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尚未完全苏醒,无力地透过窗棂,留下一点含混不清的气息。寻语坐在梳妆台前,用沾着污渍的袖管擦擦菱花形的铜镜,拉开漆皮有些剥落了的抽盒,取出独孤将军送给五娘的眉笔。 淡淡的香气若有似无,像是故意躲藏,笔尖经过的地方留下一条深黛的痕迹,越发衬出寻语雪白的脸儿、娇俏的红唇。 五娘说寻语命不好,名字里就能看出来,薄字已是命单褔微,偏偏又用秋字作名,强弩之末、繁华不再。 寻语从不和五娘理论,一个红颜老去的歌女嫉妒一切比她年轻美貌的女孩子,但除了对寻语和小棠刻薄几句,五娘就只有整日抚弄十几年前贵客们送的礼物兴叹非常。 寻语拉过小棠,也照着自己的样儿给她画了又长又细的双眉。小棠手上沾着脏水,乖乖的垂手立着,寻语说画好了,她就迫不及待地照镜子。小棠觉得自己的左边眉梢有点潦草,上扬的略略有些过头。寻语在小棠眉梢处深哈一口气,再用布条抹去了那点不相宜的黛痕,对照着右侧眉毛,重新画过。 两个女孩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打扰了歌女的美梦,木床吱吱地响她翻个身抱怨几句。 妓家的女孩子从小就要学歌舞学仪态,过了十岁便可以正式登台。初时跟着别的歌妓和音弹琴,唱熟了便可以唱整本曲子。寻语嗓音高唱起来扎耳,常常盖过五娘的歌声,一曲完毕,五娘必会用整理衣服的空子在寻语胳膊内侧最软的地方掐几把。寻语戴着弹琴的银甲不敢揉也不能嚷。 小棠撸起寻语的袖子,青紫的掐痕倒像只紫蝴蝶附在寻语瘦削的臂上。小棠不语,捧起寻语的臂轻轻一吻。只是五娘的银甲挂破了寻语的衣裳,陇起一个小包乱了丝线。两个女孩子用手指拉扯着小包周围的丝线,让它们恢复秩序。寻语注意到原来小棠右手中指关节处有颗芝麻大小的痣。 皇帝颁布了“胡服骑射”的命令,街上很多人都穿起了紧贴身体的胡衣和脚尖高高跷起的小靴。妈妈不知从哪里弄来两套胡人女孩子的衣服叫寻语和小棠穿上,又请来师傅专教两人胡族歌曲和粗野的战舞。 小棠不喜欢裤管紧收的胡服,总觉得脚腕痒,跳到抬腿上马的动作,故意做得很大好让裤管和皮肤磨擦解痒。寻语的高嗓音唱胡族的民歌再合适不过,亮开嗓子喊一声确有几分蛮劲儿。 初次登台效果就不错,后来便愈发火爆起来,妈妈为两人另辟馆役。 寻语得了一套精美的妆奁,看着簇新的眉笔不禁想起五娘,已是许久未见她了。小棠建议把眉笔送给五娘,寻语便差了小丫头去。去了半晌,小丫头回来说那边馆里已经没有一个叫五娘的人了,问谁都回答不知去了哪里。 小棠夜里做恶梦惊恐着醒来,睁着一双杏眼对寻语说她梦到了五娘,五娘抱着琴给胡人唱歌,胡人听不懂很生气,忽而骑上一匹花青马从五娘的身上踏过去。五娘的琴劈成了两半,弦挂在马尾上,胡人骑着马越跑越快,五娘死命追着,嘴里还在唱未唱完的曲子。 寻语将小棠紧紧地搂在怀里,在她耳边安慰她。喝了小丫头端来的压惊茶,小棠仍旧睡不着,寻语只好像哄小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哼着安眠的歌。良久,小棠枕着寻语的胳膊睡着了。 这一夜,寻语忽然想到她要和小棠在一起,即便是像五娘一样被赶出妓馆,只要她们能在一起,就能互相安慰互相取暖。 晚上没睡好第二天自然脸色不好,寻语和小棠只好多往脸上扑些脂粉。门外杂役通报,马车已经来了,二人便带着一应乐器衣裳上了车。此次包馆的是个姓突发的武人,又黑又壮,胡子像鬃毛般根根横长,笑起来花枝乱颤。 寻语和小棠按汉人的习惯向突发行了礼,突发笨拙地上前搀扶,肥硕的手一碰到寻语的胳膊,她便像熟睡中被叫醒一般打了个冷战,心生厌恶。 突发先不叫她们唱歌,带她们参观他的府坻。突发家养着几匹杂种胡马,突发满脸堆笑地对寻语和小棠说: “小姐们骑马打仗的舞跳得最好,但不知道有没有真正骑过我们胡家的马?” 二人回答没有,突发便差人牵过马来要与二人同骑。小棠身体不舒服只在旁边看着,突发双手托着寻语跨上马,教她如何握着缰绳,自己动作矫健地骑上马背,双脚用力一夹,立刻扬起一阵黄土。 寻语骑着马在后面慢慢地跟着,突发策马回过头来开玩笑道:“今天这马是怎么了,往日别人一骑就野气十足拉都拉不住,怎么今天小姐一骑就变得温顺乖巧了?” 为寻语牵马的下人道:“想是这杂种被小姐的身上香粉气迷住了,跑不了啦!” 突发大笑道:“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被香气迷得跑不了了!”说着用力拍了一下马屁股,马一跃而起…… 突发扶着寻语回到府坻,见到小棠她仍然惊魂未定。突发摆下酒宴,连连向寻语道歉,寻语对此人厌恶已极,勉强跳了两支舞便和小棠告退。 第二天突发打发人来看寻语,还送来了很多布匹首饰。小棠看着送来的首饰,不时挖苦地说:“这个杂胡老头,脑子里除了牛羊肉就是打仗,手肥脸肥买来的东西也肥,发簪大一些还情有可原,耳环也这么大,难道是想让我们的薄小姐变成菩提老和尚不成!” 寻语笑着说:“上个月妈妈送我一对红珊瑚的耳环,比这也小不了多少,怎么没看你骂肥,反而喜欢地要问我借着戴。” “那不一样,那是别人送给妈妈她再转赠给你的,顺水人情而已。这突发老杂胡可是专门为你买的,一想起他那双色咪咪的眼睛在你身上上上下下地乱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哦,原来不是气人家送来的东西不好,倒是讨厌东西的主人呀!”寻语夺下小秋手里拿着的一根发簪,在她圆润的鼻头上轻轻一刮, “傻姑娘,他送来的这此东西我一样也不喜欢、一样也不会戴,全都交给你保管,留着咱俩没事时摔着玩,可好不好?” 小棠轻轻揉着自己的鼻头,露出了满意的笑。 突发包馆派马车来接寻语,这次只请寻语一个人去。 看着寻语梳妆,小棠心里有些不安,不断地在镜子前面走来走去。寻语吩咐小丫头留在家里陪小棠,自己一人上了突发府的车。 目送寻语离开,小棠整理寻语刚才换下的衣裳,柔软的睡衣,尚留着寻语的体温,脸儿贴上去竟像是爱抚般附着面庞。小棠把头埋下去,深深地享受着寻语的气息,她预备一整天什么也不做,只守着这件衣服,因衣服的主人承诺她,会在浓稠的黑夜袭来之前回来为她掌灯,为她驱散秋夜的寒意。 多年后,寻语仍然记得自己的承诺,那一晚,她自己变成了灯芯,点亮突发府,却把小棠永远留在了黑夜里。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好像胸中被谁放进了一个铁球,生生地坠在那里,稍微动动,肝肠寸断。 为别人掌灯?其实寻语自己根本就是盏灯,放在哪里,身不由已。突发几易府地,数次迁居,这都不是寻语这盏灯能掌握的。 一个异乡的夜里,寻语也梦到了五娘,尽管岁月无声,她的相貌已变得模糊不轻,但歌声还是一样清晰。寻语醒了,突发的鼾声依旧,夜凉如水,寻语的额头是冷的、手是冷的、心亦是冷的。 寻语看着自己的手,忽然拿粗针在右手中指关节处刺出一个血点,借着昏黄微弱的灯光,像一颗芝麻大小的痣,左手温柔地握上去,仿佛那一夜又回来了。 ...
村里有许许多多的饭市,大家在这里吃饭、聊天、抬杠、访古(讲故事),尤其在夏天的晚上,要坐到后半夜。这里面会访古的人便是大家追捧的明星。小孩们躺在凉席上安静地听着,不时插嘴提问。每到夜深人静,访古多讲的是狐仙鬼怪,地狱幽灵。这时,热气消退凉意渐生,加上气氛的渲染,小孩们不自觉地从席子的边际慢慢挤到中间来,大气不敢出,有的甚至把腿蜷起来,缩成一团。总要被大人吆喝:再不回来关门了。才恋恋不舍地散开来。五奎斗鬼的故事就是从饭市上听来的。 相传,民国年间,吸毒盛行,抽金丹(鸦片)的人深受老百姓厌恶,痛骂为“金丹鬼”。这些人,抽得久了,面黄肌瘦,形同枯槁,活鬼一个。他们抽得卖田卖地甚至卖儿卖女,什么都没有了就去偷。本村一个金丹鬼晚上下人家的红薯窖偷红薯,主人心肠好,就当给他一碗饭吃。哪曾想这个人背着一代红薯不往家走,径直出村换金丹去了。那个年代,防盗就成了大事,特别是收获季节。 每到秋天,五奎就背上被子,提上火枪,到村子东南自家地里看秋。五奎胆子特别大,据说他曾经夜过村南花岗,遇一妇女哭泣求助。他心知异常,伸手抓住摔到背上,大步流星往村里走。一开始那妇女还哀求,既而恶语相向,到最后竟又挠又抓。五奎毫不畏惧,径直到村口,一把火烧了。原来是一块烂棺材板,再看抓挠人的器物,是一根钉棺材的长钉子。五奎的赫赫名声由此传扬开来。 地头有个三角形的棚子,用木杆、秸秆、蒿草搭建,里面能容纳一个人。五奎来后把被子铺好,坐在棚子前的石头上抽旱烟。那支火枪不离左右。黑夜里,烟袋锅里的火星一闪一闪传出很远。旧时的老百姓也没有个计时的工具,完全凭经验,凭感觉。当困意上来,哈欠连连时,估计夜就深了。 在野地里看庄稼,终归不会睡得怎么实诚。五奎在朦朦胧胧中看到草庵前面有三四团火,忽前忽后,忽高忽低,像在追逐着玩耍的小孩。五奎揉揉眼,大喝一声: “走开,一边去。” 那几团火自顾自蹦跳,甚至离草庵越近了,极像在挑衅。五奎看到威胁不管用,起来,伸手摸起火枪,扣上扳机,伸枪瞄准,“嗵”。随着枪响,一溜火星望东南而去。五奎见走了,打个哈欠继续睡觉。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五奎忽然被唧唧吵吵的声音惊醒,细听就在身边周围。五奎睁开眼,透过草庵的缝隙看,哇,到处是火团似有千军万马。一定是来报仇了。 有的声音说:“在哪里?” 有的说:“在庵子里。” 有的说:“抓住下油锅。” 有的说:“抓住割掉鼻子。” 有的说:“先把庵子烧掉” “……”真的就听到擦洋火的声音“嚓”“嚓”……五奎心想,烧了庵子倒不要紧,可不能烧了盖在身上的四两烂套子。随即翻身起来,拾掇停当,走出庵子。这一看,五奎咯噔了一下,这么多,离地三尺来高,遍野都是。有声音说: “出来了,拿走他。”全部小火团一时簇拥过来。 五奎口里说来多少打多少,抡起枪就砸。不曾想打一个来三个,打三个来六个,小火团源源不断不计其数。人的体力毕竟有限,五奎累得气喘吁吁,浑身大汗。 民间传说鬼闹人,吃炒面。就是说被鬼闹死的人鼻子、眼睛、嘴巴、耳朵都被塞满了土。五奎多了个心眼,这样打下去保准得累得趴下,到那时只有吃炒面的份了。于是,且战且退,慢慢向村边靠拢。小火团不依不饶紧紧追击,并且唧唧吵吵的声音愈来愈紧,看来不喂炒面不罢休。可是,就这样狼狈回村去,传出去一世英名就全毁了。五奎边退边想。当退到村边时,五奎灵机一动。原来村南有块空场地,村民们已经造好场地等待秋收。场地边有棵老柿树,不太高,树枝伸手可触。五奎快步跑到树下,一纵身,攀枝而上。随后追来的小火团到场边一下失去了目标,乱成一团。忽听一个声音说: “跑到树上了。”马上有声音说: “找锯来,锯树。” 不一会儿,真的听到下边“哧呼哧呼”的拉锯声。五奎在树上稍一喘气精神放松,忽然觉得憋得慌。好主意来了。解开裤子,对着下边的小火团好好放松了一下。拉锯的声音立刻停止,唧唧吵吵的声音说: “下雨了下雨了,快回快回。”伴随着恨声、哭声,众多的小火团倏忽不见了。 五奎暗暗发笑可又不敢下去,只怕这些小火团又从哪里冒出来。于是,在树上打盹。直到天色微明,雄鸡高唱,才下来。看那锯树的锯,原来是一根羊的脊骨。 五奎后来逃荒上了山西。老人们讲到这里,总会说自己的叔辈××公当年上山西当匠人,曾经在洪洞县见过他,身材高大,一脸的络腮胡子。问起斗鬼的事,老人说,鬼不可怕,金丹鬼才可怕。 ...
