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人不走正途,一切就算全完了。这不李二,成天喝酒赌钱,亲戚没人看,孩子走了,老婆跑了。弄得是自己吃饱,全家不饿。 这一天深夜,李二如期到达汇通赌行。本打算把昨天输的那三万赢回来,没想到把今在带的八午九百七十二块两毛钱也输了个精炮。无耐只好离开了赌行。家里的钱让他输完了,可是赌要本钱,这一下可把李二难坏了。因为偷和抢他一样也不会。 当李二走到汉阳路和文汇路的十字路口时,眼前一亮看见了一个穿古装的小男孩子在来回漂移。李二擦了擦了眼睛望去,那小男孩子根本没有脚。李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鬼。突然小男孩来到他跟前说道:“叔叔,帮我找我妈妈好不好?” 李二看了一下小男孩子,顿时吓的头皮发麻。因为这个小男孩的脸白如幽怨,没有下巴。传说中的鬼才没有下巴。李二哆嗦地问道:“你家住,住,住那儿呀?” “海湾公墓,444号。”小男孩说道。 李二一想,肯定是鬼。又一想反而不怕了,因为传说中的小鬼不可怕。唉,点败连鬼都缠着我。要是,要是能把他带回去,卖门票,让人参观,一定挣不少钱,对就这样干。于是李二说道:“叔叔认得那个地方,我带你去吧。” “好啊,好啊。”小男孩说着,上下开始漂移。 李二趁小男孩不注意,咬破自己的中指,把中指血点在小男孩的额头上。顿时小男孩子不能动了。李二解下自己的红腰带拴着小男孩子的胳膊上,带到了自己的家。 “叔叔,我要回家。”小男孩说。原创鬼故事,转载请保留! “这里就是你家。”李二笑道。 “我要找妈妈。”小男孩说完就是凄惨的哭。 “再哭我打你。”李二说着用布条抽着小男孩的身体,痛得小男孩再不敢哭泣。 第二日,李二把屋子全部紧闭不让阳光进来。然后把小男孩放在笼子里,用黑布盖上。 一开始,李二让别人看一次鬼只要三块我,而且人还不多。后来人们都传开了,李二家真有个小鬼。顿时人多了起来。门票从三块涨到十块、二十、三十、五十,归后涨到了天价八千八百八十八。最有意思的是,市长也来参面了。看完以后竖起大拇指说道:“李二,好青年,创业点子多,引来异地游客,还有外国人,带动我市经济发展,封为创业十大杰出青年称号。” 后来,李二真是越做越大。有了自己的别墅,还买了一辆林肯轿车。这时妻儿回来找他,自尊心受伤的李二那会认他们呀。他包养了三个市里边非常漂亮的女人,日子公平的是一个逍遥。 一天夜里,小男孩悲惨地哭着。任要二如何打,都制止不住。归后一阵大风吹开了紧闭的窗户。桌上的书本乱飞,要二死盯着窗户看。这时小男孩哭地更厉害了。突然从窗外伸进一个脑袋,乌黑的长发却沾着血,眼睛红红的,流着血。面白如纸,没有下巴。李二见此,可以说已经停止了呼吸,裤子湿湿的。只见脑袋从窗户上掉下来,像皮球一样滚到李二脚下。随后是身子从窗户爬了进来,脚离地有十厘米左右,飘移到李二跟前。弯腰去捡脑袋,正好李二看到了没有脑袋的脖子,里边还有小虫子在不停的蠕动。李二一声尖叫,晕了过去。 等李二醒过来时,面前的女鬼早已不在。只有一个非常漂亮白衣少女和早已从笼子里出来的小男孩在地上玩耍嬉戏。李二顿时两眼放光。按理说李二的那三个情人可称国色天香了,却不及她一半。女子看着他微微一笑。李二脸上的肉一抽,一脸奸笑。少女带着小男孩起身向前走去,还不停地向李二招手,示意他过来。 李二两眼发直,一步一步地跟着走,突然一声惨叫,李二从三楼阳台掉了下去。 第二日,《申海财经》报道,市第亲封的市十大杰出创业青年——李二,昨晚在家中跳楼自杀,我市一颗商业巨星沉落。 ...
“听说,青衣巷开了一家画眉阁,只要去画眉,就会让人焕然一新,年轻貌美,好想去试试。” “别相信这些,青衣巷那么邪乎的地方,听说以前有个名角为情自杀,后来才改名为青衣巷的,还是别去的好。” 两个年轻女孩儿的话飘进柳嫣婉的耳朵了,她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年老色衰的脸,想着要是去画眉,兴许谭斐能回到自己的身边。 柳嫣婉,人如其名,温婉如玉,想当年嫣然一笑,不知迷倒了多少男子,可是她却选择了长相一般甚至有些丑陋的谭斐。在她看来,长得好看的男人靠不住,而长得丑的更长情,何况她这么个美女在身边,不怕他变心。 刚开始那几年,柳嫣婉过得确实很幸福,谭斐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对柳嫣婉可是言听计从,疼爱有加。可是再美的女子也抵不过岁月的流逝,容颜的衰老,虽然柳嫣婉在同龄女子中还是一枝独秀,可是和年轻女子比起来,还是略输一筹。再加上婚后几年,她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谭斐的生意越做越大,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渐渐的,谭斐开始早出晚归,甚至夜不归家。开始的时候,谭斐还会哄哄柳嫣婉,说公司忙,要签单子,怕回家晚了打扰她睡觉。柳嫣婉怎会相信这哄人的鬼话,闹过几次后,谭斐连谎话都不愿意说了。 最近谭斐越来越过分,经常不回家就算了,还把那个叫张菱的小贱人带回家。柳嫣婉吵过闹过,可是没结果。 “姓谭的,你什么意思,在外面乱搞就算了,还带回家来,当初口口声声说对我好,现在呢?”柳嫣婉在一天回家看到谭斐搂着张菱在客厅时,实在忍无可忍,大声吼道。 “你也不看看你,当初你漂亮,俺稀罕你,可现在你都人老珠黄了,还一副女王的架势,这日子,你要过就过,不过就离。”谭斐扔下一句话便要带着张菱离开。 “你个老女人,还想和我争?哼。”张菱走过她身边时嘲讽道。 柳嫣婉气的直发抖,所以当她听见那个女孩儿讨论画眉阁时一阵心动。 几经打听,找到青衣巷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空空荡荡的巷子让柳嫣婉心里发虚,想打退堂鼓,可想到谭斐的态度,张菱那小贱人的模样,她深吸了一口气,向巷子深处走去。除她以外分明一个人都没有的巷子却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柳嫣婉一步三回头,根本没有半个人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终于在巷子的尽头看到了画眉阁。 画眉阁和都市的气息一点也不相符,飘着古色古香却又透着一丝诡异。一眉目如画,身着长裙的女子施施然的倚在门边,柳嫣婉虽是女子却也心动几分,更别说是男人。 “进来,我给你画眉。”还不等柳嫣婉开口,长裙女子便不容拒绝的说到。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画眉的?”柳嫣婉边走边问 “这巷子,除了来我这儿画眉的,白天也没几个人,何况傍晚。”长裙女子没有温度的声音,让柳嫣婉很不舒服。 画眉阁的一面屏风上贴满了各种形态的眉毛,让人忍不住想去触摸,柳嫣婉刚要抬手,却听长裙女子问道:“你是想画什么样的眉,妩媚的?勾人的?青春焕发的?温婉的?还是什么?” “青春焕发的。”柳嫣婉笃定的说。 淡淡几笔,将原本并不突出的眉毛勾勒得韵味十足,连容颜也跟着变得青春靓丽起来,眉毛不愧为五官之首。柳嫣婉看着镜中的自己,感觉又回到了年轻时候,心满意足。 “这眉只能画一次,若是画第二次则要付出惨痛的代价。”长裙女子悠悠的说道。 “这样我已经心满意足,应该不会来第二次了。”柳嫣婉自信的说。 临走时,长裙女子送给柳嫣婉一个漂亮的发饰,并嘱咐她一定要佩戴满七天,且睡觉也要戴着。 柳嫣婉回到家中,不出所料,谭斐又去小贱人那里了,根本没回来过,不过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恼怒,而是心平气和的收拾妥当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柳嫣婉就被谭斐开门的声音吵醒了,当她睡眼惺忪的出现在客厅里时,谭斐眼前一亮,她清楚的看到,当年谭斐看她的那般神情又回来了。 果然,谭斐每天早早的就回家,也不和张菱联系,每天还给柳嫣婉做饭,像极了刚结婚的时候,柳嫣婉开心极了,憧憬着未来的幸福时光。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事无巨细都由谭斐操心,她又变成了他的女王。只是偶尔谭斐晚回家一会儿,她就会发脾气,觉得谭斐是故意晚回家,和谭斐闹。谭斐哄哄也就没事了。 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久,谭斐又和张菱勾搭在了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和那个小贱人在一起?”柳嫣婉不解。 “因为你那趾高气扬的态度,你知不知道小菱其实没你漂亮,可是她让我觉得自己有尊严,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男人,让我想要去保护她,不会像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是奴隶。”谭斐愤愤的说道。 无奈,柳嫣婉只好再去画眉阁。 “你可想好了,画第二次眉,可是要付出代价的。”长裙女子提醒到。 “不管什么代价,只要谭斐回到我的身边就行了。”这么些年柳嫣婉已经习惯了谭斐的存在,她不甘心就这么被人抢了老公,更不愿相信自己当初看错了人。 “这次画什么样的?” “温柔体贴,小鸟依人的。” 几笔下来,镜中的女子已与刚进门时大相径庭,让人有保护她的冲动。 柳嫣婉满意的微信着,正准备起身离去时,长裙女子询问道:“那发饰,你可曾佩戴满七天?” “满了的。” “那就好。” 柳嫣婉心生奇怪,画眉还和发饰有关?不过也只是一闪的疑惑罢了,现在没有什么比飞奔回家见到谭斐更重要了。 如出一辙,谭斐再一次回到了她的身边,相拥入眠,只是她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与谭斐相拥而眠。第二天谭斐醒来时,发现怀里的柳嫣婉身体早已冰凉,死去多时。 画眉阁里,长裙女子抚摸着手上那一对温婉如玉的眉毛不由的感叹到:“又多了一对眉毛,早就跟你说了别来第二次,不听劝,活该。不过念在你我都是为了男人的份儿上,我也送了你一个礼物。” 由于医生也查不出柳嫣婉的死因,柳嫣婉的死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久后,谭斐又带着张菱回家了,只是和以往不同,这次张菱是准备住下不走了。她迫不及待的找人收拾着柳嫣婉留下的东西,似乎想要告诉柳嫣婉,她才是最后的女主人。得意间,张菱看到了梳妆台上有个极其漂亮的发饰,不由的戴在了头上:“真漂亮,你的男人是我的,这么漂亮的发饰给你这老女人可惜了,还是我来消受了吧。” 夜里,发饰闪着悠悠的绿光,隐约钻出一个身影站在床前,原来长裙女子给柳嫣婉的发饰佩戴满七天就会收集佩戴者的怨气,会在佩戴者死后去,引导她的鬼魂去报仇。柳嫣婉的头发疯长,抚摸着张菱的脸,张菱一下子被惊醒了,还没来得及叫喊,就被长长的头发勒住了脖子,不久便没了呼吸。至于谭斐,柳嫣婉并不想杀他,因为有时候活着比死痛苦多了。 第二天,谭斐毫无征兆的疯了,见人就说:“我有罪,有鬼,有鬼。” ...
杜官这辈子与狐有缘。 有例为证,三个月前街坊邻里亲见的──那天几个地痞流氓眼红杜官酒坊的生意好,跑来打秋风,眼见就要大打出手,一个美貌的年轻女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锦帕一拂,便将那拨人变成了几只汪汪叫的哈巴狗。 少女牵了狗就走,临出门瞟了杜官一眼,道是:“奴家还会再来。”跟着一笑便不见了踪影。 那妖媚劲儿,引得众人都说必是山间的狐狸所化──镇子紧靠着北邙山,自古便流传着不少关于狐精的传说和禁忌。 而再往远里说,杜官还记得七岁那年,唯一的兄长因求学而远行,恐他依依不舍故夜半动身,他早起后得知,便从寄养的姑姑家跑出来,一心要送兄长一程。 奈何早春雾重,他半道迷路,竟不知不觉走进了山中。 又冷又乏之际,却闻上方一声轻笑,抬头只见一少女端坐树杈,头生尖耳,发挽金铃,还有一条粗大的毛尾白衣下探出来。 分明就是老辈人所说的狐精模样。 他惊得都忘了害怕,而少女提起酒瓮斟了一盏酒,笑着问他:“冷吗?可要喝酒暖暖身子?” 他鬼使神差地点了头,看着酒盏落在手中,一口饮下琼浆,呛得他连连咳嗽,跟着脑袋也昏沉起来,失去意识前他只记得少女说:“饮了我狐家的酒,便是我狐家的人了,今日我救你,来日不可相负。” 不可相负,这是狐精对他的期待。 可今日他要令她失望了。 杜官叹了口气,取出坊中最好的酒,斟了满满一盏,捧着走进了后院。 院中,地上庞大的法阵是法术精深的道士所画,此刻美貌的狐精正被禁锢其中。 见他来了,少女厉声道:“你这负心人,竟串通那道士害我!我、我……” 她忽然就说不下去,清泪夺目而出。他知道她要说什么,无非是她不会害他,她是真心喜欢他──这些他都知道,多年来偶尔瞥见的倩影,每每危机时的护持,他都知道,只是装糊涂,盼她早日腻了这窥探凡人的游戏,莫越陷越深。 所以她的话他不想听。 将符灰烬调进酒中,他走进法阵,在狐精面前小心翼翼地放下酒盏:“当年你不过是予了我一盏酒,今日你饮了此酒我便放你离去,还你一盏酒一条命,从此两清。” 然后他默然看着她,直到她含泪将酒饮尽。 白狐远去,道士在他身后说,你做得对。 之后杜官多年客居远地,直到接到家乡来书,说他那做道士的兄长终于仙去了,他才返回料理后事。 北邙山脚下,他看着死者入土为安,不觉想起当日兄长的教诲。 人妖殊途,你的一世不过其之一瞬,不堪匹配。 那是对的──是夜,他看着镜中自己苍老的倒影如是想。 听说当年他走后没多久,北邙山便下了一次太阳雨,是狐家嫁女之兆。 她,应该得到了相配的姻缘吧? 这夜,他又斟了一盏自家酿的最好的酒,许是酒香远播,风声送来呦呦狐鸣,他便去关了窗。 一回头,桌上的酒盏已空了。 这就是人妖殊途。 他和她,今生纵使交会,也该只得一杯水酒的机缘。 ...
