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婚纱 她就要结婚了,幸福而忙乱的筹备工作已近尾声,她突然想起还没有定制婚纱。匆匆赶去了本城最大的婚纱店,店主是个年轻的男子,态度恳切而温和,店里的婚纱样式繁多。不知道逛了多久,她忽然被角落里一件素白的婚纱吸引住了:“这件婚纱,好美啊!”她定定地看着那件婚纱,忍不住伸手想摸摸看。“对不起!这件婚纱不卖!”店主突然大声说,拉住了她的手,随后歉然地解释,“这是我给亡妻准备的纸婚纱,我们还没有举行婚礼,她就去了……”可是她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梦呓般地说着:“我要这件婚纱,只要这件,就是这件……”禁不住她的执拗,店主只好将婚纱卖给了她。 婚礼那天,当她小心翼翼地穿上纸婚纱,出现在宾客面前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被她的美丽惊呆了。那件纸婚纱,套在她的身上,竟似天使的羽翼,翩然若仙。人们看着她,甚至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当新郎挽着她,步上红地毯时,大厅中寂静极了,只有无数道目光陪着他们走向婚台。一位客人,为了看得清楚一点儿,不小心碰倒了一支烛台,蜡烛的火苗,轻轻舔了一下她的婚纱。穿着纸婚纱的她,只在一瞬间便烧成了一团烈火,片刻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店主的家里,店主看着亡妻忽然倾倒的牌位,温柔地问:“亲爱的,你生气了?为什么呢?”片片如雪的纸灰,落在牌位上,毫无声息。 推销 有人敲门!白雪打开门一看,是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他面带微笑问:“您好,小姐,请问需要尸体保鲜剂吗?”男人看白雪生气地关上了门,依旧不死心,一遍又一遍坚持不懈地按着门铃。白雪很不耐烦,她猛地打开房门,正要发火,却见男人递给她一束花:“小姐,很抱歉,刚才只是一个小玩笑,请接受我的歉意。”看着男人一脸诚恳的样子,白雪也不好再发火,只得收下了他的花。然后,男人便很有技巧地和她搭起讪来。 似乎又是一个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人,白雪很得意地想。这天,他们聊得很开心,直到夜幕降临男人才依依不舍地告别。此后,每隔两天,男人都会敲响白雪的房门,总会送她些女生喜欢的小玩意儿。白雪的生日到了,她单单告诉了男人,因为她已经深深爱上了他,希望能和他过一个特别的生日。他带来一块亲手做的蛋糕,是她喜欢的草莓味,还用勺子喂她,她开心极了。她正想表白的时候,突然直直地倒在了地上,然后又以一种半透明的形式从身体中飘了出来。男人看着她笑得如沐春风:“小姐,我猜你现在一定需要尸体保鲜剂,对吗?” 约会 她迷上了他。事情是从她在医院值夜班时开始的,那天夜里,她的衣兜里突然多了一张电影票。她惴惴不安地赴约,电影开场五分钟后,身边坐了一个年轻的男子。她侧眼看去,男子的侧脸线条纤细而精致,秀美中透着英气。电影很好看,她却看得不很认真,嗅到男子身上独特好闻的气味,她心猿意马。她能感觉到,男子也在偷偷看她。散场前,男子起身离去了。再值夜班,她的衣兜里又多了一张电影票。还是他,还是开场五分钟后到来,散场前离去。这样的约会,竟然持续了三个月。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一次手也没有拉过,更不要说接吻,但她和他还是深深地相爱了。 这一次的电影票上,竟然有字:“我要走了,最后一次,永不再见。”她伤心欲绝。电影开场半个小时后,他才匆匆赶来。她第一次拉住了他的手,两个人的手,都是那么冰凉,一如他们的心。电影快结束时,感觉到他又要离开。她咬咬牙,终于用准备好的手电,照在了他的脸上。她要永远记住他。原来她认得他,他在她上班的医院里,已经躺了三个多月,马上就要被送走。他半边脸是如此俊美,半边脸却烧得焦黑。当手电苍白的光打在他的脸上,一滴大大的水珠正在流下,不知是他的泪水,还是太平间冷柜里融化的冰。 ...
故事一:思绪 我看着地板上一塌糊涂的猩红,拍了自己后脑一下,都怪我的思绪! 不知在几年前,我发现我只要凝神望着眼前的东西,无论是马克杯、字典、甚至较重的物品,如笔记本电脑,都可以靠我的思绪将它们凌空取列手上。本来这是个相当方便的能力,直到今天,就在今天,当它失控…… 我有些懊恼,看着断成了几截的,女友的尸体,若不是她无理取闹、若不是我今天的脾气、若不是那冲动的思绪、若不是……我发觉我自责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幸而,我的思绪将我的头颅给拔起来之后,我总算感到心安了! 故事二:衣柜 我拉开衣柜,从中挑了一件衣服,拉上了拉链。临出门前,我照了照镜子,顺便在干燥的唇上擦了些护唇膏。 今天,是和交往两个月的女友约会的日子。她真的很美,像洋娃娃似的白皮肤、略卷的金发,即使远远看见了她,也好似正发着光芒似的,吸引着我的目光。 她上了我的车,先给了我深深的一吻,接着跟我上馆子,就在市区的高级餐馆,靠窗的角落位子。这餐馆在大楼的最顶层,从窗外看出去,全市的夜景尽入眼帘。灯火闪烁着,犹如繁星。她的眼也如繁星般闪亮,在烛光下,她显得更美了。 侍者为我们上菜,她点了迷迭香鸭胸肉,我点了薄荷酱羊肋排,我们并没有说很多话,只静静地享用晚餐,听着餐厅另一头的钢琴演奏。 饭后,我们一同散步,我问她,今晚是否要来我家?她点了头。 回到家,关上门,我轻轻吻着她的脖子、她的唇,还有方才用餐时的红酒香,她放松地躺在我怀里。 我终于得到了她,在我咬了一口她的脖子时,她便昏过去了,随即吸干她的血,接着在她后脑,沿着脊椎,划上一刀,将她的人皮剥下。是的,她并不会痛,她裸露肌肉的身子蜷曲在地上,安详地死去。 这晚我没睡,将她的人皮快速处理,加上了拉链。她的身材真不错,我还得使点力,才能将背后的一对翅膀塞进她的人皮中。 我拉上拉链。 她的遗体,已够我吃上好几个月了。 而靠她这张漂亮的人皮和脸蛋,保证不久之后,又可以再钓到下个猎物了呢。 ...
有一年万圣节,在日本工作的朋友领着我来到东京武藏野市古祥寺游玩。 不觉到了晌午,朋友对我说:“我知道这地方有家特别的酒馆,走,我领你去尝尝鲜。”至于到底有什么特别,朋友倒是卖起了关子不肯说。 走到一家店面门口前,朋友对我说:“到了,就是这里。” 我抬头一看,见店面门口悬挂着的灯笼上写着“游丽”二字,不知何意,就问朋友。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了我一跳,原来,这是一家以鬼怪文化为主题的酒馆,怪不得,来到门口就感到有股怪怪的气氛。 朋友见我神情有些紧张,笑道:“要不咱们换一家吧!” 我尽管心里是有些害怕,可不想在朋友面前丢面子,就拍拍胸脯道:“我才不怕呢!我倒要瞧瞧有多吓人!” 借着微弱的光线,顺着狭窄的楼梯往下走,那感觉就好像进入一个阴森森的洞穴,走了一小段路,前面便是一个关闭的门,朋友敲了敲门。“吱”一声门开了,出来一个白色身影,朋友叫道:“鬼来了!”吓得我拔腿就要跑,朋友一把拉住我,笑道:“吓唬你的!”我气道:“拜托,这种地方可是能吓死人的。” 不过,真是有鬼来了,而且还是个白色女鬼。原来,这个女鬼是服务员装扮的,只见她表情很凝重地对我们说:“欢迎来到阴间,让我带你们上路!”这欢迎词怎么听起来这样恐怖。 跟着她走进屋内,里面和鬼屋差不多,墙上挂了各种恐怖的鬼怪画像与道具,耳边不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看来,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吃饭的人胆子都不小。 找了位子坐下,“女鬼”服务员吉野小姐便拿来了菜单。这阴间里的菜单名可一个比一个血腥恐怖,不知道到时能否下咽。经她的推荐,我们点了“雪女的烈火之焰”与“五毒娃娃”。 不多时,一阵恐怖的音乐响起,吉野小姐端菜上桌了,经她介绍才知道,“雪女的烈火之焰”是用杏仁豆腐加上冰激凌制成,而那个“五毒娃娃”的主要成分竟然是火腿肠。尽管菜名起得很吓人,可这几样点心的味道确实不错。 隔壁的桌上放着一盆碧绿的点心,上面还插着一个鲜红色的注射针,一问才知道,这款点心名叫“阎罗王的大脑”,是为特殊的客人所准备的。 过了一会,屋内突然一片漆黑,在我们不知所措以为是地震发生时,音乐声响起,只见有位“女鬼”服务员端着“阎王的大脑”点心来到一位食客面前,不过,点心上面插着一个正燃烧发着白光的类似过年时玩的礼花的“蜡烛”,并且边敲木鱼边唱起了歌。这时,边上的食客们也拍手跟着唱歌,我明白了,那是有人在过生日。 可是,这生日歌怎么唱得很奇怪,经朋友翻译过来就是“祝你忌日快乐!”再看“女鬼”的敲打木鱼唱歌的愉快表情,有这么“超度亡灵”的吗? 大干世界无奇不有,没想到,这位过生日的日本食客很高兴地听着这种最忌讳、不吉利的生日歌,也跟着拍手歌唱。这要是换成咱们国人,肯定掀翻桌子撸袖子打架了。 走出鬼怪小酒馆,就好像刚从地狱走了一遭。 ...
“奔小康,吃米糠”,这句话,任风流天天挂在嘴巴上,这只有象他这样的混混才总结出来这样的歪口溜。 他天天只知道花钱耍女人,他的家里很穷,可以说是他们那个小区最穷的一户,为了不缺钱花,他就结合一帮无业的混混,去偷去抢,抓进派出所没有多久就释放出来了,因为有一个混混有个至亲在所里当所长,他们又有类似“桃源三结义”的结义。 小区的人们天天都起早贪黑的辛勤劳作,创造了很多的物质和精神上的财富。可以说,家家户户已经提前达到小康水平。 但是,任风流妒忌别人的生活水平,于是,便有了“奔小康,吃米糠”这句顺口溜。 不久以前,这里的确有过一回不光彩的事情,有个市委书记上任了一年,为了给自己抓面子,说是自己狠抓、落实的成绩,把这个小区小康情况汇报给上级领导,说成没有一户不是小康家庭的。 上级领导派检查团来这里调查家家户户都实现了“小康”的情况是否属实,那个市委书记派专人专车把家徒四壁的任风流家里的墙壁粉刷的白白的。运来好多物资。屋里摆设满满的。上头来了人挨家挨户看了一翻,赞不绝口,夸赞这个市委书记搞的好。 握握手说:“不错,不错!你真不愧为百姓的父母官啊。” 检查团一走,市委书记又赶紧派人把什么东西都拉回原来的地方,任风流的家依旧是照样的家徒四壁。那个市委书记只是搞了一个花架子。 一个象样的家庭,有个会花钱的败类就是个莫大的灾难,何况他这个并不富裕的家,还出了父子俩败类,两个男人,靠一个女人的工资,养家糊口已经不容易了,还要花那些不应该花的钱,作为妻子,她没有办法管好自己的丈夫;作为母亲,她没有办法管好自己的儿子任风流,只好任凭他自己作孽,任由他风流去吧。 她只好埋怨自己的命运之苦,可是,当自己的老头子死了以后,她有感到无量的悲哀。任风流就是这样缺衣少食的家,可是还把母亲有限的工资经常拿出去花在女人身上。 冯翠翠到过他家里好多次,看到他家屋子里空空如也,她可不管,她只要任风流把钱花在她身上就行,她本来就没有真心喜欢她,所以,也就不担心什么“将来”,因为她并不打算自己和她有“将来”。 任风流呢,也根本没有把一门的心思放在她一个女人身上,如果说人生是一盘棋,这真有点“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味道了。 “我们的祖先常常挂在口头上的一个成语,叫什么‘三从四德’,何谓‘三丛’呢?也就是女朋友出门要跟从,女朋友命令要服从,女朋友说错了要盲从;何谓‘四德 ’呢?也就是女朋友化妆要等得,女朋友生日要记得,女朋友打骂要忍得,女朋友花钱要舍得。”冯翠翠对任风流说。 任风流掐了掐冯翠翠的腮帮,说,“就你巧嘴。我遇上了你真是遇上了冤家,实在拿你没有办法。难怪人们常说:漂亮的女人都是狐狸精变的,专门喝男人的血。”说完,他不仅咧开嘴一笑,神色有几分古怪,脸面是青面,牙是獠牙,比传说里的鬼怪更可怖。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你知不知道,你每天都挑唆我去偷去抢,你是在把我拉上死亡之路,你实在太他妈的不是女人了。”任风流的语气阴森森的,比原先也低沉了许多,越是低沉,越使她感到恐怖。 “你,你,这是怎么了?”冯翠翠吓的全身都在发抖。 “我不是人,我是鬼,我是吴玉莲,我要毁了你的肉体之身,带着你跟我一起走!”任风流低沉的说,那语气全然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面色又先前的青色不断的变化着,在赤、橙、黄、绿、蓝、淀、紫七种颜色之间不断的变化,象川剧当中的“变脸”。 “求求你,别装模做样吓唬我了,好不好,你知道吗,我的胆子很小。”冯翠翠打了几个寒战,她感到浑身冰凉冰凉的,空气的温度也陡然巨降,降到不能适宜人的呼吸和生存。冯翠翠还以为他是在故意玩魔法跟自己闹着完。 这种可怕的面色,只维持了短短的几分钟,任风流的面色又恢复的如同正常人的一般,牙齿也恢复了正常。 “我刚才是完了一个戏法,和你闹着完的,不可以当真,这个世界上,跟本不存在什么所谓鬼魂,从来就没有人看到过鬼,瞧,把你吓成这个样子。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胆小,怎么配做我的老婆!”他说这话,其实是不由自主的说,也就是说,这话仍然是在非人力所有的力量的支配下,不通过任风流的大脑思维说出来的。至于刚才发生的什么吓人的片刻有关脸色和声音的事情,他更是无从提起所谓印象了。 “哎吓死我了,一切终于恢复了正常,你知道吗,你刚才玩耍的变脸的戏法,好吓人啊,不过,现在终于确切的知道你有这样一门戏法,又忽然觉得有几分精彩了,以后,你可要经常变给我看啊。以后,无论你怎么玩耍戏法,我都不会感到一点恐惧的。”冯翠翠说。 “你怎么了,什么戏法不戏法的,搞的我好糊涂啊。”任风流有几分莫名其妙的说,显然,对于刚才发生的异常,他的“大脑司令部”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今天的话有几分语无伦次,实在让人费解,人家不和你辩论什么戏法不戏法,变脸不变脸的事情了。”冯翠翠有几分生气似的说。 任风流用手摸了摸冯翠翠的脑袋,滚烫滚烫的,几乎可以把人的皮肤烫熟,他赶紧把手撤了下来,手上被烫了一个个小泡泡。 ...