在外人看来王栋和潘霞霞的生活是十分令人羡慕的。王栋年轻有为,在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就以应届毕业生的身份考上了某市公安局,成为了一名年轻有为的民警。之后又凭借着自己多年的努力与出色的工作成绩,特别是在2年前那一大型缉毒案的侦破工作中发现了特别重要的线索,得以全部瓦解已经在本市潜伏了多年的贩毒团伙。现在30岁的他已经是局里最年轻的指导员,对于王栋来说仕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潘霞霞,王栋的大学女友,某证券公司的金融分析师。王栋和潘霞霞并没像大部分的大学男女朋友那样在毕业后因为地域,工作,家庭等原因而分手。在大学毕业的那一年他们就一起领了结婚证。 一个是优秀的人民警察,一个是年轻貌美的财经分析师。爱情,事业,婚姻的完美不知羡慕死了多少大学同学。 今天是入住新房子的好日子,之前由于两个人一直都为事业忙碌着,所以一直都住在出租公寓内。现在算算,毕业也已经这么多年了,手里也有了点闲钱,所以老早王栋就和潘霞霞商量着想去看下周边经济又实惠的房子,可以给自己安个稳定又舒适的家。几年前,王栋夫妇看中一间坐北朝南的商品房。据房主的亲戚说由于屋主常年定居在外所以屋子就一直空置着,再加上最近股票行情出现断崖式下跌,几乎所有的资金全部被套在了股市中,所以不得已才委托自己将这房子给转卖掉。 东西搬搬移移,从早上一直忙到了晚上,终于将所有的物品都已摆放完毕,此时的王栋与潘霞霞早已累的瘫坐在沙发上一动都不想动了。但他们心里都是美滋滋的,因为在这一小屋里有他们美好的将来。 “老公,好开心啊,房子终于弄好了,我们在再也不用租在别人的房子里了。” “老婆,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们现在的房子和以前我们租的房子有一点不一样啊,这房子里好像还留有以前房主的气息。”王栋表情凝重的看着潘霞霞。 “王栋,你不要吓唬我啊,我胆小。”听了王栋刚才那一番话后,潘霞霞顿时倦意全无,用双臂将王栋搂的紧紧的,依偎在他身边,俨然一副小女人急需保护的样子。 “哈哈,我只是随便开个玩笑,看把我们潘大分析师给吓的!” 看着此时嬉皮笑脸的王栋,潘霞霞的粉拳早已是急不可待了。 “霞霞,昨晚睡的还舒服不?” “嗯嗯,感觉蛮好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早上感觉还想睡的样子,头有点昏昏沉沉的。” “哦,哦……”王栋自言自语的回复了几声。 “干嘛呢,我年轻有为的老公,一大早的就这么心事重重的,看起来比我还疲倦的样子。” “你真不记得昨晚你自己做了什么了?” “我昨晚做了什么了啊,一大早又神神经经的,又想吓唬我了,本大小姐才不会第二次上当了呢。好了,我起床了。” “哈哈,看来我们的大小姐IQ高了不少了,这次竟然不上当了,晚上下班在单位等我,我去你单位接你。”看着潘霞霞一边急匆匆走出卧室的身影,王栋空笑了几声喊道。 一天忙碌的生活很快就过去了。王栋和潘霞霞一起回到了家里开始做一顿属于他们两的丰盛晚餐。 “嘟,嘟,嘟,嘟,嘟,嘟……” “老公有人敲门,你去开下。” 王栋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大约30岁上下的女子。 “不好意思,我就住你对面那屋的,晚上烧饭才发现正好米用完了,所以想来你这里借点米,不知道方不方便。” “嗯嗯,这有什么关系的,既然大家都住这么近,就应该互相帮助嘛。” “老公,谁来咱们家了啊。” “隔壁的邻居,她家没米了,来我们家借点米呢!” “借什么借的,都是邻居,说借就见外了,晚上就在我们家和我们一起吃吧。” “那多不好意思啊。” “就在我们家吃吧,谁叫我们家的老公是警察叔叔啊,这不都是为人民服务吗。” 面对妻子潘霞霞的调侃,王栋听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很快一桌丰盛的晚餐就准备好了。 “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都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徐丽君,上个月刚从美国修完心理学打算回来发展。” “老公,原来这邻居大美女是一位海龟啊,真厉害。” “霞霞,最近好像股票的行情不怎么好吧,我买了几个都亏死了。” “是啊,丽君,现在只要一上班就烦死了,各种客户,各种电话,各种压力。” 晚餐就在两个女孩的一说一笑中结束了,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按照潘霞霞制定的早睡计划,王栋不情愿的将电视关了开启了睡眠模式。 迷迷糊糊的不知过了多久,凭借着本能感知王栋总觉的身边好像站着一个人似的,想要睁开眼看下,但总是睁不开,仿佛这双眼睛已经不属于自己似的,清晰的思维,强大的意识在脑海中不断的冲击着视觉神经系统,翻来覆去的,王栋躺在床上挣扎着,终于他发现了此时房间异常的原因了,原来少了一个枕边人。躺在自己旁边睡觉的妻子不见了,任凭你现在身体怎么移动都触碰不到妻子潘霞霞的身体。 难道…… 想到这王栋终于睁开了眼睛。 “啊!”王栋本能的叫了一声。 此时他的眼睛正好与潘霞霞的眼睛直视着,但潘霞霞的那双眼睛早已没了平时的灵动与生气。现在她那双死鱼般的眼珠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空洞而又冰冷,就仿佛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能直勾勾的将你魂魄给带走。 过了好一会儿,王栋才缓过神来。他仔细的打量了下此时的潘霞霞。凌乱的直发垂下遮住了两边的脸颊,最近由于工作压力气色并不怎么好的她,在夜光的映射下显得更加苍白,口唇不知何时已被唇膏涂成血红色的,就好像刚嗜完血一样。 “小霞,小霞,你干什么呢?” 身为刑警的王栋虽然刚才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但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好久没吃到肉了,我饿!好久没吃到肉了,我饿……”潘霞霞在嘴边呢喃的重复着。 “肉?不是晚上刚吃过吗,难道你不记得了?”王栋试探性的问到。 “肉,肉,肉……嘻嘻嘻……嘻嘻嘻……好吃的肉……嘻嘻嘻……嘻嘻嘻……”潘霞霞在嘴边一边低吟着一边慢慢的站起身子,慢悠悠的向客厅走去,“肉……肉……肉,我饿……我饿……” 王栋也从床上爬起来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只见潘霞霞来到客厅她先是在鱼缸前转了一圈,一直盯着鱼缸里的鱼发呆,大概过了几分钟后,又像一只孤魂似的慢慢的走回了卧室,坐在梳妆台前卸去口红,然后脱衣躺回了床上。 见潘霞霞现在已经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了,王栋悬着的心稍微宽了些,但他还是不敢大意,今晚他又是一宿没合眼,因为在昨晚也就是刚搬来的第一天潘霞霞也出现了类似于晚上梦游的情形,之所以早上没告诉她昨晚的情况,主要因为王栋怕霞霞紧张,他以为霞霞昨晚出现梦游只是暂时的,以后应该没问题的,没想到晚上变的更加的严重了。 迷迷糊糊的,天已经亮了。看着熊猫眼的王栋,潘霞霞调侃道:“难得我们王大指导员今天假日也是劳心劳力,在睡觉都想这为人民服务啊,现在都成熊猫了。” 看着眼前淘气的妻子,王栋现在的心情也是烦如乱麻。最后他还是决定要告诉潘霞霞这两个晚上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经过王栋将近三个小时的叙诉与解释,潘霞霞终于知道了这几个晚上所发生的离奇的事情。 “老公,你不要说了,我怕。”潘霞霞几乎虚脱的哀求着。 “没事的,霞霞,要不我们晚上去徐丽君家,让她给你看看,毕竟人家也是海归的心理学医生,应该对你的梦游症有帮助的。”看着妻子潘霞霞害怕的样子,王栋心疼的说道。 “嗯嗯嗯。”潘霞霞乖乖地点了点头答应道。 晚上吃完晚饭,王栋与潘霞霞一起来到了徐丽君的家里。 “徐老师,你能帮帮我家霞霞吗?”王栋说道。 “栋哥,千万别这么说,有什么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尽力的。” “是这样的……”王栋将这几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徐丽君。 “哦,霞霞,别紧张,你来我卧室我们好好的聊一下。” “栋哥,刚才我和霞姐聊了下,她这几天梦游的出现主要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再加上刚入住新的环境还不够适应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正好我这里有一盆花,它具有安神助眠的作用,你们把它放在你们的卧室吧,然后看看有效果的不。” 王栋接过花,然后和徐丽君寒暄了一下就和妻子潘霞霞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不过倒也神奇,自从王栋将徐丽君送的那一盆花放在卧室以后,晚上潘霞霞就再也没出现梦游的症状了。 不知不觉已经大半年过去了,在经历了潘霞霞的那一件事后,王栋夫妇与徐丽君这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 “老婆,最近我怎么总觉得家里好像有一双眼睛躲在暗地里盯着我似的。” “你不要又来吓唬我啊,王栋。” “这次是真的,每天不管是睡觉还是看电视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我,让我浑身的不自在。” “鬼才理你呢,你不要再吓唬我了啊,这游戏不好玩。”潘霞霞一边整理房间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老公,你看原来这副十字绣后面还有一张全家福呢,我想应该这就是以前屋主一家吧,不过怎么挂在十字绣后面呢?” “我看下。” 王栋看了照片后,心头一怔,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总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原来就是这幅照片。 “霞霞,快把这幅照片扔了,别人的东西挂在我们家多奇怪,快扔了,快扔了。”王栋紧张的吼道。 “好了好了,我的大少爷,一张全家福,至于你这样大惊小怪的嘛,我这就把它扔了。” 由于那张照片的事,王栋已经连续失眠好几个晚上了。今晚终于体内不支,王栋躺在床上眼皮也慢慢的合上了。王栋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中他隐隐约约的看见妻子梦游的病又犯了,妻子又一直对着自己喊饿,最后她将手伸入客厅中的鱼缸,抓起一条鱼直接狼吞虎咽的乱嚼起来。肠子,水花,鱼血溅了一地,但自己想要阻止,却怎么也靠近不了妻子霞霞的身边…… “老婆,这么快就天亮了,我好累啊,你昨晚睡的好吧?” “我昨晚睡的很香,今天特别有精神。不过老公,今早你的嘴巴怎么特别的臭啊。” “早上有口臭难免的,你不要管了,快去上班吧。” “啊!” “怎么了?”听到妻子的叫声,王栋一下子就从卧室里跑了出来。看到此时的场景王栋也惊呆了。这场景和王栋昨晚梦境中出现的一摸一样:鱼的尸体,鱼头,鱼血,凌乱的散落在鱼缸的周围。 “老公我好害怕啊,是不是我的梦游症又犯了啊。” “要不这样,今天你先请假一天好好在家休息下,我现在去外面买个摄像头装在家里,到时真发生什么也可以看下。” “嗯嗯,好的。” 一整天,潘霞霞都一副无精打采的。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最难熬的就是晚上了,但是越害怕晚上,晚上还是要降临的。很快一天又过去了。今晚王栋和潘霞霞一起坐在床头都不说话,因为他们也感觉到了梦游症是越来越严重了,但只是因为烦躁双方都没怎么说话。 “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先睡了吧。”最后还是王栋打断了沉默。 