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怕墓地,有人怕黑天,有人怕恶人,但肯定不会有人怕游乐园。 是啊,瞧,那么多人在玩儿,处处欢声笑语,热闹极了。 这里是景山游乐园,远离市中心,占地二十公顷。 仔细打量游乐同里这些玩家,可以判断出,有父母带着孩子,有一对对情侣,有外地来的游客…一 过山车沿着轨道疯狂奔驰,完全没有了上下左右的概念,像条巨龙在空中为所欲为。上面的人一片惊呼,他们的恐惧感来自于速度和角度;也有舒缓的,比如皇家木马,一些孩子坐在上面,也有两个大人,慢悠悠地旋转着,还有音乐,优雅而轻快,一些父母站在旁边不停地给自己的孩子拍照…… 时间推移,白天突然变成了黑夜。 一个游人都没有了,连工作人员也回家了,游乐园里黑糊糊一片,鸦雀无声。 回想白天的喧闹,那似乎是一个阳光刺眼的梦。 那些专门吓唬人的器械,现在静静停放着,黑糊糊的,所有应该有人的座位都空着。 附近居民有个传闻,说半夜的时候经常听见游乐园里有机器的转动声,还有小孩的欢笑声和尖叫声。 不管他们说的是真是假,现在黑夜来了。时间一点点流淌,所有器械上游客的气味渐渐消散,由湿热变得冰冷,夜风也刮了起来,这时候出现了一个小男孩的呼喊声。 循声找过去,他位于游乐园靠近东门的位置,穿着一件白色T恤,一条蓝色短裤,大约十三岁左右。他紧张地朝南边跑过去,义转向了北边,最后冲向了西边,一边跑一边喊:“郑阿姨一一郑阿姨一一” 四周一片漆黑,没听见郑阿姨的回答。 猜测一下,这个小男孩的父母工作可能很忙,今天,就让保姆带他来游乐园玩了,可是,临近闭园的时候,小男孩跟保姆走散了。游乐园太大了,保姆找不到小男孩,吓坏了,最后她放弃了寻找,悄悄溜到车站,买票回老家了…… 现在,空旷的游乐园里只剩下了一个小男孩。 跑着跑着,小男孩停下了,他旁边是一群海豚造型的器械,有的红有的绿有的黄,很鲜艳,游客坐在里面,海豚公转加白转,挺刺激的,白天小男孩玩过这个项目。现在,那些海豚有的面对他,有的侧对他,有的背对他。小男孩听到吱呀一声,似乎有个海豚转动了一下。小男孩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些海豚看,一个个都是静止,难道是风吹的?刚才没风,绝对没风。那么,是不是那只背对小男孩的海豚里,坐着一个人呢? 现在游乐园关门了,谁会坐在那里头? 小男孩撒腿就跑,没有回头看一眼,他不再喊了,也许他想冲到围墙前,想法跳出去再找警察。 可是,跑着跑着他又停下了,他跑到了幻像水族馆旁边,那个门上了锁,所有窗子都关着,在小男孩把眼睛投过去的一刹那,其中一扇窗子迅速打开,开到一半的时候陡然停止,能看到里面黑洞洞的。 这时候有风,风可以关上窗子,但是不可能打开窗子。小男孩没看到任何人,谁把窗子打开了? 小男孩本能地叫了一声,声音很低:“郑阿姨,是你吗?”没人回答他。 他盯着那扇窗子一步步后退。从他踉跄的脚步来看,他已经惊惶到了极点。 终于,小男孩转过身子来,撒腿朝前跑,跑出了很远,再次回过头去,幻像水族馆那栋房子已经成了一个黑糊糊的影子,再也看不清那扇恐怖的窗子了。 小男孩继续朝前跑,这时候他的方向已经顺着道路转向了东南。 前边是太空体验船,游客钻进去之后,舱门封闭,它就开始慢慢摇动。小男孩停下来,紧紧盯着它,那个太空体验船纹丝不动。 过了好半天,小男孩慢慢朝前迈步了,走过它之后,小男孩突然转过身来,谢灭谢地,那个太空体验船还是纹丝不动。小男孩似乎放下心来,是啊,没有游客付钱,没有工作人员操作,它怎么会凭空启动昵? 小男孩又开始呼喊了:“郑阿姨一一郑阿姨——”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那些黑糊糊的器械在屏息聆听。 又走出了一段路,前边是个卡丁车场,旁边有个湖,黑夜的湖水显得深不可测。 小男孩警惕地放慢了脚步。几辆卡丁车停在路边,好像睡着了。 就在小男孩观望它们的时候,其中一辆卡丁车就像突然睡醒了,油门声很大,猛地冲了出去,冲出几米后撞到了一堆轮胎上,一下就憋灭了发动机,一动不动。前后只有几秒钟,四周又恢复了死寂。就像一个人在梦魇中跳起来喊了一句什么,然后扑腾一下倒在床.匕,再也不动了。 没人驾驶,卡丁车怎么可能自己发动,自己冲出去? 小男孩畦一声哭起来,一边跑一边大叫:“妈妈!妈妈” 很显然,今天来游乐园是“郑阿姨”带他来的,此时他喊出了妈妈,完全是一种本能反应,说明他已经被吓傻了。 他哭着继续朝前走,走的路线曲里拐弯。路边的树上,不知道什么鸟突然叫了一声,声音孤独而嘶哑。小男孩一边哭一边抬头看了一眼,树叶密密匝匝,根本看不到那只鸟藏在哪里。 前面是观览车,就像一架五颜六色的大风车,二十层楼那么高,挂着几十个吊舱。就在小男孩走到观览车下面的时候,它在黑暗中突然转动起来! 没错,小男孩看得清清楚楚,观览车开始吱吱呀呀地转动了! 小男孩一下跌坐在了地上,泪汪汪地仰头望去,那些吊舱里黑糊糊的,看不清哪个吊舱里面坐着人。它就那么缓慢地转动着,一点都不急,似乎要让吊舱里的人把午夜的城市看个够。 这时候,小男孩听见有人说话,声音很低,也是个小孩儿的声音。小男孩猛地转头张望,没看到人影。那个声音好像在说:“你跟我玩儿!” 小男孩屏住呼吸继续听,只有观览车转动的声音了,速度非常非常慢。 ’小男孩站起来,轻手轻脚地朝前走,走出了很远,再次 回头看,那个巨大的观览车已经停了,静静地悬挂着 个声音再次响起来:“你跟我玩儿!” 小男孩仰起头,看到了插入夜空的摩天轮,它360度旋转,无比吓人,现在所有的座位都空着,其中一排座位朝下悬挂,让人联想到一头头垂下来的黑发。 小男孩收回目光,继续寻找,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旁边一组器械上,那是自控旋转缸,游客坐在里面,在它公转的同时,扳动控制盘,那个缸可以自转,用力越大,转动速度越快。 一个缸里好像坐着一个人,那张黑糊糊的脸正对着小男孩,笑吟吟的,在期待他的回复。 小男孩不敢说话,不敢迈步,跟这张脸对视着。 终于他又听见那个人影说话了:“你跟我玩儿!”听声音也是个少年。 小男孩颤巍巍地说:“你是……谁呀?” 那个少年停顿了好半天才说:“你跟我玩就行了。” 小男孩说:“我找不到郑阿姨了,她带我来玩儿,我去买棉花糖,回来的时候就……” 那个少年突然打断了小男孩:“你跟我玩儿!” 小男孩似乎害怕了,他不敢再说什么,一步步朝那个人影走过去,两个人相距三四米的时候,小男孩停下来,使劲盯住了那张黑糊糊的脸。他要看清楚对方。 对方也死死盯着他。 小男孩说:“你是不是也……找不到你家人了?” 对方在黑暗中扳动控制盘,那个缸就转动起来,他说:“我天天半夜在这里玩儿,跟它们玩儿。” 小男孩没听懂“它们”还是“他们”,他问:“他们是谁?” 那个少年指了指那些游乐器械:“它们啊。” 接着,他的语调有些悲凉:“没人跟我玩儿,从来都没人跟我玩儿……”他费了挺大劲儿才把那个缸彻底停下来,再次面对小男孩,声音突然变得冰冷:“你跟我玩儿,” 小男孩抖了一下,小声说:“玩……什么?” 那个少年朝天上看了看那个摩天轮,说:“除了这个摩天轮玩什么都行啊。” 小男孩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动,他冷不丁问:“小哥哥,你多大啦?” 对方不太确定地说:“十四吧。” 小男孩说:“除了摩天轮,剩下的你都敢玩儿?” 那个少年说:“是的。三年前我玩过这个摩天轮,太吓人了……” 小男孩说:“那时候你才十一岁就敢玩摩天轮?我十三岁了都不敢!” 那个少年说:“不对,那时候我十四岁” 小男孩愣了愣:“小哥哥,你错了 吧?今年你十四岁,三年前应该是十一岁!” 那张黑糊糊的脸对着小男孩突然笑起来:“我没错。那天我跟爸爸来了游乐园,我非要玩摩天轮,爸爸就让我上去了,它转起来之后,我吓傻了,使劲解安全带,要下去,结果就掉下来了……” 小男孩毕竟小,他着急地问:“那么高摔下来怎么办呀?” 那个少年收敛了笑,悲伤地说:“摔死了呗。” 小男孩想了半天,突然带着哭腔说:“小哥哥,你别吓唬我啊!我跟你玩儿!好不好?我跟你玩儿!” 那个少年不笑了,继续扳动那个控制盘,说:“好吧,只要你跟我玩儿我就不说了。” 小男孩慢慢爬进一个缸,然后说:“我们玩到什么时候?天亮吗?” 那个少年说:“对,天亮我们就回家,你跟我回家。” 小男孩说:“跟你回家?你家……在哪儿呀?” 那个少年朝游乐园的西边指了指:“那边,不远的,就在幻像水族馆下面。” 小男孩哆哆嗦嗦地问:“那是地下?” 那个少年说:“是呀,钻进去就到了。” 小男孩说:“小哥哥,我得回家,我还要上学!” 那个少年的语调突然又变冷了:不行!没人跟我玩儿,从来都没人跟我玩儿……刚才我说我从摩天轮上掉下来,那是吓唬你,其实我是个流浪儿,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我一直藏在这个游乐园里,这里就是我的家,天一黑我就出来了,现在我能开动任何一台机器,能钻进任何一个房子里,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刚才你是不是看到有几个东西动起来了?那都是我捣鼓的。唉,就是没人跟我玩儿,从来都没人跟我玩儿……”说到这里,他竟然哽咽了。 小男孩不敢说话,愣愣地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那个少年又说:“除了你,我只在去年遇到过一个小孩,也是个小男孩,差不多跟你一样大,他跟爸爸妈妈走散了,闭园之后他一个人在这里哭,我让他跟我玩儿,他害怕,不跟我玩儿,一边哭一边跑,我使劲追他,在湖边把他追上了,他还是不跟我玩儿,我就把他推进湖里了。” 那个少年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远处那个湖:“就是那个湖。你想进去吗?” 小男孩说:“小哥哥,你别推我,我跟你玩儿,我天天跟你玩儿!” 那个少年一下高兴起来,说:“好,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好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你来呀,到我身边来,我们一起转!” 小男孩朝远处看了看,在夜幕中看到了高低起伏的过山车轨道,就说:“小哥哥,你能开动那个过山车吗?” 那个少年说:“当然能!” 小男孩说:“我想坐那个!爸爸妈妈从来不让我坐,郑阿姨也不让我坐!” 那个少年说:“我玩过很多次了,一点都不危险!走,我带你去坐!” 说着,少年从缸里跳了出来,看上去他的个子比十四岁要矮。不过他很敏捷,像个猴子一样越过自控旋转缸的围栏,朝过山车跑过去。跑出一段路,他回头看了看,担心小男孩没有跟着他,甚至趁机逃走了。没想到,小男孩竟然紧紧贴在他的身后,两个人只有一米远,这个距离让少年有点惊讶。 现在,这个小男孩已经不再像最初那么恐惧了,因为他找到了玩伴。 来到过山车下面,少年麻利地打开操作室的窗子,一边朝里钻一边说:“南门和北门有保安,不过现在他们都睡了——你坐上去吧!” 小男孩说:“小哥哥,你跟我一起玩儿。” 少年说:“我得给你启动啊!” 小男孩说:“我一个人不敢……” 少年想了想,说:“没问题!”然后,他轻车熟路地找来一段草绳,一头系在操纵杆上,一头牵在手中,跟小男孩一起爬上了过山车,在第一排坐下来,然后对小男孩说:“来,你坐在我旁边!” 小男孩说:“我害怕,我要坐在你身后。” 少年毫不掩饰,他轻蔑地笑了一声,然后说:“好吧,你把安全扣扣好……走喽!” 少年一拉草绳,没动。他使劲一拉,终于扳动了操纵杆,过山车轰隆一声响,朝前一窜,沿着轨道就冲了出去,顿时这个世界就天翻地覆了。 那个小男孩紧紧贴在少年的背后,大声说:“小哥哥!我跟你玩儿,你高兴吗!” 少年紧闭双眼,大声说:“高兴呀!” 小男孩:“为什么偏偏今天有人跟你玩儿,你想过吗!” 少年:“你什么意思?” 小男孩:“今天就是你把那个小男孩推进湖里的日子呀!” 少年一惊,费劲地想扭过头去:“你说什么!” 小男孩紧紧贴着少年的脸,竟然诡异地笑起来。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看上去脏兮兮的,但是他突然笑了起来。 少年说:“我不记得那是几号了……” 小男孩说:“我记得!小哥哥呀,你不觉得我眼熟吗?” 在风驰电掣的过山车上,少年勉强看了小男孩一眼,忽然意识到,这个小男孩多像那个一边哭一边跑最后被他推进湖里的小男孩啊!去年,他死的时候就这么高…… 少年真的害怕了,他说:“你别吓唬我,不然我揍死你!” 小男孩把脸贴得更近了,他说:“小哥哥呀,我不吓唬你了,我跟你玩儿,我跟你玩儿,我以后天天跟你玩儿!”一边说一边突然抓住前面少年身上的安全扣,猛地拉了起来,前面的轨道悬在空中,过山车冲过去之后,两个人的身体颠倒过来,只听到少年一声惊恐的尖叫,身体就被甩了出去,掉在了下面的轨道上,当即昏厥。过山车转了一圈,的身体扑过去,再次把他撞飞,斜着落在了不远上,他血肉模糊,一动不动了。 两分钟之后,过山车在终点稳稳地停下来,这个小男孩下了车,慢慢走过去,蹲在少年的尸体旁,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我跟你玩儿。” 树丛中有只鸟又叫了一声:“嘎——”那声音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小男孩站起身,慢慢朝那片湖走过去。风越来越大,湖水有些动荡。 小男孩站在湖边,流下泪来,他说:“哥,我给你报仇了。” 去年,小男孩的哥哥跟保姆郑阿姨一起去游乐园玩儿,结果再也没回来,郑阿姨也不见了,打她电话一直关机。小男孩的父母急坏了,跑到游乐园寻找,游乐园已经关门。 他们怀疑保姆把他们的儿子拐走了,于是报了警。可是次日他们就得到了消息,一个小男孩在游乐园中溺水身亡。他们赶过去一看,正是他们的儿子。 后来警方找到了那个保姆,澄清了真相:她带着孩子去游乐园玩儿,快闭园的时候,孩子非要去买棉花糖,郑阿姨太累了,没有跟着他,就这样走散了。郑阿姨胆小怕事,实在找不到孩子,最后就一走了之了。没想到,孩子一直被滞留在游乐园中,夜里掉进了湖里,淹死了…一 小男孩比哥哥小一岁,读初一,他十分聪明,最大的爱好就是读侦探书。他总觉得有人害了他的哥哥。 于是,在哥哥死去的这个日子,他给爸爸妈妈留了张条子,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去向,只是让他们不要牵挂,然后,一个人来到游乐园,并且在关门的时候留了下来,希望揭开哥哥的死因, 他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并且做好了各种准备。他并没有料到,那么轻易就引出了一个流浪儿,而且那么顺利就得到了哥哥死亡的真相。 过去,他一直在设想如何给哥哥报仇,今天,他成功了。 这是一个朋友给我讲的故事。 杀人的小男孩并不是鬼,这是让我感到最恐怖的地方。 ...