她是一个美丽大方的女孩,是那么的楚楚动人。她已经失踪好几天了,今早警察让我去辨认尸体,是一起谋杀案的被害者,我一进去就看到了那个手表,那是我送给雨萱的生日礼物。没错,她死了,她的表情很恐怖,眼睛布满血丝,散发出阵阵阴森。她穿着一件红色外套,手里紧握着一支铅笔。 这样的景象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他曾经告诉我,如果一个人死前穿红色衣物,她将变成劣鬼,如果手里还有一支笔,那么她就化为红衣笔仙。 “张子辉先生”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一个警察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没事吧!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给死者一个交代的。”我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投向了雨萱,心里默默说到,“雨萱,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凶手的。”突然,我听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那声音很小却很清楚。是的!是从那尸体方向传来的,我不禁的后退了一步,摔倒在地。 “张子辉,你没事吧!”樊警官把我扶了起来。 “噢,……没……没事。”我缓缓的抬起头,又向那个方向望去,却什么也没有听到,可能是我的幻觉吧! “走吧,咋们去签一下身份证明,你先把死者的遗物带回去,尸体我们还要做进一步调查。”我点点头,跟樊警官走出了停尸间。 一周后,樊警官那里还是没有什么消息,我再也等不下去了,打算亲自去警察局。最近天空总是阴暗,今天还下着些小雨。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还早着喃!我找了一把雨伞就出门了。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只留下了一排昏暗的路灯和几辆破旧的脚踏车。我在公交车站等候着,终于一辆公交车缓缓开了,我走上车,车里有很多的人,不过还有最后一个位子,我拎着伞一屁股坐了下来。车继续前行,在福合路口车停了,是一位老奶奶,我连忙起来让座,老奶奶一脸的惊讶而且车内所有的人都投来奇怪的眼光。我装做没看到,什么也没说。车还有一站就到市区了,下一站是墓地,车子在站点停了下来,上来了三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人,这几个人穿着清朝时期的袍子,留着清朝时期的长辫子,手里还拿着一个纸糊的帽子。这些天到处都有这种化妆的人,可能是为了个性吧。我再也没多想,就向窗外望去。“小伙子,你能把我背下车吗?”是那位老奶,我没有拒绝,弯腰把老奶奶背下车。车就要走了,我转身要上车,老奶奶一把拉住我。 “你干什么啊,我还有事!” 我看着公共车就要开动了,急忙的想甩开老奶奶,但是我却怎么也用不上力气。车开走了,老奶奶终于开口了,“小伙子,我是救了你啊!” “啊?”我一脸奇异,救了我? “看到刚才上去的那三个人,它们不是人。你没看到吗,它们没有脚,它们是飘上来的。” “什么?”恐惧笼罩了我的四周,我回忆刚才那三个人上车的情景,没错,……它们…它们没脚! “小伙子你最近要小心了,虽然我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但是我还是提醒你,你要小心啊!”我回过身,向车开走的方向看去。“嗯,我会小心的。”等等,“我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我突然感到背后阵阵阴凉,恐惧再次汇聚在我四周,我缓缓回过头来,什么都已没有了。在远方传来了老奶奶的声音,“小伙子,自从我上公交车你能看到我,我就知道你我是有缘的,送你一句话:血祭黑夜无处逃,亡魂丧情留腥点。” 我站在那里,想动却动不了,感觉我的四肢不是我的四肢,我已经无法控制了。我四周环视想找人帮忙,有谁会到墓地呐。 突然我听到了说话声,我转身去看,墓地里到处都是人,不,它们…它们没…脚!它们不是人。 滴滴滴……我缓缓的睁开眼睛,这是哪啊?我该不会也……“子辉、你醒了 。”我用力睁大眼睛才看到这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哦,雨豪是你啊!这是哪啊?” 我摸摸头感到阵痛。“这是医院啊,你昨晚怎么了你不记的吗?”病房门响了,“张子辉,你醒了啊!”樊警官快步走了进来。“怎么样好点了吗?对了,你昨天去墓地干什么啊”?想想昨晚的经历我背后一阵阴凉,不知道怎么说,“我…遇见……鬼…了!” 他们听到我的话,一脸诧异, “什么,子辉你没事吧!” 他们不信我,我声音很大的吼了出来,“我没事,真的,我真的碰见鬼了! ” 咚咚… 现在是凌晨1:00了。我转了个身,还想着那晚的遭遇。“小伙子你要小心啊!”我从床上坐起来,漆黑的夜晚是如此安静,在空气中还散发着几丝血腥味。我很害怕,我掏出手机,打通了雨豪的手机号。“雨豪,你在哪儿?”雨豪的语气有点着急,“你没事吧!我在电梯,就上来。”电话挂了。我起身向灯的开关处走去,我刚用手触到开关时看到在病房的那个角落里,似乎有个人影。我站在那里再次不能控制自己,我用尽力气按下了开关,但那个角落里什么都没有。我鼓起勇气关掉了灯,那个影子又出现了。我再次打开开关,那个角落还是空荡荡的。恐惧的气息在四周蔓延,我双腿发软,坐倒在地。叮铃铃… 手机响了,我扶着墙缓缓的站了起来,沿着墙向床头走了过去。我慌忙的接了电话,“喂,喂,喂,雨豪吗?”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声音,我看看手机屏幕,我愣住了。 这是…这是…雨萱的手机号。“子辉,你好吗?我回来了!”电话里传来这个熟悉的声音,没错这…这是她的声音。突然灯灭了,我抬起头向四周看,啊!我的背后一片凄凉,在那个角落里有一个人。谁,谁在哪!“子辉!”灯亮了,雨豪站在门口,“你在干什么啊!没事吧!”我站在那一动也不动,我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还是一场梦。过了一会,雨豪再也忍不住了,“子辉,你到底怎么了。”我僵着脸双手紧握着手机,雨萱回来了!“什么,我没听错吧!” 雨豪笑着。“真的,刚刚她来过。我这次声音很坚定。”雨豪显然也认真起来,“什么!”我打开手机,在通话记录里查找着,可是手机里却连一个通话记录也没有。雨豪向四周看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再后来,我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医生说我因打击过大,出现严重幻觉。 可是,每天晚上,我在梦中惊醒,还是一次次出现着那晚在医院出现的场景。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死,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
汪恺两口子结婚多年一直没要孩子。前些日子,他们收留了一个自己跑上门来的小男孩,也就十来岁样子,后来才发现这孩子智力有问题,连家是哪里的都说不清,问他名字,他嘟囔了半天,才迸出一个疑似“马三”的词来,于是夫妻俩就叫他马三。 汪恺闲时喜欢练书法,尤喜临摹青山道院无尘道长的鬼书。青山道院就在汪镇北边的大青山上,相传五百多年前,道院的开山祖师无尘擅长狂草,出神入化,有如鬼斧神工,人称“鬼书”。 大青山上就有不少无尘道长的鬼书碑刻,汪恺得空便上山去拓印,再拿回来临摹。一次他风雨天上山,不慎摔下山崖,在医院整整躺了一个月。尽管如此,汪恺对鬼书依旧是情有独钟,摹写不辍。不过令汪恺纳闷的是,自打马三来了之后,只要自己临摹鬼书,马三就在一旁看着,那种专注的神情,令人好生奇怪。 那天,汪恺的娘舅来串门,说城里的古玩收藏大家钱坤最近收到一幅无尘的真迹,碑刻与之相比,神韵上相去甚远。汪恺一听喜出望外,赶紧央求娘舅带他去见钱坤,还特地备了几瓶好酒。 娘舅在城里开一家字画装裱店,和钱坤相熟,想了想就答应了。 那天钱坤正好在家,天生好酒的他见汪恺出手大方,又看在汪恺娘舅的分上,自然热情应允,带二人进了书房。钱坤打开壁角里的一只书橱,小心翼翼地捧出鬼书,放到书案上。 汪恺轻轻展开一看,原来是苏词《大江东去》四尺中轴。再细看字的风格,气韵生动,落笔有声,果然与碑刻不同。汪恺一边赞叹,一边拿手指在那里比画着。就在这时,钱坤接了一个电话后对二人说:“我有急事,要不你们将字先拿回家去慢慢看,明天一早再送来!”汪恺千恩万谢,拿着字走了。 当天晚上正赶上停电。汪恺只得点一个烛灯,让马三端着,然后展开鬼书,在那里伏案临摹。不知不觉夜深了,马三瞌睡,一不留神将蜡油泼洒在纸上。慌乱间,汪恺拿衣袖想去擦拭油污,却不料将马三手中的烛灯一下子打翻在桌子上,可怜那幅字顿时葬身火海。 汪恺当时就蒙了。 第二天,汪恺硬着头皮进城找娘舅。娘舅听说鬼书给烧了,一时不知所措,见汪恺可怜巴巴的样子,只得说:“你随我去见钱坤!”忙拿了自己的一对玉镯包上。 到了钱家,钱坤听说鬼书被烧,立马急了眼,质问汪恺:“这怎么是好?我那可是花了三百万买的!如果不是看在你娘舅的份上,我才不会让你们把鬼书带回家去。” 娘舅赶紧递上镯子,说:“上好的和田籽料,家传的,您先收下,这事我们再做计较!”钱坤看了看镯子,对汪恺说:“我们熟人生处,鬼书烧了不能复原,但那三百万断不能少。我给你半个月时间,不然我们只能法庭上见!” 汪恺垂头丧气地回到家,这才知道,马三失踪了。听说一幅字要赔三百万,汪恺老婆顿时瘫倒在地上,号啕大哭。 那些日子,汪恺夫妻四处奔波,东挪西凑,眼看约定的日子快到了,才凑了不到一百万,夫妻俩几乎一夜白头。 这天半夜,夫妻俩愁得睡不着,外面突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竟是马三回来了。汪恺一把拉住他问道:“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 马三挣脱了汪恺,在那里嘟嘟囔囔地说要写字。汪恺老婆没好气地说:“写什么写,我们都被你害惨了!”马三在那里不知所措。汪恺埋怨老婆道:“他知道什么?”说着,他取来笔墨纸砚,哄马三写字。 见到笔墨纸砚,马三像换了个人似的,只见他站在案前,展纸提笔,凝神片刻,落笔生风。不过眨眼之间,一幅苏词《大江东去》四尺中轴便一挥而就。细看那字,雄浑奔放,如行云流水,比先前被烧的那幅无尘鬼书更胜一筹。 汪恺两口子看得目瞪口呆,待再去找马三,已经不见了踪影。汪恺和老婆商量,明天就带这幅字去见钱坤。 第二天一早,汪恺拿上字进城,直奔娘舅店里。娘舅见过字后惊诧不已,连呼神奇,便赶紧带汪恺去见钱坤。听说汪恺没凑够钱,钱坤眼睛一瞪说:“那怎么行,难不成我们真要上法庭?” 汪恺忐忑不安地拿出马三的那幅字,递给钱坤说:“要不您看看这幅字!”钱坤接过字展开一看,眼睛顿时一亮,又仔细看了半天,最后小心翼翼地卷起那幅字说:“也只能这样了,你们请回吧!” 汪恺见钱坤没再提赔偿的事,心里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几天后,娘舅突然带钱坤登门,说是还字来了。一问才知道,钱坤那天将鬼书拿回去,小心翼翼地锁在书橱里,没想到书房里半夜起火,钱坤的半生积蓄毁于一炬,偏偏就留下了那只书橱,这幅字完好无损。 汪恺莫名惊诧。钱坤面有愧色地说:“头上三尺有神明啊,这都是我自找的!”他指着那幅字落款处的一枚名章说:“其实这才是无尘大师的鬼书真迹!” 汪恺和娘舅都吃惊地看着他。钱坤尴尬地一笑说:“实不相瞒,我那幅字其实就是一个赝品,但也算是高仿。我曾信誓旦旦地跟人家说,如果有假,任凭拿火烧了它。没想到最后竟然被不幸言中!所以,那幅字被烧了也不能怪你,要三百万纯粹是我一时贪念。” 钱坤又问娘舅:“你可知道无尘大师俗世的名讳?” 娘舅点点头说:“知道啊,姓麻单字一个山。”钱坤又指着马三字上的那枚名章问他:“这上面的铭文你可认得?”娘舅辨了半天,认出是大篆“麻山之印”四个字。 钱坤说:“其实品鉴鬼书的要害,就在这枚印章上。相传无尘大师还擅治印,但他一生中从不给人治印,给自己也只治了这枚名章,后来因为不小心,名章‘山’字的右下角边框磕了一个小豁口,半粒米长短。那以后,无尘大师在用印时,都是右手持印,用左手中指肚垫在印章的纸背处,这样才能使盖过的名章边框保持完整!” 钱坤翻过纸来,让他们看用印处的背面,果然有清晰的指纹印迹。钱坤说:“后世仿鬼书的高手,都知道这个秘密,于是在这个方面做足了文章。但他们并不知道,无尘大师的左手中指肚曾经受过刀伤,所以反印下来的指纹中间偏左下方应有明显的缺损。” 按照钱坤的指点,汪恺和娘舅果然看到了那个不完整的指纹。汪恺也突然醒悟过来,问钱坤:“您是说那个马三就是无尘大师?”钱坤说:“我不敢肯定,但无尘大师得道后,屡屡幻化成不同角色,行走于世间江湖,你就没听说过?” 汪恺在那里直点头。钱坤说:“那天我一见这幅字,就知道是真迹无疑,便起了贪心。没想到命中没有的,根本留不住啊!我若再留下它,说不定还要出大事呢!”说罢,又从包里拿出那对玉镯交到汪恺娘舅手里说:“完璧归赵!” 娘舅收起玉镯,又将汪恺拉到一边,问他是否愿将鬼书转给自己,自己愿用城里的一套花园别墅抵换。汪恺想了想,自己虽然钟爱鬼书,但在城里买房是老婆的梦想,就动了心。 第二天一早,汪恺去取鬼书,却发现锦盒空空,到处找遍了,连鬼书的影子也没见着。正在疑惑,邻家小孩跑来告诉他,说刚才见马三夹着一卷纸,从后门出去了,叫他也不应…… ...
