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中,有两件事应该让我有点……毛骨悚然的怪异感觉。 那一年我好像才六岁吧。一个细雨飞飞的午后,我站在门口朝外张望。我的两个姐姐边聊天边做着针线,没有谁来注意我在做什么。我就那样看着风听着雨,不时盯着门前的那条人行道,一些赶着牲口的放牧人在“咩咩”“哞哞”声中吆喝着牛羊在雨雾中穿行。我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切。 雨好像突然停了,弄不清是什么时侯停下来的。还有暖暖的阳光,但风似乎刮得有些怪异,呜呜作响,而且门前的树枝晃动得特别厉害,好像人倒下去起不来,霎时有了飞沙走石的感觉。四月的天,我突然打了一个冷颤。 怪异的风停止了,太阳又露脸了,风柔柔地拂过我的面颊。微雨中走来一位40多岁的美貌妇人,剪着短发,满脸慈祥的笑。她怀里抱着的不是我常在一起的玩伴吗?他叫鸡鸣,跟我同岁,好像病了很长时间,我很久没见到他了。现在病好了?从医院回来哪?我兴奋地叫着小伙伴的名字,他扭过头对我笑了一下,那个中年妇人也冲我友好的一笑。我清楚地记得鸡鸣还朝我挥了挥手,我一直微笑着看他朝家的方向走去。 啊,小伙伴病好哪,又可以一起玩哪!我满脸兴奋,跑到两个姐姐跟前叫道:人家鸡鸣病好了哟!从医院回来了哟!我的两个姐姐大吃一惊,满脸紧张地看着我,那怪异的表情反到把我吓得不敢动了。 “别乱说!””你是不是吓着哪?”她们安慰着我,用手抚摸着我的头,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个姐姐,分明地感到她们的手哆哆索索抖成一团! “我才没瞎说哪!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女人抱着他刚从我们门前过去,我还叫了他!”两个姐姐面面相觑,呆若木鸡。 因为按照风俗,这一天是鸡鸣圆坟的日期。他的亲人都在坟上,而他却回到家里。年少的我并不知道害怕,既便是现在,我也只是纳闷。因为当时看到的情景并不可怕,甚至还有几分温馨。我宁愿相信是心灵感应。 另外的一个经历却…… 那一年我还在一个乡镇做语文教研员,那次好像是去一所很偏远的学校定一节教研课吧。下船以后要顺着一条狭谷大约走十来里的路程。因为我酷爱这里幽静的环境,一路还可以观景,就没让人陪着,打算一个人去了,这样比较从容。 ...
纵横三少/文 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一直都是学术界所探讨的问题。提到鬼,难免要产生恐惧。鬼是什么东西?鬼,在人们的头脑中,往往是指人死后变幻出来的灵魂。它来无影去无踪,生者并非能真正触及得到。世上有些东西不必全信,但不可不信,即使不信也不可亵渎。我虽然从未见过真正的鬼,但在我学童时期,却真实经历过这么一件灵异事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且听我细细道来。 记得那是国小六年级,正值夏日,大家都在午睡,班里一位女同学,已不记得她的真实姓名,只知道大家都叫她雷结巴,突然感到肚子痛,便叫上好友沈妮陪她同行。谁知走到半路,雷结巴突然晕倒。沈妮异常惊慌,正要去扶她时,她却又醒了过来。沈妮以为她是在闹着玩,所以并未在意。雷结巴又说不去厕所了,于是两人便又返回。沈妮心中很是不爽,便当面指责她,她也并未作声,只是神情有些怪异。 两人回到教室后,同学们都还在睡觉,谁知道雷结巴却在班里四处奔跑,并大叫:“都跟我起来。”同学们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一见是她也都并未生气,她平日里与同学之间相处甚好,也爱开点小玩笑。其中一位同学说道:“雷结巴,你在搞么事。”只见雷结巴眼神怪异的看着他,开口说道:“八嘎,我不是什么雷结巴,我是日本军官xxxx。”可奇怪的是她的声音竟然变了,那分明就是一男人的声音。同学们见她这么一说也觉好玩,便问道:“那你不回日本在这里干嘛。”“当时我战死在这里,没有将尸体遣送回家乡,当地人就把我埋在了这里。本来一切都还好,可后来这里被收购盖了学校,我就被压在了下面,气都喘不过来,还每天都听到读书吵闹声,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说到这,只见她情绪有些失控,在教室里大发脾气,将座椅都摔倒在地。 刚开始同学都只觉得好玩,这会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雷结巴是不是发神经了。于是班长便把老师叫了过来,来的是我们的班主任李老师,个头不高,脾气不小。一过来见她在班里胡闹,便大声叫到:“你在搞么事啊。”雷结巴并未理睬他,仍然在班里嬉闹,这时我们校的另位一个老师也过来了,叫张冰霞,就住在我家对面,听同学说的这么过瘾,赶过来看热闹的。见雷结巴不理会李老师,心里有些生气,于是过去拉了一下她的衣服:“你还不得了,老师的话都不听。”只见雷结巴很大力的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张冰霞脸上顿生五个手指印,整个一块都红了。可奇怪的是,那脸上的手印却要比雷结巴的手要大得多。李老师见此一幕,很是生气,大声呵斥道:“还管不了你了,叫你妈妈来。”雷结巴依然没有搭理他,刚好班里有一位同学跟她是邻居。主动提出回去找她妈妈。 就这样过了半个多小时,老师校长都拿她没有办法,她依然在那里胡言乱语,具体说了些什么也记不清了,然而同学们都只觉好玩。跟着她一起胡闹。她妈妈终于赶了过来,见女儿如此,眼角也泛起了泪花,大声说道:“你在发么神经啊。”雷结巴见她在发脾气,于是说道:“八嘎,你个女人是谁,敢管老子的事。”这话一出,雷妈妈更加生气,“老子把你养这么大,连妈妈都不认得了。”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这一巴掌下去只见雷结巴倒在了地上,正在众人惊慌之时,她却又醒了过来,坐在地上,望了望大伙,开口说道:“妈妈,你怎么来了,我么样了。”大家都听得出来,这才是雷结巴的声音,可听她这么一问都觉得无法理解。李老师说道:“您还是把您女儿带回去吧,我们管不了她。” 至此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雷结巴,关于她,到底是鬼上身还是有精神病,我也无法查证。只知道学校在建校之前确实是战后的一块墓地,而且学校也一直有闹鬼的传闻,说我们顶楼的一个办公室是一间鬼屋,经常有一些奇怪的声音发出,所以同学们都不敢进去。多年以后,我们一起几个伙伴打赌要去鬼屋看看,等进去后才发现里面是一间藏书室,才想起之前学校要收集书籍建藏书馆,可后来从未在听闻过任何消息,里面的书还不少,也有找到我捐献出来的书籍,至于图书馆为何没有开放,那也就不得而知了。 ...
(一)跳楼 十楼这里,是一家名叫贸易咨询服务有限公司,走进里面,偌大的办公室里,众多的职员正在不停的打着电话,有声嘶力竭的,有轻声缓语的。 “张老板啊,你就相信我吧,我李曼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嘛,我对您可是一心一意的啊!相信我吧,有时间我请您吃饭,好了,就这样吧,我有电话进来了!”一个打扮妖艳的美女正在讨好着她的客户。 “老李啊,你连我都不相信了,我帮你了这么多,你忘记了啊,好了,好了,你说隔壁的那个公司比我们强是吧?好好好,去你大爷的!啪!”一个满脸恶相的男人啪的一下把电话放在了座机上。 也并不是所有的职员都是在认真工作,也有私底下职员在聊天的。 一个长相还错的小伙子正用文件挡着下面的手机,观察四周的动静,随即便小心的发起了短信,“亲爱的,昨晚玩得怎么样啊?还想我吗?” 沉静了片刻,小伙子终于忍不住了,瞧了瞧后排不远处的一个地方,此时那个位置的美女也正向这个方向望来,对男生做了一个撒娇的表情,随即手机出现了回信,“哼!你这个没良心的!” “亲爱的,我知道错了,放心吧,我会好好疼你的!”小伙子又发了过去。 这就是办公室的所有节奏,“踏踏踏!”就在这时,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响彻整个办公室,“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来人的身上。 进来的是一位相貌良好的女人,“哇!这么漂亮的美女来求职啊!太好了!”众人都在欢呼之中,唯独刚才的那个小伙子神情出现了异样。 女人的眼神也是紧紧的盯着他的,此时正面带怒气的朝他走来,“张玲,你怎么来了?”小伙子不解的问道。 “我怎么来了,恐怕要问问你自己吧,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说啊,说啊!”女人咆哮起来。 “张玲,这是公司,你给我点面子,行不行啊?”望见周围的目光都指向了自己,小伙子顿觉汗颜。 “给你面子,好,你不说,我来替你说,何芳,何芳,你出来吧!你们到底谁是何芳!”女人朝所有人喊起来,当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之前和小伙子聊天的那位美女时,女人愤怒的走到了她面前。 “原来你叫何芳啊,长得怪水灵的,难怪迷得我男朋友神魂颠倒的,啪!”女人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小伙子急忙去拉,“张玲,你干什么啊?干嘛打人啊!” “要你管!这个臭女人我打定了!”女人不依不挠,依旧作势要打那位叫何芳的女孩。 “啪!你疯够了没有?”没想到小伙子一巴掌打在了女人的脸上。 女人摔倒在地上沉默片刻,此时办公室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期待着会发生什么,好半天,女人才抬起头来,“你,既然为了这个狐狸精打我?好,我要让你一生后悔!”说完这句话,女人飞快的打开了落地窗跳了下去。 只见十楼的地方,一个身影,瞬间急速坠下,转眼间便是一具躺在血泊中的尸体,流出的鲜血是那么的红颜,如同女人的衣服般妖艳诡异。 (二)负心者之死 “怎么回事啊?”警察马上便赶来了,当大家都把手指向了那个小伙子,警察突然明白了什么,便走上前问道。 见小伙子还是一脸茫然,警察的声音变大了,“说,叫什么名字,死者和你有什么关系!” “王海,死者是我女友!” “当时发生了什么?详细的说一遍。” “她自己跳下去的!” “再说一遍!” “她自己跳下去的!” “再说一遍!” “我说她自己跳下去的!” “好,她自己跳下去的,那当时你,你在做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小伙子沉默了, 发生了这种事情,办公室里也显得异常的安静,周围的同事也渐渐疏远了这个小伙子。 午夜的寒风中,漆黑的大厦里,十楼的办公楼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那个小伙子被留下来加班,理由是他的私人原因影响了大家的工作。 “嘟嘟嘟!”座机铃声突然响了。 “谁啊?”这么晚了,小伙子也不耐烦还有人打电话过来。 “我回来了!”() “啪!”小伙子一下子挂掉了电话,“这大半夜的,瞎搞什么啊?” “我回来了?”突然间,这句话又传到了小伙子的耳旁,他仔细瞧了瞧座机,明明放好了啊。 “我回来了?”这时,那个身影又传了出来,小伙子顿时吓得魂都没了,他清晰的感觉到这个身影是从自己身后传来的,而且近的快贴到他的耳朵了。 (三)新伙伴 “王海这小子跑哪去了?”部门经理好奇的询问部门同事。 “不知道啊,不会是真的被鬼给抓走了吧?” 王海整整消失了一天,就这样凭空人间蒸发了。 “哎呀!我的手机还在公司里面呢!”何芳和闺蜜看完电影准备回家,却发现手机丢在了公司里面,“小敏,和我一起回去拿吧,我一个人不敢。” “哎呀!这大半夜的,我哪敢啊?你还是明天再去拿吧!” “不行啊,我手机里面有许多资料,我今晚就要完成啊!”何芳纠结道。 最后无可奈何的何芳只有独自一人返回公司拿手机,望着漆黑的大楼,何芳心里凉了半截。 “哎呀!果然在这里!”何芳发现手机正好在桌子上,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 突然间,公司的门被关上了,“啊!”何芳禁不住大叫了一声。 “我回来了!”阴冷的声音传到了何芳的耳旁,“我回来了。” “冤有头债有主,不要找我啊,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我回来了!”这时,又是另外一种声音在呼喊。 “宝贝,你不是很喜欢我嘛,我也想你了!”突然间,不远处一个身影缓缓的飞来。 “啊!” “咱们这样不是很好吗?三个在一起还能凑起一桌麻将呢!”男人高兴道。 “哼!要做鬼,你们做好了,干嘛拉上我啊!人家还这么年轻。” “我可说好了,我要当大老婆,你,只能做小的!” “凭什么啊?凭你长得比我老啊!” “你们俩别争了,都是大老婆!” “哼!美得你,咱们公司的刘强长得可帅了,明晚我把他带下来,哈哈哈哈!” 阴风阵阵的大楼里,冰冷诡异的笑声响彻了这里。 ...