阿银的出生,就是生在一个非常明亮的月夜,正是因为那明亮的月光,她有了一个好听的名子,阿银。 她不知道她身上具有某种特殊的能力,她记得很清楚,那是她出生的时候,她最先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妇人的声音:“是横产,快按住腰……”,然后就是乱哄哄的声音,还有铜盆碰击时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再然后,她感觉她自由了,离开了那个很温暖的世界来到了一个很凉的地方,“这孩子眼睛睁开了…”她被人托起,她感觉到了风,是她自己睁开的眼睛还是被那灯烛的光刺痛了,她睁开了眼睛,她记不得什么了,但是站在门边的那个粉衣女孩却印在了她的记忆里。她,站在门边上,很小很矮,一双漆黑的眼睛大大的看着身上还沾着血水的阿银。 阿银十岁了,桂哥十八岁,她缠着他给她买糖吃,他笑了笑拉着她的手一起去买糖。他的手很暖,她的小手被他紧紧的握在手心里,很小很小的,一头柔顺的头发被王妈妈梳成了两个小丫髻,有些散了的头发被风吹着晃晃荡荡的束着一对小花翎。她是老爷的五姑娘,也是最小的一个了,所以,所有的人都宠着她,包括上面那早已出嫁的姐姐,还有长年在外经商的两个哥哥,他们总是说:“银儿好漂亮,银儿好小巧……”随后就是一些点心和水果填满她的双手,她就蹦蹦跳跳的象后面的花园跑去,那是好最喜欢的地方,她可以坐在花架下边看着蚂蚁边吃着点心水果。 她红色的小鞋迈进了月亮门,有些吃力,等她抬起头时却发现,她,站在那,正看着她。银儿从与没有和她说过话,但偶尔能遇到她,她比她大几岁的光景,十分清秀的一张脸,却不戴什么表神,只是喜欢用那双明亮的双眸直视着人,那眼睛黑黑亮亮的有种透视人心底的力量,紧闭的双唇好象从来也不想说句话似的,阿银试探着将手中的一个果子递给她,她没有接只是那样的看着银儿,银儿并不怕她,因为在她出生时她就已经见过了她。她转身走了,很快的消失在葡萄架后的荫凉里,银儿呆呆的站在那里,“银,跑哪去了,这孩子”王妈妈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银儿转过头,王妈妈一面用围裙擦手一面嘴里数叨着快步走了过来,“那女孩是谁”银儿吃吃的问,“这孩子又混了,这里哪里有什么人,快去吃饭,午饭有鸡蛋糕……”,王妈妈没有理会银儿的问话,牵着她的手向厅堂内走去,银儿下意似的回过了头,朦胧中她好象看到葡萄架后那女孩的淡红色身影…… “银儿想什么那”几块‘大肚罗汉’塞在了她的手里,桂哥哥弯腰笑看着阿银。桂哥哥生在八月,正是桂花飘香的时候,为了讨个吉历,按老先生的指点,叫他桂生,上上下下的人都习惯叫他桂哥,而阿银更喜欢叫他桂哥哥。她摇着头,头上的花翎来回的晃着,“阿银想要什么,桂哥哥买给你”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阿银十七岁了,她的老爷最美的女儿,许多人都上门来提亲,老爷只是一笑道:“我家的阿银还小”,他舍不得阿银,这谁都看得出来,而姑嫂们谈笑着对阿银说,“阿银该有婆家时”,阿银总是一笑,如果她们再说下去,她的脸上会闪出一丝的淡然,那淡然看上去看冷,冷的足可以让她们闭嘴安静下来,于是又有了一种新的说法‘阿银姑娘,就象是银色的月光般,冰冷’。 阿银偶尔会在花架下刺绣,偶尔会拿着书坐在月光下的烛火边挑灯夜读,她又看见了她,最近的一次是在一个月夜,那天月亮很大很圆,把地面照得都很亮,她坐在院里子,她本想就那么的坐一会再喝上一杯热茶就去睡了,可她远远的来了站在了回廊下,她穿了身淡青色的衣衫,远远的看上去很单薄,夜风微微的轻拂着她的头发还有她的衣衫,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单薄,她侧对着阿银,阿银看不清她的脸,这十来年中她见过她几十次,不过她们从来没有说过话,阿银问过别人她是谁,被问的人都是一副惊讶的表情,然后对阿银说,“姑娘看花眼了吧”。再后来阿银什么也不问了,每当她出现时她总是默默的安静的看着她,她发现自己被她所吸引着,在她的身上有种奇特的力量吸引着自己,有那么几次她拿着杯子近似是有一种迷恋的目光去看着她。 有些时候阿银甚至感觉她就象是自己的影子,一直跟着自己,在自己的世界里飘呼着,她喜欢看着她,看着她时她有种看着自己的感觉,她的眼神还是那样的明亮漆黑,银儿与她对视过,很快她就被那深深的目光所吸引,一点点的象那目光中滑去,要不是她飘然而去,也许阿银就会那样呆呆的看着她,一夜。 桂哥哥又来了,阿银很高兴,她给他泡了杯‘雨前’,然后静静的坐在一面,听桂哥哥与哥哥们讲丝绸生意,他经商四年,经常的坐着船四处的走动,一年里很少能来这里,不过他每次来第一个要问的总是“阿银那……”,她呆呆的看着小桌上的茶杯,耳朵里回响着桂哥哥与哥哥们的说话声,她有些痴了,她喜欢他的声音,有种特殊的感觉在里面,听上去很柔和很沉稳,有那么一会她想抬起头看着他听他说话,可是突然的她觉得脸很热,于是她没有抬起头,只听到他的声音,她就已经很高兴了。“阿银,桂哥哥给你带来了几块很好的丝缎……”他觉稳的声音传来,她感觉到很温暖,同时她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她不明白小的时候自己拉着他的手走在街上时为什么没有这种感觉,而这两三年她每次见到他时总是很紧张,她想见又怕见到他,是想见到他,可是她怕她会流透出来一副窘相,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桂花快花了”王妈妈老了许多,可是嘴依然很厉害,上上下下的佣人人都有些怕她,因为她当年是老爷的二太太陪房丫环,虽没什么特别之处,可是在老爷面前却是十分吃得开的,而且又过了这么多年,她对宅子里所有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多少佣人们都敬着她,她有时就象是一个管家一般。桂树下王妈妈眯起了眼睛看着那树梢很深情的说。“王妈妈,这树有什么特别的吗,你干嘛老是这样的看着这棵树”银儿站在王妈妈的身后吓了王妈妈一跳,“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走来,也不出一声”她下意似的揉了一揉眼睛,“王妈妈眼睛红了”,银儿看着她,“人老了,不中用了”王妈妈摇了摇头转身走了,留下身后的银儿对着那一树就要开的桂花……… 她又出现了,总是在深夜里遇到她,她很静,就那样的站在园子里,阿银也同样的静静的看着她,风吹来时飘来一股淡淡的清香,银儿搞不清那是从她身上飘来清香的还是正要开放的桂花的清香。她有种感觉,她很迷恋她,这十来年间,离阿银最近的人大概只有她,因为她有种感觉,那漆黑的目光能看透阿银的心底,在她的面前阿银就如果初生时的婴儿一样透明。此时,她又站在了月光下,月光如水般的洒在她的身上,她在月光桂树下就如同月中的仙子,无根无基,飘乎不定。银儿很想走过去,但她又不想打破这宁静,她斜倚在竹椅上静静的看着她、陪着她、沐浴着从天上如水般泻下的月色。 桂哥哥又要出去买卖丝绸,正好桂花开了,银儿说晚上要请桂哥哥喝几杯水酒,赏赏月亮,他高兴的答应了下来。晚饭过后阿银就准备了起来,她穿了那套新做的衣裙,那是桂哥哥这次来送她的丝绸做的,月白色的,很雅致,桂哥哥曾说那丝绸的颜色看起来极配银儿,所以她特意用它做了这套衣裙。一对碧玉环是老爷在银儿十五岁时送给她的,据说那名贵的碧玉环夏天戴时会有种透骨般的清冷,银儿十分喜欢它们,今天她戴上了它们,它们柔润的光泽在烛光跳跃下看上去十分的玲珑晶莹,银儿笑了。 桂树下一切已经准备好了,阿银坐在了桌子后,春梅将一个托盘托了上来,上面是一壶酒二个小杯和两盘水果。银儿坐在那里,四下里静静的是极美极雅的风景,月夜当空,风摇桂树,阿银淡淡的笑了,突然她有了种倦意,意识也变得朦胧起来,可能是那月光吧,照得人很倦、迷迷模模的。桂哥哥还没有来,阿银拿起了酒壶拿掉盖子她闻了闻,一般水酒的清香和着身边桂树的花香一起传来。阿银朦胧中倒了一小杯水酒,她又先是闻了闻,那般清香吸引着她,突然她又看到了她,就在离她五六步远的距离处,不知什么时候她又来了,就站在那里,这次她离她离的很近。那忧郁深深的目光正看着自己,阿银晃了晃头闭了下眼睛,等她睁开眼睛时,眼前只有一片如水的月光。‘一定是自己眼花了’阿银淡淡的笑了笑,她举起了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小口,一股很清香的酒液滑入她的双唇,她笑了,然后将那一杯酒都倒入了口中。“阿银”,是桂哥哥的声音,阿银看过去桂哥哥正快步的走来,“阿银……”他的声音有些异样,“怎么了,桂哥哥”她迷迷模模的呆呆的看着他说,“那酒你喝了吗”他瞪大眼睛看着她同时用双手抓住她的双肩,紧的深深抓进肉里,抓痛了她的肩“我喝了”阿银有些困惑的看着面前的桂哥哥,“那酒有毒……” 一年后王妈妈死了,临死的时候她对她的干女儿讲了一件事情,‘那是在很多年以前,宅子里老爷的二太太喜欢上了经常找老爷做生意的桂生的父亲,结果二太太有喜了,可孩子不是老爷的,那个女孩一生下来就被放在水盆中溺死了,然后还是王妈妈亲手哭着埋在了那棵花园中最大的桂花树下,随后没两年二太太也死了,再后来宅子里总有人在深夜看到一个小女孩站在院子里,据说她的眉眼长的很象二太太,所以所有看到的人都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因为他们知道她是二太太横死的女孩的鬼魂,直到有一天,五姑娘阿银出生了,从那天起,家人发现那个女孩和阿银在一起长大,而阿银越长也越象死去的二太太,老爷非常的怕,但他不敢表露出来,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在阿银的身上有太多的二太太的影子,而更可怕的是那个桂生很喜欢阿银,而桂生与他几年前早已死父亲长的极为相似,于是各式各式的说话在下人们中间流传,最多的说法是,二太太与女孩的阴魂不会放过这老宅,因为二太太当年死得很意外,只是偶感风寒,却一病不起,不出两月人没了。老爷非常的怕,在一年前的一个月夜,他在一壶酒里下了毒,本来他想毒死阿银与桂生,却没有想到阿银先喝了那酒………’ 民国末年的时候,那老宅荒废了,虽然宅子很大,可是却没有人愿意买,据说有人经常可以看到一个穿月白缎衣衫的女孩,在月夜的月光下,站在废弃的花园中,呆呆的看着月亮出神,而她的身后却没有影子…… ...
“啊,前面好像有光···,啊,是卡车太好了,有车子一定能有出路!” 是吗···是吗···是吗···是吗 我猛地回头,没有,他没有跟来,那么是是谁,我回过头来, “啊···!!”他就站在我的面前,“我的舌头还没给我呢~~~” “不,这··这是···我的,,” 光好强,包围了他,卡车飞速驶来,我向路边跃去 “噹····”发出了巨大的碰撞声,这是我在撞到路边大树上晕倒之前最后的记忆。 “啊,头好痛啊,这里是哪里啊”只见我躺在一张雪白的床上,手上挂着点滴,“难道是医院吗,我得救了吗,那么我同学,是不是已经···”我不敢想下去,这时,门打开了,只见我同学安然无恙的走了进来“醒了啊,还当你出什么事了呢,怎么样,昨天晚上好玩吧,我们准备了好长时间的哦,呵呵。”“难道昨天晚上是你们···”“是啊,大家进来吧”只见我的一群同学走了进来“不好意思啊,没想到你会刚好撞上大树,我们还怕你会撞上石头,所以花了好长时间搬石头呢”“你··你们” “舌头~~~舌头~~好吃啊,好好吃啊~~~” “喂喂,玩我一夜了,还想玩啊!”“刚刚···,我没说啊”“我也没有啊。”“我们也没啊··难道····” ...
(1)安静的瞳仁 你知道这学校闹鬼吗?这样的谣言开始在校园中扩散,开始大胆的学生还是一笑而过,可时间的运粮竟让这种说法深深的扎进了每一个学生的心中,让这高中校园内变的人心惶惶起来。 上课的铃声已经想了很久了,秃顶的男老师在黑板上写着优美的文字,在这个炎热的夏天,讲桌下早有偷懒的学生,他们淘气的对同桌咬耳说“老师转过来时叫我啊!”然后或是趴伏在桌子上小睡,或是偷偷地传递着手中的情书…… 劢士翻看着手中的书,心却无法停留在此地。他抬起头向门外望去。 上课铃声已经很久了,隗颉还在门外摆着军姿。一想起隗颉刚刚与老师在课堂上的对战劢士再无心细品书中那极品的黄金屋。走廊上的窗户关得很严,但却仍旧有微风的观顾,它轻轻吹起隗颉前帘的发流,深蓝色的校服干净利落的紧贴着他的肌肤,就像一个依赖他的孩子,在微弱的风中显示他柔美的另一端。 空荡荡的长廊他倔强的守护着自己的心灵之魂。看不出他前额有皱眉的印记,可好想问,就在前几秒,他分明有顶撞老师。那男老师刚刚向他抛出的粉笔还在原地待罪,没有人敢俯下身将之捡起送回讲桌前,那是会惹怒了老师的。不怕死的似乎真的是没有。 真想就这样一直的安静下去,什么都不要想,就这样安静的睡去,那填有血迹的瞳孔不带一丝的恐惧。 “隗颉,回家吧!妈妈很想你” “劢士,我只是想在外面多玩一会而已。你替我去报个平安不就好了!”两个少年陷入了沉默,没有谁试图打破这无边的寂静。 直到一个女孩匆忙的跑来,两人同时察觉了空气中有模糊的异样感,就像从一个空间突然转到了另一个世界,一切感知都是那么不一样。 就算事先有了准备,那带着焦虑的口气还是让两人吃惊不小。 男厕的最后一个角落里,男人安静的趴在地上,面朝着上,衣如上课时的一样整洁,洁白无污浊。他静静的闭着眼,像是正在做着一场美梦。可却再也无法醒来。 “你是隗颉吧!我听说,你在上课的时候曾于老师吵过架……” “你怀疑是我杀了老师?”隗颉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有着如山般坚韧的面孔,那警衔炫耀的挂在肩上,丝毫不加掩盖。 “我们只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工作而已。所有有嫌疑的人我们都要测查一番。”警察面无表情的说,不带后退之意。 隗颉此时的情绪似乎很不好,劢士抓住他的肩,轻轻安抚他。 警察问了他很多问题,还检查了一下他裤脚上的血迹,结果出来后是他自己的血方才肯放行。 天一蒙蒙黑了起来。月亮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似乎是生怕打扰了每一个沉睡中的天使。 “哼,警察有什么了不起,还不都是普通人,他以为穿了那身皮就可以当上帝,简直是可笑死了!”隗颉踢着路边的石子,气鼓鼓的说着。 劢士听着轻笑着。不过很快他的笑容就僵硬了,他微眯了眯眼睛“不过那生物老师怎么会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死了!” “那些警察检查后说是被勒死的。在他的脖子上有被勒过的痕迹。” “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生物老师的开支并不是很多,如果我是他是不会太奢华的。隗颉,离学校和老师家,就在这个距离共有多少个中等的酒吧!” “六个。金融、天乐、旋风、快乐、好一天、天湖、” “排除没有包房,或是平时人很多通常会满席的” “就只有好一天一家了” “就去好一天”劢士将袖口放下与隗颉相视。 两人拿着老师的相片在柜台问服务员的时候,得到的回答很让人满意。是的,他在与体育老师分别的时候的确是去了这家酒吧,而且还有一位女子接待了他。 当劢士在以客人的身份进入女子房间的时候故意的去看了一下她的手指,指尖是长的,也许是滑到的时候有些过快并没有粘到血迹,也许是她已经将她洗掉了。 “美女,你一定认识袁廉吧!他是我们的体育老师!你可是他给我介绍的”劢士脱下外套靠近她。 女子将身子向他靠了靠,这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劢士仿佛经过雕刻家精挑细刻过般闪闪发光。 “哎呀,说他干什么!” “我怎么听说他在昨天出事了”劢士的眼睛亮如金乌。 女子有些不耐烦的又向他靠了靠“不是说死了么!” “他在你这停留了多久,几点离开的?” “喂,你是警察吗?干嘛问那么多!” “奥,我还有事,先走了”劢士起身便要走。 这时女子快步走到了他的前方“他只在我这停留了三个小时,七点就离开了” “哦?”劢士回过头看她。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九点和十一点之间。而在这之间,抛去前两个嫌疑人,他可是最后与死者见面的人。他虽然没有杀人的动机,但却有充分的作案时间。 按服务员和她刚刚的描述,她在七点前就一直呆在房间里,而在这之间却没有一个可以为她证明的人,这不是很奇怪么。 劢士大步的走开了。 女子撇了撇嘴,气呼呼的脱下鞋子,只听“噹!”的一声,鞋子与门做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怎么劢士,那女子的味道还好么!”隗颉站在门外一副坏笑。 劢士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向前走着。 隗颉跟上他“喂,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那还问我!” “那女子的确有作案时间”……。 (2)幽暗的长廊 医务室药味扑鼻,劢士与隗颉走进去的时候美丽的护士阿姨正在给一个小男孩扎肌肉针。那男孩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十岁左右的年龄十分讨人喜欢。 不过隗颉却讨厌他。因为他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让他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小的时候因为体弱多病让自己变成了一只被关进笼子里的小鸟,不得以自由。 我们不断在问自己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又或许,我们是为谁而活着?如果你让我为自己而活着的话,请给我自由。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就一定知道我想要什么。 针头扎进皮肤的时候没有声响,男孩咧了咧嘴,像是很吃痛的样子。发现两人的时候男孩已经下床要离开了。 “身体有什么症状?”护士问向两人。 “老师,他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从昨晚一直拉到现在。”隗颉抢先指着劢士道。 劢士用肘臂碰了碰他,压着自己想打他一顿的冲动,假装着捂着肚子点头说“是啊!”是什么是,本人的形象都被你毁了,爱闹肚子的应该是隗颉才对。 “我给你拿点药”美丽的护士走去药台。 “老师,那个男孩得的是什么病?”劢士不便,让隗颉待问。 护士看了看两人说“他血虚,还有胃肠道疾病。” “哦!对了,老师昨天劢士的肚子疼得厉害,两点多我就带着他来这里等你,不知老师你去什么地方了?”隗颉扶着劢士坐下‘随意’的问上一句。 老师怔了怔“怎么会呢,昨天我一直都呆在医务室陪着那个男孩扎点滴。” “哦!”他既然有证人那就可以排除了他的嫌疑了? 午夜中一双手在黑暗中至地底缓慢的向上伸展,柔和的夜晚有虫儿的鸣唱。 在你躺在被窝里,望着黑蓝的夜色时有没有感到在耳边那细微的声音,那种声音仿佛是从地底悠悠的传来,而又是那么清晰。 在夜晚的时候你的每一个器官都会特别的敏感,像那样的恐惧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至心里。所有的罪恶都来自那无边的幽谷,那声音在心形的玉盘里跳动欢呼,就是不肯离开。 小宇独自走在学校的长廊里,昏黄的灯光映出他精巧的面孔“这里在晚上还真是阴冷。”他抱怨着,如果不是有忘了重要的东西,他是不会在夜晚出现这么邪行的地方。 早就听说这里在晚上有迷信的传言。那些骗小孩的把戏他自当是不相信。 脚步的声音在长廊里静悄悄的响起,唯有自己的呼吸在这里,所有的同类仿佛都不在了般。 假如全世界只剩你一个人了,你会害怕么? 在空荡荡的地方若只有我一个人,我不会害怕。那是因为那些人都在我的心里,我知道有他们的存在。 在空荡荡的世界若只剩我一个人,我会害怕。因为你们都离开了,孤单会让我屏息。