我叫沈波是一个普通的工作者。 我没有什么特殊的本领,没有做官,亦没有家财万贯,有的只是比你多一点点运气。 我有很多好朋友,他们之中有人有鬼。 我希望像卫斯理一样,最好还有个外星朋友,不过现在还没有找到。 那是2008年的夏天。老婆在家里料理家务,脱不开身喊我上街买菜。 我是个大老粗,买菜顾忌面子从来不与小贩讲价。老婆怕我吃亏就对我说:“记住了,家里有肉,肉就不要买,菜呢也有一点,你只用买白菜就行了。”我想这么简单,应该没有问题。于是就爽快的接受任务。 我到了农贸市场,找到卖白菜的小贩。小贩看着我说:“大哥便宜要不来一点?”我点点头说:“行,给我称两棵。”小贩闻言一脸嬉笑,随手给我捡了两棵,用袋子装好,放称上一称。说:“收你4块5。”买的不多,我也没有功夫看她的称。随手掏了张5元的给她。小贩从口袋里一摸,找我一张五毛的。我接过来一看,那张钱脏兮兮的,刚想问她换。小贩却说话了,小贩说:“大哥就这么一张了,要不给你几棵葱换?”我听了连忙向她示意免了。要知道我老婆昨天才买了放冰箱里,要是我再买回去,非挨克不可。就这样我揣起钞票拎着菜往家里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我总是想到那张脏兮兮的钞票,路上遇到一个垃圾桶,我就随手把它掏出扔了进去。 回到家。老婆已经把家务料理得差不多了。看到我回来就说:“买到了。”我说:“嗯。”老婆走过来接过菜一看,生气的摔地上说:“这菜你也买?”我看到老婆生气就奇怪的问她怎么了。老婆脸一拉说:“自己看!”我捡起菜一看,不禁大窘。原来那小贩捡给我的竟然是两颗蛆吃虫咬的白菜,那家伙也太鬼了,她把好的一面放在上面,坏的一面放在下面,只怪我粗心,又中招了,我只有向老婆认错。好到老婆也没有再计较。 晚上洗澡的时候,我换衣服,一掏兜。我吓了一跳,竟然看见那张我白天丢了的钞票。我以为眼睛花了又看了一遍,没错就是那张脏兮兮的5毛钞票。我赶紧把它扔到了垃圾桶里。 第二天早晨,老婆让我陪着她去吃早点。吃完早点我准备去付钱,一掏兜我的头马上大了,那张脏兮兮的钞票依然在我的兜里。我只有尴尬的向老婆一笑。谁料老婆以为我小气,从兜里掏出钱摔桌上,就气呼呼的走了。我只有自认倒霉。离开早点摊的时候,我路过建行,看到人行道上站着一个民工。我没有在意,就从他身边轻易的走过。可是奇怪的是随后的一段时间,我每天去吃早点,总能够看到他。看到那个身上系着保险绳无助的民工。每次看到他我心里就怪怪的。 那张钞票我知道丢不了,只有每天揣着。一开始的时候我很害怕,可是慢慢的害怕变成了好奇。终于有一天我把它拿到手里,仔细看了看。 那是一张普通的钞票,除了有点脏,并没有破损。倒是背面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和一个电话号码。字很温情,是爸爸写给儿子的:“儿子爸爸我爱你!” 自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看过钞票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那张钞票越来越感兴趣。这促使我在一周后依着钞票上的电话号码打了一个电话。 “找谁?”接电话的人是个脾气暴躁的男子。 我说:“请问你是哪位?” 男子生气的说:“你有病啊!”就把电话挂了。 可是男子的粗暴脾气并没有让我退却,反而让我对他有了兴趣。此后我不停的给他打电话。 也许是我的骚扰起了作用,一个月后,男子决定和我见面。 我们在一家叫做流金岁月的西餐馆见面。 那男子身材臃肿,一身西装革履,一看样子就是个暴发户。 男子大咧咧的入座。我们品着咖啡。 男子自我介绍。他说他是个搞建筑的包工头。他问我:“为什么一直要找他?”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从兜里掏出了那一张钞票,递给他。 那男子接过钞票看了看,忽然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大喊道:“刘树我错了……”。 原来那男子在春节前承包了建行的外墙清洗项目,刘树就是他请来的工人。他为了节约成本,没有给工人买保险,就让工人开工。清洁外墙是一项危险的工作,刘树就是在一次清洁工作中不慎从4楼上摔了下来给摔死的。当时政府要求他给工人家属赔偿。他满口答应了下来。背地里却压根儿没有去找刘树的家人,一个人躲起来,希望把债赖下去。他想,刘树家又没有人知道刘树是在他这儿出的事,他们怎么也不会找到他头上来。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自从我给他打电话的那一天起,他就天天梦到刘树,梦到他浑身血淋淋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曾经想换手机,避开我,可是他惊讶的发现所有的新手机都打不通,用不成。他想扔掉手机,可是每次扔了,刘树都会在梦里给他捡回来。他知道事情严重,只有和我见面。 我看着那个包工头,看着他浑身发抖的样子。我真的生气。刹那间我想到了那个民工还有个孩子,我灵光一闪,对他说:“那债务你会还吗?”包工头战战兢兢的说:“还一定还。”我接着说:“他的孩子还要上学,还要生活,你能帮那孩子吗?”包工头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说:“帮,一定帮!”我听了很满意,笑着对他说:“你可以走了。”那名包工头如释重负,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如今我一直把那张钞票收藏着。上个月我又在电视里见到了那个包工头,他已经变得讲诚信,和乐于助人。我看到他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从主持人的讲述中,我知道那就是刘树的孩子。原来那个包工头和她的妻子不会有孩子,于是他们索性收养了那孩子。我看到那孩子很健康,很活泼,就知道那个包工头善待了那个孩子。我想这也是刘树希望看到的结局。 ...
初夏的暖阳从窗棂缝隙丝丝透入,顿时在房中划出了数十道璀璨的金色光芒。床上的人似乎被这耀眼的阳光惊醒了,轻轻翻了个身,却并不曾起床,反而裹紧棉被,拉开了,准备继续大睡特睡的架势。 难得有这样一个空闲的早晨呢! 回味着丈夫临出门前那温柔的一吻,幸福的微笑轻悄溜上了惠容的嘴角。她是刚过门不久的新嫁娘,今天一大早公公婆婆就带着全家十几口人走亲戚去了。按乡里风俗,过门不到百天的新娘子是不能外出的,所以惠容就享受到了这样一个懒洋洋的回笼觉。 不用早起去向公婆请安,不用照顾一家人的饮食,不用忙着洗晒……夫家人口众多,光是一日三餐就足够自己忙上半天。幸亏家里地方虽大,倒还颇为干净,无须天天打扫,不然可真要手忙脚乱了。真不知道其实十分富裕的夫家为什么不请上几个佣人,但这种话却不是新媳妇应该说出口的,牢记着出嫁前母亲“少说话,多做事”的再三叮咛,惠容还是在忙忙碌碌的日常劳作里坚持了下来。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起身把锅灶里剩下的早饭团子作为午饭吃下肚,惠容卷起了袖子,不管怎么样,最基本的打扫还是要做的,可不能让公公婆婆认为自己是懒婆娘。 执着长柄竹帚从前厅扫到中院再到后园,惠容的视线停留在了一扇角门上。向门内探头看了看,惠容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大大的花园。真没想到夫家的宅院有这样大,平时自己忙着洗衣做饭,还从未到过后园,既然现在已经扫到这里了,索性就连这个园子也一并收拾一下吧。 沿着小径走入园中,惠容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石瓮,拙朴的花纹上长满青苔,像是有些年头的古物了,上面还满贴着红红绿绿的小纸条。围着石瓮转了几圈,惠容终于按捺不住好奇之心,揭开了瓮上的大木盖子。 瓮内显现出来的,是五色斑斓的一团,仔细看去仿佛还在软软蠕动。这是什么?是秘制的腌菜吗?惠容踮起脚尖,睁大了双眼向瓮底看去。 那赫然是一条毒蛇!或青或黄或紫或赤,从细若丝绦到粗如儿臂,百多条全数纠结缠绕在一起,红红的蛇信吞吐不定——当看清楚瓮内的东西时,惠容只吓得两脚阵阵发软,几乎瘫倒在了地上一一定是这后园长久无人打扫,所以才会爬得蛇虫鼠蚁到处都是,如果让年迈的公公婆婆看到了,不吓个半死才怪。反正自己倒霉,已经恶心了一回,不如一鼓作气把这件事了结掉好了。 说干就干,惠容飞速地在灶上烧了一大锅热水,又用小桶分十数次拎入后园,惠容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咬着牙把十几桶滚水倒进了石瓮。 尽管蛇本身并不会鸣叫,但当沸水淋身,这些毒物临死前翻腾挣扎的动静听上去还是让惠容出了一身冷汗。直过了小半个时辰,石瓮里才算安静下来,不过惠容也实在没有勇气再去打开木盖——这个活计还是留待丈夫回家,让他再做吧。 心力交瘁的惠容连晚饭也无力再做,软手软脚地回到卧室,一头倒在了床铺上。鬼故事 “丈夫回来应该不会怪我没做晚饭吧,刚刚收拾了这样可怕的东西,多歇一会儿也是说得过去的…”想着心事,惠容不知不觉地沉睡了过去。 然而直到太阳落山,全家人也没有回来,惠容又等候了半晌,最后等来的却是一个可怕的噩耗:公公婆婆们在亲戚家吃过午饭,正要道别的时候,忽然齐齐惨叫着倒在了地上,不过片刻工夫就全数咽了气。 “身上的肉一片片都脱落下来,连骨头也看得见了。”赶来报信的目击者说起当时的情形,仍然心有余悸,“又不是饭菜中毒……说是宿疾吧,总不会十多人同时发病……验尸的老许作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因为死因太过离奇,最后官府也只是以“时疫急症、因病暴毙”的论断结了案。勉强支撑着张罗了夫家人的后事,偌大的宅院里就只剩下了惠容一个人,因为害怕孤身独处,她接来了自己的父母同住。经过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也靠着母亲的劝慰开导,惠容才算慢慢接受了自己在一夜之间从新嫁娘变成寡妇的现实。 不幸中的万幸是,夫家留下的财产足够惠容吃用一世,无须她为生计发愁。一时无事可做的惠容见宅院中因为疏于打扫,已经积尘遍布,便索性大张旗鼓地清理起来,母亲林氏心疼女儿,也帮着共同张罗,母女两人足足忙了一整天,在近黄昏的时候打扫到了那个后园。 这时候惠容才想起几个月前自己曾经在石瓮里烫死过大堆毒蛇的事,后来因为迭遭变故,一直也没有想起来处理。死蛇在瓮里捂了这么久,恐怕都要臭了吧?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盖,惠容却奇怪地发现,石瓮里面除了小撮黑灰外空无一物,难道有其他人来过了? 看女儿满面惊疑,林氏不由追问起来。听惠容说了事情经过,林氏的身子抖成了一团筛糠:“你……你这个傻女儿……因为不能提到‘它’,所以当时没有和你明说,可嫁过来之后,难道你还不知道你夫家是做什么的吗?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傻事呀……” 看着母亲灰败的脸色,惠容的手不由颤抖了起来,直到这时,以前的种种疑团才得到了答案: ——为什么夫家这么有钱却不请仆佣? ——为什么庭院里长年没有积尘? ——为什么自己烫死了毒蛇,夫家人也悉数毕命? 原来这家人就是传说中极为神秘的养蛊之族,看石瓮里的毒物,他们所养的应该就是“蛇蛊”了。据说家有益神可以轻易致富,而且家中会格外干净,但蛊的元神也同时依附在主人身上,可以说蛊在人在,蛊亡人亡,两者荣损与共。当惠容将滚水灌入石瓮的刹那,蛇蛊所遭受到的致命伤害便在主人身上同步显现了出来,因此死去的人才会有全身皮肉脱落的可怕情状。 因为“蛊”的种种神秘莫测之处,所以它的存在几乎成了禁忌,一股人即使是知道了也都会尽量不提起,父母大概是从夫家种种迹象中猜到了他们养蛊的秘密,想着女儿嫁到有钱人家可以享福,才替自己挑选了这门亲事吧? 抱住石瓮,惠容放声痛哭,后园的雀鸟都被这凄厉的哭声悉数惊起,在初秋萧索的寒风中挥翅盘旋——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了戕害十多条性命的可怕事情,而其中,还有自己挚爱的丈夫,今后的漫长岁月里,她该怎样才能面对那份伤痛和悔恨,该怎样才有好好活下去的勇气? ...