潘霞霞因为心事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直睡不着,王栋由于最近确实太累了,一躺下就睡去了。不知过了多久,潘霞霞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王栋坐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 “老公,那么晚了去客厅干嘛啊?”潘霞霞随便的问了一句,见王栋没反应也就不去理他了。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潘霞霞躺在床上还没看见王栋回来,感觉比较奇怪,于是她也轻轻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来到客厅。透过玻璃,眼前的一幕真的把她吓的蜷缩到了角落上。只见王栋在厨房间正拿着刀剁着肉末,“嘟,嘟,嘟”刀与砧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现在听起来感觉十分的诡异。这时王栋放下了菜刀,用手抓起一团肉末放在嘴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由于是生肉所以王栋大概嚼了四五分钟才将肉咽到了肚子中。突然王栋转头看向潘霞霞,只见他的嘴边沾满了肉末。王栋用舌头舔了又舔手上肉,一步一步向卧室走来。但此时的潘霞霞早已双腿发软,瘫坐在了地上,想要叫却怎么也叫不出来,脑子一片空白。 “丽君”,突然两个字浮现在了潘霞霞的脑海中。顿时不知哪来的力量,她夺门而出,使劲的拍打着徐丽君家的门。 “霞霞?这么晚了有事吗?”徐丽君睡衣朦胧的说道。 “丽君姐,快救救我家栋哥吧。求求你了丽君姐,我求求你了。”潘霞霞嘶喊道。 “不要急,霞霞,不要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潘霞霞带着徐丽君来到了自己家,发现王栋此时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一副正常的样子。 “摄像头!”潘霞霞所能想到的就只能是这一个。 徐丽君通过摄像头也终于了解了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她们将王栋从梦中叫醒并将晚上所录下来的视频给他看。王栋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行为是有多么的恐怖,来到垃圾桶旁,一直干呕着。 “栋哥,要不让我用催眠来给你治疗下吧。” “嗯嗯,那你一定要帮帮我啊!丽君。” “放心,放心,栋哥,能帮的我一定帮,你跟我来卧室吧,霞霞在外面等下。” 在徐丽君的引导下,很快王栋就进入了被催眠状态。 “最近你有什么烦心事吗?让你受到很大的压力。” “最近我看到一张照片。” “照片?一张照片有什么奇怪的?” “这张照片是这个屋子主人的,原来这个屋主我认识,是我将他害死的,是我将他害死……他回来复仇了,他来复仇了……” 王栋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脸色惨白,手不停的抽搐着。 “冷静,冷静,现在你很安全,你慢慢将事情说出来,会没事的,安静,安静。”徐丽君轻声的安抚道。 “那是在一场改变我命运的缉毒过程中所发生的事。由于之前因为互相合作的关系我与毒枭陈雄在利益上达成了一致,他负责给我提供一些小情报,我负责给他各项行动消息以确保他的利益。后来陈雄的胃口越来越大以至于想控制我,所以我在他的一次出货行动中向单位提供了重要情报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那天的行动很顺利,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我枪杀陈雄前的对话却被何进就是这屋的主人给听到了。当时我的心里很害怕,不自觉的就拿起陈雄手中的枪,朝他开了一枪,最后我荣升指导员,而这件事也因为我巧妙的设局而没人知道。但没想到的是我竟然住进了他的房子,他的房子,他的房子……”此时的王栋脸颊两边的肌肉完全紧绷着,双手与双脚不停地抽搐着。 “当我数到3时你就会醒来,醒来后你将忘记刚才所说的话,知道了吗?” 王栋点了点头 “1……2……3” 过了一个星期王栋因为故意杀人罪和包庇罪被检察院逮捕了,证据就是一支录音笔。 原来徐丽君就是死去何进的侄女,那张照片是后来她故意挂上去的,使王栋误认为这就是以前何进的家,以至于精神紧张。然后再配合上之前为治疗潘霞霞的病所送的那盆具有舒缓心神作用的花,最后使王栋产生了梦游和一些恐怖的举动。因为精通心理学的徐丽君知道那盆花对于精神高度紧张的人来说效果恰恰是适得其反的。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徐丽君一步一步所安排好的,就连徐丽君的房子也是她为了实行计划所租来的。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最终王栋还是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
她回到家里,像往常一样,温暖的小灯开着,电视屏幕的荧光闪闪烁烁,拌着轻微的响声。她放下包,走到厨房,轻轻打开冰箱找东西吃。“你回来了!”母亲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身后,她转身,幽暗的灯光下,母亲的脸呈一种青色。“恩。”“水已经给你放好了,洗澡吧!”她累极了,是的,需要洗个澡。她踏进浴室,今天的浴室特别干净,似乎被彻底擦洗了一遍。她试了水温,躺进了浴缸。温暖的水漫过她的肌肤,她舒服的想要死去,恍惚间进入了梦乡。 突然她莫名的惊醒,水似乎还是热的,但心中却有一种不知人在何处的恐慌。她责怪自己怎会睡去,不知究竟睡了多久,刚才氲氤的声音一下子全没有了,屋里显得异样的宁静。她穿好衣服走出浴室,屋里已一片漆黑,是的,没有声音,没有一点声音。 她也就困困地回到自己地卧室,不多久就沉沉地睡去,桌上有着她和父母的合影,影里三人和谐地笑着,异样地笑着,放肆而恶意地笑了起来,她仍然睡去,睡去。 一阵突如奇来的尿意,该死的,睡前似乎没有喝水。她迷糊的走进浴室,黑暗中浴室闪着青色的光,擦的真干净啊,她潜意识里想着,低头看见门框后晃过一双白皮鞋,她一惊,抬头看,门后什么也没有。她头皮发麻起来,僵僵地站起身,突然感到身后有一双锐利地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笑的那么邪恶,她从浴室落荒而逃。 打开卧室的灯,她舒了一口气。回到床边坐下,看到她的包,质地精良的黑色挎包。她几乎是无意识的看着它,突然想起了父亲,这两天父亲感冒,一直咳嗽,今天中午母亲来了个电话叫她买一点咳嗽药水回来,正好12点,她正在办公室忙得焦头烂额,电话铃响起时她的手表也报了时。想到晚上回来时母亲一点也没提起这事,她觉得有点懊丧。她站起身从包里拿出药水瓶,走进父母的房间。她蹑手蹑脚地进去把药放在柜子上,正要转身离去,眼睛余光扫到床,床上竟然没有人。她一惊,连忙打开灯,是的,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她走过每一个房间,包括阳台,像一只无头苍蝇在屋里乱窜,她打开各扇门,幻想着那两个人躲在门的角落里,但没有,没有人。 她气喘吁吁地回到卧室,颓然地坐在床边,低头抓住前额垂下的长发,她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在心底产生,她想着,突然从面对着的镜子里看见身后的衣柜,柜门外加着一小片白色的布,没有抖动,只是夹在那儿,她缓慢的转身,缓慢的打开门,她的脸色从惊吓转为恐怖,她看见那件白色的衣服,那件风衣,挂在那里,领口裁剪的那么恰到好处,腰身是那么纤细,高贵的名牌制作,散发着主人优雅的气质,如同它的主人在某一个昏黄的下午,将它轻轻的搭在椅背上一样,她的主人抛弃了它,但它不应该在这里。她恐怖的向后退着,脑海里飘着那个恶毒女人如花的笑容,那样纯真的笑着,不要说男人即使是女人也会不由自主地喜爱,她讨厌那种笑容,她发疯似地冲出卧室,走过走廊,浴室的风穿过她的后颈,凉的,她站住了,她明白了。 她转过身,浴室的门开着,散着青色的光,洁净如新的浴室,她走进去,呆呆地盯着镜子,镜子里她的背后有一缕不属于她的长发,轻柔地绕过来,她默默地用右手打开镜子下的橱门,窒息的感觉上来了,她已快不能呼吸,镜子里显着她眼珠突出的恶状,她面色如青,她的脑海里闪现着一幕又一幕,在那个昏黄的午后,那个白色的女人秘密地来到这里,她,还有另两个最爱她的人接待了她,天衣无缝,她不后悔,她唯一不明白的是中午12点的电话和晚上回家看到的人、听到的声音,他们太爱她了,是来最后看她的吧,还是……她想说,却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她倒下来,依靠在镜子下的橱边,橱里有两具早已僵冷的身体,血已经凝固了,她明白为什么浴室会那么干净了……屋里静极了,没有人,没有一个人。 第二天,有人从某户人家里发现三具尸体,一对年老夫妇确认为死于昨天上午,一个女子死于昨天午夜,死因不明。 ...
已是深夜,我仍在看恐怖录象——那是我的爱好,电视屏幕上的吸血鬼正喝着人血,津津有味。 公寓外面的门没有关,那是为阿伦丝太太留的,这里的治安很好,我完全不用担心有什么夜晚的不速之客。 阿伦丝太太是个长的很漂亮的女人,她喜欢跳舞,非常的喜欢,每次都要到午夜十二点的钟声过后才会回来,作为她的同室朋友我很熟悉这点,也很习惯等她回来然后关门,我觉得那似乎是件每天必做的事,但我却想不出原因,也许只因为她是我的朋友吧。 “叮——”闹表响了,是午夜十二点,“喀”外面的门也响了一下,“阿伦丝回来了。”我想着,她还是一样的准时。我习惯的走出自己的房间,准备到楼下的大厅去关门——阿伦丝讨厌关门,真没有办法。 走廊里静静的,顶上的灯发着白亮的光,但不知为什么,平日里让我觉得安心的灯光,在今天却总给我一种惨淡与阴冷的感觉,可能是我的恐怖片看太多了吧。廊道回响着我一个人的脚步声,我没有遇到阿伦丝。来到大厅,门是开着的,没有人进来吗?我想是的,因为我没有听见任何脚步声,大厅里静得出奇。这让我觉得有点不舒服,还是把门关上吧。我走近门,想把它关上。忽然,我从门开着的宽缝中瞥见一张脸,那张脸的面部正象蜡一样溶化着,点点滴滴的淌着肉和血的混合液,眼睑已经溶没了,眼突出的几乎快要掉出来,两颗怪异而长牙从翻开的唇下支出来,它阴阴的笑着,我知道那是那张脸的表情,那衣着……是阿伦丝的!如果不是看过太多恐怖片,我想我早就晕倒了。“砰”我把门用力的关起来锁上。一秒钟我也不敢耽搁,我把所有的窗子也都关起来,锁死。开亮所有的日光灯,我逃回了自己的房间。我发着抖将自己房间的窗也都锁好,我知道我有多怕,因为这偌大的别墅里只有我一个人!就在我离开窗的一瞬间,阿伦丝突然出现在窗外,她离我是那样近,仅隔着一层玻璃。她的头和身体紧贴在玻璃上,似乎随时都会挤近来一般,她又对我露出了刚刚那怪异的笑容,我惊叫一声,“唰”的拉上了窗帘。我的牙齿“格格”的响着,几乎崩溃。惊魂未定,我坐回了电视机前,因为那是最远离门窗的地方了。可是当我看到屏幕的画面时,我简直窒息了,那上面居然是阿伦丝狰狞的笑容和……脖子上被啃成一片血的我!来不及反映,阿伦丝的手已经骤然伸出了屏幕,长长的鲜红的指甲,滴滴嗒嗒的液体,我顿时晕了过去…… 我感到有谁在推我,醒来发现是阿伦丝,她依然是漂亮的面容,美丽的声音,“你做噩梦了吗?”我一怔,然后自嘲的摇摇头,看来我真的是恐怖片看的太多了,连做梦都会梦见那种恐怖的东西。“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做噩梦了呢!”我低下头,心道:“那真的是场很可怕的噩梦啊!”忽然一滴液体滴在了我面前,抬头一望,我的血液立即凝住了——那根本不是梦,阿伦丝那可怕的脸近在眼前!!我又晕倒了,只是再没有起来,恍惚中我似乎听见阿伦丝的刺耳狂笑声…… 第二天的午夜十二点,我醒来了,面前是自己血肉模糊的尸体,我没有惊讶,没有害怕,反而很高兴!我飘飘悠悠的荡进阿伦丝的房间,却发现她已经死在浴室了,原因是煤气中毒。我笑着笑着,身形渐渐模糊,我飘在廊道里,幽幽的,终于完全消失了。 ...