那无边的死气会让我惊恐。那心脏的起伏会停止。 “呜呜……”前方的声音让小宇突然止步。神经立刻警惕了些。 “谁?别在这里装神弄鬼。滚出来。”没有人回答他的话语,那样细微的声音却在黑夜中扩张,像是经过了喇叭的传递。响在耳边是那么巨大。 小宇深吸一口气,脚步声再次响起,但却没有将那哭声淹没。 冷风悄无声息的从身后袭来,毫无预兆的。 小宇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低头的时候发觉地上突然又多了一个影子。仿佛粘在了自己的身上般,甩也甩不掉,逃也逃不开。 你听说了么,就在那五楼的男厕中经常有鬼魂的哭泣声,那声音会将你带到那里,然后那鬼魂便会将你俯身。传说没有人在夜晚去过那里后三天还活蹦乱跳。 校长坐在墨色的椅子上翻看着手中的书,一声一声的翻书声显得屋中空荡荡。 一个脚步在门旁停下,男子一脚将门踢开“你个老东西,不是西瓜装什么地瓜”男子大骂着。 奇怪的是校长并没有生气,反倒笑了。他放下手中的书,起身站起“我以为你忘记了,没想到你对十年前的事还是耿耿于怀。” “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安详的”桌子发出巨大的响声,校长皱起眉头。他突然觉得那男子的背影很是落魄。 “我是无意中看到这样的一幕的。当时我就很好奇,为什么他一个老师竟然敢对校长这么无理。而校长却不开除他。唯一的理由就是校长一定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或是有什么事对不起他。后来我知道了。果不其然,是校长对不起他。不!要分谁对谁错,两个人都应该有责任。校长原有个女儿是这里的音乐老师。他和他的女儿相遇后便相爱了。让校长知道后横加阻拦,说他是由精神上的问题。后来听说音乐老师因不能相爱选择在这学校的五楼自尽了。说是她死的地方原是在长廊旁,后来因校长每次经过都会抱头大哭,便改为了男厕。听说没在夜晚的时候那里就会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所以直到现在这里还流传着关于物业的传闻。事隔十年我不知道这条消息是否正确。但是无风不起浪,应该不会相差太远。”女孩坐在书桌前这样道来。 劢士从椅子上站起低头默默的思考起来。 隗颉则张着大嘴一副让鬼吓到的样子。 女孩是宣传部的部长。而宣传部在十年前就已经成立了。代表年岁的各种样版都存于档案中。而十几年前那么大的案例又怎么会不引起宣传部的好奇!所以要想了解更多的情况,找她这时最明确的选择。 女生眨了眨眼睛,然后向两人笑了笑“两位学长,你们还想知道什么?”阳台上的花开的异常的艳美。窗帘轻轻的在它身旁浮动。 在这个充满青春活力的校园里,真的会像传闻所说的那般挤满幽魂?那常常在午夜的泣音,又是否能呈现出这最后的谜团! 隗颉抬起头看向劢士,看他并没有看向自己便起身走到他身旁在他耳边吹了大大的一口气“喂,人家在问你问题呢!” 过了一会劢士才缓慢的抬起头,他白了隗颉一眼“你有口臭,昨晚又没有刷牙!” “没有啊!不会吧!”隗颉用手遮着口然后用力的呼出,在空中嗅了嗅。 女生笑看着这两个奇怪的人,看着他们的滑稽动作。 警察也同样的在调查这件事情,而只是将十年前的旧账翻出这真的能说明什么吗?“谢谢你,我们没有什么要问的。”劢士的微笑温文尔雅。 停尸间重重的关闭着大门。紧挨着的门似乎从未开启过般,带着重重的阴暗之气。 在巨大的暗夜间那从长廊尽头投射进来的微弱光辉如同天与人的差别。 两人相对,却听不到人的气息,死一般的寂静。地狱的可怕也不过如此。 隗颉依靠着墙壁,从身后传来的阵阵寒气让他直感毛骨悚然。 劢士脱下手套,隗颉看不清他的神态。那个身影在他的不远处变得矮小起来,似乎是蹲在了地上。 “劢士,你在干什么?” “虚!”黑影晃动了几下才肯站起身。 “你发现了什么?”隗颉还是忍不住的问。 “我摸到了一粒沙子” “你有没有搞错!一粒沙子又能代表什么?你可别告诉我这粒沙子就是凶器。” “那倒不是,他不过是使我解开了很多的谜题,不是沙子酷似沙子” “你的意思是说那自命的一击是很小很小一孔?这我也不是没想过,你也看到了,刚刚我们把他的全身都检查了一遍,连汗毛都没有放过,这怎么可能!” “如果我说他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呢!” “死者的伤口愈合的很慢这先不说,警察找到他的时间与他的死亡时间相差不远,而就算再细微也不可能不留一丝的痕迹。除非,他是在死前三个多小时受的伤,而正常人的生理之快足够让那小之又小的疤痕不留一丝痕迹。” “不错,凶手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人。那毒液进入肉体后随着血液流动,直到蔓延全身,当发觉之时也是生命终结之时。” “仇恨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情” “知道他是谁了吗?” “知道了!”他是谁?是露骨风骚的小姐、是陷入情网的体育老师、还是美丽温柔的护士老师? (3)天使的杀戮 “凶手就是……袁廉。她不但有作案的时间,还有充分的作案动机。他因为女朋友的事而对校长耿耿于怀。便怀揣报复。该怎么对付校长呢?于是他便想出了这个办法,为了达到这午夜幽灵,他想要的结果,他杀了他。他只是他随意选择的一个人而已。只要能达到他想要的目的,杀谁都是一样的结果。校长害怕提起女儿的事情,他偏让所有人都去议论。而且,你们想想,在他死前遇到的人中谁最有能力将他活活的勒死?除了这个袁廉外,就没有比他更强壮的人了。” “我看像是自杀。如果是他杀的话,怎么会一点都没有挣扎的痕迹。又或是自愿的” “凶手他完全可以在他晕睡或是意识完全不清醒的情况下对他痛下杀手,绝不可能是自杀。如果是自杀的话为什么尸体会在男厕所里!而且现场不可能没有凶器。你别告诉我说,是他把自己杀死后魂魄所做的一切吧!还是要告诉我,他是求人把他杀死的?那岂不是傻子!” “那你也不应该因那心中的仇恨而妄自揣摩吧!心中所想的那不是实际。而且,你说那只是他随意选定的一个人。你说爱一个人没有理由我信,但你要说杀一个人没有理由我不信。我们这可是什么年代。你当杀人如捏死一只蚂蚁吗?” “我还是觉得……”……。两个穿着警服的人停下口中的话一同看向门外。 一位小女孩走了进来,她抬起天真无邪的脸,将一封信递给两位叔叔,稚气的声音让两位警察互相对视。 “叔叔,刚刚有两位大哥哥叫我把他交给你。”女孩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快打开看看”一人迫不及待。一人将此展开,白纸的上面仅有一行字…… 医为两种。一贤二佣。 劢士和隗颉目送小宇远去的背影相视一笑。 “劢士,你的意思我明白”隗颉意味深长的道。 劢士一边摇头一边笑着说“这样还不够,我们还必须让她承认不可” “那么我们就去找她对质”。…… 暗夜当空,幽暗的灯光照射在美丽护士的脸庞。她的手在纸上旋动着。他看似那么的善良而神圣。 而看到这里我们自当清楚,不要太过于大意了!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一件事情,或是用感觉去判断一个人,这是远远不够的。狐狸的伪装是给我们看的,而不是它自己觉得好玩。 “杀死袁廉的是你对吗?我美丽的护士老师”隗颉的话不带一丝的拐弯抹角,直让人又惊又吓。 劢士摆弄着桌子上还未处理掉的吊瓶“不要反问我们在说些什么,你做的你自己最清楚。” “你们凭什么这样说?我可是没有作案时间的。而且在他死的时候,我正在给小宇扎点滴。这小宇完全可以证明。并且,我与他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害他?别胡闹了!” “死者并不是像表面看来是被绳子所勒死。据我查看,他是中毒而亡。那凶器并不需要那么粗大仅此一根针就可以了。只要在他昏睡的时候将针神不知鬼不觉的刺进他的喉咙就完美了!而法医是不会发现那毒是停留在喉间而不蔓延到胃中的。又何况毒素在刺进去之后的7个小时之内他即便醒过来也不会发现任何的异常情况。那细微的针眼反而会快速的愈合,直到我们发现时早已不留一丝的痕迹。” “袁廉脖子上的勒痕是你在他死后为了误导我们而特意勒上去的。要说错,你就错在是用滴流管所留下的。在怀疑你之后我们做比较过,完全吻合。你很聪明,专业似的戴着手套将他搬进男厕所。这不但不留蛛丝马迹,反倒会让警察们胡思乱想,以达到你的目的。但是前面的一处不小心,已使你满盘皆输。自于你说的小宇,他不会是一个好的证人。据我所知,他的病情是会有昏迷的症状。而一个在昏睡中的人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你的初衷,我们已经知道了!老师,你完全不必为一个情感背叛而去杀人。” “老师,你知道袁廉在死的时候,我们在他的衣兜里唯一找到的东西是什么吗?你和你女儿的照片。可见他还爱着你。”前来观看的朋友,能唬就唬,能骗就骗,只要能够让他承认真相,就是大功告成。 片刻后的沉默响起了护士老师的微微抽泣“如果他当初不抛弃我们母女俩去和别的女人结婚,又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我恨他,我恨不得他去死。可是当我亲手杀了他后,我才知道,我还爱着他。这份爱从未被恨所埋没。我错了!我以为我是恨他,我真的以为我是在恨他。袁廉、袁廉……”撕心裂肺的哭叫劢士和隗颉没有像平常一样捂住耳朵。 那种来自心灵的痛,不仅是她自己的还带给了所有的人。 情是最难阻挡的东西。没有缘由,又不存在错与对之分。两人并没有因为最后的胜利而感到高兴,这样一个关于杀戮的世界,谁又想真的过问呢? 字典中不该有结束这个词,人生中又有什么是可以完全结束的呢? ...
说来也有点犯俗,这事儿发生在清明节前。 那天晚上,我也一干哥儿们去唱OK,稍微喝了几杯,但是对于酒量甚好的我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老G他们几个本来就是不胜杯酌的人,几杯酒下肚,已经开始思路混乱了,老L还吐了一次。不得已,我这个当兄弟的只好将他们一个个送回家。路上,他们几个还在哼哼哈哈。 把他们都送回家,已经是午夜了。原本想叫辆的士,可这天真是邪了,从淮海路一路走到徐家汇都没见一辆,我总不能睡大马路上吧,只得走,什么都不想,往前走。 “哎哟。”只听得背后一声娇音。我回头看去,正见一白衣女子俯身抱住脚踝,好像在轻轻地揉。咦?刚才好像没看见这一路上有人嘛,我正纳闷着。白衣女子又说道:“先生,您能不能帮我揉一揉,我的脚扭了。这一路上又叫不到车。”我就这样走过去,替她揉起脚来——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不明白当时怎么可能走过去替一个陌生女子揉脚,想来想去是我起了色心了吧,也是觉得一个大男人是无所畏惧的——轻轻地揉了一会儿。 那女子说道:“先生,真是谢谢你了。这黑灯瞎火的,遇上了你这么一个好人。我这人是有恩必报。这样吧,你告诉我一个联络地址,我改日登门拜访。” 让我自豪的是,在一个美女面前,我还是能沉住气的,就说:“小姐,我们并不熟,再说帮人一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就不用客气了。” 女子道:“既然先生不愿说,我也就不勉强了。但是这个情我是一定要换的。那么这样吧,请先生明天再来这儿一次,我一定会重重答谢你的。但请先生记住,一定是要午夜,一定是要午夜。” 说完,她便起身走了。看她那轻盈的步伐,一点都不像是刚扭了脚的,而且走得极快,不多时,已经没了影子。我也就这么混混沌沌地回了家,倒头就睡。那天后半夜也再没发生过什么。 第二天醒来,脑子里似乎还记着那件事,越想越觉得奇怪。就告诉了老G几个兄弟,他们一致认为,我是碰上脏东西了,要我午夜千万不能去,还很哥儿们的许诺晚上让我上他们家去睡。虽说我一米八的个头,怕个弱女子是有点丢脸,但是以防万一,我还是照他们说的做了,当天晚上就没出门。 隔天起床,就听说午夜的时候出了车祸,地点就是在那女子和我约好的地方。吓得我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在午夜独自走那条路了。 ...
李百万做起传销后,就每天守在电脑前,忽悠骗人。 这天夜晚,他关上电脑来到阳台上,看着夜景,突然想拍张照片。可就在闪光灯闪起的一瞬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平地而起,吓得他一哆嗦,险些丢掉相机。他慌忙看下去,发现路灯下,一个女人倒在血泊中,旁边站着一个蒙面男人,手里提着一把滴着鲜血的刀。此刻,那凶手正抬头望着二楼阳台上的自己!百万吓得赶紧缩回屋内,捂在被子里。迷蒙中听见警笛声由远而近…… 三天后,公安局发布通告征集线索:“有提供线索、协助破案者,奖金一万元。” 百万看了后悔起来,要是他那天拍下了凶手的照片,现在这一万元钱不是已经到手了? 他沮丧地回到出租屋,在阳台上猛地发现一个鼓鼓的红布包。百万心下狐疑,这是哪里来的?会是什么? 解开红布包,百万的心不禁一阵狂跳:是钱!厚厚的一沓,不用数就知道是整整一万元。不过,包里还有一张纸,上面只有两行字,却看得他心惊肉跳:“现金一万,交出你拍的杀人照片。记住:用这红布包好照片,挂在五马路口左数第三棵榕树上,不然你的麻烦就来了。” 麻烦大了!凶手误以为百万拍下了他杀人的照片,殊不知百万拍下的只是一张普通的夜景照片!眼前这一万元像长满毒刺的刺猬,碰不得,弄不好就会丢掉小命。百万寻思,报案吧?可凶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钱送到阳台,说明他本领高强,并且已经知道自己身份住处,要想取自己小命,还不易如反掌? 百万衡量再三,决定不报案,把钱退给凶手,在纸条上写明自己没有现场照片,井水不犯河水,但求平安自保。 第二天,百万把钱、夜景照、纸条一起用红布包好,来到五马路口。五马路口靠近高速,车多人稀,路边种着一排榕树。百万找到第三棵榕树,把红布包挂在枝深叶茂处,然后躲到一棵老榕树下,偷偷观望,一方面是怕有过路人发现捡个便宜,一方面也是想看看这人到底是谁。可一直到晚上,也不见有人来取。待他再来到那棵树下抬头看时,傻眼了,红布包裹已经不在了。 百万一直没想明白,明明没有人靠近那棵树,钱是怎么被取走的呢? 第二天,百万刚迈进阳台,就怔住了:阳台上又放着那个红布包……慢慢打开布包,里面是两沓人民币,和一把闪着寒光的尖刀。 百万的冷汗顺着脊梁流下来,他明白,凶手以为他嫌钱少,又加了一万,同时也下了最后通牒,再不交出照片,就要杀人了! 可自己根本没拍下杀人的照片,该怎么办!猛地,他一拍脑袋,如果Ps一张照片……唬公安局是唬不了,可唬一个凶犯还不成? 百万忙了一夜,Ps了一张照片,依旧包好送去那棵老榕树下。 百万送走照片,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想到这两万元钱得来全不费功夫,好不惬意,特意买了好酒好菜,准备犒劳犒劳自己。 百万刚走到楼下,就发现一个男人笑吟吟地向他走来,远远的就打招呼:“百万老哥!多年不见,怎么发了财就把老弟给忘记了?” 百万认出是老乡曹操,立刻热情地迎上去,打着招呼,硬是把曹操拽进了自己的住房。心里想:今天财神爷当道,到哪儿都发财!百万打着小算盘想骗曹操做传销,在他眼里不管亲戚朋友老乡,只要来了这里就是他碗里的肉,一律通吃。 进屋关门落坐,百万摆好酒菜,举杯道:“老弟如今在哪发财啊?” 曹操没有言语,不阴不阳地笑了。 百万感觉曹操笑得不对劲,诡异中透着邪气。刚要说什么,却见曹操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百万面前。这张照片正是百万Ps的杀人现场照片!曹操笑道:“我知道你刚刚得到了两扎嘎嘎响的票子,对吗?” “你……你是……”百万突然明白过来,一边向后靠,一边把手悄悄伸向茶几下。突然,阳台窗前暗影一闪,百万一声惨叫,手背被抓得鲜血淋漓,茶几下的刀子已经被一只小猴叼在嘴里。百万惊得目瞪口呆,敢情这只孽畜也是曹操调教出来的,看来那两次阳台送钱和老榕树上取钱都是这只猴子所为。 曹操从小猴嘴里接过尖刀,抚了抚小猴的头,说:“乖,去吧,等会儿赏你一颗新鲜的心让你解馋。”小猴兴奋地发出一声嘶叫,悠忽一闪,已经蹲在了阳台上,舔舐着爪子上的血迹,猴眼滴溜溜转动着,贪婪地盯视着百万。 曹操手里掂着尖刀,一步步走近百万,不紧不慢地说:“不错,兄弟就是午夜杀人凶手。既然你已经交出了杀人现场照片,再留下你早晚也是祸害,今天来就是取你的命,让你永远闭嘴。” 百万急忙说:“你可别乱来,我的照片底板已经存在了另外一个亲属那里,只要我一出事,他马上就会送到公安局去……” 曹操哈哈大笑:“你骗谁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做传销的?连亲爹亲妈都骗,哪还有什么亲戚朋友啊?还是老老实实受死吧,我那小猴可都等急了。”说着举起了尖刀。 百万心胆俱裂,吓得连叫:“慢,我把钱都给你,都给你……两万元都还给你,求你放我一条生路行吗?” 曹操奸笑道:“我的钱我当然要带走,我要的是你的钱。” 百万一脸苦相:“我真的一点积蓄也没有,我也被别人给骗惨了,只有你给的那两万元,我存在卡里,不信你和我一起去取,卡里有多少都给你还不行吗?” 曹操想了想,放下刀说:“好。我这里有一张银行卡,把你的钱转到我卡里就可以了。不过你可别玩什么心眼,敢耍花招,我当场就送你回老家,反正爷们杀一个也是死,杀两个还赚一个……” 百万点头如鸡啄米,哪还敢说个“不”字? 到了银行,百万乖乖把卡里的两万元转到了曹操卡里。曹操验证后,一脸坏笑地把一封信交到百万手里,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吧?回去看看这封信就知道了。”说完扬长而去。 百万在阎王爷脚边溜达一圈,总算回到了家。他回到屋内的第一件事就是跑进卧室,从床下掏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才是曹操当初放在阳台上的那两万元封口钱,幸亏自己藏在了床下,没有存在卡上,卡里的两万是他传销骗来的,要不今天可真就血本无归了。 百万把两万元钱倒在床上,拿在手里细看时,突然觉得不对劲。这些年他没少和钱打交道,这钱只要一入手,就能摸出真假。他可能由于当时心情激动,忘记了钱的手感,现在仔细一摸才知道坏了。他一张张细细摸去,竟然全是假钞。 百万脑袋里“轰”的一声,突然想到曹操留下的那封信,忙拆开来看。 百万兄弟,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已经发现那两万元是假钞了吧。兄弟我就是个假钞贩子。我来这里一个月了,早就摸清了你的住址和行业。 几天前那个午夜凶杀案是真的,公安局悬赏也是真的。但我这个凶手却是假冒的。案发那天晚上,我正在你家楼下徘徊,寻思怎么对付你这个老江湖,却意外地看到有人行凶,也看到你在阳台上拍照。我知道不动点狠的,你是不会轻易出血的,这才想出了一个引蛇出洞,让你乖乖就范的计策。哈哈,我的骗术还算高明吗? 百万气得大叫一声:“骗子一一”两万元假钞在他的嚎啕声中,满屋飞舞…… 稍许,百万冷静下来,破财免灾!他打开电脑,打算删除里面所有的资料,金盆洗手,再也不干传销这害人害己的行当了。 百万正要删除“小城夜景”那张不吉利的照片时,突然发现旁边还有几张照片,打开一看,竟然是那晚相机连拍下来的三张照片,而就在第三张照片里,竟然真的拍到了那个凶犯的身影,可惜的是只拍下了半侧身子,根本看不清是谁,可是看着看着,百万心里一个激灵:原来凶手竟然是他…… 三天后,公安局根据百万提供的线索,抓到了午夜凶犯:曹操。 曹操本以为自己作案时蒙着面,就算百万拍下了现场照片也认不出他是谁,而百万给他的照片一看就是Ps的,说明他根本没有看到凶手,所以才大着胆子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地诈了百万一笔钱,打算跑路,不想他豢养的小猴暴露了他的身份。 原来,百万在照片中发现:凶手的一条腿边,蹲着一只小猴,猴爪牵着凶手的裤腿…… ...