这个故事发生在本世纪初。 美国新奥尔良市警官约翰逊右腿骨折,在当地最好的维多利亚皇家医院救治。主治医生罗伯特告诉他,至少要在医院病床上静养一个月,才可以拄着拐杖下地。 护士卡罗琳温柔漂亮,与约翰逊很谈得来,又都有着相同的离异经历,慢慢地两人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 十天后,卡罗琳推着约翰逊检查腿骨愈合情况。约翰逊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具人体骨骼标本,不由喜出望外。约翰逊在警局就是从事颅骨复原技术的,看到这样一副完美的骨骼标本,他本能地开始心痒。于是,他偷偷用手机从不同角度对骷髅的头部进行了拍照。 一周后的一天晚上,复原工作终于完成,一个年轻女人的头像呈现在他面前。她文静纤弱的模样在约翰逊心底掀起了一丝波澜。这么娇柔的女子,怎会变成了一具骷髅,她生前曾有过怎样的故事? 约翰逊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睛,那张清秀的面庞就会浮现在脑海中,好不容易有些睡意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响。约翰逊睁开眼睛,看到窗帘似乎在微微抖动。接着,一个黑影从帘后闪了出来。约翰逊大声叫道:“谁?” 喊声并没有吓倒对方,那黑影一步步向他逼了过来。约翰逊看清对方的面孔后,不禁大惊失色:这竟是刚被自己复原的女子!那女子满眼幽怨地凝视着他,冷不防扬起手臂。寒光一闪,约翰逊感到右腿一阵钻心的刺痛。他想挣扎,全身却仿佛被施了魔法,动弹不得。那女子再次扬起一件寒光闪闪的东西,这次竟是对准他的心脏,约翰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半晌,约翰逊睁开眼睛,发现原来是个可怕的梦。他舒了口气,暗笑自己在梦中的怯懦。就在这时,右腿突然一阵刺痛。约翰逊努力撑起身体坐起来,一下惊呆了:就在他的右小腿上,噩梦中被刺伤的地方,赫然呈现出一道长长的划痕,微微渗出的血已凝固。 罗伯特医生一番检查,脸色阴沉下来,皱着眉不解地说:“怎么回事?前两天拍片时,恢复得很好,断骨处怎么会突然发炎呢?” 经过罗伯特医生的处理,约翰逊的病情得到了控制,他不得不在床上多躺了些日子。这天,卡罗琳再次推着约翰逊去X光室拍片。轮椅进入电梯,电梯门缓缓关闭,这时对面的电梯门正好开启,约翰逊竟看到一个和复原骷髅一模一样的年轻姑娘走了出来! 一进X光室,约翰逊就把目光投向放置骷髅的角落,然而那里已空无一物!难道她真的活过来,自己跑掉了吗?“那里原先不是放着一具骷髅吗?”约翰逊问。卡罗琳诧异地望着他,不明白他今天怎么变得如此古怪。她指着远处的一个角落说:“上个星期粉刷房间,很多东西挪动了位置,你说的骷髅在那边。” 约翰逊扭头望去,骷髅果然立在那里。约翰逊凝视着骷髅黑洞洞的眼窝,竟莫名地从心底蹿起一股寒意。突然,他察觉到有些异样,心里猛然一惊:这不是自己先前看到的那具骷髅!于是连忙掏出手机,拍下几张照片。 与上次的照片进行比对,约翰逊的怀疑被证实了!职业的敏感告诉他,这件事并不寻常。他迫切地想在出院前弄清楚困扰他的那具骷髅,可是一时之间又无从下手。 天无绝人之路。一天,约翰逊在网上看到了一则寻人帖子:格雷格镇的詹姆森正在寻找未婚妻乔安娜,并配有照片。约翰逊发现她与被复原的骷髅十分相似。 詹姆森在接到约翰逊电话后的第二天中午,赶到了新奥尔良市。不久前,詹姆森向女友求婚,乔安娜接受了戒指但表示请他再等一段时间。无论詹姆森怎样追问,她始终不肯透露原因。之后乔安娜就失踪了,心急如焚的他只得报警,并将寻人启事发到网上。约翰逊立刻打电话请同事帮忙查找有关乔安娜的资料。他更加迷惑了,如果上次在电梯口见到的姑娘就是乔安娜,那她现在又去了哪里?那具失踪的骷髅到底是谁? 接下来的几天,约翰逊一直没见到卡罗琳,他向护士打听,得知卡罗琳失踪了。又是失踪!约翰逊不由皱紧了眉头。 当晚,詹姆森激动地来找约翰逊,说有人打电话给他,称知道乔安娜的下落,正在医院一楼大厅等他。两人立即赶过去,谁知打电话的老人竟是医院太平间的看门人!老人告诉他们,几天前有一具无名尸体被送到这里,他在警方失踪人口网站中看到过乔安娜的照片,觉得与死去的女孩很像。 来到太平间,詹姆森已是泪流满面,几近虚脱。拉开黑色塑胶袋上的拉链,里面露出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约翰逊只看了一眼,就失声叫道:“这不是卡罗琳护士吗?”老人也是一脸的惊疑:“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是寻人启事上的那个姑娘啊!” 事情变得复杂了,约翰逊思索了一下问道:“当时是谁把尸体送过来的?”老人脸色惨白,半晌才指着尸体喃喃地说:“卡罗琳护士!” 转眼三天过去了,警方的调查毫无进展。卡罗琳的死因从表面上看是心肌梗塞导致的猝死,但细心的法医在她右手臂上发现了一处可疑的针孔,她很可能是被注射了某种有毒药物。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了这一切? 一天晚上,约翰逊在吃过护士送来的药后,很快就发出了震耳的鼾声。凌晨两点,病房里闪进一个身影,蹑手蹑脚地来到约翰逊的病床前。看了看还在沉睡中的约翰逊,来人熟练地从口袋中取出一支注射器,轻轻掀开约翰逊的被子。约翰逊突然睁开了眼睛,凌厉的目光注视着来人:“晚上好啊,罗伯特医生,您半夜还要查房吗?” 罗伯特一下呆住了,张口结舌地问:“你没吃刚才护士送来的药吗?”“你是说这些安眠药?”约翰逊掏出几粒白色药片丢在桌上。冷不防,罗伯特猛扑过来,将手中的针头向约翰逊身上扎去,约翰逊忙一扭身,扳住了罗伯特拿注射器的手,两人扭打在一起。躲在窗帘后的詹姆森连忙跑出来,准备寻机帮助约翰逊,不料搏斗中的两人突然分开了。只见罗伯特摇摇晃晃地摔倒在地上,那支装了剧毒药剂的注射器赫然插在他胸前! 詹姆森满怀悲愤地扑上去摇晃着微微抽搐的罗伯特,大声吼道:“你是不是杀死了乔安娜?”罗伯特气若游丝,吃力地挤出一声冷笑:“你再也别想见她了。”“那么卡罗琳呢?”约翰逊追问道。“卡罗琳,哼哼。”罗伯特呻吟道,“其实我并不想杀死她,我们一直合作得很好,可她居然爱上你了,该死的,她竟求我放过你……如果我不杀死她,早晚要坏事……” 转眼一个月过去,约翰逊伤愈回到警局上班,但那具谜一样的骷髅却始终在他脑海里萦绕。 回到格雷格镇的詹姆森突然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收到了乔安娜写给他的信,约翰逊看过信后,终于揭开了骷髅案的谜底。 原来,乔安娜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在她十岁那年母亲不慎摔伤,住进了维多利亚皇家医院,当时的主治医生就是罗伯特。经过治疗,母亲的伤势稳定下来。可是有一天,她的母亲在吃过护士送来的药后,很快就睡着了。半夜,罗伯特医生鬼鬼祟祟地进来,为母亲注射了一针。他的举动被趴在窗台上看星星的小乔安娜清楚地看到了。没想到第二天,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被推进了急救室,从此,小乔安娜再也没能看见母亲。医院说她母亲拖欠了大笔医疗费后突然不辞而别,乔安娜不相信,但她太小,没有能力去弄清这件事情。后来,乔安娜在孤儿院长大,但母亲失踪之谜始终压在她心头。在接受詹姆森求婚的时候,她私自调查这个疑案,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一天,乔安娜看到罗伯特和卡罗琳在熄灯后,形迹可疑地走进约翰逊的房间,乔安娜便隔着门缝向里张望。病人在床上毫无反应,他们就在他的伤腿处注射什么药剂。乔安娜猛地推门发出响动,惊动了卡罗琳,手中的针尖一下划到了约翰逊的腿上。罗伯特追出门,乔安娜已经跑掉了。 后来,乔安娜在电梯间与约翰逊不期而遇。由于长相和母亲酷似,被约翰逊当成是骷髅复活。但旁边的卡罗琳却想到了十多年前被她和罗伯特一起毒死的女人,于是她惊慌地告诉罗伯特。罗伯特伙同卡罗琳残忍地设计诱捕并杀害了乔安娜。当卡罗琳为约翰逊求情时,竟招来杀身之祸。 约翰逊追查下去,很快真相大白。原来罗伯特为了名利,不断研发新的药品,并伙同卡罗琳在病人身上进行试验。当年乔安娜的妈妈就是在罗伯特的一次试验中丧命。为了掩盖真相,他们悄悄移走了尸体,并谎称病人为躲避高额费用私自离开了。罗伯特将尸体处理成一具人体骨骼标本,送到了X光室。大型医院增减几具骷髅标本根本不会有人注意,这的确是个销毁罪证的好办法。 人算不如天算。他哪里知道,当年的罪行竟被一个小女孩看到,而他精心炮制的骷髅标本又被一个好奇的警官复原了真貌。 ...
贾局长走进新月小区,保安热情地打招呼:“局长,您又回来了。”认识贾局长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欢别人“贾局长,假局长”地叫他,要叫,都得叫局长。贾局长鼻子里“嗯”了一声,心里倒有点奇怪:我都近一个月没来了,怎么用了个“又”字? 来到704,门开了,小蝶像一只蝴蝶飞扑过来,抱着他转了几圈,“怎么又折回来了?舍不得我吧?”小蝶的兴奋劲无法形容。贾局长疑惑了:“什么叫折回来?我这不是刚到吗?” 小蝶笑了:“你这不是逗人嘛?你走了还没超过二十分钟呢,看看,这沙发还热着呢。”贾局长一看,房子里一片凌乱,地上还散落了不少男性用品,确实像是有男人来过的样子。他气极了,一掌掴在小蝶脸上:“你这臭婊子,趁我不在,给我戴绿帽子?” 小蝶哭丧着脸:“你发什么神经了?你明明是才来过啊,不信,你去查监控录像看看。”但贾局长哪里肯信,痛打了小蝶一顿后,扬长而去了。 都说这些被包养的女人风骚,果然不假。贾局长原来看中的,本是小蝶的清纯,没想到这臭婊子还是一样的货色。贾局长想到这里,气得牙齿痒痒的。 来到门卫处,贾局长突然想起一事:我何不查查监控,看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连我老贾也敢给绿帽子戴?这么想着,他谎称有事,让门卫打开监控,但这一看,让他猛地吓了一大跳,原来,二十分钟前,真的有个人从704下来,这个人,简直跟自己双胞胎一般。难道自己精神分裂了,刚刚来过这里,但自己又不记得了? 贾局长隐隐感到几分不安。他回到家里,老婆看见他,一脸的不高兴:“老贾,又忘记带什么东西了?是不是老糊涂了?”贾局长一听,莫非那人又来过?便问:“怎么,我刚刚回来过?” 老婆愣住了:“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刚刚你才回来过啊,还拿了存折提款,说要汇款给儿子,怎么就忘了?”贾局长气极了:“还拿了存折?你不是把密码也告诉他了吧?”老婆不认识他似的:“什么他啊他的?明明是你自己啊。你还好意思说,连密码都给忘了,亏你还说自己记性好。” 贾局长怪叫一声,赶紧去银行挂失,这一查,发现自己的账户上,几十万存款已经不翼而飞了。这个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那么像自己,而且对家里的情况又那么熟悉?贾局长正彷徨无助时,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搂着小蝶在逛街。刚开始他以为自己眼花,怎么看到自己了?再认真一看,没错,就是那个在冒充自己的人。 小蝶骤然看见两个贾局长出现在眼前,眼珠都快要掉地上了。她看着这两人,忍不住颤声道:“你,你们,这……老贾,你难道还有个双胞胎兄弟?” “什么双胞胎?这分明是骗子。”贾局长虽然惊悚无比,但还是大步走上前去,说:“你是哪里来的骗子,居然敢冒充本局长?” 岂料那假局长也说:“骗子,你敢冒充我?”两人争吵起来,一时相持不下。周围的人围了一圈,指着两人开始评头论足起来。 这个说:“依我看,这两人肯定是双胞胎,只不过他们自己不知道而已。”那个说:“我看不像,如果是双胞胎,他们怎么会连穿着打扮都一样?还都自称自己是局长呢。”还有的甚至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看啊,这里面说不定有一个就是妖怪呢。” 贾局长听了这话后,打了个激灵:“没错,如果不是妖怪,怎么会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言行举止也学到十足了呢?”他这么想着,马上嚷嚷道:“没错,你就是妖怪!”那假局长当然也不服气,说:“没错,你就是妖怪。” 大家争论不休的时候,终于有人站出来说话了:“其实你们想要辨别真假,这太容易了。骗子也好,妖怪也好,可以蒙骗得了大家,可也无法蒙骗他身边的人的。你们找自己最亲近的人来评评理,辨认一下,那不就行了?” 大家都觉得挺有道理的,两个局长也同意了。要找人评理,小蝶自然是最好的评判了。小蝶眼珠转了转,想了一下,向两人提问说:“你们记得送给我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这哪里难得到我呢?贾局长马上说:“我送你最珍贵的东西,当然是去年我陪你去巴黎买的,价值百万的红宝石钻戒。”说完,睥睨着对方,心想看你还有什么说的? 那假局长轻蔑地瞄了他一眼,说:“我的小蝶蝶,我送你最珍贵的东西,当然是今年陪你过了个难忘的生日。” 小蝶指着假局长说:“不用说,他肯定是真的,” 贾局长怎料到会是这结果?他不服,要另外找人做评判。岂料找手下,他的手下说这个天天准时上班的假局长才是真的;找上司,上司说这个对业务知识了解很深的假局长才是真的。到后来,找到了局长老婆做最后的评判员。 局长老婆什么也不说,炒了两个菜,让两人品尝后说出菜的名堂来。贾局长吃了,一个是芹菜炒瘦肉,一个是番茄炒蛋,都是很普通的菜式,他两下把菜名给报了出来,然后没下文了。 局长老婆盯着他,问:“还有呢?” “还有?……这普通的家常菜,还能有什么啊?”贾局长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不就是两道普通菜嘛?还能有什么名堂不成? 那假局长吃得津津有味,吃完后还抹了抹嘴,说:“要说这两个菜的名堂,其实也没啥。这两个菜放的油都不多,而芹菜和番茄都是降血压的食物,因为我‘三高’嘛,老婆疼我,经常炒这样的菜给我吃,同时少放油。老婆,你看是不是这理儿?” 局长老婆指着假局长,说:“这个,一定是真的。” 贾局长被认定是假的,赶出门去,不久疯掉了。 某天,假局长去到深山,在一座衣冠冢前喃喃自语:“爹,我们仿皮客能变成世上任何的人,可一旦被人识穿,就会灰飞烟灭。爹,你当年被人认出来,那可真是生不逢时啊。我现在随便找个官员冒充,这些人跟家人、朋友往往疏离得很,要冒充,那可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注:仿皮客,古代《异语怪摘》中记录的一种妖怪,能变成任何人的模样,一旦被人识穿,将灰飞烟灭。 ...