一 朱晓东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非常突然。当时他正在跟客户进餐,谈性正浓时,没来由的眼皮子一顿狂跳,随后手机响了。 “晓东,赶紧回老家来一趟,咱爸走了。”声音很低沉,是大哥的。朱晓东大哥叫朱铁,在老家的镇子上开了一家砖厂,生意不错,照顾老父老母的责任就一直落在他肩上。 朱晓东咽了下口水,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子,一身黑色棉袄,拄着拐棍站在村头。这是他离家前看的最后一眼父亲,现在算起来也有个三年了。 他叹口气,挂了电话。尽力压住躁动的情绪,强颜欢笑和客户对付完这顿饭。回去后马不停蹄买了最早一班回老家的火车票。 坐在车上,他思绪万千,各种念头堵在心口郁结不散,如阴霾的天空中团团黑云。今年他就一直不顺,谈生意不成,女朋友黄了,多年积蓄炒的股票一直套牢,就连抽烟都有股霉味。他咳嗽两声,叹口气,真是流年不利。 坐了一天火车,身子都颠散架了,下车时又赶上蒙蒙细雨,好不容易折腾到家,全身都湿透了。父母一直都住在大哥家,以前是山沟里的农村,这两年开通了公路,村子依靠的大山是个大煤场,煤窑砖厂如雨后春笋,老百姓这日子才好过点。 朱晓东不喜欢这个地方,肮脏、愚昧、阴晦,如同一锅熬了许久的中药渣子。家门口洒满了纸钱,就连大树的枝杈上都挂着好多。不知是不是心理感觉,还没进门就扑鼻一股霉味,院子里阴森森得透着刺骨寒气。 铁门一开,二嫂慧珠端着一盆脏水走出来,看到他反应半天,这才笑道:“是小弟啊。” 多少年没见了,加上朱晓东这两年一直走背字,不修边幅,还蓄上了满嘴胡子,确实和刚离开家时的青涩不一样了。 朱晓东一看见二嫂胳膊上挂的孝,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出来了:“爸…走了…” 二嫂把水泼了,咬着下唇勉强点点头:“前天夜里走的,天刚擦黑,阎王爷就来收人了。爸这病挺重的,一直咬着牙不咽气,就想…等你。” 朱晓东这才感到一股火从心底直窜出来,他几步穿过院子跑进大堂,合着当地的规矩,要停棺三天才能火化下葬。灵堂里一具敞口棺材,老头收拾得立立整整,穿着一身黑色葬服,胡子刮得溜干溜净。嘴含铜钱,紧闭双眼。 老朱家哥几个挂着重孝正跪在地上烧纸。 老大朱铁看了一眼朱晓东:“晓东,你先去里屋换身干净衣服,看看咱妈,然后回来守灵吧。” 朱晓东跟着嫂子来到里屋,收拾利索,去看老太太。老太太独居内室,盘腿坐在炕沿上,手里抱着红匣子,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二嫂慧珠说:“妈,小弟回来了。” 老太太睁开眼:“知道了,你身体不好,别跟着他们哥几个靠,心尽到就行了,赶紧去休息吧。” 慧珠笑着:“我没事,身经百战…”话还没说完,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 朱晓东不禁恻然,说不出什么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口窝堵得慌。 慧珠走时暗暗掐了一下朱晓东,低声说:“老爷子走了之后,咱妈表现很反常,经常说一些鬼话,而且手里总抱着那红匣子,我们都怕出什么事。你一会儿说话注意点。” 朱晓东点点头。 老太太拍拍炕沿:“晓东,你过来坐妈跟前。跟妈说说你这两年过的怎么样?” 朱晓东苦笑一声,把这两年的苦水倒了倒,末了说:“儿无能,没混出个人样。现在连爹最后一面也没见着。” 老太太说:“赶不上你爸的葬礼,能赶上其他人也行了。” 朱晓东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太太果然开始说鬼话了:“妈,你说什么呢?” “你大伯三个月前死了,你知道不?” 朱晓东摇摇头,这个大伯印象太模糊了,很久没有走动过,只有儿时的依稀身影。 老太太紧紧盯着他,双眼锐芒如魈,盯得朱晓东一阵发毛。 “咱们家还得再死三个。” 四 农村丧事十分讲究,棺木临走前,要请和尚念咒安魂。孙男弟女烧香磕头,灵幡明灯引路,黄牛白马拉车。 老朱家哥几个重孝在身,一个个面容肃穆,满脸阴霾。 老太太被娘家几个女的看住,老姐几个在内室安慰她。引路的师傅看看表:“良辰已到,请老人家上路吧。” 两个师傅走过去把棺材盖封上,一人一头抬起来就走,哥几个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止不住地流。 这时,一个黑影跌跌撞撞冲进来,一把抓住师傅的脖领子:“我知道谁是第四个了。我知道谁是第四个了。” 后面几个老太太过来拉住她:“大姐,你怎么又犯病了。不好意思啊,刚才她说要去厕所,谁知道转眼就跑这儿来了。” 朱铁再也压不住火,走过去一把拉住她:“妈,你闹什么,别挡着爸升天的路。” “我知道谁是第四个了。”说着她张口要说。 朱铁一瞪眼:“别胡说八道,赶紧回去,你们几个姨看好我妈,别让她到处乱跑。” 老太太被几个人架着往外走,她扭过头双眼紧紧盯着老大朱铁。朱铁浑身冰凉,看着这眼神想起老头过世那晚,老太太就这么盯着老二朱晓南的。 他咽了下口水,转身回屋,掏出根烟递给引路师傅,没来由的眼皮子狂跳。他问自己媳妇:“驴娃呢?” 驴娃是老朱家唯一一个第三代,是朱铁的掌上明珠,如今正在北京上大学,着实出息。媳妇说:“给他打电话了,现在正在上学,好不容易请下假,正在往回赶。” 朱铁摆手:“赶紧给他打电话,别让他来了。” “这是给他爷爷送葬,为什么不来?”媳妇瞪大了眼睛。 朱铁浑身烦躁:“让你通知你就通知,别让孩子来了,老老实实呆在北京。” 送葬队伍出了家门,沿着公路一直向西,纸钱撒的满街都是。朱铁捧着遗像走在第一个,每一步心头都无比沉重,说不清什么感觉,总觉得阴云密布。 处理完老父的丧事,夜里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席间谁也没说话。这时女人手机响了,她接通没听几句,“啊”一声惨叫,整个人摔在地上,口吐白沫。 朱铁一愣神,万没想到自己老婆怎么会这样,赶紧扶起来,又是掐人中又是喷凉水,半晌女人才慢慢醒过来。 “你…你害了咱…儿啊。”女人声嘶力竭。 驴娃在回乡的路上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说是他爸非让他回北京,很是严厉,都发火了。驴娃最怕的就是这个老爸,没办法他在中途下车。回北京的火车已经没票了,只能选择做长途客车。 长途客车走到一半,正赶上山体滑坡,所有乘客无一幸免,全部葬身在滚滚泥流之下。 如果没有朱铁临时的决定,儿子驴娃一定会按照原计划回到老家,就能避免这次危险事件。说是朱铁害了自己儿子,也不为过。 朱铁整个人都傻掉了,刚刚丧父,又面临丧子之痛,一波接一波的惨剧袭来,他惨嚎一声,顺手抓起地上的斧子,像疯了一样冲后宅奔去。 朱晓东死死抓住他的手:“哥,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那是咱妈啊。” 朱铁抱着头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最后一个 夜深了,哥几个毫无睡意。 老三朱晓舟说:“看来很多年前算命的没有说瞎话,咱们家也不知怎么了,一个接一个。” 朱晓南玩弄着手里的打火机:“大伯就他自己老光棍,没老婆没子嗣。老朱家现在就咱们这几个,大哥、大嫂、我、三弟、老三媳妇、老小,老天爷能把最后一个名额留给谁?” 此时,屋外刮来一阵阴风,吹得窗子“框框”响,老大朱铁眼珠子通红,因为太晚山间行车不便,只能第二天大早才能去事故现场,他如今是心如煎烹。 “还有个人。”朱铁咳嗽一声。 大家面面相觑,朱晓南脸色阴沉不定:“咱妈。” 朱晓东顿时热血涌头,他知道大哥和二哥都对老妈有着恨意,总觉得是老太太一张嘴丧掉了自己的至亲。他不满地说:“老太太再怎么不对,也是咱妈。再说生老病死,岂是她能说的算的。大哥,二哥,你们就不能盼着点好?” 老大闷哼一声:“那你去死好了。” 朱晓东一拍桌子,愤然站起:“大哥,你什么意思?什么五子连珠都是屁话!鬼话!我去睡觉了。”说着,他径直来到后宅屋里,躺下怎么也睡不着,胸口闷得发胀。 折腾了也不知多长时间,这才昏昏睡去,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蒙蒙亮。因为没有休息好,他就感觉浑身无力,头皮发麻。强忍着难受,穿好衣服,走出大门。农村的清晨很冷,身上一阵哆嗦。 没来由的眼皮子跳,心口郁结不堪,想起昨晚大哥那句“你去死好了”,说不出来的难受、恶心。他脚下浮漂,径直来到老太太房前,正看着三哥和二哥把早饭端进去。老二和老三看了一眼小弟,轻轻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就出来了。 老太太头发蓬乱,几乎满头白发,披着黑棉袄坐在床头,手里紧紧握着那个红匣子。 她抬起浑浊的双眼看了看最小的儿子:“晓东,上妈这坐。” 朱晓东刚坐好,老太太一把抓住他的手:“晓东,妈眼睛有点看不见了…” 朱晓东吓了一大跳:“妈,你说什么,我送你上医院吧。” “不忙。对了,老大家的驴娃儿算算该今天回来了吧,刚才我就看见他那小脑袋露在窗户上,我就问他啊,驴娃儿考学好不好?北京怎么样啊?他都没回答,头一缩就跑了。” 朱晓东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谁都知道驴娃已经遭遇事故了,怎么可能现在跑来。他想起二嫂弥留之际曾看到老头的身影,难道这是一种预兆?死亡的预兆?下个人是老妈? 老太太紧紧抓住他的手:“晓东啊,饿没?把饭吃了,垫吧点,然后帮我把这匣子打开。” 朱晓东还真饿了,早饭是小米稀饭和鸭蛋,他也不客气呼呼喝了半碗,擦擦嘴说:“妈,你成天捧着个匣子,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宝贝?” 老太太在被子底下摸索半天,掏出个造型极古的钥匙,颤巍巍插在匣子上的钥匙孔里,怎么扭也扭不动。朱晓东接过来,稍一用力“咔吧”一声开了。 匣子里散发出一股糜烂发霉的味道,直顶鼻子。在匣子底落着一张发黄的信纸。他顺手抄起,字迹模糊,用的还是毛笔,很是飞龙走凤。朱晓东勉强辨认:“今有朱氏兄弟两人…” 他抬头看老太太,老太太眯缝着眼,咳嗽两声:“这是当年给你爸爸和你伯伯算命的那个瞎子写的。你爸爸一直藏在匣子里。上面写的都是人家算的命,晓东啊,你看看都写着什么。” “今有朱氏兄弟两人,命盘五行不平。紫薇命法命坐丑地,乃鬼旺之身。若百日之内连死,则家遭横祸,人丁减灭,以五人之数为满。若日后真中谶言,需提早防备,五人为朱老大、朱老二、朱老二长孙、朱老二二儿媳、朱老二小儿,止。” 看到这,朱晓东脑子“嗡”了一下,老太太在说什么,他也听不清了。只觉得鼻处痒痒,用手一摸,鲜血淋漓,血滴滴答答顺着鼻子、嘴角往下流。 “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听见声音的老二老三冲进来,一把扶住朱晓东:“老四,老四,那碗稀饭你喝了?” 朱晓东胸口绞痛,呼吸不畅,勉强点点头。老二大吼:“老三,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他把晓东背在背上,急忙忙往外冲,老太太傻傻地看着,正要伸手去拿稀饭,老二一脚把饭桌子踢翻,哭着说:“妈,这都是报应。我们几个鬼迷心窍了,寻思你老这么大岁数,如果真有最后一个,就用你来顶,谁知道能报在小弟身上。呜呜…” 朱晓东最后听见的是二哥撕心裂肺的哭声,但他觉得这都没关系了,命运的戏码还是按照计算好的剧本上演,最后他还是做到了他想做的事。 ...
※新学期开学※ 杨小芸和其她三个女生被分到了C楼322,四个漂亮高挑的表演戏女生虽然刚开学见面没几天,却像多年好友似地唧唧喳喳个不停,四个声音一起响,耳朵简直就像菜鸟级别的小网民同时和好几个人聊天,根本应变不来哪个是谁的声音。 但一到宿舍她们就都安静了,每个人坐在自己的学习桌旁,键盘响个噼里啪啦,小企鹅也滴滴乱叫,现在电脑普及在学生中间几乎是书包一样的必需品了。见了个不会上网的人比几年前见了文盲还要稀奇古怪! 夜色渐渐暗下来,吞噬着光亮,只有几点霓虹依然闪烁着,几辆形单影只的车呼啸而过…… “啊……”杨小芸呼地坐了起来。 又从噩梦中惊醒! 自从爸爸出车祸以后,她就摆脱不了噩梦的缠绕。现在虽然没以前频繁,但偶尔还是会梦见车轮轧过父亲身体那血肉横飞的场景。她正怔怔地望着天花板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看见余楠还在上网。没有灯光,只有电脑发出微弱的光芒映照着她稍有些瘦弱的背影。小芸看看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于是轻轻走到余楠身旁,刚想拍她的肩膀,劝她该睡觉了,余楠忽地转过了头——小芸又“啊”地猛叫一声向后退去。只见余楠两眼通红,面色苍白,头发干枯散乱。更令小芸后怕的是,在那闪动的小企鹅旁,竟然是一个披头散发,眼睛里浸着鲜血的女鬼画像,脸上被画了一个大大的血红色“S”,像是某部恐怖电影中的形象。一刹那,在小芸的视网膜里余楠和女鬼的画像一离一合,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你先睡吧,不用管我,我再聊会天。”余楠的声音虽然一如往日动听,此刻小芸听起来却似乎冰冷刺骨,毛骨悚然。小芸躺在床上,盖上厚厚的被子,但依然感觉身上冷飕飕的。余楠依然在那头也不抬地敲打键盘,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突兀而响亮,似乎每一声都让小芸的神经悸动。小芸再也睡不着了,索性也坐了起来,把笔记本打开上网。 余楠似乎感觉到小芸起来上网了,轻轻转过头看了小芸一眼,一丝诡异的微笑挂在她的嘴角。 ※没有号码的QQ号※ 形体课。老师原来是这所学校的表演戏学生,演过几部不出名的电影,最终还是没有红,就回来当老师了。她很漂亮,虽然已经过了青春靓丽的年代,但与许多少女比起来,她依然像饱满怒放的花朵令人注目,岁月不仅没有给她风霜,反而给了她一种成熟的美,课上得也不错,颇受同学们欢迎。然而小芸此刻没什么心情在乎这个老师漂不漂亮,课上得好不好。她发现:余楠没来上课!老师在点名的时候也没多过问。 小芸心里不禁有些发悚。余楠去哪了?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昨晚余楠宛若女鬼的脸庞!于是一幕幕猜想像恐怖电影画面一样在她的脑袋里掠过,她忽然间感觉头痛欲裂,在一个压腿动作中终于倒了下去。同学把她送回了宿舍,余楠不在,只有她的电脑还开着,宿舍里很快就只剩下小芸一个人,她不禁向床的墙角挪了挪。 此时,小芸看见余楠的QQ头像在闪动,她缩得更紧了,因为余楠的电脑桌面竟然是昨天见到的那个女鬼。然而似乎有一种鬼使神差的力量促使小芸去窥探闪动的QQ。她想知道,余楠如此废寝忘食在和谁聊些什么?于是她一点一点地向电脑旁挪动,终于,她用手按住了鼠标。颤抖着用箭头点了一下那只闪动着的胖嘟嘟的笨企鹅。 她极力想向后逃,然而这时却不是鼠标被她按着,而是她被鼠标拉着脱不了手,一个大大的带血的“S”跳出了窗口,似乎还有一张嘴,阴森地冷笑着。小芸使出吃奶的力气努力向后退,却依然感觉全身酸软,像是一团柔软的棉花,眼睛也不听使唤直直盯着QQ对话窗口。忽然,她发现了一件更让她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个和小芸对话的QQ竟然没有显示号码。 一个没有号码的QQ号! 一刹那,肩膀上似乎被巨石砸下下,小芸“乒”地坐在了地板上,正喘息着,抬头,忽然看见余楠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她就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几天后,余楠离奇失踪。 有人说在学校附近的郊区发现了她的尸体;也有人说,她早已被毁尸灭迹…… ※“S”再现※ 余楠失踪后,住进322的姐妹们也开始听学长学姐们说,与其他所有的学校一样,学校里有过自杀离奇失踪事件。在这所学校,最近每隔一两年,都有一两个表演戏的女生失踪,就是在两年前,本校表演戏高才生文岚失踪了,而文岚正住在C楼322。