这件事已经过了很久,但是想起来至今仍是心有余悸。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一个朋友问我,如果我哪天照镜子,从镜子中看到是自己的背影怎么办?当时我觉得很可笑,于是玩笑地回了一句:那就昏倒了,还能怎么办呢?朋友闻言知道我是在敷衍她,于是什么也没说,也只是笑了笑。当时我觉得朋友的笑容有点诡异,但是也没有多想,毕竟这种事是不太可能发生的。可是当天晚上却发生了可怕的事。 我是个习惯早睡的人。这天和往常一样很早就睡了,不知为什么那天睡的极不安稳,大约是凌晨三点左右吧,我竟然醒了过来,之后怎么也睡不着了。我睡的房间有一面很大的落地镜。也不是说我自恋,因为是借的房子,所以一切摆设都是这个屋子主人的。平时的我也不常照镜子,那天鬼使神差地我走到落地镜前。天!我不由吓了一跳。镜子里照出的竟然是我的背影?!不,或许正确地说那不是我,因为我穿的是粉色的睡衣,而镜子里的人却穿着红色的连衣裙!我揉揉双眼,试图看清楚点,好证明我看的只不过是一时眼花而产生的幻影罢了。可是事实往往是残酷的,镜子里确实有另外一个人。顿时我吓闷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傻愣愣地站在那一动不动。 假如你在镜子里看到是自己的背影怎么办?我忽然想到朋友的问题。天哪!要早知道会碰上这种事,当时一定好好回答的。可是镜子里的也不是自己的背影啊?!我也想起了当时自己的回答。老实说,我宁愿自己昏倒,起码什么也不知道比较好。可是天知道我现在的思路有多清晰。就连考前复习我的大脑也没那么清晰过?!我有点讽刺地想。 镜子中的人似乎在动,好象要转过身一样。我害怕极了,想逃跑,可是脚像被钉住了一样,动也动不了,想大叫出声,可是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一样,一点声音也发不出。绝望而无助的我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事情,慢慢地发生。 我的心跳的快极了,就算跑完800米后,恐怕也没跳这么快吧!四周安静极了,时间好象停止了一样。曾今我是多么喜欢这种安静的气氛,而现在我发觉原来这是多么可怕的一种环境。镜中的人仍然在动,慢慢的,动的很慢,和我心跳的速度成了明显的正比。 终于她转了过来,那是一张很美的脸,但是却美的很鬼气,很阴森。她看见了我,朝我笑了。如果在平时我一定也会回个笑容,可是现在我连哭也哭出来啊! 忽然那张很美的脸开始慢慢地腐烂,血慢慢渗了出来,眼睛慢慢凸了出来,皮肤开始干裂开来,一块块往下掉,四肢也像被人肢解了一样,慢慢分离,嘴里发出阵阵扣人心玄的笑声。我睁大了双眼看这着一切的发生。 我希望自己就这么死了算了,总好比被继续吓下去的好。 镜子上不知何时也出现了血,不,应该说镜中的血正慢慢地流出来,渐渐地,地上都有了,我好象站在一片血河里,脚都湿了,被血浸湿了。我的房间也被血染红了。两只断了的手不知何时搭上了我的肩膀,轻轻地抚摩着我的脸,血流到了我的脸上、身上,粉红色的睡衣变成了红色的。镜子中女孩的头颅竟然跑了出来,慢慢像我飞来。 啊------ 我再也忍受不了了,使劲全力大叫一声便不醒人世…… 当我张开眼睛时,我已经被送到了医院,很多人都来看我了,大家都问我发生了什么,对此我也只是苦笑着,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后来母亲带我去问了一个道行高深的师傅,师傅说我碰到了找替身的鬼,好在我命大,有惊无险。吓一吓就过去了。 后来我去找我那个朋友,才知道她死了,死的很离奇,至于怎么个离奇法,我想只有我和她自己知道了,当然如果你想知道,不如半夜起来照照镜子啊,到时就会有答案了…… ...
二十几年前的那年,我刚满18岁,由于粗通些许医学,便被公社抽派到一个叫“鬼子洼”的偏僻的村卫生院去当医生。我住宿的地方被村长临时安排在两间紧挨着一片乱坟茔的破草屋里。据说这屋主人是个孤老太太,半年前因生活所迫,外出讨饭,一直未归。 我对村长满脸歉意地为给我安排了这样两间活人伴死人的住所,虽心有不悦,却也无可奈何。村长临走时还特意在屋子里给我找出了一盏积满灰尘的煤油灯,放在我床头的书桌上,算是晚上照明时用。 我那时的工作极轻松,每天多半是闲着。好在我来时从家里带了不少医书,每每伴着那盏昏灯看至深夜,方才沉沉入睡。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 一天上午,我突然意外地发现:那盏伴我一直亮了一个多月的煤油灯里,居然还保持着满满的一灯油!而这期间,我不曾买过煤油,更谈不上往里倒过油。那么这些天了,灯油为何总不见少呢?莫非这屋里…… 尽管我是一名医生,可我还是真真实实地相信这房里肯定是闹鬼了!一想到每天夜里它们都站在我的床前,面目狰狞地看着我熟睡的情景,禁不住一阵惊悸,一阵恐怖! 下午,我将这事说给了村长听。村长也是一阵颤栗,连说:“肯定是闹鬼了,肯定是!以前,那个老太婆住在这里的时候,也总是只见灯亮,不见她打油……” 最后,我和村长一致商定:冒一次险,来个午夜捉鬼! 我们将书桌连同那盏“鬼灯”一起搬到了外间,并在中间的墙上凿了个孔,以便躲在里间能够窥探。我们还准备了菜刀、棍子和麻绳。待一切就绪,天也黑了。我们点亮了那盏灯。为了能在夜间更清楚地目睹鬼的全形,我们还特意调大了灯头。最后,我们合衣躺下,佯装入睡。 就在我们等到快有点儿支撑不住的后半夜时,忽然从门外传来了轻微的“咯啷咯啷”的怪声。不好!鬼来了!我和村长的神经一下子都绷紧了,并在小孔前窥探的同时,仍发出睡着时的那种鼾声。 这工夫,从破门洞外塞进了一个圆乎乎的东西,显然是个装油的瓶子。油瓶滚动了一下,紧接着,一个闪着双绿森森眼睛的像狗一样的动物扭钻了进来。由于灯在高处,照在地上的光被桌面挡住,我们并不能看清地面上那个怪物的真实面目。这时,怪物扶起了油瓶,并将瓶系套在脖子上,一步一步朝书桌靠近。与此同时,那“咯啷咯啷”的怪声也随之响了起来,很显然,这是因油瓶磕地而发出来的声音。 那怪物径直来到书桌下,头一缩便退下了油瓶系,然后直站起来,居然像人用手一样把油瓶从地上举放到了书桌上。跟着,它轻轻一跳,上了书桌。这时,我们借着灯光仔细一瞧,天哪!那原来竟是一只老花狐狸!只见它如人一样坐在桌上,先用两只后脚掌稳住瓶底部,接着又用两只前掌熟练地搓拧着瓶盖。最后,它又用同样的方法去拧灯盖。可灯盖太热,几次都把它烫得龇牙咧嘴地直甩爪。 看到它这种滑稽相,我和村长实在忍俊不禁,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狐狸一听有人笑,吓得慌忙丢下油瓶,“忽”地一声,从破门洞内蹿了出去。 第二天,那只油瓶被邻村的一个老头儿跑来认了去。老头儿说,两年前他曾打伤过一只花狐狸,还掏了它的窝,昨晚的那狐狸很可能就是两年前被他打伤的那一只吧!老头儿还说,难怪他的煤油没用多少天就又要买,原来是狐狸在报复他呢! 一周以后,我屋子的主人——那个外出讨饭的老太太也回来了。而她对此事的说法则更令我惊讶不已!她说她两年前曾救过一只受了伤的花狐狸,并将它收留下来。 老太太还说,由于自己太穷,以致连灯油都买不起,所以一到夜晚,行动就十分不便。不过,自那只花狐狸在她屋里住下后,她放在桌上的灯里就突然有了油,而且从未干过。而她因害怕每晚摸黑,所以也就一直没有向任何人泄露过…… 我愈加不敢相信眼前的事了。是的,纵在今天,也没多少人会去相信世上还有这样一件奇事,可它却实实在在地发生过。 ...
“你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怎么还在网吧?”女友晓彤在电话里教训游东。 游东听得一头雾水,脑子里光速搜索了一遍:相识纪念日?表白纪念日?生日?都不是啊!游东理直气壮了一点儿:“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啊?” 晓彤几乎是在喊叫:“你到底在不在乎我?今天是小七夕,不知道吗?” 小七夕?这又是什么新兴节日?游东知道现在再问就要吵架了,所以很聪明地保持沉默,同时绞尽脑汁想这“小七夕”到底是个什么东东。七夕不是刚过吗,怎么又来一个?游东想起一件事,转身跑回了网吧,在电脑上查了一下。果然,今年闰七月,今天是第二个七夕节!游东赶紧在电话里道歉,保证悔改,好不容易才平息了事态。挂了电话,游东看看时间都十一点半了。现在寝室楼已经锁门,要进去又得挨骂,何况寝室里另外几个人都去旅游了,回去也是他自己,还不如在网吧通宵的好。 就在这时,游东听到网吧外面好像突然热闹起来。凑巧的是,正当游东有点儿好奇想出去看看时,网费用完,电脑自动关了。游东没有立刻充钱,而是打算到网吧外面凑凑热闹,一开门,游东就傻了。 此时,网吧门前的空地上已经多出几张很漂亮的桌子,这些桌子很别致,桌身整体是“七夕”字样的灯,桌上放着饮料。不远处,一哥们儿抱着吉他摇头晃脑地唱着。 哦,看来是一次别出心裁的表白,而且看起来还要请客。这时,已经有几个路过的人在桌前坐下来,捧场了。游东也走到角落里还没有人的座位边,坐了下来。 围观的人群里,有一个女孩引起游东的注意。她穿着一件类似白婚纱的衣服,低着头,看不见脸。 游东突然觉得气氛有点儿诡异,捧场的人里居然没有起哄的,口哨声都没有。只有那个男孩不太熟练地弹着吉他,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冥婚吧? 女孩坐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边,游东觉得头皮都奓起来:怎么有点儿像晓彤? 女孩抬起头,游东细看一眼,还好不是。这女孩长得一般,脸色白得像蜡。游东觉得她很眼熟,但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了。他害怕了想离开,但是刚一站起来,所有人同时放下杯子,冷冷地看着他。 游东的脸色也变了,因为就在站起身的那一瞬间,他注意到周围这些桌身上写的并不是“七夕”,而是“夕七”,上面加上一个被映得发亮的桌面,看起来是一个发光的“死”字。而他自己就站在这满地的“死”字中央…… 游东吓坏了,立刻跑回到网吧里,却发现,别人似乎根本没有发现门外诡异的表白场景。这时,他突然意识到刚才那是一次阴间的表白,这个七夕有问题!幸好现在是在网吧,可以查查这个“小七夕”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网络里有很多阴暗的角落,也许平时那里面的东西很可笑,但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我们才明白我们错了。游东在一个小网站查到了这种七夕的介绍:“小七夕”:又称“阴七夕”,指因农历闰七月而出现的第二个七夕,是亡者情愫未了而在阴间相会的情人节。这一天为牛郎织女搭桥的不再是喜鹊,而是铺天盖地的吸血蝙蝠。 词条创建者名叫“牛郎”。游东点击他的名字,进入他的个人页面查看他的信息。“牛郎”的自我介绍一栏只写了一段话:你为什么会来查这个词条?你是不是看到有鬼在庆祝“阴七夕”?可是,你好好看看日历,今年真的闰七月吗…… 这段阴森森的话让游东头皮一奓,他觉得这个“牛郎”现在就躲在网吧里某台电脑后面,冷笑着,偷偷地看着他…… 阴阳台 游东搜索了一下闰七月是在哪年,结果吓了他一跳。上一次闰七月是2006年,下次闰七月要等到2044年,不是今年啊!游东一下子糊涂了,刚才查的时候网上分明说“今年闰七月,有两个七夕”,“牛郎”的自我介绍里却说:可是,你好好看看日历,今年真的是闰七月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游东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顿时愣住了。上面显示的是:“2006/8/30,而且时钟上的分钟数一直没有变。活了二十年,游东还没听说过哪台电脑上的表会停的!他咽了口唾沫,低头往电脑桌下看了看。下面的电线杂乱地盘在一起,游东仔细看了看,电源插销虽然还在插座上,但那条电线却在中间断掉了…… 这是一台断了电的台式电脑,难道这网吧也是阴间的?游东只觉得一阵阵发冷,心想不能在这里待了,忙结账下机,离开了。 这时已经是午夜十二点。游东翻墙回到寝室楼下,楼门已经关了。他经常夜不归宿,楼管大爷早就认识他,不可能给他开门。好在一楼的水房总是开着窗,游东可以从那里跳进去。一切正常,游东来到自己寝室门口。 寝室里的三个兄弟和隔壁寝室的人都出去旅游了,今晚寝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游东拿出钥匙拧了几下,门却没有开。走错门了?虽然是半夜,但也不可能认错自己的寝室啊!游东仔细一看,自己拿的居然是柜子的钥匙!看来门钥匙落在寝室里面了。没有办法,只能再翻阳台进去拿钥匙。虽然有点儿危险,但是对男生来说平时谁都没少做过,倒也不怎么害怕。不过以前都是从隔壁寝室的阳台翻,现在隔壁寝室也没有人啊!幸好隔壁的隔壁是水房,可以从水房阳台翻到隔壁寝室,然后再翻过来。 游东苦笑着嘀咕起来:“幸亏老子逻辑思维好,要不然今晚还不被这两个阳台绕进去!”他很顺利地翻过了第一个阳台,进入隔壁寝室。 寝室里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游东刚喘了一口气,电视机突然自己响了起来,游东给吓出一身冷汗。电视里在播一个祛斑霜的广告,画面里是一位女人面部的特写,在做祛斑霜的效果演示。 游东很熟悉那东西,他的课余兼职就是推销这款祛斑霜。当时还在上大一,游东在人前说句话都脸红,做这份工作也就是为了锻炼一下自己的社交能力。游东从晓彤那里赚到了“第一桶金”,这祛斑霜还算是他和晓彤的“媒人”呢。 可是现在看着“媒人”的广告,游东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不只是因为这破电视机居然半夜里鬼鬼祟祟地打开了,更重要的是,广告里那个女的好像就是刚才网吧门口那个长得有一点儿像晓彤的女孩…… 游东的冷汗都流了下来,看来自己还没有摆脱这个阴七夕的诡异事件。他不由自主地从阳台走进了寝室里,想仔细看看这广告能不能给他提示一些信息。当然,现在他腿都吓软了,干不了那翻阳台的勾当了,还是进来缓缓的好。 寝室里只有电视机发出的暗光,游东发现电视翻来覆去只播这一个广告。 “靠,电视还带单曲循环的!”游东骂了一声,又想起那台时间一直停在2006年8月30日的电脑来。似乎悟出了什么,他低头一瞧,果然,这台电视机的电线也断掉了。 还没等游东反应过来,他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完了,半夜开电视,楼管大爷找上门了!但是游东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间寝室的门是锁着的,所以如果现在楼管大爷在门外的话,他一定以为这间寝室里有贼了。 这时,游东又觉得脸上有东西在动,他通过墙上的镜子照了一下,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无比的恐惧。镜子里的他居然化了妆,而且现在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给他勾唇线…… 敲门声还在继续,游东知道现在让人发现肯定会被当贼抓走,所以急忙去关电视,但是按了几下开关之后,电视机居然没反应。游东骂了一声,猛地摁了一下开关。这下倒好,电视机冒了烟,关了。寝室陷入了黑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好像肉被烧焦的气味。 敲门声突然停了下来,脸上被人化妆的感觉还在,现在是在拍粉底了。游东的冷汗顺着脸流了下来,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刚才的声音真的是敲门声吗?为什么电视机一灭就停了?还有这股怪昧……刚才的声音会不会是电视机里面发出来的?也许电视机里有颗人头,刚才不是敲门,而是它在撞屏幕,现在已经被烧焦了…… 鬼妆的故事 虽然恨透了这间鬼寝室,但是游东现在根本不敢翻阳台离开,要不肯定腿一软就从三楼掉下去。他只能在这里过夜,为了把注意力从恐惧中转移出来,游东拿出手机登上QQ。 没想到刚一上线就有头像闪动起来,原来是已经出去旅游的室友李康,他现在应该已经在旅店里了:东子,你是要唱戏啊?化妆千什么? 游东一愣:你怎么知道? 李康:真是你啊?我们刚才在房间里看电视呢,有一个广告里的模特儿长得特像你! 游东浑身一抖:卖什么东西的广告? 李康:祛斑霜。 游东有点儿明白了,这些事情不仅和那七夕有关,更重要的是,这个诡异的祛斑霜。游东出现在它的广告里,是不是意味着他会成为下一个死者呢? 游东在QQ上说:李康,我觉得有人要杀我,我是认真的!有鬼在给我化妆,我真的是认真的! 李康:不太可能吧,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李康好像知道什么,游东好奇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康:如果真的有个看不见的人给你化妆,那问题真的严重了。以前有一个女孩,每天早上醒来,都会发现脸上已经被化了很浓很浓的妆。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室友在和她开玩笑,可是偶尔一次还有可能,谁会那么无聊,每天夜里不睡觉给姐妹去化妆?为了这件事,她和室友们闹得很不愉快,最后决定大家都不睡觉,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游东又发了一条信息:你怎么突然知道这么多啊? 李康:哎,咱学校论坛里这种诡异的故事多着呢,你不关注而已。就在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她们看到那女孩的眉毛一点点加黑,眼皮上有了眼影,然后从嘴角起,出现一条线沿着嘴唇画出来…… 游东:你别说了,怪吓人的。 李康:据说如果被化完了妆,就会死的。但是你知道那女孩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死吗? 游东:不知道。 李康:因为那个女孩脸上有雀斑!那个鬼一直觉得妆画得还不够满意,哈哈! 游东: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我觉得你平常也不太关注这种事啊! 此时,李康的QQ头像却暗了下去,不说话了。游东突然觉得不对劲儿,他试探着发了一句:你不是李康! 对方发来一个嬉笑的表情。 本来就已经被吓得快要崩溃的游东,顿时觉得全身的血都好像凉了。他知道对方是谁了:你是牛郎! 对方这次好像彻底下线了,没有再说话,但是游东知道这是默认。 完了,彻底陷进去了…… 你身边的尸来尸往 牛郎现在在哪儿?他要干什么?游东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想着,完全没有头绪,直到睡着。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多,试了下电视机发现根本没有坏,而且墙上也没有什么镜子。游东明白自己从阳台上翻进来后就像在网吧门口一样,看到了阴间的东西。 翻阳台进入自己寝室,拿到钥匙再翻出来开门。一切都很正常。这一整天他还是泡在网吧里,试图找出那个牛郎,可是牛郎好像是属于黑夜的,没有出现。 但是他却等到了另一个消息:李康死了,死得非常非常惨,头都不见了。一起去旅游的都被送了回来,警察来调查过,但是没有找到李康的头颅。 游东其实一直都想提醒他们,李康的人头很可能就在隔壁寝室的那个电视机里。但是这话太不靠谱,说出来非被当成神经病不可,万一打开电视机找不到,可就丢人丢大了。 当时没说,游东后来差点儿后悔死。你想,你隔壁电脑里可能装着自己室友的人头,你不害怕?更何况,三天后的夜里十二点时,李康的QQ又上线了。 游东的睡意完全消失了,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身来:你是牛郎?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说:你想知道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吗?你在网吧门前看到的那个女孩,也就是广告里的女孩,就是上次我告诉你的那个被化妆的女孩。她死了,可是……她看起来不像是死人吧?其实很简单。你知道你推销的那个祛斑霜是什么吗?它真正的名字应该叫做“祛尸斑霜”。只要坚持用下去,不仅皮肤上普通的斑会消失,就连尸体上的尸斑都会去掉,尸体就可以像活人一样。 黑暗中,游东抖了一下,继续看对方发来的话。屏幕上显示,对方也是用手机登录的,但是打字的速度太快了。游东用电脑敲字已经算是快的了,但就算用电脑也不可能赶上那速度。所以,他只能不停地从聊天记录里面追着看前面的话,否则根本跟不上。 游东勉强追问了一句:那女孩就是“织女”吧? 对方: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说到哪儿了?对,祛尸斑霜很管用的,如果鬼妆不完美的话,是不能要人命的。普通人的脸上总是或多或少会有斑点,所以鬼妆离不开尸斑霜的配合。被化妆的人皮肤到死后都会很好。你想想,假如一具尸体出现在你面前,他脸色如常,谈吐优雅。你能分辨出来吗?不,你可能还会和他成为朋友,甚至睡在一个房间里…… 游东头皮一阵发麻,这次对于游东的冲击和以前不同。以前他都是发现自己身边出现了鬼或者尸体。