升了起来——童童的食指上,指甲缝里只露出一个最小号的针头,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个女人疯了,一准疯了!我拿出针线盒,摸出最细的棉线穿过针鼻,打了个短结,一咬牙提着线使劲把针拔了出来。 孩子痛哭了起来,我的心跟刀绞似的,也跟着想掉眼泪。 我拽起童童的手:“走,童童,不上学了,跟我找你妈算账去。” 童童惊恐地往后退:“我不去,我不敢去,那不是我妈妈,她,她是个妖怪。” 童童哭着说:“她每天半夜起来,用针扎完自己就扎我,边扎边骂我爸,说他带给她那么多伤痛,报复不了他,就要我记住,爸爸是怎么伤害她的。她就拿针扎我,边扎边问我记住没有,记住没有。” 我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童童妈关门的手,手上扎的跟牛毛似的针。 我把穿了线的针线头剪短,递给童童:“童童你现在还去上学,要是你妈发现你手上的针没了,你就说自己拔了,知道不?” 童童把针别在书包上,抽泣了说:“可我不敢回去啊!晚上她又要扎我。” 我低声对童童说:“陈爷爷晚上一定去救你,你放心,我会劝你妈妈不再扎你骂你的。” 童童伸出小指头:“那爷爷你和我拉勾。” 拉完勾,童童背起书包高兴地蹦跳着去上学了,我到看不见童童的时候,拿起了电话。 天又黑了,今天夜里要去童童家的,不再是我一个人。 (五) 整个上半夜,我都注视着C楼,终于在午夜三点的时候,406的灯亮了起来,我捅捅睡在我床上的一胖一瘦两位片警:“二位,起床吧,灯亮了。” 两个人看了看406的灯光,一下子来了精神:“老陈,原来你说的还真有这回事。” 我无语了,掏出电筒:“我们走吧。” 他们跟在我电筒光的后面,一行人走在寂静的夜间小区里,身后两人不停地嘀咕:“别说,你这小区夜里挺静,有点疹人。” 到了C栋门口,突然四楼传来一声尖叫,两警察对望一眼,脸色认真起来,迅速向楼上冲去,我紧紧跟在后面。 刚到四楼口我就看见406的门掩着没关好,于是一把拽住了两个片警,做了个嘘的表情,三人轻手轻脚地摸过去趴在门缝上看。 深夜里,淡淡的灯光从门缝透出,三个黑影悄悄地趴着窥视着室里的一切。 童童妈背对着我们坐在沙发前面的椅子上,左手死死按着不断尖叫挣扎的童童。她右手举起,在沙发后的墙上投出一个黑影,一个尖长的黑影在她指间闪烁。 绣花针!! 我和两个片警对望一眼,胖警怒吼着一脚踢开了门,冲过去拽住了童童妈的手腕,一耳光扇她脸上:“你这个毒妇。” 我抱住扑过来的童童,听她在我怀里泣不成声:“陈爷爷,妈妈,妈妈又拿针扎我。” 我边安慰童童,边恶狠狠地朝童童妈看去,她正在胖警手里挣扎扭动,边歇斯底里地放声大叫:“放开我,放开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身体里有毒,不扎出血不行。” 童童妈对着童童尖叫?“童童你告诉他们,告诉他们,妈是在帮你放毒啊,你看,你看,妈怕你哭,妈也扎了,妈陪你一起痛。” 她朝我这里伸出手来,手上和我那天晚上看到的一样,扎满了绣花针。 我厌恶地掉过头去,童童缩在我怀里颤抖不已,尖叫:“妈,妈,你不能再扎我了,我痛,我痛啊。你看我身上没针,我身上没针啊,我真的没扎过你啊,我没毒,我没毒,你不能再扎我了。” 突然胖警一声呻吟,我连忙掉头,看见胖警捂着手跳在一边,童童妈举着针要扑过来,却被瘦警死死抱住,在瘦警怀里挣扎大吼着:“是你算计好的,是你这个小妖怪算计好的,你根本就不是童童,你没中毒,你骗我,你骗我,你算好了害我的是不是?” 片刻瘦警就被她推个四仰八叉,她一个趔趄,举针直朝我和童童冲了过来。 我连忙把童童拉在身后,挡住了童童妈妈,她一边鬼叫一边竭力想拖开我,急了就拿针往我脸上乱扎,童童在我身后拉住我衣服下摆惊得直叫唤,两个片警回过神来连忙要过来帮忙。 也不知道混乱中是童童妈妈推倒了我,还是我拽倒了她,还是我们两都被吓得乱钻的童童绊倒了,反正三个人都倒在了一起,在地上纠缠不休,乱挥乱舞着叫骂,片警也扑了上来,想摁住童童妈妈,场面混乱得不能再混乱了。 突然,我们中间有一声女人尖厉的惨叫声,我们一惊,同时停下手,连滚带爬地站起来。 童童妈茫然地坐在那里,披头散发,一只眼睛里什么神气也没有,另一只眼睛上眼皮耷拉着,一小截针鼻露在外面,一条血线沿着下眼皮流下来。 我看了看片警,片警看了看我,童童躲在沙发边上吓得直哆嗦,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是谁不小心把针给扎了进去。 那么混乱的时候,谁都有可能,谁也有嫌疑。 也许童童妈自己知道,但她就那么呆呆地坐着,一只没瞎的眼睛茫然地盯着缩在沙发边的童童。 瘦警咽了下口气,试探地对我说:“老陈,她刚才是自伤,对吧?” 