牛角冲地处皖西的大山里,周围全是陡峭的大山。这里有个千年不变的风俗,死了的人先用棺材装着,放在山中背风向阳的地方,等几年尸骨腐烂后,再找个吉穴葬下去。 这年又到了大寒时节,牛角冲人开始下葬死去多年的先人。这天,一户人家正在请一帮人安葬先人,当道士打开棺材一看,先人的骷髅不见了。道士再翻,原来一起陪葬的金项链也不翼而飞。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先人死后身首异处了。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了牛角冲。随后,不少人家在下葬先人时,都发现了类似的情况。不久,牛角冲便流传着一个谣言:一个香港犯罪组织潜入牛角冲,利用这里的丧葬习俗,在山中随意打开棺盖,将刚刚死去的人的头颅割下,偷偷运出大山,混在猪肉中,贩往国外,赚取暴利。一时间,谣言四起,沸沸扬扬,牛角冲人心惶惶。那些死了先人的人家只好日夜守在山中的棺材旁。 这天,一个叫牛小东的村民家里来了客人,当他陪客人喝过酒再到山上看奶奶的棺材时,有点害怕,便摸出一支烟来,可没带火柴。正准备把烟放回去,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人在吸烟,便紧赶几步去借火。他来到那人面前道:“大哥,借个火。”那人没有答应。牛小东喝得有点多,便随手把烟拽了过来,点燃了自己的烟。当他说声“谢谢”准备还烟时,手碰到了那人的头了,“扑通”一声,那人竟倒在了地上。牛小东赶紧拿手电一照:“我的妈呀!”吓得他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回到家。当他带着十几个胆大的村民再次来到那里时,只见牛小东死去的奶奶倒在一棵树下。原来,牛小东的奶奶被人从棺材里拉了出来,背到山下路旁的一棵树下靠着,那人还恶作剧般地点燃了一支烟塞在老人口中。这事在牛角冲又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些人家只好三五人结伴看守,这样特别劳民伤财,一些有钱的人家便开始找人看棺材了。 这时,从外地来的张大胆便主动承担了看棺材的任务,因为他胆儿大,所看的棺材从没有出现过意外。后来,牛角冲只要有死人的,都找他看棺材。张大胆从此便成了牛角冲的职业看棺人,一看就是十年。当然,乡亲们给他的报酬也不菲。 这日清晨,牛小东背着背篓上山挖草药。来到百丈崖下,正准备攀岩时,忽见眼前草木一片凌乱,便朝前寻去。突然,他大叫一声,头也不回地下了山。 牛小东直接来到村长牛大山家,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叔,不,不好了,张大胆摔死在……在百丈崖下。” 牛大山赶紧带着几个壮汉来到百丈崖。一看,张大胆早已断了气,而且还齐刷刷地摔断了两只胳膊,几个人跑到数丈之外才找到了它们。他们把张大胆的尸体抬到山下,牛大山便招呼人们为他准备后事。张大胆是个外乡人,十多年前来牛角冲落户,没有任何亲人。乡亲们见张大胆衣服破旧,便开始翻他屋里的箱柜,准备找套像样的衣服,好让他穿着上路。可人们翻遍了屋里所有旮旯,也找不出一套好衣服来。这时,牛小东见屋角里有只大箱子,还上着锁,便把它砸开来。可打开一看,所有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 那只小箱子里面竟然装满了金银珠宝。牛小东把珠宝倒在地上一数,总共六十多件,有金项链,银项圈,玉手镯等。数着数着,牛小东的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那是件他熟悉的祖母绿戒指,拿起来仔细一瞧,不错,就是奶奶的那枚祖母绿戒指。这时,不少人都认出了里面有自家的首饰。“这个砍头死的,真缺德,现在遭报应了。”“十年前的那场浩劫竟是他干的!”现场的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人们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张大胆为了自己有份事干,耍的一个惊天阴谋。人们愤怒了:“还找什么衣服,把他拖到山沟沟里,让洪水冲到江里喂鱼去!”“不能便宜了他,把他拖到山上喂狼,让他碎尸万段,叫他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愤怒的人群情绪激动,要对张大胆死后加刑,恨不能鞭尸出气。 等人们的情绪稍微平息了些,牛大山站了起来;“各位,无论张大胆生前做了什么样伤天害理的事,但死者为大,这个山乡风俗不能变。咱牛角冲人一向以宽容为怀,对于一个外来死者,我们更应做到仁至义尽。”村长都这么宽容人家,其他人还能怎样。随后,牛大山便吩咐去镇上买来寿衣,还专门请来乐队,热热闹闹地为张大胆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据说,人死七日后的午夜,魂魄会回到原住地,看看生前居住的地方,摸摸生前用过的东西,瞧一眼生前熟悉的人儿,吃一口亲人做的接眚糍粑,然后才会放心大胆地赶赴黄泉路。回煞时在场的人能听到“沙沙”的响声,那是灵魂的脚步声,时大时小。根据死者死去的时辰,一些属相的人还不能看,会冲克犯煞的。牛角冲里的人把这种现象叫回煞。 张大胆没有亲人,但回煞那个下午,牛角冲百十来户人家,全部都为他做了接眚糍粑,摆满了他的小屋,蔚为壮观。按说,乡亲们不记前仇,为张大胆完美地办理了后事,理应感天动地。偏这个恶棍并不领情,阴魂不散,回煞那个夜晚,使出了恶棍的一贯伎俩,竟然搅得整个牛角冲鸡犬不宁。 牛角冲近来连日倾盆大雨,就在张大胆回煞那天,雨下得特别大,天简直就像漏了一样。那夜天刚刚黑,牛角冲就出现了诡异的叫声。从上冲到下冲,每家每户的大门都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随后便是一个男子嘶哑着嗓子喊:“谁不看我回煞,我跟他没完!谁不看我回煞,我跟他没完!”让人听了毛骨悚然。人总不能跟鬼过不去,一些本不想看张大胆回煞的人,也都随着众人来到张大胆家。 雨越下越大,天连着地,地接着天。乡亲们或披着雨披,或打着雨伞,拿着手电筒,静静地聚集在张大胆家门前。“轰,轰,咔!”一道闪电过后,沉闷的响雷似乎要把整个世界摧毁,如注的倾盆大雨直泻下来。突然,从百丈崖那边林中传来了一声怪异的鸟叫,声音之大,竟压过了倾盆大雨声。接着,百鸟齐鸣,诡异连连,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这时,张大胆家屋后的树林中突然出现奇异的叫声,阴森可怕,而且接连不断,人们从未听到过。有人说是鬼哭,有人说是狼嚎,还有人说那是狐仙在跳舞,简直不可思议。不久,又传来了“轰隆隆,轰隆隆”沉闷的轰响声。有胆大的人说:“这张大胆还真会闹,变着法子吓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谅他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见多识广的牛大山听到声音特别古怪,赶紧吓唬众人:“张大胆真的来了,属相小的会跟他冲克的,被那无赖克死不值!大家不要乱,先让属相小的带着老少向后山上赶,属相大的男人跟我殿后。” 牛大山的话就是命令,人们迅速而又有序地爬上了后山。牛大山和几个属相大的汉子又找了一圈,确认周围再也没有人了,便也跟了上去。 “轰隆隆,轰隆隆”,那沉闷的响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在半山腰的村民借着闪电向下望去,吓了一大跳:好险!刚才他们站的地方已是一片汪洋。 第二天,新华社发了一则快讯:皖西牛角冲因连日大暴雨,引发特大泥石流,长达十里的山谷一毁殆尽,一个自然村被夷为平地。可喜的是,因泥石流来临前,山中鸟类和各种动物争相奔跑嘶鸣,怪叫声吓醒了村民,四百五十八名村民在有丰富经验的村长牛大山带领下,迅速撤离,无一人伤亡。目前,村民被妥善安置,生活稳定。 第二天,牛大山把村民安置好后,找了个地方呼呼地睡了。他竟然在大白天梦到了张大胆。张大胆在梦里说:“因为我把骷髅埋在百丈崖上,触犯了山神,被山神砍了双手推到百丈崖下。哪知道你们不计前仇,为我风风光光办了丧事,还家家户户送来接眚糍粑。这样有负你们,我死不瞑目呀。昨夜我冒着下地狱的危险,提前回煞,是知道泥石流就要冲毁牛角冲了,吓着你们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啊!” ...
1. 太原。 深秋。 陈员外府,晨。 霜落,虽只是深秋,可这早晨,已有了冬的凉意,再加上蒙蒙的晨雨,更令王秋觉得,这京城湿冷湿冷的,冷得人心里也阴阴郁郁的。 他悠长地叹口气,今年若再考不中,不知更要遭那陈员外多少白眼。 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自立门户,仰仗着妻子生息,终是他心头最重的一块石。 他加快了脚步,考试的日期临近了,他得早早的赶到郊外的书斋,静心读书去,途径书市,还要给妻子顺便买上那家新开的铺子的画纸,妻子陈思棋喜欢作画,对纸的要求很高,最近尤其喜欢上了书市新开的16号画铺的纸。 那纸确实好,颜色通透,手感光滑,摸起来竟然让人心神荡漾。 画铺的老板是个纤弱苍白的男子,衣铺里最瘦小的衣服套到他身上,都会显得空荡荡的,王秋每次见到他,都好奇心十足地想看看他衣服里套得是不是仅是一堆骨头。 画铺老板的手,亦很纤细,仿若绣花女子的手。 王秋进去的时候,正见一个粉衣的小姐带着丫鬟从画铺里走出,小姐垂着头,他看不清她的样子,但那粉红,让他心头隐隐感觉到了一丝温暖,陈思棋就从不穿粉红,偏偏他最爱那粉粉的暧昧颜色。 他望着那一主一仆的背影,隐隐听那丫鬟说道:“小姐,以后莫这么早出来,听说最近京城很乱,很多家的女子都莫名失踪了呢!” 那小姐幽幽道:“白日里不让人家抛头露面,夜晚更是不得出门,若是早晨再不得出来,那王府和监牢又有什么区别?” 两人渐渐远去,王秋这才回过头,见到画铺老板正在收起一副奇怪的图画。 那图画画得是一副被剥了皮的人体,五脏六腑在画里一览无遗,王秋打了个寒战。 画铺老板若无其事地望了他一眼,淡然地说:“亲王府的小姐让裱的画,她总是喜欢画这些奇怪的东西。” 王秋“哦”了一声,他实在不知道除了“哦”他还能说出什么,匆匆买了纸,赶往书斋。 2. 书斋在京城东郊一个偏僻的小树林中,王秋没有结识陈思棋前,就住在那里。一连三年未中,王秋弹尽良粮,更无颜回乡,只好卖字为生—— 王秋写得一手好字。 京城陈员外长女陈思棋喜欢做画,偏偏字写得不好,于是每每作画,总是请王秋过去题字,王秋自然抓住这个大好机会,招数用尽,令陈思棋神魂颠倒,对陈员外以死相逼,才能令王秋入赘。 成婚后,他那简陋的住处,简单修整装饰了一番,做为读书专用的书斋,倒也别有韵味。 出了城,天才大亮,太阳却不知躲在哪片云里,不肯出来。 城边路沿,躺着一个女子,衣衫褴褛。 王秋心里某条敏感的神经被触动了:几年前,自己也曾如难民般,躺在路边。 他上前,问:“姑娘……姑娘……” 女子微微睁开眼睛,如受伤的小兔。 王秋心里又动了一下。 “姑娘为何在此?”王秋问。 “公子既然是路过,就自顾路过好了,公子不问不顾地离去,和我回答公子问题之后公子再离去,于我而言,没有什么区别,既然如此,我回不回公子的话,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那女子莫名倔强,不识好歹。 王秋笑了,当年他自己饿昏在路边时,亦是不屑路人怜悯询问,想不到区区一个女子,竟然有和自己一样的骨气。 人喜欢和自己类似的人。 所以,王秋喜欢她这么说。 “我既然问了你,定然是心里有了打算。”王秋笑,很真诚,连他自己也觉得,他很久没有这么真诚地笑过了,“我那书斋正好缺个磨墨的丫头,不知姑娘可否愿意帮这个帮?” 那女子沉默片刻,又看了王秋一眼,说:“那就多谢公子了。” 3. 那女子自称孤儿,无姓,大家只是因了她乖巧,叫她“宝宝”。 宝宝梳洗后,虽然素布粗衣,却也有几分姿色,尤其墨磨得好,均匀细致,更令王秋妙笔生花。 宝宝细心聪敏,端茶倒水,铺纸研磨,把王秋的书斋生活照顾得无微不至。 更为重要的是,宝宝是个令王秋舒服的女子,仿若冬天里的一碗玉米粥,清淡却不失香甜,安静却不乏味,知冷知暖的,令王秋深深依恋。 和宝宝在一起,总能令他暂时忘记来自外围的压力,陈员外的白眼,陈知棋的殷切期望林林总总,总能让他忘记得一干二净,专心读书。 宝宝于他,是个毫无压力的人。 他在宝宝面前,找到了做男人的感觉。 他对宝宝说:“等我考取了功名,定把你名正言顺地迎娶回家,你要等我。” 宝宝笑,依进他怀里,手指挠着他的胸膛,衣角触倒了墨盒,墨洒了一身。 斑斑点点。 王秋说,那是幸福的痕迹。 4. 京城里关于失踪女子的传言越加骇人听闻了,巷尾传言,官府已经找到了那些女子的尸身,个个都被剥了皮,血淋淋的。 宝宝说:“相公,我怕……” 王秋抚着他的头发,说:“我日日陪着你,你便不怕了。” 王秋回到陈员外府,陈知棋正在作画,仕女图,在那光洁的画纸上,愈加栩栩如生。 “夫人的画艺越见精湛了。”王秋从后面拥住陈知棋,陈知棋笑,矜持而温柔。 “不过是帮一些闺中密友画些画像罢了,对了相公书读得如何了?” “哦……”王秋沉默了一下,说:“我正想和夫人商量此事,从陈府到书斋,往来奔波,太浪费时间,大考临近,我想考前就住在书斋,专心读书。” 陈知棋并不抬头,继续描着那画中人的眼睛,“相公真是用功。” “是,”王秋说道,“这几年的努力,都是为了夫人,为了夫人能在娘家人面前扬眉吐气,为了不辜负夫人的情真意切!” “相公对我真是好。”陈知棋笑,端详着画中人。 “我对夫人的这点好算什么?还及不上夫人对我的千分之一。” 陈知棋抬眼,看了看王秋,“你知道就好……” “那住到书斋读书的事……”王秋试探。 “就住到那里专心读书吧,我会不时去看你。”陈知棋又垂下眼帘。 王秋起身,说:“好,那我去简单收拾一下衣物吧。” 听着王秋远去的脚步声,陈知棋终于忍不住,一滴泪落在那仕女图的脸上,湿了五官,墨迹湮湮,那画中的脸,立刻变得狰狞起来。 5、 王秋走后,从侧方闪出一个家仆的人影,走到陈知棋面前,躬着身子,小心说道:“小姐,姑爷的书斋里,确实住了一个女子。” “姿色如何?”陈知棋悄悄擦干泪痕,问道。 “姿色……不及小姐的十分之一……”家仆小心地说道。 “无须溜须拍马,实话实说!”陈知棋厉声。 “小姐……”家仆跪下,说道:“奴才打听过了,那女子来历不明,姿色平庸,更是胸无点墨,无德无才,从家世、美貌、才德各方面来说,小姐都胜她百倍啊!” 陈知棋的拳头紧紧握在一起,这正是她所气恼的,这样一个女子,凭什么把她的相公迷得颠三倒四,竟然干脆要住到书斋与她厮守去! 莫非…… 一个念头闪过陈知棋的大脑,难道…… “快快把姑爷叫过来!”陈知棋大叫,脸色苍白,嘴唇发抖。 家仆应声而去。 6. 家仆追赶上王秋的时候,王秋正在16号画铺第二次偶遇亲王家的粉衣千金。 粉衣千金,脸亦粉嫩粉嫩的。 上次偶遇,王秋已在背后打听,原来这亲王家的粉衣千金,闺名“如画”,自小心地纯良,仁心仁德,嗜好医术,那些送裱的画,正是如画最近研究的人体格局图。 “清楚了构造,那么人的身体生病了,就好像房屋坏了一样,那里坏了修那里就行了!”如画天真地笑着,阳光顿时洒满了整个画铺。 “小姐真是真知灼见,当朝第一神医啊!”王秋作揖,如画笑得更灿烂了。 “刚才见识了公子的小楷字,工整而不失灵气,以后还有劳公子常给小女的图上标注上各部位的名称,这样就容易清晰分辨了。” “愿效犬马之劳!”王秋笑着,如画的父亲,是朝中元老,更是本次考试的主考官。 王秋还要再甜言几句,就见家仆赶死一般冲过来,嚷嚷道:“姑爷,小姐有事,让您回去一趟!” 这坏事的家伙!王秋心里骂着,脸上依然保持着风度。 “原来公子已然娶妻……”如画后退一步,眼角流出一丝失望。 “是。”王秋俯首。 “我家小姐,最瞧不起三妻四妾的男人了!”旁边如画的丫鬟插嘴。 “多嘴!”如画小声呵斥了一下丫鬟,继而微笑道:“既然公子有事在身,小女就改日再请教公子了。” 说完悠悠离去。 画铺老板一直鬼魂一般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7. 王秋又匆匆赶回家,见陈知棋正在狠狠地掌一个丫鬟的嘴,便掌嘴边骂:“让你妖言惑众,让你乱说……” “发生什么事情了?”王秋问。 陈知棋一见王秋回来,马上扑到她的怀里,委屈地哭了:“相公……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竟然说上次送饭的时候看到相公和一个女子在一起,这丫头,就会妖言惑众乱讲话……”说着,陈知棋又呜呜哭起来。 王秋心里一惊,说道:“怎么可能?!一直都是只有我一个人啊!” “奴婢确实看见了……”那被打的丫头坚持。 “相公,”陈知棋说,“你若想纳妾,直接跟我说,我虽然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相公,但也会尊重相公的意思,做个大度的夫人的。” “别乱说!”王秋抱紧了陈知棋,心里却烦躁不安,暗自叫苦,“我说过,今生今世,只爱夫人一个人!如果送饭的下人真的看到了女子,那一定是……见鬼了!对!见鬼了!” “鬼?!”陈知棋害怕地说:“我们赶快请个道士吧!” “好!”王秋咬咬牙。 8. 书斋。 王秋拥着宝宝。 “宝宝……”王秋吻着她的耳朵,低语。 “恩?” “我夫人知道你了……” 宝宝惊起,惶恐道:“她要赶我走吗?” “恩。”王秋小声应着,“不过这只是我们的缓兵之计,我现在必须专心读书,准备应考,没有时间和她处理这件事情,所以我说……” “说什么?” “我说你是鬼。”王秋说道,“明天会有道士来,我们和他一起演一场戏给她看,那道士假装收服你,会带你离开,到时候我再另外给你安排住处,好不好?” “我……不是鬼……”宝宝泪落。 “你只需假装一下就好。为了我们以后的日夜厮守,宝宝委屈一下好不好?” 宝宝抬起头,“万一他们不相信不怎么办?” “他们会相信的!”王秋笑,“最近街头巷尾流传,那些失踪被杀女子的皮,都是被一个厉鬼拿去了,拿去裁剪成人的皮囊,然后它们钻进去,假装成人。我今天从城里买了些纸,这纸倒和人皮有几分相像,” “这是裁剪好的皮囊的样子,你提前穿上,到时候脱下来便是了” “是!” 宝宝缠绕着王秋:“我听相公的,我相信相公一切都是为我。” 9. 翌日。 宝宝披了人皮纸做的外衣,面色苍白地从书斋走出。 门外站着很多人,为首的是王秋、陈知棋和一个道士! 道士大叫:“你真的是鬼?” 宝宝看到王秋在人群里对她眨眨眼睛,她心里甜蜜地笑了一下,却有些调皮地表演出厉鬼的样子,说:“我是鬼!我要统统杀死你们~” 昨日她和王秋说好,那道士只是装腔作势一下。 道士口中念念有词,最终后退一步,皱着眉头,大喝:“此厉鬼道行不浅,看来须用三昧真火——” 说罢,几个小道士在书斋周围架满了柴火,浇上了烈酒。 宝宝见道士演戏演得这么卖力,也更教卖力地表演了,这个,比较好玩。 直到烈火熊熊烧起来,宝宝才注意到不对。 她哭叫:“相公,救我…… 道长——救我—— 我不是鬼——我真的不是鬼——” 书斋外,陈知棋拉住王秋的手,说:“相公,你对我真的好。” 王秋亦笑着。 这时道士突然转身,说道:“这厉鬼虽除,但妖孽的根源并未断!” 众人惊慌,纷纷求道长斩草除根。 道长念念有词片刻,说道:“近日女子剥皮失踪,皆是由画而起。”只见道长向空中抛出一个三角黄符,黄符所指方向,正是陈员外府。 道长直入陈知棋书房,知棋书房,挂满仕女图。 那些仕女图样貌,多和失踪女子相似。 众人怒。 道士剑头直指知棋,大骂妖女。 陈知棋申辩:“只是闺中密友,有相像也是正常!” 无奈众人失女心痛,撤住知棋便打,竟活活打死。 10. 冬。 瑞雪。 王秋双喜临门,一喜为:高中榜眼,另一喜为:和亲王家小姐如画喜结良缘。 夜。 客人散尽。 洞房花烛。 “如画……”王秋低吟。 “还叫如画呢,还不改口,傻瓜!”如画娇笑。 “娘子……” “相公……” 青纱红帐,酣畅毕。 王秋懒懒地躺在床上,如画深情款款地端过一碗燕窝,“相公,如画喂你喝……” “好……”王秋觉得自己简直上了天堂,功名富贵,声望地位,贤妻美女,“此刻,便是死了,也甘心了!”王秋自语叹道。 “原来相公也这么觉得!”如画甜甜地笑着,放下燕窝,手上不知何时握了一把锋利的刀片。 “娘子,你……”王秋大惊。 如画甜甜地笑着,俯下身来,撒娇道:“相公,你知道人家是喜欢研究医术了,前些日子研究了女子的身体结构,可是,如画还从未研究过男子的身体结构呢,一则那时如画还是姑娘家,有些怕羞,二则也没有合适的人选,现在好了……” 王秋只觉得想动,却如何也动不了,就眼睁睁看着如画,瞪着天真而好奇的大眼睛,拿着刀片…… 【尾声】 翌日晨,如画带着丫鬟又去16号画铺。 “老板,把这幅画认真裱一下!” 老板微笑着接过,看了如画一眼。 如画笑着,又扔给老板另外一个袋子,“喏,这次的皮子粗糙了一些,估计用此做出来的纸,卖不了好价钱!” 老板笑笑接过,说:“这张皮确实粗糙,还不如畜生的皮更好用些。” 【完】 ...
姑娘 王建是一名摄影爱好者。最近,他听说杨家沟大片的杨梅成熟了,就决定去那里玩玩。他一进杨家沟,就被大片姹紫嫣红的杨梅所吸引。突然,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女子微弱的呼救声,他停止拍照,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寻去。在一片浓密的杨梅林深处,他发现了一座小木屋。他走进屋内,见一女孩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姑娘,你怎么了?”“我肚子疼。”姑娘满脸是汗,看来疼得不轻。王建说:“我送你去医院吧?”姑娘说:“大哥,请帮忙背我去个地方,那里能治好我的病。” 按照姑娘的指点,王建背着姑娘爬上一座山顶。山顶上有口清泉,汩汩地冒着热气。姑娘让王建把她放到清泉边,然后害羞地请王建背过身去,并再三交待他不许偷看! 王建背过身去,背后传来女孩的呻吟声。王建紧张地问:“要不要我帮忙?”女孩回答说,不用,她马上就好了。谁知女孩话音刚落,只听水中扑通一声,溅起很多水花,把王建的背都打湿了,紧接着他又听到女孩惊恐地声音,王建再也沉不住气了,突然转过身来,只见女孩站在水中,咯咯地笑着对他说:“我根本没病,感谢你背我上山!” “你,你……”女孩见王建很无奈,又咯咯地笑起来,这时,他发现女孩貌如天仙。王建问女孩叫什么名字,女孩说她叫梅芝。 回到小木屋,王建发现小木屋后的杨梅树枝叶繁茂,树上杨梅颗颗大如乒乓。王建拿起摄像机准备把它摄下来,谁知他刚把镜头对过去,梅芝却出现在他的镜头里。王建忍不住盯着镜头看起来,看得都有点呆了。镜头里的梅芝笑着说:“你一定在夸我漂亮吧?”王建心说,真是个精灵鬼啊!他将视线离开镜头,抬头看着她说:“你能让开下吗?我发现那颗杨梅特别可爱,想拍个特写。”梅芝微笑着闪开,但那颗杨梅却不见了。他看着梅芝问:“是不是你把它摘走了?”梅芝咯咯笑着,摊开左手说:“没有啊。”王建点点头,但心说你绝不敢把那只纤手伸出来,而梅芝却不管他在想啥,跑过来对他说:“我想带你去看更好的地方。” 他们穿过几片杨梅林后,一座更大的杨梅林出现在他面前,梅芝说:“这些全是我家的,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吧!”王建感慨地说,太美了,要是能在这里住几天就好了。梅芝说,可以啊,她把她的小木屋让给他住。王建问梅芝住哪里,梅芝说,她回山下的家里去住。 于是,王建就在小木屋里住了下来。小木屋里陈设简单,但满屋不时散发着杨梅的香甜馥郁味。白天,梅芝带他满山遍野的拍照,晚上,两人在小木屋里歌唱,直到月上树梢时,才依依分别。 药泉 这天,王建问梅芝为什么生病不去医院,而是去山顶的温泉?梅芝说山上那个温泉是药泉,能治许多疑难杂症,她得的病就属这类的,所以,只有泡温泉才能治好。她接着告诉他,如果哪天她旧病复发了,一定带她去温泉,但要记住一点,不能偷看她,否则,她会犯忌讳死去的。 男女独处,又彼此倾慕,爱情就会自然而然地来。这晚,他们深深地陶醉在他们彼此深情的吻里。突然,屋外传来一声怒吼:“梅芝,你杀我儿孙,快拿命来!”接着,一道寒光一闪,梅芝便扑倒在地上,王建赶忙抱起她,只听梅芝弱弱地说:“我没料到他现在会来害我,快带我去温泉。”说完,就不省人事了。 王建把梅芝背到温泉,安顿好她,突然想起梅芝交待他不能偷看她之类的话,他不知真假,但最好别拿梅芝的生命冒险,于是,便主动背过身去。夜晚的山顶非常冷,王建冻得牙齿打颤,但为了梅芝的安全,他不能离开温泉半步。后半夜里,山上竟下起了瓢泼大雨,王建全身被淋湿后,浑身更冷了,但他依然咬牙坚持,慢慢地,他看见梅芝从温泉中走出来,紧紧地拥着他,他浑身倍感温暖…… 王建醒来,见自己躺在小木屋里,梅芝见他醒来了,满脸欢喜。王建问梅芝的病怎么样了,梅芝说:“暂时没生命危险,不过……”梅芝欲言又止。王建知道梅芝是心疼他,才放弃治疗,背他回小木屋的。他爬起来,拉着她的手说:“走,我现在就陪你去温泉治疗!”但他却身不由己地倒在了床上。当他再次醒来时,只见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你不要记挂我,明天天亮后,如果我还没回来,你就自己收拾好行囊回去。梅芝”王建想爬起来,但身子却动弹不得。 王建在小木屋里苦苦等了一夜,第二天天亮,梅芝果真没回来,他再也躺不住了,硬挺着从床上爬起来,然后跌跌撞撞着爬到了山顶。可眼前的一切,让他大吃一惊。温泉里,漂满了惨败的杨梅果,杨梅汁染红了温泉。 王建狠狠捶打自己的头,恨自己的身子骨不听话。他边走边呼喊梅芝的名字,突然,他脚下一软,便跌下悬崖……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大堆松软的杨梅叶里,毫发未损。 老头 突然,他听到梅芝的声音:“他什么都没做,请你不要伤害他。”一个男人狂笑道:“你平时对我恨不得斩草除根,此时,我不但要杀他,就连你也别想逃脱!”“你敢伤害他,我就和你拼命!”接着,就传来一阵猛烈的打斗声。“坏了,梅芝碰到坏人了!”王建一骨碌爬起来,飞奔过去。待他走近,恰好看见一个浑身雪白的老头,一手揪着梅芝的头发,一手在狠狠敲打她的头。王建怒火万丈,冲上去,朝老头鼻梁上狠打了一拳,老头一惊,松开了梅芝,梅芝见状,边大声喊王建赶快离开,边返身和老头继续打斗起来。而此时的王建,哪会离开?就这样,老头逐渐败下阵来。老头大吼一声:“万箭穿心!”只见针一样的一道白光朝王建扑面而来,梅芝见状,大喊一声不好,朝着那道白光奋力扑去,同时,梅芝口吐鲜血,一头栽倒在地。 老头大笑着说:“你这个蠢蛋,谢谢你帮我!”“你个老不死的,你胡说什么?”老头说:“梅芝就是因为和你谈恋爱,才功力大减,让我有可乘之机,而且她为了保护你才中了我的万箭穿心术的。” “有本事朝我来,对付一个女孩算什么本事?”王建说着,发疯一样冲上来就要和老头拼命。老头哈哈大笑着说:“我仇已报”,闪身便逃之夭夭了。 王建抱起梅芝对她说:“我立刻叫120来,你一定要坚持住。”梅芝弱弱地看了他一眼说:“不用了!即便120来,也救不了我的命。”但王建还是拿出手机迅速拨打了120。 梅芝惨淡地一笑,说,她不是普通女孩,而是杨梅林里的杨梅仙子,她的任务是保护杨梅树不受白毛毛虫的危害。王建以为梅芝在讲胡话。梅芝继续说,刚才那老头,是白毛大仙,就是钻进杨梅果内,吸取杨梅果营养的蠕虫。所以,她和他是死对头。他恨梅芝太勤劳,以至于弄得他即将断子绝孙。他整天都在想方设法钻进她的心房里,折磨她并致她于死地,但她深知蠕虫的弱点,他只要钻进她的心房,她就要去山上泡温泉,然后把他呛出来,但她到水中逼他时,一定要恢复成杨梅果的原形,所以,这就是她要他背过身去,不能看她的原因。 昨晚,她看他冻晕了,冒险出水把他背回了小木屋,但待她再返回时,白毛大仙已恢复元气,所以,他们就在温泉边进行了一场恶战,直到他来到为止。 王建心疼地抱着她说:“请坚持住,120马上就要来了。”梅芝没理他,继续说:“我爱你,你爱我吗?”王建说:“我爱你!”“这辈子能享受一次爱,死也值了。王建,你看那是什么?”王建顺着梅芝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成片的杨梅果鲜艳欲滴,姹紫嫣红。梅芝说:“你以后想我了,就来看看她们。” 梅芝说完,头一歪,便气绝身亡。王建抱着她,心疼得晕厥了过去…… 王建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问医生救他时,看到一个女孩没有,医生摇摇头。他反复回想掉下山崖后的情形,然后,发疯一样跑回去找那座小木屋,寻遍了整个杨梅林也没有找到。 ...
