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就是发生在我家住的这栋楼里。 凡是到过我家的人都知道,我家是住在一幢很平常的楼上的三楼。 而我们住在这幢楼已经有10多年了,这幢楼是用我们厂生产的优质水泥建造的,再加上其抗震结构,设计上可以抵御6-7级的地震。 我们这幢楼,每层都有三户人家,其门分别对应着东、西和北,而我的家住在中间,也就是大门冲北开的那间。 这幢楼的楼梯也是非常平常的那种,每一层之间是由两段对折的楼梯所组成的,从我家到一楼的楼梯一共有六段。 我在这幢楼上住了十几年,除了出去上学,出差等总共四、五年外,其他的时间都是住在家里,每天上下楼至少四次,可以说对这楼梯已是极为的熟悉,以至闭着眼睛也可以很轻松的上下楼。 第一次出事的时候是在一个夏天的晚上,没错,就是去年的夏天。 去年夏天并没有今年的这么热。 而那天晚上,一个朋友约我去他家打游戏机,所以我晚上8点钟出了门,请各位记住这个时间。 我和平常一样,很轻松的出了门。 而那天晚上是阴天,所以天色很暗,如果是平常时在天气很好的时候,那么晚上8点钟其实还是挺亮的。 我轻快地下着楼。 等走下两层以后,我发现下面很黑,因为一楼的路灯安装的很低,如果个子高一点的人一伸手就可以摸到,所以有些没有公德心的人常常会把灯泡拧下来,拿回自己家去用,所以一楼经常是黑的。 我暗暗咒骂了一句,继续向下走。 又走了一层,四周愈发暗了,可是我却惊讶起来。 因为我并没有走到一楼的出口,下面居然还有楼梯! 不过惊讶只是一闪而过。我上面已经说过,我对这楼梯实在是太熟悉了,而有时候人对自己非常熟悉的东西,往往会变得模糊,不信的话,你把你的名字一口气写上几十遍,到后来你自己都会怀疑是不是写了错字。 所以,我依旧很轻松地向下走。 可是,又下了一层后,等着我的……还是楼梯。 这时候,我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只是低骂了一句:“真是见鬼了!”又继续向下走。 但是,我的心情却紧张起来了。 当我和平时一样看到熟悉的一楼出口的时候,我竟然觉得好开心,好亲切! 昨天晚上那件可怕的事,也许只是我的幻觉,或者只是个噩梦。 接下来的时间里,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上班,下班,我每天又是至少四次上下这个楼梯,我对楼梯的恐惧,慢慢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还会再次遇到那天晚上的事情。 那是在半年后的一个晚上,一帮朋友搞聚会。我在8:00钟出的门,因为心情很好,所以我几步一跨地向下跑,但是,当我连下三层,又遇到了那种熟悉的昏暗的时候,我的心“咯噔”一下,脚步立即慢了下来。 因为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我心中虽然害怕,但已不再象上次那样惊惶。 我首先看了中间的那个门牌,“1-2”,是很正常的。 可是原来是出口的地方却消失了,而那昏暗的楼梯却延伸了下去。 我咬咬牙,决心探索出这个秘密,所以我沿着楼梯往下走。 从一楼以下,是一种奇怪的昏暗,一切仿佛都不是真实的,我每下一层都要仔细看一看门牌。 “-1-2”“—2-2”“-3-2”“-4-2”…… 慢慢地,我又到了上次失去知觉的那个门前。 “-14-2”不错,还是那个标牌。 我顺着楼梯往下看,什么也看不清,但影影绰绰,楼梯似乎仍在盘旋而下,仿佛没有一个终点。 我又继续往下走,“-15”“-16”“-17”到了第十七层,我不由得停住了。 楼梯依然没有结束,而我停住的理由很可笑,因为我想到了一句老话:“十八层地狱”! 这个奇怪的楼梯,是不是通往地狱的!? 我犹豫了好一会,才决定继续向下走,促使我下这个决心的原因之一,是因为那三扇门里,都是死气沉沉的,没有灯光,没有声音,什么也没有,我实在不敢多呆一会,相反,在楼梯上反倒觉得安全一点。 “-18”层并没有什么怪异,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是,这个楼梯到底通往何处? 我又继续向下去,再走了几层,我的勇气一点一点消失,因为那楼梯依旧盘旋而下,依旧没有结束。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声惨叫。 说是惨叫,其实是我的感觉,因为那声音隐隐约约,听不清楚。 这声音是从更底层传来的。 紧接着,我又听到一声惨叫。 我仅存的一点勇气完全消失了,我撒腿就跑,拼命往上跑,直到气喘吁吁才停下来。 四周依然是昏暗的。 我边喘气边仔细看了一下标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14-2”我又到了-14层。 下面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我的心情稍微镇定了一些。 我轻轻伸出手,去摸那扇门。 我的手碰着了门,却感到凉凉的,滑腻腻的。 这一下大出我的意外。 然而就在同时,我隐隐约约地看见屋内有一个黑影闪过,接着门内发出轻微的“喀哒”声,似乎门内有什么东西正在开门,想要打开门出来。 我大叫一声,再也不敢停留,拼命往上跑,可我实在太惊慌了,脚在台阶上一绊,摔了一跤,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又是被邻居下夜班的声音惊醒,依旧发现自己站在自家门口,依旧是头脑中一片空白。 我打开门进去,电话铃正急促地响着,抓起电话,是那帮聚会的朋友打来的,质问我为什么失约,并说在这四个小时里不断给我打电话,都没有人接听。 我能说什么呢?难道告诉他们我在一个神秘的楼梯里探险,最后被吓得昏倒? 我随口编了个理由,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我才觉得手上有点不舒服,我张开手,发现手心里全是青苔。 我当然知道这是在哪里弄上的,是在我伸手去摸那扇门的时候给粘上的。 可是,谁的门上会长满青苔?除非那扇门一直没有打开过,或者门内从来没有住过人。 如果说,第一次我认为是幻觉,但是这次我可以确定那不是幻觉,因为幻觉不会让我的手上粘满青苔。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到图书馆翻看各种书籍,想找出类似的记载,但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 我化名给一些报刊或者知名的科学人士写信询问,但全部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我还和一个好友说过这件事。 我的这个朋友姓蓝,因为他是属鼠的,所以我一向叫他“蓝皮鼠”。 有一天,我问他,“如果有一天,你从家里出来,却发现楼梯永远没有尽头,你一层一层下去,却总也找不到出口,你会怎么想?”他变得兴高采烈,问我道:“这是哪部恐怖片?”我叹了一口气,道:“如果在现实里发生了呢?”他哈哈大笑起来。 我不怪他,因为在此之前,如果有人这样问我,我的反应大概会和他一样吧。 一条没有尽头的楼梯,甚至恐怖电影里也没有这样的情节。 但是,这条地狱般的楼梯,却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 我无时无地地不想起它,我总在想,那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长满了青苔的门后究竟会有什么?那条不断盘旋而下的楼梯究竟通向哪里?那如同从地狱中传来的惨叫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曾经做过很多设想,比如那真是一条通向地狱的楼梯,楼梯的终点就是地狱的入口,或者那是神秘的四度空间,因为时空的错位,造成楼梯的延续无限,再或者就是我的思想出了问题。 但是,所有的设想都没有答案。 我开始诅咒这条地狱般的楼梯,因为它搅乱了我的生活,甚至连做梦我都会站在那条地狱般的楼梯上。 于是,我开始盼望再遇到那条楼梯,无论如何,我要知道答案。 从上两次的情况看,都发生在晚上8:00至12:30分之间,所以我每天都在8:00出门一次,但每次都是失望,我再也没有遇到那楼梯,那条地狱般的楼梯。 但是,我会锲而不舍的,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再次遇到的。 无论如何,我会一直沿着楼梯走下去,哪怕它的终点真的是地狱,我一定要敲开那满是青苔的门,哪怕门内住的真的是恶魔。 我再也不要这样生活下去,再也不要这条该死的楼梯困扰我的生活。 今年的夏天很热,今天又是阴天,现在是晚上8:00钟。 我关上电脑,走到门前站了一会,打开门走了出去。 还是那条熟悉的楼梯,但是,当我走到一楼的时候,将看到的是熟悉的出口,还是盘旋而下没有尽头的楼梯? 我不再犹豫,顺阶而下。 我会得到答案的。 生存!还是死亡? ...
张鸣是个懒汉,从小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二十岁了还待在家中啃老。他爹年纪大了,最近还患上了重病,十分担心自己死后儿子的处境。 他催促儿子出去找份工作,可张鸣总是当做耳旁风,没有任何实际行动。终于有一天,张鸣的父亲快不行了,他把儿子叫到病床前,对他说:“儿子,我以后没法再照顾你了。你得学会自己养活自己,咱们家中的橱柜里藏着一个木盒子,那里面装着无价之宝。等我死了,你再打开它。” 说完,张鸣父亲把手一撤,离开了人世。张鸣办完父亲的丧事,想起父亲死前的遗言,心中暗想:既然家里有无价之宝,那我还出去工作干吗?老老实实在家吃喝玩乐就够了。 他打开橱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精巧的小木盒,奇怪的是上面贴着一张符咒。张鸣想起了神灯的故事,高兴地想:难不成老爹给我留了一个这样的宝物?那我可就发达了!他激动地把符撕了下来,却没有见到想象中的巨人,而是出现了一个打扮邋遢的鬼。 “终于出来了!”邋遢鬼兴奋地转了一圈,见到了还在发呆的张鸣,眉头一皱道:“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主人,你要供我吃供我喝,还要把我伺候舒坦了。” 张鸣一听这话,肺都气炸了,毫不犹豫地表示拒绝。邋遢鬼抓住张鸣,将他暴揍一顿。张鸣被打得鼻青脸肿,只好乖乖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从这天起,张鸣的苦日子就来了。邋遢鬼十分刁蛮,张鸣为了满足它的要求,只好出去辛苦地工作。他在建筑工地搬过水泥,街上摆过小摊儿,甚至干过一段时间的挑山工。 几个月后,张鸣已经习惯了吃苦的生活。一天,他回家发现邋遢鬼不见了,只留下了那个小木盒。张鸣把怒气都发泄在了盒子上,他把木盒砸碎了,从里面掉出了一张小纸条。 张鸣捡起纸条,上面居然是父亲的笔迹:儿子,当你看到这张纸时,相信你已经能够自食其力了。邋遢鬼是我请来的,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勤劳”二字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张鸣这才体会到父亲的良苦用心,眼眶慢慢地湿润了。 ...
很久很久以前,我们老家西面那个湖,很大很大,周围的人都靠捕鱼为生。 有一年天气异常干旱,连续大半年一滴雨都没下。方圆几里的人们,全都挑着水桶到湖里取水。 湖水再多,也扛不住这么多人来取啊。再加上蒸发,水位急剧下降。还未进入三伏天,湖已开始干涸见底。人们联合起来到龙王庙求雨。但纸也烧了,香也点了,头也磕了,却没祈求来一场大雨。 渐渐的,村民吃水成了问题。十几里外的山坳有一个泉眼,水流很小,半天才能接满一桶。取水的人多,每天都排着几百米的长队。 这天中午,村里的二狗子和妻子玉珍正在屋里吃饭,一个老人从外面走进来。 二狗子给老人让了座,然后便招呼玉珍给他盛碗饭。玉珍答应着,刚要转身去灶间,却被老人拦下了。老人看着桌上笊篱里黄灿灿的玉米饼子,摇摇头,说道:“饭我就不吃了,你们给我舀两碗水喝就行了!”玉珍听了有些不乐意了,揶揄道:“你好大的嘴巴啊,我们自己喝水都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而且还是在渴得嗓子冒烟时才喝。你张口就要两碗,够我们喝两天的了!”老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尴尬地低下了头。 二狗子看着老人干裂的嘴唇,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便跑进灶房舀来两碗凉水。老人扭头看着玉珍,没敢喝。玉珍是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她看到老人那副滑稽样子,扑哧一下笑了,说道:“喝吧喝吧,水喝没了再去取,可别把你老人家渴出毛病来!”老人这才接过碗,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老人喝完水,二狗子让他再吃点饭。老人却摆摆手,悲痛地说道:“我全家人都在这场旱灾中死了,家也毁了,如今我是个无家可归之人。本来我打算四处乞讨,可人老了,实在是撑不住了。我想在你家住两天避避难,行吗?” 二狗子有些为难。大旱当头,家里早就断了顿,再多口人,吃喝还真成问题。 老人又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吃你们家一粒粮食,每天只给我喝两碗水就行。” 二狗子纳闷,不吃饭只喝水就能活着?可老人说话的口气又不像是开玩笑。 就这样,老人在二狗子家住了下来。老人提出想住在夹壁墙下的地窖里。二狗子不同意。地窖里阴暗潮湿,终日不见阳光,可老人却坚持要求住进里面,并说地窖里的环境刚好适合他休养。二狗子最后只好同意了。 老人说话算数,每天只喝两碗水。二狗子怕他饿出毛病,在送水的同时,还给他拿个饼子,但都被他拒绝了。 半个月间,老人天天躺在木板上睡大觉,呼噜打得像响雷。 终于有一天,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二狗子和玉珍正站在堂屋门口高兴地看雨,却发现那个老人从地窖里钻出来,跑到院子里手舞足蹈,兴奋得像个孩子。 二狗子想拿块雨布给老人送去,却见老人转过身,弯下腰给他鞠了一个躬,说道:“谢谢救命之恩,我走了!”说完,身子一摆冲进了雨幕里。二狗子顿时呆若木鸡。 大雨一连下了三天三夜,干涸的湖里也注满了水。第二年开春,人们又去湖里捕鱼了。 二狗子是个捕鱼能手,他只捕大鱼不要小鱼,而且他卖的鱼价格低,遇到买不起的,还会白送一条。 有个叫牛子的无赖,想教训一下二狗子。牛子选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躲在二狗子家的墙外,用木棍把晚归的二狗子给打了。二狗子落下了残疾,不能去捕鱼,也不能下地干活了。 一天深夜,二狗子趁妻子睡熟了,拖着跛腿来到院中的歪脖子树下,将一根绳子系在树权上,想把自己吊死了事。谁知他刚把脖子伸进绳扣,就感觉一阵疾风刮来,胳膊粗的树枝竟然咔嚓一声断了。二狗子一下摔倒在地上。 二狗子爬起来,看到一个黑影站在面前,他揉揉眼睛,看清是那个曾在他家避难的老人。二狗子惊讶地问:“老人家,怎么是你?”老人笑了笑,问他:“活得好好的,干吗要寻短见?”二狗子叹了口气,就把原因说了。 老人听了,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一个瓷罐,递给二狗子,“送你一件宝贝,有了它,你就衣食无忧了!”二狗子呆愣着,没接老人的瓷罐。老人见他不接,手一扬,把罐子朝他扔过来…… 二狗子一下吓醒了,发现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他往炕头下看去,见多了一只瓷罐,罐身上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鲶鱼。二狗子想起那个梦,他大着胆子把手伸进瓷罐里,摸到一条滑溜溜的鱼,抓出来一看,是一条大鲶鱼。他把大鲶鱼扔进脸盆,再伸进手去抓,竟然又抓出来一条大鲶鱼……就这样,二狗子一口气从瓷罐里抓出来二十多条大鲶鱼。他把做梦的事儿讲给妻子听,两人都觉得碰到了神仙。 从此,二狗子抓鱼,妻子卖鱼,日子过得舒坦多了。 不久,牛子起了疑心。他趁夜偷偷翻进二狗子家看,惊得嘴巴半天没闭上! 第二天上午,牛子拎了一把斧子去二狗子家抢瓷罐。二狗子死死抱着瓷罐不松手。牛子恼羞成怒,冲着二狗子的脑门砸了一斧子。二狗子便断了气。 牛子将瓷罐装进麻袋,飞也似的逃回到自己的渔船上。他迫不及待地把手伸进瓷罐里,摸出来定睛一看,哪是鱼啊,分明是个光着脑袋的小人。小人紧紧抓住牛子的脚踝,用力一甩,便把牛子拖进了水中。 二狗子出殡那天,人们看到一个老人从水里钻出来,向着棺材鞠了三个躬。然后钻进了水里,变成了一条庞大的鲶鱼。那以后,再也没人捕上过一条鲶鱼。 听村里老人说,上世纪闹过两次旱灾后,那个湖干涸了,人们涌进湖里去抓鱼,鲤鱼、鲫鱼、草鱼、鲢鱼……应有尽有,却唯独没有鲶鱼。 ...