我没吭声。 胖警看着我都要哭出来了:“老陈,陈大爷,陈老爹,她是自伤的,您看见了,对吧。” 我长叹一声,点了点头:“是!还不快叫救护车!” 两个片警如梦初醒,慌忙掏出手机打120,童童哭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但这时候已经没人顾得上她了。 救护车的声音响到了楼下,我手忙脚乱地帮片警把童童妈往门外搭,突然! 突然! 我搭着童童妈的头部时无意中分开了她披下来的头发,一根白色的很短很短的线头从她头发根部闪了一下,立刻又被头发遮住了。 但我已经看清了线头上打着一个小小的结。 一根针深深地扎在她天灵盖正中,一根针鼻打了线结的针。 这才是童童妈突然痴呆的原因吧。 我手一松,胖警连忙扶住了童童妈的头,低声对我说:“陈老爹,你吃不消就休息一下。” 我听着他的声音觉得那么遥远,脑袋里好像一个一个雷闪过,扶住墙尽量不让自己倒下。 我的手在颤抖,我的脑海在闪动: 童童把针别在书包里,抽泣了说:可我不敢回去啊!晚上她又要扎我。 我们上楼时406掩着没关好的门。 童童缩在我怀里颤抖不已,尖叫:妈,妈,你不能再扎我了,我痛,我痛啊。你看我身上没针,我身上真的没针啊。 童童妈大吼:是你算计好的,是你这个小妖怪算计好的,你根本就不是童童,你没中毒,你骗我,你骗我,你算好了害我的是不是? 我,童童妈,两个片警,还有童童翻滚在一起。 童童妈瞎了的眼睛,茫然的眼神。 童童妈头皮上轻轻晃动的白线头。 一切越闪越快,我忍不住抱头呻吟起来。 童童,面前十三岁的女孩,看着我死死盯着她的表情,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狞笑,对我竖起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中间,轻嘘了一声。 我这才发现房间就剩我和她了,慌忙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房间。 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对童童感到深深的畏惧后,我开始想院子里曾经有过的另一位可爱的女孩子。 C楼306,住在童童家楼下的6岁失踪了的林小雨。 林小雨的出身和童童不一样,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母亲是教师,父亲也是教师,所以家教非常好。 童童很文静,基本很少和别人说话,而林小雨见人就喜欢红着个小脸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桌子里的糖经常都为她和童童准备着。 (六) 在气温渐渐走入初夏的温暖里,一切变得生机勃勃起来。 上面也接受了我的建议,给小区楼道装了监视器。 当然业务是给小张做了,同时小张把那旧电脑免费送给了我,我在传达室也可以看到楼道的情况,巡夜的也少了。 原本以为情况会一直这么好转下去,谁知道 还是从小雨走后的C楼306说起。 这夜,306的灯又亮了。 严格来说,也不是灯亮,实际上是一闪而灭。 但偏偏让我看到了,我连忙用小张教我的办法用电脑去调看306的门前。 这下我真的被吓住了——我看见306的门轻轻开了,林小雨的头从门中伸了出来,左右看了看,又缩了回去。 门又关上了。 从此我知道306里面囚禁了一个鬼魂,可怜的小雨一直没能走出那个门。 由此我决定再也不去C楼转悠了,可是工作是半点由不得人的。 一天深夜里C楼响起了凄惨的呼救声,我连忙爬起来一看——不得了了,406的阳台上童童两只手抱住窗户,整个身子悬在空中,正叫着救命。 阳台上,童童妈正把童童的手指一根根的扳开,边疯狂地笑着。 我不管那楼里有什么鬼了,吓得大叫:“快住手啊『”边玩命的往406跑。 但已经来不及了,还没跑到C楼,眼睁睁看着童童已经掉了下来,我便跑边闭上眼睛,不忍看要发生的景象。 没有我想像中的惨叫,等我到楼下睁开眼睛,看见童童一点伤害也没有地站在306的阳台边上,然后一下从306的窗户里迅速蹿进了306的阳台,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了进去。 我一下想到了林小雨的鬼魂,心里一颤,跑到306门口正要掏钥匙开门,门自动打开了。 童童咬着嘴唇站在门口,眼中闪着愤怒的火花,见我站在外面,轻轻地说:“陈爷爷您来得正好,和我一起上楼吧。” 后面还有脚步声,我一看,是小张也被呼救声惊醒赶来了,我的心这才定了点,就答应了童童,和小张一起陪她回家。 童童家里童童妈惊恐的缩在地上,嘴里喃喃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东西。