每周的周末我都会去郊外的一座别墅里去做清洁,这座别墅的主人是一位帅气的男子,只是不苟言笑。他对我打扫屋子的要求很严格,别墅里所有的东西都不许用水擦,一滴都不可以,连玻璃窗都不可以用清洁剂擦,只能用干抹布一点一点的擦,很费力。不过看在工资够高的份上,我很乐意受点累。 周末的这两天他基本都在家,屋子其实一点都不乱,灰尘也很少,我总是看着他呆呆地坐在一张椅子上看天,很认真很着迷的样子。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先生天上有什么,你看得如此认真?” 他一愣,缓缓回过头,他的头似乎是仰久了,转过来的时候有些僵硬,还发出细微的劈啪声,好像骨骼摩擦发出的响声,有些慎人。 “天很洁净。”他淡淡地说。 “哦!”我的脸微红,我知道是我僭越了,我根本不应该去问他什么。 “你也很洁净。”他接着又说了一句,这一句,让我的心激动不已,鼻子一酸,眼圈红了。 “怎么了?”他很奇怪地看着我。 “我……没怎么……”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苦涩地想半年前我还是个阔太太,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可是当有一天我发现老公竟然把情人带回家的时候,我再也忍受不了了,钱是会给我富足的生活,可是给不了我幸福,我看着老公搂着情人的腰,我只感觉心一阵阵发冷,胃一阵阵抽搐,我只知道我必须离开那座皇宫一样的家,我才不至于窒息而亡。离婚是我提出来的,因此我一毛钱财产也没分到,老公冷笑着对我说:“离开我,我看你怎么活?不如你求我,求我后我会给你基本的生活费。” 我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就算我什么也没有了,我还有我的骄傲。 “你很骄傲。”我的雇主突然打断了我的冥想,说出的话同意令我吃惊,他怎么知道我是骄傲的?难道我在他的面前表现的不够卑微?我有些不安地看了他一眼,比起骄傲我更不愿意失去这份稳定的收入,所以我赶紧忙乎了起来。 “有什么委屈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的。”他笑着对我说,这是他第一次冲着我笑。 那天我从别墅出来的时候,天快黑了,今天的公车似乎比每天来得慢了许多,我站在路旁焦急的等待时,有一个老乞丐慢慢走到我面前,伸出了他那双肮脏的手。 “你要干嘛?”我被他吓了一跳,反射性向跳开。 “小姐,帮帮我吧!”他的声音沙哑难听,身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我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块钱递给了他,对于乞丐我一直慷慨,没有什么比低贱的生活更让人沮丧。 老乞丐感激地连声道谢,道:“小姐你太好心了,为此我送你一个忠告,别接近郊外的别墅,别再关注别墅里面的人。”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我本想细问,谁知公车却在这个时间来了。 回到家里,一座破旧的廉租房,但是对于我来说这已经是天堂了。我打开门,脚踩到了一个信封上,我好奇地捡起了信封,打开,一张精美的喜帖呈现在我面前,上面写着我老公的名字,他这是在向我发出挑战吗?我去,他正好可以嘲笑我的寒酸,我不去,证实了我的落魄和胆怯。握着喜帖我一夜未眠,第二天星期天,我来到郊区的公寓,他破天荒地看了我一眼。 “你没睡好?” “嗯!”我轻轻答应了一声。 “发生了什么事?”他似乎对我开始好奇。 “我老公邀请我去参加他的婚礼。”我淡淡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去?”他奇怪地问。 而我笑了,笑得有些心酸。 “我陪你去如何?”他不像是开玩笑,一脸的认真。 “这个……”我有些犹豫,他肯陪我自然是极好的,可是我怎么还他这个人情。 “你等着。”他慢慢走近他的卧室,不一会拿出了一件晚礼服,很漂亮的紫色上面还镶着闪闪的水钻。 “给我穿?”我的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我没办法拒绝,因为我太需要在我老公面前表演一次我的骄傲。 很快我换上了这件晚礼服,细细地画了妆,弄好了头发,这些都难不倒我,毕竟我以前是个阔太太。 他陪我去了婚礼现场,我们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几乎把新郎新娘的彩头都压下去了,那一刻我的心里痛快极了。看着前夫一脸的黑线,我更是开心无比,回去的路上一直哈哈大笑。他看着我眼神很专注,他说:“你要是喜欢我,我可以一直陪着你。” 我突然就笑不出来了,他这是在向我表白吗?太突然了吧!我一时间以为是在做梦。 看着我一脸恍惚,他笑着说道:“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我傻傻地点点头,从他的别墅出来时,迎面遇见了老乞丐。他看我的眼神更加奇怪,连我给他钱都没接。 而是严厉地对我说:“你知不知道你快死了?” “死?”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这么咒我?” “是我咒你吗?你知不知道别墅里住着的是什么?你没看见他的脸白得像鬼,你没看见他浑身僵硬走路会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吗?”老乞丐一口气说完。 我听得一愣,他是比较奇怪,比较僵硬,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别告诉我,他今天对你的提议你没动心?哼哼!等你动心了,连你自己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老乞丐说完使劲地跺了跺脚,然后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出身,夕阳正好照在他的身上,他的脚下竟然没有影子,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惧顿时袭击了我的全身,我瑟瑟发抖地跑回了别墅,天呀!别墅怎么不见了,我到处寻找,却只找到了一座坟,在这座坟前,放着一个纸糊的别墅,里面站着一个小纸人,我俯下身子去看时,我明显看见那个小纸人动了,他僵硬地转身,像是不敢看我一眼,我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正好看见墓碑上的照片,竟然是那个老乞丐,照片上的他带着鬼魅般的笑容,让我精神彻底崩溃了,我尖叫一声,昏倒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别墅的床上,男子就坐在我身边,抓住我的手,微微一笑道:“我们永远不分开。” 随后我的嗓子里发出了一声非人的尖叫,眼前一黑遁入了黑暗。 ...
那是个星期天的晚上,我们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在一起海喝胡侃,聊着聊着,就扯到了鬼怪灵异之类。 站在科学的立场来看,人体不过是由二十四种不同的化学元素组成的,细胞老化死亡,自然生命结束。可有时候身边发生的一些匪夷所思的古怪问题,就连科学也无法探究。 我在几年前就亲身经历了场终身难忘的恐惧。 那是刚步入社会不久,跟着小舅在酒店做厨师,店也不大,十几张桌子五个雅间,除了一间做了更衣室,其他的都正常运行。 那是个夏天,像往常一样,中午忙完已经下午两点了,店里人走的走,懒得出去的直接拉几张凳子一并就睡了,平时我是不睡的,但那天热的过了头,就走向雅间打算进去睡上一会。 谁知连开三间里面都有人,都是女服务员,我那时候跟女孩说个话都脸红,更别说别的了,心里祈祷着下一间可别还有人,开门的一刹那,一股阴凉寒的头皮发麻,好凉快啊,而且还没人,高兴之余很快并齐四张凳子,往上面一躺闭上眼睛打算好好休息休息。 就在那个时候,一股现在想起都后背冰凉的恐怖发生了。 我清楚的记着,闭眼还不到十秒,忽然一股极强的重力压在身上,大脑一瞬间变得无比清醒,想挣扎的起来,却发现连睁眼都难。 又迷了,这种感觉相信很多人都有,传统的说法叫鬼压床,按老人的说法叫迷了,也就是体质火性不足,导致不干净的东西沾了身,小时候也有过,当时吓得不行,外婆就在我枕头下面压了把剪刀,说能辟邪,别说,在家还真从此就没有过了。 对这个我很有经验得慢慢蜷缩手指,一点点伸展胳膊,终于胳膊能动了,我也顺势坐了起来,晃了晃脑袋,吸了口气,又转头打算躺下,因为我知道,迷过一次,第二次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我脑袋还没碰到凳子“轰”的一下,我被压了下去。 我当时惊恐极了,我从来没有如此,也没听到谁经历过,人在非常清醒的时候竟然能再次被鬼压床,当我再次挣脱后,后背冷汗都打湿了衣服,这房间肯定有问题,不是死过人,就是下面有坟,当时胆子也大,明明知道,有心出去,可又舍不得这阴凉,站起来走了几分钟,又把凳子弄得哗哗乱响,想借此吓唬吓唬不干净的东西,又转身躺下,当再次刚刚闭上眼,又毛骨悚然的的费力挣脱后,头也不回跑着出了雅间。 五点上班的时候,还心有余悸,看到刷碗的阿姨来了,阿姨是本地人,就住在后面的小区住,于是我跑过去问,咱这个店下面以前是不是有坟? 阿姨说:“是啊,这个地方以前是个乱葬岗,埋的人怕有百十号。” 说完发现,他们一个个都安静的瞪着眼,我就问:“你们相信世上有鬼吗?”场面顿时热闹起来,有人说信,有人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姚更是拍着桌子吆喝,男鬼拉回去看门,女鬼做老婆。 而平时叽叽喳喳好热闹的雨婷,这个时候却安静的说了句令人吃惊的话:“我相信,并且……我见过。” 雨婷老家在四川,她说小时候父母为了挣钱,把她送到奶奶家养,她是奶奶带大的,爷爷也不是亲的,所以对她和奶奶并不好,在她十一岁的时候,奶奶病了,瘫痪,全身只有右手几根手指可移动,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 人也变得非常迷糊,有时候看到雨婷,很怪异的问:“你是谁啊?” “我是婷婷。” “婷婷是谁啊?” “婷婷是您孙女。” “哦,我孙女是谁啊?” 就这样,在雨婷的惶恐中,爷爷伺候了奶奶一个月后,实在无法忍受,就打电话给了奶奶的几个儿子,奶奶有四个儿子,雨婷的爸爸排行老三,爷爷对他们四个说的就一句话:你妈快不行了,都赶紧回来吧。 除了雨婷的父母闻讯赶了回来,其他的都借口忙,没时间,说到这里,雨婷显得很伤感很无奈,人为了钱,真的连骨肉血情都不顾了。 父母回来,雨婷很开心,奶奶也非常开心的又哭又笑,说这是她儿子,这一刻奶奶好像不迷糊了。 而就在父母回来的第三天下午,雨婷放学回到家时,看到自家门口有几只猫在徘徊,等进了院子,一股浓重的说不出的古怪味道,呛得她难受,只见奶奶坐在轮椅上,眼睛直愣愣的瞪着门口,右手指头掐来掐去的,雨婷好奇的问:奶奶你在干什么啊? 这个时候雨婷顿了下,环视着我们,说:“你们猜我奶奶说的什么?” 我们摇头不知,但谁都看的到她眼里的恐惧。 奶奶慈祥的说:我在算日子呢,快了,快了。 听一个活人算自己什么时候死,让谁遇到谁敢说不怕?最让雨婷害怕的是五天后,奶奶真的去了,每天都会吵闹的奶奶那天出奇的平静,只是静静的看着门外的路,像是在思考究竟从哪儿走,那天门外的猫出奇的多,密密麻麻的各种颜色到处都是。 奶奶的尸体,整整停放了八天,等到所有儿子回来才正式下葬,四川的习俗,是要剪下每个孙辈的一角衣角,让逝者握在手里,祈求平安,奶奶的手紧紧地握着,怎么也掰不开,后来雨婷大伯说:妈,你送下手,把这拿着,要保护婷婷他们平平安安的,说也奇怪,奶奶的手慢慢的自己松了,在场的人都吓得不行。 塞到奶奶手里的时候。她的手慢慢又紧紧地握着, 奶奶下葬的时候,家里所有人都哭得悲痛欲绝,雨婷的眼睛已经肿了,看着奶奶孤零零的坟头,她知道奶奶永远的没了。 雨婷讲的,恐怖成分并不多,却让我联想到,至亲至情,能拥有的时候一定好好珍惜,别将来后悔时,只能睹物思情,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看着外面的月色,仔细想想,我也好几年没见到我外婆了,也许,也该回去看看了。 ...