在苦苦等候了两个多时辰之后,一阵清亮的婴儿啼哭声终于从产房里传了出来,让守在门外的徐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阿弥陀佛,总算生了,不知道是男是女……如果是个男孩就好了。”说话的,是徐凯的母亲,此刻她正扒着窗棂向房内张望,祈盼之色溢于言表。 与之相反的倒是初为人父的徐凯,倚在门边低声道:“该是个女儿罢。” “呸!呸!”听到儿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徐老太连连啐了几口:“四十大几的人了,难道你不想要个儿子吗?老徐家可指着男孙传宗接代呢!” 可惜天不从人愿,接生婆抱出来的偏偏就是一个女婴,徐老太盼孙之心瞬间落空,带着满脸失望之色径自回了房,最后还是徐凯疼惜地接过了这个小小的婴儿。 好在转过年,徐凯的妻子又诞下一个男婴,才让徐老太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作为徐家唯一的男性继承人,这个孩子自然从小就受到了一家人的宠爱。尤其是奶奶,整天乖孙长乖孙短,有什么好吃好用的,总是一股脑儿地送到孙子的面前,浑然忘却了孙女的存在。做母亲的几乎整天也只是围着儿子打转─事实上在徐家,除了徐凯对这个女儿还知疼知热外,其他的人从来就没有把这个女孩儿放在心上。 对于儿子埋怨自己偏心眼,徐老太还振振有词:“女儿将来总是外姓人,儿子才是徐家的血脉,所以多疼爱一些也是应当应分的嘛!” 随着时光的流逝,长大后的两个孩子却显现出了不同的人生轨迹。女儿徐婉从小乖巧懂事,出嫁后又能帮着夫家打理生意,并且很快生下两儿一女,稳稳地坐住了少奶奶的位子。她倒是并不计较家里人以前对她的冷落,隔三岔五常会派人到娘家送钱送物,尤其对于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更是格外关心。靠着徐婉的私下帮衬,本来不甚富足的徐家年景便渐渐好了起来。 倒是弟弟徐元,也许因为从小太受宠溺,所以养成了娇纵蛮横的性子,成年后又结交了一批损友日日吃喝嫖赌,钱花光了便回家伸手讨要。奶奶的棺材本、母亲的体己钱、父亲的有限收入,都填进了他这个无底洞。最终在一场豪赌中徐元竟然将住宅也抵了出去。事情败露后徐元一逃了之,如果不是徐婉央求丈夫拿出银两赎回了旧居,恐怕徐家老少难免都要流落街头。 “唉,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多生两个女孩儿了……”被徐元的胡作非为气得卧病在床的徐老太,终于发出了这样的感叹,拉住前来探视的徐婉老泪纵横:“奶奶以前……” “奶奶,别说这样的话,养好身体,让我再好好孝敬你几年吧!”替老祖母掖好被角,徐婉柔声安慰。侍候着老太太入了睡,徐婉站起身来:“父亲,我先回去了,等过两天我再来看你们。弟弟的事不要太急,我已经托人去找他了。天气冷了,你和娘要注意多加衣服……”絮絮叨叨嘱咐了一通,徐婉才依依不舍地离去了。 看着女儿的轿子离去,徐凯在大门外怔怔地站了一会儿,就连妻子李氏走到背后也没有察觉。 “想什么呢?”看丈夫若有所思的样子,李氏忍不住好奇:“婉儿不是过两天还来吗?不用这么舍不得……不过说起来,还多亏生了这样一个好女儿,不然真要给阿元这个败家子害死了。还是你有眼光,打小就对婉儿好,如果不是这样,恐怕现在婉儿也不会这样孝顺我们吧?” 听到妻子的话,徐凯摇了摇头:“无论怎么对婉儿,她都不会怨恨的,因为……因为她本来就是为了报恩才生到我家来的。” 看到李氏吃惊的样子,徐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不由搔了搔头:“吓着你了吧?说起来,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时近黄昏,暖暖的太阳照得衙役们昏昏欲睡,可是公堂上激烈的争论声却依然一字字一句句清晰地传入了他们的耳朵里。 那是一个名叫金九的小商人,此刻正递上状书,以妻子素行不端的理由要求县老爷作主判决夫妻仳离,而他的妻子罗氏则跪在一边哭哭啼啼地叫着冤枉:“我……我没有和米三郎私通,我是冤枉的……” “我娘都告诉我了,说你常常借着回娘家的名义去和姓米的私会,不是有奸情是什么?” “婆婆不喜欢我,所以老是瞎疑心。米家和我娘家相邻不假,可我也就是偶尔遇上了和他打个招呼而已,哪里有什么奸情?” “总之我们金家不能有你这样不守妇道的婆娘,今天非要休了你不可!” 因为涉及男女风月之事,那些本来站得东倒西歪呵欠不断的衙役们渐渐来了精神,虽然因为在站班不方便谈论,但彼此眉来眼去,却也互相交流了个七七八八。 其实这件事早已在县城里传开了。金九做的是茶叶生意,一年里倒有六七个月行商在外,家里只剩下一个寡母和妻子罗氏。不知为什么婆婆总是看这个媳妇不太顺眼,这次儿子一回家,就拉住儿子直数落媳妇的“罪状”,诸如不事洒扫啦,好吃懒做啦,女红差劲啦之类。这些倒也罢了,唯独指证罗氏与同镇的米三郎私通这件事,却顿时让金九跳了起来。 可要说罗氏私通米三郎,任是城中哪个人也不会相信,罗氏虽然容貌艳丽,却是出了名的规行矩步,平日里因为丈夫不在身边更是格外谨慎。不过金九是个孝子,既然母亲力指妻子有奸情,自然二话不说立刻写起了休书。罗氏不依,两个人便一路撕扯到了公堂。 ─看着吧,我们县大老爷最恨这种奸夫淫妇了,这下罗氏的官司可输定了。 衙役们的看法是空前一致的,虽然大家都知道罗氏委屈,不过这种风月事却也是最难撕掳干净的,如果挺身而出替她作证,弄个不好被金家老太婆扯上做了第二个“奸夫”也未可知。所以你朝我努努嘴,我向你挤挤眼,谁也不敢出声帮腔。 果然,不顾罗氏的竭力喊冤,县大老爷做出了将罗氏休弃回家的判决,同时又出签准备把米三郎拘来狠狠责罪。 “对了!”像是刚刚想起什么,衙役徐凯跑到公案边,附在知县大人身侧轻声禀道:“米三郎从年初起就因为拖欠租税被羁押在监,怎么可能同时和罗氏私通?” 虽然起初还有些不信,但翻阅书吏取来的犯人名册后,知县大人发现上面确确实实地写有米三郎的名字,旁边注明的入监时间也与徐凯所说分毫不差。这样一来,金家老太太的话显然就大有值得推敲之处了。在看到官府出示的证据之后,金九的态度也有了大幅度的转变,不但当堂撤回诉状,对妻子也连声道起歉来,两个人又哭又笑地闹作了一团。 “其实那只是碰巧,因为正好想起男监里有个犯人也叫米三郎,所以拿名册来混冒一下。如果当时县官大人把那个米三郎提到大堂当面对质,谎言就要拆穿了!” “后来我辞去衙门里的差事,搬到了这里,再过得几年,听说罗氏也病死了。女儿出生的前一夜,我梦见她向我跪拜,随后便入了内室,所以想必婉儿就是罗氏转世,特地前来报恩的吧。” “说起来真是惭愧,当时也不过是看她哭得可怜,一时激于义愤,才棋行险着帮了她一把。没想到事隔多年,还能得到这样的厚报!”叙述完往事,徐凯不好意思地笑了。 由于事情过于诡秘,徐家夫妇最后还是把这件事深埋心底,并没有告诉女儿,不过徐婉对于他们的供养却是数十年如一日。靠着这个孝顺的女儿,两个人安安乐乐颐养天年,度过了异常舒心的晚景。 ...
如果见到一只蓝色的手,你会怎么说。 你或许会说那是一只中了毒的手,或者是外星人的手,我只想对你说那只手来自阴间。 故事从一个月前开始。 我记得那天是3月6号。气候晴朗。这种天气对于干旱的云南来说让人讨厌。 我呆在屋里,面对着电脑想要写一篇稿子。素材我已经想好了叫做鬼钞票。 随着我写作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对构思也越来越谨慎。 正要进入主题。这个时候门响了。 我打开门,看到敲门的是我的邻居。 我说:“有事吗?”邻居笑着说:“没有事,只不过我要出差了,家里小孩多,想托你保管一样东西。”这时候我才发现她的手里抱着一个长长的象花瓶一样却用纸包着的东西。我笑了一笑接过来说:“放心吧,我一定保管好。”邻居没有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快,有点不放心,诡异的看了我一眼,说:“不想看看?”我笑笑说:“花瓶有什么好看的。”邻居摇了摇头说:“错了,不是花瓶是只手,一只做工精细的琉璃手。”说完她打开让我看。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一只手,浑身晶莹剔透,象宝石一样散发着幽幽蓝光。 “它名贵吗?”我有点担心,怕自己承担不了责任。 邻居从容的把手包好,递给我说:“不名贵,一只玻璃手而已。” 听了她的话,我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后来我小心翼翼的抱着这只手回了家。 我把手放在柜子里,用锁锁好。才放心的回到电脑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已有杂念,无法再写作,我只有关了电脑去看电视。无奈电视剧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我看着看着便睡着了。朦胧中,我似乎看到那只手,从锁着的柜子里跑出来,一个劲的逗我,一会玩弄我的头发,一会在我的额头上画乌龟。我生气极了,一把把它抓住,然后用力一甩。随后我被玻璃打碎的声音惊醒过来。我惊讶的发现,那只琉璃手已经被人扔在地上破碎了。我吓了一跳,心想这可怎么办?日后见到邻居我应该怎么说?那晚我看着那堆碎片失眠了。 次日,我找了扫帚把玻璃碎片扫到垃圾桶里。我对自己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何必去逃避,日后见到邻居该赔,该罚到时候再说。”心里没有了牵挂,疲惫的身体就起了倦意。我一头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朦朦胧胧中我听到有个孩子在我耳边说:“叔叔,叔叔,逗你玩的,起起。”接着好像有只手在我的身后推我。我想那是一场梦,所以没有理他。自顾自的睡去。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我洗漱一番,换好衣服准备出门。顺手去拎垃圾,却惊讶的发现碎手不见了。我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有看见。只有自认倒霉。我打开门,恍惚中我听到一个稚嫩的孩子声音对我说:“谢谢叔叔!”只觉肩头一沉,抬头却什么也看不见。 我出了门,往右一拐,正好遇到一个小吃店。我笑着对店老板说:“老板来碗米线!”谁料那老板看了看我说:“你吃还是孩子吃?”我一愣实在是不明白。我就问老板:“你看我是几个人?”老板忍不住笑起来说:“你们是爷儿两,你当我昏那?”我听了老板的话心中一动,放眼环视了周围一遭,只见四周没有一个孩子。我的心中便亮堂了。我笑着对老板大声说:“那就两碗!”老板呵呵一笑就去忙了。 吃了米线。我没有往家跑。却出了城往山上走。走着走着一个孩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叔叔,你这是要去那里?”我笑着说:“去庙里啊。我们一起去玩!”那孩子听了说:“我不去了,我不喜欢庙。”我没有理他,自顾自的朝前走。我感觉到我的肩头有东西在不自觉的动,我知道那是肩头上的孩子怕了。果然没有多久,那孩子就说话了。孩子说:“叔叔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脸一沉说:“知道自己错了,还不下来。”那孩子以为我饶不了他慌了,颤抖着说:“下来,下来,这就下来。”我心中暗喜,把手朝前一伸,只见空中华光一闪,我的手中已经握住了一个琉璃手儿。我厉声的对琉璃手说:“说,你是什么人?”只见琉璃手现出一个小嘴巴对我说道:“我是阎罗王的小儿子。” 我说:“你不好好在阴间呆着,跑上来干什么?” 琉璃手说:“下个月就是清明了,原本是鬼的节日,可是我的姐姐要出嫁,父亲不让我出来,所以我就偷偷跑出来了。” 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想了想这孩子也没有什么错,便对他说:“这次就饶了你,你快快回去。不然我就送你到阎王殿去见你父亲。” 那琉璃手一听说可以自由,便赶紧说:“谢谢叔叔,我马上便走。”语毕,只见那只手幻化成七彩眩光,慢慢的化作无数萤火虫离去。我仰天望去,那萤火虫遮天盖日好不绚烂。 我送别了琉璃手,转眼已是清明。 邻居早已回来,不过她根本就忘记了琉璃手的事。 我想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不想半夜里我被一只鬼叫醒, 鬼说:“公主出嫁了,小主人请你去吃酒!” 我笑了笑说:“好!” 结果那晚我醉倒在阎罗殿里。 额头让那个小家伙画了只乌龟,醒来后甚是尴尬。 ...