我想,恐怕只好把她送精神病院去了。 童童冷冷地说:“妈,别装了,我知道你已经恢复了。” 童童妈惊恐地看看我们,又看看女儿,嘴里呀呀说个不停,动也不动。 童童叹了口气,对我和小张说:“陈爷爷,小张哥,麻烦你们把这张床翻过来。” 她指的是房间里一张两米的大床。 我和小张走过去,揭开床垫,把床板翻了下来。 “啊!”我和小张吓得大叫起来,床下有个跟长盒子一样的夹层,里面放满了石灰,石灰中一张干枯的人手斜斜地伸在外面。 不知道童童什么时候进来了,也站在我们旁边,面无表情地说:“麻烦爷爷和叔叔把我爸爸的尸体刨出来吧。” 我和小张又互相看了看,谁也不敢先动手。 童童妈扑了过来,趴在石灰上,诅咒地骂道:“你个小妖怪,你是怎么知道我把他藏在这里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童童轻轻地说:“妈,你夜里从来就没觉得有人在床下敲着床板吗?” 童童妈妈一下子站了起来,惊恐地看着石灰堆里伸出的那只枯手,连连后退。 童童走过来把石灰抚开,一具呲牙咧嘴的男性裸体干尸呈现在我们眼前。一只手紧紧地握着石灰,另一只手向上举着,身体奇怪地扭曲着。 童童继续对童童妈说:“两年前我就奇怪,为什么爸爸突然没有了,我明明下楼的时候他还在楼上和你睡觉,回来时他就不见了。” “但你告诉我他走了,我也就只好相信。” “直到不久前,我夜里总听到床板下有轻轻的敲击声,于是我用电筒照了望床板的缝隙里一看,看到了那只手,我才明白,爸爸根本没走出这座楼,他被你埋在了预谋好的陷阱里,天天都在这屋子里。” 窒童妈吼了起来:“你个小妖怪,你不是我的种,你连你妈都要害,你知道吗?我不杀他,他就要抛弃我们娘俩,你以为他回来是看你啊!是看我啊?” 童童也忽然吼了起来,指着尸体说:“可他是我爸爸,你就是我妈,你也杀了我爸爸。” 童童妈指着尸体怪笑起来:“是我杀了他,怎么样?我没动刀,没动枪,我就给他打了麻醉针,然后活活地把他埋进石灰里,你知道吗?我埋他的时候,他的眼睛还半睁着,他还哀求地看着我。看什么呀,有什么好看,你不是说会永远陪我么?我不过是帮你兑现诺言罢了。你看,你死的又不痛,石灰很快就会烧坏你的肺,麻醉药会让你一点痛苦也没有,你知道还是老婆疼你了吧,让你走的一点痛苦也没有,没准,你还能活过几天呢,对吧?” 童童身体抖得跟秋风里的落叶一样。 忽然,干尸的手猛地抖动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 我们三个人都看见了,童童妈也感觉到了,三个人同时大叫起来。 干尸活了。 童童妈没叫。 她直接晕了过去。 留下我们三个面对这难以言喻的恐怖。 正想着,那个干尸竖着的胳膊慢慢换了一个方向,又指向了我。 小张和童童立刻盯着我看,我更是连连后退。 突然,胳膊倒了下去,我看到,在白色的石灰里,有什么黑黑的东西拱了上来。 童童妈也悠悠地醒来过来,大家都看着我。我咽了口口水,拿起张报纸卷成杆状轻轻地拨开了那黑东西上面的石灰。 一只脸盆大的蝎子举着双螯,翘起端部有尖尖毒针的尾巴,骄横地趴在尸体上看着我们。 原来刚才是它在干尸底下,晃动了尸体胳膊。 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钻进床板的,蝎子这玩意,就喜欢阴凉干燥的地方,可能就待在里面没出来,靠吃尸体过了两年,长成了这么大块。 忽然,蝎子扭动了几下,然后又是几下,好像非常痛苦的模样,小张捅捅我:巧了,它要下小蝎子了。 真被他说中了,母蝎子的背部突然裂开,无数白花花的跟小蜘蛛似的蝎仔从它背上爬了出来,在石灰里到处乱拱。 最疹人的一幕开始了,母蝎子举起双螯,钳住离自己最近的蝎仔往嘴里送去,嚼食起来。 不过那些蝎仔也不是善类,爬了一会,像是被母蝎的举动激怒了,团聚着对母蝎发起了进攻,一会就又白花花地聚了母蝎一身。 母蝎很快就只剩下了一个壳皮,我们胆寒地看着面前这自然界残酷的一切,都没敢说话,直到警车声传了过来。 忽然一阵狂笑响了起来,是童童妈,女人扑到了尸体上,在石灰里乱抓,大口大口的吞食到处乱爬的蝎仔,边吞边咬牙切齿的诅咒:“我叫你们吃,我叫你们吃,畜生,畜生,连妈妈都不放过。” 我看到她的一只眼睛在斜瞥着童童,童童冷冷地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很快白花花的蝎仔又爬满了女人的全身,她吞吃的幅度越来越小,突然抽了一下,趴在尸体上不动了。 我和小张小心的把她翻过来,一只小蝎仔从她鼻孔里钻了出来,很快又钻进石灰里不见了。 女人翻着白眼,她死了。 警察处理了后来的一切,下楼的时候,小张拽拽我衣服:“你觉得这母女俩像不像蝎子?” 我看看他,没说话。 下楼的时候,我们看见警察抬着两具尸体,押着童童一起上了车。 