我现在是个存活着的人,我的血液像别人一样在身体内奔涌流动,然而,我记得我死去时候的事情。 就是在上个月的一天,我遇到了一件至今让我惊异,恐怖,不解的事情,我竟站在我曾经死去的屋子的门口。 记得那天天气不是太好,晚上了,天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我浑身在打哆嗦。脸上觉着北风好像在黑夜里咬我一样。刺骨的西北风不停地刮着。天色仿佛凝结成固体的黑暗。上面是黑夜,里面也是黑夜,给人一种鬼影憧憧的感觉。黄昏,月出,像一条吃水线似的天空,云和四面八方刮来的风,久而久之,就都凝结在这个有形的虚无之中。这个挂在空中的东西也是弥漫在遥远的海洋和天空里的无生物的一部分,黑暗完成了它——这个曾经是人的东西——的人格的消失。不知为何在这样的一种天气下,我居然心里非常急迫的非要和妈妈一起去逛街。 走着走着,天上好像起了大雾,一片白茫茫的罩在头顶,我的眼睛很难受,周围的街道楼房都变得模糊不清。 我们好像有点迷路了,我和妈妈感到很奇怪,这座城市是我和妈妈非常熟悉的地方,我从小在这儿长大,可是眼前的路好像乱七八糟,后来发现眼前出现一条比较宽的路,我们就沿着这一条路往前走,走着走着,大雾突然消散了,我发现这时我站在一个小院的门前,小院子的两扇门紧紧的锁着,上面的锁已经锈迹斑斑,从门缝往里看,这个小院很久没有人住了,里面地上长满了荒草,院子的正面是一座满是尘土的红色小楼,同样也是门窗紧闭,看着眼前的红楼,我突然间好像产生了有一种非常亲切,熟悉的感觉——我肯定在这座楼里住过! 我呆呆的站在那儿,妈妈奇怪的说;“你一直站在那干嘛?” 我告诉妈妈“我曾经在这住过。 妈妈笑了“你今天究竟是怎么啦,咱们家根本就没住过这里,你看这院子至少已几十年都没人住了,这么荒凉。” 但是我的眼前就像放着一部旧电影一样,一幕一幕清晰可见,所有的一切我都回忆起来了,我看到了童年的我在院子戏嬉,那白色的裙子上是一朵一朵鲜红的梅花,爸爸妈妈站在我的身边,但不是现在的爸爸妈妈,他们叫我“小阿梅,”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曾经叫过“小阿梅”这个名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头脑好混乱,我对妈妈说“我拿钥匙,咱们进去。” 我下意识的把手伸进门头上,我的脑海里那是曾经我搁钥匙的地方,而我也竟真的掏出了一串生锈的钥匙,在妈妈的惊愕中,我熟练的用其中的一把钥匙打开了大门,我就知道这把钥匙是大门的。 这时有一个老年人路过这里,看我们打开了这个院子的大门,就走了过来。 我回头见到他,张嘴叫了一声“李叔叔”。 那人惊异的望着我说“你应该叫我爷爷,但是你怎么知道我姓李?你怎么认得我,我从来没见过你。” 我平静地告诉他“我是小阿梅,我父亲叫闻一俊,妈妈叫白洁。” “不可能!小阿梅四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如果她活到现在,已经是近五十的人了,你今年恐怕只有二十岁吧,不要开玩笑了。 妈妈在一旁说道:“王安安,你别胡说了,你是不是中了邪了!” 我说:“妈妈,我没有中邪,我是小阿梅。” 我刚想迈进院子,那个老头一把拉住我:“闺女,这座院子闹鬼,没人敢进去,这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凶宅,这几十年无人敢迈进,只是这二十来年才消停了,但是始终无人敢进去。你还是不要往里走了,对你没有好处的。” 我告诉他“我就是那个冤魂厉鬼。” 那个老头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我进院子用钥匙打开了房门,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我指着挂在墙上照片告诉他们,这是我曾经的妈妈,那是爸爸,我又指着一张小孩子们在一起的照片说:“李叔叔,这是你的女儿,她叫小花,这张相片是你给我们照的,在你们家的院子里。对不对?“老头惊异得张大了嘴,眼睛里透露出恐惧的神情,“连这事你也知道?那你是不是还记得你四十年前是怎么死的?” 我上到二楼推开最里面的一间房间的房门,“我就死在这间屋子里,我死的时候身上穿着我最喜欢穿的白底红梅花的裙子。” 老头用手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脸色惨白。 我望着他:“李叔叔,你为什么要杀我?你有什么事怨我,我记得,你是用刀子在我的脖子上砍下去的。” 我这时才明白我一出生脖子上就有一道浅红的像线一样细长的胎痕,那是刀痕的印记。 我拉开衣领,露出脖子上的那道痕迹,那个老头一见到我的脖子,浑身像筛糠一样哆嗦成了一团,李老头嘴里喃喃的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为呀。” 妈妈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她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老头倒在了地上,我跑过去蹲在地上,大声问他’你为什么杀我?’ 老头昏过去了,他已经无法回答我的问题。 救护车把老头拉走了,很快他死在了医院里。 但是我已经无法知道五十年前他为什么杀了我,我记不起来那原因,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有一点我明白了,我是一个再生人,我转世了,在这一世,我报了上一世的仇。 但是人真的有来世吗?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院子里,是谁引导我来的?是上一世的爸爸妈妈吗?我为什么会看到前世的我?突然知道前世的事?但是我为什么别的事都知道,单单不知道我的死因呢? 突然感到身体很冷,我仿佛看到了前世的爸爸妈妈在对着我笑,诡异的,颤抖的。 ...
宋小呆的爸爸因病早逝所有衣服都是宋妈妈拿到小河边手洗。宋小呆十岁的时候,整个黄龙村还只有赵家才用得起洗衣机。 赵家是黄龙村的首富,独生子赵大宝娇生惯养。 有一次,两个人一起在河边玩,赵大宝骂宋小呆是有爹生,没爹教的野种。宋小呆实在忍不住,抄起一块石头就打破了赵大宝的头,当场血流如注。宋小呆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赵大宝,当时就蒙了,他用尽力气将赵大宝推进河里,看着他被水流冲走,这才发现自己的白衬衫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见到满身血污的宋小呆,宋妈妈连夜到镇上用卖猪崽子的钱买了一台洗衣机。她帮宋小呆脱下被鲜血染红的衣服,还安慰他说:“小呆别怕,咱家有台洗衣机不管是什么都能洗得干干净净。” 慢慢的,宋小呆长大了,这件事也逐渐被他淡忘,唯独妈妈的话一直记在心底。也是从那以后,他身上的衣服总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只要有人问,他便自豪地说,这是用我家洗衣机洗的! 为了挣钱,宋小呆离开黄龙村到城里打工。 这天,他在街上碰到一个人。那个人的额头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竟然是赵大宝。赵大宝当年并没有死,而是被下游的一户人家所救。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个人扭打起来,宋小呆失手将赵大宝打死。 这一次,赵大宝是真的死了。从此,宋小呆开始逃亡的生涯。 三年后,再也逃不动的宋小宝回到黄龙村,久别重逢的第一句话便是:“妈,咱家的洗衣机还能用吗?” 宋妈妈抹了把泪:“能,当然能!”她早就在新闻里看见了儿子的通缉令。 这天晚上,宋妈妈被轰轰隆隆的声音吵醒了,是从堂屋那台已经破旧不堪的洗衣机里传来的。 大晚上的,宋小呆开洗衣机做什么? 宋妈妈推开儿子的房门,里面没有人。由于担心儿子不告而别,宋妈妈睡觉前用铁锁将大门从里面反锁,那把锁还好好地挂在门上。 一种不好的预感将宋妈妈的目光牵引到洗衣机上,她这才注意到上面有一张字条,歪歪扭扭地写着: 妈,你说我身上的罪,用咱家的洗衣机能洗干净吗? 宋妈妈用颤抖的手揭开机的盖子,嚎啕大哭起来…… ...
我一直觉得自己有阴阳眼,这并不是胡编乱造,而是有些事情确确实实在我身上发生过,至今回想起来,我仍心有余悸。这导致我很多年都不敢看恐怖电影和鬼故事,甚至每个晚上都要开着灯才能睡着。 我记得那是2002年的春天,那时的我正在念小学。春天总是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写完作业的我懒散的坐在沙发上看热播的电视剧。直到晚上九点钟在妈妈的催促下才不情愿的爬上床睡觉,而此时的雨也越发大了起来,间或还夹杂着几声春雷和闪电。 也不知睡了几个钟头,猛然一个炸雷把我惊的半梦半醒,一道闪电横空劈过,我强撑起重重的眼皮,半眯着眼看到窗外的树透过窗户映在墙上的影子,等等,那是什么?墙上除了稀稀疏疏的树影,还有…… 天啊,那是一个人影。这么下雨的天气,谁会站在窗外?难道有贼!我的心里既好奇又惊恐。可是我太累了,现在只想一觉睡到大天亮。管它是不是贼,反正在外面,只要不进我的家,是贼也与我没关系。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有什么东西狠狠的压住了我,使我一点儿也动弹不得,我拼了命的喊“妈,妈,快来!”可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没能从喉咙里发出一丁点儿声音。我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我从眯着的眼缝里看见人影还在墙上,难道说是它掐着我吗?如果说它能这么轻易的掐住我,那就说明它根本不是在窗外,而是在……我的床边l或者说它是直接站在墙上的!可是我的房门明明是反锁的,窗户又关的这么紧,它是怎么进来的呢?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头皮一阵发麻,全身的细胞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同时我也发现了另一个致命的问题,虽说我觉得有东西压住了我,可我却感觉不出自己的身上有任何实物。我想起了老人曾经说过,运气差的人,晚上会被鬼压。想到这里,我的脑子“轰”的一声,一片空白。我害怕极了,不敢想象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越想挣扎,就觉得身上的东西越沉,直压的我喘不过气。 这样的情况也不知维持了多久,只听见我妈在对面房间喊了一句:“该起床了。”这一嗓子来的太及时了,我明显觉得压着我的东西一下子就松了,我顺势跳下了床,按下灯的开关,房间里瞬间明亮起来,一颗悬在嗓子眼里的心也落了下来。 看看窗外,天开始微微亮了。此时的我已经满头大汗,连后背都湿透了。还没回过神来的我坐回床上去时,又是一惊……床前居然有一滩小小的水迹。我再也忍不住了,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我身边的人,竞没一个人相信。很多人都说我是做恶梦,这些在我成年后也查过一些资料,科学上说这是因为把手放在心脏上,心脏受到压迫,导致大脑供血量减少,就使人易做恶梦。是属于梦的第二种来源,即睡眠状态下身体受到的刺激而引起的恶梦。可是即使如此,我床前的那一滩水又作何解释? 我原以为这是发生在我身上最灰暗,也是最恐怖的一件事情,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永远都不要提起。可我万万没想到,这还只是个开始,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在作祟,从那之后,我就总能看见一些有的没的东西,为此,身边的朋友总说我疑神疑鬼。说到经常,这就不能不提起我最近两年遭遇过的离奇事件。 2010年八月,我在福建一家服装厂做裁剪员,这天加班到晚上十一点,我去仓库拿材料。这栋楼一共是五层,仓库在三楼,由于平时走动的人少,所以三楼的灯光比较昏暗,空空的走廊只能听见脚步声在“噔噔”的回响。阴森森的,给人心里发毛的感觉,若是让我一个人呆在这儿,我说什么也不敢,但想到仓库管理员就在走廊那头,我便多了几分胆量。 然而就在我走进仓库的时候,离奇的一幕发生了,我看见坐在门口凳子上的人并不是管理员,而是别人。不,确切的说,那不是一个人。如果说它不是一个人,它却有着人的五官,说它是一个人,又有谁见过…… 一个黑白色的人l没错,我分明看见一个黑白色的四十多岁的男人,就像一张老照片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手托着下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看得我的后脊梁就像结了冰一样的冷,我感觉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这样的事情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发生了,我竟忘记了要逃跑,也忘记了要呼喊,本能的逃生和呼救方式竟被我抛诸脑后。我的腿软到一步路都走不动了。可想而知,我当时是多么惶恐和惊讶。 如果不是管理员在我背后拍了一下,我不知道还要继续站在这里多久。等我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时,凳子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日历挂在墙后面,微弱的灯光打下来,有点反光的样子。 我也怀疑是灯光导致的错觉,可这种感觉那么真实,以至于我现在回想起来还历历在目,第二天,我向厂里的老员工问起,才知道,这座厂建了几十年,也算是座老厂,期间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叔因为触电死在了厂里,这更让我确信了当晚我没有看花眼。 很多朋友认为是我神经太紧张了,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科学上也说,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鬼怪。但是我始终相信,这世间一定有除了人之外的某种东西存在着,我觉得空穴来风,必定有因。否则,谁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看见的到底是什么呢? ...