现在他却被提醒,自己身边的朋友里面其实可能有人已经死了…… 寝室里另外几个人和李康一起出去旅游,李康死了。会不会……其余的室友其实也死了?想到这里游东才注意到,今晚寝室里特别安静,一直让他痛苦不堪的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居然没有响起来。 游东咽口唾沫,在QQ上说:牛郎,你在哪儿?在隔壁寝室的电视机里吗? 对方回复:这个不重要。 游东又问:那你在哪儿?在做什么? 对方的回复很快来了,不过不是通过QQ。 一个尖细得像太监一样的声音从听筒里幽幽地传出来:“我在绐你化妆啊……” 游东吓得一哆嗦,手机从手里滑出,他连忙捡起来关了机。可是手机居然在手里跳动着,游东把手机放在耳朵边听了听,里面还有沉沉的呼吸声。游东慌了,干脆卸了手机电池,手机这才消停了。 他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镜子一照,果然,自己又被化了浓妆。看来一旦自己皮肤上的斑点被消干净,就是自己的死期了。游东生平第一次盼着一款美容产品效果差点儿,最好干脆是假冒伪劣的。可是游东分明已经察觉到,自己的皮肤越来越好,都有点儿像女人了。 天亮了,室长林泉照例第一个起床。游东悄悄睁开眼睛,偷偷观察着林泉。林泉的皮肤也突然好得邪性,简直就是个伪娘嘛!一股寒意涌上来,游东更加确定这要命的祛斑霜鬼妆发生在了他们身上。也许他们真的已经死了,自己和三具死尸住在一起…… 去年死的人是莪 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在这活坟里来一把现实版的生化危机。林泉拿着脸盆一出去洗漱,游东立刻起床,下去看了看另外两个人,然后跑了出去。 徐元本来就长得比较委婉,变化不大明显。王柏这小子平时脸上满是雀斑,现在也好得不得了。 游东直接买了几包方便面跑到网吧里,在那台断了电源的电脑上登上QQ然后打了一天魔兽,等着半夜午郎上线。 正好午夜十二点,李康的QQ准时上线了。 游东想了一整天,所以问得有条理了些:李康是你杀的吗? 牛郎:不是!东子,我就是李康。 游东懵了,问:什么? 牛郎:我就是李康,我死了。 游东:你不是死了吗?我都看见你的尸体了…… 这句话刚打完游东就明白了,尸体是被带走了,可是人头还在啊!游东冷静了一下,问:李康,你是不是……在电视机里? 牛郎:是。 现在李康的脑袋就在那间寝室的电视机里,他没有手,是用什么打字的?头发!一定是头发!游东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情景:李康血淋淋的头发在电视机狭小的空间里飞快地触击着键盘……难怪打字那么快! 游东小心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找我? 牛郎还是答非所问:东子,晓彤有很多天没联系你了吧? 游东这下可真吓坏了,问:她怎么了? 牛郎:你放心吧,她在我这里。 游东:她也死了? 牛郎:不是。上次你进隔壁寝室的时候,她就在寝室里,不过因为太黑了,你没看见,我们想救你。事情是这样的,你记得广告里的女孩吗?她叫娟子。上次阴七夕那天夜里她就在你现在用的电脑上和一个网友聊天,他们聊得很投机,不知不觉就到了午夜。十二点的时候,网友突然要和她视频。可是就在她打开视频的瞬间,那里面的人把血手从屏幕里慢慢伸了出来,颤巍巍地伸到她面前,给她化妆。从那一刻起,厄运就缠上了她…… 游东:那个网友是谁?难道是你? 牛郎:东子,你怎么又糊涂了?我那会儿还在上初中呢! 游东一想也是:那他是谁?为什么要给她化妆?事情为什么还没有结束? 牛郎:娟子家境非常好,而且是独生女。所以虽然长得一般,但还是有很多男生追她。可是娟子一个都没有看上,他喜欢的是一个网友,网络上谁都不知道她的模样,她可以在虚拟世界里成为一个美女。可是她不知道,对方其实很清楚娟子的真实身份,人家就是冲着她的钱来的。其实那种化妆更重要的作用是逐渐把人变成另一个人。 游东:你是说她那个网友是想变成她,两个人对换?可是如果那样的话,那网友不就变成女的了吗? 牛郎:娟子的网友本来就是女的。她把自己的QQ资料改成男的就是为了骗娟子! 游东有点儿开窍了:那家伙会不会就是娟子的室友? 牛郎:是。她不仅是娟子的室友,她还是阴七夕的织女,也就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游东这下明白了。这个七夕根本就不是什么牛郎织女相会的浪漫节日,是移花接木的阴谋! 牛郎接着问:东子。你记得昨晚午夜时我跟你说话的声音吗?你有没有听出是我? 游东:没有。那声音跟我印象中的李康完全不一样……听起来好像是个女的。 牛郎:对,现在我既是“牛郎”也是“织女”。你还记得我们刚来学校的时候吗?学长们在火车站接我们报到。我坐的那辆校车被撞了。 游东:当然记得,当时坐在你旁边的学姐死了。 牛郎:其实当时那两个座位上确实死了一个人,但是死的那个是我。 结局 李康说的是真的,坐在他旁边的学姐就是娟子的室友罗燕。当时李康被救出来的时候脸上到处是血,谁都没有注意到他已经被化了妆。从那以后他总是觉得自己身体里有另外一个人,他慢慢开始喜欢女孩子用的东西,有时会忍不住给自己化妆。直到后来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的心脏不会跳动,不小心割破手指也没有血流出来,自己的身体总是冰凉的。那时他才明白,自己的身体已经死了,他成了行尸走肉,另一个人的意志正在身体里取代自己。 一个月后,他就几乎完全变成了罗燕,只有在午夜的时候,可以有很短暂的时间拥有自己的意志。 游东还是不明白,追问道:可是,她找我干什么? 李康:你别急。罗燕在计划要成功的时候,突然遭遇意外死去,她当然不甘心。她已经有点儿怀疑我的意志没有完全消失。她借着我的尸体活动就是想找一个满意的身子,然后再次“活”过来。她选中了你,如果她再给你化几天妆,去掉你脸上的瑕疵,你就会和我一样变成行尸走肉。 游东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这些话,不寒而栗。 李康:同样是鬼的娟子也察觉到了这件事。但是她居然还是深爱着在网上认识的那个罗燕——她想象中的白马王子。她幻想着能够和“他”在一起,所以…… 游东:所以她就选中了晓彤? 这时游东才明白,为什么第一次在网吧门前看到娟子的鬼魂时,会觉得她的身材很像晓彤。原来晓彤的身上已经开始有她的影子! 李康:是的。你凑巧坐在那台永远停留在阴七夕的电脑前的时候,晓彤给你打电话问你知不知道那天是什么日子。其实那是在晓彤体内的娟子在试探你,她想知道罗燕是不是已经在身体里把你完全取代了。 游东这下着急了:你是说娟子已经完全取代了晓彤? 李康的QQ又一次闪动起来:东子,你放心吧,我还好。 李康刚说过,晓彤就在他身边。现在说话的应该是晓彤。 晓彤:放心吧,李康身体里的罗燕在我脸上化了几次妆后,有一次我午夜收到李康的短信。午夜罗燕睡着了,李康可以有一点儿自由。他提醒我晚上带着妆睡觉,那样隔着一层化妆品的话,祛斑霜的效果会受影响。所以我的变化远比娟子预计的慢。只是偶尔我才会觉得我不是自己,至于上次给你打电话。对不起,那真不是我打的,是娟子附了我的身。 这次的打字速度正常了,这段话是分好几次才发来的。这也让游东放心了些,看来晓彤确实还正常。 游东问:那么,李康,是谁杀了你?又是谁附了林泉他们的身? 晓彤:李康是我杀的。 游东脑子里“嗡”的一声,说:什么? QQ那端换成了李康:是我让她杀我的。就在这次旅游前,罗燕更加怀疑我,她开始给咱寝室的几个人化妆,她想先换到他们身上。所以我求晓彤杀了我,时间刚刚好,当时,分在林泉他们身上的罗燕还没有成气候,她鬼魂的大部分又死在我这里。当然还有一丁点儿在你身上。不过,她已经被大卸八块,不能再作恶了。罗燕都没了,我想娟子不会再对晓彤不利了。 游东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李康又说:对了,你别担心,我的身体早在大一开学的时候就死了。晓彤不算杀人。上次你翻阳台进去的是咱隔壁寝室在阴间的投影,我们现在就在这里。你过来接一下晓彤吧,她自己出不去。对了,我瞒着你带你女朋友出去旅游,可别生我气啊!呵呵…… 只留下这么几句话,然后李康的QQ头像永远暗了下去。现在午夜十二点已经过去,而附在他身上的罗燕应该很快就会死的。 游东愣愣地盯着手机,眼睛有些湿润。 手机晌起来,是晓彤打来的:“这些可怕的事情终于过去了,快过来接我!” 游东也松了口气,随口问:“娟子不会再来了吧?” 晓彤说:“李康告诉我的,只要我带着妆睡觉她就没有办法了。再说了罗燕都没了,她留下来做什么?放心吧!” 游东挂了电话就忙着下机。他太高兴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这台诡异的电脑上,表还是停着的…… 第二天,游东寝室里那几个室友都死了,罗燕果然彻底消失了。 游东紧紧拥抱晓彤,说:“可担心死我了。” 晓彤笑着说:“放心吧!都结束了!” 游东把晓彤送回寝室,两人一脸幸福地告别。游东直到晓彤上楼了才转身离开。 他不知道晓彤回到寝室后一直从窗户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晓彤脸上闪过一丝诡异而陌生的神色,她拿出一张晓彤和游东的照片,冷冷地说:“结束?哪有那么容易!我恨你们……” 娟子的声音。 ...
晓佳趴在前台无精打采地看着一本书,快午夜了,今天是她值班,现在很少有人来办理什么事情了,大多数人都入睡了,除了值班的员工偶尔穿过前厅外,四下是静悄悄的。 她看着看着都快睡着了。 突然有点细碎的声音惊醒了她,台前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她立即打起精神挂上微笑。 “您好,先生,需要我帮忙吗?” 来者一脸茫然地盯着她的脸,又像在看她,又不像在看她,人们有时候为了看清远处的景物时,会有这种表情。 晓佳又重复了一遍问候,声音稍提高了些。男人像隔着厚门听到声音一样支起了耳朵,却找不到音源所在。 “1204…1204…1204…”他喃喃地念叨着,晓佳凑近了才听到,他仍像没有看到她一样地眼睛发直:“好呛…好呛…” “是1204号房吗?您是要找人还是?”晓佳麻利地点开程序,一抬头,却见台前空无一人。不过是一两秒的事罢了。她直觉是不是1204房出了什么事?她立即联系了保安和12层的值班服务员,去看看。 “你害我讨了一顿骂,1204住着个女人,浓妆化得吓人,正在抽烟,我敲开门还没说话就被她、两句,这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了!”保安在电话里跟她抱怨。 “没有什么异常的?”晓佳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哪有,那女人可真讲究,一屋子香水味,熏得我到现在头都晕。”保安挂断了电话。 她直到再上夜班才听说出事了,上午打扫房间的服务员发现一个男人被杀死,藏在床底下,那个女人早跑了,为了掩盖血腥味,她撒了过多的香水,反而引起人的怀疑。据说法医验出他的死亡时间临近午夜,正是晓佳遇见他的那个时候。 ...
大学生活是丰富多彩的,但是陆大力却并不觉得。看着周围的同学都成双成对的精彩着,陆大力却只有独自叹息。因为,对于个头不足一米七,样貌甚至有点猥琐的陆大力来说,爱情实在是一个太遥远的东西。况且,他那个祖祖辈辈都是农民的家庭供他上大学已经不容易了,哪里还有钱让他在这个充满了诱惑的世界里精彩呢? 陆大力于是把他课外的时间都分给了三样东西,足球、计算机和收音机,在这三样东西里,只有收音机是属于他的个人财产。 周末的夜晚,通常在寝室里留守的就只有陆大力了,其他的人早就各自各精彩去了。 不过,这个周末有点特别。寝室里多了一个人,那是刚刚失恋的小范。 傍晚,小范买了一包熟菜和一大瓶白酒,非拉着陆大力陪他喝酒。陆大力劝不住小范,看着他一边说着他美好的爱情(俱往矣!),一边把酒象水一样往嘴里倒。喝多了的小范早已口不择言了,反反复复说着他恋爱时的那些无限旖旎的情形,说的连从未恋爱过的陆大力也不禁面红耳热,一口口地往下灌酒了。 小范最后倒下去的时候,说的结束语是:“TMD,她居然和一个什么公司的经理勾上了,甩我,就象甩一只穿破了的鞋一样!” 陆大力被这句话笑的把一口酒全喷了。 躺在床上,陆大力翻来复去睡不着。一闭眼,脑海里就全是小范的描述。而小范自己早就发出如雷灌耳的鼾声了。 陆大力习惯地打开了收音机,将耳塞塞进耳朵中。这是他在无聊时的一种乐趣。 深夜的电台节目比较枯燥,因为在这时收听收音机的人太少了,好的节目早在最好的时间段播掉了。陆大力无聊地不断调动着频道。 忽然,一阵有点低沉而缓慢的音乐声吸引了他。这种音乐听起来有一点莫名的恐怖,但这种莫名的恐怖在这样的时间里却是有吸引力的。 伴随着这音乐声的,是一个有点低沉沙哑的女声(用这种音乐配合这种女声,有着十足鬼魅的感觉):“各位听众,你们好!我是夜羽,又到了‘午夜直播’的时间了,昨天小如说的那个《食人草》的故事,很受听众欢迎,很多听众都打电话来提供故事。我今天准备了一个听众提供的故事,名字叫《池塘里的花手绢》。” 随着故事的开始,音乐更低沉恐怖了:“说起来,这个故事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个坐落在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的小村庄刘村,有个奇异的风俗,就是新婚的小媳妇在新婚后的第一天,是不许……” 陆大力反正也睡不着,就在这恐怖的音乐声中,听着那连声音都有点鬼气的女声说着恐怖故事。 故事说完了,陆大力也有点沉浸在那淡淡的恐怖中了(虽然他明知道是假的)。 收音机里的音乐声在故事停后还在放着,那个女主持人似乎很懂得人的心理,她有一会儿没有出声,任音乐在放,放得陆大力觉得黑暗中真有一股莫名的压力。 “我的故事说完了。”女主持人在适当的时候说话了,陆大力听到她的声音后,觉得心里的那股压力减轻了许多。 “下面是热线时间,有奇异经历或是不同寻常的故事的朋友,可以打电话来我们这里,你可以直接在电话里说出你的经历或是故事,我们的热线是:*******。”那个叫夜羽的主持人很慢很慢地报着电话号码,仿佛她不是在报电话号码,而是正在说着另一个恐怖故事一样。 陆大力心里在想,电台的台长真是很有眼光,让这样一个说话都有些鬼里鬼气的女人来主持这样一个午夜的恐怖节目,实在是很有些吸引力的。 “有热线打进来了,我们一起来接听。”女主持人接进了打来的电话:“喂,您好,您现在打的是‘午夜直播’的热线,请说话!” “喂,夜羽姐姐,你好,我是小如。”那是一个甜甜的女孩的声音,声音里仿佛有着阳光的感觉,听起来和这个节目有点不太相称。 “哦,小如,你好,今天又给我们带来什么好故事?” “我今天带来一个好故事,等我开始说的时候再告诉你啊!”女孩子淡淡的笑声传来,让陆大力忽然想到了小范所说的那些无限旖旎的情形,不觉得心头一震。 “小如,你能告诉夜羽姐姐,你今年多大吗?” “我十九岁,过了年就二十了。”小如的声音里有着天真。 “小如,你这么年轻故事又说得这么好,真让夜羽姐姐好羡慕啊!”女主持人的声音里有着职业性的夸张。“下面让我们一起来听你带来的故事吧!” 背景音乐又换了,但是更让人觉得恐怖,那仿佛是一种从骨头里一点点渗出的恐怖。 “我今天要说的故事叫做《摄命的古画》。”小如那甜甜的声音在音乐声的衬托下,更有着说不出的诡异,陆大力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那么甜那么天真的声音在说恐怖故事时,就有了诡异的感觉呢?陆大力想象如果是他自己的声音在这样的音乐衬托下,说这样的故事,不知道会给听众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很喜欢古董,喜欢收集古董,把古董放在自己的居室里,用作装饰或是研究。那么,你也有这个嗜好吗?”小如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飘忽,“那么,听了下面这个故事,你或许,可以考虑改变一下你的这种嗜好了。”小如说完,咭咭地笑了两声,陆大力觉得让她笑得汗毛直竖。 “卫辉一个人生活在这个繁华的大都市里,是一家非常大的医院里的医生。他个性比较内向,没有什么朋友,除了……” 小如说故事说得很慢,而陆大力已经被小如的故事深深吸引了。当小如说完的时候,他还不知道那就是故事结尾。他只是屏住了呼吸,在等着小如下面的话。可是,他忽然听见了小如一如阳光的笑声,“我的故事说完了,你还要坚持你的嗜好吗?” 陆大力长出了一口气,他不由地佩服这个小如,她的故事从平淡的介绍开始,却一步一步引人入胜,最终掉进了她的故事里。这是陆大力听到过的最吸引人的一个故事。 “小如,你今天的故事比昨天的更精彩了。”夜羽不失时机地接上话来。 “也许,明天的会更精彩?” “你明天还会来说故事?”夜羽打蛇随棍上。 “也许?”小如卖了一个关子,“如果有朋友感兴趣,明天不妨等来试试?说不定有更令你心悸的?” “那好,今天我们先谢谢小如!” “好了,我要走了,不过,我会继续收听节目的。BYE-BYE!”小如说完就收了线。 夜羽还在说什么,不过陆大力已经没什么兴趣了。他心里一直在反复咀嚼着小如说的那个故事,脑海里也反复响着小如的声音。这个说恐怖故事的十九岁少女会是什么样子呢?陆大力叹着气关上了收音机。 一夜,陆大力的梦里总是有个女孩子,但是他看不清她的样子,他记得他叫她“小如”。梦里的小如和他在梦里不停地做着小范所说的那些旖旎情形,陆大力醒来的时候还在轻轻喘着气。 一整天,陆大力有点魂不守舍,他总是想着他梦中的小如和梦中的一切。 再到晚上的时候,陆大力吃完饭就上了床,打开收音机,将耳塞塞进耳朵里,可是,收音机里却传来“呲呲啦啦”的杂音,陆大力奇怪地看看收音机,发现频道的指针指在一个平时根本收不到节目的地方。 陆大力不断地调着收音机的频道,可是怎么也不知道昨天夜里听的是什么频道。调来调去,陆大力不由慢慢睡着了。 一觉睡醒来的时候,陆大力发现自己耳朵里还塞着耳塞,而耳塞里正传来那低沉的音乐和女主持人沙哑的低音。陆大力马上从半迷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现在又到了热线直播的时间,听众朋友是否还在耐心地等着昨天那个故事说得很好的小如呢?啊,电话响了,大家猜猜是不是小如呢?好了,我们一起来接听吧!”收音机里传来女主持人按健的轻微声响,陆大力心里有点紧张,他脑海里浮现着昨夜的梦境,会不会是小如呢? “喂,您好!”女主持人用她惯有的声音,“这里是‘午夜直播’,请说话!” 收音机里的音乐在放着,但是有一会儿,没有人说话。 “夜羽姐姐,我是小如!”小如甜甜的声音传来,陆大力心里一阵激动。 “小如,你果然没让等你的朋友失望!” “当然了,我不会让等我的朋友白等一夜的!” “有的朋友打电话来我这里,想和你联系,你可以给他们一个答复吗?” “嗯,”小如仿佛是沉思了一下,“如果有朋友想和我联系,那我可要出一个考题哦!” “哦,小如也会为难人啊?那是什么样的题目呢?” “很简单,只要有朋友打热线给‘午夜直播’,并在直播里说一个恐怖故事,说完以后只要他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我自然会和他联系的。” “哦,原来小如是想以文会友,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试一试。好了,言归正转,小如,你今天给大家带来什么故事?” “我今天给大家带来一个和现在流行的一些东西有关的故事,叫《迷幻香薰》。” 随着背景音乐的响起,小如那带着点诱惑的甜甜嗓音也响起来了。 “自从电影《薰衣草》放映后,街头巷尾的精品店里都开始卖各种各样的香薰炉和各种味道的香薰。买一瓶香薰回去,放一点在香薰炉里,点上彩色的小蜡烛,淡淡的香味就迷漫在小小的斗室了。小丁在步行街的夜市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小如把陆大力带到另一个故事的场景中了。随着小如的讲述,陆大力仿佛看见一个年轻人正在夜市上,无所事事的东张西望着。 陆大力每晚听“午夜直播”里那个打热线的小如讲恐怖故事,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小如那甜甜的嗓音,每天夜里无可避免地再次出现在陆大力的梦中,甚至,有一天夜里,陆大力因此而梦遗了。 陆大力一生第一次爱上了一个女人,而且是个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女孩子。 陆大力越来越想小如,想见到她,想和她交往。 小如一如既往地给听众说着她的恐怖故事,《同居男友》、《中秋夜半歌声》、《不要收养它》、《夜魔》、《阴灵姐妹》……陆大力不知她怎么有这么多的故事,给一个陆大力有多好,他就可以在“午夜直播”里说一个故事,借此而认识小如了。 从此,陆大力白天的工作就是致力于恐怖故事的创作。 终于,陆大力成功地完成了他的第一个恐怖故事。 陆大力在极端的兴奋中等待着周末的来临。 周末终于都被陆大力等来了。失恋的小范早已有了新的目标,所以寝室里不变的留守者就只有陆大力了。 随着熟悉的音乐声和夜羽沙哑的低音,陆大力几乎没听夜羽说了些什么。他坐在寝室的公用电话边,一边听着收音机,一边在心里默背着那几个他早已熟悉了的数字。当他听到收音机里夜羽在说:“现在是热线直播时间……”的时候,他反射地拿起电话,用颤抖的手指拨下了那个他默背了无数遍的电话号码。 “嘟……”电话拨通了,电话里传来夜羽的声音,比收音机里的声音听起来更沙哑低沉:“喂,您好!这里是‘午夜直播’,请说话!” “夜羽大姐,你好,我叫大力,我想说一个故事。”陆大力用微微有些颤抖的嗓音说,他听见收音里传来他的声音,无比诡异,有点不象他的声音似的。 陆大力的故事说完了。 ...