童童正焦急地四处张望,看我来了才松口气,对警察说:“我有句话和陈爷爷说。” 警察挥了挥手,她跑过来拉着我俯身低低地在我耳边说:“把我家窗户打开!” 我没听懂,她声音大了一点:“把我家窗户打开!警察把它关上了。” 我点点头,她这才放心的上了警车,车子开动的时候,她又伸出头来大喊:“记得我刚才的话。” 我朝她挥了挥手,警察带着她远走了。 可她家都没人了,要开窗户干吗?何况小张又不肯跟我上去.我哪敢一个人上去? 我就没去开窗户。 我回去了值班室。 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少,我的工作也就相对轻松,只要注意进出的几个人就行了。 然而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在童童被警察带走的第五天,林小雨在白天出现了。 所有的居民,还有她的父母,以及警察,都再次找到了这个可怜的孩子。 她仰面躺在楼道出口,身上还穿着消失时的小花棉袄,光着脚,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 死人的脸当然只有苍白。 只能看到她的脖子上有两个人牙印一样的痕迹,还有干了的血滴。 她的父母哭的死去活来,我做为保安又被传去警察局问话,又遇见了法医。 法医确定地说林小雨是昨天夜里才死的,死因是大量脱血。 有人咬着她的脖子,吸干了她的血液。 还有,法医疑惑地说:“这具尸体太不正常,那女孩的手脚都起了厚厚的茧。这是长期的摩擦才能造成的,难道她不是像人一样直立走路,而是在地上爬的?” 我看着法医不说话,法医摇着头走了。 这天下午,童童回来了。 本来还应该有她一个亲戚做监护人,但那个亲戚来了就跑了,留下童童一个人照应自己。 第二天童童就盯着我问:“小雨死了?” 我点点头。 她又问:“你没开窗户?” 我摇摇头。 童童看着我,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就是不说话。 我没看过一个孩子会有这么狠毒的表情,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七) 在小区里和我一样将为人民服务坚持到底的还有一个人。 他是一个清洁工,小区垃圾的清运都是他负责的。 这是个脸上布满如刀皱纹的看不出年龄的寡言男人,瘦高个,看不出具体年龄,他说自己姓蒙,我喊他老蒙。 老蒙和我一样,不愿意提起过去,也看不到未来。他说话生硬僵直,像是喉咙生了锈,不仔细听基本听不懂。 难怪他不多说话。 但这天清晨他运走垃圾的时候多说了一句话,我拉开门后,他站门边迟疑了一会,对我说:“你们这个小区里的人不正常。” 也许听说了我们小区一些不正常的事情,从那次以后,他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晚上秋风吹起落叶堆尖的孤叶打转,远处有夜乌在嘀喃咕咕的暗语。 当月亮被云遮盖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一声急促而凄惨的犬叫,似乎有只野狗被什么咬住了脖子。 我拎起才申请下来的警棍,拿着电筒奔了出去。 我拿着电筒到处的远距离照了照,天空似乎有只夜鸟掠过,别的什么也没看到。 有几根脱落的松针随风落在我的领子里,痒痒的不太舒服,我用电筒照着前方,忍不住将背靠到雪松上蹭了蹭。 啪,一团毛茸茸冷冰冰的东西落在我的头上,我吓了一大跳,连忙把那东西从头上拉下来扔在地上。 是只死麻雀,我用电筒照了照,喉管被什么动物咬断了,似乎血也被吸光了。 我用电筒照着鸟落下的方向,照到了一个天然的树权旮旯口,还有个鸟尾巴露在外面。 我伸手摸去,居然摸出了一堆死鸟,脑袋耷拉在羽毛里,和刚才那只麻雀死的一样。 我想起来林小雨的尸体,她脖子上的伤痕也和这被咬死的乌一样。 法医说过那是人的牙印。 有什么东西正在努力地从叶堆中爬出来。 我惊慌地叫出声来,一脚踢翻了落叶堆,准备看势头不对掉头就跑。 一只野狗侧躺在落叶堆下,水汪汪的眼睛最后看了我一眼,闭上了。 刚才想爬出来的举动是它最后的努力了,这下努力彻底结束了它的生命。 我翻过来它的身体,仔细剥开它喉咙下的细毛,果然下面也有两个牙印。 夜空上乌云静静的流淌,身前两只高大的雪松像两个黑色的巨人在冷冷地俯视着眼前的一切。 就在我转身想要离去的时候,忽然嗅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我循着味道来到雪松树下,抬头向上望去,树杈上有一个人背对着我,嘴里吧唧作响,似乎还在回味血液的的鲜美,当他转过头来,我终于看清楚那是小张。 小张朝我狰狞地一笑,很快地跑开了。 