剧组要拍摄一组新娘嫁人的古装剧,可是,演员只要到轿子里就会看到有女鬼在里面。一个女大学生被蒙在鼓里,接下了新娘这个角色,等待她的却是无尽的恐怖…… 天上掉下的馅饼 上本科的时候,为了赚点外快,我应招进一个剧组当群众演员。 那天,我和几个女生换上民国的衣服等着上场。大部分情况下,群众演员拿着一天100元的报酬,连露脸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我们心情都很放松,坐在角落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看到远处有几个人抬着一张竹床走过来,床上躺着一个周身红衣的女人,脸上盖着一条白色的麻布。这大约演的是一具尸体吧,在剧组里这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但是,分管我们这一组的执行导演阿鹏幽幽地说了一句:“看到了吗?为了赚眼球,我们这次拍摄用的是真尸。” “啊——”我身边的几个女生都尖叫起来,还有两个女生甚至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只有我饶有兴趣地盯着那架竹床,这不仅仅因为我胆子比较大,还因为我知道在中国是不许用真尸拍摄的,阿鹏一定在骗我。 果然,阿鹏话音刚落,竹床上那个扮演尸体的女演员就翻身起来了。几个女生意识到受骗都不满地抱怨阿鹏,而阿鹏却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他说:“你胆子蛮大,跟我来,我和你谈点事。” 阿鹏说他发现了我身上的独特气质,想让我在这部电视剧里演一个新娘的角色。虽然戏份不多,但是报酬有了很大的提升。更重要的是,我居然可以在剧里露脸,让全国人民都看到我! 于是兴奋的我忽略了很多事情,比如为什么要让我这样一个又不漂亮又没资历的普通大学生来出演,再比如为什么阿鹏那么严肃地让我交出身份证,还在一张“违约将缴纳30倍罚款”的合同上签了字。当时的我只是不断地幻想着自己上妆成为了明星的样子,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我跟着阿鹏见了四个轿夫,他们都是电影学院的学生,没毕业之前只能出演这种又吃苦又不讨好的角色。和他们相比我真是幸运,但是当他们得知我要演那个新嫁娘的时候,四个男生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神情。 阿鹏径直带我去化装,他说:“趁着有太阳,我们这段戏赶快拍,时间就是金钱。” 轿子里有个人 轨道、摄像、灯光、场记……准备!在这种紧张的气氛当中,我深吸一口气立在花轿前。此时我身着火红的嫁衣,盘着民国最常见的发髻,脸上也画得像死人那般红红白白的。我等待着阿鹏一声令下,就可以登上轿子了。 “开始!”听到阿鹏的声音,我伸手去掀轿帘。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轿帘先于我而掀开,一只苍白的手从轿子里伸了出来,指尖上还抹着血滴滴的蔻丹。我侧着头往里一看,正迎上了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那眼睛黑得不正常,它们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的瞳仁。 “妈啊!”我急忙缩回手,然后狠狠地往后一仰,一屁股摔倒在地,盘发顿时散了下来。我顾不得形象,指着轿子大喊:“有鬼!里面有鬼!” 摄像机停了下来,整个拍摄组陷入到一种奇怪的氛围里。阿鹏看上去有些生气,他扶起我,然后责备道:“怎么会有鬼?你还想干不想干了?” 我有些不服气,壮着胆子把轿帘掀起了一角。里面空荡荡一片,什么也没有。阿鹏拍了拍我的肩膀:“去后面盘头发吧,一会儿再拍一次。” 于是,我第二次站在了轿子前。但是,就在我掀开轿帘的时候,我发现那红色的布幔下伸出了一只和我一样的绣花鞋。我全身一个激灵,真想转身不干了。但是,这诱人的机会散发出强大的热量,让我还是一咬牙掀开了帘子,其实里面什么也没有。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坐了进去。放松下来之后,我意识到,刚刚因为恐惧,我少了一句台词,还少了一些事先规定好的动作。但是阿鹏似乎没有在意这些,好像只要我顺利地坐进轿子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了。 “卡——”阿鹏突然叫停了。我走出轿子的时候,就见阿鹏抬头看天道:“太阳隐到云后面去了,我们不能拍了。” “又不是拍电影,对光线的要求那么高吗?”我不高兴地问。 “当然不是。只是咱们这个戏,不出太阳的时候不能拍。”说完这话,阿鹏急匆匆地走了。 她突然出现了 第二天,我又如约来到片场,换好衣服之后等着太阳出来。我坐在角落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轿夫”们聊天,一个轿夫说道:“小姑娘你也真是幸运。如果不是出了那样的事情,像你这样的门外汉是不可能演这个角色的,连我们这些电影学院毕业的人都没有机会呢。” “什么事?出了什么事?”我急急地问。 “没什么事。”一个轿夫推了一下那个多嘴的,然后他转移了话题,“前不久演你这个角色的也是个电影学院的学生,但是她临时有事走了,所以轮到了你,就是这么简单。” 过了一会儿,太阳出来了,阿鹏示意我快点过来拍戏。于是我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轿前,一切顺利,剧情向下进行。这一段是轿夫抬着我往“夫家”走,实际上就是绕着片场走几圈,然后摇晃摇晃轿子,恶俗地模仿《红高粱》里的经典片段。再之后摄影师就应当进来拍内景了。 “砰砰砰……”就在行进的时候,我听到有人敲打着轿子的外壁。我颤抖了一下,心里多绕了几个弯儿:敲打轿子的是阿鹏吗?不可能,他如果有什么意见肯定直接就喊叫起来了。那么会是别的工作人员?也不可能,因为戏正在顺利地进行,还没到拍摄轿子内景的时候呢。 那么是谁? “砰砰砰……”敲打声还在继续。坐在轿子里的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壮着胆子把轿帘掀开一条缝向外张望。还好,轿外什么都没有,我只看到剧组人员紧张的表情以及那乌黑的大摄像机。然而,就在我把视线收回来的时候,我的身体像被电击一般颤抖起来。轿子里多了一个人!她就坐在我对面,离我特别近!她全身红衣,打扮得和我一模一样。她的脸上红红白白的,一双没有眼白的大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我。而我和她的距离只有不到半米。 “啊——”我再也受不了了,不顾轿子正在行进,一个跟头从轿子里栽了出来。灰土蒙了我一脸,我的手掌也被砂石擦伤了,但我顾不得这些,拼命地挣扎着:“鬼……她在轿子里……” 拍摄再一次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在我的身上,我惶然地抬起头,看到阿鹏正皱紧了眉。这个瞬间,我意识到一个问题:我接二连三地出乱子,可是剧组的人丝毫没有惊讶,反而是一副“早就料到了”的表情。也就是说,他们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在这轿子里有个女鬼。 栽出来的新娘 我被阿鹏安排到休息室,和那四个轿夫在一起。他们显然也受到了惊吓,长久不出声。我抓着一个书生模样的男生问:“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当然不想说,但是我施展了女生惯用的伎俩,又哭又闹又要寻死。后来他实在被缠得没有办法,只好说:“那轿子里死过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 这段结婚的戏对于整个电视剧来说很重要,所以半个月前就拍这一段了。那时拍戏的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很漂亮。那天她登上轿子之后就一直没有出声,当摄像师要开始拍轿子内部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从轿子里伸了出来,然后是胳膊,继而是乌黑的长发从轿帘里散落。这时候轿子一抖,那女演员整个儿地从轿子里活栽了出来。 也不算是活栽,因为她摔出来的时候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那么短的时间,死得那么彻底。 说到这里,另外一个轿夫接着道:“当时片场有游客就没有声张,只说是天气太热晕过去了。再后来,她就彻底不见了。剧组的老板都与当地的公安有交情,所以这事儿没有张扬开来,我们只知道那个女演员离奇地死了,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呢?”我急忙追问。 “后来,由另外一个女演员来替换扮演。但是她一进轿子就大叫起来,根本就没法继续下去。因为这件事,剧组已经改了一部分剧本,把这位新娘的戏减到了最少,甚至换了好几顶轿子,都还是没有用。但是结婚这段无论如何也得演。所以,就找到你了。” 一种被利用的怒火在我心底升腾,我猛地站起来,理直气壮地找到了阿鹏:“我不干了!” “别啊,这是个多好的机会。”阿鹏淡定地说,“不过就是一点小问题,难道你不想出名?” “我才不想!把身份证还我,我不干了!”我叫道。 这个时候阿鹏才露出他的真面目来,他冷笑了一下:“咱们是签了合同的,如果你中途不演了,那你的身份证就得被我扣下,而且你还得赔我30倍的演出费。” 我哪有那么多钱啊,而且我的身份证怎么办啊?我瞠目结舌地看着阿鹏,进退两难。 没办法,我垂着头无力地往后走,远远地看见了那顶可怕的轿子。 血红的颜色,在阳光下射出灼人的光。在轿子顶上,依稀站着一个女人,可仔细一看又不见了。 我们一起哭泣 后来,阿鹏还是有了一些通融。他说利用之前我拍摄的一些镜头,再加上电脑的制作,可以对付着把“抬新娘”这一段应付过去。不过新娘出轿子的镜头,还是得我来拍。 拍摄那天是中午,阳光极其明媚,我能感觉到在场的所有人都非常紧张,他们担心的不是我表演得不好——事实上我演得什么样他们都不在乎,他们只担心那个死去的“新娘”会不会再一次出现。 按照计划,我先坐进轿子里,“开始”之后我就钻出来。坐进轿子里的我心跳得像鼓一般,我甚至不敢向左右看,生怕那个女人再一次突然出现在轿子里,然后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对我似笑非笑。 “开始!”我听到阿鹏的口令了,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摆出端庄的样子掀开轿帘。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红色的物体挡住了我的视线,那是一条新娘的裙子,和我身上的一模一样。我顺着裙摆往上看,只见那个死去的“新娘”就立在轿子前,垂着头看我。 她堵在轿子的出口,我根本就下不去。我急得快要哭了,却也不敢动手推她。就在这个时候,我注意到她的嘴巴一咧,哭了。 是的,她哭了。我第一次仔细地看她,除了眼睛有些奇怪之外,她长得真的很漂亮,甚至也不像电影里女鬼那么恐怖。而且她似乎没有伤害我的意思,她只是咧开嘴,眼泪顺着苍白的脸流下来,胭脂被她的泪水染成一道道的红泥,她看上去那么伤心。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瞬间特别安静,好像阿鹏等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拍摄出了问题。时间像是静止了,我受到了这“新娘”哀伤情绪的感染,一股酸楚居然也在我的心底升腾而出,我的眼眶一热,居然也哭了出来。 于是,我和她,一人一鬼,都穿着红色的嫁衣,相对呜咽。 我哭了一分来钟之后,阿鹏大叫一声“卡”,然后他兴奋地冲过来对我说:“你演得太好了!” 我这才想起来:按照剧情的规定,我本来应当在下轿的时候哭一段的,越伤心越好。 我跟着阿鹏去查看刚刚拍摄的镜头,那里根本就没有出现女鬼的身影,只有我在即将下轿的那一刻柔媚地哭泣。我演得那么自然那么顺畅,那简直就不像我。 我感觉,那个女鬼在帮我。或者说,她其实在帮整个剧组。 她也很可怜 事后我拿回了我的身份证和我应得的钱。沙沙作响的钞票让我阴郁的心情好过了一些,我甚至买了两杯冰激凌,请阿鹏过来一起吃。 阿鹏也没客气。事实上,这个年轻的导演除了扣我身份证时有些凶之外,其他时候对我还是很照顾的。他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向我道歉:“对不住,其实我也没有办法。自从出了那件事情之后,总导演就特意分出一个组,专门拍这段最他妈容易出事的戏。这部剧的投入已经很大了,戏不能改,导演为了钱不顾死活也得拍,没办法!所以他就让我来负责,我又年轻又没有后台,只能跟着吃哑巴亏,还连累了你。” 我笑了一下表示不介意。虽然害怕,但是我觉得阿鹏、四个轿夫,还有我,我们大家都是可怜的人。不过我还是想起了那个死去的“新娘”,我试探着问:“那个女演员也不太坏,她好像没想害我,就是有点吓人。” “她人不坏。”阿鹏的脸色一下沉了下去,“我指的是她生前,她活着的时候就是个不错的女孩,但是走错了路。你知道她为什么能拍这部戏吗?因为她和我们导演……就算是情人吧。但她不像别的女演员那么势利,她是真爱我们导演的才华,所以她想和他结婚。” “结婚?那怎么可能?”连我都知道这事不可能。 “她就想结婚,但是导演不同意。所以,那天上轿子的时候,她自己带了毒药,穿着嫁衣死在了轿子里。可能她真是个独特的人,居然爱得那么深,所以她选择以新娘的身份死去。”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遍布了我的全身。我突然想起那天立在轿前痛苦的新娘,当时她是多么绝望。也许她真的想结婚,只是她爱错了人。然而在最后时刻,她还是引导了我,帮助剧组顺利地拍摄。 那是一个绝望新娘的最后心愿吧? ...