“当!” 浑厚钟声响了十二下,空气里回荡着一丝震鸣。我被惊醒了,看了看电脑显示器上没有写完的小说稿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又要赶稿了。 屋角处放着早上用稿费添购的古董座钟。幸好这钟声叫醒了我,不然明天老编铁定要骂我。我走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镜子里的我脸颊上有点陷,颧骨占着优势稍微的露了一点。记得女友说过,我带眼睛时有种中年男人的沧桑感,梳了一下头,也懒得管脸上分布不平均的少许青春豆。 回到卧室,幽暗的壁灯诡异的暗了一下又恢复一点光亮。我警异的审视着屋里的一切,电脑、床、衣柜、书架、空调还有刚买回家的座钟。很平常,大概是电力不足所以就暗了一下吧! 我笑了笑,最近报社老编非要我在副版上连载鬼故事,害的我夜深人静时还要寻找刺激摸索一点恐怖气氛。 这些日子,我把屋里的写字桌换上了黑栗色的古董桌,柔软的席梦丝床换上了和桌子配色的木板床,明亮的日光灯拆了下来,挂了蓝色忧郁的幽暗壁灯。还添了个古董座钟,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有感觉在自己编写的恐怖小说中。 故事总不比现实中来的有节奏,可是故事就是比生活要精彩。我坐了下来,屋里响起了清脆的键盘敲击声。 灵感来时挡也挡不住,何况写了这么多年小说了,就是没有灵感也写的下去。我写到故事中的男主角和女主角搂在一起躲在草垛里时,却怎么也想不出用什么手法让故事继续下去。 唉!灵感失去时也留不住啊,难不成让我告诉灵感故事写完了在离开? 我拉开深蓝色的窗帘,夜幕下一切寂静无声,星空中流星也时不时冒出来一个。我点燃一根香烟,看着流星思绪飞了星空,寻找灵感。 无数的陨石急速的飞驰在我的身旁,没有一粒碰到我,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扭了腰臀,生怕不长眼睛的陨石会砸到我。 飞驰了好久,思绪也累了,可是灵感却怎么也找不到。我气愤的呸了一口,思绪从大气层上坠了下来。 长长的烟灰被轻抚过来的一阵风吹散开来。恶作剧似的弄的一脸都是,我自嘲了一声,扔掉烟嘴子。 “当!” 座钟又响了起来,整个屋里轰鸣在钟的浑厚声音里。 我静静的听着,灵感!我捕捉到了!带着很激动的心情,我又坐到键盘前顺着灵感写了下去。 钟声还在响着,我也没有留意,一个劲的把故事写了下去。 “轰……” 猛的一声,座钟里的链锤子落了下来,一阵长长的轰声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我心里暗骂着,什么狗屁古董!才买回来就坏了! 害的我故事也写不下去了,我灌了一口冷茶,站了起来,走到座钟前,检查着座钟落下的链锤子。 我把链锤子拿在手上,哟!挺沉的嘛!再看看最上面的链子查开了一个口,原来是链子脱环了!我小心翼翼的把链子扣了上去,用劲按了按,好了。 就这么一个破座钟还花了我近一千多呢!要是坏了,我非要古董市场的那老头还我钱! 平息了适才的恼火,渐渐把思绪带回故事里,在故事里把故事继续。 “当!” 破钟又响了起来,怎么回事?刚才钟不是敲过了么!怎么又敲啊?我走了过去,看了看钟上的时间,12:00!不会吧!我醒来时是十二点了,怎么到现在还是十二点啊?糟糕!这钟肯定是坏的!明天非去退掉! 思绪也乱七八糟的,想平静却平静不了。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是2:30,这故事看样子今天晚上我不能完稿了。我无意的将脸一撇,惊讶!惊讶的是那个钟! 钟上的时间猛然间就变成了2:30!我怀疑是自己的眼睛花了,使劲揉了揉后,我再次的朝钟望去…… 这一看,就眼也没眨的盯了五分钟。 钟上的秒钟不停的走着,却走来走去绕了一圈有一圈后,时钟和分钟一直停在2:30上面,动也不动! 一向胆大的我也不禁颤抖了起来,背心直发凉,抽了一阵冷汗后我闭上眼睛。这时灵感却涌泉般的钻进我的脑袋里,深呼吸了一口,还是不要理会这个怪钟吧!我回过头,认真的看着显示器,写起故事来。 “当!” 耳旁猛的响了一声钟响,震的我耳膜发疼,我也不敢回头看钟。发抖的手敲着键盘,写着故事。 大概是心理作用,我感觉到这屋里的一切都充满着诡异,幽暗的壁灯那蓝色的微弱亮光,一会亮一会暗。窗外的劲风也把窗帘吹的时不时的飘动着,越是这样我的灵感越是一个劲的飞驰在脑海里。恐怖的气氛犹如灵感制造器似的折磨着我的神经,最可怕的座钟也像赶集一般动不动就发出一声轰鸣。 我此时只想着快天亮,天亮就好了。只要天一亮我就把这破钟退掉,还是安分的买个闹钟做个普通的记者。 时间也和我作对,故事写了好几K了,可时间还徘徊在3:00附近。我电脑上的时间一向都很准,而座钟在一旁轰鸣也没有让我回头瞧它,实在是因为我怕。 故事里的男主角搂着女主角的尸体,跪在神木林的巨石下,希望神木会救活她。我尽量的把男主角受伤的心描写的让人感动,连我自己也沉溺在沉重的感情问题里面。 “当!” 钟响了,我也没有太惊讶了,一个晚上响了不下二十多次了。可是这次钟却响了一声过后连续的响了起来,一直不曾停下。 卧室里回荡着“当……当……”的回声,一声响过一声,一声长过一声,钟的节奏也越来越快。 我只希望邻居会被吵醒,过来叫我,好让我放松一会。钟的轰鸣仿佛只有我一人可以听见一般,没有邻居被吵醒。窗外一切都很祥和,他们应该在梦里吧? 虽然脑中的灵感不断传来,但钟不停的轰鸣声震的我没有办法静下心写作。故事里的那个悲哀的男主角也还没有让神木救活他心爱的女人。 我一咬牙,怒望着座钟,这可是我做出巨大的决心呀! 座钟的链锤子左右摇晃着,撞击着钟壁,吵杂的轰鸣声回荡着。我心一横,走过去使劲的把链锤子一拉,链锤子一受力马上就掉了下来。轰鸣声没有了,象消失在山谷里,我送了口气。脸上的冷汗滴到地上,我露出久违的笑容,走到卫生间,适才太紧张了点。 毛巾没有放过脸上任何汗迹,我看了看镜子,镜子里面的我脸色比12:00时要苍白了许多。去厨房倒杯咖啡吧,静静心。我刚准备离开卫生间时,耳旁传来的声音让我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当!” 熟悉又让我惊恐的声音,又传入了我的耳朵里。不可能的!我快要疯了!明明我拽断了链锤子,怎么可能还会响呢? 我不敢细想了,我知道越想只会越恐怖。我不敢想象的关上了卫生间的门,狠狠的锁了起来。我感觉到每响一声,我的神经就要崩溃一点。我看着壁镜,里面的我,眼神是那么的恐惧,脸颊上的嫩肉随着我打颤的牙齿一抖一抖的甩着。 我抓了一把头上的长发,想把它们全绑起来扭成一个辫子,省得它们甩来甩去的干扰我的视线。 卧室里的钟声一声比一声响,一次比一次快,快的我心脏的跳动也加快了许多。我发狂的盯着镜子,镜子!! 镜子! 我吓的更呆了,镜子里面竟然还有个我,搂着座钟在笑眯眯的望着我! “啊…………”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晕了过去。 翌日,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电话的铃声不断传来,我神经过敏的吓了一跳。定了定心情,爬起来接了电话。 “手扎啊!你可终于醒了啊!知不知道我打了多少个电话给你啊!……”是老编那特有的如同没牙的老婆婆的声音。 等他牢骚发完了后,我对他说:“我已经把故事写的差不多了,昨晚就是为了赶稿子……” 老编的声音马上就变了:“哦!辛苦你了,你把稿子发到报社信箱里了吗?下午可就要印刷排版了啊!” “还没有,挂电话了,我马上就发过去。” 挂上电话,我爬了起来,不想却看到那个钟,钟里面的链锤子好端端的挂着。一点也没有昨晚留下的残迹,难道昨晚只是个梦?这么一想我心情也轻松多了,打开电脑,Windows2000一进去罗嗦的读起盘来。明天就把Windows200卸掉,重装Windows98.进入WPS2000,我把自己昨晚写的故事校验了一遍。看完后,我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念头,如果昨晚是梦的话,怎么故事会写这么多呢!完全符合昨晚发生的一切! 我想起老编的话,连忙拨了号,把故事放进了报社的电子邮箱里。 放进后,我也顾不得洗脸刷牙就扛起座钟就离开了家。来到昨天买钟的那个旧货市场里,卖钟的那个老头见我把钟扛回来奇怪的问我干什么? 我怒气冲冲的告诉了他昨晚发生的一切,他听完后大笑了起来,对我说:“你这么说鬼才信!想退钟没门!” 的确,昨晚上发生的一切就如同在做梦,说出来真的没有人会相信的。可是我怎么也不敢再把钟扛回家了,就问老头:“就算我不想要钟了,卖给你,你说要多少钱?” 老头额首说:“这话才像是人话,一口价……”老头伸出了两根手指。 “多少?不会是两百吧?”我瞪大眼睛望着老头。鬼故事 “对啊!就是两百呀!卖不卖随便你了!”老头坐回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摇着头哼着**时期的歌曲。 “你这老头怎么这么黑啊!我花了一千多块,退给你只有两百!以后谁还敢在你这买东西啊!”要知道我可是花了一千多啊!两百块卖给他叫我怎么不心疼啊!KAO!!! “卖不卖随便你哟!”老头闭上眼睛,越哼越有劲,仿佛在对我嘲笑一般。 “不卖!哼!”我宁愿毁了这个钟也不做这么窝囊的事,二话不说就又扛起钟送上出租车去了报社。 一进报社的门就和老编撞了个满怀,老编推了推眼睛揉了揉额头,抬头一看是我,眼睛眯着说:“我正要去找你呢!” 我心窝一跳,直凛凛的放下了座钟,问道:“怎么了,难道昨晚我挑灯夜战的故事没写好?”可别叫我重写啊,混点稿费也不容易。 老编也没答理我的话,看着座钟说:“干吗?送给我的啊?” “你喜欢?那就送给你啦!”我正愁这鬼钟送不掉呢! 老编一拍我的肩膀,笑嘻嘻的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写的鬼故事有家出版社想出书,催你快完稿呢!” 呵!这可发了,出本书且不说让名气红火一阵,光是稿费就够我出国旅游了。“老编啊!你可别骗我哦!” “不骗你!你看我象骗子么?”老编放开了压在我肩膀上的手,递了根烟给我接着说:“哦!麻烦你一件事,帮我把钟送到我家去啊!呵呵!人老了就是比不过你们年轻人哟!”说着就径自给我带路去他家。 进了他家,屋里浓郁的檀香味道使我狠狠的抽了几回鼻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打小就对这味道过敏。 “谢谢了,就放这吧,这钟挺贵的吧?”老编爱不释手的摩擦着钟的红木外壳,那神情仿佛是个老色狼遇见美女一般。 “不贵,就一千五而已。”我故意说的很淡然,其实心里恨透了这种爱占便宜的人。 “哎哟!是个好东西!手扎呀,你晚上留下来吃饭吧!叫你嫂子给你补补,瞧你小子这几天拼命赶稿子,脸都瘦成猴了!”老编一听这钟还值点钱,语气都变了,我脸瘦?呵!都瘦了几个月了,还不都是你成天逼着我把稿子写完! “还是不打扰了,嫂子还没下班吧?”我才懒得呆在他这屋子里呢,那檀香味道非把我搞的神魂颠倒不可。 “不急,她快回来了。”他硬是拉着我坐下,自己跑去泡了杯淡茶。“吃茶,岳西小花。” “客气什么啊!我真的要回去了,今晚要赶稿子。”我看他假假的客气一番,自己也只好假假的推辞几句。 “不行!今天你一定要留下来吃饭,我去浇花你先坐一会啊!”老编乐滋滋的去了阳台浇花了。 我向屋里打量着,他这屋里整个象个佛堂。我正前方就是个贡台,中间立着一个观音菩萨,观音前面的香炉里内蕴的檀香烟渺渺升着。那一整面的墙壁都被烟熏黄了。 老编浇完了花,他老婆也回来了。看见我笑着说:“手扎今天来了啊,向老编汇报工作啊?”也没等我说话就头也不回的去了卧室。呵!他这家子的人咋都这么假呢! 憋着鼻子先呆会吧,等吃完了饭我就回去。 吃饭间,老编一个劲的给我到酒,还说给我补补呢,一顿饭咋都没看见荤。 硬是捱完了一餐饭,在他们不停说的“慢走……”中我急速的离开了他家。天也黑的漆漆的,我在回去的路上想着故事该如何写下去。 摸回了家,发现少了座钟的屋里显的特温馨起来。那幽暗的蓝色壁灯此时也分外妖娆。我打开电脑,借着酒劲让思绪飞舞在故事里的空间中。 写着写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把昨晚写的故事发进了报社的油箱,就悠悠的去了报社。我刚坐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时,赫然发现了钟,钟好端端的放在前面的屋角! 我心里一惊,屁股还没坐稳就离开了办公室,我要找老编,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找了好久,还没找到。 同事们说,老编今天特奇怪,把这钟送到我办公室后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看神情挺慌张的。 难道钟又作怪了?不行去老编家看看。 遁着昨天的足迹,我又去了老编家,敲开了他家的门,里面的一幕真够吓人的:老编面色惨白,颤颤抖抖的开了门。客厅沙发上坐着他受惊的太太,两人的脸色象是从广岛原子弹下轰出来的一样惨白。 “你可终于来了啊!我一把年纪了,你还害我干吗啊!”老编哭丧着脸把我拉到沙发上说着。 我惊奇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那钟!钟真的作怪了? 前天晚上我吓的够呛,昨晚老编一家子看样子也倍受折磨。 “手扎啊,那是什么钟啊?这么恐怖,要是把你嫂子给吓的出了什么事,我可跟你没完!”老编越说越是生气,嘴里唾液横飞。 “老编,你先别急,也别气了,告诉我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钟的原因吗?”我尽量把语气放平静。 老编看了看他老婆茫然的眼神,点了一根烟说了起来。 原来,昨晚上,我走后老编和他老婆收拾了一下,吃饱了的两人就睡了。睡到半夜老编尿憋起来上厕所,竟发现钟在厕所里面,老编吓了一跳,但以为是他老婆搬的,便叫醒了老伴。老伴亦很吃惊,睡觉前明明看见钟放在客厅里的啊!怎么一觉醒来就自各跑进了厕所呢?两人惊魂了一阵后,定了定神把钟放回客厅,又进卧室睡了。大约到了午夜三点时分边近,一声浑厚的钟响惊醒了老编和他老婆。老编又跑到客厅想看看几点了,谁知道进了客厅后竟发现钟又不见了。就在这个时候钟声又响了起来,听声音是从厕所里发出来的。老编急忙跑进卧室,想叫醒老伴。没想到的是,他老婆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静静的卧在床上,动也不动。老编也失去了想把钟搬回原地的勇气,钻到床上,惊魂未定的等待黎明。整个夜里,那钟就不停的发出响声,搅的老编一夜未眠。今天一大早,老编就把钟给搬到报社,连假都没请就匆匆赶回家去了。他老婆却始终都是昏昏沉沉的如同撞了邪一般。 听完老编微微颤抖的惊恐回忆,我回想起自己买回钟的那一晚上,如此看来我还算比较幸运的。 “你看我老婆现在这模样,都是给钟害的!”老编用手抚摸着他老婆苍白的脸颊,他自己脸上的神情仿佛在掩饰一个花甲老人的痛苦。 我低着头没吭声,思索着余下的问题。 “你别不说话啊,你说我老婆该怎么办啊?她不会就一直这副模样吧?”老编激动的对我说着,他头上花白微秃的头发也在颤抖着。 “我怎么知道啊!先去医院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我听老编把事推到我身上我就生气,本来这钟就不想送他的,要不是你问我要,我都把钟丢进了报社。 “去医院?能医好吗?”他一个劲的问着我,仿佛我就是上帝,我的话就是定心药丸。 “这么办吧!你送你老婆去医院,我去卖钟的地方问问,看看这钟原来是谁的,有没有人和我们一样的经历。”我只好用命令的语气对他说。 “我们一样的经历?难道你早就知道这钟是个害人钟?”老编捕捉到我不小心透露出来的话意。 “我……唉!不说了,我先去了,中午在你家见。” 我匆匆离开了他家,屋外的空气新鲜多了,也没有另人恶心的檀香味道。 现在我只能去旧货市场找那个老头了,虽然我心里有一百二十个不情愿,也没有办法不去那里。 老头还坐在那里,闭着眼,嘴里哼着**时期的歌曲。穿着拖鞋的脚随意的摇摆着。神情到是很悠然,如果用眼睛看,这老头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意好坏。若不是我和他打过交道,知道他是个贪财的小人,真被他这副模样给迷惑了。 “老伯,问你个事可以么?”我小心翼翼的轻声唤着他。 “咦?是你,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他看见我姿势一点也没有变换。 “呵呵,怎么会呢?”看来我真不适合和这种人说话。 老头眯起了眼,阴险的说:“怎么啦?想通了,愿意两百块钱把钟卖给我?”他不失时机的打了个哈欠。 “不是,我想问你个事,能告诉我那钟是您在谁的手上买来的么?”我话一说完,就看见老头不感兴趣的又翘起了二郎腿,哼起了五音不全的调子。 看着老头莫不关心的脸色,我急了。 “老伯啊!我可是真心问你啊,我有急事!拜托了!”我几乎在央求他。 “真心?呵呵!我这玉佩一直没有卖掉,你想买吗?”他起身拾起摊子上的一枚玉佩对我说。 “我买,多少钱啊?”我边说边掏出皮夹子。 “一百吧,你也是老主顾了。”老头把玉佩丢给我,说道。 呵!要挟我买这破玉佩,还假惺惺的这么说,难道做生意的都这么奸猾吗? 我把一百圆递给他,随手把玉佩揣进了口袋。他接过钱,对着太阳照了照后就收进了抽屉。 “现在你可以说了么?”这种人,简直就是守财奴一个! “哦!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你先等等我看看记录簿。”老头说着拿起桌上的一本帐簿,“噢!找到了,五月十三号收购民国座钟一台,出卖人联系电话########.你都记下了吗?”老头翻了几页找到后就读给我听,还是钱的魔力大啊。 我匆匆的用手机拨通了电话,响了几声后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问道:“喂,哪位?” 