我一下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张开嘴想喊却发不出声音;迈开腿想走,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一股绝望的情绪开始在胸中蔓延。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第二天我们在406的门口发现了倒在地上的童童,她的钥匙插在门上门却没有打开。 她死了,脖子上有两颗牙印。 在轰轰烈烈的又一次搜查活动结束后,童童成为了警察局里的又一卷终将蒙上灰尘的档案。 警察的意思:一个月内,大家都搬出小区,一劳永逸。否则,北京市这么大,怪事这么多,我们只是警察,又不是道士,抓不了鬼。(警察原话) 只有一个和我同姓陈的高个警察走的时候对我说:真相,总有浮出水面的一天,有些人,有些事,连时间也沉淀不了。 我苦笑着看他走出门口,心中暗暗下定决心,等过了童童的头七,说什么都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十一) 我站在小张门外,当我敲响这个门,我的血液和灵魂都将转入已经嗜血如狂的小张体内。 从此他的身体只是一个容器,容纳着我的灵魂。我可以抛弃自己老旧残破的身体,以一个年轻健康充满活力的身份再次崭新的生活。 但我并不同情小张,虽然他和我关系很好,但他糟蹋了自己的年华,将青春耗费在了无谓的网络上,从不懂得脚踏实地地去努力。 这样的生命,也许早就该死了,我只是夺取了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而已。 当警察发现自杀的老陈的尸体的时候,这个小区里的凶杀案就结束了,谁会去注意被吓跑了的小张呢。 我离开的时候只需要带走传达室里那瓶矿泉水。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在镜子里我的新的身体了,对了,我的尸体上还不能留下小张的牙印。 我掏出小刀,割破了自己的腕脉,轻轻地舔了舔。 门慢慢地打开,里面什么光亮也没有,我含笑走进了黑暗。 尾声 我走到小区门口,老蒙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我身后:“走吧,我们还要赶火车。” 我斜瞥着他:“如果我说我不想去呢?” 老蒙笑了笑,我心脏突然如蛙跃一般,痛得喘不过气。 老蒙淡淡地说:“想得到,总要先失去些什么,发过的誓,也总有约束的。” “从你吞下蛊灵开始,你和我儿子之间已经有了一根看不见的命运连线,不是你想放弃就放弃的。” “对了,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我掏出身份证看了看:“张洪山。” 天边刚现的曙光再次被吞噬,黎明前的黑暗来临了。 ...
夜晚,冷风呼啸。操场上只有顾谷一个人,他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躲回宿舍,是因为明天他要参加一场长跑比赛。 顾谷一直是班里的长跑健将,但因为学校很少举办此类活动,一直没有用武之地。现在不同了,眼看自己的特长就要派上用场了,顾谷哪有不拼命的道理。 连跑了十几圈,顾谷却发挥失常,连以前水平的一半都达不到。眼看明天就要比赛了,顾谷急得快跳起来了。 突然,顾谷想起一个流传在学校操场上的传说:据说操场上有一个能帮人完成心愿的幽灵,只要你招它出来,提出意见,它就会帮你实现。 顾谷将信将疑地跪在地上,嘴里默念:“求求你,让我发挥最大的本能,跑得最快。” “你放心,我会帮你的。”黑暗处,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 顾谷先是感到一阵恐惧,然后便是窃喜。他转过头,见一个鬼正飘浮在不远处。他壮着胆子问:“你、你真的能帮我?” 那个鬼点了点头,招手让顾谷过去。 顾谷犹豫了一下,随即心中执念驱使他向那个鬼走了过去。离那个鬼差不多两三米的距离,他停住了。但是,那个鬼还在招手,示意他再近一些。 顾谷只好硬着头皮又向前走去…… 就在这时,旁边的电线杆倒了下来,砸中了顾谷的脑袋。顾谷当场身亡。那个鬼从顾谷的身体里拉出他的魂魄:“你看,那是谁?”它指着从远处走来的两个气势汹汹的鬼差说,“你再不跑魂儿就会被它们勾去!” 顾谷反应过来,起身飞跑。两个鬼差在后面紧追。 这时,那个鬼朝顾谷大喊:“我帮你了。果然,你只有在逃命的时候才会激发自己的潜能,跑得最快。” ...