张所长这几天心情特别好,前几天鬼楼的案子破了,得到上级的嘉奖,还立了三等功,战友们也纷纷打来电话表示祝贺,把张所长美的,在办公室里哼着小曲,喝着茶,那个美! 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张所长很不高兴地拿起电话问道:“谁啊?” 派出所的小李在电话的另一端急促地说道:“所长,不好了,在城南的水库中发现一俱无名女尸。” 城南水库是乙市的一个重点风景点,早上5点钟,一个采风团来到城南水库大桥上,选好地点将照像机架好,只等太阳露出山顶。清辰和傍晚是摄影的最佳时间。当太阳刚刚爬上山顶,大家纷纷对准东面太阳升起的地方按下快门。这时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人!水库里有人。 张所长赶紧站起来:“你再说一遍!什么,无名女尸?谁发现的?好,你在现场等着,要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到。你立刻将情况报市局。” “小邓,立马跟我到城南水库。”张所长打电话给小邓。 张所长与小邓坐着所里的警车来到城南水库,城南水库建在一个峡峪中,一条省道穿水库而过,在水库上形成一座南北走向大桥,桥离水面有100多米高,象一道彩红挂在水库上,非常壮观。小邓将车停在桥旁边,和张所长一起走到水边无名女尸旁,这时无名女尸已被打捞上岸,身上盖了件警服。现场周围站满了群众。小李正在检查无名女尸,看见张所长来,赶忙站起来说:“现场我已经勘察过了,没有什么发现,这女的应该是被人从桥上被扔下来的,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张所长蹲下来,仔细观察着女尸。无名女尸全裸,已经被水泡的全身肿胀,全身都有伤,还有被性侵犯的痕迹,却是溺水而死。应该是遇到了歹徒,多次被强奸,最后杀人灭口。 这时市局刑侦大队的王大队长也赶到现场。“老张,有没有什么发现?” “王队长,你来的正好,现在还没有一点头绪。”张所长道。 “老张,此次来,局座是交代了得,一切听你指挥,你是老公安、老侦察兵,还是我的前任领导,你就不要谦虚了。” “小邓,你与市局联系的怎样,近几天有失踪的人没有?”张所长问道。 “没有,市局已经回话了,近十天没有报失踪案的,报纸上也没有刊登寻人启示的。”小邓答道。 “现在人员流动性大,几天,甚至几个月没有消息的大有人在,大家都习以为常了。”王队长插话道。“可以先将照片上网,看有没有认得,同时请省里支持,看邻县市有没有失踪的女子。” “还是你王队长的脑子好使,办法多。”张所长点了点头。 “周围的群众一个也不认识死者,不是当地人。”小李询问完群众走了过来,并和王队长一行打了招呼。 “该女子28岁左右,死亡80个小时左右,死亡前被多次性侵犯,应是被轮奸的。”与王队长一起来的法医检查完无名女尸后走到王队长和张所长身傍后汇报道。 干警们打扫完现场,一起回到城南派出所。张所长在会议室时召集大家进一歩分析案情,大家都不发言。 “这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那天夜晚正好又下过一场雨,所有的踪迹都被这场雨给冲走了。我看这是一个死案,根本就不可能破案。”小李首先打破沉寂。 “你不要乱发牢骚,没本事就不要发言。”小邓不消地说。 “你有本事,你来破这个案子。”小李回道。 “你们吵什么,有功夫还是好好考虑案情。”张所长不耐烦地道。 会场异常沉闷,二个多小时过去了,大家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也没有一个人有心思吃午饭。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王队赶紧从口袋里将手机掏出来,问到:“有什么消息?好!把资料传过来。” 王队长兴奋地说:“找到了,无名女尸是邻市的一名中学教师,27岁,已经三天没到学校了,名叫王可欣。据同事们讲,那天放学后,有几个学生被留了下来,王老师找他们谈完话后,8点钟左右离开学校。那天天上正下着小雨。” “我还说有罪犯的情况了,光有死者的情况有什么用,对破案也无多大帮助。”小李发牢骚道。 “你这小子只会发牢骚,要多动脑子。向你这样就能破案了。平时不好好学习,就知道埋怨。”张所长批评道。 “大家还是先吃午饭把。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不吃饭就能破案了?”办公室的刘大姐在街上买了几十份盒饭回来。 “大家先吃饭。”张所长命令道。 大家早饭都没有吃,一闻到饭香,肚子也跟着闹起革命来。 “有了。”张所长一声把大家吓了一跳,纷纷放下筷子围了过来。 “从时间上看,犯罪份子应是在12点钟左右将被害人拉到我们城南水库的,甲市离我们这有80公里,犯罪份子应该走的是高速,晚上12点钟左右车辆不会太多,高速收费站都有监控录像,我们可以先从当晚的车辆入手进行排查。”张所长分析道。 王队长摸了摸脑壳道:“还是你老张办法多。我看就这么办。大家分头行动。” 一个小时后大家又都回到派出所会议室。小李和小邓拿出当晚12点钟左右通过高速公路收费站的车辆清单说:“姜还是老的辣,因下雨,当晚11点至零辰1点只有54辆车驶入高速公路,其中有一辆长安面包车11点10分从甲市上的高速公路,零点10分从我市城南收费站下的高速,零点40分又从城南收费站上高速返回甲市。据收费站的收费员反映,该车前排坐着两人,头发和衣服比较乱,后排的情况由于天晚没有注意。” “有可能是这辆车的做的案。”王队长道。 “我看分兵两路,我和王队长与刑警队的同志赶到甲市,请当地公安局协助重点追查此车,小李和小邓与所里其他同志一起对剩下的53辆车进行排查。一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张所长安排了下一步的行动。 张所长和王队长带着刑警队的同志来到甲市,在当地公安局的协助下很快就查到了那辆长安面包车。正当张所长和王队长暗自高兴时,甲市的公安局通报该车车主是一家出租公司。张所长和王队长听完后向一双斗败的公鸡,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话也没有。 “不行,我们马上赶到出租公司去一趟,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张所长拉起王队长坐上车就直奔出租汽车公司而去。到了出租公司,公司的王经理接待了他们。 王经理听了情况介绍后说:“长安车是他们公司的,前几天送到汽车修理厂进行修理,前天才取回来。事发那天车了还在修理厂里,不会是公司的人干的。”王经理将汽车维修厂的地址写给了他们。 在公司的门口张所长和王队长对长安面包车里里外外仔细勘查后,基本锁定目标。 张所长和王队长驱车来到修理厂,有一名叫吴老幺的修理工看见他们下车就一下子瘫到地上。干警们迅速将其抓获。罪犯当场交代了作案经过。 那天下午,他开着刚修好的长安面包车与另外两名朋友张三李四在一家小酒馆喝酒,一直喝到晚上8点过钟,喝完酒后就送张三李四回家。在路上看见一女子打着伞一个人在路边等车,发现周边没有人,酒壮英雄胆,就将车子停在她身边将其强行拉上车。在一个路边将其轮奸。轮奸后三个人酒也醒了,三人都非常害怕。这时张三提议,将其扔到乙市的城南水库里,这样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三天后就被抓了。 在吴老幺供认下,很快张三李四也被缉拿归案。 无名女尸案就这样在不到20个小时内告破。 ...
天酝酿着雨,街道暗沉沉的,行人被乌云压抑的快要喘不过气,纷纷避散。 吕子远早就备好了一把油纸散,在街道上走走停停,初至此地,怎能被雨欺负了走。 这时,一个苍老的店面映入眼帘,里面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正在打开一副卷轴,是一幅古茶色的画。吕子远肚子里有几分风雅,看此情景顿时来了兴趣,跑到店里仔细打量,原来是一副没有五官的仕女图。 奇怪,明明是仕女图,为什么没有五官。老人似知晓吕子远的心思一般,嘶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年轻人,有五官的美人会被限制美貌,没有五官的美人,你可以想像她的美,把天下最美的五官想像在她脸上的样子。” 吕子远一想也是,当今燕姿坊的头牌,刘云云,那五官简直美轮美奂,如果给此仕女图画上那美女的样子,岂不是更好?吕子远仔细看看这幅画,除了没有五官,一张鹅蛋脸形模糊但是格外精致,一身白纱薄裙,飘渺如云,一根粉紫色的丝绦在腰间微束,使得有腰部盈盈一握之感。吕子远越看越爱,赶紧给老人一两银子,抱着画卷就走,刚走出店,一股阴风立马卷来,撞击着古老店面的门窗,声如鬼怪在嚎啕。 把仕女图带回了院子,吕子远就不愿意出门了,他仔细端详着画,想像着刘云云款款而来的样子,竟然心猿意马,面红耳燥,那感觉,就像二人肌肤之亲一般,魂不守舍的。 吕子远是一个富家子弟,远离父母在远处游历,他虽然不纨绔,但也绝不勤劳,此次,他游历的目的,就是一睹刘云云的风采,此处离风姿坊的距离并不远,随时都能得到关于刘云云的一切信息。 刘云云他不是没有见过,耀眼的就像一只九重天飞下来的蝴蝶,她每次出场都是万人围观,他只能远观,而刘云云的身价高的离谱,只有皇亲贵胄才能近距离的一赏婀娜。 今晚,吕子远把画藏在柜子里,深夜出门了,刘云云今晚有一曲歌舞在风姿坊里面表演,他得混迹人群,和别人一起疯狂的瞩目。 刘云云出场了,身披彩霞,面戴流云绉纱罩,往舞台一站,人声鼎沸,吕子远的心都在扑通的乱跳,他今晚是有目的的,等了好久,刘云云的舞蹈跳了一半,就摘掉了面纱,露出倾国倾城的容颜,皓月退,星辰隐,美的逼星隐月,吕子远死死的盯着那张脸,迅速的离了燕姿坊,因为他再等下去也触摸不了那位美人的真体,他回到住处,拿出古画,用工笔画的技法,很快把刘云云的五官画了出来,无脸仕女图,成了刘云云的仕女图,而且画的栩栩如生,如同真人一般。 画里有了刘云云,吕子远就可整日欣赏了,他把画挂在床头上,睡前想入非非,忽然,一股幽香入鼻,一个飘飘美人忽至,不是刘云云就是谁,女子一头青丝披散,二话不说的进入了吕子远的被子里,二人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次日,燕姿坊的头牌刘云云身亡了,消息不胫而走,正在欣赏仕女图品尝昨晚滋味的吕子远,被随同的仆人告知消息,顿时觉得晴天霹雳一般,刘云云死了?昨晚不是好好的吗?刘云云确实死了,吕子远失魂落魄如丧考妣,那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啊,他触摸着仕女图,泪流满面的说:“云云啊,你真的去了吗?昨晚春宵你可是你陪我的?”想到这里,吕子远心疼的不能自已。 忽然,他泪眼模糊的看到,图里面刘云云的五官正在消失,仕女图又变成没五官的样子,吕子远略有惊讶,但是他太伤心了就没有多想。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月,吕子远从悲伤过度中走过来了,仆人告诉他,燕姿坊又来了一位美人,名字叫芳勤,美艳之姿不可描述,吕子远一听,又开始心猿意马了,美人,他之所爱,于是当晚就去燕姿坊,看到芳琴之貌,一颗魂都被攫走了,于是回家在仕女图中画出了芳琴的五官,当晚二人又是一阵云雨,吕子远甭提多么满足。可是第二天,又传来噩耗,芳琴暴毙了。这下子,吕子远蒙了,心痛如被吞噬一样难受。一边痛一边想,两次都画上美人的五官,却两次都死了人,而且那真实的温存之感,如真正的肌肤相亲一模一样。那么,两个美人的死都和自己有关系?吕子远想起了仕女图,于是急匆匆的抱着画去店里了。 老人还在店里,似乎等待着他来,吕子远把画往桌子上一放,言辞不善的问:“这是什么东西,能害死人的画?” 老人说:“明明是你自己害死人的,居然要怪画,不是你随意添加五官,不是你的心思不纯净,能害死人吗?” 吕子远火了,多么美的人,如果当真死的跟他有关系,他怎么安生, “我不要画了,你把银子退给我。”老人说:“你害死人了,不能全身而退,否则死的是你自己?” 吕子远心大骇,他可不想死,他还年轻,没有享尽世间女子的芳泽,怎可死去。于是逃也似的跑了,走进房间里,就看到那一副画阴魂不散的挂在床前。 那张脸,似乎在提示他赶紧画上美丽的五官吧。吕子远心里悔恨交加,都是自己害死了那两位美女啊,于是愤然把画丢弃柜子里面,不管不顾。 一天,吕子远在一个客栈里面饮酒,看到一个黄衣女子,生的娇艳无比,但是对一个樵夫撒泼大骂:“你这个死穷鬼,把姑奶奶的裙裾都划破了,你陪的起吗?赶紧把你兜里面的银子拿出来,否则我叫家仆来打死你。” 好生刁钻的女子,吕子远虽然没有侠义之心,但女子声音尖锐刺耳,影响饮酒兴致,于是起身前去,对女子说:“聒噪如蝉,哪有女子一点的娇美之态度。” 谁知女子听了愠怒至极,一巴掌打在吕子远的脸上,破口大骂:“纨绔子弟,怎么的,也不看看我是谁,敢如此撒野?” 吕子远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这种女子他见所未见,打回去又有辱斯文。忽然,他灵机一动,回家就把女子五官画在无脸仕女图上,晚上还虐了女子一番,才解气。 第二天,吕子远听人说,一个外县来的官家小姐死了,据说裸死河里,生前被人奸污过,吕子远知道有此后果,也没在意。此时此刻,他才觉得有此画也为此是坏事。 只是,死了三个女子之后,吕子远觉得自身有点不正常了,比如,非得隔三差五画一个真实女子的五官,然后云雨一番,才能精力充沛,否则一颗心都是慌的,正如罂粟致人迷幻,非得以毒攻毒一样,一旦停止则浑身不爽。 吕子远知道自己深受邪魅之毒,却没有任何办法,每次发作时,都要画一名女子,时间过了半年,无数女子莫名其妙的死亡,吕子远的瘾越来越大,甚至每天都要画一个女子,他也麻木了,别人的生死与他何干。 一夜,暴风雨忽至,窗外被豆大的雨点打的噼里啪啦的,一道凌厉的闪电把房间照的亮堂如昼,那副画在闪电中显的诡秘高深,吕子远双目黯然,如濒死之人,浑身枯瘦如柴,恰好,闪电的那一刹那,吕子远的目光正停留在画上,他猛然看见,画里面有一个穷凶极恶的鬼脸,它面目如墙壁坍塌一样扭曲着,五官血肉混合,分不清鼻眼,只有一张嘴巴扭曲的张开着,吸附着一些裙裾飘飘的美女,美女们在画纸上只有花生大小,她们的样子十分恐惧,吕子远看见有很多都是自己画上去的美女。 夜幕一黑,整个房间静寂无声,吕子远赶紧点燃蜡烛,仔细看,哪里还有什么鬼怪吞噬美女的画面,分明还是那张无脸仕女图。可是,吕子远下一秒就不对劲了,他的身子被一种恐怖的力量拖入画里,紧接着,他的寸寸骨头都碾碎,血肉被搅拌一般,痛的不能吼出声音,很快失去了任何知觉。 吕子远之死,神神秘秘,了无踪迹,有人说他失踪了,有人说他去追求美女去了,任人都不会把他失踪之事和一幅画联系在一起。 半年后,一个面目清秀的求生,跑去一家店,看着墙面上的一副无脸仕女图十分喜爱,老态龙钟的老人店主说:“年轻人,要买那幅画吗?”求生点点头,拿出一两银子,往老人手里一塞抱着画就跑了。 老人看着书生走远,阴险的说:“又是一个帮我杀人的傀儡。”于是老人扭动了脖子,伸了一下腰部,整个天空为之变色。 没有人知道老人就是画里面的魔鬼,没有人知道老人设计了这一切,也没有人知道老人吸附无数年轻女子是为了什么,只是老人在不停的寻找杀人的傀儡,也许当死了一百个一千个女子以后,老人就可以达到什么目的。 书生买的那一幅画,被同样的挂在了床边。失了魂一样的欣赏着,他没有发现,古茶色的宣纸,有一部分正是用吕子远的骨肉碎片做的背景。 ...