记得孩时,最喜欢听林伯伯讲故事。而他为人是乡里所肯定、视助人为平常、总是无怨无悔不遗余力。 出殡当天,几乎出动全部乡民为他举行哀悼仪式,只是,当时辰已到封棺之时,棺木前林伯伯的长子连求九杯问候可否封棺,竟全然哭杯。只好叫林伯伯最心疼的长孙,前来数次求杯,但亦难掷笑杯。最后家人纷纷前来轮流求杯,一刻一刻过了,里长及其好友也前来诉说些让林伯伯安息的语词,油然无法得到一次笑杯。尴尬场面夹带家人哀声,声嘶力竭泪声澽下。 时辰将过封棺之时,破在眉髾。有人提议不管是否笑杯一定得赶快封棺才是。此时长子却无意间跰出「爸!是不是今天你不想出殡?」,怪的是果然出现了「笑杯」,全场忽然鸦雀无声仅听到几个女人家的哽气声息,大伙目光都停留在笑杯,连长子也难做出决定。 经过一番踯躅,与请来道士协调后确定延期四天。因为四天后的天时的确比今天要好。 三天后的早上。也是我手持香柱祭拜天地之时,竟发现林伯伯一如往常在街头扫地,当时整个人楞住了连话都说不出来。心里只觉得我见鬼了?数秒后!又传来一声尖叫,才把我震醒,却不知手中香柱早已落地了。当林伯伯抬起头来看到我时,竟向我点点头直让我快二次惊吓晕倒。当我完全清醒时,才听到原来林伯伯复活了。 此事过后!我就去找林伯伯问他经过的始终,只是这一次所说的不是别人的故事而是林伯伯本人的现身说法:就在出事的前七天,林伯伯曾探望一位多年未逢致友。但因前往朋友住宅途中必经一座墓地,当时日正当中,林伯伯却看到路旁有一座极为奇特的坟墓,此坟墓四周摆设八种物品且陈列均匀,远远望去恰似九宫格,物品上各标明不同的数字,从一到九,但却不见五。坟墓正上方插有一支三角黄旗,旗上写有「一兮坎来二兮坤; 三震四巽数中分,五寄中宫六干是;七兑八艮九离门。」墓碑上有贴相片,大约一支年的岁数。林伯伯不襟的叹息说:「年级轻轻就这样走了,实在可惜」。言至此,忽然间三角黄旗,竟倒下去。 林伯伯拔腿就跑,口中直念“阿弥陀佛”。回家后立刻重病,病情与日剧增每况越下,如此经过四日,原本肥胖的身体以成瘦弱的身躯,四肢动弹不得一切琐事均需求助他人。隔日却有人见他在街头打扫,似乎病情完全好转,但事实上却是「回光返照」,的确三天后林伯伯就去世了。 当林伯伯魂魄出窍那一刹那,林伯伯本人并不知道他已经离开人事间了,只是在那瞬间仿佛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他,让他看尽了人世间想看的事、完成了一生中未完成的梦,无论眼睛所看耳朵所听,皆是活大半辈子从未有过的经验。很快的已过了三天,林伯伯才渐渐感到饥渴。 在挨饥受冻中却到处找不到粮食可以充饥,只见前方有一桶清水。林伯伯立刻以双手合拢榣水,当双手捧着水之时,手指渐变焦黑延续至整个手掌,此时林伯伯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过世了,屯时无法接受如此的事实,伤心过度喝也喝不下(据说喝下那口水就永远不得回魂)。 林伯伯在原地静置了满久的时刻整个脑海里试图去找寻一此理由来反对,老天爷对他的不公平。但是终究还是得接受如此的事实。当林伯伯想到回家的时后已经第六天了,冲冲忙忙赶回家时,却被门神挡在门外因为门神已经不认识林伯伯了。当隔日的卯时正好过世第七天,门神才答应林伯伯入门内,刚入门时只发现门口附近有一些白米饭及一颗白蛋。林伯伯实在太饥渴了,当场把这些东西吃光光。又见到了儿孙哭哭啼啼前问后安慰一番。 可惜怎么诉说家人也都听不到,如此场面使的林伯伯一刻也待不得,当他走出门崁之后,突然一道光茫迎面而来,仿佛在招唤着,林伯伯不由自主的步步向前走去。每走一步前方的光线就越明亮,但视野却越模糊,相对的内心就越好奇。在加紧脚步想探其究竟,却听到有人在后面呼唤他的名子,但回过头怎么瞧也没看到。声音越来越清析,仔细分析才发现是上个月才往生的好友陈伯伯,陈伯伯实时出现带他离开了光线的路径,转往另一方向,沿途告诉他很多阴间的事情。 就在这时林伯伯冥冥中又听到很多人在叫他安惜,可是内心中依旧不甘心,怎也不想死。陈伯伯见他如此伤心,带他去找一位阴差,才知原来被冤魂所缠。至双方谈好条件后,阴差便偷带林伯伯到回生崖,叫林伯伯往下一跳,不知不觉就复活了。 ...
李九英年早逝死于非命,有人说他睡了邻村的那位小寡妇春花,于是春花亡夫王二的鬼魂回来把他带走了;也有人传言说他赌搏输了钱,为了还赌债曾经偷过佛堂里供奉佛祖的香火钱于是激怒了佛祖,因此被佛祖将他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永不得投胎转世。 至于真正的死因或许李九自己也未必知道,那旁人所谈论之事也是道听途说的谣言罢了。可是不管人们如何去谈论李九,那已经被埋在地底下的李九他再也不会活过来,与那些谈论他的人对质了。所以说人活着最好少干坏事,否则死后还被误会谣言四起,亡魂也不得安宁。 都说人死如灯灭,本来在迎来送往入土为安之后,这个山里的小村落应当归于平静,但在送葬的那天晚上,这个叫忘村的小村子里却发生了一件不寻常的事。 村里的几位年轻人吃醉了酒,于是在一起天南地北的吹牛打起赌来。有人提议,谁要是有胆量到李九的新坟前钉一根木桩,就给他三百块钱,并且规定参赌之人不得点手电;也不得打火把照明。这个人必须要摸黑去乱坟岗,钉完木桩后他必须回来到大家身边不得离半步,直到第二天早上大家到李九的坟前查证是否真的有木桩,若有木桩就由大家凑足三百块钱给他。若没有新的木桩钉在坟前,这个人就给大伙300块,由大伙平分。 这忘村有位年轻人叫王德,大伙都知道王德在忘村是有名的胆小鬼。王德今天也帮着李九家,抬了李九的棺材到乱坟岗下葬,回来后为了壮胆,王德在李九家喝了不少的酒。 农村里烤的小锅酒后劲十足,王德自己倒给自己喝,一杯接一杯,他把酒灌进了自己的肚子。四五杯下肚后这酒开始在王德的肚子里翻腾起来,他感到头晕眼花飘飘然扶着墙站起来,借着这火烧火燎的酒劲王德的胆子就大起来了。 王德接过大家的话茬说道:“好好好!我,我,我跟,跟跟跟你们赌……但…但是,你们现在就得,就得,把那,那,那三百块钱拿出来给,给给我,明天,要是,要是没有木桩钉在李九的坟前,我,我,我就倒赔你们,三,三百块。要是,有木桩针在那,那这三百块就,就归我。我怕你们,到,到,到时候,耍赖不肯给我钱。” 大伙一听王德这平时的胆小鬼,今晚要出来接这个活打这个赌真让人们不敢相信。有人心想王德这胆小鬼可能是穷疯了吧,今天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好吧,赌就赌牛五大声地招呼大伙:“哎李三,来来来,大家每个人拿30块钱出来,凑够三百块钱给王德,看看他这胆小鬼是否真有这胆。” 说话之间大伙也就把钱凑够了300块递到了王德的手里,同时大伙为王德找来了一根木桩削尖了一头,再给王德找来一个小铁锤。叫他快去快回,并商量好王德钉完木桩之后就回到何三家里来聚集,大伙明天一早天亮后再去检查王德是否真的在李九的坟前钉了木桩。 王德伸手接过牛五递来的钱,然后数了数接着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王德他一手拿着木桩一手提着那把铁锤,一摇三晃出了村口,消失在黑暗无边的夜幕之中。 王德出了村子感觉这夜更加黑了起来,这山路并不平坦,王德一个不小心踩空了一脚,这下摔得可不轻,疼痛让王德的酒醒了些许,他嘴里骂道:“他Mb,这天怎么就这么黑呢,害得老子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清。” 王德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握紧手里的铁锤继续前行,他凭借曾经对脚下这条山路的记忆高一脚低一脚的走着,王德听到了水流的声音。王德心想到小河边了,翻过这座山,再走过一片树林,还要再过一条小河就到乱坟岗李九的坟地了。 王德刚才虽然喝了许多酒胆子也大了,可现在这摔一摸黑走夜路心里就渐渐的明白了起来,他心想,我得走快点,趁这酒劲还没有消退之前钉完木桩回到村子里来,要是走慢了酒醒来那可就惨了。 王德开始慢跑起来,可这一跑王德被脚下的一根树枝绊倒了。刚好掉进了小河里,十月的河水冰凉冰凉的。王德从河水里爬起来感觉口干舌燥,他用手捧了两把冰冷的河水喝了下去,这冰冷的河水让他的酒醒了一半。王德捡起铁锤和树桩,他的心跳加快起来。 王德开始后悔自己酒后多嘴和大伙打赌,弄得现在自己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前进自己心里害怕,后退又怕大伙笑话自己,此时此刻让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该如何是好呢?王德在心里盘算着。 在平时王德也曾隐隐约约听到大伙在背后议论他,说他是个胆小鬼,事事都怕。他心里很不服气,可又没法证明自己不是胆小鬼,说实在的,自己平时也真是胆小怕事,所以一直忍着。 记得去年王德的表弟结婚的那天夜里,王德自己就亲眼看见,牛二在忘村小客堂里趁乱偷摸王德老婆的屁股,但王德却不敢加以制止和声张。反而王德自己却像个贼似的,躲在人群的后面,偷看牛二粗壮的手巴掌在自己老婆肥~硕的屁~股上来回搓揉,当时王德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上,他握紧拳头手心里出了汉湿漉漉的,可是他还是咬紧牙关忍住了,他心想自己的老婆被别人喜欢也是一种荣耀嘛!谁让自己的老婆长得这般漂亮呢?反正摸几下又不会少一块肉,想到这里王德的心就放下了,但有时他还是担心,万一在他没看见的时候被牛二摸到里边去了怎么办?王德于是冲他老婆大叫了一声:“小菊,回家睡觉去了”王德的这一声吼叫,吓得做贼心虚的牛二回过头来看身后的王德,同时牛二的手像触电似的缩了回去,然后牛二就冲身后的王德“嘿嘿”冷笑。 此时王德多么希望自己老婆汪小菊能转过身来狠狠地给牛二一巴掌,可是汪小菊却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王德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他恨自己干不过身壮如牛的牛二如此轻视自己,也气自己的老婆不争气,如果汪小菊正气凛然地回头给牛二一巴掌,那牛二也不敢如此放肆了。可是汪小菊却装麻木,这让王德非常气愤,但他也不敢和老婆吵,怕一吵架把他漂亮的老婆气跑了,那让自己上哪去再找一位这么漂亮的老婆呢?