几年前的作品了,那时候还流行QQ偷菜……把故事发到鬼故事网,希望大家喜欢哈。 1、两千万只西红柿 我是一名惯偷,擅长人室盗窃。这职业不是很高尚,好歹也算是门技术活吧。 星期六下午一点,我起床后勃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不得不承认,生活里的习惯也会映射到网络中,我着迷于“偷菜”。上周有个黑客兄弟给了我一个作弊的外挂程序,这样偷菜也不必劳心费神了。等我刷完牙洗完脸,外挂已经把QQ好友的农场扫荡了一遍。我打开仓库,吓了一跳,这次偷了12个萝卜,3颗白菜,19840506只西红柿。 这19840506只西红柿来自一个叫“安妮”的网友。安妮?我记得自己没加过这个网友。做我们这行的,加QQ好友也很谨慎的。 我进入安妮的农场,地里只有一棵西红柿,其他都是枯死的作物。怪事,我不会是在一棵树上收了两千万只西红柿吧?仔细看了看,那棵树居然还显示有东西“可摘”,我忍不住下手,又摘得19840506只!我呆住了,这次我可没用外挂呀。腾讯抽风了? 等我出门吃了份炒面,回到家一看,外挂还在安妮的农场里拼命抓西红柿,次次都是19840506只。我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于是在QQ上给安妮发信息:“喂,你们家种了棵宝贝西红柿啊!” 没有回复。 打开安妮的详细信息,上面显示:安妮,女,26岁,居住在海州,自我介绍——三个支点构架起最稳固的三角形,如果爱情只有一个支点,那注定是钟摆式的悲剧。 咦,和我在同一个城市啊。26岁,那就是84年生的。84年,我眼前一亮,19840506难道是她的生日?我忽然有了种偷窥到别人隐私的快感。很多女人都喜欢用生日作密码的。我兴冲冲地重开了一个QQ登录窗,输入了安妮的QQ号,密码填人19840506。 成功登录! 安妮的QQ上总共只有25位好友,分为五组。未分组的好友只有我一个。除了我,所有头像都是黑的,有一条离线留言,是菜友组里的“哈喇子”发的:怎么好久没见你上线了?出什么事了吗?你地里的菜全枯死啦,什么时候再来南京?想你,想你的人想你的心想你的味道。 嘿嘿,看这么暧昧的留言,安妮绝对和这个色狼有一腿。我点开“家人”一栏,对着备注为“老公”的那个青蛙头像嘿嘿笑。干什么不好非得选青蛙头像,碧绿碧绿的,果然要戴绿帽子。 下午的时候,疯狗来电话说:“田七,我手里有点紧,要不去火车 疯狗是我最近认识的一个道上兄弟,他的路子比较广,各方面的人都熟,唯一的缺点就是好色。他说的兼职就是节假日到火车站偷外地旅客。疯狗和那个地盘的老大比较熟,偶尔兼职一下也算不上捞过界。 我翻出件双面夹克出了门。 到了火车站,我隔老远看到疯狗坐在花坛边上摆弄手机,走近一看,说:“刚得手的?偏门货,难出手啊。” 疯狗脸色煞白,神思恍惚,好像没听到我的话。我上前一看,这小子居然也会玩手机QQ.我踢了他一脚,谁知他忽然跳了起来,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揣,说:“田七,哥们儿有点事情,先走了。” 我兴趣索然地回到家,见电脑上跳出来两条留言,都是来自安妮的QQ。一个是“同学组”的“马红”:“你是谁?别吓我……”另一个是来自“同事组”的“魏树林”:“这个QQ也有人敢盗,真缺德。” 马红已经下了线,魏树林还在线,他怎么知道是我盗用了QQ?我回答:“什么啊,我就是安妮啊。” 魏树林:“鄙视盗号的,小心点,蔡云云在天上看着你。” 我:“蔡云云是谁?” 魏树林:“露馅了吧,蔡云云是安妮的真名。” 我:“好吧,我承认我是盗号的,可你怎么知道的。” 魏树林:“今天是蔡云云死后第六天,零点过后就是头七。” 我顿时一身冷汗! 2、我去过案发现场 我手忙脚乱地下了安妮的QQ,然后在我的QQ上想将安妮拖进黑名单。令我惊惧的怪事发生了,我的QQ像中了病毒似的,随便怎么拉黑,好友名单里始终有个“安妮”。 农场外挂还在不停地摘安妮的西红柿,但不再是19840506只了,而是每次20100201只。又是一个日历数。 今天是2月6号,如果说20100201表示今年的2月1号的话,那就是5天之前,也就是蔡云云死亡的日子!我的头发根根炸了起来,这太诡异了!QQ农场里那棵神秘的西红柿树到底想用这种方式提示我什么? 在百度输入“2010年2月l号,蔡云云”,我找到了一则本市新闻。 2月l号,本市阳光花园小区E座402室发生命案,死者蔡云云,女,26岁,职业是自由设计师。死亡原因为窒息,死亡时间为下午4点到5点之间。报案人是死者邻居。据邻居讲,最近常常听到蔡云云夫妻拌嘴吵架,他还曾去劝过架,原因则是蔡云云的丈夫王辉怀疑妻子有外遇。 对于妻子的死,王辉表现得非常惊讶,他说因为吵架不开心,下了班没有直接回家,先去护城河边溜达散心到天黑,然后又去了酒吧。但王辉不能为自己提供目击证人。 而据王辉单位的领导讲,他们单位是弹性工作制,l号下午3点钟的时候,王辉就完成任务提前下班了。