没有门 “那天晚上,外面下着大雨。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穿上拖鞋向卫生间走去。这栋楼是几十年前盖的,没有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上厕所的话就得走出家门,经过一段长长的走廊——这样的老房子租金当然是非常便宜的。我和林栋刚上大四,现在正在实习,工资不多,能有这样一个容身之地就已经很好了,于是就合着在楼里租了一套房子。我从没想过搬走,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陈凡说到这里,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滴到了地板上。我看着他如此恐惧的样子,不禁疑惑起来。 “为什么?” “当我从卫生间回去的时候,我、我竟然发现我找不到门了!”陈凡说到这里,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走廊里的灯是坏的,所以我每次去卫生间的时候都会拿着手机,用手机的LED灯照亮。可是那天晚上,那黑黢黢的走廊里竟然一扇房门都没有,它们全都消失了!我害怕极了,忍不住开始大声呼喊,并在走廊里疯狂地奔跑起来。可是那条并不算很长的走廊竟然像是没有尽头一样,无论我怎么喊都没有人出现——我就像被困在一个蒸笼里一样。问题是蒸笼是热的,可是那时的我却感觉到阵阵彻骨的寒冷。而且我的手机偏偏在这个时候没电了。” 陈凡缓了缓,继续说道: “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我下意识地想跟着那个黑影走,可是还没有等迈开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躺在自己的床上,室友林栋正准备出门。我一把拽住他问:‘我、我……’我拉着他‘我’了半天,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难道问林栋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吗?最后我并没有问出什么,甚至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幻觉。就在我准备松开林栋的手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情:林栋的手非常凉。现在是夏天啊,怎么会有人手那么凉?恐惧之下,我松开了林栋的手。这时林栋突然冲我诡异地笑了一下,吓得我一哆嗦。” “这就是你要搬走的原因?” “这件事之后,我提心吊胆了好几天。但由于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我要搬走的念头就渐渐地没了。直到三天前的半夜,我要去卫生间的时候,怪事又一次发生了:当我去开房门的时候,惊讶地发现房门竟然打不开。无论我怎么用力,它都纹丝不动。我被吓坏了,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就在这时,房门缓缓地开了。我抬起头,借着月光看见林栋拿着一把锤子站在门外……” 修门 我和陈凡是多年的邻居了,他上大学之后就去了另外一座城市发展。除了逄年过节能见一面之外,我们只是偶尔在网上联系。一个小时前,我正在睡觉,然后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打开门,惊讶地发现已经半年没见的陈凡正站在我的门外,他形容憔悴、脸色发青。 我把他让进屋之后,他就给我讲了上面所述的那件怪事。 刚开始我并不信,以为是他压力过大出现了幻觉。直到最后陈凡被自己说的事情吓得浑身哆嗦,我才开始相信这是一件他亲身经历过的怪事。 可我最大的疑惑是,我和陈凡家是邻居,为什么陈凡回来后不回自己的家,却来找我呢? 我知道这样问是非常不礼貌的,于是便问道: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林栋没有给你一个解释吗?” 陈凡听完我的问题后,苦笑了一下,说道: “当我发现站在门外的是林栋后,反而更害怕了。我小心翼翼地问他: ‘你、你拿锤子干什么?’林栋笑了一下说: ‘我发现咱们屋的门有些问题,想修一下门。’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躺到床上,一直睁着眼睛戒备他到天泛白……” 听到这里,我沉默了:就算是门真有问题,也不会有人在半夜修门,所以林栋一定是在说谎。 陈凡的目光瞥向我,苦笑了一下,说道: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那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我怀疑林栋修的根本就不是我们的房门!” 听到这里,我愣住了,难道林栋是去修理别人家的门? 好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陈凡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我不是说他去修理别人家的门,我的意思是他修理的是我们见不到的门!” 见不到的门? 见到我疑惑不已,陈凡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看到他拿着锤子站在我面前,我当然很害怕。可真正让我恐惧的是,我们这栋楼房虽然非常旧,可是房门却都是完好无损的,我从没听过谁家的门坏了。而且你想想,别人家的门坏了会需要他去修吗?所以我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后,回到了床上。我们租的房子是一间一居室,卧室门正对着门口。我怕林栋看到我的床上有光亮,就用被子蒙住了头。接着,我颤抖着摸出手机,打开了一个灵异论坛。这个论坛是我平时缓解压力时常去的,上面的一些灵异事件不仅不能吓到我,还会让我觉得非常有意思。可是这晚,我的心情彻底变了,巨大的恐惧笼罩着我,压得我几乎透不过气来,然后就发现论坛上记载了这样一件事。” 陈凡说到这里,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打开一看,上面是这样一个帖子: 很久之前,我和我的好朋友在这座城市合租了一套房子。我们搬进去一个月后,就发生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有一天晚上,我们那个小区停电了。半夜的时候我摸黑去上卫生间,可是等我想要出来的时候竞发现卫生间的门凭空消失了!我吓坏了,大喊起来。可是不管我怎么声嘶力竭地呼救,都没有人搭理我。很快我就觉得非常奇怪,为什么没人听到我的声音呢?要知道,这栋楼的隔音非常不好,平时邻居吵架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为什么我在半夜这样大叫却没有人出来查看呢?就在我满头大汗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搭在我的肩膀上,吓了我一跳。但是这时我发现我面前竟然有了一点儿微弱的光芒,原来是我的朋友打开了手机。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所以就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直到有一天在饭桌上,喝了酒的我把这件事说了出来。我的另一位朋友惊恐地问我:“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你说的当时是夏天,夏天谁的手会那么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朋友被鬼魂缠上了!后来他把鬼魂转移到你的身上,如果你不是和鬼魂在一起太久,被吸了阳气,恐怕也不会遇到那么诡异的事情!” 我被吓得醒了酒,第二天就从那里搬走了。一个月后,有人告诉我我的那位朋友死了,而且死得非常诡异,有人说他是被鬼魂吸光阳气才死的。如果我不是及时从那里搬了出来,也许被吸光阳气而死的人就是我了。 看到这里,我突然明白陈凡恐惧的是什么了。 你的经历 “是的,你没猜错。那个鬼魂最先缠上的不是我,而是林栋,但林栋用了某种办法把鬼魂引到了我身上!” 我虽然很同情陈凡的遭遇,但我仍旧不明白陈凡为什么要找我说这些。 “那林栋最后怎么样了?”我问道。 陈凡并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突然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急促地说道: “这件事情只有你可以帮我!” 我蒙了,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小的时候,有一次你得了一场大病——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得病吗?” 陈凡的话让我沉默下来,我的大脑开始回忆那件藏在记忆深处的事。紧接着,陈凡又说道: “当时没有人相信你,都觉得你太小,被吓得神志不清了。这件诡异的事情发生后,我并没有坐以待毙——我找了一个精通阴阳学的人。那个人告诉我,通常大家会以为这是鬼打墙,实际上这种事比鬼打墙的危害大得多。鬼打墙最多只会让人被迷惑十几分钟,并不会给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但是我遇到的这种状况,是有鬼魂缠上了我。鬼魂迷惑我之后,就能更好地吸收我的阳气了。凭借我自己的力量无法摆脱鬼的迷惑,破解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一个命格极其特殊的人守在我身边。这种人的八字非常特别,鬼魂甚至无法分辨他们是不是自己的同类,我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就是安全的。” 陈凡说到这里,目光变得非常热切: “我听后急忙问他,我该怎么找到这种命格的人呢?” “这种人一定也经历过这种事情,但是他们却能毫发无损。你好好回想一下你身边有谁经历过这种事情?” 陈凡说到这里,我已经明白了。 我和陈凡是一起长大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在外面玩得太晚,想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那天楼道里的灯坏了,结果我怎么拼命向上爬楼都找不到自己家——我家只是三楼而已。我以为我进错单元楼了,就想下去。可我无论怎么往下走,楼梯都没有尽头。就这样,我被困在狭窄的楼道里,而且怎么敲旁边的门都没有人开,最后还晕倒了。据我父母说是一个上夜班的叔叔发现了我,把我送回了家。在那之后我得了一场重病,大家都认为我是因为生病了才昏过去,根本没有人相信我的话。 “你想起来了?当时没有人相信你的话,你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我。那位大师告诉我之后,我就想到了你。按照那位大师的意思,鬼打墙是不会一直困着人的,可是你当时却走了好久都没走出来!” “但是我最后是被一个叔叔发现晕倒在楼道里的。如果我是你说的那种命格特殊的人,自己就能化险为夷。可我不仅是被别人发现的,甚至还晕倒了。” “不管你有多特殊,当时只是一个孩子啊。你晕倒很有可能不是因为鬼,而是因为受到了惊吓!” 我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盯着陈凡。 “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陈凡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纸, “那位大师说只要我把自己的愿望写在这张纸上,然后在午夜时分点燃一支白蜡烛,那个一直纠缠我的鬼魂就会现身。这时它看到在我身边的你,就会把你当做它的同类,它会以为我已经被你盯上了从而放过我——这一切并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危害。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陈凡一脸哀求地看着我。我们是一起长大的,虽说上大学之后联系就变少了,但是毕竟我们曾经要好过。 我想了想,艰难地点了点头。 陈凡见我点头,喜出忘外地把那张纸塞进了包里: “那位大师还说,这件事不能在阳气重的地方做。离这里不远有一片荒地,我们现在就去那里。” 看来陈凡早就知道我会答应他了。于是我收拾了一下就和他出去了。 他带着我越走越偏,走了大概一个小时,终于在一片荒地前停了下来。 “好了,现在开始吧。”我已经非常累了,巴不得陈凡的招鬼仪式快点儿结束。 陈凡点了点头,对我笑了一下——这个笑容不像是代表了“如释重负”之类的想法,更像是阴谋得逞。 紧接着,我看到他把手伸进了背包里,然后掏出了一把黑色的锤子! 意料之外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陈凡的锤子击中了我的头部。 我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只觉得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就踉跄着倒在了地上。我捂住鲜血直流的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凡。 此时我的头很疼,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我看到了陈凡满是泪水的脸。 他痛哭道: “我不想杀你,但是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确实是去找了那位大师,可是那位大师告诉我的却是两条路:一是找一个你这样有特殊命格的人来寸步不离地保护我,可是这根本不可能;还有就是让你代替我,只要我把你当做祭品献给它,就可以平安无事了。那位大师告诉我,那个鬼魂想要的不是人的身体,而是人身上的阳气。那个鬼魂不伤害你也不是因为把你当成了同类,而是它无法靠近你们这种命格的人——但如果你受了重伤,那就完全没问题了!” 陈凡说着,慌里慌张地把纸和蜡烛摆在了地上。我知道陈凡不会杀死我,他会引出那个鬼魂,让那个鬼魂吸干我的阳气。他打我的那一下,只是让我受伤无法驱赶鬼魂而已——我彷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死亡,但却没有能力阻止。 我突然想到,当我问林栋最后怎么样的时候,陈凡那突然转移话题的样子。 我想这个故事是真的,只是陈凡把主人公调换了:拿着锤子进屋的不是林栋,而是陈凡:至于什么修门的事情,肯定是他编造出来的。陈凡看到帖子后确实以为是林栋引来的鬼魂,只要杀死林栋自己就没事了。可是当他发现杀死林栋之后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这才去找的大师,接着又找到了我。 我看着眼前陈凡那张扭曲的脸,恨意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怜悯! 这件事,陈凡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拥有这种命格的人不是我,是林栋。 事情的真相是陈凡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下被那个鬼魂缠上了,于是他被困在走廊里,是林栋救了他。 看了那个帖子的陈凡并不认为引来鬼的是自己,反而认为是林栋招来的。然后又以为林栋就像帖子里的那人一样用了什么方法转移了鬼魂的注意力,让鬼魂缠上了他——这就是为什么林栋能那么及时地出现并“救”了他的原因。 于是,被恐惧蒙蔽了双眼的陈凡杀了林栋。 但是之后他发现那个鬼魂仍旧缠着他,甚至比以前更厉害了。迫不得已,他只好找到了一个精通阴阳学的人。 那个人告诉了他解决事情的方法。 他回忆起我童年时的那件事,想当然地认为我就是那个命格特别的人,于是找到了我。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了,不由地感到一阵阵彻骨的寒冷。我知道,一定是陈凡招出来的那个鬼魂缠上我了,它正在吸食我的阳气。 在蜡烛微弱的光芒下,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我费力地抬起头,看向了陈凡。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这样做的。我已经把真相告诉你了,让你死得明白,你不要怪我!”陈凡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苦笑了一下。 如果我还有力气说话,我会告诉他林栋才是那个一直在用自己命格保护他的人。却被他误杀了。而我是和他一样的普通人,我童年的那件事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更何况,如果我真的拥有那种特殊命格,鬼打墙之后一定是毫发无损的,怎么会大病一场? 当然,我还会告诉他一件最让他害怕的事情:当鬼魂吸食掉我的阳气之后,接下来会做什么呢?毕竟鬼魂最先缠上的人是他。没有了林栋的保护,他只是一块砧板上的肉。 这里即将从两个活人、一个鬼魂变成一个鬼魂、一具尸体和一个活人——不,很快就是两具尸体和一个鬼魂了。 幽闭的空间内没有门并不足以让人恐惧,真正让人恐惧的是想逃生却无门! ...