他到底死没有 今天是周六,陈杰没有去上课,一个人呆在寝室里看着杂志。突然“咚”的一声,室友许洋推开门,一副很是慌张的表情,看着陈杰吞吞吐吐的说:“吴爽,吴爽……他死了。” 陈杰以为许洋是看恐怖片看多了,不屑的说了一句:“你在开什么玩笑?” 许洋很肯定的说;“我说的是真的。”说玩这话,他回头关上了门,在陈杰耳边小声道:“我说的真的是真的,刚才我看见有人把他给推下了楼,至于是谁?我只看见一个背影。” 陈杰放下了手中的杂志,一本正经的样子:“你说的真的是真的?” 许洋很严肃的说:“我骗你不是人。”就在许洋这话音刚落的时候,只见吴爽头破血流的,摇晃着身子走进了寝室。吓得胆小的许洋一阵尖叫,而陈杰却很淡定,看着吴爽问:“你不是死了吗?” 吴爽抓起桌子上的纸巾擦着脸上的血,抬起头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看着陈杰说:“我还以为我会被毛泳那小子给害死,没有想到我活了过来。” 听吴爽这么一说,陈杰确定许洋说的是真的,心里说着:“吴爽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吴爽或许知道陈杰在担心什么?他只是一声冷笑,走进厕所,“当”的一声摔上了门。 陌生女人面孔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陈杰便醒了过来,他便去上厕所,当厕所门打开的一瞬间,陈杰一大声尖叫,吵醒了睡着的许洋。 许洋跳下了床,走进陈杰说:“你怎么了?” 陈杰不断的往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许洋便朝着里面看去,也是吓了一大跳,只见吴爽的脑袋被他自己抱在了怀中,还是一脸的微笑。当时,吓得许洋尿了裤子。 陈杰赶紧的拨打了120,等警察来的时候,他俩已经不见了,这间寝室也被拉上了黄色的警戒线。 这时候的陈杰和许洋正蹲在一个角落抽着烟,突然一个长发女生站在他们面前,淡淡的说:“我知道吴爽是怎么死的?” 陈杰和许洋都抬起了头,望着她说:“怎么死的?” 她只是冷冷一笑,指着陈杰说:“是你害死的。” 陈杰一副惊愕的表情,指着自己说:“怎么可能是我害死的?” 她从包包里掏出一张和吴爽的合照,说:“我是吴爽的女朋友,小悠,我知道,你一直也喜欢着我,所以是你害死了吴爽。” 对于小悠的这话,让许洋感到一阵质疑,陈杰正要反驳,突然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一把将她给拉走。 陈杰站起身,丢掉烟头,跟了过去。只见他带着小悠钻进一个又一个的小巷,终于在一个无人的小巷停了下来。他扭动了一下脖颈,猛地回过头,说:“别在那里躲躲藏藏了。” 陈杰撞起胆,还是朝着他走了过去。 许洋居然一个人回到了寝室,见这时候没有人,打开了厕所门,好像是在跟说着话:“我这样做,真的能骗过陈杰吗?我也想变成女人。” 从厕所里传出浑浊的一个声音:“你会的。”然后便听见许洋脖颈转动的“咔嚓、咔嚓”的声音,等许洋再次转过脸的时候,已经不再是他的脸了,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的面孔。 都死了半年了,不知道吗 当陈杰要靠近他的时候,小悠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别过来,你过来,他会杀了你。” 陈杰从后背里掏出一把匕首,凝聚着一张脸,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他“咯咯”的笑着,发出“嘎吱,嘎吱”声音,脑袋就像上了一个发条,不停的转动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杰突然就晕倒了,在他晕睡的过程中,他好像回到了从前,在迷糊的意识里总是想起一些事情。总是梦见自己就是小悠,他突然醒了,一醒来的时候,只见映入他眼帘的人居然是吴爽。 陈杰想大叫,但突然就叫不出来了,他感到很是恐慌,却见吴爽将他给扶了起来。 陈杰害怕的推开了他,跳下床,却没有想到哪里看到的都是吴爽的脑袋,陈杰感到很是崩溃。 这会,许洋又出现在了陈杰面前,让陈杰感到惊恐的是,许洋一脸的阴险,手里提着的居然是他的脑袋。 不知道为何,这会的陈杰就是说不出话来,他只好一个劲的往后退,往后退……突然他发现好像不能往后退了,一个转身,发现后面居然是马路,突然一道亮光闪过,陈杰发现自己站在了天台的边缘上。 吴爽的脑袋就那样飘在陈杰的面前,呵呵的笑道:“陈杰,你都已经死了半年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就是午夜地狱 陈杰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他终于说出了话:“你到底是谁?”但惊愕的发现自己说话出来的居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让他感到不知所措。 吴爽哈哈大学道:“我就是你啊!”说完这话的时候,他将许洋手里提着陈杰的脑袋一下子就装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然后扭动了一下脖颈,说:“陈杰,哦,不对,我应该叫你小悠。” 陈杰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大声道:“你到底是谁?到底想干嘛。” 吴爽的头现在是陈杰的,而身体却是许洋的,他说:“小悠,你难道忘记了?在半年之前,你去午夜地狱许愿望,说自己想变成一个男人?” 此刻,陈杰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一瞬间,他彻底的想了起来,一大声尖叫,果然确定自己说话的是个女人的声音,她疑惑道:“那之前出现在许洋和陈杰面前的那个小悠是谁?” 他又扭动了一下脖颈,弹着指尖的指甲壳,说:“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头顶上的脑袋是你的,但身体却是许洋的,那是因为半年前,作为小悠的你,苦苦的求着我该怎么使用午夜地狱?我告诉了你,然后你就就死了,当然也不记得之前那是小悠,因为你一直想做男人,就和午夜地狱交换了灵魂,也交换了脑袋,从此之后,你变成了陈杰。” ...
我二舅是一位忠厚善良的农民,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家境不算宽裕,由于我三表哥个子比较矮长相也比较差,所以找媳妇很困难,无奈之下我二舅采取了农村经常用的换亲办法,于是我大表姐夫的妹妹就跟了我三表哥,我大表姐夫人才一般,而他妹妹却比较端庄,这对于我大表姐来说是有一点不太公平,也多次流露出怨言,但是父命难违,为了这个大家庭也只好任命了。后来我二舅身体有病很厉害,生前对这件事情也多次表达出对我大表姐的愧心,但未得到充分的谅解,后来二舅不幸遇上一次医疗事故,不久就去世了。 在给我二舅上五七坟的时候,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时亲戚们去的人不少,我妈也去了,可是我大表姐从上坟回家以后,就一下子病倒了,躺在床上昏昏沉沉,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然而这个声音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仔细一听却是我二舅的声音,说的竟是:“丫头呀,我对不住你呀,当初换亲亏待了你,但是爹也是不得已,你不要记心里去”(大意)。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不知所措,我妈赶到表姐家里,因为我妈原先与二舅感情很好,很谈得来,而且我妈在她们姊妹弟兄们中也比较有威望,我妈和舅舅们在床前一边烧纸钱摆贡品,一边向二舅的灵魂央求:“大家都知道了,那不是你的错,还让你惦记着,你的心意我们大家都领了,你就不要再吓唬儿女们了。”过了不多时,我表姐就恢复了常态。 这件事一传出来,对亲戚们震动都很大,从此以后对填土上坟祭祀等这些老祖宗留下来的孝悌之道倍加敬重起来。 ...
鬼打墙你知道吗?这是很恐怖的事情,人被困在一个空间里,却怎么也走不出来。鬼打墙你经历过吗?相信你会说没有,因为如果你还能说的话,证明你还活着。能经历鬼打墙而还活着的人少之又少,而我就是这少数人中的一个。我发过誓今生不再提起这件事,但前天看过表弟的胡拼乱造的鬼故事后,我准备把我的经历写出来,来告诫他不要随便说鬼。 我上小学五年级那一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大雪早早的覆盖了大地。那天上的是数学课,上课铃响过好大一会儿,数学老师还没有来。这时的课堂已经炸了锅,突然我的同桌军子一把搂住我的脖子,把嘴巴放在我的耳边说,今天司家村庙会,我们去听戏吧。我当时一愣,小声说这不好吧,万一让老师知道了,告家长怎么办。“告诉你吧傻瓜,我今天来的时候看见数学老师了,他也去赶庙会了,今天他是来不了了。”军子说。“真的吗?”,我当时兴奋得浑身血液沸腾。因为司家村庙会特别的大,我们这些小学生平时也没有什么娱乐场所,所以听到能赶庙会特别的高兴。“嘘!”,军子把手指放到嘴边说,“别让别人听到了,不然人太多了,会把我姑吃穷的”。我马上醒悟人确实不能去的太多,因为我们这些小孩,平时大人是不给零花钱的,而军子的姑姑是经常赶庙会卖油条点心的,我曾和军子一同赶过庙会,中午就是吃的她姑姑的油条,像司家村这么大的庙会她是不可能不去的。 还好我和军子坐在最后一排靠近后门的位置,我们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教室,悄悄地跑到校园的西墙下。军子给我搭着人梯,我爬上墙后又把他拉了上来。我们二人溜出学校后,径直向北走,不多久就到了那条已废弃多年的古河道。这条古河道南侧的小路是通往司家村的近道,平常是人迹罕至的,如今这个杂草丛生的破旧的古河道已经被皑皑的白雪覆盖住,根本分不清哪是路了。我和军子深一脚浅一脚的不断的在雪堆里拔着脚,这时只能听到咯吱咯吱的脚踩在雪上的声音和急促的心跳声,偶尔远处还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突然军子啊的叫了一声,吓得只顾低头走路的我猛地一哆嗦,忙抬头向前看,只见军子趴在两个突兀的雪堆之间。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赶忙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扶起了他。妈的差点摔死老子,军子恶狠狠的说。敢拌老子,非给你点厉害不可,军子说着解开裤子就朝那两个雪堆撒尿。光这样还不算,它还以脚为圆心转了个圈把尿全撒在两个雪堆上。看着这两个雪堆上的尿液,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也许我们今天就不该走这条路或者说我们今天就不该赶这个庙会。想到这里我一把拉住军子的胳膊说,我们快走,不然就赶不上热闹了。随着我们的飞奔,远处的庙会上唱戏的声音也隐隐的传了过来。 因为是庙会,所以司家村的街道上的雪早已清除干净。又因为不是农忙时节,再加上司家村的庙会确实大,所以人很多。我和军子在戏台子边听了会戏(说是听戏,实际上是等着那个翻跟头的出来)后,在街上玩了将近两个小时还没把这个庙会走过来个遍。大概是因为庙会上人多又喜庆吧,这时的我已经把来时的不愉快忘到脑后了。“走找我姑去,”军子扯着我的膀子说。在推搡的人流中找了好大一会终于找到了军子的姑姑。果然不出军子的所料,她姑姑在这里卖油条点心。看到我们俩个冻得红红的脸颊,军子姑姑心疼得赶紧让我们吃油条,又给我们倒了两碗热水。走了这么远的路我们确实已经饥渴难耐,两人狼吞虎咽的又吃又喝。末了军子又特意喝了两碗水,“这样会浑身发热,”军子如是说。看我们两个吃饱喝足了,军子的姑姑又包了两包点心递给军子说,带回家给奶奶吃,别再玩了,赶紧回家。军子随手接过点心说知道了。 也许是因为吃得太饱,也可能是当时我们确实玩累了,我和军子再也没有玩的心情了。于是我们沿着古河道旁的小路往回赶去。“哈,我们现在回去还不会耽误下午的课,”我得意地说。军子也非常的兴奋,嘴里唱着我手持钢鞭将你打,手里的点心还不时的向我抡来,这样我们俩个打闹着向回走。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突然来时的不祥预感又涌上来了,隐约感到有些不对,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这时军子说,“哎呀,累死我了,我们歇会儿吧。”他一喊累,我心里一哆嗦,终于知道是哪儿不对了,我们走了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到学校?这时军子也觉察到了事情不对,他双眼盯着我说,“我们……我们怎么还没到学校?”“快到了,马上就到。”我故作轻松地说。“那……我们快走吧。”军子这时也不喊累了。现在我们两个几乎是向前飞奔,可等我们两个已经气喘吁吁说什么也走不动的时候仍然看不到学校的影子。这是我们来时的路吗?可这条路上明明有我们来时的脚印。