这传言立即让其他两姐妹陆续把自己的行李搬到了其他宿舍。 小芸却没有走。 因为就在余楠失踪后的第三天,小芸晚上上网时,忽然有个陌生人和她说话,她轻轻地打开QQ对话框,立即似冰冻了一般静止在那。QQ里赫然用血红色的字体写着: 你认识余楠,对吗? 你想见到她吗? 这个QQ正是当初小芸看到和余楠聊天的那个,没有号码。 小芸虽然恐惧,但一直以来的噩梦不只让小芸备受折磨,无形之中也锻炼了她的胆量。于是她镇静过后,迅速在键盘上敲打: 是的,她是我的室友,她现在在哪?你是谁? 我是“S”,世界上最美的曲线,任何人见了我都会为之倾倒,包括你。我给你做了一段很振奋人心的视频。给你看,好吗? 紧接着她发来一个视频链接地址。小芸强烈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涌动。不要看……不要看……小芸不要看……但手好似不是自己的,轻轻一点,跳出一个网页,她又不由自主地点击了“PLAY”…… 爸爸正牵着小芸的手过马路,小芸有些生气地甩开了,嘟了嘟嘴说:“人家再过几个月就是大学生了,还牵我的手过马路!”爸爸爽朗地笑了起来:“俺家小芸是大姑娘了,再也不需要爸爸牵着手过马路了,哈哈……”小芸似乎有点害羞,头也不回地直往前冲。 一声尖利而刺耳的刹车声,小芸感觉自己被甩了出去,重重地倒在路旁。她朦胧地睁开依然迷糊着的眼睛,看见一片血污,而在血污之中,竟然是爸爸……竟然是爸爸,是的,那是爸爸的衣服,可只有爸爸的衣服和身体,爸爸的头呢?忽然,一个满面血污的头颅向自己迎面冲来……小芸“啊”的一声倒在了床上。爸爸爸爸…… 小芸挣扎着坐了起来,看见对话框里那个没有号码的QQ发来一个与余楠电脑里一模一样带血的“S”,和一张狰狞的大笑脸。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快说!”小芸愤怒地敲打着键盘,像只被激火了的小老虎,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我不光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最大的梦想是当演员,一个星光四射的明星,是吗?你和余楠一样的,她也是。她现在正在演一部精彩绝伦的影片呢!你要不要来呢?我会帮你实现你的梦想。你愿意吗?” 小芸绝望地关上了电脑。 ※他是“S”※ A楼413,心理咨询室。 小芸感觉自己是飘着走进去的,她相信自己还处于理智状态,尽管那渐已远去的噩梦又被一个陌生的没有号码的QQ展现在她面前,尽管余楠的失踪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理智的她决定去找心理咨询师。也许这一切都是幻境?也许这一切都不存在? 她走了进去,一个戴着黑色镜框脸色有些苍白正在上网的男老师扭过头来看着她。 “你好,我是你们的心理咨询老师路涛。”他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笑容温暖如孩童,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倾诉。“老师,知道余楠怎么失踪的吗……我发现一个没有号码的QQ……”忽然,路涛的整个脸阴沉下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可怕与狰狞。小芸更是被路涛的表情吓呆了,眼神不由自主地漂移到他的电脑屏幕上。而这一看,立即让本来还有些理智的小芸彻底崩溃。她嚎叫着逃出心理咨询室。 她在路涛的电脑屏幕上看到那个大大的正在滴血的“S”。 ※“L”与“S”※ 路涛就是凶手。 一时间整个校园炸开了锅,很快,路涛被警察带走了。人们的猜测风生水起。 路涛?怎么可能?那么老实的人。 怎么不可能,搞心理学的,心理一定变态。我早就想到是他了,整天闷在房间里上网,还充当什么心理老师,先解决自己的问题吧。 他女朋友文岚肯定也是被他杀的,死变态。 凶手被抓,其他两个室友搬回了322。小芸沉重的心理压力似乎可以得到些释放了。然而小芸的脑海却总是浮现路涛温暖如孩童般的微笑,他是凶手?忽然问,那大大的血红色“S”又劈头盖脸扑向小芸。是的,他是凶手。 这些天,小芸又交了个可以倾诉的网友“L”。“L”是个特别善解人意的男孩,仿佛能猜透人的内心。小芸笑称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她把自己的经历全都告诉了“L”。她太需要倾诉了,那么多的事情积压在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不久后的一天夜晚,小芸再次陷入恐惧之中。那个没有号码的QQ又出现了,依然先是一个大大的“S”,而后是狰狞的笑脸。对话框里出现血红色的字:“小芸,我又回来了,你还记得那些事情吗?还记得你爸爸吗?还记得余楠吗?哈哈哈……”小芸被吓得魂不守舍。 ...
半夜12点的时候,一个男人撕叫划破了这个夜晚的宁静,住在这栋楼里的不少人被这个声音惊醒,本来安静的黑夜像是被鬼爪抓了一道伤痕,空气里夹杂着血腥味,似乎在隐隐作痛。 林欣一直睡不着,她一直不停地叹息着,因为她对很多事情都很失望。对别人,也对自己。而让她最痛的,不是伤口,是看着流血的伤口,什么都做不了。无能为力的时候,只能靠等待,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让时间来愈合伤口。这句话虽然俗,但是却很有道理。 12点的时候,她正拿着一罐冰冻的咖啡,趴在窗台上喝着。那个撕叫的男人从顶楼跳了下来,从她的面前擦过,速度很快,但是她却还是看到了他的脸,还有他的眼睛,狰狞的,恐怖的。看着楼下血肉模糊的尸体,她有点吓傻了,她似乎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就连她唇齿间残留的咖啡里也参杂着作呕的血腥味。她拿咖啡的左手不停地颤抖着,她有一种感觉,她永远都忘记不了那个男人的脸。 两个星期过去了。林欣晚上的时候从公司回到家,她站在门外,手里拿着钥匙,呆呆的站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有把门打开。自从那个男人死了以后,她就开始害怕回家。 但是她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她硬着头皮将门打开,在第一时间里将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家里一切都正常,没有声音,也没有奇怪的味道。她坐在沙发上,让心情慢慢平静下来。那个男人死后,家里就开始一直不停地有怪事发生,让她原本低落的心情又增添了一些恐惧。最近她也真是够倒霉的,她叹了一口气,和衣蜷缩在沙发上,她睁着眼睛将周围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才慢慢将眼睛闭起来。眼睛一阵酸痛,她太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再这样睡眠不足的话,她觉得她会死掉。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越来越冷,她好象觉得自己躺在冰库里。她睁开了眼睛,房子里黑漆漆一片,她心里一阵害怕,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在黑暗中,她看见一个黑暗的身影正坐在她的脚边。她吓的叫了一声,那个身影低着头,背对着她。她看清楚了,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背影看上去很年轻,像是大学生的样子。 她想起小时候,老人对她说过,碰到鬼的话,千万不要害怕,你越害怕,他们的力量就越大。她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是她的左手还是不停地颤抖,她闻到了奇怪的味道,不是血腥味,却也令人作呕。 她什么也不敢说,大气都不敢出,她盯着这个女人的身影,生怕她会动一下。这个女人身上充满着伤心,她低着头开始抽泣,消瘦的双肩不住地颤抖着,湿湿的长发胡乱地披着,散发着一种怪味。 看着她这样,林欣心里的恐惧减少了很多,她想这个女鬼应该不想伤害她。这个女人越哭越厉害,并且开始呕吐,从她嘴里吐出来的东西都像是馊水一样,恶臭无比。她一边吐着,身体一边慢慢转过来,一只手摸向林欣的脚。 林欣吓的闭上了眼睛不停地尖叫。她一下子惊醒,她瞪大着眼睛,喘着粗气。房子里的灯都亮着,什么人影都没有。她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发了一会儿呆,突然抱着双腿痛哭起来。她不知道是因为太害怕还是因为内心已经承受不了,她只想哭出来。 有人轻轻地敲门。她不再哭,转头看着门,仔细地听是否真的有人在敲门。“咚咚咚”,这次的敲门声非常清楚。她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正好12点。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开始急促起来。 她的眼睛还盯着墙上的钟,钟的时针和分针一直卡在12点,动不了。 门外的人似乎已经没有耐心,用力地不耐烦地用拳头砸着门。 “谁啊”,她虽然害怕,但还是问了出来。 没有人回答她,门被不停地敲着,越来越用力。 沙发旁边的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窗帘被外面的风不停地吹动,像是在向她招手。有那么两秒钟的时间,她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从窗口上跳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一双冰冷潮湿的手放在她的双肩,像是在拉着她。 就这样一直纠缠到早晨,天开始亮的时候,一切又恢复到了正常。早上的时候,她睁着@偷乃?郏?窀隹焖赖牟∪艘谎?叱隽思摇K??缣萃?碌氖焙颍?缣堇锏娜硕加闷婀值难凵翊蛄孔潘?K?电梯里走了出来后?锩孀?虐吹缣莸母九?焱房戳艘谎鬯?谋秤啊A中雷呗返氖焙蛴械悴晃龋?徊恍⌒淖驳搅艘桓隼咸??@先俗钆卤鹑俗玻?淙蛔驳暮芮幔??故侨滩蛔∷盗肆中兰妇洹A中篮孟蟾?久惶?剑?芬裁换氐淖吡恕?BR>老太太只好气呼呼地进了电梯,因为气还没消,就跟按电梯的妇女抱怨道:“一大早就被撞到了,现在年纪轻的人真是一点素质都没有,撞到别人还跟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真是不的了。” 妇女看着老太太意味深长地说:“你别看她年纪轻,胆子倒不小。你知道她住在几号吗?” “几号?” “704。就是死过人的那一家。她就一个人住在那里。胆子真是不得了。” 晚上的时候,林欣又回到了家里。和昨天一样,她在门外呆呆地站了半个多小时,不敢进去。她其实已经犹豫了一天,好几次她都打算不回这个家,暂时去别的城市散散心,她总觉得她看到的,听到的都不是真的,一定是自己的精神压力太大了,再加上这段时间心情太低落,才会有这些幻觉。 但是最近公司里的事情很多,再加上公司里的竞争力又很大,她之前又搞砸两份很大的定单,如果现在请假的话,可能她的经理就让她永远放假了。没有办法,她只好咬牙硬挺下来。 打开门走了进去,家里还是一切正常。她想洗个脸,没敢进浴室,就直接在厨房里洗了。胡乱地吃了一碗泡面后,她从包里拿出中午买的安眠药,她今天必须要睡着,况且睡着了,她也就不用害怕了。 她拿了一条毯子,打开电视机,播到音乐频道,就这样在沙发上睡下。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电视里正放着一首她很喜欢的歌,曹格的“背叛”。 “我细心灌溉,你说不爱(相关文章:处女座女生的幸福爱情魔法)就不爱……” “钢琴的黑键之间,永远都夹着空白,缺了一块就不精彩……” 这首歌反反复复地唱着,她心里觉得奇怪,为什么电视里会一直重复着这首歌。她的大脑很沉重,她睁不开眼睛,她也就只好这样听下去。 她又开始越睡越冷,她感到她的左手开始颤抖。 一个女人凄凉的声音唱着歌,“我细心灌溉,你说不爱就不爱……” “钢琴的黑键之间,永远都夹着空白,缺了一块就不精彩……” 这个女人的声音让她的心冷到谷底。她的胸口突然沉闷地透不过气来,她猛的睁开眼睛,用尽所有的力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房子里的灯亮着,但是所有的家具都变了,她惊讶地坐了起来,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家。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11点58分,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全玻璃钟。 她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个钟,她看着分针在没有痕迹地移动。当时针和分针都指向12的时候,时间又停了下来,好象跟随着一切都停止了,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在呼吸。 有人开始轻轻地敲门。声音很轻,却很清楚。 她盯着门,不知道该干什么好。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 她再也承受不了了,她像个疯子一样冲到门前,用脚狠狠地踢了一下门。 “是谁?谁啊?”她叫道。 没有人说话,只是不停地在敲门。 她扯着嗓子,大声地骂着,不停地用脚踢着门,叫外面的人滚。 她不知道叫了多久,她的声音已经叫不出来了,她扶着墙站着。 “请开一下门好吗?”一个男人的声音。 她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你是谁?” “我是这里的管理员,开一下门好吗?” 她打开了门,门外的管理员看着她说:“刚刚有人抱怨你声音太吵了。现在很晚了,请保持安静好吗?” 她呆滞地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你没事吧?” “你别发疯了”他用力将她推到墙上,撞击太大,挂在墙上的玻璃钟晃了两下,掉了下来,正好砸在她的头上,碎玻璃插满了她的脸,鲜血流了出来。这个玻璃钟就像他们的爱情一样,虽然漂亮,却禁不住磕碰。 房子里突然一片黑暗,林欣吓的尖叫了一声,跌倒在地。 黑暗中她听到了脚步声,她感觉女孩好象满脸是血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林欣吓的爬到了厨房里。厨房里水池上的水龙头慢慢被打开,里面有水流了出来,林欣闻到了一股恶臭。 一个披头散发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女人向她爬了过来,伴随着她的是另人作呕的臭味。 她开始低声的哭泣。林欣看着她,动也不敢动。 突然门外的敲门声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她居然开口说话了,“他杀了我,将我抛弃在下水管道里,我好冷好冷,你能给我一件衣服吗?” 林欣畏缩着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扔了给她,她颤抖着穿上,她感激不尽,她告诉林欣一年前她附身这个男人,让他从顶楼跳下。这个男人成了鬼以后,整天阴魂不散,想要找到她。 “你快点离开这里吧,你不会放过你的”她。 “我怎么才能走呢?”林欣。 “你把血溅在他的身上,他就会魂飞魄散了”她。 门被撞开了,一个满脸是血和脑浆的男人冲了进来,他叫着向林欣扑来,林欣拿起厨房里的菜刀,朝自己的手臂砍了下去,血溅了出来,空气里都是血腥味,一瞬间,那个男人浑身抽搐着,慢慢散开。林欣手臂砍的太深,血流不止,血腥味越来越重,那个女人也慢慢消失不见了。 林欣挣扎着爬向电话,抱了警。 三天后,失踪了一年的女尸终于被警方在这栋楼的下水道找到。 ...