老裴姓裴,名字叫业启。一生中从不伤害任何生灵,老老实实地做人,从不做伤害他人之事,平日里连只蚂蚁也不忍心伤害。 在村里很是受人尊敬。 老裴今年七十有几,退休已二十几年,曾在小镇的一间糖厂上班,糖厂离他住的村里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那个年代穷,生孩子又多,单靠老裴微薄的工资维持这个家,甚是艰难,不过,难也就难过去了,一个人每天上落班都是步行,又加上三班制,摸黑半夜的回家,而且要走一公里路,来回加起来是2公里,不管风雨交加,还是大雪纷飞,老裴从不叫苦,从不叹累,规规矩矩地上下班,从不皱一下眉,因为回到家,他会看到勤劳贤惠的妻子和五个活蹦乱跳而又听话乖巧的儿女,便欣慰不已,这些也许是他最大的精神支拄吧。 从上班到下班的路上,老裴经过的路段也比较复杂崎岖,有山旮旯,有一条江,有稻田,有坟茔,有树林,竹林。然而,老裴是个胆大之人,从不信迷信,也不信什么神呀鬼怪之类的事情,工厂里的一帮同事喝酒时总是谈鬼色变,而老裴对他们所说总是嗤之以鼻,不相信世上存在这些虚幻的东西,更不相信世上真的有鬼怪或仙神之类。就在老裴晋升的那一年,厂里因工作需要,发放了一辆自行车给他,还安排他到一个叫甘哥所的蔗站任站长,因为是临时建立的,所以还没有盖办公室。老裴辛苦了大半辈子,老了才升得此职,虽说这官不大,但对老裴来说,也得过把官瘾。 这甘哥所座落在老裴回家的路段中段,这样老裴回家便轻松而近了些。这甘哥所是一所荒废多年的老房子,听说在文化大革命时,这里曾冤死了很多人,附近村里的人从来不敢走近这所房子,都是绕道而行。老裴带着八个手下,五个男职工和三个女职工,把旧房子周围的杂蒿丛和野艾,茅草,芦苇全部清理,又把旧房子粉刷了一新,看起来象模象样了,今天运气也不错,斩蒿丛野棘时捉到一条大玉蛇,浑身银亮,蛇皮亮闪闪的,几个女同志吓得尖叫一片,而男同志却得意忘形,口水在嘴里打转。老裴心里不是很痛快,想阻止他们的杀戮。因为他心里想,蛇也是一个生命啊,它在这里住了很多年吧,我们不但占了它们的地盘不算,还杀害了它,真是有点残忍,有些过分了。老裴想到这儿,有些于心不忍地说:“伙计们,把他放了吧,他也是一条生命呢。 ”而那些男同事却好不容易捉到这么大的一条野味,谁也不肯放走。他们先把蛇吊起来,绑在树上,还剥了皮,刚开始它还不停地挣扎,渐渐地蛇头便耸拉了下去。看见大蛇死了,那些男职工松了口气。 而老裴却看到大蛇眼里有些哀怨,也有些湿湿,他觉得同事们不该杀了它。 天渐渐暗了下来,大伙忙了一天,也累了,忙生火煮饭去了。晚餐非常丰富整理好蛇肉,又杀死一个母土鸡,熬了一煲鸡蛇汤,本地人则叫龙凤汤。看着泛着牛奶般浓浓的蛇汤,女同伴也忘了惧怕,开怀大吃起来,“啧啧!好美的野味!从娘胎出来第一次尝到这么鲜美的龙凤汤了。”其中有一个男同事说。不知为什么,老裴吃得一点也不踏实,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酒香熏熏,也就什么也忘了,只有大块大块的蛇肉和鸡肉往嘴里送。酒足饭饱以后,大伙们因为忙了一天,早早地卷了铺盖到屋里整理好床铺,慢慢地沉沉地睡去,老裴也响起了噪耳的鼾声。山野静得吓人,偶尔传来几声鹞子和鹧鸪的呱嘎声,茅鸡唧唧喳喳的,一会便安静了。 半夜,老裴翻了个身,感觉尿憋得厉害,他忙爬起来,借着明亮的月色,往厕所走去。从厕所出来,老裴看见有很多人,来来往往,象圩日一样热闹,一个老农扛着一把犁耙走过,老裴想走上去和他搭讪,可那老农连看了不看他一眼,钻进厕所不见了,老裴嘟哝了一句:“摆什么架子,不就是说句话么,哎!不与你计较了,睡觉睡觉。”他刚抬起步,却又见一个老太太赶着一群鸭子走过来,老裴想起明天不用去镇上赶圩日买菜了,跟老太太买几个鸭子养着好做菜。想毕,他叫住老太太:“大婶,你这鸭子卖吗?多少钱一斤?我想买几个。”老太太看也不看他,自顾自赶着鸭子走了,老裴很纳闷,摸了摸后脑勺,自言自语,这些人好奇怪,个个都不爱理人的。老裴被冷落了两次,心情郁闷,往宿舍走去,似乎困意又袭来了。刚走了一步,看见几位穿着银色衣裳的姑娘们迎面走来,边走边说笑。老裴以为自己老眼昏花,忙抬手擦了擦眼睛,沒错呀!八个美女,个个宛若天仙,一身银色的衣裳,衣襟飘逸。老裴看呆了。站在路边,呆若木鸡。那些姑娘们说着笑着,无意中看到老裴,她们马上停止了说笑,脸色马上变了,其中有一个姑娘说道:“爹爹就是给这个人害死的。”说完,一片呜呜哭声,悲惨得天昏地暗。老裴觉得愤怒,因为头一次被人冤枉,他一辈子光明磊落,从不做偷鸡摸狗之事,更何况杀人!他屏住气,冷静了下来,或许她们认错人了吧。这样一想便消了气,只见他义正言辞地说:“姑娘们冤枉我了,我这辈子是活得窝囊,但绝对不做苟且之事。”话音刚落,一个老太太从天而降,披着五彩霞裳,头戴着凤冠,一身仙气。老裴看呆了。只听那老仙姑说:“孩儿们,时间不早了,还不快启程,你爹不是他杀的,虽说他也有过得罪,算了,此人老实巴脚,我算过了,他这辈子沒做过什么坏事,平时他连个蚂蚁也不伤害过,饶过他这次吧。”说完,便冉冉升上了天空,天空中传来她的声音:“赶明儿你离开这里吧,此地不是你久留之地,但如果不走,得看你个人造化了。” 就在这时,天边露出了鱼肚白,一道金光从天边射了出来,老裴翻了个身,睁眼一看,妈呀!昨晚醉倒在厕所里,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被传出去让人笑话了。老裴又摸摸后脑勺,笑了,笑自己荒唐到如此地步,如此的醉生梦死。他爬起来,还没走出厕所,忽然听到一阵惊叫,“天啊,好多蛇!”老裴赶忙跑出厕所,啊!是小蛇,每条小蛇身上都泛着银白色的光,甚是可爱,他数了一下,刚好八条。两个男职工正举起手中的棍棒欲朝小蛇身上打去,被老裴喝住:“别!别打,放它们走吧,它们还小呢!”同事听他这么一说,把举起的棍棒放了下来,小蛇们整齐地爬进你灌木丛里,倏地不见了。而老裴却清楚地看见,八个银裳飘襟的仙女飞向了天空,直到隐进云层。我当道士那些年:www.dangdaoshi.com 下午时分,天空突然沉下脸来,一时间狂风大作,天昏地暗。雨点豆大般地洒了下来。正准备带领同事们出去丈量土地的老裴赶忙又带着同事们溜回了屋里。不看则已,一看,几乎晕倒。男同事A的席褥上全部是两指般大的蛇,银光闪闪的,它们有的在床上嬉戏,有些互相纠缠起来,扭来扭去,有些伏在舒坦的被褥上小憩,有些则抬着头,“噗噗”“噗噗”地吐着红芯,吓得A同事魂飞魄散,他颤颤抖抖地立在门口。瞬间转身抄起家伙,又准备打死这屋小银蛇,刚举起棍棒,却被老裴喝住:“别伤害它们,它们对我们并沒有威胁,也不阻碍到我们什么!为什么打死它们呢?”“可是,你看,晚上谁敢睡在这里?难道你来睡?”A同事愤愤地说。话音刚落,男同事B又发出一声惊叫:“啊!我这里满屋子的蛇,他妈的!看我不打死你们,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说完也抄起家伙,冲进屋里,挥起棍棒一阵猛扫,连老裴也来不及拦住。 可是奇怪的是,B同事刚打死两条,瞬间又出现两条,而且更大更凶猛,只见它猛扑上B同事的身上,紧紧地缠住他,不让他有丝毫的反搏之力,接着另一条大蛇张开血盆大口,把B同事一口吞了进去。那些女同事早吓昏了过去,A同事也吓得面无人色,两腿发软,一下瘫软在地上,想走也抬不起腿。老裴也惊骇地脸变得煞白,手足无措,一时不知怎么办好。 “不好了,不好了!有两个男同事不见了!”一个女同事跑过来,在老裴的门口叫嚷着。老裴被叫醒一骨碌爬起来,然后伸了个懒腰,翻身下床,屋外,阳光依然毒辣。“原来刚才做了个恶梦。”老裴自言自语地说。看着焦灼的太阳,一切似乎很平静。老裴问那女同事:“何事慌张?太阳厉害,还是晚点上工吧。”老裴边活动筋骨边说。“不好了,我刚才去叫醒A,B同事起来准备工作的,没想到两个人都不见了。”“其他地方找过了吗?”老裴问。“没有呢!”女同事一脸的惊惶。老裴一眼扫过,同事们似乎都个个惊惶,个个无语,只有鹧鸪在“咕咕”“咕咕”地叫唤。他安慰他们说:“他们能去那里?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可能走远的,等他们俩回来才一起上工地吧。”说完,他信步走进旁边临时设的办公室,整理一下明天的工作计划。刚伸一只脚进办公室门口,却意外发现办公桌上卧着几条银色的小蛇,老裴倒抽了一口冷气,赶忙后退出了办公室门口,当他转头再仔细看的时候,桌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沓工作计划安静地躺在桌上,老裴感觉全身一阵抽筋,他想起刚才做的梦,“莫非A,B同事他们真的……?只是一个梦啊。”他自嘲了一下,立刻走进办公室,坐下来沉思了起来。他耳边又响起那个彩衣霞裳的仙姑的话:“赶明儿你离开这里吧,此地不是你久留之地,但如果不走,得看你个人造化了。”他马上整理文件搬出办公室,毫不犹豫地喊:“同事们,此地不可久留,同志们各自收好自己的行李直接回厂里报到。”话音刚落,本来便如坐针毡的三个女同事,如获大赦一般,赶紧收拾好了行李,往糖厂方向走去。另外男同事之中,只剩三个,另两个不知道去哪了。老裴心里明白,但他不敢说什么。只是吩咐同事们到处找找,找到他们赶快离开。 大家开始分头去找,几个女同事因为害怕,早被吓得魂不附体,但又不敢声张,所以结组一起寻找,找遍了四周,却没有发现他们的人影,几个人突然感觉背脊发凉,全身起一沓沓鸡皮疙瘩。老裴也感觉头皮发冷。他和同事们返身走进A同事和B同事的房间,眼前的一幕使他们惊恐地尖叫起来:“妈呀!”他们一阵反胃,几个女同事呕吐不止。因为他们看到一堆断手指摆在床上,血肉模糊……同事们终于明白,老裴心里一阵难过,赶紧带领同事们离开了甘哥所,三个男同事,面面相觑,惊魂未定,个个惊恐万状,落荒而逃。后来大家才恍然大悟,那条大银蛇是A同事打死的,B同事剥的皮。 后来老裴被停职反省,又恢复原来的员工身份。那几个同事也没有好的结果,其中男同事C在上班途中出车祸,男同事D在车间被电击死,男同事E在工作中被车床碾碎了一个手,女同事A嫁人后难产,女同事B嫁人后一直没有怀上小孩,另一个女同事在下班途中被人强奸,因为羞辱难当,跳水溺死。 一个月后老裴回家,他特意绕到经过甘哥所的那条路,走近一看,依然一片荒芜,蒿艾丛生,好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就在这时,从甘哥所房子面前走出一个穿着银色衣服的老头,他肩上扛着一把犁耙,紧接着一个也穿银色衣服的老太太赶着一群鸭慢悠悠地走过来…… ...