这时我们两个说话的声音都已经带了哭腔。“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军子抽泣着说。“不……不会吧,我们再走走。”我打着寒颤没把握地说。说实话,当时我身上的寒气已经从脚底板涌到了头发丝。可不管我们走,怎么转,摆在我们前面的依然是茫茫的白雪和两排清晰的脚印。“妈呀,我要找我妈……。”这时的军子已经打着哆嗦尿了裤子。“别哭,看……看……那不是学校吗?”这是我猛然抬头看到了白雪的尽头的学校。是……是学校,军子手脚并用的向前跑去,点心丢在地上也不要了。等等我,我大声喊着给自己壮胆。是学校,确实是学校。当吓破胆的我们两个回到学校时,已经放学了。 第二天早晨我还没去上学,军子的妈妈就揪着军子的耳朵来我家了。这么小的孩子就学会撒谎了,非说姑姑给奶奶的点心让鬼给吃了,还尿了裤子,军子妈跟我妈说。我们确实遇鬼了,我心有余悸地说。“还撒谎,看来你们两个是商量好了。”军子妈使劲揪着军子的耳朵说。我没撒谎,没撒谎,军子大声喊道。军子的喊声惊动了在此路过的生子爷,生子爷目光炯炯地盯着军子说,“你说你们遇鬼了,说在哪儿遇见的,带我去看看。”这时军子妈和我妈已经面面相觑,因为生子爷在村里威望极高,从来没有说过无把握的话。 我和军子躲在生子爷的后面眼睛四处张望的走在古河道旁的路上,军子妈还在后面大声地呵斥说,“鬼那,鬼在哪呢?今天找不到鬼,我就揪下你的脑袋。”“看……看那里,”军子突然大声说,大家顺着军子的手看去,只见两包点心孤伶伶的丢在两个雪包间。而围着雪包,有很多杂乱无章的脚印,有的地方学已经被踩实了,看来是我和军子昨天留下的。“原来是你们两个,看来你们是太寂寞了,”生子爷幽幽地说,“拿上点心走,我们回去。”“不,我们不要了,”军子妈脸都吓得变色了。 晚上,在摇曳的烛光下,生子爷抽着烟袋,咳嗽着说:“不应该呀,他们两个生前都很老实呀,不会无缘无故的难为你们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指的是……?”军子爸恭恭敬敬的递给生子爷一根纸烟道。“还能是谁?当然是羊二蛋他们兄弟两个,他们不会无缘故的害人,你们到底怎么冲撞了他们。”生子爷怒声道。冲撞?我们谁冲撞了他们?军子摸着脑袋喃喃的说。“对了,那泡尿,你在那两个雪包上撒了尿。”我大声喊道。“这就对了,可又不对,他们为何又放你们回来?”生子爷喃喃地说。 原来羊二蛋子兄弟的父亲是村里的地主,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文革中他们受尽了凌辱,红卫兵批斗他们的时候,甚至把尿撒在了他们的头上。文革过后,他们平了反,但是已经耽误了大好年华,兄弟俩只好靠放羊为生,因此得了羊二蛋子的绰号。虽然文革过了,但若谁在他们面前提起撒尿的事,他们就跟谁玩命。因为脾气古怪,所以村里人都跟他们来往不多,他们死后,没有坟地,村里只好凑了两口薄皮棺材,把他们葬在了古河道旁,他们的坟就是那两个雪包。但既然他们这么痛恨别人在他们头上撒尿,为何又放我们回来?这是我一直都想不通的事。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读的书多了,才慢慢释然,原来这种情况叫做鬼打墙,他会把人困在一个不知的世界里,使人怎么也走不出,最后发疯发狂而死。而破解鬼打墙的方法还是尿,幸亏军子那天多喝了两碗水,也幸亏军子那天吓得尿了裤子,不然我们两个都会成为羊二蛋子兄弟的陪葬品。 ...
1968年,我16岁。因为父母在文化大革命中双双被打倒并被安排到“五七干校”学习和劳动,我一个人无法在城里生活,舅舅和舅妈就把我接到了乡下。 舅舅的家住在一个叫向阳村的山沟里,到了那里以后,我插班进了初中三年级。没想到,刚刚过了几个月,红色风暴也同样席卷了这个偏僻的地方。我们学校成立了“红星”和“海燕”两个红卫兵造反派。那时候因为年纪小,对运动有一种莫名的憧憬和狂热,我也加入了海燕派。当时农村的学校还没有大规模地揪斗“反革命”,我们做的最多的还是“批四旧”。红星派的人捣毁了所有坟地上的墓碑,他们的口号是:“无论是轻于鸿毛的人,还是重于泰山的人,都不要留下名字”。他们还把村里惟一的会跳大神的孙婆婆游街示众。相对而言,我们海燕派的人就落后了很多。当我们发现一件“四旧”并准备动手时,往往已经来晚了,红星的人早就提前下手了,真是没有面子。 一天,我和王睿、于洪洋、毛森四个好朋友在一起商量怎么干点“大事儿”时,年龄最小的毛森问我们:“明净寺的佛像算不算四旧?”一句话提醒了我:“怎么不算?凡是与迷信有关的东西都算。世界上本来没有鬼。也没有神仙皇帝,干吗要给它磕头作揖?”这时,王睿说:“前几天听说红星的头头准备带人上山烧掉寺庙的。可是他的爸妈死活不让。我要去砸神像,我妈也不能让啊!”我一听,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没准红星的人也在准备动手呢,咱要是下手晚了,那就彻底输给了他们。”听我说完,他们几个人不再反驳,我们商定晚上八点天黑了以后就动手。 明净寺位于向阳村的后山上,据说还是晚清时候修建的。它有一座大殿,两座偏殿,供奉着一尊我们说不上名字的菩萨塑像。我来这里之前,庙里还有三四个和尚,香火很旺。后来,大概是和尚们听到了别处的寺庙被红卫兵小将捣毁的消息。他们就都先后离开了这里,去向不明。虽然没有和尚了,但是这座庙香火未断,村里的人谁家婚丧嫁娶,还是有人偷偷来这里烧香上供;或者谁家有了病人,出了灾祸,到这里烧香许愿。听村里人说。这是一座灵庙,只要你心地善良,没有非分要求,菩萨是每求必应。当然,对我们这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红卫兵小将来说,那都是一派胡言。 晚上八点,我们四个人悄悄地汇聚到村口。然后小心翼翼地上山。说实话,要是我一个人干这件事,我还真的有些不敢。可是四个人,胆子就大多了。几十分钟后,我们借着月光来到了明净寺的大殿。到了这里我们才发现,那座大殿正中的佛像实在是太大了,而且高高在上,手无寸铁的我们几乎无从下手。更没想到的是,平时就有些老实巴交的于洪洋还有些临场怯阵。这时候,我有些生气地说:“你们怕什么?人家红星的人砸墓碑都不怕,我们砸一座泥菩萨还不敢?”说完,我抄起身边一根好像是铁钎的东西,抡田了向菩萨的脑袋打去。大概是我个子太矮的原因,我没有打到菩萨的脑袋。只是打到了佛像的左手。只听“喀嚓”一声,佛像的左手掉了下来。我深吸一口气,准备来第二下。可不知为什么,毛森他们三个人却发出了“妈呀”一声惊恐的叫声,然后扔下我没命地向寺院外面跑去。我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吓得也赶紧扔下手里的家伙,随着他们跑了出来。 一直跑到了山下,他们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我回头向山上张望,没发现有什么东西在追赶我们。我赶紧问他们跑什么,毛森说:“吓死我了,你一打佛像,那个佛像竟然哎哟了一声,好像很疼的样子……”毛森还没有说完,于洪洋接着说:“不对呀,我听到的是一声老人的叹息……”这时王睿说:“你俩说的都不对,我听到的是佛像在低吼……”听了他们的话。我有些傻了,因为我听到的就是佛像的手被我打折的声音,和踩折一根树枝差不多。 当晚,惊魂未定的我们各自回家了。第二天一早,天刚麻麻亮,我就被左手的一阵剧痛搞醒了。我以为是舅舅家的猫咬我了,可是睁开眼睛一看,差点儿没把我自己吓哭了:我的左手已经红肿得像馒头一样!一刹那间,我意识到:坏了,我遭到神灵的报应了! 我赶紧叫起了舅舅,舅舅和舅妈一看我的手,也有些奇怪。他们问我昨天做了什么,我摇头说除了上学没干别的。吃完早饭后,我的左手疼得已经受不了了,舅舅带着我去了乡里的卫生院。大夫说大概是蚊虫叮咬的,给我拿了一管药膏。可是药膏涂抹上去之后,不但未起任何作用,反而加剧了疼痛。 第二天,我的半条胳膊也红肿了起来,舅舅带着我去了县里的医院,可是县里的医院也在忙着斗“走资派”,一个大夫竟然给我开了和乡里医院同样的药膏,就把我们打发了。 其实我心里知道这件事儿肯定和那天晚上我砸佛像有关,可是我不敢说出来。 又过了两天,我的左手出现了溃疡,真是难受死了。舅妈四处张罗借钱准备让我到省城治病,结果借了一大圈,只借到了50元钱,再加上舅舅家的积蓄,总共是120元。舅舅算了一下,他带我去省城看病,最少需要带180元钱。现在看,缺的还是太多。我想了一下,就说:“那就让我自己去吧。”其实,我自小生活在城市里,对于城市比我舅舅一个农民要熟悉很多。我自己去,就可以省下了舅舅的住宿费和坐车的钱,这样我看病的钱就差不多了。舅舅和舅妈商量了一下,最后同意了。当然,少不了对我千叮咛万嘱咐。他们还把让我带的钱分成了两个口袋:内衣口袋里装100元,是治病和住院用的;外衣口袋里装20元,是路费和吃饭用的。 第二天一早,我一个人出了村子。刚到公路边,就碰到了王謇的爸爸开车过来。王叔叔在乡里给供销社开车。他听说我要去省城之后,马上让我上了汽车。我当时心里高兴极了,因为这样我还可以省下一点车费。三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一座城镇,王叔叔的目的地到了。他告诉我再向前走两公里,就可以拦到去省城的长途客车。谢过王叔叔之后,我步行向前走去。 二十分钟后,我走到一座大桥上,忽然看到一大群人固着一个老太太在议论着什么。我很好奇,就走过去看起热闹。听了一会儿,才知道这个老太太是出门到亲戚家借钱的。因为家里要盖房子。急需钱用。没想到,老太太一路着急。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路上把借到的100元钱弄丢了。100元钱在那时候应该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老太太一上火,就投河自杀了,幸亏江边有几个洗澡的年轻人把她救了起来。可是老太太说:“你们救了我实际是帮了倒忙,一会儿我还要死的。” 看着老太太哭天抢地的样子,我心里难受极了,她使我想起了两年前去世的奶奶。忽然,我的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给她100元钱,她不就可以不死了吗?这个念头闪过之后,我心里涌动着一股冲动。那一刻,我想到了雷锋……是的,在那个年代,这是最自然的思维了。我的手慢慢地伸向了自己的内衣口袋…… 当我说出给老太太100元钱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他们很难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会拿出100元钱。那个老太太看见我塞到她手里的钞票时,竟然一下子给我跪了下去:“菩萨啊,我今天遇到活菩萨了……” 我赶紧分开众人,沿着来时的路跑了回去。因为我知道,我现在最害怕的就是自己事后后悔。 回到小镇,王叔叔的车正在装货,我告诉他:“你再把我捎回去吧。” 回到家里,我一见舅舅一家人,就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我把看病的100元钱弄丢了……” 舅舅一听,愣了;舅妈一听,哭了。她拉着我的手说:“孩子,你的手要是保不住了,将来我们怎么向你的爸爸妈妈交待啊?” 当天晚上,舅舅和舅妈为了给我治病的事儿商量到很晚。我躺在被窝里不敢说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的时候感觉阳光很刺眼,一看墙上的挂钟,吓了一跳:我居然睡到了九点多。舅妈一见我醒了。兴奋地说:“小军,我看你睡得香,就没有忍心叫你。是不是昨天出门坐车累着了?”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因为每天天不亮的时候,我早就被手疼醒了。我这一看,不禁愣住了:我的左手消肿了一半,溃疡的地方一夜间竟然结了痴。我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几乎没有疼痛的感觉了! 那一刻,我喜极而泣。舅妈拉着我的手也哭了:“真是菩萨保佑啊!”舅妈的话让我想到了昨天的那个老太太,他们怎么都想到了菩萨?冥冥之中,我似乎意识到:难道因为昨天我“学雷锋”的善举,使菩萨原谅了我?果然不出所料,三天后,我的左手基本痊愈了。 后来,我没有再参加红卫兵的任何活动。不过,至今还令我不解的是,后来两派都闹得很凶,也批斗了很多人,包括学校的老师和乡里的(那时叫公社)干部,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去明净寺破四旧。改革开放以后,这座寺院的香火再度旺直起来,政府还拨了很多钱进行修缮。 这件事儿尽管过去了很多年,但是一直叫我刻骨铭心。虽然我至今还不是任何一个宗教的信徒,但我却记住了一个人应该只做善事不做恶事。 如果说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我想告诉大家另外一件事儿:2004年7月,我去外地出差,在街头遭遇了车祸。一辆出租车为了躲避一个玩耍的小孩,撞倒了我并且车轮从我的左臂碾过。但是结果是:我的左臂留下了很深的车痕,却没有流一滴血。车祸半小时后,我的胳膊恢复了知觉,安然无恙。所有的人包括交警和医生都说不可思议,只有我心里知道我是怎么具有“特异功能”的。那一次,我只接受了肇事司机一袋水果,没有要他的一分钱。 ...