一 晓畅是晚报的记者,她虽然是个女孩子,但胆子特别大,从来不信鬼邪。一年前,她接手主持了晚报周末版新辟的栏目《晓畅揭秘》。这个栏目是面向社会征集奇闻线索,然后由她亲身体验,调查揭秘,再把过程和结果在晚报全程报道。栏目开设一年来,所有的奇情怪事都在晓畅的亲身体验下得到了合理的解释。这种方式强烈地吸引了读者的眼球,晚报的发行量直线上升,而晓畅也俨然成了本市现代的钟馗。 一天,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找到了晓畅。他叫陈淼,是一个房地产开发商,去年在郊区开发了一座28层的“祥云大厦”。但自从大楼开工,就和鬼的故事纠缠不清,先是起地基时,围墙莫名其妙地倒塌,后来吊塔又三番五次地倒下,之后又有工人神秘地失踪,然后就总有人在大楼附近听到女鬼哭的声音。 陈淼也不信世上真的有鬼,认为这些只不过是偶然事件,但凭他一家之词说服不了顾客。大楼还未建成,闹鬼的事情就传得沸沸扬扬,弄得房子竣工之后无人问津。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本市晚报的这个专门揭露奇异事件的栏目,如果能请记者在大楼里住上几天,以亲身经历现身说法,那大楼闹鬼的谣言岂不就不攻自破了? 晓畅很爽快地答应了陈淼的请求。当天晚上,晓畅住进了祥云大厦的25层01号房间。由于大楼还没有卖出去,所以,除了在一楼有一个保安,整栋楼再无一人。 午夜12点,晓畅迷迷糊糊地刚睡着,电梯上升的声音惊醒了她,她想可能是保安巡夜,就没有理会。过了一会儿,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在她的房门前停下了,接着是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这在无人居住的新楼里,听来格外令人毛骨悚然。晓畅小心地趴在猫眼向外望去,这一望让她吓了一跳,门外一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女人正狞笑着盯着她。 晓畅虽然胆大,还是被这可怕的情形惊呆了,但她马上就清醒过来,这肯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于是她打开门,大喝一声:“干什么的?”那女人转身便顺着楼梯往下跑,晓畅立刻追了上去,可是那个白衣女人跑得很快,当晓畅追到一楼时,那个女人已不见了踪影。晓畅进到保安室,保安正在看电视,看到气喘吁吁的晓畅也吓了一跳,赶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晓畅急急地问:“你看到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了吗?”保安木然地摇摇头。 晓畅心想这怎么可能呢?那女人是乘电梯上来的,又从楼梯下去的,大楼里又没有别的出口,进出肯定是要经过保安室的呀。但保安却是一脸的无辜:“我可是一会儿都没有离开过,绝对没有人上去,不信你可以看监控录像。” 录像显示:12点整,电梯确实上了楼,但是电梯里却空无一人。看完录像,晓畅倒吸一口冷气,今天这事还真有点邪。她决定到大楼四周转转,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转着转着,没发现什么,她就在楼前的一座假山旁的水池边坐下来。刚休息了一会儿,她突然听到身后有什么声音,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人掐着脖子摁进了水里。晓畅拼命挣扎着,却猛然看见水里有一个蜷缩着的人,正伸着双手仿佛要抓住她。她吓呆了,瞪大了眼睛,想要看得清楚些,这时候听到一声大喊,那双摁着自己脖子的手突然消失了,晓畅从水中抬起头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那声大喊是赶来的保安发出的,他惊恐的程度不亚于晓畅。因为当他赶来时,看到的是晓畅一个人正把头浸在水中,独自挣扎,直到他大喊了一声,晓畅才把头从水里抬起来。 二 第二天,当晓畅把昨晚的经历告诉陈淼时,他一脸的不快:“我请你来是想澄清闹鬼的谣言的,可不希望你来之后,发生更多闹鬼的传闻。”晓畅也觉得事情蹊跷,决定晚上再去大楼里住一晚,探个究竟。 晓畅的这次经历引起了男友高扬的不安,他告诉晓畅,不能再独自冒险,今晚他无论如何要陪在晓畅身边。男友的关心让晓畅很是感动,她同意了高扬的要求,当天晚上,两人一起住进了上次的房间。两人检查了所有的门窗,在确定万无一失后,才上床睡觉。 也许是有人陪在身边的原因,晓畅很放松,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到了半夜,她好像听见有个声音在叫自己:“晓畅,晓畅……”她猛然睁开双眼,旁边的床上是空的,高扬不见了!同时一个恐怖的声音在叫着:“晓畅,救救我!” 这声音竟然是高扬的。晓畅打开灯,眼前的情景把她惊呆了,只见地上一串血脚印从大门开始一直延伸到客厅窗台上,而高扬正趴在窗台上,半个身子已经探出窗外,他两手紧抓着窗框,正在苦苦地支撑,而那窗外却空无一人。晓畅扑了过去,紧抓着高扬往回拽,两人一起跌倒在地上,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好久才稍稍稳定下来。 晓畅问高扬发生了什么事情,高扬惊恐地回答:“我也不知道,睡着睡着就被什么东西拖到了窗户边。”两人检查了房间,所有门窗都锁得好好的,根本进不来人,可那串血脚印,却清清楚楚地印在那儿。晓畅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她拉着高扬的手,慌张地说:“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说不定这世上真的有鬼。” 周末,本市的读者都注意到了,报纸上没有晓畅的文章。她请了长假躲在家里,这次经历让她的无神信仰几近崩溃,她想自己恐怕很难再将《晓畅揭秘》这个栏目做下去了。同样绝望的还有陈淼,他本来想借这个栏目来证明自己的楼盘并不闹鬼,没想到适得其反,走投无路的陈淼开始考虑将大楼赔钱出手。 三 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晓畅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去祥云大厦2501房间看看吧,你要找的鬼就在那里。”说完就挂了电话。晓畅很吃惊,她不明白这女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可弄清真相的强烈愿望让她想都没想,就直奔大楼,上到25楼,她重重地敲响了01号房间的门,房门开了,让她大吃一惊的是,开门的竟是高扬! 高扬一见是晓畅,也变了脸色,但很快镇定了下来,问:“你这么快就全知道了?”晓畅故意使诈:“没错,我全都知道了,但我希望你亲口告诉我。” 高扬点上一支烟说:“我想和你结婚,但没有钱买房子,手中仅有的一点钱投入股市,却又被深套。在你答应帮陈淼澄清闹鬼谣言后,一个炒房团的老板找到了我,他早就盯上了这个楼盘,答应只要能让你相信这楼闹鬼,就送我一套房子,于是我就同意了。那两个晚上这楼里发生的事都是我导演的,保安是事先跟我串通好了的,白衣女人也是我安排的,就这么简单。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俩的将来……” 高扬话还没说完,“啪”的一记耳光重重地扇在他的脸上,晓畅满腔怒火,头也不回地离去,只给高扬丢下一句话:“你失去的不仅仅是房子,还有我的心!” 第二天,晓畅在报纸的头版向市民公布了祥云大厦闹鬼的真相,她在文章的结尾告诉大家:世界上没有鬼,真正的鬼在人的心里。陈淼兴冲冲地来找晓畅,把厚厚一沓人民币放在晓畅面前,说是给她的酬谢。但晓畅看都没看,冷冷地说:“陈老板,别高兴得太早了,事情还没有结束。” 原来晓畅知道真相后,把整个闹鬼事件回想了一遍,唯有当自己的头被摁进水中时,看到的那个蜷着身体的人得不到合理的解释,联系到大楼之前出现的怪异情形,她猛然想到了神秘失踪的民工…… 警察果然在假山水池底下找到了一具尸体,经过确认,这个男子正是那个失踪的民工。由于建筑工地安全措施不到位,这位民工死于事故,但是陈淼为了逃避责任,用水泥把他砌入了水池中的假山底,并制造了工人失踪的假象。但由于施工使用的水泥质量不过关,加上被水浸泡,假山底的尸体渐渐露出了上半身,晓畅被人摁进水中,正好看到了这个人。 不久,一个女人来报社找晓畅,给她带来了一包农村的土特产,女人说自己是那个死去民工的妻子,特意来感谢晓畅的。那女人丢下东西就走了,晓畅没有追出去,因为她在想一件事情:这女人的声音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 ...
1899年,美国的一个名叫查尔斯·阔夫兰的著名演员逝世,安葬在得克萨斯州的加尔维斯顿。 可是,到了第二年的九月,一场罕见的风暴席卷加尔维斯顿。风暴掀起了滚滚巨浪漫上堤岸,把阔夫兰的棺材从海滨墓场的墓穴中冲了出来,卷入了大海。 风暴过后,阔夫兰的女儿凯尔德尔德来到父亲的墓地。看到被破坏的墓穴,想到父亲死后竟然不得安宁,不禁失声痛哭:“父亲虽然去世,我还是要守在他老人家的身边。可是,他的棺材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无论如何我要找到父亲的棺材,重新把他安葬。”于是,她每天四处寻找,还好几次在报纸上刊登广告:“若有人发现来路不明的棺材,务请通知,当致谢酬。”但是,一直没有找到,而且也没有消息。 但是,年复一年,凯尔德尔德始终没有放弃寻找父亲棺材的念头。光阴荏苒,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凯尔德尔德却为此花费了几百万美元。在阔夫兰逝世二十八年的1927年9月15日早上,凯尔德尔德打开报纸,突然,一条新闻跳入眼帘: “著名演员查尔斯·阔夫兰在1899年去世,葬于加尔维斯顿。翌年,该地遭到特大风暴,加尔维斯顿的墓穴被海水冲开,棺材被卷入大海。死者家族长期来四处寻找,一直未曾发现。可是,令人惊异的是,现已查明,这口棺材随着墨西哥湾的海流,绕过佛罗里达海岸,已抵达阔夫兰诞生的故乡爱德华王子岛。棺材竟安然无恙漂流了三千公里!” “天哪,真有这样的事!”凯尔德尔德半信半疑地给报社打了电话,回答十分肯定:“是的,事实正是如此。绝对没错。你不用怀疑。”凯尔德尔德又惊又喜,赶忙奔赴爱德华王子岛,果然见到了阔别近三十年的父亲的棺材。凯尔德重新为父亲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可是,凯尔德心中的疑问却一直没有消除。 一口棺材随波漂流,历经二十八年,行程三千公里,终于返回故乡,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啊。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谁又会相信呢? 无独有偶,1848年,一艘在大西洋百慕大群岛埃利斯港建造的米涅鲁巴号帆船,首航非洲和远东,竟一去不复返。人们在悲痛之余,搜寻了两年,仍然没有消息,都以为它一定遇到风暴葬身海底了。 谁知三年后的一天早晨.这艘早已被人们遗忘的米涅鲁巴号帆船竟然奇迹般地出现在埃利斯港!船上空无一人,伤痕累累。这艘无人船又是如何经过两年多的漂流而重返故乡的呢? ...