他完全有作案时问! 2月9号,王辉杀妻案将开庭公审。 我傻眼了,2月1号,我去过案发现场。王辉不是杀人犯,因为我知道谁是凶手! 3、引狼入室 2月1日,星期一,入室盗窃的好日子。 我在阳光花同小区“扫楼”,挨家挨户地盗。E座402室防盗门上的猫眼很紧,我小心翼翼地拿刀撬开,然后从猫眼孔里伸进去一根专用铁丝,轻轻一勾,门就开了。 客厅里有个电视柜,很多人喜欢把钱藏在这里。就在我低头作业的时候,卧室门轻轻地打开了,有人慢慢地靠近我。如果不是那个人身上的酒气,说不定我就被他捅死了。 我闻到味道迅速让开身子,看到了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奇怪的是,那个男人看到我裤腰带上那个大大的钥匙包,居然收起了刀,说:“原来是同行啊,留下联系方式,离开这里,别碍我的事。” 这是道上的规矩,我赶紧找笔,在他粗壮的胳膊上写下电话号码,然后离开了402室。到家我越想越不明白,既然他也是贼,为什么猫眼没有动过的痕迹,他是怎么进门的?还有,他为什么要在盗窃现场脱光上衣? 2月2日,这位同行打电话给我,说:“哥们,出来泡个澡吧。” 在浴场,他见面问我的第一句话是:“你看不看新闻的?”我说:“靠,谁那么无聊啊。”他笑笑,拍拍我的肩说:“好,不打不相识,以后是兄弟了,晚上去火车站兼职怎么样?” 他,当然就是疯狗。 忽然之间,我明白了今天疯狗为什么会脸色苍白地从火车站离开。因为,他上手机QQ时看到安妮上线了。他知道蔡云云的QQ号,他是蔡云云的另一个情人。 蔡云云的QQ资料上有一句话:“三个支点构架起最稳固的三角形,如果爱情只有一个支点,那注定是钟摆式的悲剧。”她的一个支点是老公王辉,另一个支点是南京的“哈喇子”,还有一个支点,就是疯狗! 和疯狗网恋,结局肯定是引狼入室。我看着QQ上那个无法拉黑的诡异头像,哆哆嗦嗦地拨通了110。 4、尾声 疯狗交代得很干脆。他说,玩农场游戏的女人肯定闲得发慌,十有八九精神空虚,好上手,而有闲暇时光的女人基本上经济状况都不错。他正好人财兼得。 2月1日,王辉上班后,蔡云云约疯狗去她家。 疯狗下午三点去了蔡云云家,进了门拥着蔡云云进入卧室,掏出刀子逼问钱财所在。这时候,我来撬门了。疯狗听到动静,以为是王辉下班回家,害怕蔡云云喊叫,他便死死地掐着蔡云云的脖子,预备等王辉进了门再冷不防收拾他。他没想到进来的是个同行,也没想到蔡云云居然被他掐死了。 蔡云云死之前一定很后悔吧,不然“安妮”也不会找上我。 王辉无罪释放。疯狗被判死刑。我被判劳教三年。入狱的那天,我申请打了个电话,电话是打给我那位黑客朋友的。 我说:“哥们,你登录下我的QQ农场,帮我偷一个叫安妮的网友的西红柿。” 朋友说:“你可以啊,都进去了还惦记偷菜,服了。你等等啊,哦,摘了44只西红柿……奇怪,怎么还能摘……哇,又是88只,这什么西红柿树啊,怎么这么牛!咦?” 我说:“怎么了?” 朋友说:“怪事了,屏幕闪了一下,没了,那个网友农场不见了,等等,你的好友里没有叫安妮的啊。“ 我长出一口气,挂断了电话。44,88,我明白那是什么意思——谢谢,拜拜。 ...
大东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躺了好多天。看着爸妈沧桑却布满笑容的脸庞,大东由衷的庆幸自己还活着。 这场地震来的毫无预兆,仿佛顷刻间,整个世界都被扭曲。 当时他正跟同学们一起上着课呢,还偷偷摸摸塞给了同桌一张小纸条,还没等同桌写好纸条传回来,砖头和水泥块就跟下雪一样掉了下来。 也不知道同学们都咋样了?有没有受伤,严不严重?大东心里想着。 虽然爸妈告诉他,其他人都好着呢,不用想太多。可大东心里总是不踏实,等他康复了一些,马上迫不及待的要过了自己的手机,登上好几天没登录的QQ。 看着班级群里一个个亮着的头像,大东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家都还好吧?”大东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很快安静的QQ群就热闹了起来。 除了关心问候大东的,还有抱怨地震影响学习的,毕竟高考就在眼前了。大东一一回复了问候的话,然后又说了几句鼓励大家高考加油之类的,就准备下线了。这时同桌突然冒泡了,还@了大东:“加油好起来,我答应你报考同一所大学。” 塞过去的那张小纸条,就是问她要不要报考在一起。 高中生的爱情总是腼腆而青涩。不过大家都知道,大东和他同桌这对话隐含的意思,不言而喻。于是群里更热闹了,不停的有人起哄调侃,就连好久没冒泡的潜水党,都忍不住跳了出来。 “你们这帮家伙给我闭嘴啊。”大东虽然这么说着,可心里却充满了期待,还有满满的甜蜜。