算了吧,忍一忍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高!所以王德一直忍着这口恶气没有暴发出来。 现如今借着这半分酒劲,想起牛二的恶行来王德就恨得咬牙!王德心想:他妈的!今天酒后吐狂言,话已出口,人已经到了半道上,再转头回去那以后我王德在忘村更没脸做人了!俗话说,人活要一张脸,树活要一张皮,只要我王德把今晚这事办妥了不仅自己白得三百块,还让那胆大妄为的牛二高看一眼。想到这里王德咬了咬牙,加快了脚步向乱坟岗走去。 王德的耳边风声四起,自己脚步的声音飘荡在自己的耳边“咕咚,咕咚”地响,王德感觉自己身后边就有个人跟着自己似的。王德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李九生前的一些画面,就在三个月前,王德和李九曾经走过这条山路,那时到村公所开会,李九就气喘吁吁地跟在自己身后。想到这里王德的脊梁骨上袭来一丝丝的凉意,王德感觉此时李九就要揪住自己的衣角了,王德心跳加快,他心里盘算着,他要突然给身后的李九一个来不及防备的突然袭击,王德慢跑了几步然后他突然转身,举起手里的铁锤对着身后一锤击下去,但王德这一锤却击空了,他发现自己身后是黑得空无一物的夜幕,猫头鹰在远山的树上“…喔…喔…”像人一样叫着,王德又骂了一句:“呸!死远点吧你。” 王德定了定神,咬牙继续向乱坟岗走去,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王德的酒醒得差不多了,他感到双脚沉重,李九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那次王德和李九去村公所开会,他们走到半山腰,两个人都感到累了,就在路边休息,当时李九还跟王德说起了乱坟岗里有鬼的事。李九说这乱坟岗里风水不好,听风水师说这里是一块阴霾之地,葬在那里的人都不得转世投胎。所以葬在这里的人都得找到一位替死鬼才能转世投胎。 当时是大白天,可王德听了李九讲的这些事还是感到毛骨悚然很害怕,没想到三个月后李九死了,而且还下葬到了这乱坟岗里,难道李九也是替死鬼吗?想到这里,王德的心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王德感觉自己身后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并且还听到了人的呼吸“唏呼唏呼”气喘吁吁的声音,王德全身上下都冒出了冷汗,他咬了咬牙挥舞着手里的铁锤,猛转过着对着身后的夜空“嗬哈~嗬哈~”乱打了一通,然后定定神继续往前走。 王德走几步就回过头看一眼,可王德不要回头看还好,这一回头虽然什么也没看见,却越发感觉身后有人跟着。王德开始向前跑了起来,他越跑越害怕。那身后的脚步声此起彼落,王德感觉有很多人在追赶自己。王德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上了,他开始后悔自己刚才死要面子不回村子里去,现在后边有鬼在跟着自己,回去更加害怕,只有向前冲了。 想到这里王德加快了脚步,可是跑得越快心里越是发虚,耳边似乎听到了李九呼唤自己的声音:“王德啊等等我呀,王德呀等等我啊……王德,啊德,别跑啊……” 王德一边拼命地向前跑着,一面用手里的铁锤朝自己身后击打着,打了几下王德感觉心里感觉踏实了许多,然后他继续向前奔跑。 王德终于翻过了山梁,到了下坡路,感觉身子轻松了许多。抬头看见对面的山坡山有一点灯光,还听到几声狗的叫声,王德感觉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救星。他这时已经醉意全无,他想起了人们常说的一句话“鬼怕恶人!”。王德开始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李九啊李九,你生前我也没得罪过你,你死后我也给你烧过不少的纸钱,你为何要装神弄鬼来吓唬我?我今天喝多了酒和那些杂种打赌,明天我就把今晚赌来的钱都给你,换成钱纸烧给你好吗兄弟,你不要再吓我了好不好?”说完王德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后,夜静更深,只有微风拂面。王德心想,李九的鬼魂肯定听到他刚才所说的话了,这下王德的心里踏实了许多。他再次咬了咬牙继续向对面山坡上的乱坟岗走去。 可他刚走进树林里,脚踩着路上干枯的树叶“沙沙”作响,感觉身后的人又来了。王德的脊梁骨上再次袭来一丝丝的凉意,王德心想这下完了,离村子越来越远,翻过了山叫救命都没有人能听得到了。 王德挥舞着手里的铁锤再次壮起胆子冲着身后大骂:“你他妈的李九,我说了要给你烧钱,你还跟着我干什么?再跟着我我就跟你拼了!” 王德的叫骂声惊起了树林中的几只鸟,那鸟儿“咕咕”地惊叫着飞向了远方。 夜再次归于寂静,王德心想“这世上果然有鬼魂,刚才明明就是李九的鬼魂在跟着自己,这一叫骂把李九给骂跑了”。王德不仅是个胆小鬼而且还是个爱占便宜的便宜的贪吃鬼,如果他今天晚上不是贪心送李九入土后回到李九的葬礼席上喝了这么多酒,也就不会有胆量说出那番话,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平时这个时间王德早就抱着自己的老婆的细柳腰睡着了。可王德就是王德,他如果现在转身回去,他不接着去前面的乱坟岗也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那些事了。 可王德不这么想,他觉得自己狂言也出了,人也走到这乱坟岗跟前了,就差那么一小段路就到了,现在回去真不划算。还是硬着头皮把那根木桩钉在李九的坟前然后一溜烟跑回去,否则得不到这三百块拿什么给李九买纸钱呢?下定决心后王德感觉到没有刚才害怕了,他咬着牙向李九的坟走去。 这村子里老一辈就有规定,年长的死者葬在路的上边,年纪轻的死者葬在路的下边。李九死的时候还不到30岁,所以只能葬在这条路下边。 王德连爬带滚地摸着黑到了李九的坟前,李九的坟前还有几柱香燃着,那香火的火光在黑夜里忽明忽灭。 王德不敢正面面对李九的坟,白天抬棺材的时候就是王德帮忙把李九的棺材放进坟墓里去的,白天的那一幕又闪现在王德的眼前王德再次害怕起来。 王德一边祷告:“李九啊,好兄弟,你就别吓唬我了,我和他们打赌也是为了明天多买一些纸钱烧给你,你就原谅我在你的新家前钉这么一根树桩吧,等明天早上他们看过了我就把它拔掉,还你一个完整的家。” 王德一边嘴里念叨着,一边转过脸侧着身子背对着李九的坟头,把那根木桩深深地钉在了李九的坟前。 钉完木桩后,王德长长地朝着夜空呼了一口气,他心里盘算着,自己站起身来后就要一口气跑回到村子里去,然后再吓唬吓唬牛二他们,告诉牛二他们自己看见了很多鬼魂,牛头马面、长舌头恶鬼、等等。 想到这里王德开始有些得意起来,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王德万万没有想到,就在王德准备站起身往回跑的时候,王德的衣服被人死死地揪住让王德无法挣脱,王德拼命挣扎着却依然不能挣脱揪住自己衣角的手,这一下可真把王德给吓坏了! 王德大叫了一声:“妈呀!李九,阿九,你放过我吧,妈呀……” 王德感觉李九在前面拽住自己不放,身后还有很多人身自己冲过来,王德用尽全身力气还是不能挣脱。 王德:“啊呵呵”长啸了一声,吓得全身抽搐蜷缩在李九的坟前。 王德受到了过度的惊吓后就没有了力气,他感觉自己耳鸣眼花。王德仿佛听见了李九叫唤自己的声音:“阿德,你不能走,你要留下来给我做替死鬼,阿德你不能走,我不放你走,阿德……” 这一吓可真要了王德的命了,大家都知道,平日里胆小的人,但凡心脏上都有一点毛病,王德这一吓心脏病就发作了,一时之间他感觉到自己感到两眼发黑,大脑充血呼吸困难,头重脚轻,他吓得尿了裤子两脚乱蹬了几下。 王德的眼前又闪现出了李九的音容笑貌:“你不能走啊,你要留下来做替死鬼;你不能走啊,阿德……不要走啊,不要走……” 李九的声音在王德的耳边回响着,王德这时才深信这世上真他妈的有鬼魂啊!他真后悔今天晚上说过的每一句话,还有走过的每一步路,可这一切都晚了,现在逃不掉了,李九死死拽着自己的衣服不放! 王德又叫了一声:“妈呀!” 此时,王德吓得两眼翻白口吐白沫。 王德吓死了! 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与王德打赌的那几位年轻人,一直没有等到王德回来。都以为王德这胆小鬼肯定在半道上偷偷溜回家睡觉去了。 所以,大家商量着明天去王德家要回那三百块钱,还要让他赔大家三百块的事。商量好后都各自回家睡了。而王德的老婆汪小菊又以为王德去李九家陪丧了,所以也没有去找王德回家。 第二天,那几位和王德打赌的小伙去王德家找王德,王德的老婆说王德昨晚就没有回家。一开始大家都不相信王德老婆汪小菊的话,他们想肯定是王德教他老婆这么说的。 于是大伙冲进了王德家的卧室里没见到王德,接着翻箱倒柜也没有找到王德,大家又去村子里挨家挨户的找也没有找到王德。后来大伙找到了乱坟岗,才惊奇地发现王德已经死在了李九的坟前。 王德他两只脚卷曲着,两眼翻白直视天堂。而王德左边的外衣角却被那根木桩死死的钉在李九坟前的土里面。那把小铁锤还死死地被王德握在手里,看到眼前这场景。昨晚与王德打赌的那几个小伙子,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王德昨晚在钉木桩的时候,因为过于害怕不小心把自己的衣服钉到土里了,站起来时就觉得有人拉住自己不放,所以就吓死了。这几个小伙不敢再提起昨晚打赌的事,王德的老婆汪小菊在李九的坟前抱着王德冰冷的尸体哭得死去活来,那牛二却站在人群中,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汪小菊牛二心里暗自高兴。 王德这一离奇的死去,一时之间在这个叫“忘村”的小山村里传得沸沸扬扬,人们越传越有神,据有人说曾经在夜里听到过王德的叫喊声,和哭泣声。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在夜里去那乱坟岗,后来的死人也不葬在乱坟岗了,那条小路再也没人敢走,渐渐地那里再也没有了路,而牛二却常常在黑夜里从后窗户翻入王德老婆汪小菊的房里。 ...