女人 “吱呀。” 轻轻的开门声被其他人的鼾声淹没了,但本来就没睡着的黄佑却立刻捕捉到这轻微的异响。 他探头朝门口看去,走廊里昏黄的光从门缝泄了进来,映出挤在门缝里的半截身体。 黄佑大惊失色地支起身体仔细看过去:那是个女人,半截身体紧紧地贴在地上,断了一半的头扬得高高的,左右巡视着,似乎在寻找什么。每一次甩头,都有黄色的黏稠状液体从她的眼睛里飞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黄佑差点叫起来,幸好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让他伸手捂住了嘴,慢慢低下身子,装作熟睡的样子——她貌似感应不到睡着的人。 就在黄佑的身子低下一半的时候,那女鬼的脖子突然一转,蒙着一层灰膜的眼珠正好对上他的眼睛。 黄佑仿佛感到时间静止了一样,紧接着,那只剩一半的头突然“咔吧”一声从它的脖子上整个断裂,像皮球一样飞快向他滚来,它的身子也像蛇一样紧贴着地面扭进寝室,不过眨眼间,就到了他的床下! 黄佑终于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可没想到的是,有一个人叫得比他的声音更大:“我去,这什么东西?”话音未落,一个白色的物体从他对面的上铺飞了下来,正好砸在女鬼身上。 其他人也被吵醒了,靠门的李山直接打开了灯。明亮的灯光下,黄佑看到那女鬼像一摊稀泥一样,缓缓渗入地下。 “出什么事了?”李山问道。 黄佑惊魂未定地说出了刚才的事情。 “什么,我砸到了女鬼?”徐福从上铺爬下来捡起地上的杯子,“幸好是不锈钢的。” 黄佑惊讶非常:“你没看到?” 徐福摇了摇头:“我刚才做恶梦了,这杯子是无意识中扔下去的,没想到……歪打正着?” 李山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道:“没事了就继续睡吧,说不定你也只是做了个噩梦。” 黄佑还想说点儿什么,但其他人已经躺回了被窝。李山想关灯,但在黄佑的强烈抗议下终于作罢。 有了光亮,黄佑的胆气也大了一些。他硬撑了一个多小时,眼皮终于渐渐沉重。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一双黏腻湿滑的手抓住了他的手,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他想抽出手来,却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第二天早上,黄佑刚一醒来就看向自己的手,然后楞住了:他的手掌心不知被谁用一种黄白色的黏液写下“带我去报仇”五个字,已经干涸的液体中还夹杂着细碎的白色硬片。 “怎么这么臭?”路过的李山凑过来,看到黄佑掌心的字,也愣住了。随后他捏起那黏液,搓了搓,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脸色大变,“这是脑浆啊!” 有人用脑浆在黄佑的掌心写字! 黄佑脸色瞬间惨白,近乎疯狂地用衣服将黏液擦掉,然后抬起头无助地看向李山。 “这么说,你昨晚真的撞鬼了?”李山摸了摸下巴,“可是它为什么只找你?这样吧,我哥对这方面比较有研究,下午的时候我找他来看看。” 听他这么说,黄佑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了。 离开寝室的时候,黄佑下意识地向自己床下看了一眼,却刚好看到那个女鬼直挺挺地趴在床下,后脑勺处缺了一块骨头,露出脑子里稀烂如泥的脑浆…… 黄佑打了个哆嗦,飞快地离开了寝室。 不见了 下午的时候,李山的哥哥李旺一见到黄佑就面目凝重地说道:“你是不是见到有人意外死亡,而且还沾上了死者的‘东西’了?” 经他一说,黄佑突然想起前几天他确实遇到过一场异常惨烈的车祸。车主肇事逃逸,一共碾轧了死者两次,结果死者的眼珠被车轮碾得飞了出去,直接砸到距离死者几米外的他的鞋尖上。 “可是当时好多人身上都溅到死者的血了。”黄佑不解,为什么只有他被缠上了? “因为你是第一个被他接触到的。”李旺说道,“如果不出意外,这个鬼只有你能看到。”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黄佑看到徐福坐在他的床上看小说,对床下的鬼视若无睹,立刻就相信了李旺的话。 他一直没有睡觉,等半夜的时候,听到床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那个女鬼又站到了他的面前。 想起白天李旺最后说的那句“只有完成它的心愿你才能自由”,黄佑鼓起勇气,对那个鬼道:“我该怎么带你去报仇?” 女鬼伸手指向墙角的伞,动作间又洒了几滴脑浆在黄佑手上。黄佑没敢擦,勉强忍着恶心和害怕,动作僵硬地从墙边拿起伞,撑开让女鬼钻进来后悄悄带着它开门出去了。 一人一鬼走了不远便在一个小区前停住了脚步。按照女鬼的指示,黄佑撑起伞,按响了X单元X层的门铃。 没想到,他们来的是李旺的家。当李旺出现在黄佑面前的时候,黄佑震惊得差点说出是这女鬼带他来的了。他尴尬地笑道:“半夜吵醒你真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和你说说那个鬼的事情。” 李旺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伞,笑了笑没说什么。 进屋后,黄佑随口扯了些没什么用的话,双眼却紧盯着那个女鬼从伞里飞出来,一脸狰狞地扑向李旺。 眼见女鬼的指甲就要穿透李旺的胸口,黄佑还是没忍住,大叫道:“小心!” 李旺疑惑:“什么?” 黄佑刚想说话,后脑勺突然剧烈一痛,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他的眼前出现了李山的脸:“你没事吧,怎么晕倒在我哥家门前了?” 黄佑撑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你哥家门前?”他明明进了屋子啊! “我早上去找我哥的时候,看到你倒在他家门前。”李山说道,“后来我给他打电话才知道他这两天出差,根本不在家。” 不在家?黄佑觉得自己的脑子又开始疼了。 李山下午还有课,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又过了一会儿,徐福拎着水果走进了病房,黄佑不想说话,徐福也不太擅长沟通,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呆坐着。徐福坐了一会儿,露出欲言又止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个鬼……还在吗?” 黄佑看了看四周,又检查了一下床下,说道:“不见了。” 徐福点了点头,又沉默下来。 黄佑看着徐福犹犹豫豫的表情,有些不耐烦了:“你想说什么直说就行了。” “没、没什么。”徐福赶紧道,“那个鬼不见了就好。”说着他就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回头说道:“那个,李山这个人不能信,你小心点儿!”说完,他拉开门飞快地走了。 黄佑莫名其妙地看着半开的门,徐福怎么了? 昨晚发生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假,女鬼哪儿去了? 真相 不管怎么说,摆脱了女鬼的纠缠,黄佑还是很高兴的,那些谜团他也不想追究。反倒是徐福,每次看到他都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那眼神让黄佑有些不安。 几天后,系里举行联谊聚餐,黄佑和徐福都被邀请参加了,聚会的地点是离学校不远的火锅店。 联谊的气氛很热闹,就连黄佑都从一直的不安中解脱出来。就在联谊接近尾声时,其中一个妹子突然叫道:“小暖,你到底要干吗,弄这一锅羊肉你能吃完吗?” 她的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停下来向她们看去。叫小暖的女孩一愣,看了看手里端着的羊肉盘,又看了看四周,忽然将盘子一扔,向后退去:“不是我,不是我,不要过来!” 黄佑身边的徐福飞快地向小暖走去。但小暖的动作更快,她尖叫一声,猛地将头插进滚烫的火锅里,抬起头来,再插进去! 她一边撕心裂肺地惨叫着,一边扭曲着身体,双手拼命地向后抓去,动作疯狂而诡异。 她周围的人尖叫起来,有些胆小的已经向外跑去。黄佑觉得自己全身发软,只能惊骇欲绝地看着面前的小暖,以及她身后那只抓着她头发将她的脑袋拽起来,又按进火锅里去的女鬼! 徐福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呆住了,随后对着黄佑吼道:“是不是那个女鬼?” 黄佑充满恐惧地点了点头——为什么这个鬼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对小暖下手? 徐福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将小暖拖离了桌旁,但还是太迟了:小暖的呼吸越来越弱,等救护人员到达时,已经一动不动了。 徐福看着小暖被抬上担架,突然疯狂地拨开人群向外跑去,黄佑立刻跟着他跑向门口。 没想到,徐福只是站在门口望了望,之后什么都没有做,就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等徐福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他的双眼通红,看起来快要发疯了一样。 “李山不在?”他开口说道,嗓音阴沉沙哑。 黄佑倒了杯水递给徐福:“从昨天开始就没见过他,怎么了?” 徐福没有接水杯,反而看着黄佑冷笑道:“也是,算他跑得快。黄佑,你不是想知道那女鬼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这就告诉你。” 徐福说得并不快,但黄佑却听得胆战心惊。 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阴谋:那个女鬼是李山故意撞死的,而李旺就站在一边等着成为女鬼的第一接触人,因为这样可以提高成功操纵女鬼的几率。 现在懂行的人都喜欢养这么一个可以操纵的鬼,但是成功的几率却不高。一是要让鬼始终跟着自己需要下很大力气;二是一般的鬼怨气不够,留在阳间的时间很短,但怨气大的鬼收服时又会有很大的危险。 所以黑心的人一般都会制造一场意外,利用怨鬼会纠缠第一个沾上它身体一部分的人这一点来省去麻烦——就像李山和他哥哥这样。 到时候李旺只需要作一场欺骗鬼的法事,让它相信自己纠缠的人替自己报了仇,就能直接操纵它了。 只不过,黄佑成了这个完美阴谋里的变数,抢了李旺 “第一人”的位置。而李山长期驱使鬼,浑身都沾满了鬼气,让那个女鬼忽略了他,直接把李旺当成了仇人。而他们也利用了这一点,再次让女鬼自投罗网。 “那晚你拿着伞出去后,李山也紧随其后出去了。”徐福说,“之后你晕倒被送到医院,我就觉得可能是李山在背后将你打晕的。只不过那个鬼不见了,我也没有证据,再加上不想牵涉其中,所以才选择了隐瞒。” “但是,现在小暖死了!”他的目光阴沉,“昨晚我看着李旺的车从街对面开走后,就知道他已经成功操纵了那个女鬼——是我的纵容害死了小暖!” 黄佑听得唏嘘不已,同时也为这两个可怜的女孩惋惜。 “黄佑,你想不想解救被李旺操纵的那个可怜的女鬼?” 黄佑惊讶道:“怎么救?” “很简单,只要切断她和操纵人之间的联系就可以了。” 意外 虽然说只要切断两者间的联系就可以了,但最大的难点就是到底是什么东西将他们联系起来的? 徐福说过,最麻烦的“联系物”是头发,太过于细小不容易被发现;最容易发现的是肢体,比如手指之类的。 但就算是手指他也找不到啊!黄佑站在一家商店旁边,默默监视着李旺的行动。徐福此刻应该已经潜入李旺的家里,寻找着可能藏在他家里的“联系物”。 过了没一会儿,李旺就推门而出,向下一条街走去。黄佑也起身准备跟上去。 变故在一瞬间突然发生了:就在谁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辆失控的小轿车突然冲入人行道,将李旺卷入车轮底下,之后这车又撞碎商店玻璃,一直拖着他冲过商店,驶入另一条街道,被逆行的车辆连撞几下才停了下来。 这场惨烈车祸很快引来了警察,黄佑在确认没有被死者的鲜血或者其他东西溅到后,才打电话给徐福。 徐福在电话里急道:“快去找那个女鬼!这种非正常的斩断联系会引起鬼的怨气爆发,会导致她不分青红皂白地杀人!” 这边话音未落,那女鬼就从小轿车的车底下钻出,远远地望了黄佑一眼,突然抓起身边的一个人扔到对面的车道上! 从死者身上流出的血几乎铺满了发生事故的地方,即使隔了这么远,黄佑似乎也能闻到那边的血腥味,浓重得让人想吐。 这还是人间吗!黄佑边想边向后退去,他只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斗得赢鬼! 眼看自己脱离了那个鬼的视线,黄佑舒了口气,决定还是先回老家的庙里躲几个月再说。 有人从后面拍了他肩膀一下,黄佑一转身,鼻尖处突然传来浓重的血腥味,五根滑腻冰冷的手指像蛇一样箍住他的额头,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黄佑吓得大叫,使劲掰着那五根手指,双脚如离水的鱼般拼命扑腾。他的脖子越来越疼,那个鬼似乎打算生生地将他的头从身体上扯下来! “救、救命!”他无助地伸出手呼救着。 眼前变得一片漆黑,黄佑甚至听到了脖子上传来的“咔吧咔吧”声。 他就要死了…… “退!”一声暴喝从旁边传来,黄佑感觉箍住自己脖子的手一松,自己的双脚就落到了地上。一个人连忙扶住他,紧张地叫道:“黄佑,黄佑,醒醒!” “我没事。”黄佑虚弱地说,勉强认出眼前的人是徐福,“幸好你来了。” “我只是暂时把她打退了而已。”徐福紧张地说道,“但这样势必激怒了它,看起来,咱俩必须杀了它!” “杀了它?”黄佑虽然差点儿被杀,但想到对方也只是个无辜惨死者,就有些不忍,“不能超度它吗?” 徐福沉默了一下:“不能。” 黄佑叹了口气,示意徐福先扶着自己先离开这里——如果被那边的警察注意到就麻烦了。 回到宿舍,黄佑歇了半天,终于缓过气儿来,开始询问起如何杀死这女鬼的问题来。 “这种鬼一般人斗不过,但是有两个人对它造成的伤害是致命性的。”徐福道,“一个是它的操纵人李旺,但是他现在已经死了;另一个是它的第一接触人,也就是你。” 黄佑顿时打了个冷战。 ...