和他简单的说明了事情后,对方沉默了好久才把地址丢给我说:“你还是过来说吧,没想到还是发生了。”我本想追问是怎么回事,他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看了看时间快到中午了,赶到老编家还来的及,吃完了饭和他一起去吧。我也没和那个老头打招呼就打了的士去了老编家。 来到老编家,老编夫妇两还没回来,看来他老婆的病的厉害。我打算等老编回来,谁知道这时手机响了。我一接是老编,他说他不回去了,和他老婆在医院吃。晚上在给我电话。 我只好自己去了卖钟的那个人的家。 “我为了纠缠着他,我只好另外找了一个尸身,也就是我现在的模样,和我曾经的模样也很肖像。我又去找他,告诉他我是他后妻妹妹,谅他也不敢不收留我!哼!” “我报复了这么多年,我想我也够了,我逼死了他找来的替代品,哈哈哈!他们全都该死!我现在只想让你替我鸣冤!记着,证据就埋在他家的花园里!我要让他在监狱里度过后半生,而我也该回阴间去了,浪迹人间的恶魔梦该醒醒了……” 孙芸说着说着就沉默了下去,我突然一阵昏眩,脑袋一白,一切烟消云散了。 “咚咚!”猛烈的撞门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我飞快的跑去开门。咦!是老编。 “你干吗啊!敲了这么久才开门!”老编比我还气的瞪着我问。 怎么和刚才的一幕一模一样?我笑着说:“我刚刚在睡觉,要不是你敲门,我怀疑自己会死在梦里。” “你在睡觉?不会吧!”老编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一回家就睡着了,一直睡到你叫醒我啊!怎么了?”我有点恐惧老编那奇怪的脸色,这表示有什么奇怪的事要发生。 “你真的一直都在睡觉?有没有人打你手机?”老编追问道。 真的和刚才的一幕一模一样!唉! 人生一场梦,我只好说:“哦,是你打了手机,我对你说晚上七点过来对不对?” “莫名其妙!知道还问我?”老编关上门,走进我卧室里。“啊!这鬼东西怎么在你家?”老编惊讶的指着座钟说,眼睛却丝毫也不敢看着钟。 “没什么,我自己抗回家的。”我放松语气的说,其实这钟是被孙芸弄到这里的,现下我也知道该怎么办了,何况替人雪冤也是我们记者应尽的责任。 “哦!问到什么事了吗?”老编说话一直都看着我,连瞄都不敢瞄一下钟。显然很害怕钟。 “你别搞的这么紧张,我们去医院看看嫂子,路上我在把一切都告诉你。”我把他拉出卧室,出了门。 一路上,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对他说了,他一脸的不可思议,不过这事说出来谁也不信。老编这样的表情,我也不奇怪。 去了医院,老编的老婆已经恢复了神智,可是对我依然一脸的假惺惺。 翌日,我去派出所报了案,公安在卓慎凡家的花园里挖出了孙芸的部分尸体,卓慎凡只好如实的说出了原委。这么一件沉冤怪案就告上了一个句号。希望孙芸的冤魂会在阴间安度。 我和钟的故事也该和大家告别了。(全文完) ...
一、奇怪的枪伤 田总!田总!不得了啦!这天一大早,安全员老张就心急火燎的闯进总经理办公室就大声地报告:山上出大事情了! 出啥子大事情了?田总心头一惊。矿山作业,出大事可就麻烦大啦!所以田总一边从老板椅里站起来,一边着急地问老张:弄倒人没有? 老张意识到自己刚才没有说清楚,忙补充说:挖掘机司机小林脚肚子上被整了个洞。已送到县医院去了。 田总听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紧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今天不是只放个改炮吗,咋个会伤到人呢?老张也感到十分奇怪,他说:今天真他妈的邪门了!一个小小的改炮,居然把三十多米外的挖掘机师傅小林的脚肚子打了一个洞!更古怪的是靠近庙子脚底那一炮,震垮了一大片石头,那片石头垮塌了之后,里面竟然露出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武〞字来。当地村民看到后,硬说是武龙庙显灵,纷纷前去烧香拜佛,闹得整个矿区都莫法干了! 田总听了也感到很诧异,他紧皱起了双眉,自言自语地说:莫非整到文物古墓啦?近段时间真是多事之秋。先是县政府为增加财政收入,提高炸药税收,引发矿山老板持续半个多月的联合罢工,跟着是运输司机因油价上涨要求增加运费而集体罢运;继而又是当地村民要求增加占地赔赏费连番寻事阻挡生产;紧接着是十几天致命的暴雨,使露天作业的采矿工作只好停产。眼看原矿场就要扫清场子了,偏偏在这骨节眼上又出这等事! 田总等不及司机的到来,自己加驾驶着“战旗”越野吉普,领着老张和保卫处的两个保安,急奔距离公司办公室五公里外的武龙山石灰石采矿场。 他们赶到矿场工地上一看,只见山顶上的武龙庙象在逢场赶集一样,离庙两百多米的山腰矿场工地上也有不少农民在看稀奇。田总觉得这些村民,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以往政府说这里是块风水宝地,栽桑种茶可以脱贫,没有人信也没有人干;说支持企业的发展可以解决村民就地打工,使大家致富奔小康,也没热情;说这里出了事、伤了人,顷刻之间,便一传十、十传百,在几个村子里传得神乎其神。转眼功夫,从山脚到山顶,沿途的树枝、岩石上甚至连矿场的周围不仅都挂满了红绸白带,那武龙庙里更是香烟缭绕,纸钱满地,好象是有一尊救世的菩萨刚刚在这里诞生了似地。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田总见了又气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镇长、村支部书记已来了,他们一边在苦口婆心的劝说村民离开,一边瞅着空儿也在向菩萨作揖; 矿场工地上,保卫处的保安想劝说村民离开挖掘机,结果却被村民推得东倒西歪,双方僵持着,形势十分紧张。 向来在和地方农民打交道时很机敏风趣的田总,笑着给村民发了一溜香烟,然后以商量的口气说:让我来考察一下,说不定真是个价值连城的文物哟!如果真的是,你们村就发财了! 村民听了忙闪开了一条道。 村民一向敬畏田总,因为他不仅官大,而且耿直,去年春节喝跟斗酒,他单枪匹马摆平了八个村支书。 呵哟,好大一个'武'字呀!田总看着石壁上的字仔细捉摸着。这字刻在因岩垮塌才露出的溶洞石壁上,它足有两米见方,多年不见天日虽使它显得有些晦暗,但苍劲雄浑的笔锋仍透出一股冰冷的杀气。从岩石跨塌露出的溶洞来看,显然不可能是最近人为制造出来的,但这岩壁中咋会蹦出个“武”字来呢?这个'武'字与武龙庙有什么关联呢?难道真是文物? 田总手机响了,是安全处小郑打来的,他急促的声音让田总大吃了一惊:什么?是枪伤?! 军人出身的田总,本能地朝挖掘机奔去。他仔细地检查了挖掘机驾驶室驾驶员一侧,打开车门,一滩血迹仍在,前后左右,却没有发现有弹孔。 报警了吗?田总问小郑。 小郑回答说已经报了案,县刑警大队的老赵已取走了弹头,他带人和大队的技勘组一会儿就会来矿区勘察现场取证。 田总陷入了沉思。 资江三河镇武龙庙矿区是云山钢铁集团的石灰石基地。两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野。除几户零星的村民散居在山凹处外,最惹眼的就是几百米外的武龙庙了。虽说它不象那些大川名山之中的寺庙古刹那么气派、高雅,但它孤悬于陡岩峭壁之上,隐藏在九曲古道的顶端,还是多少有些仙家道气。无怪乎这三河乡几十里地的村民,凡逢有红白喜事、祈风求雨,都会到这里朝拜一番。 矿业公司作业面延伸到武龙庙脚下后,由于该庙谁也说不清楚建于何年,又未经佛教协会注册登记,加上又无正式的住持,为支持企业,发展经济,县政府最初准备以非法建筑予以拆除。但因村民阻拦,几经周折,最后政府让了步,改为拆迁,异地重建。出人意料的是村民死活不买帐,五六个七八十岁的哑巴成天躺在开采队的挖掘机前,不吃不喝,让矿业公司寸步难行。由于矿业公司是县政府招商引资项目,营造宽松的投资环境是政府义不容辞的责任。为了这事,政府为此开了多次专题会议,如何处理这个问题也着实让他们十分头疼。 讲政策,与这些咿哩哇啦的哑巴真是有理说不清!来硬的,残联念了一大段保护残疾人的条例,公安局说按国家政策,六十岁以上已不适用刑拘,就算强制抓了人,万一真死一两个在牢里,弄出个政治事件来谁来承担责任?民政局说这个村的人很穷,又多是残疾人,这么多年来从没有找政府的麻烦,已是万幸了,万一惹烦了,集体到省、北京上访,那后果淮谁来承担? 邱县长找到田总,不无内疚地说:考虑到国家的亲民和谐政策和地方的稳定,你们委屈一点,暂时绕开武龙庙采掘,就算是对本县长工作的支持吧。 工程兵出生的田总,曾率带领着铁军,越天山,穿秦岭,东到渤海,西进阿坝,开过无数的矿山,钻过无数的矿洞。经过之处,所向披靡。从未象今天,几个哑巴,居然让当今世界最著名的工程机械挖掘工作趴了窝!但望着县长近乎哀求的目光,他也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无奈地点了点头。 田总的手机又响了,这回是刑侦队老赵打来的,他告诉了一个令田总更加震惊的消息:他把从挖掘机驾驶员腿上取出的弹头的图片传给省公安厅的弹道专家分析后,确定该弹头为日制长岛丙型步枪发射,这种小口径突击步枪在二战时期,是日军特遣队的最精良的专用装备。 日本步枪?田总预感到,一件惊天动地的事件可能即将发生。 二、初探遇险 田总下令所有工程机械立即撤回驻地,开采队员全部下山。同时悄悄与县刑侦大队长老赵商量之后,安排保卫处的所有保卫人员把出事现场维持好。 老赵他们赶到现场以后,他一边安排人勘察现场,又一边派人到山顶上的武龙庙调查。当他听了田总的分析和判断后,便仔细地对垮塌的那片山岩和那个巨大的〝武〞字进行勘察。 这是一个面积有五亩左右的采石场。坚硬的石灰石、岩石中偶尔出现的溶洞,形成独特的瓦斯特地貌。那个约有二平方米大的〝武〞字,就刻在垮塌后露出的溶洞壁上。这个溶洞高近六米,宽约八米,进深二十米左右却突然缩小到只能容一人钻进去的小溶洞。这个小溶洞在大溶洞的中间,洞口有一个和石灰石完全不同的青沙石雕塑的人像。这塑像雕工精湛,人形生动,但是老赵对它观察了好一阵也没有认出它是谁,又象谁。 从溶洞内平整的地上可以看出,这里似乎常有人在这里滞留或活动。当老赵正准备爬上小洞去看个仔细时,却突然听见洞口传来一阵吵闹声。他正想出去看个究竟时,只见一个小个子老头己经扑进洞来,到了老赵的面前就跪在他面前一边〝哇哇〞地叫唤,一边又比又划。当老赵把这个老头扶起来问他是怎么回事时,却见这个老头只是〝哇哇〞乱叫并不停地比划,他这才明白,原来这个老头是个哑巴。 这时,村长王连生跑了进来。他一边把这个哑巴往洞外拉,一边向老赵解释说,这个哑巴姓桑,他要求你别动他的菩萨。正在这时,又有三个老头也扑进洞来,他们也和那个姓桑的哑巴一样,又是〝哇哇〞地叫嚷,又是不断比划,估计那意思也和那个姓桑的哑巴一样。 老赵无奈只好也象王村长一样,一边笑着把几个哑巴往外推,一边比划着表示,他不会动那个菩萨。当老赵和王连生好不容易把几个哑巴劝出溶洞,老赵正想又回洞内看个明白时,他突然听到那个姓桑的哑吧似乎说了一句什么话。这句话声音虽然不是很大,吐字也不是很清楚,但听觉十分灵敏的老赵听了心中却一动,可当他停住步子想再听他究竟说的什么时,却见那个姓桑的哑巴又〝依哩哇啦〞起来。 老赵思考了一下后,叫矿业公司的保安守在洞口不准任何人进来,然后他再次返回洞内,仔细地查看起来。 老赵对小洞口那个塑象仔细地作了一番查看后,就和他的助手搭档想用力把那个塑象抱下来,然后好钻进了那个小溶洞去看个究竞。可是当他的手刚触摸到那石塑像的一侧,突然听见“咔嚓”一声奇异的响动,他本能地向旁边一躲闪,只见头顶上落下一块足有五百公斤的石头正好砸在他刚才站的地方,把老赵和他的助手大吃了一惊! 半小时以后,老赵走出洞口就立即摸出手机向县城的公安局长通话。九十分钟后,县武警中队和县防暴大队共约两百人就全副武装地把采矿场和那个溶洞封锁起来。 那四个哑巴老头则被老赵〝请〞进了警车,并马上被送往了县公安局。他找来聋哑学校的老师作翻译,对这几个哑巴进行艰难地讯问。 三、独到门的见解 县公安局的会议室里,气氛格外严肃。会议室里除了县里的党政头把手外,还有县政协的领导。至于县公安局内部,除刑警大队的各支队长外、县武警和防爆大队的领导也到了会。矿业公司的总经理田建设应邀也例席了这次会议。 邱云县长亲自主持会议。他说今天召开这个会议,主要是需要处理一件十分特殊,又十分紧急的事情。有的同志可能已经知道了,今天三河乡武龙庙发生了一件离奇的事,在当地引起了一埸不大不小的村民骚乱,已使我县最大的引资企业云山钢铁集团矿业公司处于停产状态。更严重的后果是,如果因云山钢铁集团矿业公司辅料的危机导致云山钢铁集团钢铁事业部停产,每天损失将高达二千万!同志们,象我们这样一个不小的农业县,年税收不到一个亿,这是什么概念?这个责任,我这个七品芝麻官是承担不起,我们资江,也丢不起引资企业因投资环境太差而困死在资江这张脸! 说到这里,邱县长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讲起来。本来我们完全可以以散布封建迷信、阻挠矿山生产、非法集会等理由对其进行治安处罚,我们也正在作这方面的准备工作。但是眼前情况有了很特殊的变化,这件事已变得比较复杂。现在请云山钢铁集团矿业公司的田总经理,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老赵,把这件事的见解分析和发现给我们谈谈。 邱县长说完顺手向座在他对面的田建设作了个请讲的手式。田总点了点头后,首先对本公司遭遇到的这件事而影响了各位领导周未的休息而致歉。然后他才把他对这件事的个人看法和推理作了一番阐述。田建设说话声音牛气十足,吐字清楚,才讲几句话,就使在场的人被他的话吸引住了。 田建设曾参军服了十多年役,他在部队里不仅军事业务过硬,业余时间还爱研究世界战争史。他对于二战期间我国抗日战争的历史,更有深入的研究。他退伍到企业工作后,又对地方的有关抗战的史料作了比较深入的探讨和研究。 今天矿业公司采矿场发生的事件,凭他的判断,这事应该穿越历史时空,揭开一段尘封的历史,因为种种迹象表明,这件事可能和六十多年前的日本军队的一次神秘的军事行动有关。 大家听说这事竟然和日本军队的神秘军事行动有关,会埸顿时清风鸦静了。一向开会吸烟私下议论打瞌睡的政府官员们,忽然象第一天走进课堂的小学生,十几双惊讶眼睛齐刷刷的盯住了田建设。 原来,矿业公司进入资江已近两年,矿山开采一直比较顺利,但是当他们接近武龙庙时,当地村民便极力进行阻挠。为保证集团公司生产需要,考虑到当地村民非常贫穷,且多为残疾人,在土地赔偿和房屋拆迁方面都从大大优于其它村社。 矿业公司还为该社义务修建公路、挖堰塘,为镇医院购置先进医疗设备,还捐资修建了一所希望小学。他们之所以这么作,并非沽名钓誉。困为这是他们企业的经营理念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热心公益,回馈社会。当地的村民也为矿业公司的真诚所感动,他们热情地请矿业公司的人员到乡下喝大碗酒,吃全猪席,还敲锣打鼓地送来了锦旗和感谢信。 然而,当矿业公司因采矿需要拆迁武龙庙时,村民态度却一反常态的强硬反对。一个价值不到二万元的土墙破庙,赔偿价格已谈到十万元了仍摆不平。矿业公司起初认为这些村民过余原始、太迷信,怕破了风水不利子孙;后来又认为他们太刁蛮,敲竹杠,特别是那几个哑巴,以残卖残,胡搅蛮缠;直到今天上午开采队放炮时炸出一个大大的'武'字,才使田建设悟出了一点门道来。 今天上午开采队放炮,从岩壁上炸出一个大大的'武'字时,好奇心驱使田建设立即赶到现埸。硕大一个“武”字,虽经多年掩藏,仍霸道张显,寒气逼人。田建设的第一感觉,北尚刚,南尚柔,见此字后他以为可能有个北少林失意高僧隐慝在此。但仔细察看,他发现那'武'字与我国传统书法中的笔锋还有着微妙的区别,因为它更象我们在电影电视中看到的日本鬼子的办公大堂上的那个“武”字。中国书法流传东洋后,经偏居孤岛一隅、性格暴戾的大和人氏长期的熏染,已没有了中华书法原有诗一般的审美意境,而透露出更多的是刀光剑影和扩张的野心。 今天早上田建设听说现场的挖掘机驾驶员在放炮时受伤后,起初以为是被放炮的飞石击伤,然而当他听说医生取出的不是石头,而是子弹头后,田建设就感到很奇怪了。咋个会这样呢?如果说是因村民不满,顶多只是为了多敲几个钱,不可能激化到需要杀人的地步。如果说是寻仇,挖掘机驾驶员小林是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平时并不多言多语,且与当地村民人缘关系也不错,应该说他还是这个村的未来的女婿,因为他钟情的女孩就在这个村子里,谁会下此毒手呢?据现场人员回忆,当时谁也没有看见有人开枪。 田建设立即查看了挖机被枪击的情况,因为当时司机受伤后,挖掘机在原地并没有挪动过,驾驶室四周也没有发现弹痕。谁的射击技术如此精确,子弹穿过门缝,直接射到了小林的小腿呢?于是,田建设顺着驾驶室门缝朝外看过去,发现前面垮塌的岩石大溶洞中间,有一个小溶洞。 就在这时,田建设的手机响了,是刑侦队老赵打来的电话。当他得知小林的小腿是被日式小口径步枪击伤时,他不觉汗毛倒竖!田建设推测,在那石缝里面,这时也许有一枝狙击步枪正瞄准着他。于是他马上向县刑警大队长老赵把他的初步分析与判断告诉给他。 据田建设的了解,这个村是出了名的哑巴村。老一辈人说,刚解放的时侯,该村曾有四十多个老哑巴,目前仍有八九个健在。田建设开始对此并不在意。资江是座历史名城,这个县的阳明村不是有个“矮子村”吗?全村五百多口人竟有三百多个矮子。国家卫生部曾三次派出医学专家组进行调查,最后确认是饮水中含有一种稀有元素所至,改变饮用水源后,他们的后代已不再是矮子。因此他认为哑巴村的原因可能与阳明村的情况大致相似。但一件偶然的事件使他对这些哑巴产生了怀疑。 去年六月,田建设的儿子回家度假,曾与他在武龙庙山上观景,当时青山夕阳,归鸟啾啾。他和儿子坐在松涛阵阵的林荫下一边吃着随身带去的食品、饮着啤洒,一边款款长谈。儿子是在大连商务学院日语系的学生。他们父子俩从诗词歌赋、到琴棋书画,从古今中外,到宇宙太空;正是杯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不觉天色已晚。