牛王城有个牛大胆。这个人胆大无比,力大无穷。有一天,他挑担柴禾上街卖,路过乱葬坑西边的小王庄,看到满庄人都惊惊慌慌忙搬家,好生奇怪,连忙放下柴担,走上前问庄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庄上人有的摇头,有的叹气,一个个愁眉苦脸,说这庄上夜里经常闹鬼,吓得老少不安,鸡犬不宁。没有办法。只好搬家把房屋让给鬼住…… 牛大胆偏不信这个邪。他对小王庄上的人们说:“人为万物之灵,只有鬼怕人,哪有人怕鬼的道理!”他胸膛一拍。叫大家安稳地住下,不用害怕,他上街卖过柴禾,晚上定来庄上捉鬼。 天傍晚,牛大胆真地来了。全庄人眼睛瞪得拳头大,希望尽快能把鬼除掉。这家打酒,那家办菜,恭恭敬敬地请牛大胆吃晚饭。天黑以后,那些胆小怕鬼的人还是不放心,都关门上锁到邻近的亲友家去了,只有几个胆子较大的小伙子,想留下来跟牛大胆作伴,以便夜间一起捉鬼。牛大胆说:“嗨!要人作伴,那还配称‘牛大胆’吗?赶快都给我回家睡觉去,等我夜里捉住鬼,你们明天早晨来看热闹好啦!” 牛大胆孤身一个,一会儿走到庄前,一会儿又走到庄后,一直等到三更半夜,也没见到个鬼影子来……他自言自语道:“滑头鬼今夜不来,算你走运。那就让你多活一天吧!”说罢,打了两个哈欠,伸了一下懒腰,慢吞吞走进一间常闹鬼的空屋子里,关起门整理一下床铺,正想脱衣睡觉。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传来一阵“咚咚咚”敲门声音…… 牛大胆问道:“门外是谁呀?” “我是吓人鬼啊!” “到这来干什么呀?” “我来拖你腿呵!” 牛大胆放声大笑:“哈哈!生来胆子大,鬼怪见我都害怕!”他的笑声,把那三间空屋都震得乱动。 门外边吓人鬼听了,也吃了一惊。停了片刻,才又问道:“屋里你是谁呀?” “我是牛王庄牛大胆啊!” “你来这千什么呀?” “我来捉鬼当夜宵啊!” 门外边那个吓人鬼也“吱吱”鬼叫几声:“哼!不管你胆多大,见我这鬼也害怕!” 牛大胆一字一板地问道:“你这吓人鬼凭哪几条吓人哪?” 吓人鬼说:“第一,我现出鬼头鬼脑,就能把你吓跑!” “嘿嘿!除了吓唬人,你还另有什么鬼本事啊?” “第二,我拳头一撩,就能把你撩倒!” “那你除了鬼拳,还有什么出色的花招吗?” “还有哩!我这第三着,手段最高,只要鬼毛朝你身上一靠,就会冷气攻心,叫你胆落魂销!” 牛大胆根本不睬它那一套,伸手放开门让吓人鬼进来。看那个故弄玄虚的鬼模样,实在难看:鬼头活像破盆,鬼眼就像油灯,鬼拳好似榔头,鬼毛赛如钢针…… 那个吓人鬼本想现出鬼形,把牛大胆吓跑的,它钻进屋来,见牛大胆气呼呼双手叉腰,圆睁的双目闪闪发光,死死盯着它毫不害怕……它慌慌张张倒退三步,便出第二个花招:呲牙咧嘴,晃动鬼拳,向上扑来……牛大胆不紧不慢,一抬腿把吓人鬼踢得跌跌爬爬,仰脸朝天。吓人鬼见鬼拳又吓不倒他,随即就地一滚使出看家本领:浑身鬼毛乱喳,活像一只大刺猜,朝着牛大胆胸口撞来…… 人常说:“胆小火运低,小鬼也敢欺;胆大火运旺,恶鬼都买账。”牛大胆子真大,眼看一团鬼毛针要来刺他,毫无惧色,他挥了几下拳,踢了几下腿,一声大喝怒火外进,吓人鬼见形势不妙,刚想逃跑……牛大胆哪能饶它?立刻伸开双臂,顺势把吓人鬼紧紧抱在怀中。说也奇怪,那貌似钢针的吓人鬼毛,原是假的,一碰在牛大胆的身上,顿时变得像绵羊毛一样柔软。那个吹大牛皮虚张声势的吓人鬼。就这样软塌塌地被牛大胆捉住了。 牛大胆就用捆柴草的麻绳,把吓人鬼捆了个结结实实,放在脊背上,准备送到外边去给大家伙看。不料吓人鬼又使出“千斤坠”的鬼计,想把牛大胆压倒在地,它好借着“士气”逃走。可是牛大胆大力无穷,千斤照背,毫不在乎。 庄子雄鸡乱啼,东方已经发白。那个吓人鬼本来就见不得阳光,现在所有鬼计已经使完,这才认输,低声下气不住嘴地“牛爹”长,“牛爹”短,苦苦哀求把它放掉……牛大胆哪能信它骗人的鬼话,一直把吓人鬼背到庄子当中,招呼全庄人都来看鬼。 庄上人围到一起,七嘴八舌地问道:“鬼在哪里呀?吓人鬼到底是什么样子?” 牛大胆说:“鬼被我逮住了,捆绑在脊背上面。” 大家伙再仔细一看哪里有什么鬼呀?牛大胆的脊背上只捆着一块棺材板…… 牛大胆心中有数,说这块棺材板肯定就是那个吓人鬼变的。大家伙还不大相信,牛大胆就叫人把那块烂棺材板架到烈火上烧。顿时,从烂板里流下了几滴血来……除鬼就要除断根!牛大胆摸过酒壶斟了大半杯酒,往火上一烧,火势顿时更旺了,直把棺材板烧成了灰烬才罢休。 从那以后,牛大胆斗鬼的故事,在四面八方流传开了。如果哪个庄子上闹鬼,只要牛大胆在那里住一宿,夜里就会听到鬼喊,鬼叫:“快跑啊!不能再闹了!捉鬼爹又要来捉我们了!” ...
你见过一望无际的平原上,那竖立在庄稼地里的稻草人吗?他们直直地立着,双臂向左右平伸,手中通常拿着一把葵扇,以驱赶偷食的鸟雀…… 放暑假了,刚上了一年大学的陆文生就急着赶回家去,这个生长在北方平原上的小伙子,对江南的生活不太习惯。 汽车到了家乡的小县城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了。真是不顺利,陆文生没想到汽车在路上坏了,修好的时候已晚了四个多小时了。这时候的小县城已没有车开往陆文生的家所在的小村庄了。 陆文生想了一下,决定走回家去,反正他家离县城也不过十来里路,走得快的话,九点钟就可以到家了。况且,这点路对于生长在农村的陆文生来说,也算不了什么,虽然天是晚了一点。 陆文生心情很愉快,是的,很快就可以见到家里人。他轻嗅着空气中庄稼吐出的浓郁的轻香。 在一个岔路口时,陆文生停了一下。从大路走,远了三四里路,从小路走近一些,但晚上小路可能难走一点。陆文生很快走上了小路,因为这条小路他太熟了,而且,小路正好穿过他家的那块地。 陆文生走地很快,还有三里路就到家了。他甚至可以看到村庄的的灯火。 这一块就是他家的地了,黑黝黝不知种了什么。右手边的地里还有一个稻草人,那还是陆文生和哥哥一起扎的呢,有好多年了吧。想着,陆文生不由自主地往右手边的地里看了一眼。这一看,把陆文生吓了一大跳,他觉得好象看见那个稻草人在向他招手。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看,稻草人站在那里,笔直地,哪有动过呀? 可能刚才是眼花了,陆文生心里想。但是他还是觉得很害怕,于是他一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一边转过头去,快步向前走着。走了几步后,文生觉得心里的怪异感更强了,周围静得可怕,连夏夜的虫鸣声都没有了,在寂静中似乎有一个低低有冷笑声,在背后响起。陆文生停住脚步,那冷笑声也没了,但仍是异乎寻常地静。陆文生站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回过头去。但是他一回过头去,整个人就僵住了,他看见了一副极为恐怖的画面。 他家地里的那个他亲手扎的稻草人,正从撑住它的竹竿上跳下来,然后一步步向陆文生走过来。那个稻草人走路的姿势很怪,两条腿直直地,似乎不会打弯,双臂也直直地伸向左右两侧,右手里还拿着一把破旧的葵扇。 陆文生想跑,可是身体象定住了似的,想喊,可是喉咙里一点也发不出声音。 他看着那个稻草人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稻草人的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一般的稻草人是没有脸的,只有一个稻草地头,但是这稻草人有,有脸,有眼,有鼻子,有嘴……那都是陆文生亲手给它做的,刚做好地时候,陆文生还觉得它挺可爱。可是这个时候,陆文生只是觉得它的脸诡异而恐怖,他但愿他从来没做过这个稻草人。 陆文生象中了魔似的定在那里,他希望有人走过,但是没有。他后悔他刚才不应该图近而走小路,但是来不及了。陆文生看着那诡异地稻草人象科幻电影里的机器人一样,机械地一点一点抬起右手手臂,将葵扇向他头上拍去…… 一个月后,陆文生在医院里醒来。 他有点木呆呆地,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怪异地梦。 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他家地里的稻草人,每天站在庄稼中间,夏日的太阳晒得他头昏脑胀,可是他一动也不能动。有时下雨了,雨淋得他浑身湿透,那种感觉真难过。他看着父母亲和哥哥在地里劳作,想喊他们,却发不出声音,没人知道那个稻草人就是陆文生,他心里难过极了。夜晚的时候,他可以从撑住他的竿上跳下来,在地里走动,但是每走一步都好困难。有时他想走回家去,但想到自己是个稻草人,他就放弃了。谁会相信一个稻草人就是陆文生呢?无论他怎样在地里走来走去,但天一亮,他就又回到了撑他的竹竿上,一动也不能动。他从来不知道是怎样回到竹竿上的。 直到一天夜里,他看见了同村的阿牛。阿牛大概喝酒喝醉了,正对着地里撒尿。陆文生于是向阿牛走去。阿牛似乎被他吓呆了,一动也不动,也不说话,于是他慢慢抬起手臂,用葵扇在阿牛的头上打了一下。 梦就做到这里,陆文生醒来了,但是他怎么样也想不起他是如何昏到的了。医生检查过醒来的陆文生,说他没事,过两天可出院回家了。 出院前一天的中午,陆文生走过护士办公室的门口,听见有两个护士在议论,说病区来了一个病人,症状和陆文生一样,昏迷着,而且直挺挺躺在那里,双臂向左右两侧伸开去,怎样也无法让手臂放下或是让腿弯下来,最主要的是,听说他是前两天被发现昏到在陆文生家的地边,和陆文生昏到在同样的地方,那天,陆文生也就醒来了。 陆文生打了个冷颤,他想起他的梦来,那个人是不是阿牛呢? 他趁着大家都在午睡,偷偷溜去看那个和他一样症状的人。一个个病房找过来,在监护室陆文生发现了那个直直的人。陆文生走进监护室,只看了一眼,他就呆住了,那个人正是同村的阿牛。 陆文生终于出院回家了。 两天后的一个夜晚,从陆文生家的地里起了一场大火,大火一直在平原的庄稼地里蔓延,把快要成熟的庄稼和地里的稻草人都烧成了灰烬…… 起火的那天夜里,医院里的阿牛莫名死了。 ...
我至今仍能记得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是一九九九年,临近春末。不知是由于‘厄尔尼诺’现象,还是其他的什么缘故,那会的杭州已经能觉着些夏意了。我于百无聊赖之际约了同一寝室的七位室友在夜里去城南郊的一座废弃已久的荒宅玩耍,并事先声明,胆小者可以不去,否则,一切后果自负。都是些十七、八岁,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伙子,当下都是一口答应。 夜深了,墙上的挂钟敲了十下之后,我们八个人趁着茫茫夜色,在昏昏欲睡的值班老师眼皮底下翻过矮墙,一路骑车疾至荒宅。到达那里的时候,我低头看表,正好是十二点差一刻。 荒宅位于一片远离闹市的密林中,从外观上看,是一座八十年代的旧式建筑,墙壁已经班驳不堪,凄冷的月光下,便如鬼堡般阴森恐怖。 众人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我们分组碗捉迷藏吧。在这种环境下玩,一定会很刺激。”话音一落,除了胆小的赵君,其他的人纷纷轰然叫好。 “这……这不太好吧。”赵君喃喃道。 我哂道:“早说过胆小就别跟来,到现在才觉的怕!那你自己先回去吧。” 赵君胆子虽然不大,却是死要面子,硬撑道:“谁怕啦!我只是担心有人把我们当成贼抓了。” 我不耐烦道:“早说过这里是荒宅,怎么会有人,要有那也是鬼!”言罢,忽然有一阵冷风吹过,凉飕飕的,一股寒意从大家心底燃起。 有人犹豫了:“咱们还是回去吧,我听说这里死过人,好象……不太干净。” 我冷哼一声,道:“想退出的,现在就走。”如此一来,大家都沉默不语了。 见谁也没有走的意思,我便宣布这次游戏的规则,很简单,只要在荒宅的范围内,什么地方都可以躲,八人抽签分成四组,两人一组,一组躲,其余三组捉;并且躲的那组可以先行动三分钟。 结果,我和胆小的赵君分在了一块,而且还是躲的那组。我心下颇为不爽,警告道:“待会躲的时候千万别胆小地叫出来,不……连发出丁点声音都不可以。否则咱们绝交!”赵君连连点头应诺。 就这样,我拉着赵君率先行动了,而此时,游戏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夜黑透了,月亮藏进了厚厚的云层里,万物遁入黑暗,四周不时传来几声奇怪的鸟叫。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跟走着,全凭我手中的手电发出的微弱光线来辨别方向。不一会儿,便在一幢三层高的建筑前停住了。 这时候,大约刚过了三分钟,我隐隐约约听见了嘈杂的脚步声,陈亮他们应该开始行动了。我回头望了赵君一眼,道:“咱们就进这里躲一下吧。” 赵君闻言不禁打了个寒颤,眼前的建筑是如此破旧与阴森,夜幕笼罩下,残破地只剩下框沿的窗户仿佛一只只黑洞洞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赵君只觉的头皮发麻,哀求道:“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要不就随便找个露天的地方也行啊。”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退却。可是,听着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我还是强硬道:“你刚才答应我什么来着?你当他们都是瞎子啊。走不走?你不走,我走。”说完便欲转身离去。 赵君望着死寂沉沉的四周,硬着头皮道:“咱俩还是一起……”话未说完,已被我一把拽进楼内。 我们摸索在黑暗的楼梯上。忽然,“哐……”的一声巨响凄厉地回荡在空旷的楼内,赵君抓紧了我的衣袖。我能感到他的身体正在哆嗦,不禁边走边笑道:“是风带起了门的声音,有什么好怕的,你别老像个娘们儿一样。咦,怎么不走了?”没有回答。我回头望去,黑暗中,赵君的脸色在是手电的照射下显的异常苍白,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脸上的肌肉因惊恐而剧烈地抽搐着。难道,真的有……想到这里,一向自称胆大的我也禁不住全身汗毛一起竖了起来,一股股阴风飕飕地直往脖子后灌。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我不敢回头,我怕回头时会发现一个浑身是血,面目狰狞的鬼,然后他(她)会带着可怕的笑容,掐住我的脖子…… 外面的风好象刮地更大了,梧桐树的影子摇摆颤动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上爬。我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心一横,猛地转身,却发现什么也没有,而赵君的讪笑声自背后响起。我明白了。 “你小子他妈的想吓死人啊!”我愤怒地破口大骂道。赵君赔笑道:“轻松点,年轻人,开个玩笑嘛。你不是号称咱们寝室胆子第一吗?看来不过如此。”说完,又一个劲儿地笑了起来,弄得我当真是哭笑不得。 不知不觉间,已上了二楼。经过楼道拐角处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天气突然转凉的缘故,身体竟莫名其妙地打起冷颤,我下意思地裹紧了单薄的上衣,赵君眼尖心细,连这么细微的动作都看见了,他奇道:“你很冷吗?” “妈的……”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我一瞬间惊呆了,张大了嘴,怔在那里。我相信我当时的表情肯定不会赵君好多少。因为我看见了自己不该看见的事情:沙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又‘走’回了原处,我之所以用上‘走’,是因为从赵君的表情可以知道他没有动手,而这里,除了我们两个并没有其他人。除非……我突然想到了先前在院子里说的那番话“早说过这里是荒宅,怎么会有人,要有那也是鬼!” 我不敢再想下去,和赵君嘶喊着冲出门外。 月光下,沙发上好象正坐着一个背影默默地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 朋友找到我们时已经快一点,听了我们的经历后,大家心头沉重地离开了那里。没有人怀疑我和赵君的话,因为很早以前,那里的原主人就喜欢这样坐在窗前,直到有人在那里发现了他的尸体,是上吊死的。 这是后来住在附近的老伯说的。 从此,我们再也不敢去那里。一次的经历已足以让我们学乖。 深夜,荒宅勿入。 ...