我家乡是在湖南的某个小县城叫桃源的,离桃花源不远。 以前我们那有个村庄出过这样的事,就是有个老太婆明明死了的,却从坟墓里爬了出来,头发、指甲有长长,还有人说她见人就抱(汗!),我那时读初三,当然没亲眼看见,但班上有人就是那个村的,说是真实。 也有说有领导专门过去看了,最后把她一把火烧了,当地桃源电视台有播,那段时间桃源城内传得挺凶的。 也许你也不大信,说实话我对没亲眼看到的东西也是不信…所以我说的这些大概也许可能不是真的吧…… ...
1 我们叫查理。 是的,你没有听错,我们叫查理,不是我叫查理,是复数不是单数——因为“查理”对我们来说不是一个人类的名字,而是一个种族的名字。 ——就好比玫瑰是那种花的名字,蝴蝶是那种昆虫的名字,而画眉是那种鸟的名字。 我不太清楚这个名字的确切来源,或许是因为我们进食时候的声音听起来与“查理”很接近: CALI CALI CALI。 我们的食物是人类。 如果选一个不那么耸人听闻的说法,可以说是人类的生命能量。 人体就好比一辆汽车,需要能源才能启动,需要足够的能源才能行驶到终点,否则就会瘫痪在半道上——吃掉人类的生命能量自然会导致人类减寿或者死亡,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吃掉的就是人类。 不过我们从不会为此感到内疚和羞耻。首先,食物链就是这么安排的,人会为吃掉一块猪肉或吃掉一个番茄而感到罪恶吗? 我们通常情况下只将得了绝症的人作为猎食目标——因为这类目标可以很好地掩护我们的存在。 在过去,曾经有查理为了活下去,冒险吸食了健康人的人气,结果不该死的人死了,引起了人类的怀疑,他们用尽各种方法去寻找原因,并使用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他们以为是某种细菌和病毒,但是那些消毒品和灭菌剂对我们确实也是致命的,差一点就造成了种族灭绝。自那以后,只吸食绝症或濒死者的人气就成了法律一样的条文,如果有查理违反,那么它将会被处以极刑,而被它吸食的人气则归举报者所有。 另外,选择绝症患者或者濒死者作为目标也有利于我们更轻易地进入人类世界。 你要细细咀嚼这句话,因为我的意思是:我们,查理们,其实是可以变成人类的。 ——只要我们吸食了足够多的人气,一般来讲只要吸了十个人的人气,我们就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而这个人类的外形躯壳,通常就是我们吸食的最后一个目标。 所以,你偶尔会在新闻里听到这样的奇事:有人在医院里已经被医生宣布了死刑,但是在停尸房甚至在火葬场又忽然复活了……而这些死而复生的人可能会性情大变,甚至有些失去了记忆,不要相信科学家或者心理学家的所谓解释,他们中有相当一部分其实就是变化成人类的查理。 在查理生命中的最初阶段,体积大约只有蚂蚁的百分之一,这个阶段大概是24小时,如果在24小时里没有吸食到足够的人气,那么我们就会死去,吸饱了人气的查理可以活一个月,不过在这一个月内我们必须找到剩下的九个目标,成功之后我们就可以获得人类的数十年到一百年的寿命。 现在我已经吸食了九个人的人气了,还剩下最后一个。 2 我溜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内的气味熏得我几乎马上就要晕倒在地——手术室会进行严格的消毒,那些药品和气味对查理都是致命的。幸好,我已经有了经验,我努力屏住呼吸,坚持爬到天花板的无影灯上,缩进灯罩里,这样就勉强能够呼吸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时限只剩下五个小时了,与其和那些守候在门诊大厅的成千上万只查理做拼死争夺,不如在这里置之死地而后生——人类死在手术台上的事件并不罕见,据我所知,就算医生们质疑病人的死亡原因,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拼命掩盖真相,而手术室里又只有我一只查理,那么其它的查理也就拿不出证据证明那个不幸的家伙死在我的手上。 我祈祷,像人类那样,但是不确定查理是否也有一个查理的上帝。 不管怎么样,四个小时之后,我的祈祷终于起了作用。 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子被推进了手术室,大约只有十七八岁,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从医生护士紧张焦虑的反应我就知道这女孩伤得极重。 他们把她脱光了搁在手术床上。 她“哇”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生命检测仪上的血压和心跳数字不断下降着。 “注射肾上腺素!” “她有先天性心脏病!” 是时候了! 我兴奋地伸直了自己的触角,那也是人气接收器。 一股类似电流的物质通过我的触角进入了我的身体,我能感到身体发生的美妙变化,温热感布满每一寸,连意识都被包裹在一片暖意之中,我几乎就想要在这温暖中躺上一辈子。 我还能感觉到那个女孩杂乱无章的思维,虽然不知道她具体在想些什么,但是我知道,她也想活下去。 她也在做最后的努力。 我所要过的最后一关,就是她的放弃。 如果她不放弃,不管我是否已经准备好,那么笼罩在她身体外层的那些由生物电织就的屏障依旧会把我牢牢阻隔在外,所以我必须在她选择放弃之后,才能进入到她的躯壳里。 她选择死,我才能选择活。 没有时间让我贪恋安逸,我使出了杀手锏。 我释放出了大量的负面信息,或者称之为记忆情绪:痛苦、难过、绝望、恐惧……它们是我在吃掉其它九个人的人气时一并吞入的,本来我可以将它们过滤掉,但是我把它们保留了下来,当然,这会损耗一些宝贵的能量,但是现在,我可以用它们来做最后一击。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成功,因为这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按理这个年龄的人类其实并没有太多烦心事,我能利用的只有她的敏感和脆弱。 我感到自己的触角动了动,忽然,一个画面闪过我的脑海: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形象,大约二十岁上下,英气逼人。 女孩随着能量传递而来的信息中有一些特别的东西,我也说不清那是什么,可我知道那是一种可以让她与我对峙的力量。 终于,我看见那女孩的眼角流出了一滴眼泪。 生命监测仪上终于出现了一条直线。 嘀—— “快快!电击!” 她的身体在电击中弹跳了几下,毫无生气。 没有什么能拯救生无可恋。 我成功了。 我从天花板上纵身一跳,这是决定命运的一跳。 我准确无误地跳在了她的鼻孔前,在混乱中钻了进去。 黑暗的隧道一直通入她的大脑。 白色的岩浆将我熔化了——我们必须与未来的身体融为一体,我体内所积聚的所有能量都被释放了出来,我能感觉到它们游走在血管里、经脉里……细胞们开始再生,死去的脏器开始复活,心脏开始搏动,血液开始流动…… “成功了!”我听见手术室里的人在欢呼。 成功了!我流下了眼泪,通过一双人类的眼睛。 人类的上帝说,你们要感谢你们的食物。 感谢你,我的食物,我的女孩。 不,感谢人类的上帝,因为我现在是人类了。 3 “云玫,云玫!你可吓死妈妈了!” 抱着我的是一个中年美妇,她叫周倩,是我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沈云玫的母亲。 我从未被母亲拥抱过,因为查理总是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会选择繁衍后代,而新查理的诞生也就意味着老查理的死亡,和人类的死亡不同,查理的死亡是瞬间的灰飞烟灭,我们永远不会看见死去查理的尸体。 查理之间也不会拥抱,一个查理的生存就意味着成千上万个查理的死亡,我们没有心情拥抱竞争对手。 但原来拥抱是这样美好的感觉,两个身体贴在一起,温度也贴在一起,就好像我在吃下第十个人的人气时那样美妙,而这美妙不需要我付出任何代价,我可以尽情地享受。 除了周倩之外,我的病床前还站着一对美丽的年轻男女,男的名叫顾寒,25岁,是沈云玫父亲沈同章的养子,与沈云玫没有血缘关系,那女的则是顾寒的未婚妻李美青。22岁,刚从大学毕业。 “哥哥?”我重复着这个新鲜名词,同时一眼便认出他就是沈云玫在临死前所执着想念的那个人,原来那不是爱情,而是亲情。 我笨拙地寻找着我知道的另一个名词的主人:“我的爸爸呢?他怎么没来?”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小玫!”周倩叫起来并摸着我的额头:“你怎么了?!你爸爸去年就走了呀!” “去哪儿了?”我傻乎乎地问。 问题引来了医生,医生很快给了大家答案:车祸导致的暂时性失忆。 这个名词可以解释我为什么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一年前已经因病去世,也可以解决掉我日后的很多麻烦,所以我不做解释。 看着一群人为了我并不存在的问题而上下奔忙,我觉得很好笑,但同时也觉得很愉快——这是作为查理永远也不会有的愉快,人类称之为幸福。 从来没有查理说过变成人类之后会如此幸福,因为从来没有变成人类的查理再回来找查理叙旧。 在做了人类一段时间之后,尤其在看了大量关于人类的故事之后,尤其是白蛇传、小人鱼之类的传说,我终于明白了那些查理,与其说它们是无情,不如说它们是因为恐惧,谁叫人类是一种排斥度极高的生物呢?一旦知道真相,我们不但会失去来之不易的幸福,而且还会被赶尽杀绝。 现在就连我都希望自己生来就是人类,从来没有做过查理。 4 我对顾寒的感觉很奇怪。 他和我并没有血缘关系,他对我也并不比周倩对我更好,但是他却是我每天最想看见的人,我喜欢看他的微笑,喜欢他叫我“玫玫”时的样子,和他聊天是我一天中最愉快的时光,而每次看见他给李美青打电话或是与她卿卿我我的样子,我的心就会莫名其妙地发痛……人类的书里说这很可能就是爱情。 但同时人类的书里也说这是不道德的——尽管顾寒和沈云玫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我决定遵循人类的规则,刚刚做人,还是守规矩的比较安全。 于是我在人类世界学会的第一个技能,就是戴假面具,我学会了用最快乐的面容来掩饰最难过的心情。 不管怎么样,只要这个人在我身边就好,只要我能一直看见他就好。 我向人类的神灵祈祷,认为这微小的愿望并不难实现。 但人类的神灵显然并不买我这异类的账,三个月之后,顾寒因急性肾功衰竭住进了医院,情况十分危急,除非换肾,否则没有第二种可能让他活下去。但肾源却不是随时可以得到的东西——虽然沈家很有钱。 我毫不犹豫地在器官捐赠协议上签了字,并且缠着母亲也同意了这个决定。 配型结果出来了,我的肾脏完全符合标准,但是由于沈云玫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医生们都不同意手术。 我终日守在医院,不断将消毒剂喷洒在他的周围——我知道医院里的查理们会如何地虎视眈眈。 苍白的脸,气若游丝的虚弱——查理们最好的晚餐。 但只要有我在,就不可能允许任何一只查理能够靠近他。 我不想顾寒死,人类的世界如此美好,可是如果没有他,这美好也会黯然失色。 “放心吧,你一定能活下去的!你一定要坚持住!千万千万不要有放弃的念头,只要你不放弃,就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把你带走!”