活着,无人幸存。 断壁残垣巾,一堵墙上写着这几个血字,血迹早已干透,但还没变色,一群苍蝇正在那歪歪扭扭的笔划上飞舞。 四个人踩着夕阳的余晖走来,在那堵墙前站住。 “活着就是活着,何来‘无人幸存’呢?于得水这家伙又在装神弄鬼!”刘兆婷喘着粗气,恨恨地说。 “这笔迹……可能不是他,或许这里还有别人。”冯青凝视片刻,这样回答。 墙壁后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轻笑。那笑声甜美,调皮,还有些许令人莫名恐惧的东两。四个人的身体一僵,随后同时向墙壁后面冲了过去。 然而墙壁后没人,墙根下只有一颗不知什么动物的巨大颅骨,颅骨的额头上有一个洞,一看便知是枪击所致。 燥热的风在墙根下打着旋,沙尘扑打墙壁,沙沙作响。 “人呢?见鬼了!”冯青第一个打破沉默。 “这个地方有点邪,该不会……刘瞳,看下GPS定位,这里是哪个自然村?”张重羽回头问道。 “可算追上你们了……咦?‘无人幸存’?谁写的?什么意思?”调研组的领队讲师钟井明气喘吁吁地站在墙壁前,一脸困惑。没人理睬他。 刘瞳放下沉重的背包,扶了扶厚重的镜片,取出GPS导航仪查看,然后抬起头,脸色难看地回答:“这里是新月六社的青河村。咱们偏离原定目的地新月三社的沟村19.3公里。这里不管去沟村还是返回上一宿营地,距离都在19公里左右。” “啊?这里就是那个鬼村啊?天马上就黑了,怎么办?”刘兆婷惊慌失措。 “别怕,有我呢!晚上不能赶路,野外有狼。咱们到村子的另一头宿营。”一直默不作声的张重羽回答。刘兆婷立即抱住他的胳膊,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 五个人简单讨论后达成共识,立即离开那堵写有血字的墙壁。不过没走多远,最前面的冯青就停下了脚步。 “于得水怎么办?”冯青回头问。 “管他呢!要不是追他,咱们能偏离目标这么远?”刘兆婷一听到于得水的名字就咬牙切齿。 “刘兆婷,咱们可是一起出来的,六人勘测小队,现在失踪一人,回去可不好交待。说不定毕业时学位证都拿不下来。钟老师,我说的没错吧?”冯青皱着眉头问。 然而钟井明却转过头去。一边是副校长的儿子,一边是著名地产商的千金,都不是他这个小讲师能得罪的。 “这个村予就这么大,咱们已经转了一圈了,你找到于得水了吗?”刘兆婷责问。 “于得水的野外勘测经验丰富,知道晚上的凶险,他一定还在这个村子里。”冯青答非所问,眼睛却仍旧望向那堵墙壁。“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也许不过是风声而已。 五个人站在岔路口,夕阳以惊人的速度下降,渐起的大风裹着黄沙从地平线袭来。天空转瞬间昏黄暗淡。 刘兆婷惊骇地退后,撞到冯青身上,两个人罕见地没有爆发争吵,因为他们眼中有着相同的恐惧。刘兆婷向四处看去,最后一抹夕阳的映照下,那些残破的废墟和露出钢筋骨架的电线杆乱影交错,风声回旋呜咽,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大地深处破土而出……刘兆婷本能地向四个男人中间靠,似乎这样就能多少获得安全感。 ”好了,赶紧到村子另一头扎营,天马上就要黑了。“钟井明说着迈步向前,他身后的四个人陆续跟上,在这荒漠中,即便白天都有种让人窒息的恐怖感,没有人愿意独自行动。 钟井明和刘瞳支好帐篷时,天完全黑了。刘兆婷和张重羽找到村子里唯一的水井,不过里面的沙子已积到井口。冯青找来一堆干燥的朽木,在避风处燃起篝火。五个人围坐一起,一边烤火一边嚼压缩饼干,轮流喝着最后一瓶矿泉水。 ”该死的于得水,要不是他发神经,抢了水就跑,咱们怎么会追到这里?这下好了,要渴到明天了。“刘兆婷舔舔嘴唇,再一次恨恨地说。 ”别说了,婷婷,我知道你和于得水从前的事,不过他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他引咱们到这里,大概是有什么原因吧……啊!那、那个……“张重羽突然停住,脸色剧变,伸手指向刘兆婷的身后。 所有人都转身看去,发现刘兆婷身后的黑暗中有两点幽绿的光芒闪烁。 ”狼?“钟井明犹豫地推测。 出人意料的是,于得水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只不过他狼狈异常,衣服碎成一条一条的,沾满血污。于得水步履蹒跚,面日狰狞,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刘兆婷放声尖叫,谁知于得水突然扑倒在地,激起的沙尘把他渐渐笼罩。 只犹豫了片刻,刘兆婷便跳起来扑过去,发泄般地踢打于得水,然后将于得水上上下下搜查了一遍。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于得水身上一瓶水也没有,他嘴唇干裂,像是很多天都没喝过水了。 ”这混蛋把水弄丢啦?“刘兆婷愤愤地猜测。 因为于得水一直昏迷不醒,所以五个人只能等待,同 时猜想于得水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于得水的衣服上满是血污,一开始沾满了尘土,从外面看不真切。但一脱下外衣,顿时冒出一股浓重的血腥气,让围观的几人禁不住一阵胆寒。钟井明检查了一下,发现于得水没有受伤,只是虚脱了,不过于得水的手里握着一把多功能瑞士军刀,整把刀上沾满黑褐色的血迹,他似乎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旷野中的风越来越大,夜色也越来越深了。 钟井明让几个学生都回去休息,他独自一人守夜,同时看护仍旧昏迷不醒的于得水。除了眼前的篝火,四周一片漆黑, 火光跳动,钟井明似乎听到什么声响,他皱着眉头向黑暗中望去。旷野中风声呼啸,隐约还有沙石流动的沙沙声,那声音铺天盖地,似乎瞬间就能把这个无人的村庄淹没。这里的自然条件恶劣,附近整整三个县的近四十万民众都内迁完毕,方圆百里没有人烟,甚至连狼都已经绝迹,那么于得水是和什么东西搏斗,伤成这个样子的呢? 钟井明刚想到这里,夜色中就传来一声狼嚎。 ”有狼?“刘兆婷第一个从帐篷里钻出来,紧握工兵铲的手在微微颤抖。 其它几个人也陆续钻出来,大家目光都集中到坐在篝火前的钟井明身上。 ”应该是一只孤狼。不用担心,木头足够烧到天亮。大家都睡不着?那过来聊聊天吧!“钟井明提议。 五个人围坐在篝火前。 ”钟老师,你知道青河村发生过什么事吗?“刘兆婷问。 ”青河村啊……“钟井明看了刘兆婷一眼,跳动的火光下,这个女孩脸色绯红,有种说不清的妖艳。 ”钟老师?钟老师?“ 刘兆婷的呼声使钟井明回过神,他轻咳一声,说了起来:”二十年前青河村还不是这个样子,我见过当初的照片,村子在茂密的树林里,中间有一条小河,村外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后来为了发展经济,树都砍光了……“钟井明说着说着便陷入了沉默,而其它人也都不再出声,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 ”后来青河村的人开始放牧,没几年,草原也消失了,土壤开始沙化。那时我和导师还来过,调查河水断流问题。这里的闹鬼事件是从六年前开始的,有一晚刮大风,第二天人们发现村东头有七八幢房子都给沙子埋了。那时我和导师刚好在村子里,还是我把那些尸体从堆满沙子的屋里挖出来的。一共六人死亡,一人发疯。奇怪的是,六个死者都待在同一间屋子里,没人知道他们聚在那里干什么。那个疯子也在那间屋里,却奇迹般地生还了。但他一醒来就疯了,不停说有鬼,他究竟看到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钟井明说到这里就突然停住,意味深长地望向冯青,说:”我们今天看到的那堵写着血字的墙,就是当年闹鬼房子的遗址,我就是从那里背出了六具尸体。后来我跟导师走了,没多久,就听说整个村子被连刮了三天三夜的沙暴掩埋,没人逃出来。一直到去年,青河村重现人间,却变得面目全非。真正恐怖的是,整个村子连一具完整的尸体也没找到,只发现一堆被啃过的骨头……各种各样的骨头。“ 夜色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星光,只有无尽的风声在众人头顶咆哮。 钟井明早已停止讲述,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不自觉地向火堆靠近,似乎这样便能驱散内心的恐惧。 ”你是说,有幸存者……靠吃尸体而活下来?撑了整整四年的时间?“刘兆婷颤声问道。 钟井明摇摇头,说:”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有幸存者存在,这里甚至没有生命的痕迹。但是,到过这里的勘测队都声称看到或听到了什么,就像咱们今天听到的笑声。而且,每个勘测队都有一个人发疯,试图杀死自己的队友。据幸存者说,那些疯子完全失去了判断力……“钟井明说到这里突然停下,眼睛却瞟向于得水的帐篷。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于得水的帐篷,此刻,于得水仍旧昏迷不醒。 停了片刻,钟井明继续说:”也许会有一个至亲至近的人,突然把刀刺向你的心脏。“ 四个学生顿时收回目光,不安地相互注视,然后默不作声地拉开距离。 恐惧的种子已经种下,在每一个人的心中生根发芽,在猜疑的碰撞中迅速生长,最终结出血腥的果实…… 于得水在次日清晨六点左右恢复神智一一他是被颠簸醒的。 一行五人在天色蒙蒙亮时就离开了青河村,多一秒他们都不想再待下去了。他们制作了一个简陋的滑板,把于得水放在上面,在沙地上拖着走。 ”放开我!你们疯了?他就要追上来啦!“于得水大喊大叫。 ”谁要追上来了?“钟井明俯身望向于得水,大家也都围了过来。 于得水嘴唇颤抖,惊骇至极的眼睛圆睁着,不停地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呼吸越来越急促:”第七个人,第七个人就藏在我们中间……“ ”他疯了。“钟井明突然开口,语调冷酷。 ”把他绑在滑板上吧,不能让他伤到别人。“冯青点头。 ”就这么办吧!“刘兆婷跃跃欲试。 ”你们、你们疯了?“于得水的眼睛最终停留在张重羽的脸上,但张重羽却从背包里取出一捆绳子。 五个人七手八脚地按住于得水,把他捆在滑板上。 ”这样,至少不会死在他手里。“刘瞳舒了口气,不经意地说出大家心中所想。 ”知道就好了,何必说出来呢?“刘兆婷这么说时,悄悄退后一步。 不止刘兆婷,每个人都与身边的人拉开距离。于是荒漠中便出现了一幕奇异的景象,散开的五个人拖着一个人,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而那个被拖着的人则在不停地叫骂。 经过近一小时的跋涉,远方似乎出现了一个小房子。 但是他们的脸色渐渐变了,由充满希望变成惊诧,变成恐惧,最后变成绝望。最终,当他们走到目的地时,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堵残破的墙壁,墙根下只有一颗巨大的动物颅骨。冯青不死心,他绕到墙的另一面,墙壁上果然有那几个血字:活着,无人幸存。 他们清晨出发,走了近七个小时,最终又回到了青河村。 ”……逃不掉了,第七个人已经混进来了。“捆绑在滑板上的于得水望着湛蓝的天空,突然这样说道。 张重羽发现导航仪被人动过手脚,重新定位之后,发现他们一上午不过是围绕着青河村转圈。 ”你是说,我们曾经离上一宿营地只有几公里?“刘兆婷的声音里充满愤怒,咬牙切齿地说,”有人想让我们大家都死在这里啊!或者……是有人想让我死在这里?“ ”虽然我一直怀疑你有被害妄想症,但这一次,我同意你的观点。先是水被抢走,然后导航仪被动了手脚,有人想让大家困在这个没有水源的村子里。这个人,肯定就在我们中间!“冯青的眼神飘移不定。 刘兆婷扑到于得水身边,对他又踢又打。 这时候,张重羽也不再劝她了。 刘兆婷和于得水是老乡,又是同学,因此大一时很自然就走到了一起。因为于得水家穷,刘兆婷很快就抛弃他,选择了父亲是跨国集团总裁的张重羽。于得水因此仇视他们两个,私下曾对别人说要杀了他们。刘兆婷很害怕,而张重羽一直没放在心上。 ”我抢水?我都两天没喝水啦!是你们把我丢在沙漠里自己走了,我一路追……还遇到一只狼,拼了命才追上你们。结果我看到有另一个我在你们中间!“于得水挺着脖子大喊。 五个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你果然疯了。这话你自己能相信吗?“刘兆婷冷笑。 ”你才疯了!难道你们没听说过‘第七个人’的传说?钟老师,你告诉他们,当初是你告诉我那个传说的!我记得很清楚,是咱们出发的前一晚。“于得水望向钟井明,眼中充满期待。 ”出发的前一晚,我根本没和你在一起。“钟井明似乎不愿提及那一晚的事。 ”不可能!明明是你……“于得水还想继续说,却被刘兆婷打断。 ”我可以证明,钟老师那晚根本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刘兆婷脸色不变地说。 ”什么?那晚你和钟老师在一起?“张重羽难以置信地望向刘兆婷。 ”怎么?有意见吗?“刘兆婷不满地回视。 ”哈哈哈,你哥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于得水大笑,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张重羽一脚踢回肚子里。 ”现在没时间讨论这个问题。如果于得水没有说谎的话,那在咱们出发前,队伍里就已经有第七个人了。其实关于‘第七个人’的传说,我确实知道。不过还是先听于得水说说吧!“钟井明说着把张重羽拉开。 于得水吐了口血水,开始讲述。 于得水讲了另一个勘测队的故事。 据说那个小队也是六个人,同样是误入青河村。在度过漫长的一夜之后,他们发现队伍里多了一个人。这个人看不见摸不着,但人们又能时时刻刻感受到他的存在,甚至听到他的声音。他们很害怕,于是决定立即返回县城。一路上那第七个人不停鼓动他们自相残杀,最后终于有一个人经不住内心的恐惧,把刀刺向同伴的后背……这个人疯了,事后被关进了精神康复中心,一直没有出来。 ”难道真有第七个人?“刘兆婷终于被恐惧压垮,不时向身后张望。 ”不要疑神疑鬼!只要内心坚定,就算有鬼也影响不了我们!“钟井明镇定地说。 ”你以为你们能逃出去?传说必须有人死了,别的人才能活着离开这里!“于得水的眼睛直盯着刘兆婷,冷笑,”你死?张重羽死?还是别的人死?这是一个问题……“ ”还是你死好了!“刘兆婷突然扑过去,把工兵铲插进于得水的左肋。 于得水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他剧烈扭动,几乎挣脱身上的绳子。但随着鲜血的流淌,他渐渐失去了力量,只剩下急促的喘息。而这过程中,刘兆婷始终压在于得水身上,死死握住工兵铲,不停向下按,几乎穿透了于得水的身体。 钟井明终于反应过来,上前把刘兆婷拖开。五个人围在于得水四周,看着鲜血从他胸口汩汩涌出,漫过衣裳,渗进黄沙,最后消失不见。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刘兆婷突然蹿起来,挥舞着工兵铲,直奔张重羽的脖子。”小心!“钟井明手疾眼快,从后面抱住张重羽的腰,使他无法闪躲。 张重羽挣扎不开,慌忙拔出冯青的突击刀向前刺去,刺进面前那柔软的躯体。与此同时,刘兆婷的工兵铲也砍进了他的脖子。张重羽试图捂住脖子上的伤口,但是徒劳无功。他转身,难以置信地望向钟井明,而钟井明却面容平静地后退一步,避免被血溅到。 ”你……“张重羽倒地,叹息般地吐出最后一口气。 此时刘兆婷早已躺在地上,张重羽的那一刀刺进她的心脏,所以她死得极快,没有多少痛苦。 钟井明在帐篷旁坐下,掏出烟点上,颤抖的手终于平稳了。他从行李中翻出数码相机,走到刘兆婷身前,拍下尸体魄照片;正这时,一处断墙后响起鼓掌声,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出来。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我早说过你适合当杀手,你还不信。“那个男人笑着说。 ”刘兆锋?你来得倒快,行了,我不用拍照片了。你过来确认一下,你妹妹这回可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原计划只弄死刘兆婷,结果现在所有人都死了,我只要你三百万实在太亏了。不过,既然于得水也死了,那他的三百万酬劳也得归我……“边说边删除照片的钟井明突然停下,他困惑地低头望向胸口透出的弩箭,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刘兆锋拎着连发手弩,从钟井明身后走过来,微笑着拿过数码相机,继续删除照片。 ”白痴,我要等个几十年才能正式继承遗产,现在根本没有六百万。我活得比狗都惨,拿什么给你?再说如果你们都死了的话,那我不是一分钱都不用付了吗?所以你还是死了的好。“刘兆锋看了一眼还在抽搐的钟井明,冷笑。 刘兆锋掏出手绢,把数码相机上的指纹擦干净,放回行李箱中。然后到藏身处把另外两具尸体也拖过来,摆成互相搏斗的模样。最后他又把手弩上的指纹也擦干净,再把连发手弩塞到于得水的手里。 ”你们是一个小队,死后也是一个小队。祝你们在下面一路顺风。“刘兆锋说完,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血腥之地。但他刚走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弩箭发射的声响。 刘兆锋面色一僵,他在背后摸到了弩箭的尾翼。 ”谁?“刘兆锋回身,看到的只有于得水那已经腐烂的脸,那张脸似乎露出讥笑。 毒素开始蔓延,刘兆锋的视线变得模糊,身体失控,栽倒在地。最后的时刻,他解脱般地笑了,自言自语:”这应该是医学上的‘尸动’吧。“ 尸动:有试验证明,人死之后,人体内的所有器官不会在同一时间内全部死亡,比如白细胞就还能存活36小时。所以,人死亡以后,有可能在某些特殊的条件下发生程度不同的肢体变化,这种现象被称为”尸动“。 风沙渐起,日升日落。青河村再次被沙子掩埋,连同其它的一切。 西长大学社会系调研组由讲师钟井明领队,于8月19日进入沙化地区,展开为期十日的”消失村庄与植被覆盖率“的课题研究。 领队:钟井明,组员:刘兆婷(女)、冯青、于得水、张重羽、刘瞳。 以上六人,全体失踪。 ...