教学一楼有点旧了,灯光也不好,走在楼道里,总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但是通大的学生一向是以刻苦闻名西京市的。每天晚上,在教学一楼上自习的人还是满满的。 这一天晚上也不例外,快要11点熄灯了,教室里的学生还是没走几个。 深秋的天气,风开始渐渐冷了,一阵阵从门口灌进教室。今晚的教室好像格外寒冷。邻近午夜的时候,屋里的寒气好像复活成一条条飞翔的小蛇,钻进裤腿,袖口,领口,贴着肌肤,把寒冷直带到你的骨髓深处。做题的同学有些错误地感觉到:如果自己就这么坐着不动,很快就会结成冰柱,和这屋子融成一体,将再也不能动弹。许多同学,被自己的感觉惊吓地跳了起来,正在慌乱的时候。 一阵“嗬嗬嗬”的压抑的哭泣声蓦然从教室的最里面的角落响起来。一个披肩长发,米色羊毛衫的女孩趴在课桌上哭得很伤心,边上一个黑色夹克男,一脸焦急,“小情侣闹别扭了”惊吓过度的同学们,再也受不了什么刺激了。纷纷开始收拾自己在桌上的本子,书笔。 “你告诉我,现在几点了?”穿羊毛衫的女孩仰起脸,幽幽地对着男孩发问。 一句简单的问话,许多同学却是狠狠地哆嗦起来。脑海里响起通大有名的鬼故事:说是,当晚上下自习回去的路上,如果有人拦住自己问自己现在离十一点还有多久,千万不能回答对方。如果对着表告诉对方还有几分钟,那么这几分钟就是自己在人间最后的几分钟。到时间后,回答的人必死…… 许多同学惊恐地转头再看那羊毛衫女孩,苍白的脸,黑黝黝的眼球一点生气也没有,就那么直直地盯着边上的男生。 “啊!”许多同学再也受不了这神经上连番的刺激,惊叫着,慌里慌张地抓起自己的东西,就冲向门口,拥挤着,争着出去这诡异的教室。 “我,不,会,回,答,你,的。”男生好像非常吃力地对女孩说。 女孩又哭了:“四月樱花开的时候,你在那个最大的樱花树下对我说,就算生命像樱花一样短暂,只要有我,你就足够了,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你说过,你永远不会离开我……你这个骗子。”男孩憋着没有说话,浑身都在颤抖。 “自习课,都是你给我占座位;食堂吃饭,你会把我最喜欢吃的土豆丝都留给我,你喜欢我亲手喂你吃鸡蛋;冬天一起在路上走,你会把我冻红的手放到你嘴边呵气;感冒了你陪我去医院;去华山玩,晚上那么nba预测冷,你把你的衣服脱给我披,自己却冻得只打哆嗦……你都忘了吗?”女孩哭的声音更大了“你好狠心,你怎么舍得我就这么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我,不要你做傻事。”男孩用力地一字一字地说。“要帮我照顾好我的妈妈。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她不能再失去她唯一的孙子了。” 女孩摇着头,哭泣地声音噎住了喉咙,再也说不出话。 “今晚,是我最后一晚陪你了。因为,我不找替身,”男孩顿了一下。“我会是午夜11点咒怨的最后的怨体。和这咒怨一起,形神俱灭。不过,我的爱,永不消退。 我爱你……”通大的11点的熄灯铃响了,凄厉的铃声中,男孩轻抚着女孩的脸,微笑着,身体一点点化成烟雾。教室的灯熄了,一切都陷入黑暗。 只有一个女孩,悲伤的哭泣声,由低到高,再由高到低,扩散,飘荡在远方。 ...
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半,叶倩刚洗完澡、穿上睡衣。她为自己泡上一杯牛奶,准备躺到沙发上看新买的恐怖小说。这样的日子让叶倩感到十分的舒心,她打心眼里享受她现在的生活。 叶倩和苏文结婚已经一年了,由于苏文工作的性质,他经常要到外地出差,所以常常会把叶倩一个人丢在家中。叶倩对这样的日子倒也不觉得反感,因为一旦苏文出差,她就可以回到曾经单身时候的样子,每到夜晚的时候,她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干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说就像现在,她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看着自己最心爱的恐怖小说,享受着这独有的美好时光。 一、午夜,请不要看恐怖小说 拿在叶倩手中的是一本短篇恐怖小说集,她随手翻了翻,按照她往日的习惯,总是先要找到一篇标题比较吸引人的文章,然后才开始往下阅读的。今天也不例外,她看到一个十分吸引人的标题《午夜,请不要看恐怖小说》,她决定要继续往下看去。 故事内容是这样的: 晚上十一点半,李艳刚洗完澡、穿上睡衣。她为自己泡上一杯牛奶,准备躺到沙发上看新买的恐怖小说。 李艳长得年轻漂亮,家境也还算不错,再加上刚刚找了一个十分疼爱自己的老公,她的日子过得可谓十分的惬意。这不,老公今天出差去了,因为知道老婆空闲的时候喜欢看书,临走前他还特意为她买了一本她最爱看的《恐怖小说镜精品集》。 李艳喜欢看恐怖小说的习惯不是现在才有的,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常常要工作到很晚才能回家,就在那时候,她就养成了独自在家偷偷看悬疑恐怖类小说的习惯。刚开始看这些书的时候,李艳还会觉得很害怕,常常看不到几页就躲到被子底下去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李艳慢慢地练就了一个好胆子,开始变得不怕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了。不怕归不怕了,但是就好像抽烟喝酒会上瘾一样,李艳渐渐地对恐怖小说也产生了依赖,在独自一人无聊的时候,她总是习惯手头有一本恐怖小说。 一女子正坐在沙发上看小说,一个黑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她却浑然不知。看到这句的时候,李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身后什么都没有。她笑了笑,转身继续看书。 看到正精彩处,啪嗒一声,一滴东西掉到了李艳正看着的两个字上面,然后那两个字氤氲开来,使得她看不出它们的正身了,凭借着阅读无数的经验,李艳猜测那两个字一定是“谋杀”,是的,很多恐怖的故事,最后的结局一定不会是为了说明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死掉的人往往是被身边那最不像是凶手的人给谋杀的。鬼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身边的人心中有鬼,这是李艳多年来总结出的关于恐怖小说之恐怖之处的结论。 一滴水一样的液体滴在了死者身旁的书上,侦探觉得这滴东西很是可疑,决定取样回去进行分析……第二天,李艳由于未提前请假没去上班,同事报警之后,被警方发现死在了自家的沙发上,她的右手的食指,正好指在了这一行字上。 李艳死前的表情虽然有些怪异,但是身上却没有找到半点跟人搏斗过的痕迹,经鉴定身旁没有喝完的牛奶也没有任何异常,警察来之前,房门也是被反锁好了的,从各方面的迹象表明,她应该是死于什么突发性的疾病。后来经法医鉴定,李艳的确是死于先天性心脏病爆发。 她只是因为看恐怖小说受了惊吓才会发病的吗,可是她为什么死得如此痛苦,还不忘要用手指着书上的那行字呢,刑警大队的警官老李犯了嘀咕。他拿起那本《恐怖小说精品集》来,随手翻了翻,在书的扉页上,写着几个字——谢谢亲爱的胖胖! 一滴水一样的液体?想到这句,老李立即把书仔细地翻了一遍,果然,书中有两个字是被水化开的,根据文章内容推断,那两个字应该是“谋杀”。这些究竟意味着什么呢,难道说死者李艳想要跟我们说明,她是死于谋杀吗?老李当即决定,让法医对那两个字上面的液体取样分析。 二、谁是胖胖 李艳的老公陈刚来公安局认尸的时候,老李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凭借直觉,他觉得这个人有些异常。老李临时决定要试探一下此人,于是故意斜着眼问他:“你小名叫胖胖?” 陈刚显然是一愣,因为从外表上看来,他一点都不胖,稍缓,他尴尬地笑了笑,回答:“嗯,这是李艳对我的昵称而已。” “她有先天性心脏病,你应该知道的吧?”老李仍旧没给正眼。 “知道是知道,可是,可是看恐怖小说是她一贯以来的爱好,不信你们可以去她同事那里调查。《恐怖小说精品集》她是期期都不会落下的,我会去帮她买,也只是投其所好而已……”陈刚有些乱了手脚的样子。 “好了,好了,不用紧张,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随便问问而已。”听到陈刚的一大堆解释,老李反倒先没有了耐心的样子。 “哦,我之前也一直劝她不要看这类东西了,可她就是不听我的,所以才会造成了现在的后果。”陈刚说。 “你就能断言,她一定是死于心脏病突发么?”老李又蹦出一句。 “难道不是吗,还有什么别的可能吗?她身上一点伤都没有。”陈刚说。 “你倒是挺有干刑警的经验的么。”老李冷冷地说。 “哦,不不不,个人所见,个人所见而已。”陈刚握紧着拳头,显然一副此地不宜久留的样子,“哦,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啊。” 三、检验结果 通过和陈刚的对话,老李凭借经验判断他一定是有问题的。但是法医对那书上的液体检验后的结果出来了,并没有从中检出什么可疑成分,那液体也就是普通的水里面混了些洗发水和油墨的成分而已。估计是因为李艳当时没有把刚洗过的头发擦干,又不小心掉到了书上造成的。 难道一切都只是自己多虑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谋杀,老李从超市出来,因为手里实在拿满了东西,就把小票给含在了嘴上。 “喂,老爷子。”突然身后有一个中年女人拍了拍他的肩,好意提醒道,“您老没听说吗,超市小票里面有致癌物质,不能含在嘴里。” “哦,呵呵,是吗。”老李忙把小票从嘴里取了下来,回头朝那女的点点头表示感谢。 超市小票含致癌物质,回到家中,老李在搜索引擎里面输入了这几个字,顿时出来不少结果。想到自己平时老是喜欢把小票含在嘴上,老李不由得心头一颤。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立即决定要回办公室去。 果然,法医再次检验的结果证实了老李的猜测。他决定立即去一趟陈刚的办公室,说不定还能找到些什么证据。 陈刚出去办事了,秘书让老李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他。老李很快就从陈刚桌子上的文件夹里找到了几张从杂志上卸下来的纸,此刻他确定,凶手应该就是他了。 陈刚回来后,见老李坐在那里,态度和上次有了变化,不阴不阳地问道:“老李,请问您老找我有何贵干哪?” “没什么,只是来问问,陈经理你平时好像也很喜欢看恐怖小说吧?” “我才不看那些幼稚的玩意呢,老婆爱看也没办法。” “李艳平时看书的时候喜欢用手在嘴里蘸点口水再翻下一页的,是不是?” 听到老李这么说,陈刚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警方在她的手上找到了死亡原因了,我又在你的办公室里找到了这些。”老李边说边扬起了刚才找到的那几张纸,“要不你就跟我说说情况吧。” 陈刚见状瘫坐到了椅子上。 四、真相 陈刚交代了全部的犯罪事实。当他无意中知道了热敏纸张和油墨中含有的双酚A对心脏病有极大的危害之后,他一直在等待时机,直到那天,李艳做饭时不小心伤了手,他就施行了他的计划。他把那期《恐怖小说精品集》的内页给卸下来,用含大量双酚A的劣质纸张和油墨重新打印了小说内容,然后装订到书中去交给了李艳。因为他知道李艳平时看书的时候,有一个极其不好的习惯,就是用手指蘸了口水之后,再去翻页。也正因为这样的坏习惯,最终导致了她过多地吸收了纸张上面的双酚A,因而心脏病突发死亡。 其实一开始陈刚也不能确定李艳就一定会因为接触了大量的双酚A而毙命,但是他想,这样的方法倒是不妨试一试,因为这个方法不但有可能奏效,最妙的是它实在是隐蔽,十分有利于他今后洗脱嫌疑,还有即使一次不成功,就多用几次呗,时间长了,总会起效的。 可是没想到的是让他遇到了老李这样一个怪警察,利用心理战术把他内心的魔鬼给直接抓了个现行。其实,李艳的尸体早就拿去火化了,老李也根本就没有留意过她的手指上是否有什么伤痕,他也是根据那滴液体里面检测出的双酚A含量超标才大胆的猜想李艳平时看书的时候喜欢用手指先蘸下口水才翻页的。因为他在网上查到,说是双酚A被人体吸收后对心脏会产生极大的危害,但是一般情况下,只要手上不沾水,或者手上没有什么伤口的话,双酚A是不会那么容易被身体吸收的,但要是手上有伤口,或者有水的话,它就很容易被人体吸收。其实陈刚能伏法,极大的原因是因为他自己“做贼心虚”,经过老李这么一激,他自然就漏了陷。 说来,陈刚交代的杀人动机也十分的可笑,他说李艳长得漂亮,家境也比自己好,因此她总是居高临下地对待他,开始他还是极力地忍耐,但是后来李艳却变本加厉,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行为理所当然,以至于到最后,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才最终决定要杀死她。被问及为什么不选择和李艳离婚的时候,陈刚说如果由他提出离婚,必然会被周围人说三道四的,说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已经有这么好的老婆了,却还不知道珍惜。最后,他只能想出这样一个荒唐的办法来。 五、尾声 看完这个故事,叶倩觉得有些平淡无奇,而且觉得最后作者的自圆其说也显得有些差强人意。叶倩用手指在嘴里蘸了点口水,准备去翻下一页,头发上不小心滴了一滴水下来,好像把书上的两个字给浸湿了,突然,她觉得自己心脏一阵强烈的绞痛…… ...