可能是儿子不忍打断我谈话的兴致,便对着青山喊了声: “太陽の神様はそろそろ海へ逢い引きに行きます、私の貞子も家で私の温情を待っています” 田建设问儿子这句鬼子的话是啥意思?儿子回答说这是一首日本歌谣,意思是'太阳神要到海中幽会去了,我的贞子正在家中等待着我的温情。日本人常用它暗示该回家了。 这时有个声音在回答说:速く帰って、私の光夫.ドアの外の間が木の後ろには貪欲な目があります…… 田建设问这句话又是啥意思?儿子翻译说:快点回来吧我的纠夫,门外的篱笆后面有双贪婪的眼睛...... 翻译过后儿子才回过神来,他大吃一惊的问父亲:你在学日语? 田建设莫名其妙地说我学啥日语哟?你咋个这么问呢? 儿子问他,那刚才那句日本话不是你说的? 田建设说我没有开口,更不会说日本话。 儿子自言自语说这就怪了,明明刚才听见......这荒郊野岭,除了你还有哪个? 田建设望着一脸疑惑的儿子,又见天色已晚,这片坟茔乱陈的野地加上刚才的疑惑,实在让人发怵,于是他就和儿子踏上了回家之路。就在回家的路上,他儿子拉了拉他小声地说你看,那里有个人! 田建设回过头,果然看见后面不远的草丛中有个人影在蠕动。他再仔细看后笑着告诉儿子,那人我认识,是守武龙庙的一个姓桑的哑巴,是个著名的“刁民”呢,提起他都头痛! 前不久,矿业么司作业区必须经过武龙庙,当地镇、村社都谈好了,同意将该庙拆迁,公司答应为其异地重修,赔付款也已到了位,但这个哑巴死活不干,每天躺在矿场的挖掘机前阻止施工。当时,望着百思不解的儿子,田建设还在提示他,这可能只是幻觉。但现在田建设回想起来,那个畏畏缩缩窥视他们的哑巴,把他看着是个监视他们的日本人,当他听到田建设的儿子对着空山朗诵日本民谣时,他可能误把这个青年当成了日本游客或日商,想试探性的进行联系是不是更合理?这哑巴姓商,日本古称“扶桑”,他们之间会不会有关联呢? 五、结局 快到中午时分,中学那边传来消息:邱县长声音激动的命令:按一号方案执行。田总和老赵听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姓桑的哑巴在县委、县政府领导陪同下上了山。他对着翻译咿啦哇啦讲了一通,翻译告诉邱县长,他们的意思是请求独自进庙去报告他们的少佐。 邱县长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哑巴迈着蹒跚的步伐,朝武龙庙走去。 谁能想象得到,朝夕相处这么多年的这些垂垂老者,曾经是凶残无比的日本鬼子呢? 长长的等待让人真心焦,随着时间的推移,增加了更多的变数。他们会不会利用地形负隅顽抗?会不会集体自杀?或者是与武龙庙同归于尽? 终于,武龙庙前出现了两个黑影。出来了,两个哑巴换上了标准的日本军服:马靴、绑腿、军裤、白衬衣、军帽。他俩抬着一副门板,姓桑的哑巴慢慢走到邱县长面前,双手敬上指挥军刀,然后用日语说:“長官:石原少将は捕虜になりたくないですかろ、もう天皇に命をささげました.....” 翻译在一旁翻译道:〝报告长官:石原少佐不愿成为俘虏,已为天皇玉碎。然后桑姓〝哑吧〞又说:“これは隊員の名簿と物資の明細書です” 翻译成汉语是:〝这是人员名册和物资清单。〞 原来,这支五十人的特遣队还剩五人:石原彰晃(已自杀)、渡边小野、松下谷冢、三和纯一郎、鸠山正雄。 这时,李局长请雷队长派几名特警进入五龙庙,彻底搜索一遍;另外一个武警支队去溶洞内,打开那个库房,完成任务后打一发红色信号弹。李局长说完,雷队长就立即指挥他的队伍开始行动。 一个小时以后,一颗红色信号弹划破了蔚蓝的天空。鬼故事大全 武龙庙下的溶洞仓库里,武器装备可武装一个加强连,尤其是在那昏暗的地下洞穴里,整齐摆放的轻重武器,六十多年来一尘不染,令人瞠目结和舌。 武龙庙一夜成名,邱县长没有放过这天赐的商机,他已把武龙庙开辟成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和资江抗战纪念馆。 军委军史研究室也派人来这儿进行考查取证,因为这事不仅揭开了抗战时期日军派特遣队入川失踪的秘密,还续补了四川抗战历史的一项空白。 ...
如果你在午夜一个人在外面游荡,突然看到街边有一家你之前从未见过的自助餐厅还在营业。记住,千万不要进去,否则…… 林文涛今年28岁,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每天都要起早贪黑地挤公交车上下班。不仅如此,公司业务繁忙的时候,他还必须无条件加班。没办法,私人企业就是这样不讲理。上级提的任何要求必须接受,毕竟,单位是他的“衣食父母”。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又到了数九隆冬的季节。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各大企业单位最忙碌的时候。生产人员要加班完成订单,行管人员也要负责整理好相关档案,制定新年度的工作计划。不过好在林文涛早有准备,本年度的工作记录和文件他已经提前做好了整理。剩下的,就是把下一年的工作计划做好,发送给领导审核就可以了。 这天晚上,又轮到林文涛值班了。他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了好久,总算把工作计划写完并发送到了领导的邮箱里。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稍微放松了一些。年底的主要工作基本完成了,这个年,可以好好地过了。 “咕,咕……”就在这时,林文涛的肚子突然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对了,今晚自己工作太投入,都忘记了吃晚饭。林文涛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发现现在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 “唉,饿死我了,出去吃点儿东西吧。”林文涛伸了伸懒腰,缓缓地站了起来。他披上大衣,把门窗锁好之后,就离开了公司。 公司的外面就是大街,附近有很多经营小吃和快餐的店铺。不过很不凑巧的是,林文涛走上街之后,发现所有的店铺都关着门。不过林文涛仍然不死心,因为他实在太饿了,再不补充点能量是熬不过下半夜的。 林文涛使劲把衣服往身上裹了裹,他沿街道一路往西走,试图继续寻找吃饭的地方。但是走了好久也没有看到饭店的影子。就在他心灰意冷准备放弃的时候。背后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林文涛回头一看,只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她穿着一件油腻的厨师服装,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用一种奇怪地语调说道:“小伙子,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啊。” “是啊,请问您知道附近还有没关门的饭店吗?”林文涛问道。 “呵呵,我们家就是开自助餐厅的,刚刚开业,怎么样,进去尝尝吧。给你特价优惠,一位只要44元。” “啊,真的吗?可是,这哪里有什么自助餐厅啊?” “当然有啊,你看,这不就在你身后吗?”中年妇女笑着指了指林文涛的背后。林文顺着她的指引回过头,发现自己的身后竟真的有一家自助餐厅。里面亮着灯,热腾腾的蒸气伴随着食物的香味儿不断地透过门缝向外冒出来。 “奇怪,刚才我明明路过这里,并没有看见什么餐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林文涛有些疑惑地看着这凭空出现的自助餐厅,不过,就在此时,他的肚子又不听话地叫了起来,于是,他不再多想,直接跟着那中年妇女一起走进了那间自助餐厅。 一进餐厅,林文涛立刻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这间看似普通的自助餐厅里面竟然装饰得比五星级大酒店还要奢华,而且面积非常大。大厅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有热气沸腾的水煮鱼,色泽金黄的炸猪排,大量名贵的生猛海鲜,还有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糕点和水果,看上去诱人极了。不过很奇怪的是,屋子里并没有其他顾客。 “这,这真的只要44元。”林文涛吃惊地瞪大了双眼。要知道,一般这种规格的自助餐少说也要100元以上。如此便宜的价格,着实令他有些难以置信。 “是真的,你不用担心。”中年妇女笑眯眯地望着林文涛的脸:“看你的样子已经很饿了,赶紧去吃吧,我们这里不限时,想吃多久都可以。” “好的,谢谢啦。”林文涛付了钱之后,立刻迫不及待地跑了进去。他根本没有发现,那中年妇女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了一抹恐怖的笑容…… 林文涛拿着盘子,快速地穿行在自助区内,此时他已经完全被美食诱惑住了,面对着这数不清的美味佳肴,他就像一只饿急了的狼,拿了满满的几大盘食物之后,他找了一个比较舒适的位置坐了下来,开始享用这顿丰盛的晚宴。他大口大口地吃着,丝毫顾不得自己的吃相。没过多久,他就把那几盘子食物吃得干干净净。 “不错,真好吃!”酒足饭饱之后,林文涛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饱嗝,他懒洋洋地伸了伸胳膊,正准备起身离开时。大厅墙上的挂钟忽然“当当当”地响了起来。林文涛抬头一看,发现两根指针已经同时指向了12。但也就在此时,林文涛突然感觉肚子钻心地疼痛了起来。那种感觉,绝对不是因为肚子饱涨引起的。似乎有什么活的东西在他的腹腔里钻来钻去,想要破肚而出一样。 “呵呵,时间到了,我的孩子们该吃饭了。”一直待在柜台的中年妇女缓缓地朝林文涛走了过来。她诡异地狞笑着,用力地拍了拍手,刹那间,屋子里的灯光忽然明灭不定地闪烁了起来。 紧接着,林文涛发现自己身边的环境也在悄然地发生着变化。装饰华丽的大厅消失了,周围的一切变得破败而苍凉,更令林文涛毛骨悚然的是,那些盛着美味佳肴的器皿里,爬出了一条条奇形怪状,狰狞可怖的细长蠕虫,它们缓缓地挪动着笨拙的身体,如潮水一般向自己涌动过来。 “什么,难道,我吃的是……?”林文涛恐惧地大叫了起来,他发疯似地跳了起来,试图往门口跑。可是大门却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根本无路可逃。而这时,他的腹痛也变得更加剧烈了,林文涛痛苦地捂着肚子,嘴里不断地喷出鲜血,身体摇摇晃晃,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上,刹那间,虫子们蜂拥而上,很快就把林文涛完全淹没了。 “嘿嘿,乖孩子们,不要挤,不要抢,等明天啊,还会有不知死活的傻蛋送上门来的,到时候,你们就又有肉肉吃了……” ...
小墨是一家公司的主管,由于刚刚升任,手头的工作又不是很熟悉,一时之间忙不过来,没办法,她只能加班加点的工作了。 “今天的工作终于完成了!”正在加班的小墨重重的打了一个呵欠,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了公司。此时的她是一刻也不想待在公司了,只想回家休息。 走出公司之后,如同往常一样,开门上车,驱动了车子,缓缓的驶出了公司。 行驶在公路上,小墨顿时感到有些犯困,开车打盹那可不是好现象,一个不好那是会出人命的。 为了防止自己瞌睡,小墨打开了音乐,把声音开到最大,以此来刺激自己的神经。 伴随着动感的音乐,小墨不自觉的加大了油门,本来也就四十迈的速度,瞬间提速到了八十迈。 已经午夜十二点多了,眼看着离家越来越近了,再过两个十字路口马上就到家了。 前方马上就要过红绿灯路口了,小墨放慢了速度,谨慎的看了下四周,没有行人和车辆。前方刚好又是绿灯,小墨猛的一脚踩下了油门,准备冲过去。 就在此时,小墨突然发现一个人影从前方的右侧方向窜了出来。 慌乱之中,小墨连忙去踩刹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伴随着刹车的声音,只听到“嘭”的一声,那道人影已经被撞飞了出去。 车子在十字路口停了下来,坐在车里的小墨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心中一片冰凉,双手双脚也跟着颤抖起来。 “完了,我撞人了,那人会不会死啊!”此刻的小墨心里无比紧张。 “自己才刚刚升任主管啊!这一下算是断送了自己的前程了,自己分明是看到没人才准备冲过去的,这人是从哪里冲出来的。” 小墨越想越害怕,她脑子都快凌乱了,自己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怎么去处理。 过了大约十分钟之后,小墨实在忍受不住了,她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下了车。 就在下车的一刹那,公路两旁的路灯突然熄灭了,小墨吓了一跳,本就狂跳不已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四周瞬时变得一片漆黑,小墨的视线也跟着黑了下来。等恢复了视野,小墨就看到自己汽车的引擎盖凹陷下去了一处深坑。 可以想象,那人被撞的怕是已不成样子,脑浆崩裂,抑或者是血流成河。越想越心惊,小墨摇了摇头,不敢再去想象,身子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 尽管自己很害怕,但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心下想着,小墨缓缓的朝着前方走去,可是在她往前走了十几米的样子也没有发现那人的踪迹。 这就让小墨感到纳闷了,刚刚在车上的时候自己明明看到那人影就趴在前方不远处的,就这一会儿的时间,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而且这路上也没有留下半点血迹,那人若离开的话也不可能不留下一丝痕迹。 “莫非自己刚刚没有撞到人,是自己眼花了,可车身上凹陷下去的痕迹无不表明自己的确是撞到人了。可是那人被我直接撞飞了出去,又怎么可能不会受伤,而且现在竟然消失无踪了。” 站在偌大的公路上,小墨四下张望着,她有些茫然。 就在此时,一股阴风突然吹过,瞬时,小墨觉得一股凉意袭遍全身。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心里莫名的感到一丝不安,总觉得就在不远处有只眼睛在盯着她。 越想越是心惊,也无心再去找那人踪迹了,小墨飞也似的逃到车上,发动引擎后,一脚油门逃离了“事故现场”。 回到家之后,小墨久久不能入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反复在想,那人究竟去了哪里?会不会跑去报警,她心里更害怕了。如果那人真的去报了警,自己不就是肇事逃逸吗? 要不要去自首,小墨心烦意乱。 整个晚上翻来覆去的,小墨都在想这件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她发现撞倒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在他跑到那人身前的时候,发现这个人的四肢已经扭曲,身下殷红的鲜血缓缓的流淌而出。最令人惊恐的是,男人的脑袋已经深深的凹陷进去,露出部分红色的血肉,脑浆混合着鲜血流淌了出来。 小墨整个人惊吓的瘫坐在地上,口中一直念叨着:“我撞死人了……我撞死人了……我撞死人了……” 几乎是一边喊着小墨也跟着惊醒了,小墨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小墨最终决定去自首,他可不想背上肇事逃逸的罪名。 派出所内,小墨向警察交代了他昨晚撞人的整个经过,交代完之后她如释重负,感觉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下来。 可是在警察调查取证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件令人感到极度诡异的事情。 当警方调取事故发生的录像时,如小墨所言,她的确在那十字路口停了下来,十分钟之后,又从车上走了下来,走了大概十几米距离,她停了下来低头看着什么,然后又是四处张望,短暂的停留之后,小墨又跑回了车上。 但是,整个监控画面里并没有小墨撞人的场景。 后来小墨看过之后,当时就蒙了,难道自己真的没有撞过人,可是车子的撞伤又该怎么解释? 为此,她特意跑去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车子,她惊呆了,车身完好如初,一点损伤也没有,引擎盖上的那个凹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自己的车子吗?小墨以为看错了,又看了一下车牌,确定无疑,这就是自己的车子。 可是昨晚发生的一切,又该怎么解释。 就在小墨感到纳闷的时候,派出所内的一位老警员给她讲了一件事情,顿时让小墨后怕不已。 据那位老警员说,就在三个月前,那个十字路口,就是小墨通过的那个时间,有一个中年男人被一辆白色无牌车给撞死了,那辆车子当时并没有停留,而是肇事逃逸了。 而在这之后,只要是那个时间,如果有车从那里走过,都会碰到那个中年男人,当然那也是极少的,因为在那个路段,已经很少有车从那里通过,而且还刚好是那个时间。 听到最后小墨不自觉的浑身一阵发寒,后怕不已。心里瞬时就明白了,昨晚她撞到的根本不是什么人,而是不折不扣的――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