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东的身体也在渐渐康复。这段时间他经常会在群里冒冒泡,再跟同桌私聊一下。不过他知道临近高考,大家学业都很繁重,所以经常只说几句话就下了。不过看着其他人一直在线,心里却无比的踏实。 出院第一天,大东就要让爸妈带他去新学校看看。老两口一开始还不情愿,可拗不过大东,只好答应了他的要求。 地震过后,满目苍夷。 不过学校已经正常开课了,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搭建了起了简易板房。大东快步冲了进去,可找来找去,还是找不到他所在的班级。 直到在老教室的废墟处,他终于看到了一张张熟悉而亲切的脸庞。 只不过, 全都是摆在那里的黑白照片。 除了他的照片没在,所有人一个不少。包括同桌的她,还是笑得那么灿烂。 大东感觉自己在做梦,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他再一次掏出手机,满怀期待的点开班级群。 原先一直亮着的头像,现在都成了黑白色。 又翻找起了聊天记录,可除了他的自言自语,哪里还有其他人的对话记录? “你们……是怕我孤单吧?” ...
这是我做的一个梦,梦中…… 是一个晚上,与同学买了一本鬼故事的书,封面是黄黑相间的,同学的那本封面红底上有黄色祥云纹。 画面切换到寝室。我与同学(暂叫A吧)都躺在床上看刚买的鬼故事,其中有一则内容为:想知道S校(我现在就读学校)高考清华、北大录取率高的原因吗?下面为您揭密。 本校原址是一片坟地,因建设学校,将坟地迁走,其中有一个坟墓因历史较久,地壳运动,并未找到具体位置迁走,将其掩埋地下。这个坟是清朝的一位进士的墓。有天晚上一位本校X校长和他的亲信Y一起散步,晚自习之后,十点多了,在水系的小山坡上看到一颗树在移动,便以为有偷树贼。过去查看,什么都没有,以为看花了眼,可树依旧没停止移动。X校长问亲信Y这是怎么一回事,没等Y回答,树遍开口说话了:“别害怕,我是清朝的一位进士,由于受到敌对官员的恶意弹劾,被贬至此,我廉政清洁被蒙了冤不甘心啊,可惜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由于迁坟我的灵魂苏醒,一看这是学府,当然研究了好久才知道这是几百年后的学校,旁边是宿舍,想吸收学习不好学生的元气来帮助爱学习、学习优异的孩子完成梦想。”X校长:“那你这算是帮我们培养人才了?”“树”:“可别忘了,我也是会杀人的,没有人的元气我怎么会帮你们并维持自己的灵魂原形呢?我是不会做亏本买卖的。”X校长:“那只要我帮你杀人,祭给你,就能帮我提高升学率对吗?”“树”:“不错,不过我也不会狮子大开口的,每年只要七个便可。”X校长:“没问题。”“树”:“若一年不到七个人,你得死,学校所有人都得死!”X校长:“记住了,记住了。”这就是本校升学率为什么高的原因,你知道这秘密了吧,知道秘密的都得死! 在书的右下角有一行不引人注意的小字:S校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立即问A有没有看过一个这样的鬼故事,A说:“我刚看完啊,只是一个鬼故事而已,别大惊小怪。”我将书合上,封面竟然变了,与A的封面一样了,我对A说:“我买的时候不是这本啊。”A说:“说不定你拿错了。”我应声道,心中感到一丝不安。 隔天,学校传出了A的死讯,是从楼上摔下来的,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A正上课,突然就像是有人将她拽住扔下了教学楼。听后,心知自己也将是下一个死亡目标了,不过心里确实很坦然。 貌似是一个傍晚,大休,老爸接我回家,我看到了Z同学。同他打招呼,他没理我,就像是我不存在一般,不管那么多了回家吧。 回家就睡下了,不知过了多久,自己起来了,感却身体轻飘飘的,看着自己依旧躺在床上,顿时明白了,自己已经死去了,这时老爸来到了我房间,给我往上拉了一下被子,说到:“星期天,别叫她了。”心中感到十分感动。 亚瑟小子的闹铃响了,我醒来,原来只是一场梦,可是我发现我起床后自己还在床上,梦中梦?可是画面不一样诶,老爸进来就叫我起床,呵呵,原来自己真的死掉了。 我来到了学校,发现同学们都与我打招呼,并且我可以拿起任何东西,与小二一起讨论瘦腿方法,这是不是很神奇?不过你有没有听说过:看到死人,与死人讲话,证明你要死了。 校长真够狠心的,利用我来继续杀人,根据我多天调查,原来老爸是亲信Y,我是被老爸杀死的。 现在知道S校的秘密了吧,知道秘密的都得死,做好心理准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