“铛”“铛”在黑暗的深处一阵幽幽的铃声,一个幽然的白光在这积满残肢的地方飘动,有鬼火吗?不……那?……是什么11点半的夜晚,城市还灯火通明,可在一辆公交车只有一盏灯诡异的闪烁着,整个车充满了一种墓地的气息。车尾,一个白衣女子做着,一动不动,一直底着头,长发披散,裹住了女子,乍一看去,活像一个无头幽灵,窗外,雨静静的下,给这诡异的气氛增添了少许寒意,不知是恐惧还是什么,女子的身边一直没有人坐。 车,停了。停在站口,人们都下了,可只有那个白衣女子没有下,司机以为她睡着了,便走过去说:“小姐,到站了。”女子依旧没抬头,却发出了很冷的声音:“去终点站。”司机回到驾驶座,不经意间看了下钟:23:55司机打了个寒战。车渐渐远离了繁华的城市,开向了城外的那个阴暗的郊区。 车驶如了郊区,车行驶在这阴森的大道上,路边的苍树以成枯枝,几只黑色的鸟闪着红目,嘴边残留着几娄细红丝,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腥味。在林中不远处,几座坟碑悄然坐落,无人去问。 车,到站了,司机打开门,一阵寒风呼过,司机转头一看,呆了。原来做在哪的女子不见了。司机面色发白,全身抖动,向车下走去,又是一阵寒风呼过,车上一片漆黑,而车尾,却坐着一个长发裹身的女子。车内发出了一阵阵凄厉的残叫,接着又有阵扣人心弦的冷笑。女子站了起来,动作轻而僵。女子消失了,地上留下了一潭水……这时,指针制向了12……此时,一阵巨响,车窗刹那间粉碎,无数的小颗粒在空中凝结成了一个人形,又是那个女子。 司机听见声音又赶了回来。走上车发现车尾坐着一个混身是血的女子,整张脸依旧被垂下的散发掩着,只是微微露出的嘴角上带着一丝冷笑。空气中散发着墓地的气味。周边荒树上的黑鸟叫的愈发欢快,贪婪的吸着空气中的腥气,司机瞪着眼,可身体却如着了魔,无发动。女子还是冷冷的笑。与司机擦肩而过,消失在车头。 车内又的一阵凄厉而恐怖的叫声…… 司机晕倒在地。面色苍白,目光发直。 第二日,当人们发现他时,他已经疯了。口中喃喃:“血……那日……车尾……女子……尸体……。”那天下午,司机被杀了,血满房间都是,可却不见伤口。 后来,人们在那辆车的尾座(也就是白衣女子座的地方)发现了一具已腐烂的尸体。 “铛”“铛”在阴暗的水牢之中,一个白衣女子在微笑,在积满残肢的地方微笑。几只黑色的红眼鸟正撕咬着血红的肢体,空气中阵阵腥味。接着,是巨响的一个声音,一个女子的残叫声。又是一具尸体被放在了车尾…… ...
一个女人孤零零地走在黑暗的街道上。 街道两旁,是杂草和树木。 虽然走得很端正,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但是,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酒气。 醉酒却还能如正常人一样走路,也算是一个奇迹。 两个年轻人——晓东和阙峰——从她身边走过。 他们瞥了她一眼,不禁有了邪念。 ——仅仅一眼之瞥,他们就看出了,这个女人很漂亮。 ——尽管看到的她的模样不是太清晰,他们都断定她是一个美女。 不由自主地,他们停住了脚步。 相互对视了一眼,晓东小声说道:“咱们之前刚忙活了一阵子,现在是不是应该让自己舒爽一下?” 阙峰当然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嘴角挂上了一抹坏笑。 然后,两个人折身返回,拦住了那个女人的去路。 女人停下了脚步。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低着头,没敢抬起来。 正面看着她,两个人的心更是豁朗了。 ——果然是一个标致的美人儿,前凸后翘,又高挑,身材好得让任何男人垂涎。 “你好像喝了很多的酒。”晓东坏笑着搭讪道。 “我喝不喝酒,不需要你管。”女人给了他一个很冷的回答。 “我是一个好心人,担心你喝醉了之后,倒在地上,被别人捡尸……不如让我们哥儿俩送你回家吧?” “不必。我即便出了什么事,也与你们无关。” “真的?” 女人不说话了。 她看着他们,惊慌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阙峰说道:“难道你没看出来么?” “求求你们,不要……”女人忽然示弱了。 ——所有的伪装卸下,其实每一个女人都是很脆弱的人。 女人胆怯的哀求,让他们的胸腔更热。 晓东一把抓住欲要逃走的女人,阙峰围了过来,靠近了她的身体。 两头狼,一只羊,强者太强,弱者太弱。 女人在这种情势下,怎么能逃得出去? 一个撕扯着她的衣服,一个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挣扎无能为力,喊救更无门。 有一个骑着单车的路人匆匆路过这里,又以更快的速度逃离了此处。 两只蹦到这里的青蛙,也以更快的速度蹦走了。 女人的衣服被扒光,毫无抵抗之力地被两个年轻人亵玩着。 而此时,陡得一阵风起,两个衣衫不整的年轻人忽然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气。 晓东对阙峰道:“这里不是适合办那种事的地方,咱们换个地儿吧。” 他们对她的侵犯,犹如猫在玩弄着老鼠。 烈火在他们的身上燃烧,泪水却从她的眼睛里流出,砸在潮湿的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发泄完了兽欲。 提着裤子,阙峰问晓东道:“她肯定看到了咱们的脸,如果告咱们,咱们是没法逃得了的了……再加上咱们今天做的事,如果被发现了,我们可能要坐一辈子的牢了。” 晓东皱紧了眉头,“你要杀了她?” “如果她不死,咱们就蹲大牢了。你要想明白,咱俩干的事,如果蹲了大牢,跟死可就没什么差别了。”阙峰很认真地提醒道。 “杀人,如果被逮到,岂不是更没有出头之日。” “荒郊野外,随便找一个地方埋了,谁知道?” 两个年轻人看向了依然是一丝不挂的女人。 没有任何光线,他们看不到她有着什么样的表情。 可是,他们感觉不到她那因紧张而表现出的呼吸急促,也感觉不到周围有什么热度。 他们忽然觉得很是寒冷。 刚在那个女人的身上下了很大的体力,他们怎么可能会一下子就觉得寒冷呢? 知道她就在咫尺的地方,也知道自己要杀了她,他们倒是变得非常紧张了。 他们似乎都能听得彼此的心跳。 晓东说道:“其实,我也不想让你死,但是,在那条街道上,你看到了我们的样子,所以我们不得不弄死你。” 女人说道:“强奸了我,还要杀我,你们可真是可耻的歹徒。” 阙峰说道:“我们本来就是歹徒,刚才还在一家便利店抢劫了将近一万块钱,还捅了售货员好几刀……” 女人问道:“你们经常干这种犯法的事儿么?” 阙峰说道:“我们的收入来源就是这样的,不过,捅人的事儿,我们可很少干。只要别人听话,一般我都会放过他们。” 女人说道:“除了抢劫之外,你们还干过什么事?” 阙峰说道:“当然还有强奸……跟你说吧,你不是我们强奸的第一个女人,当然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个。” 女人问道:“你们都把被你们侮辱的女人杀了?” 阙峰说道:“在你临死之前,我不妨跟你说句实话,是。” 女人沉默了。 而这时,晓东忽然“啊”了一声。 阙峰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 晓东颤抖着说道:“我刚才碰到了她的手……她的手……不是手……” “什么意思?” “都是骨头……都是骨头……” 阙峰边说着,边伸手去摸那个女人,“你瞎说什么?明明是活人,刚才咱们还在她的身上做着那种事呢,她身体的温度……” 而说到了这里,他的手触到的是比冰还寒的东西。 他不禁止住了话,心陡得提到了嗓子眼儿处。 因为他摸到的,正如晓东所说的,是骨头。 没有血肉,比冰还寒。 这时,女人冷冷地说道:“像你们这样的人活着,天底下还能容得下好人好好地活下去么?” 晓东哆嗦着声音问道:“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女人说道:“我是人,也是鬼,更是一个精,——白骨精。” 阙峰神色皆慌,“你……你想怎样?” 女人揶揄地问道:“难道你们猜不出来么?” 阙峰双腿一软,跪了下来,“求求你,不要……” 女人的声音冷得彻骨,“之前我这么说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回应我的呢?” 晓东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叫声,听得阙峰浑身起鸡皮疙瘩,血液几乎要逆流了。 温热的液体洒在了阙峰的身上。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晓东身上溅出的血。 眼睛里到处是黑暗,他什么也看不到。 他很想跑,但两只腿只能跪着,怎么也提不出力气。 一股悲凉涌在心头,死亡的阴影很快地笼罩了他的全身…… 一个女人孤零零地走在黑暗的街道上。 她的周身是繁华的大道。 已经是深夜,来往的行人很少,车辆也稀少了。 这时,一个醉汉从对面走了过来。 与女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发觉她长得非常漂亮。 而且,他也闻到了一股很浓的酒味儿。 那绝对不是自己所喝的那种酒,也就是说,酒味儿是从她身上飘出来的。 她好像喝了很多的酒,不然,她身上的酒味儿不可能那么重。 他转过身,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一个醉酒的男人和一个醉酒的女人共度良辰一宵,想想都觉得不错。 一个邪念窜进了他的心头…… 霓虹灯光将这个夜晚映得扑朔迷离。 ...
他开了三年夜班出租车。 七月十五的那天晚上,他送一家三口到郊区,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他行驶至二环的一个十字路口处,看见很多人在路边烧纸钱,火堆照在那一张张虔诚的脸上,忽然,一股压抑的恐惧感向他袭来。 他不由得加快了车速,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结果,就在下一个路口处,一道白影忽然出现在他的车前方,幸亏他刹车及时,才避免了一场事故。 拦车的是个年轻的女人。 女人打开车门,不等他说话便坐了进来。 “去火车站。”她说,语气中没有一丝温度。 他这才发现,女人穿了长长的白裙子,竟然还穿了一双红色的鞋,中分的长发挡住了大部分脸,伴随着汽车的颠簸,他偶尔能从后视镜里看到她苍白的面孔和空洞的双眼。 他越来越害怕。 好在,女人再也没有说话。 半小时后,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终于到了火车站,女人递给他一张钱。 他在接过钱的那一刹那,只感觉血气猛地蹿上了头顶。 那是一张冥币,面额为十亿! 女人说:“怎么了?不用找了!” 说完她便飘下了车,如影子一般消失在火车站的人群里。 他回家后便病倒了,整整住了一个月的院。 后来,当地媒体曝光了一个非主流群体,上个月,他们的体验课题就是:做霸王车的最佳方法。 ...