小周因为业务繁忙常年出差在外,好不容易临近假期,本以为可以好好休息,领导再次器重他,派遣他去a市开会。一路上,别人都是大包小包怀揣着旅游的热情往外奔走,而他却欲哭无泪的看着车票走向火车站。 出发时间尚早,财务给他订的是半夜1点,小周不禁想咒骂领导祖宗十八代,这般念头只在脑袋里停留了会,继而又消逝了。就当是出去玩了,小周如此安慰自己,他有些想念家里的母亲,四处漂泊的日子磨去了初时的棱角,渐渐想安定下来,渴望找到自己的归属。他摸摸口袋,手机显示着午夜12点,他想,母亲大概早已经睡了。看着周围的旅客渐渐少了,他缓缓闭上双眼,思绪万千,想起了初恋,前任,爱的苦涩,爱的心酸。一声亲切的提醒将他拉回来,“尊敬的旅客朋友们,kxxx列车已经开始检票,请手持车票前往指示区等候。”小周看着空荡荡的四周,这会自然是没有人排队,大可慢悠悠的走过去。他划过车票,指示灯由红色闪烁成绿色,门开了,他径直走过去,奇怪,连个执勤的也没有,他以为是交接班,漫不经心的来到月台。一辆列车从远处无声无息的驶来,莫非我订的是磁悬浮?他睁大了眼睛,而车票分明写的k字开头列车,居然一点杂音也没有,而且,车厢似乎很安静。这里并非始发站,所以空车厢不大可能,他好奇的踏上这诡异的列车,刚松了口气,车门立马关上了,列车开始飞驰。他走进去扫视四周,真的没有一个人,他找到自己位置坐下,感觉有些瘆的慌。没有人的车厢虽然自由却容易让人产生困意,人并不是单独生活的物种,所以小周睡着了。 感觉这一睡过了一个世纪,小孩的哭闹影响了小周的瞌睡,他懊恼的瞪着旁边,眼前一幕像变戏法似的,哭闹的孩子们,窃窃私语的情侣,双目无神的老人,这一切太突然了。他看了看时间,才过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刚才没人的车厢坐满了人,这令人匪夷所思,难道刚才他们去别的车厢做节目?他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去看隔壁车厢,也是坐满了人,按道理,不应该。他看着两边的行李,更是不解。他索性坐下来,盯着旁边的孩子和老人,心里充满了困惑。 一个推车来到了他身边,上面放着零食饮料,看起来有些可口,他从钱包找到零钱递出,却没人接,他警觉的看向身后,推车的列车员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或者说,根本就没出现。那这车是自己跑出来的?他看了看旁边的人,好像都没有去拿的意思,小周纳闷了,他坐过无数列车,知道食堂在第几节,于是推着车去找,在9车厢找到了厨房,可是,一个人也没有。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连忙回到座位,这时周围的人又消失了,他听到广播传来低沉的魔音,“周先生,欢迎乘坐午夜末班车,加入我们的行列吧!”小周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敲打着玻璃,他恨不得立马跳车,窗外阴雨连连,伴随着不时的闪电,他吓呆了。 并非恶劣的天气令他胆寒,而是借着闪电光亮,依稀可见窗外并不是他熟悉的a市郊野,全是一些乌黑的大鸟飞扑着翅膀,时而低旋,时而冲上云霄,他顺着铁轨清楚看到他们将会通向一个阴森森的城堡!他想站起来,无形的怪力硬生生把身体按在座椅上,这真邪门啊!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车门开了,小周似是被谁绑着双手往前走,双腿发麻,寒风刺骨。 来到城堡大门,厚实的铁门吱吱的敞开,鬼面武士手持巨斧奔出来,看着小周就是一顿猛劈,他身体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身体分成两半,一半押向了地狱,另一半来到了魔王殿堂。魔王看着小周,丢下判官符,一脸不满意,“拉走拉走,留着他是祸害。”小周的半截身子扔下了万丈悬崖,大腿一抖,他从椅子上直直的站着,原来是场噩梦。 他擦了擦冷汗,看四周渐渐没人了,走向前面,只听广播里报着,“尊敬的旅客朋友们,kxxx列车已经开始检票,请手持车票前往指示区等候。” ...
上一所南方大学时,在我们405号寝室对面有一间空置的寝室,没人知道空置的原因。 我们学校的位置很偏僻,住宿条件很差,地方脏乱不说,寝室还小得可怜,你可以想象一下,8平方米住8个人是什么样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宿舍里居然还有寝室空着,这正常吗? 为此,整栋楼的学生都怨声载道,我和室友们也天天跑到管理员阿姨那里去倒苦水,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听着。 直到有一天,发生了那件事,所有的怨言都消失了。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日,也许是天气太冷的缘故吧,12点以前楼道里就空无一人了,我也缩进被窝里,关掉灯,与室友们开起了卧谈会。 谈着谈着大家都困了,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准备进入梦乡。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轻,很缓慢,从楼道向这边走过来,越来越近。 我也没在意,心想可能是谁刚去上了厕所吧。不过往常去上厕所的同学因怕冷都跑得很快的,像今天这样慢慢腾腾的倒不多见。 不过管他呢,人家是跑是走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是快睡吧,免得明天早自习又迟到。 我这样想着,闭上了眼睛。 突然,那脚步声停了,就停在我们寝室门外。 不,不对,不是我的寝室,是对面的404寝室。 接着,外面响起了轻微的钥匙开锁的声音和关门声,想必是那人进404去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管理员阿姨吗?不,不可能,我住进来这么久还没见她进去过。那么──难道是学校又安排什么人住进去了? 太过分了!我怒火上涌。我们住宿条件这么差,这么拥挤,也不帮我们解决,现在倒让她一个人住一间寝室!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我倒要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能力独占一间寝室! 我轻轻地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只见404的灯果然开着,只是在一个劲儿地闪,可能是接触不良的缘故吧。 我上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回答,再敲了敲门,还是没有人回答,我火了,道:“有人在吗?请开一下门好吗?” 我话音刚落,404的灯就一下子灭了,我一惊,心想你也太目中无人了,今天太晚,闹起来怕不好看,等明天早上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这样想着,我狠狠地瞪了404一眼,转身回屋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跑到管理室质问管理员阿姨,她听了之后脸色变得惨白,用惊恐的眼神死死盯着我,说:“你……你真的听到脚步声,看到404的灯在闪?” “是啊,怎么了?”鬼故事: “是不是在午夜12点之后?” “是啊。”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好吧,我就告诉你,不过你听了可别害怕。4年前,404住了8个女学生,其中一个叫乔伊,不仅人长得漂亮,学习也很刻苦,每晚都过了12点才从自习室回来。我们见她这么努力,也都给她开绿灯,让宿舍楼的门一直开到午夜之后。” “那后来呢,乔伊她怎么了?” “死了!” “死了?”我惊呼。 “死了!就在4年前的冬天,就像昨天那么冷,她也是12点后才回来。那天404的灯坏了,开关漏电,室友们忘了告诉她,她又有心脏病,一开灯心脏病就犯了,死得好惨!我到的时候她的室友都昏了过去,她的眼睛瞪得好大,那灯啊就这样一闪一闪……” “不……”我惨呼一声,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从那以后,再没有人吵着要住404了。 午夜12点过,管理员阿姨在走廊里巡视,她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其实,404里存放的是她的一些物品,那些东西来路不正,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就利用4年前的一场意外编了个天大的谎言,昨晚那脚步声是她发出来的,灯也是她打开的,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吵着要住404的人吓跑,没想到进行得这么顺利。 她得意地笑了,这时,背后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一惊,转过头,却没有一个人影。 “谁?”她问。 没有人回答。 突然,404的灯一下子开了,那灯一闪一闪…… “啊……” ...
一 斜坡路上,迎面驶来了一辆殡仪馆的接尸车。 新开看到这辆接尸车时,咋了一下舌头,停止了跑步。接尸车这么早开出来,倒也是少见的,但是,他为了健康而练习长跑,一开始就遇上了接尸车,真是个不祥之兆。 新开站在路边,瞪眼望着接尸车。接尸车可并不了解他那种心情,还是慢吞吞地从斜坡路上开过来。新开无意中向驾驶室内望了一眼,不由得目瞪口呆:驾驶室内空无一人。 他想:也许是眼睛的错觉吧。此刻,车子已开到了新开的面前,于是他仲长了脖子,窥视车内,别说司机,竟连个人影也没有,只有一根黄色的金属棒竖在那里。这辆无人驾驶的接尸车,不紧不慢地行驶着。 “原来是辆无人驾驶的接尸车。”新开嘟哝着,他一下子感到茫然了。 接尸车在他面前开过,缓慢地下了坡。尽管没有人操纵方向盘,汽车还是平平稳稳、慢慢悠悠地行驶,始终保持着一小时30公里的速度。 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新开捉摸着,目送着接尸车驶下了长长的斜坡,向左拐了个弯,从视线中消失了。他眨巴着眼睛,环视四周,时间刚过清晨5点。在这多摩丘陵上开辟的新兴住宅区一带,还没有车辆往来,也看不到一个行人。 在看到奇怪的东西,情绪受到冲击之后,他失去了继续跑步的念头。为了防止中年发胖,他一下子心血来潮,刚从三天前开始练习晨间长跑。今天早上,他穿上了昨天才买的运动衣,还揉着惺松的睡眼,就从家里跑了出来。正当他跑到斜坡路上,就碰上了这辆无人驾驶的接尸车。他像被泼了冷水,在折返到自己家里之后,心里还感到懊丧。妻子腾江免不了数落他几句。“你的意志也太脆弱了,一套运动衣就花了13000元哩!” 于是,新开只得又跑了出去。他在哪一本周刊上读到过,进行长跑健身,必须杂念全无,这才能见效。而在今天早上,他并没有做到这一点。那辆无人驾驶的接尸车,总在他的眼前晃现,人虽在跑步,心里却是乱糟糟的。昨晚,他喝了不少酒,40岁才出头的人,还不大抵得住酒劲。或许还有醉意吧,那看到的肯定是幻影了。奇怪的是:无人驾驶的汽车下到斜坡的尽头后,还向左拐了个弯,可那里是建筑工地,是没有房子的,而接尸车向没有住家的工地驶去,简直有点荒唐了! “不,我倒要等着瞧!”新开紧皱眉头,自言自语。他确实听妻子说过,那边工地附近,原有一些无人祭祖的坟墓,施工之前,请来僧徒给超度了一番,这才迁走坟墓,让推土机推平了墓地。那辆接尸车会不会是灵魂招来的呢?新开一想到此,全身像浸在冷水里一样。或许是坟墓拆迁后,那些无人祭祖的游荡着的鬼魂要另觅安息之地,这才叫来了接尸车的吧?既然是从阴曹地府叫来的接尸车,没有司机就并不奇怪了。呵,原来是一辆从冥府开来的接尸车。“真会有这样的事吗?”新开苦笑着。 新开是在川崎公司所属的通信器材厂计算机研究室工作的,是个理性论者。除非这是飞碟之类超现实性的东西,否则,这种奇怪的反常现象,很难使人相信。但早晨的事,总有点蹊跷。他草草地结束了长跑,回到了家里,把早上目睹的怪事告诉了妻子。 “别做梦了,你不是去跑步的吗?”腾江毫不介意地笑着说。 “这样的事,我可没听人说过。” 新开被挫伤了自尊心,可还是被那目睹的情况纠缠着。 “总有什么原因吧。”他坚持着说。 “你急于练长跑,神经太紧张了。” “不过我确实是亲眼目睹的。” “那就一定是个隐身人,驾驶着那辆接尸车了。” “你不相信吗?” “当然不相信。” “可我还是相信。” “你别再胡说八道了。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可要恼火了。”膝江换了衣服,走进厨房去准备早餐了。她有低血压病,早起总感到不舒服,心情也不好。两个孩子,大的小学六年级,小的三年级,为了他们上学,她每天都得早起,现在正歇斯底里地骂着他们。关于那辆无人接尸车,要再说下去,她会歇斯底里大发作的。 新开独个儿冲了杯咖啡,在客厅里看起晨报来。报纸的字里行间,不时出现那辆无人接尸车,扩大到了整个版面。喝罢浓咖啡,他小声地自言自语地说:“毫无疑问,我看到的确是一辆无人驾驶的按尸车。” 二 早晨7点50分,新开出了家门,乘上了开往新百合山的公共汽车。他要从新百合山换乘小田原快车去登户,再从登户换乘南武线到武藏小杉车站下车,然后,步行5分钟,就到他工作的公司了。他站在新百合山车站的站台上时,听到身后有一个年轻女子在招呼他。 “早上好!” 新开回头一看,心中一阵激动。那是近野良子。她住在附近的一幢公寓里,从新百合山车站步行10分钟就到了。和新开同在计算机研究室工作,上班途中经常碰面。一个妇女,能从国立大学的物理系毕业,可数凤毛麟角了。这样一个人才出众的女性,却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她鹅蛋脸,滑润的肌肤,独具一股熟透的水蜜桃般的魅力。该有30岁了吧?但看上去要年轻五六岁,还是姑娘独处。她浓妆艳抹,花枝招展。 “有什么心事吗?”良子问道,用水汪汪的眼睛凝视着新开。 “不,没什么。” “在考虑什么吗?”良子用唱歌一般的调子说。 “不,不。”新开否认。但在略一思索后,他说:“今天早晨,我遇到了一件怪事。”他吞吞吐吐地说了那辆无人接尸车的事。 “噢,这事情嘛,倒是真的。”良子说。这倒是出乎新开意料的回答。 “还有谁看到过那辆无人接尸车吗?” “这事情嘛,我也是听来的。” “哪儿听来的?” “大概是从我隔壁房间的新婚夫妇那儿。” “新婚夫妇又是怎么看到的呢?” “不。是公寓里的什么人看到的,那位新夫人听说了。不过,看到的时间不同,据说是在深夜。” “哪一天?” “大概是在一星期之前。” “原来如此!” “从隔壁新夫人那儿听说这事,我还以为她在逗我玩哩。” “这么说,那真的有人看到了?” “真有趣。”良子的眼睛,出人意外地闪动着光亮。 是不是还有别的目击者呢?新开想着。这时,开往新宿的快车已经驶进站台了。两人一起上了电气列车。车厢内座无虚席,他们挤到了一个角落里,紧挨着站在那儿。在新开的眼前,是良子明亮的眼睛、柔软的嘴唇和圆溜溜的下巴。随着电气列车的颠动,他们的胸脯会偶尔相挨。他感到,一挨到良子的乳房,总会激起一阵难言的颤动。新开几乎感到了窒息,接尸车之类的事,草已忘得一干二净了。他一心体味着挨到良子乳房的刹那间的感受。同妻子松弛的乳房相比,良子的乳房是富于弹性的,只要稍挨一下,就像有一股电流,丝丝地流遍了全身。 “也许……”新开想着,一个意念活动起来了。 他开始练长跑,要说是为了健康,不如说是为了让那挺出来的便便大腹瘪下去,使自己漂亮些。他意识到,在这种内心活动中,还怀着对良子的关注,不禁脸也红了。 他记得,近野良子搬进车站附近那幢公寓,是去年岁尾的事。那是一幢8层的白色漂亮大楼,建造在一所小学的后面。到今年年初,他们在站台上偶然碰面时,他才知道她乔迁新居,买下了那幢公寓底层的一间房子。从那时起,他们每周总有一二次相遇,同去公司上班,而他也总会莫名其妙地关注起她来。在站台上遇到她时,心里也总是七上八下的,感到自己的神经和细胞都活跃起来,越发生气勃勃了。他决心练长跑,大概是一星期之前的事,当时妻子藤江香到他刚出浴的身躯,认真而又惋惜地说:“你已经上了年纪,变得大腹便便啦!”但那时在他的脑海里。却掠过了近野良子的丽影。她有没有情人呢? 现在,新开从侧面看了她一眼。这次上班途中,他们亲切交谈,他了解了良子的身世和生活。良子生于长崎,念高中时就爱好数学和物理,还一年一度去海外旅行。她现在所住公寓的房间,是底楼第10号房间,在大楼的最北面。她偶尔会跑到学生时代的同学在新宿开的酒馆里喝酒,深夜乘了出租汽车回来。可以想象,作为一个末婚妇女,良子过着自由自在、任情欢乐的生活,但那至关紧要的同异性的交往,她却总是避而不谈。与其说是她矢口不谈,倒不如说是新开怕难为情,不敢把这个话题引出来。新开忽而一本正经地想:这么个富有魅力的女性,即使拥有一两个情人,那也不足为怪的;要是没有情人,倒是难以使人理解了。正当他下决心要提出异性问题时,良子却说“也许,今天新开先生给什么鬼魂缠上了,一清早就碰上了接尸车。”良子的两颊浮现出了嘲弄人的微笑。 “有人说不吉利,我看倒也末必。”新开有点扫兴,半开玩笑地说。 “我听说过,碰上接尸车,还是大吉大利的哩。以前我在什么书上读到过,美国大联盟棒球队的名教练约翰·马古洛说过,去棒球场之前要是碰上接尸车,球队一定旗开得胜。对于那位名教练来说,接尸车就是胜利女神的象征……” “竟会是胜利女神的象征?” “是的。记忆或许有误,但据说有一年,约翰·马古洛率领的那个棒球队,参加了世界棒球锦标赛。队长一心想取胜,竟从殡仪馆借来了一辆接尸车,同从自己家里开往球场的约翰·马古洛的车子交错开过。结果,球队在世界棒球锦标赛中拿到了冠军。” “你倒说得怪有意思的。”新开附和着良子的话,越来越感到她的魅力了。名教练迷信接尸车的话,本来是无稽之谈,但她能说得如此有声有色,不得不使他随声附和,感到亲切。他妻子的态度又怎样呢?恰好相反,一口咬定是不祥之兆。他妻子深居简出,对外界态度冷漠。他们夫妇间偶尔谈及的,也无非是工资低,以及某地一个小学生自杀之类的令人沉闷的事情。 电气列车到了登户车站。过了换乘南武线的检票口,新开毅然问道:“难道你是个独身主义者吗?” “也想着结婚,我是女人嘛。可是,我想结伴的人,不是已有夫人了吗?”良子结结巴巴地说。 “结伴吗?”新开瞟了一下良子的脸,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良子的唇边浮现出了奇妙的微笑,她说:“新开先生不是已经有两个上学的孩子了吗?大的叫阿悟,小的叫鸿二。” “你倒了解得很清楚嘛。” “因为关心嘛。” “那……”新开语塞,凝视着良子。 “不谈这些了吧。”良子说着,声音柔和而娇媚。她那吸引人的强烈的香水味,直刺新开的鼻子。转瞬之间,他感到一阵轻微的头晕目眩,视界也似乎变得明朗而开阔歹。“我今天早上看到那辆无人接尸车,说不定还是个吉祥之兆哩。” 三 一星期之后。 新开乘上了从新宿开往小田原市的最后一班电气列车。他在下班后来到新宿,大学时代的一位同学约他一起喝酒,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那位在钢铁总厂工作的同学,突然给新开工作的公司打来了电话,把他叫去。“我有事想和你谈谈,晚上7点,我在歌舞伎街‘大草原’酒家等你。” 那位五年不见的同学,同厂里一位年轻的女同事酿成了暧昧关系,现在正在考虑同自己的妻子离婚,在这件事情上,他想听听新开的意见。那位情妇已经怀孕五个月了,而同学的妻子发现丈夫有了外遇,态度异常强硬,坚决不同意离婚。新开听了,倒也没有当做与己无关的事。那位同学已经大腹便便,官气十足。他在去年被提拔为科长,而现在却蜷曲着臃肿的身躯,连声叹息:“左也难,右也难,真不知道怎么办。要是处理不当,会弄得家破人亡的。” “唉,最后还得由你自己拿主意呵。”新开给下了一个不痛不痒的结论,然后就告别了那位同学,搭上了最后一班电气列车。 他拉着车内的吊环,考虑着。“这样的事,明天也许要轮到我自己了。” 昏暗的车窗上,似乎晃动着良子白皙的脸庞。新开望着这张脸,展开了想象的翅膀,良子也许对我怀着好感吧?要不然,为什么要了解我的家庭情况呢?要是我深陷在她的情网中,结局又会怎样呢?他曾在下班回家途中,顺便到过她的公寓,在底楼10号房间内,消磨了一段时间。回到家里,脸上装得若无其事,似乎在哪儿也没有耽搁过。要是妻子察觉到他与良子的交往,又会怎样呢?她可是个泼辣的女人,离婚也就更麻烦了。顶头上司黑泽科长要是知道他与良子的关系,也会大发雷霆,说不定还会把良子调往大皈分公司什么的,于是他将妻离子散,而且还会破公司辞退,也得上大阪去另谋职业。 想象的翅膀借着酒的醉势,漫无止境地仲展着。实际上,他为人谨小慎微,心里一清二楚,可不能干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来。从那天到现在,已经在站台上同良子碰过两次面了,但是下班后从没有邀请她去吃饭。此刻他的头脑中,同每天一样,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胡思乱想。 那天夜里,黑泽科长确实到了良子的公寓,他给家里打过电话,谎称他在涩谷,这是良子给他设下的一个圈套。实际上,良子肯定目睹过那辆无人接尸车。在女性中,像她那样精通机械与无线电的人是少有的,她马上识破了无人驾驶车的机关,还进而把它利用到杀人的诡计中去。她把频率调到同无人接尸车相一致,再用较强的输出功率把车子召唤到公寓附近,把杀死的人飞快地装进了驾驶室。接尸车的主人发现车上装着尸体,大吃一惊,这才把尸体运到别的地方,把它处理了。良子记得,她在什么杂志上读到过这样的话,杀人时,与杀人的方法相比,尸体的处理更为困难,但她却轻而易举地处理了尸体。而且,在装置无人接尸车的当事人和良子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当事人在抛弃了来历不明的尸体之后,怕后果不堪设想,一直未向警察报案。 那天夜里,新开偶然给良子打了个电话,根据这一点,她不在现场这一条也就成立了。结果是,特地把尸体运到他家附近的安本父子也好,新开也好,可以说,都成了由她牵线的傀儡了。 结局呢?对于蹂躏了自己青春的科长,近野良子并没有饶过他。 新开这样想,感到了一种依稀的悲哀。看来,良子是个理智而聪明的人,在她的身体内流动着的,仍然是同普通妇女相同的血液。对于这一点,他表示了感慨。 这些事情,要不要去报告警察呢?新开这样想,现在更重要的是,为了向殡仪馆的父子表明自己并不是刑警,他伤透了脑筋,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 ...
有一位名叫周华的生意客,每当柑桔下树季节,他就低价收购,大量贮存。到来年春二三月,柑桔断季时节,他又大量抛售,从中赚取一些利润。 这天,周华从襄阳乘船,运了一些柑桔到武昌来卖,时值旅游旺季,武昌城内人山人海,来往游客不断。他刚下船上岸,就有许多人围拢来购买。周华一人又是称秤,又是算帐收钱,直忙得晕头转向。没想到武昌的生意果然好做,周华心里高兴。手脚也格外利索,一直忙到客人渐渐少了,他才猛然发现,天已黑了,四周都是黑雾弥漫,而自己竟还没去找住宿的地方。 于是慌忙将装柑桔的麻袋捆好,扛在肩上,满街满巷地去寻找客栈。可他一连间了好几家,从前街走到后街,把整座县城都走遍了,也没找到一处能够借宿的地方,大小客栈都住得满满的,周华蹒跚着走到北门外,浑身又累又乏,两条腿酸溜溜的,实在走不动了。 他正想找块干净地方坐下来,稍稍歇息一下,见旁边一个客钱门还开着,便径直走了过去,问客钱老板说:“东家,你这里还有房间吗?” 老板正准备关门,见有人问,头也不抬地说:“早住满了。” 周华急了,抢上一步说道:“东家,我寻了多少间客找,都没得住,你店里不管啥房间,能住人就行,让我进去住一宿吧。” 客栈老板说:“不是我见了铜钱不赚,确实是客人太多了。你看,地铺都打到阳台上去了,有啥子办法嘛。” 周华哀求说:“东家,我是襄阳人,第一次到武昌来,人地生疏,求你帮我想个办法吧。” 客栈老板想了想,说道:“房间倒是还有一间,只是常常闹鬼,吓得没人敢进去住,好多年都没开门了。你要是敢住,我就叫人去给你清理清理。” 周华一听有住的地方,心里踏实了,拍拍胸膛说道:“我是出门人,祸福随时都在头顶上悬着,还怕啥子鬼?住!” 客栈老板见周华说话豪爽,胆子又大,心里暗自佩服。于是叫两个老仆去把那间屋的锁开了,又将地面扫得干干净净,床也铺得整整齐齐。 晚饭过后,已是半夜时分,周华独自走进那间厢房,见屋子清洁,一点也看不出有鬼的迹象,心中更觉坦然踏实。奔波劳累了一天,此时浑身倦怠,便挑开蚊帐,准备上床安歇。周华刚坐上床沿,正宽衣解带,屋子里猛然间起了阵怪风,一直旋转,屋瓦哗啦作响。他不知何故,正觉惊异,忽见旋风走出一个无头尸来,看下半身婷婷玉立,应该是个女尸。 周华因听店老板说过这屋里有鬼,心里有些准备,因此一点也不害怕,嘻嘻笑道:“我道是啥子怪物哩,原来是个无头鬼呀。” 话刚说完,又见一个绿衣女郎,手携一颗人头从旋风中走了出来,捧着头装在无头鬼颈上。周华凝目看去,见无头鬼眉含春山,眸凝秋水,丰神态度,楚楚可人,样子并不十分吓人。周华心中十分不解,心想莫非刚才自己是看花了眼?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对,这夜半深更的,哪有这么秀丽的女子独闯男人卧室?遂大声间道:“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那女子似没听见,对着镜子梳理满头青丝。那头又浓又密的黑发,长长地直披到腰际。 周华急了,又大声问道:“喂,问你话哩!你怎么不开腔呢?我告诉你,你可别吓我,我不会怕你的。”说着,心里也不禁有些发慌,缓了口气说:“我俩无冤无仇,你不会害我吧?你不说话是你不想说话,对不对?那好,我说给你听吧。我是从襄阳运柑桔到武昌来卖,客栈住不下,才住到你这一间房的,你要不乐意,我这就搬出去。不过,你要有啥冤枉?就尽管对我说,我一定设法替你申冤雪恨就是了。” 鬼听了这话,转过头来,开口说道:“你怕鬼吗?” 周华说:“我活人都不怕,还怕什么死鬼。” 无头鬼道:“你真的愿意替我申冤吗?” 周华说:“你如果真有冤屈的话,我当然要替你申冤嘛。” 无头鬼叹了声气,说道:“十几年了,多少人来住过我这间房,结果不是被吓跑了,就是被吓得半死,没有一个敢开口说话。没想到你胆子奇大,既然这样,我就对你实说了吧。我原来也是一个富家女子,十几年前,一伙盗贼见我有几分姿色,把我劫持到这房里欲行强暴,我不堪受辱,取剑自刎了。那伙人未能如愿,便心生气恨,一剑砍下我的头颅,抛于荒郊野外,真是心狠手辣,惨无人道啊。这个深仇大恨,我一定要报。” 周华听了,心里也有些难过,间道:“我怎样才能帮你报这个仇?” 无头鬼说:“你只要把我的头骨找来,与我的尸首合葬一处,就算帮了我的大忙了。”接着,又告诉了周华头骨和尸首埋葬的地方。周华听了,一口应承下来。 第二天,周华起床后,就来到无头鬼告诉的地方寻找。寻了一会,果然在荒草丛中,找到一个骷髅头,因日晒雨淋,已朽烂得不成样子。周华把头骨拣起来,用一张白布包好,按照无头鬼说的埋尸地方,挖开浮土,与尸骨合埋在一起。回到客栈,老板见周华一夜无事,还平安活着,很是惊奇。不知他是哪个得道的仙家,能驱鬼降魔,不觉对他另眼相看,连房租也不敢收他的了。 晚上,周华卖完柑桔回到客栈,又进那间屋去睡觉。刚进屋坐定,无头鬼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玉貌羞花,丰韵聘婷,与活人没有丝毫差异,与昨日的虚幻缥缈自是不同。周华顿时心神恍惚,目不转睛地对着她痴看,一时间竟忘了她是一个鬼。 “你是什么人?”周华间道。 “我是鬼呀。”无头鬼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说,周华说:“我怎么一点儿也不觉得你像个鬼?” 无头鬼说:“我因身首异处,不能显形如常。如今靠你解救,我与活人已无啥差别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呐。” 周华欢喜道:“我二十出头未娶亲,你十八九岁未出嫁,正好相配,不知你是否情愿?” 无头鬼说:“相公,你胆又大,心又善,我咋不喜欢?只是我还是鬼,不是人,要先报仇,再报你的恩。” 从这以后,无头鬼每夜都来到周华屋里呆上一会,陪周华说笑,闲话一些家常琐事。她来无影,去无踪,周华也一点不觉奇怪。二人渐渐情深意重,难分难舍。周华为了和无头女鬼长久相处,又捎信从家里运来一船柑桔。白天,他便挑了柑桔到街上叫卖,晚上就坐等无头鬼到来,一人一鬼畅饮叙谈,日子过得自在欢快,不觉一月过去。这天,周华卖完柑桔回客栈,被几个强盗跟上。 原来,这几个强盗探听到周华卖柑桔赚了大钱,就装着住店的祥子,准备来客栈抢劫。他们来到周华房间,对周华说:“你一个人住店,不觉冷清?干脆我们住在一起吧。” 周华忙说:“不冷清,夜里有人来陪我哩。” 贼问;“啥子人?” 周华说:“鬼嘛,无头鬼,过一会她就来了。” 贼吓了一跳,正想溜出门逃走,谁知刚一开门,“砰”地一响,一根木棒从门坊上打落下来,几个贼齐声怪叫:“不好,鬼来了,快逃!” 周华抬头以看,无头鬼果真来了。见她举起木棒又准备打,忙摇手制止道:“别打,别打。” 无头鬼拦住门口,说:“这几个贼就是害死我的恶人,我寻了他们一个多月了,今天凑巧碰上,就活该他们倒霉,怎么就别打了?” 周华说:“咳,你把他们打死了,尸首在我门口,明天不是要我去吃官司吗?” 鬼想了想,甚觉有理。于是让那几个贼跑了出去,自己随后追去。赶到荒郊野地,一阵乱棒,把几个贼打倒在地,没过几天,那几个贼就气绝身亡了。 无头鬼解了心头之恨,回到客栈。周华见她神情,知她大仇已报,便笑着说:“如今你已报了仇,雪了恨,可以跟我回襄阳老家了吧。” 无头鬼说:“相公,没有你,我今日还身首异地,没有出头之日。大恩大德,我终身难忘。如果相公肯收留我,明日你到城边麻柳林去找一个姓杨的人家,他家有一个女儿,害了晕病,整日不吃不喝,昏睡不醒,那就是我投胎转世的肉身子。她的七条魂魄,只剩了一条,有六条还留在我这里。你用一个红布袋,张开对着我连叫三声‘余波儿,把这六条魂魄收入袋里,拿到杨家去还给她,杨小姐的病就好了。” 周华照着她的话做了,第二天章着红布袋来到麻柳林一问,果然有户姓杨的人家。这杨家百万家财,是一方巨富,只因独生女儿得病,一家人愁眉不展。虽多方寻医拿药,仍不见半点好转。杨员外无计可施,只好写了告示,四处张贴,声称凡是能治好小姐病的,若是年轻郎中未行婚配者,愿将小姐嫁之,若已有家室,则愿千金酬谢。周华见了气心中暗喜,上前揭了告示,径直来到杨员外家,说自己有把握能治好小姐的病。杨员外此时正六神无主,又听周华说得很有把握,便将他带到小姐绣房。 周华一见小姐面容,差点惊叫起来,那床上躺着的杨小姐竟与无头鬼长得一模一样。于是取出红布口袋,对专小姐鼻孔,触轻拍打着小姐的头,唤道:“余波儿,快醒!余波儿,快醒!” 说来也怪,杨小姐一听周华声音,眼皮动了动,不一会就睁开双眼坐起来,病果然就好了。 杨员外见小姐病好,众里非常高兴。又见周华年轻英俊,不食前言,让周华与小姐拜堂成亲,成就了一桩姻缘。 ...