不融化的雪人 百货商场大门旁边有一个很高大的雪人:它由一大一小两个雪球组成,一个很长的红萝卜是鼻子,两个煤块是眼睛。 卢媛站在雪人身前,仰望着它的脸。温暖的春风不知从哪个方向吹来,但吹到身上却让人感到寒冷。是的,现在已经是春天了,但这个雪人始终没有融化。 去年冬天下了第一场大雪后,商场职工用门口的积雪堆成了这个巨大的雪人。可自那以后,无论天气变成什么样,它都没有融化半点儿。路人走到它身边时会感到阵阵寒意,犹如身处寒冬腊月。 这个不会融化的雪人最初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很多人结伴来看。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好奇心变成了恐惧。原因是大家得知就在雪人堆好的那天,商场门口发生一起凶杀案:一个女孩子被人从后面捅死,当时明明是人潮如水的中午,却是没有人看到嫌疑犯是谁。 人们议论纷纷,说那个女孩子阴魂不散,附身在这个雪人身上。它在怨,怨那个嫌疑犯,怨就算没有监控器,可当时那么多人,为什么没有人看到嫌疑犯?一个上夜班晚归的人说,在深夜里,他回家路过那个商场,衣袖突然被人拽住。他回过头,看见那是一个穿着蓝色羽绒服的女孩子,它那张惨白的脸上,流着两行血泪。 卢媛正回想到这里,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把她吓了一大跳。 “姑娘,你挡住路了,让开一点儿。” 卢媛急忙让路,然后四个男人拿着工具走了过来。 “你们要干吗?”卢媛奇怪地问。 一个男人回答:“它已经影响了商场的生意,我们得把它清理掉啊。” 卢媛正想说话,男人已经挥起手上的铁镐,拍向雪人的身体。霎时间,卢媛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雪人被铁镐弄出的伤口里,流出鲜红的血。四个男人惊恐地扔下工具,失魂落魄地跑了。 卢媛走过去,把铁镐拔了出来,鲜血才止住流淌。她仰头看着雪人红红的鼻子,轻声问道:“白茵,真的是你吗?” 关于爱情 卢媛回到学校后,一脚踢开了关朝所在教室的门。嘈杂的人声静了下来,卢媛脸色铁青地揪出了正在嬉闹的关朝。 走廊里,关朝一脸的不耐烦:“有病啊你?” 卢媛双眼冒出怒火,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关朝脸一偏,几秒后,他伸出舌头舔舔嘴唇,重新把头摆正,说道:“行了吧?那我回教室了。”说完就向教室走去。 “你还是人吗?”卢媛怒道。 关朝站住,不转身不说话。 “白茵是你的女朋友,她出事后你去看过她一眼吗?” 关朝脸上的肉抖动了几下:“我们已经分手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卢媛深呼吸几下想忍住泪水,但还是没忍住,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白茵生前是卢媛的好朋友,没错,她就是那个被杀死在商场门口的女孩子。她们是一个寝室的,整天形影不离,很亲密。而关朝是白茵从高中起就喜欢的男生,她努力跟他考上了同一所大学,终于鼓起勇气开始追他。 就在几个月前,关朝同意和白茵交往了。但作为旁观者的卢媛看得出来,关朝之所以接受白茵,是因为他想气沈姚。沈姚是他的女朋友,最近却跟别的男生搞暧昧,两人就闹了分手。 去年冬天,沈姚终于回心转意,要跟关朝复合。于是关朝把白茵约出去,想跟她说清楚,道个歉。 那天下午,卢媛收到了白茵的短信:我们分手了。 后来,关朝请白茵去那个商场旁边的咖啡店里喝咖啡。谁知两人刚出来不久,惨剧就发生了。 卢媛相信白茵的鬼魂一定附在那个雪人里。它不走,是因为它不甘心。可卢媛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想来想去,卢媛觉得自己一定要帮白茵抓到嫌疑犯,好歹让它死个明白。 晚饭时,关朝闷闷地吃着饭,闷声不语。 对面的沈姚见他这副样子,不满地噘起嘴:“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关朝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没有啊。” 沈姚撇撇嘴:“你是在愧疚吧?如果不是你那天约她出去,她也不会出事。” 关朝把目光转向餐桌上的饮料,不再说话。 “我听说商场那条街又有怪事出现了。”沈姚靠近一点儿,“昨天晚上,一个老太太回家,路过商场时看见街边蹲着一个女孩子。老太太走过去想问问她为什么在这儿,可走近后,她看见那个女孩子满手鲜血地捧着一个白色瓷杯,一口一口地喝着什么。” 关朝打了个哆嗦,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 “她生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儿就是跟你喝咖啡——你一定要小心啊,不要去那条街。她心有不甘,一定是想把你拉下去陪她!” 水落石出 这天晚上,关朝和沈姚看完电影后,关朝送她回了家。看着沈姚进了房门后,关朝一个人走在回学校的路上。 快走到校门口时,关朝才察觉到有人在背后跟着他。他刚想拔腿跑,可是已经迟了,脑袋被人用麻袋套住了。 他被拖到一条小巷,几个人的拳头和脚雨点般地落到了他身上,还夹杂着咒骂声。就在关朝以为自己要被打死时,一个女声大喊了起来。几个打人者顿时慌了,连忙朝小巷另一头跑了。 头上的麻袋被扯下。手电筒的灯光下,关朝看见是卢媛。卢媛急忙把他扶到医务室包扎伤口。 医务室里,卢媛看着关朝鼻青脸肿的样子问:“他们是谁,为什么打你?” 关朝感受着脸上的疼痛,摇摇头。他看见卢媛手上提着一个黑袋子,问道:“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卢媛笑笑,说道:“我不是听说白茵会在晚上出现在那条街吗?我去看一看,顺便给她烧点纸。”说完,她看着关朝,“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关朝刚想点头,却突然想起沈姚说白茵之所以一直不走就是想拉上自己那句话,然后又想起出事儿那天,自己是眼睁睁地看着她断气的。白茵临死前就那么看着他,用濒死的眼神。一股寒意爬上关朝的背,他犹豫起来。 卢媛摇头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真是搞不懂,白茵为什么会喜欢你。”说完就像不想再看见他一样,转身向门口走去。 刚刚走了几步,卢媛的眼睛猛地睁大,站在原地不动了。 “怎么了?”关朝见她突然停下来,疑惑地问。 卢媛转过身,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知道是谁杀了白茵了!” 关朝一下子站起来,问道:“是谁?” “就是刚才打你的那几个人。”卢媛为猜到的真相感到痛心,“那天,行凶的人可能是想杀你,可白茵替你挡了一刀……” 关朝回忆起当天的场景:那天,他们从咖啡店里出来后,白茵一直向后张望,脚步也慢了下来。关朝有些心不在焉,等他被惊恐的人声拉回思绪时,白茵已经不在他身后了。再往后面两三米的位置看时,她已经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下了——当时白茵倒下的位置正是自己的正后方! 关朝腿一软,一下子坐回床上,口中喃喃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 卢媛把手中的黑袋子砸到了关朝身上,大喊:“一定是这样!沈姚之前不是跟一个男生搞暧昧吗?一定是他得知沈姚要跟你复合后,找人去杀你,却没想到白茵发现了你身后有人跟着,她只好在关键的时候挡了上去……” 卢媛把这一情况反映给警方。警方着手调查,果然很快就找到了线索。两天后,警察抓住了嫌疑犯,而幕后主使者正是那个曾经和沈姚搞过暧昧的男生许震。 据嫌疑犯回忆,那天他一直跟在关朝和白茵两人身后。后来,他看准时机亮出匕首就打算向关朝的后腰刺过去。可嫌疑犯突然发现白茵在悄悄地看着自己,还张嘴想喊。嫌疑犯想起自己要是不完成任务,欠许震的三万块钱就得还。他头脑一热,一个箭步上前就朝关朝的腰上刺去。 白茵没想到嫌疑犯知道自己在看他,居然还敢动手。她顾不得再喊出声,挡在了关朝的背后……说起来很长,可这不过都是一两秒钟的事。 杀错了人,许震也被吓坏了。但他依然觉得不解气,所以那天晚上偶遇关朝的时候,才又和自己的狐朋狗友揍了他一顿,没想到被卢媛看出了问题。 看着凶手锒铛入狱,卢媛心中的恶气终于吐了出来。 咖啡店遇鬼 店员小珂托着下巴,看着空荡荡的咖啡厅。已经将近两个月了,咖啡店的生意十分惨淡,原因自然就是商场门口那个不化的雪人。 她听说有强大意念的人死后,鬼魂会找到一个寄身处。寄住在里面的鬼不能离寄身处太远,但在周边活动还是可以的。 前几天有人声称看到了鬼,就把小珂吓得够呛了。现在她又想到咖啡厅离那个雪人这么近,会不会…… 正想着,咖啡店的门被推开,生意来了。小珂不再胡思乱想,抬头一看,是一个穿蓝色羽绒服的女孩子。 还有几天就要到夏至了啊,她怎么还穿得这么厚?这世界上还真是什么怪人都有。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笔生意。 那女孩子低着头,慢慢地走到窗边的位置坐下。小珂走过去,把菜单递给她,问:“请问,要喝点儿什么?” 那女孩子接过来,苍白的食指从袖子里伸出来,指向“蓝山咖啡”四个字。小珂突然感觉有些冷,说了句“请稍等”后就去准备了。 小珂站在柜台处,一边摆弄咖啡机,一边打量那个奇怪的女孩子。她垂着头,长长的头发从两边散落下来,看不清脸……目光落到她身上的蓝色羽绒服时,小珂抖了一下——她想到了那个死掉的女孩子。 她再看向门口,一条水迹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女孩子的脚边——是融化的雪水!没错,就是它!小珂的手脚冰凉,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要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只要等它走了就好了。 小珂强定下心神,端着咖啡走了过去,放下咖啡颤声说道:“请慢用。” 女孩子点点头,伸出毫无血色的手握住杯子,慢慢地喝了起来。 十分钟后,女孩子喝光了咖啡,把手伸进衣兜里不断地翻找着,似乎在找钱。小珂都快哭出来了,急忙说道:“今天搞活动,所有的饮品免费!” 女孩子听后僵硬地点点头,站起身来缓缓地向店门口走去。它的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水迹。 小珂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地喘着气。可无论怎么样她也平复不了自己的心跳,心脏开始隐隐地疼起来…… 卢媛聚精会神地看着微博上的一则消息:今日下午,那家咖啡店内名叫小珂的店员突发心脏病,进了医院。她醒后恐惧地说去年冬天死掉的女孩子来店里喝蓝山咖啡…… 最后,微博上还出现了商场门口那个巨大的雪人,临近夏天的太阳对它一点儿伤害都没有。隔着屏幕,卢媛看着那个只有简陋鼻子和眼睛、没有嘴巴的雪人,全身都逐渐冰冷起来。 它想要的 咖啡店的事情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快到夏至了,雪人身上的雪却愈发坚硬起来。 所有人都不明白,杀那女孩子的凶手已经被绳之以法,它为什么还是不走? 卢媛去关朝的寝室找他,沈姚也在里面。 卢媛态度很不好地对沈姚说道:“你出去一下,我有话跟他说。” 沈姚挑挑眉:“他可是我男朋友,我为什么要出去?” 卢媛不想跟她争辩,转头对关朝说道:“关朝,白茵一直待在那里不走,你不觉得你应该去看一下吗?” 关朝脸色难看地张口想说什么,却被沈姚抢先说道:“是我不让他去的。卢媛,你不会不知道原因吧?她就是想让关朝陪她去死!” “那又怎样?”