1 苏音的咖啡很特别,每杯咖啡上边都漂浮着很多泡沫,苏音就在这泡沫上做出客人要的图案,或字或景物。因为他的咖啡别致,所以尽管他的咖啡馆在市郊的清水河畔,位置有些偏,生意却很好。就像他的咖啡一样,苏音也是个有特点的人,他有个习惯,不论生意多好,月圆的夜总是雷打不动地叫过服务生守住吧台,自己神情漠然地到门口那棵大柳树下,然后像个猴子一样攀上去。靠在粗大而阴暗的树杈上,苏音点上一支烟后,眯着眼睛望着不远处白茫茫的河面发呆。 月至中天的时候,一个女孩悄然闯入了他的视线。月光下女孩闪亮的白色长裙盖住脚面,被摩丝打理成湿漉漉的长卷发很服帖地垂在腰间。苏音不知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柳树下的阴影里,咖啡馆门牌上蓝色的荧光不偏不倚恰好投射在她的身上,使她全身闪着一种类似于鬼魅的幽蓝光亮。这时候一对情侣依偎着旁若无人地走过来撞了她一下,一个趔趄后,女孩悄无声息地闪到了一边,她那惊悸中带着惶恐的表情抓住了苏音的心。 “他们撞疼你了吗?”他从树上滑下来微微上前探了探身子关切地问,女孩缓缓摇摇头。“你好像不是来玩的?”苏音好奇地打量着她问。女孩的眼神一下暗淡了,“我在等人,那天我迟到了……”说着她低下了头,那副凄楚可怜的模样让苏音萌生了一种豪气,“进来等吧,这儿有个临窗的座位,无论从哪个方向来的人都能看到。”他不由分说抓住女孩的手朝咖啡屋拽去,女孩也不推却。那天晚上,他知道了女孩的名字,叫辛格。 辛格柔顺痴情,此后接连几天都出现在咖啡馆内。她每次进来的时候都会躲过喧闹的人流,悄无声息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专注地盯着马路。如果有人靠近,她会很快闪开。可惜她要等的人始终没出现,看着辛格脸上越来越厚重的失望,苏音从心底里感到心疼。 2 这天晚上,由于骤然的暴雨,咖啡馆的生意很清淡,午夜的时候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交代了服务生两句后,苏音忍不住径直走到辛格面前对她说:“别等了,陪我到河边走走吧。”辛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说:“好吧。” 雨后洗涤的河岸边清爽微凉,两人默默地走着,一阵风吹过,辛格打了个寒战。苏音伸出手试探着将她揽入怀中,她没有拒绝,像猫一样靠过来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幽幽地开口问道:“苏音,你等过吗?” 苏音茫然地摇摇头,盯着眼前这张姣好的脸,心里忽然惶惶然产生了一种愧疚感。辛格忽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一股河水的土腥气扑鼻而来。苏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我有点冷,抱抱我好吗?”辛格呢喃着抱紧了他的腰。在她蛇一般的缠绕中,苏音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的唇辗转落在她性感的脖子上,两个青春的胴体在湿润的空气中混为一体。 一切归于平静后,苏音满足地抚摸着辛格凉津津的脸问:“你还打算等他吗?”“是啊,我一定会等到他的。” 就在这时,一辆夜巴士悄无声息地滑过来。“我们去看夜景。”辛格轻盈地转身,像个孩子一样拉着苏音的手登上了夜巴士。灯光昏暗的车里,一个满脸堆笑的男人摇摇晃晃走过来,他殷勤地弯着腰上前讨好地对辛格说:“你可以到上边的一层,那里能看到月亮。”苏音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色很怕人,青紫中透出一股死气沉沉的烟灰色。“你认识他?”他有些恐惧地凑近辛格轻声问。 “认识,他欠我的东西前几天才还上。”辛格头也不回地边走边说。苏音很想问那个男人欠她什么,看看温柔的月光,他最终咽下了嘴边的疑问,他是怕这种庸俗的话题打破了月夜温馨的气氛。 那夜他们在月光洒满的夜巴士上说了很多话,包括辛格的男友和苏音的泡沫咖啡。 第二天中午,苏音十一点多才起床,他用凉水洗了把脸后昏昏沉沉地去小饭馆吃饭,那个平日里胡打混闹惯了的小服务生一脸邪笑地盯着他问,是不是昨夜骑鬼或被鬼骑了?脸色怎么变得这么惨不忍睹?苏音有些心惊地摸摸脸,凑近贴了报纸的玻璃窗想看看自己的脸色,没想到刚凑过去就被报纸上的一条寻人启事吸引住了。一个有钱的男人在五天前忽然失踪了,家人用重金悬赏的办法来寻找线索。怔怔地盯着那张脸,苏音发现这人就是昨晚在夜巴士上遇到的殷勤男人。他忽然想见到这个人,辛格肯借东西给他,跟他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爱使人产生探索的欲望,苏音几乎确定自己爱上了辛格。于是他拿着报纸来到指定的派出所内,一个年轻的警察接待了他。 “昨晚我在午夜行驶的巴士上见过他,他还跟我们打招呼来着。”苏音用十分确定的语气说。警察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前些天他的家属曾委托我们在报上登过公告,凡提供对破案有效的线索可以领到酬金,所以一直有人来举报,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苏音惊奇地问:“为什么?” “三天前我们已经找到他了。”“那我可以跟他说句话吗?”苏音一脸迫切地问。警察先是一愣,继而别有深意地微笑。“可以吗?我有件事情要问他。”“本来是不能让你看的,不过既然你这么迫切,那我就破一次例吧。”说着他起身领他来到地下室。推开一扇大铁门,里面寒气逼人。警察说,他在五号尸位,你自己过去看吧。穿过阴冷的空气,苏音慢慢走过去,撩开白色的棉布,他看到了那张灰黑色的脸。 3 辛格有好几天没来了。这天晚上,苏音把咖啡屋前的招牌摘了下来,他想离开这儿,这儿总有东西让他感到恐惧,那些摸不着影子的记忆和那个神秘的辛格。 今夜的月色出奇的好,不知为什么,苏音感到死亡如此之近地贴近了自己,那个黑色的幽灵如影随形地跟着他,苏音终于克制不住心里的恐惧,拼命奔跑起来。 “啊……啊……”一阵轻柔飘忽的歌声,幽怨中透出无限的神情。平静的湖面,月色让它看上去诡异而温馨。“哗——”就像一条大鱼吐了几个水泡后徐徐跃出水面,水中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水淋淋地冒出来,她目光哀怨地盯着吓傻了的苏音问:“苏音,你真不记得辛格了吗?” “辛格……不就是你吗?”苏音一脸茫然。“我会让你记起来的……会的……”水中的辛格孤独地微笑着,头发在夜风中飞扬。她一步一步从水里走上岸来,然后伸出湿漉漉的双手轻轻抱住苏音,在他耳边柔声说道:“苏音,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是你的怯懦毁了这份爱……也毁了我。我可以理解怯懦,不过这终究是个错误,错了就要付出代价,你不能没有付出。”说话间她忽然把苏音往前一推。 苏音感到身体在外力的作用下,钝重而飘忽地扑进了一片茫茫白色中,就像跌落在厚厚的咖啡泡沫上。身体慢慢下沉,在恐惧和冰冷中,他混沌一片的记忆“刷”一声撕开了一道口子,所有的一切都清晰起来。 三年前的情人节,出差晚归的苏音抱着一大束玫瑰兴奋地拨通了女朋友的电话,他约她在大柳树下见面。打过电话后,顽皮的苏音就抱着玫瑰爬上了那棵大柳树。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在他引颈观望的时候,女朋友神情慌乱地大喊着救命狂奔了过来。看着她身后那两个持刀的彪形大汉,胆小的苏音愣是躲在柳树上没敢下来救她,甚至连报警电话也忘了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女朋友被两个坏人强奸后杀死,最后将尸体挂上两块大石头扔进了河里。等两人逃窜后,吓破了胆的苏音从柳树上滑下来,撒开脚丫子往回狂奔,由于慌不择路,撞上了迎面飞驶的汽车,脑部因此受伤,从此失去记忆。 三天后,报纸上登出头条:咖啡馆小老板苏音月夜失足落水丧命,打捞尸体时意外发现一女尸。据公安部门查证,此女是苏音三年前失踪的女友辛格。 ...
“终于做完工作了。”我伸了一下懒腰,起身准备离开公司。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从早上忙到现在,我已经疲惫不堪,现在的我只想赶紧赶回家,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一大觉。 到达电梯门口,摁了电梯键,等待着电梯的来临,这个时候电梯的速度比平时来的快多了,这要是在上班的高峰期,怎么也要等一会儿。 然而就在电梯门口打开,我刚要抬腿迈进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我。 我不禁回头,原来是这幢楼的保安,六十多岁,是这幢楼里所有保安中年龄最大的一位,他姓李,由于年龄最大,大家都叫他一声李伯。 “怎么了李伯”我狐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有什么事。 “你想乘这电梯下去。” “对啊!我刚忙完,准备回家呢。” “你最好先别乘电梯,最起码今晚别乘坐。”李伯表情有些凝重。 “这电梯怎么了?”我疑惑的看着他。 “没有为什么,反正是最好别乘坐电梯。” “那怎么说的,这可是十六楼,不乘电梯乘什么?”我有些不悦,这李伯这不没事找事逗我玩呢,我累了一天了,你说不能坐就不坐了嘛! 说着我重新摁了电梯键,就要去乘电梯。 “你想死就进去吧!”李伯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一听就毛了,转过身去就说:“您这怎么说的,我进个电梯怎么就死了,你这不是咒我死嘛!” “哎!”李伯叹了口气这才悠悠的说道:“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谁曾想碰见你这么个愣头青,算了,还是跟你说说吧!” 我一听这是要讲故事,顿时来了兴致。虽然现在我很想回家钻被窝,但我这人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听故事,比起睡觉我更愿意做的事情还是听故事。 据李伯说,二十年前,因为身体上的一些原因,他干不动重活,于是就来到这幢大厦里干起了保安,那个时候他也就四十来岁。 每天的工作不过是反反复复的巡逻,检查各个角落,比如哪里的门窗没有关,他顺带着就关一下,以防小偷的潜入。 收入虽然不多,但是顺顺当当,日子也算是过得惬意。 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让他至今想起来都不寒而栗。 据李伯回忆,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他跟往常一样照例在楼里巡逻,从一楼一直巡到顶楼。 巡完一圈之后他就准备往回赶,也不知怎么了,就在他下了几层楼准备去坐电梯的时候,他的心里隐隐的就有一丝不安,就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当电梯门打开,他走进电梯间的时候发现里面竟然有人,而且是一个女人,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满满的一头长发,遮挡住了脸。 李伯看了一下手表,十二点了,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没有走呢。他寻思着,可能是哪家公司的员工加班,也就没去多想,看到一楼的键已经摁了,索性就站在电梯间里等着电梯往下走了。 据李伯说,当时他走进电梯间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身子发冷,这大夏天的怎么会这么冷啊!要知道那个时候空调还没普及,别说电梯间里了,办公室里都很少有人用的起。 李伯当时就感到纳闷,看了一眼靠在最里面的那个女孩,穿的比他还单薄,他想人家一小姑娘都没喊冷,也就没吭声。 很快,电梯停了下来,李伯当时还以为到一楼了,抬脚就要往外走。 就在这个时候,他撇了电梯显示器一眼,才发现那是15楼,刚刚不过下了四层楼。按键那里没有按键显示,外面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可是电梯为什么在15楼停下打开了呢,李伯觉得有些纳闷。 电梯门很快就自行关上了,继续往下行。 当行驶到14层的时候,电梯又停了下来,然后又再度合上。 李伯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电梯坏了,在这之前,李伯曾经干过几年电力维修工,虽然修不了电梯这样的高科技产品,但多少懂些。 就这样电梯走走停停,一直到了第十层,李伯不耐烦了,这样往下走还不如去走楼梯呢!关键是每一层停的时候,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进来,就觉得四周越来越挤,心里憋闷的慌,而且越发的阴冷。 于是,他就准备走出去。 可就在他刚迈出步子的时候,就觉得有人拽住了他的衣服。他一回头发现是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拉住了他。 李伯感到纳闷,就问她啥事,但是那个女孩就是不吭声。 李伯当时就怒了,就说:“没什么事,你拽着我衣服干嘛,你撒手我要出去。” 说着李伯就要把女孩的手拿开,可当他一搭上那女孩的手时,却发现女孩的手异常的冰凉,而且力气出奇的大,一下都没挣脱开。 就在李伯加大力气上想要继续挣脱开的时候,就看到那女孩抬起了头颅,遮挡脸部的头发自动分开,露出了一张千疮百孔的脸,红色的血肉裸露在外,两个眼球也跟着掉落在地上。 最阴森可怖的是,电梯里一下子突然多出了几个人,每一个都露出血淋淋的脸孔。 李伯当时就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起了一身白毛汗。 怪不得刚刚觉得那么挤呢?原来是进来了一群鬼啊! 不过毕竟李伯曾经是当过兵的,很快他就镇静了下来。 李伯说,别看有些鬼长得恐怖,这种鬼只不过都是吓唬人的,真正厉害的鬼你根本看不到长什么样子,你就已经死了。 俗话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人只要不怕鬼了,阳火就旺盛,这个时候鬼反倒就会怕你了。 当时的李伯就是这么想的,他不止不怕鬼了,甚至指着鬼的鼻子骂了起来。把那些鬼骂的一愣一愣的,都缩在电梯墙角不敢动了。 刚好这个时候电梯又开了,李伯就趁着这个空挡跑了出去。 李伯心有余悸的对我说:“你别看我当时骂那些东西骂的厉害,我跑出来的时候腿抖的厉害,怕的要死,就怕那些东西追过来。” “您这不没事嘛?”我嬉皮笑脸的说着,还是不太相信他说的话,以为他这是在编故事。 李伯却板着脸说:“我那次是没事,可是后来的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就没我幸运了,他那次跟我一样,在加完班之后也是午夜十二点乘坐的电梯,等早上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当时的鉴定结果是心脏病复发,都以为这是个意外,我却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后来连续发生了多次死亡的时候,大家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就请来了法师,据法师所说那电梯门的位置属于阴煞之地,是通往阴间的极佳之地,不知什么时候被那些东西给发现了,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午夜12点之后最好不要乘坐电梯。” 我看着一脸严肃的李伯,丝毫没有开玩笑的嫌疑,我心里一凉,看来这件事八成是真的,幸好刚刚我没往电梯里走,不然明天我就真的成了电梯里的一具躺尸了。 “真是谢谢您了李伯,刚刚我还那样跟你说话,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在我跟李伯千恩万谢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身子一冷,然后我就目瞪口呆的看着电梯的门竟然自行打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