我趴在床边,流着眼泪——在作为查理时我一直对此物感到好奇,认为那不过是人类众多华而不实的附属物中的一个, 但此刻我才发现,原来眼泪也许是人类最有价值的东西之一。 它让我确认自己已经学会了人类之爱。 顾寒笑着握紧我的手,仿佛需要安慰的那个人是我。 他也爱我,但不是爱情,只是哥哥对妹妹的爱。 李美青来了,他的眼光便只留在她的身上了,我知道,那才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留恋——只有她才有力量真正把他留下来。 于是我忍着心里的绞痛看着李美青把一枚戒指套在他的指头上。 穿着婚纱的李美青向顾寒求婚:我们结婚吧。 顾寒摇头,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未来,李美青便说,没有你的未来,我也就等于没有了未来。 于是我看见顾寒哭了,他和她紧紧拥抱在一起。 我走出了病房,心想顾寒一定很愿意为这样的爱人活下去,很好,只要他还有这样一个念头,我就有机会能够帮他坚持到最后一刻。 我飞快地走进医院的癌症病房。 这里躺着很多得了绝症的患者,也是查理最为集中的地方,和所有的生物一样,猎食者通常都会聚集在食物附近。 一个老人的脸上正被蒙上白布,我看见一只得手的查理正得意洋洋地溜出病房。 我跑上去,用一只胶头吸管将它吸了起来,并迅速地把它装进了一只早准备好的注射器,并找机会将它神不知鬼不觉地注入了顾寒的吊瓶。 没有吸足十个人人气的查理一旦进入人体,就会死去并释放出能量——在顾寒没有得到肾源之前,我决定用这种方式来延续他的生命。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很有效,连医生都惊讶于顾寒日益长进的精神状态,但后者却认为那肯定是由于爱情的力量。 顾寒与李美青在病房里举行了婚礼,他对她说,谢谢你,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他们交换戒指,他们拥抱,他们接吻,他们海誓山盟,以水代酒,交杯饮下。 不求如美酒般香醇,但愿细水长流。她对他说,人可以没有酒,但不能没有水。 我忍住刀割一般的心痛使劲地鼓掌,这是一个永远不能说出的秘密,在那一瞬间我忽然理解了那条美人鱼——她为什么曾经会犹豫要不要将刀子插入王子的心脏。 可是原来所有的东西都会有反面,让你极乐的,也会让你极苦。 嫉妒是一条毒蛇,不是谁都能有幸避开蛇毒的侵袭。 或许真的只有绝情才能解除这痛苦。 啊—— 李美青忽然尖叫起来。 顾寒晕倒了。 医生们把他推进了急救室。 查理们在蠢蠢欲动。 我毫不留情地杀死了几只试图冒险进入急救室的查理,就在我这么做的时候,几个警察出现在了医院里。 他们在周倩的皮包里搜出了一个小小的药瓶。 “我亲眼看见她把这里面的东西放到了顾寒的水杯里。”一个小护士指着周倩说道:“一个小时后病人就晕倒了。” 周倩脸色惨白地被警察带走了。 第二天,警察在周倩的卧室里找到了另一个药瓶,经检验证实那是一种可以对肾脏造成损害的毒药。 “我都是为了你啊,”铁窗后的周倩对着我哭泣,她对自己所做的事供认不讳:“知道吗?你出的那场车祸根本不是什么意外,那辆车是没有车牌的,警察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肇事者,你想想看,杀死你,对谁最有利?!是顾寒啊!他不是你爸爸的养子,是他的私生子!他其实就是你的亲哥哥,他恨我们,他一直都想独霸你爸爸留下的遗产,他不甘心啊……警察查不出来,可我必须保护你……可你这个傻孩子啊,居然还要给他捐肾,我没办法,我不能让他再有机会伤害你……”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五官扭曲着,满脸都是凄惶的狰狞,与平日温柔慈善的女人完全判若两人。 我早知道,人类是最不可捉摸的生物,但怎么都没有想到,它们竟有如此多的面孔。 5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空荡荡的大房子里。 没有母亲,没有顾寒,没有了家人的家比坟墓更让人心悸。 我的房间里到处都是查理。 它们是来惩罚叛徒的,我现在是所有查理的公敌。 密密麻麻的查理把四壁的白色都变成了黑色。 我完全能感觉到它们的愤怒,我对它们的威胁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让它们不惜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也要来索命。 只要它们一起行动,我的能量就会在瞬间被吸食殆尽。 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管是人类还是查理,残害同类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作为查理的我从未曾为了任何一个同类的死亡而感觉难过,但为了拯救一个人类,我却心甘情愿地犯下了这罪行,讽刺的是这个人却曾经处心积虑地要置我于死地。 不,他要杀的人不是我,而是沈云玫——我不过是借用这个躯壳的异类。 但那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不但没有爱情,连亲情也不过是一个谎言。原来他对我的温柔友善,从头到尾只是包装在美好下面的丑陋阴谋,我早该知道,世界除了生存之外并没有更真实或更重要的东西。 “我写了一封E-MAIL。”我对它们说道:“我把查理的秘密都写在里面了,并且设置了定时发送,如果我死了,就没有人知道密码,并且取消定时发送的功能,那么你们的秘密就会被整个人类世界所知道。” 查理们一下子炸锅了,任何威胁到种群存在的可能性都足以威慑到它们。 “再给我三个小时,我需要三个小时了结一些事情,到时候我会删除邮件,你们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查理们并没有见识过这种卑鄙手段,它们被唬住了,面面相觑着,慢慢地散去了。 我跌坐在地板上。 不管是作为查理,还是人类,我始终逃脱不了被时间所限的宿命。 三个小时,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6 我走进顾寒的病房,他仍在深度昏迷之中。 他的新娘李美青趴在病床旁边,正在熟睡着。 我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只注射针——里面是我从医院偷来的强效镇静剂,我用极快的速度把针头扎入李美青的胳膊,她被痛醒了,睁了睁眼,但是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又瘫倒回了原位,沉沉睡去。 顾寒没有任何反应。 我曾彻夜不眠地守候着他的睡容,为他驱赶危险,为他真心祈祷,但他却成了我的噩梦。 作为查理的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不知道什么是恨——都是他教会我的。 每个作用力都有一个反作用力。 我将大拇指分别抵在他的两个太阳穴上:现在我就把这一切还给他,可惜的是,爱已经消耗殆尽,只剩下怨气和憎恨了。 它们的分量足以让他感到生无可恋。 我瞟着床头桌上的一只查理,就当是补偿给我曾经的同类了。 他死了,一切就都回到正轨了。 我的眼泪也滴到了他的脸颊上,心脏像是被什么撕裂了一般疼痛。 “放开他!”此时李美青居然奇迹般地醒了过来,她把我扑倒在了地上,然后又极其灵巧地跳起来,将那只正准备进食的查理一巴掌拍死在了桌子上。 我震撼地看着她:“你,你也是……” “是的,我也是查理。”李美青颓然地坐到了地板上:“和你一样,我们都是查理……李美青在三年前曾经做过一次心脏手术……”她转过头看了顾寒一眼:“他是我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 我苦笑,这是查理的诅咒吗?我们多么容易爱上自己看到的第一个人,不管他是多么的不值得。 “一切都是我干的,跟他无关。沈云玫的那场车祸是我安排的,”李美青说道:“因为我为他不平,你知道他多辛苦才找到他的亲生父亲吗?你知道他的心里有多苦吗?他的一生都被这个女孩毁了,因为她有心脏病,他们怕刺激到她,所以顾寒一生都无法跟他的父亲堂而皇之地相认,甚至不能姓他父亲的姓,而他的父亲把大多数遗产和公司的股份都留给了女儿,可是顾寒也需要那些钱啊!他也有他的梦想啊!这些年,他那么努力地帮忙打理公司,可是到头来却几乎什么都没得到,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这不公平!” 所以深爱顾寒的李美青安排了一场车祸意外,想要杀死沈云玫,却没想到一个查理偏巧用了这具身体借尸还魂,而沈云玫的母亲却怀疑一切都是顾寒所为,她为了保护女儿,便偷偷在顾寒的饮食中下毒…… 播出什么样的种子,便会得到什么样的果实。 “都是我害了他!”李美青悔恨地抓住自己的头发:“原来我才是始作俑者……” 嘀—— 顾寒的生命监测仪忽然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 他紧闭的眼眶中流出了眼泪。 我和李美青面面相觑——他一定是听见了我们的对话,而这对话杀死了他最后的生念! 医生和护士奔了进来,我们被赶出了病房。 “我们杀了他了!”李美青的长指甲狠狠地抓在玻璃上,放出刺耳的尖利,她崩溃地重复着:“我杀了他!” “他不会死的。”我抬腕看了看手表——那是一只美丽的浪琴表,是我成为人类之后收到的第一份礼物——顾寒送给我的,在我说想要一只表后的第二天。 我真傻,如果顾寒真的憎恨沈云玫,他怎么会记住那一句不经意的嘟哝,他完全可以装作没有听见。 到底是做人的时间太短,没有经验,就这样轻易地爱了,轻易地信了,轻易地恨了……看来我要学的还有很多很多,可惜,我的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了。 我迅速写下一个数字,塞到李美青的手里:“这是我的邮箱密码,你在这里守着,用这个作为跟查理的交换条件,千万别让它们中任何一个成为我这具身体的新主人——因为顾寒需要这里面的肾脏……” 李美青睁大了眼睛:“你要……” 病房的门开了,医生摇着头走出来:“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我和李美青一起冲进了病房。 顾寒了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哭着捧住顾寒的脸,紧紧吻住他的唇。 作为人类的第一个吻,也是最后一个。 医生和护士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没关系,一切都没关系,只要你能活过来。 我感觉到身体里的能量正倾泻而出,通过这个吻迅速地注入顾寒的身体……只有能量。我能感觉到它们正离开我的血管、经脉……细胞们开始死亡,心跳越来越慢…… 连接着顾寒的生命监测仪轻轻地叫了一声,又叫了一声。 “他活着!”李美青朝医生护士们大叫着:“他还活着!快救他啊!” 眼角的余光中,我看到了屏幕上正闪烁着一条微弱的起伏线。 这是我在人类世界所看到过的最美丽的东西。 谢谢,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