卢媛毫不相让,“就算白茵拉他走又怎样,她本来就是替他死的!一命偿一命,不应该吗?” “没人要她替!”沈姚大声说道。卢媛被这一句话噎住了,最后扭头对关朝说:“听说那个雪人已经引起恐慌了。那家商场的老板花大价钱请来驱鬼的道士,明天就要来了。要不要去见它一面你自己看着办。”说完,她就走了。 卢媛走后,关朝捂着脸坐到了床上。沈姚看他的样子说道:“你别这样,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可是不能否认她是替我而死的。况且我还利用她气你……”关朝低声说。 沈姚睁大了眼睛:“你不会是要去吧?” 关朝没说话。沈姚生起气来:“我是为你好,你要是去的话我们就分手!”说完,她摔门走了。 关朝叹了一口气,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这天晚上十一点多,关朝提着黑色的袋子来到商场门口,抬头看着这个高大的雪人。自从出事以来,他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愧疚,一次都没有来过。可他现在想通了,如果不跟它亲口说一声对不起,他下半辈子都不会安心。 关朝蹲下身子烧起纸钱,小小的火堆燃烧起来。关朝抬起头看向雪人,说道:“对不起。” 一阵阴风刮过,雪人背后走出一个穿蓝色羽绒服的长发女孩子——是白茵。她一半身体隐藏在雪人背后,笑了。 霎时间,屹立不倒的雪人突然塌了。散落下来的雪飞快地融化,化作一摊水。刚刚显出形的白茵也消失不见。 关朝诧异地看着这一切,他此次来已经做好被它取命的准备。 “你还是来了。”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是卢媛。 卢媛从后面走上来,看着即将化完的雪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因为我不相信我好朋友喜欢的是一个贪生怕死的男生。” 关朝看着卢媛,说不出话来。 卢媛微微一笑:“我想它并不是想取你的命,而是在经过那么惊险的事情后,它想亲眼看看你是否平安。可这个雪人是它的寄身之处,它不能离得太远。所以,它等过了冬,熬过了春,只是想在你经过这里的时候看一看你。”说完,她从包里掏出几个本子,说道,“这是她高中三年写的日记,全是关于暗恋你的事情。” “高中三年?”关朝一直以为她是上大学后才喜欢上自己的。 “你还不知道吧,她从高一军训时就开始喜欢你了。” 关朝伸手接过日记,感觉这几本日记将是自己这辈子拿过最重的东西。 夏至 第二天是夏至,商场的老板带着驱鬼道士来到时,发现那个大雪人竟在一夜之间化得干干净净。 人们都说这就是夏天的力量,只要到夏至了,再邪恶的鬼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咖啡店的小珂仔细地翻了翻账本,发现那个叫白茵的女生在出事的那天和一个男生来这里喝过咖啡,蓝山。她怔怔地看着原本立着大雪人的位置,不知为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寝室里,室友一脸兴奋地对关朝说:“你听说了吗?百货商场门口那个大雪人化了!” “嗯。”关朝用本子挡着脸,闷闷地回答。室友撇撇嘴,拿起盆子去洗脸了。 关朝放下挡着脸的日记本,泪流满面。 ...
对不起,说之前我想先问一下,到底有没有人见到过鬼,是真的,有没有,而我希望有,否则的话那我也太衰了,话说是上个周六… 那天我和几个朋友下班后去打斯诺克,赌的嘛是顿宵夜,当然先声明,我这可并不是赌博,只是朋友们之间意思一下,图个乐而已。我们玩到了12点多然后就去宵夜,不巧的是那天我输了,没办法,那就请客好了。但是不能容忍的是,这三个人居然他妈的吃了我一百八十多块,这可并不是我小器,而那可是我五分之一的月收入啊!我当然有点心疼了,却又说不出什么,只好闷闷的喝着酒,心里盘算着怎么样在下次把面子和这顿饭给找回来。 这几个家伙喝的是兴高彩烈的,而对我之境况却熟视无睹,我只好借着去对面买包烟之时,清净一会儿。 马路的对面有个24小时超市,我捏捏空烟包,晃悠着向它走了过去。 这时忽然有人叫我,各位注意了,时间是——午夜12:30,地点——马路中间。我由于喝了点酒,心情又有点郁闷,开始并没注意,等听到叫我的时候,我已经快走到马路的对面了,可能只剩下二三米吧,而叫我的声音此时已有一点声嘶力竭,我听着只觉得很熟悉,好像是一个过去的同学阳,我就扭过脸去看。就在这时,斜刺里冲出一辆面的,擦着我的身子就开了过去,刹那间我的身上就都是凉意,我甚至能感觉到死神的靠拢。 而那几个朋友全都跑过来,一个伸手摸我的脸,另两个商量着是打110还是120,意见不太统一。我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感觉也没什么事,就是身上有那么点酸痛。 几个人全乐了,非说我输了球想不开去自杀,要回去开导开导我,我说老子练过铁布衫,想试试,就骂骂咧咧的回去继续喝,不过酒醒了,心里却还是有点后怕,因为刚才确实听见有人叫我但我没看到人,决定第二天给阳过个电话问一下。 等到家里时大概有2点多,我随便洗洗就睡了,但不知怎么睡得不太踏实。4点多的时候我上了趟厕所,……然后洗手。 记忆就到这里,因为6点左右当我有意识时发现我在厕所的地上趴着,脸贴着冰凉的地砖,身上衣服已经全湿透了。 我以为自已太困才在那里睡着了,换了衣服回床上就继续睡。结果更差,做了三个恶梦,都跟阳有关系,具体记得不太清楚,好象是他说寂寞让我陪他我怎么不去之类,惨白的脸飘来飘去。 8点多时从梦呓中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给阳打电话,我这时心里已经有些害怕了,我就搞不懂怎么会在厕所睡着,又想起昨晚撞车的事。 我最害怕的终于来了,阳妈说他死了快一个月了,出车祸死的。 对了,阳和我同年同月生,差7天,我们都是24岁,本命年~ ...
我们村以前土坯房很多,一到夏天炎热时候,就有许多蝎子从墙缝里出来乘凉,蝎子是一味中药,附近的中药房都收购,根据大小个价钱从2毛到1块不等。我和几个伙伴把捉蝎子作为勤工俭学的一个途径,有时一个夏天能收获个20—30块钱,比拔草晒干卖钱来说,也算收入不菲。 我想说的就是在一个夏夜抓蝎子时遇到的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知为啥,一到夏夜,蝎子都集中到了村子东头,也就是我家住的地方附近。有个炎热的夏天晚上,我和几个小伙伴打着手电,拿着抓蝎子用的筷子和瓶瓶罐罐,开始一天的“工作”。开始时候,大家聚在一起挨个墙壁照蝎子,这就出现了问题,因为手电一照,大家都发现了一只蝎子,就不能断定是谁先发现的,不好分。我给大家出了个注意,三个人分成三组,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分区域去找,最后集合。我和立君、海滨分头行动,他们从村东头出发,我则从村中间开始找。那时候可能有12点多吧,我不知不觉走到了村中一个干涸的池塘附近,边上种满了柳树,影影绰绰有点害怕,更令人害怕的是塘边有一户人家的小儿子因为抢劫刚刚被枪毙,正是头七。当时村里的人们去拉尸体时,整个头部都不成人形了。当我一抬头发现走到这里时,还在强自镇定,拿手电筒的手有点抖,我把注意力都放在墙壁上,正在这时突然一个人形黑影“唰”就过去了,手电的光照的很清楚,我当时以为是立君和海滨来了,故意跟我开玩笑,就大声喊:“立君、海滨,别闹了,我看见你们了!”,说完就追了过去,刚拐过一个小胡同,就看到两束光照了过来,我生气地问他们:“开什么玩笑!”谁知他们说他们俩才刚刚从村东头,听到我的喊声才过来的。我跟他们一说,他们也害怕了,说是不是我眼花,看到的是风吹柳树的影子,可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根本就没有风啊!这么一想,我们三个也不敢捉蝎子了,一窝蜂跑回了家。 后来听老人们讲,人死后头七魂灵会回家看看,难道那天晚上真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
夏夜,为了躲避父母的唠叨,我独自走在街边上,回忆着高中生活的点点滴滴,同时也向往着大学的生活。这是我的最后一个高中暑假了,开学我将会是一名大学生了吧。我是个孤僻的人,没什么朋友,所以才在这闷热的夜晚一个人出来透透内心的闷气儿。“唉……”一声叹息。我感叹着自己的学习生涯,没打过架,没恋爱过,学习成绩又很普通。我甚至会觉得自己活得真的没什么意思。就这样一直漫无目的的走在夜的街道上。 临近午夜了,我也感叹的差不多了,准备“打道回府”了。就在这时我听到一声幽幽的叹息。这声叹息仿佛包含着太多太多了,幽怨,迷惑,不甘。我抬起头望向前方发出叹息声的地方。霎时我楞住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我前方的路口,一身白色及膝长裙,齐肩长发,清秀的脸庞上,一双美丽的眼睛。她正盯着我看。我登时定住了,太美了,我看得呆了。霎时间千万般感觉都出现在我的内心,感叹,哀愁,期待,向往,忧伤,快乐,失落。只这一眼我敢肯定我喜欢上了这女孩。突然我觉得我不像平时的自己,因为平时我都不敢与女生对视,那样我一定会脸红,心跳加速,不好意思的看向别处。可是这次我竟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看了她这么久。这时还是她先开口说话了。“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我这时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接着我羞涩的准备离开。她又开口了:“等等,你有时间吗,陪我聊聊吧?”我“啊?”的一声。“这女孩也太直接了吧?”我心里想着,却万分的高兴,因为从小到大从来没一个女孩对我这么直接的。我有点受宠若惊的点点头。 我们俩找了个冰吧坐了下来,要了两杯冰柠檬汁,我狠狠的吸了一大口,这样闷热的夏夜,喝杯柠檬汁真的很爽。她只是抿了一口,木然的看着我,我对她一笑。我们俩慢慢的就聊了起来,原来她也是我们高中的,而且还住在我家附近。她叫小丝。我对她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为什么不早点遇到她呢?我给她讲了几个笑话都是平时我很拿手的,但是她视乎对笑话不来电。我也知趣的闭上嘴喝着柠檬汁。闲聊了一阵后,我们也有些熟悉了,但是时间太晚了,我怕她的家人担心,于是便提出了离开。我们离开后,服务员看着桌上的饮料,一杯喝得精光,另一杯视乎一点也没动,疑惑的看着我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我们在路上走了一阵,快到家了。我鼓起了勇气,低头问了一句:“小丝,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她冷冷的说:“可以啊,只要你愿意。”我急忙说:“当然了。”我又向她要了qq号。还有一个路口就到家了,这是突然从远处飞驰过来一辆箱货车。眼看就要撞到我和小丝了,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抓着小丝飞扑到一边。只听“吱——”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司机探出头来对我吼道:“臭小子,不要命了。”他怕摊责任,见我没什么事,一脚油门儿跑了。我扶起小丝,替她拍掉身上的灰。“哇。。美女的身上好滑嫩啊。。”我不禁有些瞎想。虽然差点被车撞到但是我还是很开心,我和小丝都没事,只是我的胳膊破了点皮,最主要高兴的是我保护了小丝。一个男人最开心的事,莫过于向自己爱的女人表示自己有能力保护她。不过小丝还是真勇敢,差点被撞到,竟然跟没事儿人一样。 过了路口,小丝对我说:“我到家了,再见。”我说:“再见”。心里有点酸酸的但是很快乐我想我是恋爱了。