S君是个自命不凡的单身贵族,年过半百的他将无穷的精力放在追女孩子上了。虽说他脸并不够帅,不过反正仗着在外企工作收入颇丰,外加一张感天动地的嘴,也确实有过很多的罗曼史,吃了不少的“苹果”(当然,这也归功于他父母给他独自居住的那套房子)。 我们的S君可从来不“始乱终弃”他一向是“始乱即弃,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他如是说。 近来网络风靡整个世界,作为外企员工的他自然是少不了接触。他用在网络上的时间70%为在聊天室里泡女,另外的30%则是去XXX网站过瘾。利用网络的工具,居然他又能屡屡得手,大吃APPLE。 这天晚上,正好是我们的S君青黄不接的日子。火气攻心的他自然也冲到网上去发掘某块未知的“VIRGIN LAND”。只是今天阿S运气不好,遇见的总是昨日黄花,为了免于纠缠他用工具肃清了聊天室。万般无聊之际,忽然眼前一亮:“你是S么?我是夕颜。”一个密谈框跳入他的视野。NICK是夕颜。 陌生的NICK,他立即接上了口。并用他那一套百试不爽的方法验证了对方是否过去认识,是否是男生冒充等等一系列的不利因素后,他的眼睛红了。尽管他并没有看见对方,但是他已经感觉到那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就象人没有猎狗的那套预知猎物的本领一样,有些事我们是无法理解的。 夕颜的话不多,甚至是少。不过她的每句话似乎都留有后路,等待S的接续,这无疑能激发起S无穷的兴趣。有时S觉得,对方是个难于判断的人物。有少女的无知和单纯,却又有成熟女人的魅力和技巧。有时候,阿S觉得她几乎带了一种挑逗的意味。而且,对于他的有些问题,她几乎在同时就已经回答,由此可见,她打字极快。 S的同道网友在聊天室里大叫没有美眉,S在心里大笑,当然他是不会把夕颜告诉他们的,他没有理由让他们分享。不过他将他和夕颜说话的事告诉他的一个不错的朋友D(前提是不会对他构成威胁),那个D傻傻地说他没有看见有这个NICK!“笨蛋,没福气就是没福气”,他在心里暗自骂着。 他很巧妙地将问题不断转换,导引着去他那个感兴趣的最终目标。夕颜也如同一条乖顺的鱼,随他摆布。他准备收线了。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下表:已经是深夜2了。接通电话,电话里只有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如同有人在你耳边用唇齿之声飞快地说着些听不懂的话。 谁这么无聊?他骂了一句挂断了手机。查了查来电显示,居然没查出来。 当他将视线回到眼前那17寸显示器上时,他几乎没开心得叫出来。 夕颜:我们可以见面了。 他按捺住心情,用了个“?” 接着,夕颜:就现在。 S几乎要跪下来亲吻地板。他知道,凭他的本事,现在,也就是深夜的见面意味着什么? 他沉住气:哪儿? 画面忽然暗了下来,没等S站起来,漆黑的画面上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形象。 一个美丽女人的脸。她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震惊的S清楚地听到一个飘渺的声音:就这儿。 S恐怖得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想关掉机器,忽然,就象有一双冰凉的手从背后将自己牢牢抱住一般,自己已动弹不得。他想叫,听到的只有气体从咽喉冲出的嘶声。 S就这样挣扎扭动着,房间里很静,没有一点声响。从屏幕的闪烁可以看到里面还播放着什么。而S的眼睛恐惧地睁大,睁大,几乎要裂出眼眶。许久…… ……报告上说是猝死于心脏病... 网络上少了个S,没人会感到什么难过。每人都继续着过去的方式。 D终于有福了,因为他看见有个密谈框。 “你是D么?我是夕颜。” …… ...
明朝年间,倭国多次进攻明朝属国高丽,不臣之心已昭然若揭。这一年,倭国派遣使臣来明朝进贡,实为试探虚实。 倭国使臣除了带来奇珍异宝之外,还带来了一张奇怪的古琴。使臣说:“这是一张无声之琴,普通人弹奏不出声音,只有智慧卓绝之人才能奏响,不知大明朝可有超群的智者?” 面对如此挑衅,皇帝很是不悦,他当即叫来宫中最高明的几位乐师,谁知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奏响这张无声琴! 皇帝脸色很不好看,他斜眼瞥见座下的七王爷与七王妃,开口道:“朕久闻七王妃琴艺冠绝京华,今日可否一展身手?” 七王爷和七王妃闻言,不禁面露难色,但七王妃还是走上了琴台。七王妃轻轻一拂,那古琴居然颤响了一下。谁知,众人还来不及叫好,那张古琴又没了声音。七王妃的脸色有些难看,说道:“臣妾也奏不响。” 使臣更得意了:“堂堂大明朝,也不过如此!” 这时,四王爷站了出来:“皇上,微臣认识一人,也许能奏响这无声之琴。” 没过多久,四王爷推荐的那人就到了。来人是个颤巍巍的老妇人,四王爷介绍说,这是他王爷府的古琴老师,名气虽不大,但技艺颇高。 众人见老妇人这副模样,都有些不屑。那老妇人礼数倒是周全,伏拜了皇帝,又向朝臣施礼。皇帝问道:“老妇人可能奏响这张琴?” 老妇人点点头说:“我有把握奏响这张‘天凤琴’。”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天凤琴是号称华夏第一的宝琴,不过这张琴在20年前便不知所踪了,这张倭国使臣带来的无声琴又怎么会是天凤琴呢? 皇帝率先反驳道:“这张明明是无声琴,怎么会是天凤琴?老妇人你看错了吧?” 老妇人却笃定地说:“陛下可曾听过‘封音’?” 皇帝摇了摇头。 “陛下若是有耐心,不妨听我讲个故事吧。”接着,老妇人便缓缓开始了讲述。 20年前,天府成都一位参将家有位小姐名唤琴桑。琴桑自幼学琴,琴艺高超,更有一张高人相赠的天凤琴。琴桑演奏可谓人琴合一,大家都对她的琴艺赞赏不已。 分封在四川的蜀王有位世子,当时正公开甄选世子妃。据说这位世子痴迷于古琴,并把抚琴作为了甄选妃子的试题,哪个女子琴技高超,就有可能得到他的青睐。这样一来,大家都认为,琴桑是世子妃的热门人选。 选妃前夕,成都府知府的千金琼蕊找到琴桑,伤感地说:“也许你不久后就要当上世子妃了,一入宫门深似海,不知何时才能再听到你的琴音,今日可否为我弹奏一曲?” 琼蕊和琴桑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听她这么说,琴桑也很伤感,于是便弹了一曲《空山鸟语》。琼蕊还特地在琴桑旁边放置了一个铜兽香炉,为她的演奏添香。 这曲《空山鸟语》居然引得周围的百鸟都驻足倾听!琼蕊听完后也十分感动,两人相拥而泣。 三日之后就是世子妃大选了,这天琴桑正在练琴,却突然发现天凤琴怎么也弹不出声音。她急忙找到赠琴给她的高人师父,问其原因。师父查看过后,问道:“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琴桑摇了摇头。 师父皱眉说道:“那就怪了,这天凤琴应该是中了‘封音’之术。” 接着,师父还讲起了“俞伯牙摔琴谢知音”的故事:世人都以为俞伯牙最后摔坏了焦尾琴,但其实他没有,而是用“封音”之术废了焦尾琴。所谓“封音”,就是用施了秘法的容器把古琴的琴声封住,被封的古琴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琴桑吓坏了,忙问选妃那天怎么办。师父说,只能用别的琴代替,走一步看一步了。 选妃那天,琴桑忐忑地来到了王府。她惊讶地发现,琼蕊竟然也在,原来她也入围了世子妃甄选。 世子客气地请琼蕊落座抚琴,琼蕊一出手,琴桑便惊呆了。不仅因为她演奏的曲子动听,远超于她平时的水平,更因为这曲调似曾相识,正是那日琴桑演奏的《空山鸟语》! 这时,琴桑才发现琼蕊的琴案上又放了当日那个铜兽香炉。她这才想起来师父说的话,除了有“封音”之术,还有“转音”之术,就是把别人的琴音“偷”过来,当成自己的琴音传出去。很显然,那个香炉就是琼蕊“偷走”自己琴音并窃为己用的道具。 一曲奏完,琼蕊技惊四座,琴桑却气得脸发白,她万万没想到,琼蕊竟然出卖了她! “久闻琴桑小姐的琴艺天府第一,今日可否赐教一二?”世子充满期待地看着琴桑。 事到如今,琴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可是天凤琴换成了普通的琴,加之她心中愤愤难平,所以弹奏时表现得相当一般。 奏完之后,世子失望地问:“这张不是天凤琴,琴桑小姐,你为何不用天凤琴呢?” 琴桑一愣,只得撒谎说:“天凤琴已坏,恕我无法使用。” 这时,琼蕊却落井下石道:“据我所知,天凤琴应该还好好地在府中吧。” 世子闻言大怒:“琴桑小姐,可是看不起我蜀王府?” 琴桑再想解释也为时已晚,在琼蕊的谗言下,琴桑的父亲被革职,全家被发配边疆。发配路上,琼蕊为了斩草除根,派杀手挑断了琴桑的手筋,把她推下山崖。幸亏她大难不死,还被四王爷的父亲所救,不但找来名医治好了她的手,还让她教授琴艺给当时还是世子的四王爷。就这样,她在王府一呆就是20年。 最后,老妇人说,她就是当年的琴桑! 文武百官听完琴桑的讲述,都是脸色大变,一来这故事十分离奇,二来20年前蜀王世子正是当今的七王爷,而琼蕊正是七王妃的小名!这老妇人讲这个故事,正是在控诉七王爷和七王妃的恶行。 七王爷勃然大怒道:“这女人妖言惑众,恳求皇上下令把她拖出去斩了!” 琴桑却十分镇定:“我所言是真是假,七王爷稍等片刻,让我弹奏一曲不就知道了?” 两边莫衷一是,皇帝看了看一旁的倭国使臣说道:“罢了,你先弹奏一曲吧。” 七王妃的脸色也很是难看,当初为了毁灭证据,她把琴给了一个倭国浪人,没想到时隔多年,琴桑竟然和这张琴同时出现了! 琴桑开始抚琴,谁知琴弦拨动后依旧没有声音。 七王妃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笑道:“你也弹不响,还不承认说谎?”但琴桑却丝毫不被打扰,仍旧镇定地演奏着。 谁知,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四王爷突然面色一变,似乎听到什么美妙的乐曲,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倭国使臣也惊讶得站了起来:“这就是心曲?传说无声琴并非无法奏响,只是弹奏的曲子耳朵听不见,只有有缘人用心才能听见!” 眼见“听见”乐曲的人越来越多,七王妃也急了:“什么心曲,这些一定是她的同党,配合她来演戏的!” 四王爷却没好气地说道:“是真是假,七王妃何不耐心等待,何故如此着急?” 这时,奇迹发生了,皇宫里突然响起了声声鸟鸣,窗棂上、房梁上落满了燕子和麻雀。 “天凤一响,百鸟来朝”,通音律的乐师也是一愣,想到了这句古老的预言。 琴桑冷冷地瞥了七王妃一眼,说:“我现在弹奏的这支曲子,正是《空山鸟语》啊!怎么,如今的你利欲熏心,已经听不到了吗?” 七王妃还想反驳,皇帝一挥手道:“别再说了,朕也听到了!” 其实,20年前师父也告诉过琴桑,虽然这琴凡音已封,但心音仍在,并将弹奏“心曲”之法教给了她,让她关键时刻一试。 蜀王世子降罪之前,她也曾请求用天凤琴演奏心曲,但没想到蜀王世子是个叶公好龙之辈,根本听不见心曲,反而更加厌恶她,治了她个全家充军发配之罪。 听到皇帝这么说,众人看七王爷和七王妃的目光都变了。皇帝也叹了口气,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弟弟和弟媳竟然如此残暴阴险!可他们毕竟是皇亲国戚,他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治他们的罪。 正在这时,一名武将跑了进来,附在四王爷旁边耳语了一阵。四王爷闻言后脸色大变,禀报道:“皇上,这名倭国使臣心怀不臣之心,一进京就跟朝臣接触,图谋不轨。”皇上龙颜大怒:“是谁这么大胆?”四王爷扬手一指:“是七弟。” 七王爷与七王妃急忙伏倒:“皇上,四王爷这是借机报复。” 四王爷大义凛然,扬手出示了证据,那是暗探从七王府搜出来的,七王爷跟倭国奸细的书信往来。书信内容记录了,七王爷想与倭国里应外合分割大明江山的狼子野心。 皇帝顿时勃然大怒,当即下令让侍卫把七王爷、七王妃和倭国使臣带了下去,发大理寺严查此案。 而琴桑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瘫坐在琴台上。她身负深仇20年,没想到终于有了申冤的一天。这真是20年血海仇,一曲心曲解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