看着小丝的背影消失,我打了个冷战,抱了一下双臂,急忙的回家了。 回到家中,我立刻打开了电脑,加了小丝的qq。她的网名叫“青春很美”,但是很可惜她不在线。我正望着电脑愣神呢。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吓了一哆嗦。一回头原来是我爸。我爸说:“上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你妈不就唠叨了你几句吗。。”。我立刻打断了他:“好了,好了,您早点睡吧,明天您还得上班呢。”我爸摇了摇头说了句:“你也早点睡吧,都几点了,哎……”说完将门关上了离开了我的房间。我看了一眼钟,靠,确实太晚了,都2点了,我再刷几遍副本就睡。 第二天,一睁眼,中午12点多。高考过后就是幸福,玩游戏玩到自然睡,睡觉睡到自然醒,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啊!我来到客厅,看到桌上我爸给我留的字条。“哎……”看过字条后我又一叹。草草的吃了点东西,我打开电脑,登了qq,我把鼠标放在了小丝灰色的头像上,进入了小丝的空间。咦?我发现她最后更新的东西是一年前的昨天。“哎……可能是要高考吧,所以她一年多都没登过qq吧。”我给了自己一个答案。我发现我玩游戏什么的再也没兴趣了,脑子里全是小丝的婀娜身影。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空,一朵像棉花糖一样的白云在天空中随着风飘着。多自由啊,我要是能像云一样在空中飞啊该多好啊。在这宁静的午后,懒懒的望着天空,不知觉的我竟然睡着了。 我和小丝手拉着手跑在满是黄色小花的山坡上,跑累了,我们就拥抱在一起翻滚着。然后手牵手躺着。突然小丝像云一样飘了起来,挣脱了我的手越飘越高,我立刻起身全力追去,我越追她越远。跌倒,爬起,跌倒,爬起,直到我再也爬不起来,望着小丝渐渐消失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朵绵绵的白云。这时我睁开了眼睛,泪水沾湿了床单。 饭后,我迫不及待的来到昨天见到小丝的路口,她没有出现。我下定决心等,直到她的出现,如果她不来,我就不走,不见不散!我坐在街角的椅子上耐心的等着。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不知不觉我躺到了椅子上睡着了。一阵冷风,我一哆嗦,睁开眼睛。看到小丝冷冷的俯视着我。我立刻坐了起来,高兴的说:“小丝,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小丝这次竟然微微的笑了。她慢慢的坐到我身旁,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有些局促,呼吸都有些忐忑了。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如此的接近我。我甚至都会怕自己的鼻血流下来。我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孔,幸好没有流。我一咬嘴唇下定了决心,鼓足了勇气。面向小丝说:“小丝,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小丝淡淡的一笑,接着说:“你会为我去死吗?”我毫不犹豫的说:“会,只要你一句话!”我很坚定的说。我本以为小丝会很开心的,但是她却没有想象的那样,她一叹,扭过头起身就走。我边喊她,边追去。“吱——!”又是一阵刹车声,我倒在了血泊中。 世界静止了,我仿佛像看电影一样在看着我从小到大所经历过的事情。父母的养育关怀的场景,学习生活的点点滴滴,高兴快乐的事儿,忧愁烦恼的事儿。此时我只是淡淡的在观看自己主演的影片而已。突然画面扭曲,小丝出现在了画面中。只见小丝高高兴兴的跑在街上,好像是要去买东西。结果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小丝倒在了血泊中,就在我倒下的地方。眼中的不甘,悔恨,幽怨的神情。这一刻,我懂了,我明白小丝为何当初会发出那样让人忧伤的叹息了。我的泪顺着脸颊簌簌的滑落下来,我没有丝毫的怨恨她,我这时只是心疼,我心真的好疼啊!“小丝。。我可怜的小丝……”我不禁呼唤着。小丝是第一个让我懂得什么是爱的女孩,并让我沉迷于享受这爱的快乐。我真的甘心为她做任何事哪怕是——去死!仿佛是听到了我的呼唤,小丝出现在我面前。“你真的肯为我去死?”小丝背对着我说着。我肯定的点着头。她一回头我惊呆了。只见她头破了个洞,血水顺着脸向下流着。惨白的脸上,有着一对没有瞳孔的眼睛“盯”着我。我虽然害怕了,但还是鼓起勇气冲了过去。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我哭泣着说:“为什么,为什么我现在才见到你?当我看到你第一眼时我就爱上你了,我愿意为你去死,因为我真好爱你,我爱你!”这时小丝已经变回了那个清秀漂亮的女孩了。她对我微笑着,好美,真的好美!小丝用她的小嘴温柔的印在了我的嘴上。这一刻仿佛过了一万年,仿佛是天长地久,仿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了。我贪婪的狠狠的享受着这一刻!小丝缓缓的离开我的嘴。温柔的对我说:“再见了,爱人,希望你以后好好的生活,祝你一生幸福,下辈子如果我们再相遇。我一定会赖在你身边一生一世!”说完她幻化做一道光芒飞向天际了。我泪如泉涌的哭喊着,突然,我跌入了无尽的深渊一样,向下跌着…… “啊……!"我大叫一声醒来过来。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爸爸妈妈守护在我身边。他们被我的大叫吓了一跳。“儿子你终于醒了,呜呜……吓死妈妈了。”妈妈在一边哭着,爸爸则默默的看着我。爸爸说:“你小子怎么才醒过来啊?你昏迷这几天,总是流眼泪。发生了什么了?”我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每当夏夜的那几天,我都会徘徊在那个与小丝相遇的街道,无论是晚晴或是夜雨从未间断过。。爱情真的是从两个人相遇的那一刻便注定了的!爱情真的是会让相爱的人奋不顾身,甘心奉献一切的。如果爱,就好好的珍惜那份爱吧,一旦错过不会再来了,或许不然吧! ...
旧时民间,市井妇人,有“三姑六婆”之说。而生活在民国初年、东北边镇栖云堡的柳婶,则身兼多个行当,既是撮合男女亲事的媒婆,又多少懂些祈福禳灾、收惊叫魂的师婆手段。但其最拿手的,则是稳婆,替临盆产妇接生。 据传,柳婶活了一辈子,少说也接生了上千个新生儿,自然没少遇到大大小小的麻烦。有脐带绕颈的,有胳膊腿儿拧一块儿的,还有打横放挺死活不肯露头的。不管状况多棘手,只要柳婶到场,这儿摸摸,那儿揉揉,轻声慢语,三下两下,保准母婴平安。因名声在外,故来求柳婶帮忙的人自是络绎不绝。就像这天傍晚,又有一个腰身佝偻的老太急慌慌叩响了门环。随着吱呀声起,门开了,柳婶的儿子侯传顺迎了出来。“这是柳婶家吧?我是来求柳婶救我儿媳的。”老太忙不迭地说着,抬脚就往门槛里迈。不料,侯传顺叹气摇头,拦住了她:“老人家,实在对不住,请回吧。我娘她年迈体弱,走不动了。” 老太一听,禁不住老泪潸然而下。柳婶要不去,儿媳难产,定闯不过鬼门关。而侯传顺说的也是实情,母亲柳婶年事已高,大夫也称没多少时日了。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和老太说话的工夫,柳婶竟强撑着走出了屋:“传顺,带上娘用的家什,把咱家的独轮车推过来。” “娘,大夫说……”“娘没事,走吧。”柳婶打断儿子,颤巍巍坐上独轮车,又招呼老太头前带路,匆匆隐入了沉沉暮色之中。兜兜转转,一路急行,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侯传顺推着柳婶停在了一间茅屋前。不待下车,就听几声撕心裂肺的痛叫撞入了耳鼓。老太愈发慌神,双膝一屈要跪,“老妹子,别这样,快搀我进去。传顺,你在这儿候着,别动地儿,有事我招呼你。”柳婶边叮嘱边往屋内走,很快就来到了产妇床前。“别怕,柳婶来了,不会有事的。”说着,柳婶伸手揭开了盖在了产妇身上的薄被。当她去掀产妇的内衣时,站在身旁的老太突然叫住了她,“柳婶,我,你……”老太支支吾吾,欲言又止。“你想说啥?”问话脱口,柳婶业已撩开了产妇的内衣。只一眼,便惊讶地叫出了声:“怎么会这样?”“娘,你咋了?”侯传顺在屋外问。“没、没啥事,你别进来!”柳婶喊。 哪能没事!产妇的身下似已血崩,血污斑斑;身上则密密麻麻长满了尖状刺瘊,一根根胜似绣花针,格外尖硬扎手!“柳婶,没吓着你吧?”老太愧疚解释道,“我儿媳妇得这怪病已有些年頭了。郎中说,叫啥枯筋箭,不传染。”枯筋箭,也称刺瘊,千日疮,但不害及性命,也不传染。柳婶定定神,挽起袖子,有条不紊地忙活起来。 长话短说,柳婶接生的能耐的确了得,工夫不大,此前折腾得产妇死去活来的第一个小婴儿便呱呱坠地。没错,是第一个。柳婶给产妇止了血,手一摸,当即断定她怀的是双胞胎,肚子里还有一个。“老妹子,恭喜你啊。如果我没断错,应该是龙凤胎,你孙子孙女都有了。”柳婶说着,又帮产妇调整身位,鼓励她再使把劲。可是,柳婶的推断出现了大差池,这厢刚剪断第二个婴儿的脐带,便听产妇接连发出几声呻吟,又生下了第三个孩子!是三胞胎!不,是两男两女,四胞胎! 忙到月上枝头,又一次母婴平安。不过,沉疴缠身的柳婶却累得够呛,气喘吁吁歪靠在床边,连迈步的力气都提不起来。老太很是过意不去,握住柳婶的手说:“辛苦你了柳婶。方才我想过,看能不能帮你,可是……”“这命啊,是上天注定的,改不了。”柳婶笑笑,坦然说道,“我这辈子能活到古稀之年,能给你儿媳接生,也知足喽。传顺,你到门口,背我出去,咱回家。” 辞别老太,侯传顺推着柳婶往家走。走到半路,柳婶开了口:“传顺,娘想叮嘱你两件事。”“啥事?”侯传顺问。“你得先发誓,不让娘失望。”柳婶说。侯传顺是个大孝子,毫不犹豫地回道:“儿发誓,娘的话,儿子一定记在心上!”“第一个,不准埋怨,更不准记恨请我接生的老太;第二个,忘了今晚这事,不准对任何人提,也不准再来。别问为啥。” 留下这话,坐在独轮车上,柳婶睡着了。一觉睡去,再没醒来,走得安详平静,一点儿罪都没遭。乡亲们都说,柳婶替人接生,渡无数母婴过鬼门关;又给人撮合亲事,祈福禳灾,积的都是阴德,所以才会寿终正寝。侯传顺则悲恸不已,跌坐在灵堂里,一连数日如失了魂,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等送母亲出了殡,他病倒了,病得很严重,胃脘疼痛,反胃吐食,连口稀粥都咽不下。加上灵堂地面潮湿,跪坐太久,痔漏也犯了,肠风下血,没两天就瘦削得脱了相,只剩下一把骨头。家人见状,又急又慌,乱了方寸。就在病重乱投医的时候,一个驼背老太太走到了侯传顺的病床前。 侯传顺微微睁眼,认出她就是那晚请母亲去接生的老太。要不是她,母亲定能多活些日子。可母亲留有话,不得埋怨。心下想着,侯传顺没好气地问:“你来干啥?”“把它焙了,研成末,与黄芪煎水喝。”老太说完,放下一包物什走了。家人打开一瞧,是件“仙人衣”,也即是刺猬皮。请来药铺掌柜掌眼,掌柜细细观瞧,顿时连声啧叹:“好东西啊!啧啧,至少是活了五百年的刺猬,才会有这般仙人衣!水煎成汤,只需一碗,保你药到病除!” 侯传顺听在耳中,忽地想起母亲去世前的叮嘱。还有那晚,在屋外,他听到了母亲的惊呼和老太的解释。什么枯筋箭,刺瘊,分明就是仙人衣!产妇长着仙人衣,那不就是刺猬吗?再者,世间寻常妇人,又有几个能生四胞胎?母亲也是师婆,一定瞧出了名堂,知她们是在山中修行的刺猬,法力低微,勉勉强强能幻化人形,甚至尚不能隐去仙人衣,这才叮嘱他不得前去骚扰。 尽管如此,老太还是来了,知恩图报,褪了仙衣为他医病。而此前曾听说,刺猬若没了仙人衣护体,修行将风险陡增。一念及此,侯传顺顿觉眼窝发热,心头五味杂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